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藝敏 林淼
摘要: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實現快速的增長,經濟規模不斷擴大,成功實現了從引進來到走出去經濟發展過程的轉變。雖然我國經濟發展取得了一系列舉世矚目的成績,但是發展過程中始終存在一些問題,比如經濟結構失衡、創新不足、體制不合理等問題,阻礙了我國經濟的進一步發展。而高質量發展是突破經濟發展瓶頸、實現經濟發展轉型的必由路徑。論文提出高質量發展是當今時代的必然要求,對通過高質量發展能夠解決經濟發展過程中的現實問題做出分析,最后對高質量發展的優化路徑提出分析建議。
關鍵詞:高質量發展;經濟結構失衡;優化路徑
我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步入高質量發展階段,以往依靠高投入低產出的粗放型發展模式,已無法適應新環境和新市場的需求,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正在加速演進。轉變發展方式,優化經濟結構,轉換增長動力,全力推進高質量發展,加快建立優質高效多元供給體系,才能在更高層次和更高水平上達到供求平衡,實現可持續發展。
一、 高質量發展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必然要求
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我國發展進入了新的歷史方位。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的基礎上,再奮斗15年,在2035年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從2035年到21世紀中葉,在基本實現現代化的基礎上,再奮斗15年,把我國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高質量發展是新時代經濟發展的“主旋律”,以高質量發展為核心,以科技創新為驅動,以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構建現代化經濟體系,是我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進而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最終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現實路徑。
1. 不斷增強自身實力,在國際競爭中立于不敗之地必須高質量發展。改革開放40年來,我國經濟得到快速的發展,并已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第一大進出口貿易國,產品和服務水平顯著提升。但優質產品供給有限,使得中高端購買力通過境外消費、“海淘”等方式流向海外,同時部分商品質量不高,導致未能達到部分國家和地區的質量標準而影響出口;同時我國外貿依存度較高,2017年達到33.6%,高于一些發展中大國和發達國家的水平。中國只有實現高質量發展才能在國際競爭中占據有利地位,扭轉產品技術含量不高、價值低端的滯絆局面, 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躋身經濟發達國家行列。
2. 遵循經濟規律發展,實現可持續發展必須高質量發展。遵循螺旋式上升是經濟發展的客觀規律,通過一定時期量的積累后,經濟發展的內涵和質量發生變化,向更高水平邁進。我國社會主義經濟建設要實現全面健康可持續發展,完成現代化進程,也必然要遵循這一發展規律。當前我國將內涵和質量提升作為經濟發展的核心,使經濟社會發生階段性轉變。只有通過高質量發展,實現量變到質變的轉化,不斷提高經濟發展質量,使經濟發展由“量變”向“質變”提升,進而實現經濟可持續、現代化發展。
3. 解決社會矛盾,實現均衡發展必須高質量發展。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發生了根本性變化,發展的不平衡不充分是生產力發展的主要矛盾,主要表現在生產效率低下、經濟結構性矛盾的長期積累和尖銳化、民生建設相對不平衡、資源約束趨緊、環境污染嚴重等等。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需求是多元的、多方面的,包含物質財富、生存環境需求和精神生活的滿足,以及公平正義的渴求和對民主法治的保障等等。在這種背景下,唯有實現高質量發展,才能為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向往奠定堅實的物質基礎。
4. 破解發展瓶頸,實現新舊動能轉換必須高質量發展。我國經濟實現了較長時期高速增長的主要原因是充分發揮后發優勢,其中有土地、資源、勞動力等生產要素成本低的優勢和發展早期階段技術水平差距比較大、技術引進潛力大的優勢等。但以上優勢發揮的作用逐漸減弱,傳統的高污染、高耗能、高投入、低產出的粗放型經濟增長方式難以為繼。只有挖掘新的、更有力的比較優勢,再造新動能,我國的競爭力才能不斷增強。而要破解發展瓶頸、實現新舊動能轉換,只能依靠高質量發展。
二、 高質量發展要破解的主要問題
1. 經濟結構性失衡問題。產業結構方面。2018年,我國一、二、三產業增加值的比例是7.2∶40.7∶52.2,產業結構中,主要矛盾集中于二產和三產。二產中存在著高耗能、高污染、產能過剩等問題,制造型企業缺乏核心競爭力,處于產業鏈的中低端,無法滿足國內外的需求;由于產品質量水平不高、標準水平相對較低、知名品牌不足,導致我國產品在國際市場競爭力不強。三產現代服務業的競爭力不足,發展不充分,對一產和二產的支撐力不夠,尤其是金融對實體經濟的支持力度偏低,導致傳統低效的粗放型企業轉型升級受阻。貨物貿易的長期順差和服務貿易的逆差,說明了我國服務業國際競爭力出路弱勢地位。
需求結構方面。投資、消費和出口是開放國家拉動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屬于需求側的三大需求。根據國際經驗,只有這三大需求的比例合理,才能促進經濟的持續發展。如果它們失衡,雖然在短期可以得到增長,但會影響到長期增長的基礎。我國的需求結構失衡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方面內外需的失衡。盡管近幾年來出口依存度呈下降趨勢,但是到2018年,該數據仍在18.1%。另一方面投資、消費增速持續減緩,但財政支出水平持續提高。其中,固定資產投資增速放緩,2009年達到30.0%,到2018年下降至5.9%;消費增長同樣放緩,2010前平均增速水平15.6%,到2018年增速下降到9.0%。雖然投資、消費增速表現疲軟,但政府財政支出對經濟發展貢獻明顯,2011年至2018年,財政支出平均增速達到13.63%,占GDP比重均達到20%以上,最高已突破25.0%。
供給結構方面。過去我國經濟的增長主要依靠投資,投資品在供給體系中所占的比例過高,煤炭、鋼鐵等投資品產業產能嚴重過剩,部分產業甚至達到或超過飽和峰值。由于過度投資,引起投資效率低下、產能過剩、杠桿率過高、房地產供給過度等問題,同時導致了結構失衡,特別是超前投資現象相對突出、基礎設施投資過度。超前投資和過度投資導致資源浪費,極易帶來地方政府財政危機等問題。
2. 科技創新不足問題?;A研究方面。存在著基礎研究投入不足的短板。2018年,我國基礎研究經費投入為1 090.4億元。相較于美國,規模偏低,美國僅國家科學基金會2018年基礎研究經費就達到50億美元(將近350億元),加上其他機構,美國政府基礎研究預算高達290億美元(約2 000億元)。相比之下,2018年,我國基礎研究中央財政支出預算僅為542.86億元,不足美國的三分之一。同時,基礎研究經費支出占比不高,2018年,基礎研究經費占研發經費投入的5.5%,相比2010年增加0.9%;但美國、日本、韓國等發達國家占比穩定在12%~18%。顯然,相較于發達國家,我國的基礎研究在研發經費的占比偏低。
企業基礎研究是我國研發經費投入短板中的短板。我國企業基礎研究經費規模小、占比低:我國2016年企業基礎研究經費規模為6.85億美元,不及日本和韓國的1/10、美國的1/25,存在明顯差距;占比方面,基礎研究經費在企業研發經費支出中的比重只有0.21%,而美國、日本、韓國分別為11.86%、7.46%、6.11%。因此,相比于美國、日本、韓國等發達國家,我國企業基礎研究經費支出嚴重不足。
核心技術方面。我國研發經費持續增加,科技產出不斷增長,然而關鍵核心技術創新能力同國際先進水平還有很大差距。特別是技術創新能力和核心技術自主率偏低,較大程度上依賴國外技術。2017年,我國每萬人口發明專利擁有量為9.8件,而作為衡量創新能力高低的重要指標,國內發明專利的申請量、授權量所占比例不足40%、20%。另外,每百萬人中的研究人員數,高收入國家達到4 000人左右,而我國僅有1 000人左右。
企業創新能力方面。我國企業在技術和創新等方面依然相對落后。大部分企業均處于世界企業價值鏈尾端,工業增加值率、勞動生產率、產品附加值均偏低。企業引進技術的消化吸收再創新能力不強,未能發揮后發優勢進而實現技術二次創新。2016年,我國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引進技術消化吸收費用支出與引進國外技術費用支出的比例已減少至0.23∶1,遠低于2011年的水平(0.45∶1);而日本、韓國等發達國家該比例平均在3∶1左右,一些重點領域甚至達到7∶1。
3. 體制機制仍存諸多不合理的問題。制度性交易成本決定著當前新舊動能轉換過程中動能的轉換速度。而基礎性制度供給中的矛盾特別是結構性矛盾凸顯,制約著新舊動能轉換。這給在激烈市場競爭中的企業帶來諸多突出問題,包括顯性隱性費用較多、制度性交易成本過高。同時,體制機制改革滯后導致的制度性交易成本上升,阻礙著企業經營,嚴重減緩創新驅動、結構轉型的步伐,也弱化了企業微觀創新活力和產業供給能力的轉換。
三、 實現高質量發展的路徑
1. 優化需求、供給、產業結構,提高經濟增長質量和效益。一是通過逐步轉換傳統粗放式的投資渠道和方式提升投資效率,充分利用規模效應、集約效應,使投資需求更好地發揮對經濟增長質量和效益的促進作用,減少總需求結構中投資需求的比重。二是調整出口結構,在確保出口穩定增加的同時,逐漸調整國內消費的結構和出口商品的結構,確保在面對國際外部沖擊時出口需求對我國經濟發展穩定性的負面影響降至最低,為提升經濟發展效益和質量創造空間。三是進一步擴大內需,一方面增加居民的收入來源,特別是擴大農村居民的收入渠道,減少城鄉居民之間的收入差距,使占全國人口一半左右的農村居民的消費需求成為內需的重要組成部分。
調整最終產品的供給結構,特別是科學規劃最終消費品行業的發展路徑,確保產能過剩行業的健康發展,使其和目前的需求結構相適應。優化我國政府公共財政支出結構,增加培訓、教育等公共產品的投入,助力勞動力素質水平的提高。打破地方保護和市場分割的重要環節,提高勞動力和產品在各部門、各市場之間的轉移和流動性,進而提高勞動力和產品等要素的配置效率。進一步優化科技制度創新體系,大力保護知識產權,使市場主體更加積極地參與創新,使創新和資源配置成為轉變經濟增長方式、提高經濟增長質量和效益的關鍵路徑。
2. 提升科技創新能力,突顯經濟發展“含金量”。
(1)加強基礎研究。提高中央財政對基礎研究投入,提高其經費增長速度,重視人才培養和科技平臺的建設。通過省部共同制定、實施基礎研究計劃和共建國家重點實驗室培育基地,鼓勵地方政府增加配套資金投入,持續加大地方政府對應用基礎研究的投入。
充分激發企業投入基礎研究的積極性,在健全知識產權保護工作體系、改善宏觀經濟環境等方面積極采取有效舉措,增強企業自主創新意識,開展各類基礎研究活動,對企業給予稅收、金融上的優惠支持,鼓勵企業加大基礎研究投入。同時對高校基本科研業務、國家重點實驗室經費等專項經費給與持續性支持,增加985工程、973計劃、創新工程中持續支持基礎研究所占的比重。
(2)加快我國核心技術創新。增加科研的投入強度(研發經費投入與國內生產總值之比),設立重大關鍵技術攻關創新專項。去年中美爆發的貿易爭端,以中興事件為代表的典型案例,已明確告訴我們,加快技術升級,擺脫對國外企業的“技術依賴”已刻不容緩,依靠跨國公司全球價值鏈逐步進行技術升級和“以市場換技術”思維方式并不可取。設立重大關鍵技術攻關專項活動,通過加強自主研發,盡快掌握核心關鍵技術。探索政策激勵機制并加以落實,依托國家級骨干企業、軍工企業成立核心共性技術創新平臺,支持持有核心技術的企業采取并購等方式,最終實現全球價值鏈的攀升。
(3)突顯我國企業在科技創新中的主體地位,增強企業的自主創新能力。重視小微創新在技術革新中的作用,鼓勵有條件的企業,設立研發部門,加大對創新和研發的激勵力度,為創新創業營造良好的氛圍。
加大對高新技術的投入,提高我國企業的核心技術水平,持續推出具有市場競爭力的產品;根據市場需求,暢通“技術—市場”的轉換機制,為企業搭建科技成果轉化,加快科技成果轉換,構建企業持續創新的長效機制。
探索“官、產、學、研、企”之間的合作路徑,加快對科技成果的產業化。以企業為主體,聯合相關科研院所和高校單位,建立“產、學、研”協同機制,聯合攻關重大項目。突出前言引領技術、關鍵基礎共性技術創新,盡快在基礎科學領域取得一批重大突破,以此促進應用科學的發展進步。
強化金融、科技、財稅等政策協同,營造激勵創新的良好改革環境。努力探索科學、高效的人才管理方式,最大程度地發揮各類人才的創新創造潛力。建立市場化的科技型人才薪酬體系,對于技術型人才,要保護他們的積極性,給他們創造良好的生產生活環境。同時,深入推進知識產權戰略實施,在法律層面加強對知識產權保護。
3. 進一步深化體制機制改革,釋放制度紅利。最大限度減少政府對市場資源的直接配置、對市場活動的直接干預,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決定性作用。繼續減少和取消行政審批事項,幫助企業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減少壟斷須從國企改革入手,競爭性環節、競爭性領域必須退足退夠,純公共性領域要進足進夠,而且純公共性領域也要按市場原則引入社會資本,進行有限競爭。進一步減稅降費,采取降稅減費是送給企業、居民的禮包和福利,可以有助于近期社會需求擴大與未來潛在生產率的提高。
凸顯消費引領經濟增長。加強當前財政支出結構優化,總量上減少公共投資。增加對居民社會福利支出的比例,增加對中低收入群體的財政轉移支付,提高基本醫療保險標準、基本養老保險補助等。實施免稅減負政策,對企業和個人實施定向減稅。
強化企業創新主體地位,大力支持企業開展基礎性、前沿性核心技術創新研究,使企業在國家實施創新驅動戰略中提高參與度和行動能力。
積極推進城鎮化。建立健全由政府、企業、個人三方參與的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的成本分擔機制,對各參與者的支出責任科學地、合理地劃分;調低外來人口落戶城鎮的門檻;健全完善各類基礎性制度,尤其是完善社會誠信體系、產權保護制度、資源環境保護管理體制,為推動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制度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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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李藝敏(1988-),男,漢族,福建省安溪縣人,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博士生,研究方向:國際貿易學;林淼(1966-),女,漢族,北京市人,中國社會科學院財經戰略研究院副研究員,研究方向:旅游管理。
收稿日期:2019-1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