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淼 王婧怡
摘 要:漆器是涼山彝族最具代表性的文化符號之一,漆器的髹飾技藝在傳承的過程中,既保持了自身的獨特性,也受到了漢族文化的深刻影響,是漢族彝族相互融合、文化交匯在非物質文化遺產中的體現。涼山彝族漆器髹飾技巧在傳承過程中面臨著原料短缺、傳承人斷代、髹飾技巧變異等亟待解決的問題,期望通過加大原料樹種種植、擴大傳承隊伍、創(chuàng)造性開拓市場等途徑解決民族文化產業(yè)發(fā)展遇到的瓶頸問題。
關鍵詞:涼山彝族; 漆器; 髹飾技藝; 流變; 傳承
中圖分類號: J527 ? ?文獻標志碼: A ? ? 文章編號:1672-0539(2020)05-0124-05
漆器是涼山彝族最具代表性的文化符號之一,流傳至今約有1700年,被譽為“穿越時空的民族藝術活化石”。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漆器工藝因其具有突出的實用功能、豐富的文化內涵和獨特的審美價值而融入彝族群眾的餐飲習俗、人生儀禮、社會經濟和宗教信仰等方面,在彝族社會文化生活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并在2008年被確定為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1]。學者們對于彝族漆器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漆器發(fā)展史、漆器髹飾技巧等方面,取得了豐碩的研究成果,但漆器髹飾技藝無論在理論研究還是傳承與發(fā)展實踐當中都還存在一些問題,本文將重點對彝族漆器髹飾技藝在流變過程中的主要特征、傳承中存在的主要問題進行分析,并提出涼山彝族漆器髹飾技藝傳承與發(fā)展的對策建議。
一、彝族漆器髹飾技藝的流變
中國是漆器髹飾技藝的起源地。我國最早的漆器制品,可以追溯到距今約7000年的新石器時代的朱漆木碗,木碗因為髹了生漆,才得以歷經數千年。可見,我們的先民在生活實踐中早已熟知天然生漆的作用,并將其用于髹飾生活器具,漆器髹飾技藝也從簡到繁逐步發(fā)展,至漢代達到了繁榮時期。現出土和留存的楚漢漆器無論在形態(tài)還是色彩,髹飾技藝都非常精美,具有不菲的價值。
彝族傳統的漆器髹飾技藝與楚漢漆器一脈相承,從原料的選取、色彩的搭配、工具的使用、種類的變化等都有著許多的共同性,最具代表性的是在昆明羊甫頭墓葬群出土的木箭菔和漆木壺,木箭菔和漆木壺是漢代古滇國的漆文化典范 [2] 。彝族傳統的漆器髹飾技藝在與漢文化相互滲透、相互影響的過程中,歷經千年,不斷傳承與發(fā)展。
(一)漆器原料日益豐富,天然性逐漸被取代
漆樹是我國最古老的經濟樹種之一,在我國大部分地區(qū)被廣泛栽培,云貴高原及秦巴山地是漆樹分布最為集中的地區(qū)。漆樹渾身是寶,不僅樹木高大、木材堅實、籽可榨油,漆液更是天然樹脂涂料,素有“涂料之王”的美譽。從漆樹皮上直接割取的乳白色膠狀液體被稱為生漆,生漆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淀,會逐漸變成黑色;經加工后可調配出各種顏色的漆液,被稱之為熟漆。彝族傳統漆器都用生漆,生漆具有環(huán)保、耐熱、耐磨、耐腐、富有光澤等性能,故可用以髹飾餐具酒具。
涼山州不僅盛產漆樹,礦石儲量也非常豐富,有大量的黑礦石、赤石、石黃礦石,智慧的彝族先民在天然生漆的基礎之上,加入朱砂、石黃、鍋煙灰等天然色材調配漆料,為紅色、黃色和黑色成為漆器的主色調構成了物質基礎。天然原材料的易獲得性,使彝族漆器的生產成為可能。
彝族傳統漆器胎骨質地主要有木胎、皮胎、角胎。木胎主要用于制作生活用具和觀賞品,在材質上要精選紋理細不易變形的優(yōu)質木材,如野生的杜鵑花木、樺槁木、樟樹等,纖絲縱橫交錯,易于刳制打磨,自帶木質的清香味,漆出來的器物光澤度好。皮胎一般選用牛皮和羊皮,主要用于制作馬具、畢摩用具等。角胎一般選水牛角、黃牛角、牦牛角和羚羊角、綿羊角,主要用于制作酒具、軍用器械等。
隨著漆器品類的豐富,漆器胎骨出現了麻布胎、竹胎、皮木胎、竹木胎。木材的選取范圍也擴大到梨樹木、核桃木、野柿子木、野櫻桃木、山茶樹木等。隨著國家天然林禁伐政策的實施,部分漆器開始選用樹脂、塑料、密胺材料、膠合板等,這些新材質雖然也能做出漆器用具,但與傳統彝族漆器取材天然相悖而行。使涼山彝族傳統髹飾技藝發(fā)生最重要的變化是20世紀90年代初,涼山州昭覺縣結盟民族工藝有限公司開始大規(guī)模地使用化學漆拋光,進而用化學漆髹涂,原料的變化雖然降低了成本,但也使彝族漆器髹飾技藝發(fā)生了“質”的扭曲變化。
(二)漆器產品從實用性向觀賞性演進
傳統的彝族漆器產品主要由餐具、酒具、馬具、軍用器械和畢摩用具等五大類,實用性較為突出。彝家人注重“美食配美具”,餐具的種類相對較多,用料和制作工藝也頗為考究,主要有食缽、肉盤、飯盤、木盔、木碗、木勺等,多為木質結構,不易破碎,便于彝家人經常遷徙所用;造型以圓形或橢圓形為主,便于盛放更多的食物,也便于清洗。肉盤和飯盤多采用高腳設計,在部分土司或富裕的彝族民眾家中還可以見到或方或圓的餐桌,足高約10cm,與漢代漆器中的“案”非常相似,適宜于彝族民眾席地就餐的習俗。酒具主要有酒壺、酒杯;馬具有馬鞍、馬蹬,酒具、馬具歷史上主要供給彝族貴族使用,尤其是鷹爪杯等更是彰顯貴族身份和地位標志,所以做工精美,兼顧觀賞性與實用性。軍用器械主要有兵器、刀套、箭筒、鎧甲等[3]。
傳統彝族漆器主要以實用器具為主,靠手工制作,大多自給自足,部分代為加工或小規(guī)模生產;現代的彝族漆器隨著生產方式的變化、供需結構的調整、旅游業(yè)的發(fā)展以及受外來文化的影響,產品結構發(fā)生了較大變化。一方面漆器生產企業(yè)及漆匠們對傳統漆器進行改裝、變形,將實用漆器設計成觀賞性的工藝品,如將酒壺、酒杯等漆器尺寸縮小,包裝成精美的禮品盒,用作旅游紀念品或民族特色文化產品饋贈親朋;另一方面順應消費需求的變化開發(fā)設計新產品,如新款器皿:漆啤酒杯、漢式碗、藏式碗、酥油茶筒、水杯、茶杯、茶碗、煙灰缸等;新款飾品:花瓶、圓掛盤、方掛盤、首飾盒、六方盒、腰盤、手鐲;新款樂器:月琴、角胡以及各類漆玩具等,產品線日趨豐富 [4-6]。
(三)工藝獨特且具有穩(wěn)定性
彝族漆器的審美價值在于其色彩和紋飾的獨特性,黑、紅、黃三色一世界、簡單的幾何圖形以及賦予自然表現力的具象圖案,紋飾歷經千年傳承卻獨具穩(wěn)定性,是彝族天人合一、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一種詮釋。
彝族是崇尚黑色的民族,在西南彝區(qū),南部方言區(qū)的人們自稱“尼蘇”,北部方言區(qū)的人們自稱“諾蘇”,東部方言區(qū)的人們自稱“納蘇”,這里的尼、諾、納等,雖方言有異,但均指黑色[7],其貴族亦稱為“黑彝”。古代的彝族漆器只有貴族才能使用,顏色為黑、紅、黃三色,三色的形成以生漆(黑色)為底色,在生漆中加入朱砂即將顏色調制為紅色,加入石黃就將顏色調制為黃色,黑色、紅色和黃色交織髹飾形成冷暖、強弱、明暗對比鮮明、蘊意豐富的紋飾圖案。受現代社會審美情趣多元化以及產品多樣化的影響,彝族漆器色調在三色的基礎上也新增白色、藍色、紫紅色、灰色等色彩,但僅在有限的器物上做點綴用,并不沖淡主色。
漆器紋飾構圖源自于彝族原始的宗教信仰及豐富的民俗文化,構圖理念、構圖題材、構圖方式,具有鮮明的彝族特色和強烈的設計感染力。如視作圖騰崇拜在器物上的表達的日月、山川、鷹、蕨芨草,展現了彝族先民對大自然的敬畏之心、對超強生命力和繁殖力的渴望之情。隨著現代彝文的普及與推廣,彝族文字也被作為圖案髹飾到漆器上,豐富了彝族漆器新的文化內涵[8]。
傳統彝族髹漆純手工制作、工藝復雜,加之土漆漆膜需要在特定的溫度及濕度環(huán)境中慢慢干燥,生產工期長、勞動量大,但一旦做成則可保存三百年以上,這也正是彝族漆器價值所在。漆器制作基本工藝流程包括割漆、制漆、做胎、上底漆、補薄灰、打磨、補厚灰、再打磨、上胭脂漆、上面子漆等,在制作過程中還有質色、嵌漆、描飾、金漆、隱花、罩明等多道工序,一般工序達40多個,復雜器件的達70多個工序。因工序繁雜又為純手工制作,制作過程中難免會出現髹漆后漆器破裂現象。為盡可能減少或避免破裂現象,智慧的漆匠們在制作漆器前會將原材料進行熱處理:有的將木材放在鍋里煮幾個小時,有的把材料放進羊糞堆里漚一段時間。對于已破裂漆胎,漆匠們則用牛血或豬血、鍋底灰和黃豆面,利用少量開水,將三者攬拌在一起,調成稀糊狀,然后涂抹在漆胎的有關缺陷處,將孔、紋、坑填平、充實,所有工序都采用自然原料[9]。
彝族漆器工藝是在獨特的自然環(huán)境中產生,從原料的選取、紋飾的寓意、工藝制作流程,各環(huán)節(jié)無不是彝族先民適應自然、利用自然,在與自然相處的歷史中沉淀下來的智慧奇珍,是彝族的生態(tài)倫理觀念及哲學思想體現。
(四)生產經營方式由個體走向規(guī)模化
涼山彝族傳統漆器在民主改革以前傳承方式以個體和極個別的家族式傳承為主,遵循“傳男傳媳不傳女”“傳內不傳外”原則,漆匠們主要分布在喜德縣阿普如哈村的吉伍家族和美姑縣候古莫村的低熱家族,多為社會身份最低下的阿加、呷西。漆器生產大多在農閑時節(jié)進行,自給自足兼有少部分代人加工,或者作為民間工藝,民間小規(guī)模緩慢發(fā)展,商品化程度低。漆匠們使用的工具由原始的“從河灘拾來的鵝卵石,力求扁圓,石質柔軟,也可以用錯草,起碼磨兩三遍,到光滑為止”[9]逐漸演化為漢區(qū)或由四處游業(yè)的鐵匠幫助打造腳踏車床上的軸刀和鏇刀,使用的木工工具與漢族木工工具相同,且大部分都是從漢區(qū)購得。改革開放后,漆器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發(fā)展,消費量大規(guī)模增加,漆匠們也從鄉(xiāng)村被吸引至城鎮(zhèn),開辦工廠,其中以喜德民族漆器用具廠和昭覺民族餐具廠為代表,開始用機器生產漆器,也開啟了彝族漆器作為旅游文化產品的大規(guī)模生產與銷售。此時的漆器,更多的以彝族文化符號的身份成為了彝族與其他民族文化交流的載體,走上了民族文化產業(yè)化的發(fā)展之路。
二、彝族漆器髹飾技藝傳承中存在的問題
漆器作為與彝族民眾生活休戚相關的日用品、藝術品,經過歷史的沉淀傳承至今,其髹飾技藝在民族文化的融合與碰撞中發(fā)生了些許變化,但因其民族審美觀念根深蒂固、地理環(huán)境相對閉塞、髹漆技藝傳承相對封閉等多因素交織,涼山彝族傳統漆器變化總體不大,但作為商品而言,其現代化的生產決定了消費的對象、方式、質量和水平較傳統都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同時,消費也對商品生產產生了巨大影響,漆器生產、消費兩端都隨著社會的發(fā)展面臨著不同的問題。
(一)原料短缺、傳承斷代致使傳統漆器核心價值逐漸異化
首先,漆器生產原料短缺造成品質發(fā)生變異。傳統彝族漆器生產所用原料十分考究,木胎原料因為木質的粗細軟硬不同或形成材料的肌理不同使得髹漆效果完全不同,質量差異也較大,所以多選用野生的杜鵑樹、馬櫻花木、野櫻木、核桃木、黃樹、白楊樹等樹木。木胎漆器品類相對豐富,價格隨著國家對天然林木保護力度的加大,適用于制作漆器的木料受到極大的限制,造成以木胎為主的漆器產品生產成本急劇提升,彝族群眾用于日常消費的餐具等用品被陶瓷、不銹鋼、塑料等材質餐具替代;作為觀賞、旅游產品類的產品也用合成板以次充好泛濫于市場。
同時,作為環(huán)保原料的生漆、礦石,也因野生漆樹的銳減、國家對礦山的保護等原因,使得原料日益緊張,生產成本大幅提升,部分生產廠家選擇使用化學漆、聚氨酯、墨汁等顏料介入到漆器髹飾工藝流程中。而化學漆工藝與傳統土漆技藝不止于原料的不同,加工髹飾技藝也全然不同,二者之間有著本質的差異。隨著國家級非遺保護力度的加大,各類媒體加大了對漆器的宣傳報道,彝族漆器走出了彝族人的世界,被更多的人認同,作為工藝品與紀念品的功能逐漸增強。然而,化學漆漆器與傳統土漆漆器在市場上都以涼山彝族漆器的名義銷售,混淆不清,或以假亂真,致使涼山彝族傳統漆器核心價值逐漸異化。毋庸諱言,這將是涼山彝族傳統漆器髹飾工藝遭受的前所未有的巨大沖擊。
其次,漆器傳承不容樂觀。隨著社會經濟的不斷發(fā)展,彝族漆器傳統的“父傳子”“傳男傳媳不傳女”“傳內不傳外”的嚴苛的家族式傳承方式逐漸被打破,尤其為推動國家非遺項目的傳承,在政府的大力支持下,不同族別、不同性別、不同職業(yè)、不同年齡的人都有機會學習漆器的制作,學習人員與規(guī)模不斷擴大。但傳統漆器的制作工藝復雜、工序繁多,漆器市場不景氣,從業(yè)人員收入不高,青年人員、尤其是高學歷的青年相對于以前也有更多的擇業(yè)機會,大多不愿意投入到行業(yè)中來,漆器髹飾技藝傳承面臨嚴峻的挑戰(zhàn)。
(二)替代品增加、需求變化迫使傳統漆器重新定位
消費帶動生產是經濟社會發(fā)展的動因。漆器消費群體從彝族貴族到普通民眾到對民族文化感興趣的特色消費群體,消費群體不斷的變化,需求也隨之發(fā)生相應的變化。在新中國成立以前,餐具、酒具等漆器一直是彝家人日常生活普遍使用的器物。隨著彝族社會一步跨千年,經濟活動、文化交流的日益頻繁,大量價格低廉、使用方便的搪瓷器、陶瓷器、玻璃制品、塑料制品、不銹鋼制品等相繼進入涼山地區(qū),無論城鎮(zhèn)還是農村的彝家人都樂意接受顏色、款式多樣的生活器具。雖然傳統漆器在重大節(jié)慶、民俗活動或待客,尤其是招待其他民族客人時使用,但使用的頻次在顯著降低。
雖然作為日用品的消費量在降低,但作為彰顯民族特色漆器的家居裝飾的消費呈上升趨勢。屏風、內飾、外墻裝飾隨著彝家新寨的大規(guī)模修建而迎來了蓬勃的市場機遇。
三、彝族漆器髹飾技藝傳承與發(fā)展對策
漆器作為彝族文化的活化石,在現代社會生產經營與消費方式發(fā)生巨大變化的背景下,如何保留傳統文化精髓,發(fā)揚民族傳統工藝是我們應認真思考的方向,具體應做到以下幾方面。
(一)加大原料樹種種植,突破發(fā)展瓶頸
涼山彝族自治州面積為6.03萬平方千米,作為四川省三大重點林區(qū)之一,林地保有面積6008.3萬畝、活立木總蓄積3.38億立方米,有全國保存面積最大、最成功的飛播林區(qū),自然氣候條件適宜漆樹、杜鵑木等經濟林木的生長,擴大漆樹等經濟林木種植面積、發(fā)展“1+X”林業(yè)生態(tài)產業(yè),不僅可以帶動漆器行業(yè)上游產業(yè)鏈的發(fā)展、也是廣大彝區(qū)脫貧、阻斷返貧的有效路徑。
(二)擴大傳承隊伍,打破墨守成規(guī)
無論哪種傳統工藝,傳承斷代無疑是毀滅性打擊。彝族漆器髹飾技藝要在開放性的現代社會中獲得發(fā)展,必須擴大傳承隊伍,多方式、多途徑培養(yǎng)優(yōu)秀的傳承人。首先,打破傳承壁壘,讓不同家支、不同民族、不同性別、不同年齡、不同職業(yè)的人都有機會學習優(yōu)秀的彝族漆器髹飾技藝,重點培養(yǎng)兼有漆器文化與彝族文化的年輕人。其次,通過言傳身教、學校教育、機構培訓等多途徑、創(chuàng)新性開啟培養(yǎng)模式。最后,在保留彝族漆器髹飾技藝核心元素基礎上,加強與各民族、各地區(qū)漆器髹飾技藝的學習、交流、碰撞,使傳統髹飾技藝與現代藝術、現代文化融合發(fā)展。
(三)創(chuàng)造性開拓市場,尋求發(fā)展新機遇
漆器在我國從新石器時代起源,歷經商周至明清,工藝發(fā)展至鼎盛時期,是東方文明古國的國粹之一,對我國、日本文化產生了深遠影響。不同于其他作為奢侈品的漆器,彝族漆器既可以“陽春白雪”身價列居藝術品行列,又可以“下里巴人”實用性置身于民眾鍋碗瓢盆的日常生活,有著其他類別漆器不可替代的廣闊發(fā)展市場。首先,積極宣傳彝族優(yōu)秀文化,以文化為紐帶,促進民族文化融合發(fā)展。彝族作為我國第六大少數民族,人口多、分布廣,深厚的歷史文化獨具特色。借助國家對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契機,多渠道、全方位地宣傳彝族文化、讓更多的人了解彝族、認識彝族,增強彝族文化自信,為發(fā)展民族文化產業(yè)奠定基礎。其次,以社會公眾需求為導向,加大創(chuàng)意設計投入、推動創(chuàng)意設計向家具、家飾生產延伸。隨著國家經濟發(fā)展以及精準扶貧的推進,涼山州房地產市場熱度不減,彝家新寨、異地搬遷居民點大規(guī)模修建,帶有彝族文化元素的餐桌、大門、屋檐、梁枋、屏風、門窗隔扇等悄然成為新寵,黑之尊、黃之美、紅之祥的審美情趣不僅是彝家人的文化認同,也開辟了民族文化產業(yè)化的新路徑。最后,活態(tài)傳承彝族漆器的髹飾技藝,保留彝族傳統漆器核心元素,如三色一世界、生漆工藝流程、手工彩繪彝族特色的圖案等,打造藝術精品、發(fā)揚民族傳統文化。此外,將彝族漆器的發(fā)展與文旅產業(yè)關聯、融合發(fā)展,不僅開發(fā)更多具有涼山彝族地方特色旅游紀念品和工藝品,更要設計出具備文化性、知識性、實用性、趣味性的文創(chuàng)產品,將彝族漆器髹飾技藝打造成一個體驗性強、參與度高的特色旅游項目,探索“博物館+非遺”的模式,促進非遺保護與文化旅游產業(yè)的健康發(fā)展。
四、結語
彝族漆器髹飾技藝是涼山彝族文化的代表之一,與涼山彝族同胞生活休戚相關,在歷史演進過程中,受到了多個民族文化的深遠影響,逐漸形成并保持了自身的文化特色。與其他傳統文化一樣,彝族漆器髹飾技藝也遇到了諸如民族文化被邊緣化、傳承人斷代、市場萎縮等問題,如何利用國家加大對傳統文化保護力度的契機,大力培育和發(fā)展諸如漆器這類既能吸引大量勞動力、為民族地區(qū)群眾脫貧增收做貢獻,又能促進一、二、三產業(yè)融合發(fā)展的傳統文化產業(yè),增強民族文化自信、促進各民族共同發(fā)展是社會各界共同努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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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Lacquer is one of the most representative cultural symbol of the Liangshan Yi ethnicity. In the process of inheritance, this lacquering technique not only maintains its own uniqueness, but also is deeply influenced by Han culture, which shows the cultural integration of Han and Yi ethnicity. However, there still exists some problems such as shortage of raw materials, succession of inheritors and variation of decoration skills involved in the Yi ethnical lacquer technique inheritance. To tackle with these problems in the development of ethnical culture industry, we should increase the plantation of trees as raw materials, expand the inheritance team and open up the market creatively.
Key words: ?Liangshan Yi ethnicity; Lacquer; Decoration skills; Rheology; Inheritance
編輯:鄒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