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省居民部門債務杠桿特征、風險及政策建議

符瑞武

摘要：近年來，海南居民部門杠桿率快速攀升，居民債務負擔越來越重，對海南經濟增長和金融安全的不利影響有所顯現。本文在闡述海南省居民部門債務結構和運行特征的基礎上，分析了現階段海南居民部門債務杠桿快速攀升中存在的風險隱患，并提出控制債務風險以及穩增長的有關政策建議。

關鍵詞：海南 居民部門 債務杠桿 風險 政策建議

居民部門杠桿率是居民部門債務余額與國民收入的比值。居民適度加杠桿有利于擴大消費，促進經濟轉型升級，但債務杠桿過高不僅會抑制實體經濟增長，還會放大金融風險。近年來，在房地產市場繁榮及住房抵押貸款擴張的推動下，海南省居民部門杠桿率上升勢頭強勁，潛在的風險問題不容忽視。

一、海南省居民部門債務杠桿運行特征

（一）銀行借貸推動居民部門杠桿率持續上升

居民部門債務來源于銀行借貸、民間借貸和網絡借貸等渠道，其中銀行借貸是居民債務最主要的構成部分。2018年上半年，我省居民部門銀行貸款推動杠桿率分子增速快于分母增速，使得居民部門杠桿水平進一步攀升。2018年6月末，海南居民部門銀行貸款余額2263.15億元，同比增長38.78%，高于全省地區生產總值32.98個百分點，占全省金融機構貸款比重26.16%，同比上升5.85個百分點。2017年末，海南居民部門杠桿率達到43.5%，同比上升11.93個百分點，增速同比提高4.75個百分點，7年內上升27.63個百分點，年均增長近4個百分點。2018年末，我省居民部門杠桿率達到47.06%，較年初提高2.56個百分點。

（二）家庭負債以中長期消費性貸款為主

家庭中長期信貸需求在我省居民債務中占主導地位，并以中長期消費貸款余額的占比最高。2018年末，海南家庭消費貸款余額同比增長39.14%，在銀行負債余額中的占比接近80%。從期限結構看，家庭中長期貸款余額同比大幅增長，在家庭貸款余額中的占比達到90%;短期貸款余額同比增長42.4%，所占比重不足10%。另外，海南中長期消費貸款余額同比增長37.41%，占家庭消費貸款的比重也超過90%。

（三）個人住房抵押貸款拉動居民部門債務規模攀升

在居民部門的銀行貸款中，個人住房抵押貸款所占比重最高，汽車貸款和信用卡貸款等占比較低，汽車貸款甚至呈現萎縮態勢。因此，個人住房抵押貸款是拉動海南居民部門債務杠桿上升的動力引擎。其背后的原因就在于，近幾年受房地產市場繁榮影響，我省房地產市場供需兩旺，導致個人住房抵押貸款規模快速擴大。截至2018年末，海南個人住房抵押貸款余額同比快速增長，占居民債務余額的比例超過60%，且呈持續上升態勢;汽車貸款余額同比下降32.57%，占居民債務余額僅1%左右;信用卡貸款余額占居民債務余額約5%;經營貸款余額同比增長37.36%，占居民債務余額約五分之一。

（四）網絡消費金融貸款興起

互聯網消費金融借助互聯網、大數據、運計算等先進技術，極大地豐富了消費金融業務模式，從獲客、業務流程、風控等方面突破了傳統消費金融發展瓶頸，將消費金融服務向各類人群、各種消費場景延伸。隨著互聯網消費金融的快速發展，消費金融產品創新多樣化，海南新白領、藍領、大學生甚至是農民等開始成為客戶群體，互聯網消費金融的覆蓋面也越來越廣，消費金融的普惠性日益凸顯，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滿足了人民大眾多樣化的消費信貸需求，解決了部分人群資金短缺的問題，有利于促進消費增長和人民幸福感的提升。

二、海南省居民部門杠桿率快速攀升中隱含的問題

（一）短期消費貸款資金成為加杠桿手段，極易引發違約風險

一些商業銀行在個人貸后資金排查中發現，借款人將短期消費貸款資金用于購房首付、購買股票和理財產品等現象。除了銀行之外，隨著網絡消費和互聯網金融的興起，京東白條、螞蟻花唄、現金貸和P2P等形式的消費貸款模式遍地開花，開始刺激家庭負債消費增長，阿然而便捷的貸款用途容易導致過度負債，易加劇消費金融行業奉獻。同時，消費貸款往往變相成為部分投資者資金加杠桿的手段，由于信貸審查寬松和風險管控能力較弱的各類“現金貸”平臺，對消費借貸資金實際用途的監測十分薄弱，一旦這些消費貸款的實際用途是高風險的投資產品，當這些投資產品出現風險事件或流動性問題時，那么就很容易引發金融風險。

（二）居民部門杠桿率過高加劇金融資源錯配，抑制海南實體經濟增長

居民部門債務持續擴張將迫使家庭不得不安排更多的收入用于償債支出，從而限制家庭消費支出的增長空間，并抑制社會總需求擴張以及實體經濟增長。2018年6月末，我省全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同比增長9.4%，同比降低2.1個百分點;全省地區生產總值同比增長5.8%，較上年同期降低1.7個百分點。另外，居民部門債務膨脹與房價上漲往往交互影響并相互強化，進而帶動更多的社會資源向房地產及相關行業集中，加劇金融資源錯配問題，降低金融資金使用效率，不利于海南產業結構及經濟結構的轉型升級。

（三）居民部門債務快速擴張影響銀行業資產質量，滋生系統性金融風險隱患

居民部門債務擴張速度超過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速會導致個人債務負擔加重，當個人無力償還債務時會引發債務風險，并危及銀行業信貸資產質量。目前，海南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速明顯低于債務擴張速度。2018年6月末，海南城鎮人均可支配收入同比增長8.9%，低于家庭信貸規模擴張速度29.88個百分點。與此同時，海南銀行業金融機構不良貸款余額和不良貸款率均呈現增長態勢，銀行業資產質量有所下降，如果居民部門債務也出現大面積違約則很可能使銀行信貸資產質量進一步下行，威脅地方金融穩定。

三、政策建議

（一）控制個人住房抵押貸款增速，提高居民收入水平及償債能力

首先，要堅決貫徹落實中央及海南省政府相關區域限購政策，認真貫徹差別化信貸政策，審核居民購房貸款需驗證必要的證明文件，準確把握申請商業性個人住房貸款的資格認定，支持合理購房需求，堅決遏制投機性購房。其次，根據我省金融監管部門要求，合理把握個人住房貸款投放節奏，確保海南省個人住房貸款投放規模控制在合理的新增區間內。第三，進一步完善海南社保、醫療、教育和養老等服務保障體系，切實提高我省家庭的風險承受能力和負債能力。同時，構建多主體供給、多渠道保障和租售并舉的基礎性住房制度，充分滿足居民的住房需求。最后，合理提高以勞動報酬為主的居民收入占比，縮小各行業、各地區的收入差距，縮小城鄉發展不平衡，改善金融資源配置，促進經濟可持續健康發展，增進居民收入水平，從而提高負債能力。

（二）加強信貸風險控制，遏止家庭違規加杠桿行為

對于海南的商業銀行而言，應嚴格執行金融管理部門的各項要求，加強個人住房首付款資金合理合規性審查，禁止個人綜合消費貸款及個人經營貸款資金流向房地產行業。在日常工作中要加強消費貸款資金流向的監控及貸后檢查，確保貸款用途的合規性。同時，審慎規范開展各類渠道合作，不以任何形式為無放貸業務資質的機構提供資金發放貸款，不與無放貸業務資質的機構共同出資發放貸款，不參與由P2P網絡借貸信息中介機構撮合的P2P網絡借貸，杜絕與第三方機構開展“現金貸”業務合作。

（三）加強金融管理，做好應急準備工作

一是要規范互聯網消費金融業務范疇，明確業務邊界，提高各類平臺業務透明度和規范度，同時加快探索和推進監管模式由機構監管向功能監管轉變，適應消費金融創新發展的需要;二是要建立居民部門債務風險評估、預警和防控機制，對微觀家庭金融數據進行實時監測和跟蹤評估，及時對風險較高的金融機構進行風險提示;三是應構建居民部門債務危機處置機制，及早制定相應的風險救助預案和應急保障措施，提前做好防范居民部門債務風險集中爆發的政策儲備;四是應繼續開展金融消費者教育，加大力度普及現代金融知識，有效提高我省金融消費者素養，進一步增強公眾對金融產品的認識和債務風險的防范意識。

（作者單位：中國人民銀行海口中心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