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靜
摘? 要:檔案通識教育可以理解為在現代多元化的社會中,為受教育者提供通行于不同人群之間的檔案知識和檔案價值觀。高校檔案通識教育的核心內容包括檔案的定義、檔案的功用、檔案工作的主要環節三項。同時,高校檔案通識教育還需向建立檔案思維和正確看待檔案利用的有限性兩個方向延展。
關鍵詞:通識;通識教育;高校;檔案工作
1 通識與通識教育
1.1 通識與通識教育。所謂“通識”,其基本含義有三:一是指學識淵博的人,二是指學識淵博,三是指廣博的知識。所謂通識,有人將其表述為:“是指文學、歷史、哲學、科學、藝術等廣博的知識。”[1]也有人表述為:“所謂通識,是指人類對天地萬物,包括自然界、人類社會及人類思維的總的看法、一般觀念及人類認識、反映和改造天地萬物的基本工具(如語言文字等)和基本方法(如邏輯思維方法)等。”[2]都取“廣博的知識”之義。既然是“廣博的知識”,那就不是“深精的知識”,我們大致可以將其解讀為“通常大家應該知道的常識”。
所謂“通識教育是指為培養有社會責任感、全面發展的人而進行的一種非專業性、非功利性的基本知識、技能和態度的教育”。[3]
通識教育是教育的一種,是英文“general education”或“liberal Study”的譯名,也有學者把它譯為“普通教育”“一般教育”“通才教育”等。雖然人們對于通識教育這個概念的表述各有不同,但是,對于通識教育的目標人們已經達成共識。這種教育的目標是:“在現代多元化的社會中,為受教育者提供通行于不同人群之間的知識和價值觀。”[4]
1.2 檔案通識與檔案通識教育。2005年起,提及檔案通識和檔案通識教育的文章時有發表。雖然相關文獻總量只有16篇,最多時一年不過發表3篇,通常每年只有1~2篇,但幾乎每年都有,反映出檔案工作者對此問題的持續性關注。這些文章有著五個明顯的共性特征:
一是這些文章題目中均不包含“檔案通識”“檔案通識教育”字樣,明顯不是專門討論“檔案通識”“檔案通識教育”的文獻,只是在討論其他問題時附帶涉及“檔案通識”“檔案通識教育”。二是16篇文章的作者無一例外,全部來自高校。三是文章中都沒有對檔案通識和檔案通識教育下定義。四是這些文章多將檔案通識教育視為檔案高等教育的縮微版本。五是文章中相關內容多偏重于對開展檔案通識教育的意義、重要性、必要性以及具體方法的闡述,而對檔案通識的內容少有闡述。針對上述情況,本文將討論的重點放在通識教育的核心內容及其延展方向之上。
雖然目前公開發表的文獻中沒有關于檔案通識、檔案通識教育的概念或定義,但為了研究方便,參考已有通識、通識教育的定義,可以大致將“檔案通識”理解為人們有關檔案的、非專業的知識,屬于通識的一部分。“檔案通識教育”則可以理解為在現代多元化的社會中,為受教育者提供通行于不同人群之間的檔案知識和檔案價值觀。
2 高校檔案通識教育的核心內容
高校檔案通識教育不是檔案專業教育。其內容的系統性、理論性、廣泛性遠不及檔案專業教育,也不應與檔案專業教育相同。筆者認為,高校檔案通識教育的核心內容應該包括:檔案的定義、檔案的功用、檔案工作的主要環節三項。也就是要回答檔案是什么,檔案與圖書、情報、文件的區別是什么,檔案工作有哪些重要環節三個問題。
2.1 檔案的定義。如何定義檔案對于不從事檔案工作的人士來講并不那么重要,但對檔案工作從業者來講則關系職責所在、職責范圍和工作邊界,十分重要。
關于檔案的定義,現實中有三種不同類型的定義——常理定義、學理定義、法理定義。這是因為檔案定義也有一個不斷發展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有不同的認識和觀點是正常的。這些認識和觀點來自每個人的學識、實踐與思考,有偏學理 (依教科書) 的,有偏常理 (依實踐經驗) 的,還有些偏法理 (依法律法規) 的。崗位不同,角度不同,看法自然不完全相同”。[5]
重要的是從事檔案通識教育時,每個人都要清楚依據的是常理、學理,還是法理;是從常理、學理,還是法理的角度去看待與處置。既不可“一葉障目”,只知有“常理”或“學理”,不知有“法理”[6],亦不可“盲人摸象”,錯將其中一理,當作全部三理[7]。比如檔案科班出身的人多習慣以“學理”看問題,而非檔案科班出身的人則多從“常理”看問題。這兩種情況雖都有偏頗,但十分常見。
那么問題來了,我們進行檔案通識教育時,應該使用什么樣的檔案定義呢?個人觀點,應該也必須使用“法理”檔案定義。即《中華人民共和國檔案法》(以下簡稱《檔案法》)第二條所規定的“本法所稱的檔案,是指過去和現在的國家機構、社會組織以及個人從事政治、軍事、經濟、科學、技術、文化、宗教等活動直接形成的對國家和社會有保存價值的各種文字、圖表、聲像等不同形式的歷史記錄”的法定檔案定義。
之所以使用“法理”檔案定義,一是因為,在法制社會中,一切社會活動都應當在法律法規的規制下進行。依法治國、依法行政、依法行事、依法生產生活。檔案通識教育是社會活動之一,自然應當在法律法規的規制下進行。二是從事檔案通識教育的人也必須知法、懂法,守法,依法辦事。要以法為據,具有法理視角,否則就會鬧出笑話。三是接受檔案通識教育的人更應當了解法定檔案定義,這既有利于在日后的社會生活中遵紀守法,也有利于行使自己的檔案權利,履行個人的檔案義務。
2.2 檔案的功用。所謂檔案的功用,就是回答檔案為什么是檔案,即與圖書、情報、文件的區別是什么。
限于篇幅,本文不從檔案、圖書、情報、文件四者概念上差異來進行論證,只從檔案、圖書、情報、文件四者的功能上說明它們的本質區別。即“檔案的記事功能、文件的辦事功能、圖書的傳事功能和情報的探事功能”。[8]可以用16個字來概括上述文字,即:檔案記事、圖書傳事、情報探事、文件辦事。這樣的表述雖然不夠精細嚴謹,但已經能從檔案與圖書、情報、文件功能上的差別,描述出檔案的本質功用——記事。
檔案的記事功用不僅是檔案的基本特性,也是檔案之所以是檔案,區別于其他信息產物的本質所在。因此,在檔案通識教育中,不僅要講清楚檔案的基本功用,更要從檔案與圖書、情報、文件的區別上講清楚檔案為什么是檔案。這個問題應該成為檔案通識的基本問題之一。
2.3 檔案工作的主要環節。檔案工作的主要環節屬于檔案通識教育的核心內容。經過檔案專業教育或檔案崗位培訓的人,應該都知道“收”“管”“用”是檔案工作的三個核心環節。其中“收”是指檔案的移交、收集、征集;“管”是指檔案的保管、管理、保護;“用”是指檔案的提供利用、開放、公開、公布等。個人認為,在檔案通識教育中,僅僅講這三個環節是不夠的。因為這三個環節只是檔案工作諸多環節中最為主要,或者說最為顯現的三個環節。至少還要加入“建”和“銷”兩個環節。
這是因為“建”是指設立檔案工作機構和建立檔案工作制度。設立檔案工作機構和建立檔案工作制度,是開展檔案工作的組織基礎和制度基礎。或者說是開展檔案工作的組織保障和制度保障。實際上,我們常說的“收”“管”“用”三大環節,都是在“建”的基礎上進行的。只有設立專門的檔案機構,建立起完備的檔案工作制度,才能夠有效地開展“收”“管”“用”等工作。實踐中,凡是“收”“管”“用”工作開展順利的地方,一定有強有力的組織保障和制度保障。反之,凡是開展不順利的地方,要么沒有專門的檔案機構,要么是兼有檔案職能的機構沒有盡職盡責,或者是沒有建立檔案工作制度,或者是檔案工作制度名存實亡。
“銷”就是指檔案銷毀。“檔案銷毀是指經過鑒定對失去價值的檔案作毀滅性處置的過程。”[9]抑或說:檔案的銷毀,是指對沒有保存價值的不歸檔文件和保管期限已滿無須繼續保存的檔案進行銷毀處理。為什么要對檔案文件進行銷毀呢?其實,“之所以要對檔案文件進行銷毀,都是由于多數企業保密意識薄弱,把企業堆積的紙質文件簡單處理,賣到廢品收購站甚至直接扔到垃圾堆,這樣就會給專門從廢舊文件中收集商業秘密信息的情報人員提供充足的信息來源,收集處理廢舊紙質文件,可以了解企業很多重要甚至涉密信息。這些紙質文件蘊含企業商業秘密,需要安全銷毀處理”。[10]因此,這項工作是檔案工作特有且必要的工作,不是可有可無的,也是檔案通識教育中必不可少的內容。
3 高校檔案通識教育的延展方向
除了上述三項核心內容外,檔案通識教育還需要關注兩個延展方向。一個是建立檔案思維,另一個是正確看待檔案利用的有限性。
3.1 建立檔案思維。所謂建立檔案思維,就是要學會從檔案立場,以檔案視角來看待和處理問題。
隨著圖情檔一體化、文檔一體化的提出,以及文件生命周期、文件連續體等理論的傳入,以及信息化技術的普及和廣泛應用,一些檔案工作者和檔案教育工作者會忘記檔案工作的初衷,在檔案與文件、與圖書、與情報的信息共性中丟掉了檔案的個性與特性,迷失在信息的共性之中。只看到檔案、文件、圖書、情報的共有屬性——信息,卻忽略了它們的不同。
雖然檔案、文件、圖書、情報同為信息載體,但它們的來源不同,有用性不同,人們使用其目的亦不相同。其根本不同就在于檔案為記事,文件為辦事,圖書為傳事,情報為探事。現實是在檔案研究和檔案教育中常可看到以信息共性代替檔案特性,去檔案化,直接套用信息學理論與方法,或以同屬信息而將檔案等同于文件、圖書、情報,忽略它們的區別,將文件、圖書、情報等學科的理論與方法直接移植到檔案研究和檔案教育當中的情形。
這種情形在檔案通識教育中,需要特別注意與警惕,如果不能在通識教育中幫助受教育者建立檔案思維,就無法實現開展檔案通識教育的目的,也就失去了開展檔案通識教育的意義。
3.2 正確看待檔案利用的有限性。正確看待檔案利用的有限性分為兩個層面。一是從籠統的信息層面,要清楚檔案信息的特性,不能以籠統的信息的共性掩蓋檔案信息的特性。當前,在學界與實踐界,有一種以信息共性替代檔案信息特性,進而將其他信息產品的利用方式、方法,盲目應用到檔案利用上的傾向。最典型的就是將一般信息利用規律搬到檔案利用服務上。其理由是信息就要利用,利用越多,信息就越有價值。檔案信息是信息,所以檔案利用越多越有價值。信息越開放,信息就越有價值。檔案是信息,檔案也應該開放,檔案越開放,就越有價值。這種觀點,作為一種學術觀點,可以存在。但在實際檔案利用服務中,必須謹慎對待。不可以盲目采信,更不可以將學術觀點當作操作規范。必須將學術研究討論與具體工作規范嚴格區分開來,這是要求,也是常識。每個檔案通識教育工作者都應謹記在心,并外化于行。
二是從具體的檔案利用層面,要明白檔案利用的有限性,檔案并非利用越多越好。檔案利用有其內在規律,即檔案利用的用少性、時效性、區域性、專一性和一次性[11]。概括成一句話:特定檔案館的利用范圍是有限的,改變利用方式及利用手段無助于提高檔案利用率。因此,期望通過改變利用方式、方法、手段提高檔案保管機構的利用率,是有背檔案利用規律的。這種有背檔案利用規律的事不提倡做,更應該在檔案通識教育中向受教育者講清楚,以降低公眾對利用檔案不切實際的期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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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捜狐.為什么要對檔案文件進行銷毀呢-八方園通[DB/OL].http://www.sohu.com/a/163127020_600808.[2019-11-25].
[11]劉東斌.檔案利用和檔案價值的反思[J].檔案管理,2004(01):7-10.
(作者單位:焦作師范高等專科學校 來稿日期:2019-1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