朝核問題的解決途徑

摘要：在美國印太戰略的實施下，朝核問題持續成為國際熱點問題之一。其根本原因是美國利用朝鮮半島的緊張局勢實現其戰略目標，而朝核問題便是美國東亞戰略的產物，且嚴重影響了東亞地區的和平與發展。文章以主體間性的視角對相關國家就朝核問題的政策邏輯性進行了分析，明確了相關國家的戰略意圖和朝核問題所面臨的機遇和挑戰，提出保障朝鮮安全的手段性政策方案，以此服務于“雙軌并行”思路的目標性政策方案，進而實現朝鮮半島無核化。

關鍵詞：朝核問題;主體間性;政策邏輯性;手段性政策;東亞戰略

一、問題的提出

近些年，朝鮮半島局勢時而緩和，時而緊張。如此反反復復，人們似乎看不到朝核問題和平解決的盡頭。但是，中國提出的“雙暫停”倡議（朝鮮暫停核導活動，美韓暫停大規模軍演）已經實現，并得到了美國總統特朗普的感謝。目前朝鮮半島正處于緩和階段，或許正是中國提出的“雙軌并進”思路（無核化與和平機制）得以實現的最佳時機。在2017年11月29日，朝鮮成功發射了“火星—15”洲際彈道導彈，并宣布完成了核武大業之后，朝鮮以2018年2月平昌冬奧會為契機，開啟了與外界對話的大門。朝鮮領導人在短短10個月內4次訪華;朝美領導人在9個月內舉行了兩次會晤;朝韓之間更是互動不斷，并簽署《板門店宣言》。種種跡象表明，金正恩和特朗普急切希望解決朝核問題。

然而，朝核問題難解是因為有其直接原因和根本原因。直接原因是，美國與朝鮮圍繞核問題的安全矛盾。朝鮮認為國家的安全和政權生存受到了美國的威脅，發展核武器實施不對稱戰略是其自保的首要選擇。而美國則認為朝鮮發展核武器是對美國及其盟友的最大威脅，必須制止朝鮮發展核武器。根本原因是，朝核問題是美國主導世界霸權，實施東亞戰略催生的產物。美國實施印太戰略乃至全球戰略的手段就是制造矛盾，通過矛盾獲取最大利益。朝核問題便是美國制造東亞地區矛盾的過程中所產生的。所以，美國的目的并不是真心要朝鮮半島和平，有其現象掩蓋之下的真實意圖，那就是美國的東亞戰略。朝核問題的本質是相關方在擴散與反擴散旗號下進行的一場地緣政治博弈。[1]正如CNN時事分析家法里德？扎卡里亞評論朝核問題所說，特朗普政府“虛張聲勢”的成分更多。[2]其實，不只是特朗普政府這樣，歷來的美國政府對朝核問題都是如此。

中國無辜地成為朝核問題的“主角”之一。一方面，美國等國政府乃至其媒體和學術界認為中國應為朝鮮核問題負責。[3]美國前國防部長卡特也認為，中國有重大責任扭轉朝核問題事態。[4]美國這樣做的目的之一就是，通過制造輿論，將中國塑造成朝核問題的責任方，服務其“以華制朝”政策。[5]并且，美國在韓國部署“薩德”導彈防御系統，其影響范圍不僅僅是朝鮮半島。另一方面，中國執行聯合國對朝鮮制裁決議引起朝鮮極度不滿，曾經使中朝關系跌入低谷。這樣就使得中國在朝核問題上成了“當事方”之一。對于中國的發展和利益關系問題上，習近平同志明確強調，我們要堅持走和平發展道路，但決不能放棄我們的正當權益，不要指望我們會吞下損害我國主權、安全、發展利益的苦果。[6]表明了中國在任何情況下都會堅定維護國家利益的決心。何毅亭認為，中國堅持走和平發展道路是有前提，有原則和有底線的，底線就是堅決維護國家主權、安全和發展利益。[7]

因此，當前解決朝核問題既存在機遇，也存在挑戰，同時攸關中國的正當利益。文章將以主體間性的視角，對相關國家的朝核問題政策邏輯性進行分析，明確相關國家的戰略意圖，提出解決朝核問題的手段性政策，通過手段性政策的實施，滿足中國提出解決朝核問題的目標性政策——“雙軌并行”思路的條件，進而逐步實現朝鮮半島無核化。

二、主體間性

主體間性屬于現代西方哲學范疇。其在《當代西方哲學新詞典》里面的含義是，一些事物，存在于個體主體或人類意識之中，且對每一主體都具有通用的超個人性，或達于一致的途徑。[8]可見，主體間性指一個主體的意識與另外一個主體的意識之間是可以相通的，也就是說彼此可以知道內心的想法。胡塞爾的主體間性概念是指在各個主體之間存在著共通性，這一主體間的共通性使得一個“客觀的”世界先驗地成為可能。[9]那么，說明一個主體可以認知另一個主體的意識，各個主體之間的意識可以相互認知，這一認知能力是客觀存在的。在國際關系中，主體間性指行為體之間在意識上的相互聯系。[10]也就是說行為體之間可以相互認知對方的意識，一個行為體可以認識另一個行為體的意圖，能夠對其行為做出正確判斷。文章中主體間性的應用就是把朝核問題的相關國家作為主體或行為體，對其在朝核問題上所實施政策的意圖進行認知，并作出判斷。

三、主體間性視角下相關國家的政策邏輯性

正如摩根索所認為的，國家利益是研究國家行為的最重要標志。[11]一般情況下，國家行為的動機和最終目的就是國家利益。所以，本節主要以國家利益最大化為基礎，基于主體間性的視角對朝核問題相關國家的政策邏輯性進行分析和判斷。

1.美國的朝核問題政策邏輯性

美國對朝核問題的政策主要是：第一，對朝鮮進行軍事威懾，一方面在韓國部署防御力量。例如，軍事基地和“薩德”導彈防御系統;另一方面，進攻型力量進入朝鮮半島。例如，派航母戰斗群等先進軍事力量與韓國在朝鮮半島不斷進行軍事演習。第二，美國通過聯合國和國際社會對朝鮮施壓和經濟制裁。第三，美國指責中國應為朝核問題負責，期望中國對朝鮮進行徹底的經濟制裁，即“以華制朝”政策。美國通過這些政策實現其東亞戰略利益。

美國利用朝核問題獲益。第一，美國與日本和韓國的同盟關系更加堅固，進而可以與日本和韓國在經濟，政治，軍事，外交等各領域開展更廣泛的合作。第二，日本和韓國購買美國的軍火。龐大的軍火銷售可以帶動美國的先進武器研發，對美國軍事力量的發展以及國家的高科技進步起關鍵作用。因為美國的軍火銷售是國家戰略之一。第三，美國將先進的戰略性武器部署在日本和韓國，對中國和俄羅斯的東部地區形成軍事上的戰略圍堵。這是美國地緣政治戰略利益。第四，美國吸引全球媒體眼球。一方面，美國以反核擴散的和平使者身份出現，增強了軟實力;另一方面，把國內媒體的目光引向了朝核問題，減小媒體對政府其它事務的輿論壓力。第五，美國利用國際輿論譴責中國該對朝核問題負責，給國際社會的印象是中國支持了朝鮮發展核武器。因為核不擴散已經是國際社會的共識，而美國的無端指責損害了中國的國際形象和軟實力。第六，美國遏制中國在東亞地區的發展。美國利用聯合國對朝鮮進行制裁，使中國不能與朝鮮進行正常的經貿往來，同時也讓中國與朝鮮的關系惡化。而且，美國在韓國部署“薩德”導彈防御系統嚴重影響了中韓的友好關系。所以說，美國是朝核問題的最大獲益者。朝鮮半島的矛盾，滿足了美國的東亞戰略需求。美國利用矛盾獲利是其實施全球戰略的一貫手段，對于奉行現實主義的美國來說，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立竿見影。

從美國的長遠戰略利益考慮，如果朝鮮半島最終實現和平發展，無論是實現朝鮮半島統一，還是和平解決朝核問題，都將會使美國的利益受損，至少在民意的壓力下美國在韓國的軍事存在比較困難。當然，美國在利用矛盾獲利的同時，也并不愿朝鮮擁有核武，美國最需要的是一個完全處于其控制之下的矛盾。當前，朝鮮半島局勢有所緩和，特朗普積極解決朝核問題，也不出乎所料，因為美國也可以追求短期戰略利益。特朗普就是一個追求短期利益的美國領導人。如果朝核問題得以解決，那么他會在國際和國內都會增加影響力。由于美國政府的輿論導向一直是朝鮮發展核武器威脅到了美國和違反了核不擴散國際共識。對于一些美國民眾來說，如果沒有了朝鮮的核威脅，安全感增強了，會用選票支持特朗普和共和黨，所以朝核問題當前得到解決也是很有可能的。美國如果在朝核問題上取得一定成功，將成為特朗普的政治資本。[12]

2.日本的朝核問題政策邏輯性

日本屬于美國的印太戰略體系，是美國的盟友，對朝核問題的消極政策跟隨美國。一方面，加強軍事力量并與美國聯合對朝軍事施壓;另一方面，在聯合國積極推動制裁朝鮮。通過這些政策，朝核問題當然成了日本可利用的價值。第一，發展軍事力量和修改和平憲法;第二，提高自身在亞洲乃至全球的影響力;第三，擴大與美國的合作;第四，構筑戰略防御體系，遏制中國崛起。所以日本通過朝核問題為借口給自衛隊“松綁”，讓軍隊向“正常化”方向發展。至于所謂的朝鮮“綁架”日本人質事件，那跟朝核問題本質上沒有什么關系。日本抓住一切機會實現國家“正常化”戰略目標，是其對朝政策的根本動機。所以，日本并不希望朝核問題早日得到解決。

3.韓國的朝核問題政策邏輯性

韓國雖然是美國的盟友，但是韓國是被美國“綁架”在其印太戰略體系中的。由于美國敵視朝鮮，并使朝鮮半島局勢緊張，韓國不得不保持與美國的同盟關系作為國家安全的保障。所以韓國對朝核問題的政策是：一方面，堅持朝鮮半島無核化立場，與美國保持同盟關系對朝鮮進行軍事威懾和經濟制裁。另一方面，又努力尋求與朝鮮接觸，緩和半島局勢，避免戰爭。韓國是朝核問題受害者之一。第一，韓國因朝鮮半島局勢而受制于美國;第二，韓國因部署“薩德”導彈防御系統而使中韓關系變冷 ;第三，朝核問題可能會助長日本走向軍國主義，對韓國構成了戰略威脅。因此，韓國的最大利益是和平統一的朝鮮半島，如果朝鮮半島不統一，和平也是其利益所在，朝鮮是韓國潛在的巨大經濟市場。

4.俄羅斯的朝核問題政策邏輯性

俄羅斯在朝鮮問題上與中國的立場基本保持一致，贊同中國提出的“雙軌并行”思路，和平解決朝核問題，反對美國對朝鮮軍事相威脅。俄羅斯也是朝核問題的受害者之一，其原因是：第一，美國的東亞戰略對俄羅斯遠東地區形成了戰略圍堵;第二，日本借朝核問題壯大軍事，對俄日領土爭端有一定的壓力;第三，聯合國對朝鮮的制裁，也對俄羅斯與朝鮮的經貿往來造成一定的影響。因此，如果朝核問題和平解決，俄羅斯的利益在于：美國的軍事力量在朝鮮半島減少，緩解了俄羅斯遠東地區的軍事圍堵;同時，俄羅斯經濟上與朝鮮往來不受聯合國對朝制裁限制;和平的東亞有利于俄羅斯遠東地區的開發。那么俄羅斯之所以沒有對朝核問題反應很強烈，是因為：第一，俄羅斯遠東地區人口少，戰略地位的重要性并不像東歐一樣靠近首都莫斯科，且俄羅斯的精力有限，戰略重心放在了東歐和中東;第二，朝核問題中攸關俄羅斯的利益并不是其中最大的，所以羅斯沒必要當先鋒;第三，俄羅斯與朝鮮的經濟關系并不是很緊密，且發展潛力有限。所以，俄羅斯的朝核問題政策符合其國情。

5.朝鮮的朝核問題政策邏輯性

朝鮮發展核武器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自保，保障朝鮮政權的生存和國防的安全。至少在朝鮮之前的認知來看，相關國家并不能保障其安全。所以在強大美日韓聯軍的威懾下，朝鮮的心理恐懼旁觀者是不能感同身受的，這也正是朝鮮不顧一切制裁和威脅而發展核武器的根本原因。核武器對于朝鮮來說，就是預防侵略戰爭最有保障的威懾力量。雖然美國長遠戰略想要保持一個永遠適度緊張的朝鮮半島，以獲取最大戰略利益，但是如果美國想獲取短期戰略利益，不在乎可能會永遠失去長遠戰略利益時，發動一場戰爭也是有可能的。原因是戰爭可以使美國獲得軍火再生產和新武器研發，凝聚同盟關系和引導國內民心，以及戰后的商業利益等。所以，在沒有外援和核武器威懾的情況下，美國如果有計劃地對朝鮮發動戰爭，朝鮮必然會滅亡，更何況還會有發生誤判或突發事件而引發戰爭風險的情況呢？因此，朝鮮不斷進行核導試驗，直至2017年11月29日“火星—15型”洲際彈道導彈試驗成功，才宣布完成了“核武大業”。這時候，朝鮮才感覺安全有了底氣，暫停了核導試驗，開始與朝核問題相關國家對話。雖然朝鮮半島局勢目前緩和，且積極向好，但是朝鮮半島的無核化關系到朝鮮的安全保障，朝鮮不會信任美國的安全保障，因為利比亞曾經無核化后，卡扎菲政權遭遇覆滅，朝鮮不會不借鑒這樣的教訓。朝鮮希望分階段同步實施安全保障、解除制裁和無核化，而美國則希望朝鮮“完全、可驗證、不可逆地棄核”，然后再談安全保障和解除制裁。美國要求一個視核武器為生命的國家無核化是愚蠢的行為。[13]所以無核化的前提條件之間存在矛盾。事實上，朝鮮如果沒有安全威脅，沒有必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發展和保留核武器。一個安全，發展不受限制的外部環境，是朝鮮最大的利益所在。

6.中國的朝核問題政策邏輯性

堅持朝鮮半島無核化;堅持朝鮮半島和平;倡導通過“雙軌并行”的思路逐步解決朝核問題;中國贊成朝鮮和美國直接開展對話。這些都是中國對朝鮮核問題的政策。其邏輯性是：第一，核不擴散是國際社會的共識，朝鮮半島無核化對世界和中國都是有益的。第二，和平是人類共同的愿望，和平的周邊環境對中國的發展至關重要。第三，同步對等原則，并行推進實現半島無核化和建立半島和平機制是解決朝核問題努力的方向，以美國提出的無核化為前提解決朝核問題的方案行不通。第四，朝核問題的當事方是朝鮮和美國，中國奉行一貫的不干涉別國事務的外交政策。況且中國與朝鮮和美國的關系也發生了變化，已經不是冷戰時期的國際關系。正如習近平同志所講，要跟上時代前進步伐，就不能身體已進入21世紀，而腦袋還停留在過去。[14]朝鮮半島如能實現無核化，可能會出現一個繁榮的東北亞，其中最美好的前景是，假如朝鮮給中國租用其東北部出海口的話，中國的貿易運輸可以便利地通過北極航道與歐洲和北美連接起來，將加速振興中國東北的經濟，服務于“一帶一路”，也惠及俄羅斯和朝鮮等“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所以中國積極的朝核問題政策符合國際社會的共識，也最能體現中國的最大利益。

四、朝核問題的手段性政策

通過主體間性的視角對朝核問題相關國家的政策邏輯性分析，明確了相關國家的戰略意圖。并從中可知，中國和俄羅斯始終是朝核問題的積極因素;朝鮮在沒有安全擔憂的情況下，是朝核問題的積極因素;韓國在沒有美國反作用的情況下，也是朝核問題的積極因素;美國在追求短期利益最大化，并不失長遠利益時，也可能是朝核問題的積極因素，如特朗普的當前對朝政策;日本在成為“正常化”國家之前，是朝核問題的消極因素。那么如何最大化有效利用朝核問題的積極因素是關鍵所在。

在解決朝核問題的進程中，中國提出了“雙暫停”倡議和“雙軌并行”思路解決朝核問題。其中，“雙暫停”倡議已經實現，并得到了國際社會的稱贊。“雙軌并行”思路是最佳的目標性政策方案，之所以稱之為目標性政策方案，是因為其需要手段性政策才能實現。要實現“雙軌并行”目標，必須要讓朝鮮沒有安全擔憂，特別是美國對伊拉克和利比亞的戰爭已經使美國的國際信譽透支，朝鮮不可能信任美國給予其安全保障。所以，保障朝鮮安全是利用朝核問題的積極因素，也是解決朝核問題的突破口，正是相關國家需要關切的手段性政策。

有人認為，中國應該積極干預朝核問題進程。[15]更有甚者，中國應盡早、積極、全面介入朝核問題，確保無核化不失動力。[16]這里存在兩方面的問題需要考慮，其一是，朝鮮是否相信非當事方參與解決朝核問題能使其安全有保障，取決于朝鮮的自我感覺，而不是外界的判斷。因為面對同樣的安全威脅，一個小國和一個大國的心理恐懼程度是不同的。在朝鮮半島局勢緊張的時候，中國曾表達了絕不允許朝鮮半島生戰生亂的立場，但是并沒有得到朝鮮的回應。其二是，美國是否愿意非當事方參與朝核問題。美國在實現無核化與保持朝鮮半島的戰略利益存在矛盾。[17]美國的長遠戰略利益需要朝鮮半島保持一定的緊張趨勢才能使其戰略利益最大化。朝鮮半島無核化將會使美國的東亞戰略利益受損。所以美國國內的建制派對朝鮮采取強硬立場，目的就是要讓朝鮮半島一直處于緊張狀態。但是，美國總統特朗普想要短期利益最大化，積極解決朝核問題。這樣，美國國內就在朝核問題上產生了意見分歧，表現在朝核問題上的政策有些搖擺。美國變化的外交政策給外界的印象是美國似乎衰落了，力不存心。其實，美國并沒有衰落。[18]美國只是在調整自己的戰略選項。所以，中國是否參與朝核問題會談，要看當事方的意愿和時機。

目前而言，也許是解決朝核問題的最佳時機。因為其一，朝鮮領導人金正恩從2018年起的10個月內4次訪華，說明朝鮮足夠重視中朝友誼和朝核問題非當事方的重要作用。如果朝鮮的壓力足夠大，同時給予朝鮮足夠的利益，棄核仍然是有可能的。[19]朝鮮想振興經濟，但聯合國的制裁是其要跨過去的坎。如果相關國家與朝鮮進行積極互動，使其沒有安全的擔憂，聯合國也解除制裁朝鮮，那么朝鮮可能會棄核。其二，特朗普積極評價中國在朝核問題上的貢獻，并表示感謝。特朗普看重短期戰略利益，解決朝核問題有助于其獲得總統連任，是其解決朝核問題的最大動力所在。由于美國主導著朝核問題，美國對朝核問題的態度是影響朝核問題的重要因素，所以當前解決朝核問題的機遇很難得。倘若朝核問題由多方參與解決，可以仿效 “伊核協議”簽署的方式，包括聯合國和歐盟在內的參與方。因為多邊機制比雙邊機制更加牢固，有助于最大程度消除朝鮮的安全擔憂。如果非當事方參與解決朝核問題，可提升其國際影響力、形象和軟實力。朝鮮半島無核化，可以使朝鮮經濟與世界經濟“捆綁”起來。由于相關國家與朝鮮有經濟利益關系，所以也會加強朝鮮的安全程度。

因此，朝核問題相關國家應當加強與朝鮮良性互動，采取保障朝鮮安全的手段性政策，讓朝鮮感受到無安全擔憂，進而實施“雙軌并行”思路的目標性政策，是解決朝核問題的最佳途徑。

五、朝核問題的展望

朝核問題的未來有確定性因素，也有不確定因素。朝核問題確定性因素有兩個方面：其一是，保障朝鮮安全是朝鮮半島無核化的基礎;其二是，在美國真正衰落之前，永遠不會放棄通過制造朝鮮半島緊張局勢的東亞戰略利益，即使本屆政府追求短期利益使朝鮮半島實現無核化，下屆政府還可以找個借口讓朝鮮半島產生矛盾，只是再次透支一下美國的國際信譽罷了。美國曾用一瓶“肥皂水”借口伊拉克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而消滅薩達姆政權，也會用一張衛星圖片借口朝鮮又秘密搞核武器。筆者認為，朝核問題有兩種可能的前景。一種情況是，在朝鮮與外界的互動中，朝鮮感受到了安全保障，放棄核武器而專心發展經濟，將美國的“敲打”視而不見，不認為對其構成生存威脅。另一種情況是，朝鮮與美國的互動使朝核問題部分解決，美國也解除部分制裁，朝美對話成為常態，朝核問題將是一個無期限的“持久戰”。因為國際社會不可能接受朝鮮為擁核國。[20]所以，美國表面上必須堅持朝鮮半島無核化。事實上，特朗普“有原則的現實主義”外交政策可能使美國接受朝鮮擁核這樣一個不愉快的現實。[21]而特朗普會以朝核問題階段性的成果作為其政治資本。

朝核問題不確定因素有很多，例如，美國國內對朝核意見分歧而產生的對朝立場變化，或者朝鮮和美國有一方沒有了對話的耐心，或者有突然事件發生等都會影響朝核問題的發展。國際關系中各種變量太多，互動復雜，偶然因素總是存在，從而增加了預測難度。[22]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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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Ian Bremmer，“As the Koreas Share an Olympic Moment，Trump Risks Irrelevance”，TIME， February 19， 2018，pp.5-6.

[21]王建偉、陳定定、劉豐：《國際關系中的預測：理論與實踐》，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1頁。

作者簡介：史奮偉，（1981），陜西延安，漢族，學歷（碩士），研究方向（朝鮮問題、南海問題），單位名稱（海南大學外國語學院），單位所在省市（海南省 海口市），單位郵編（570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