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軼倫 郭將
[摘 要]技術創新對于企業發展有著重要的意義。現實中,技術創新卻一直在技術引進和自主創造兩端搖擺,缺乏突破。文章認為企業之間的合作創新從長期來看也是缺乏持續性的。政府主導的創新平臺的建設在當前階段更有現實意義。
[關鍵詞]技術創新;合作;政府
[DOI]10.13939/j.cnki.zgsc.2020.14.165
1 引言
如何實現國家經濟有質量的快速增長?這一命題一直都被各個國家和地區思考和實踐著。斯密很早就提出快速的經濟增長需要資本大量累積。但是,資本積累理論中邊際收益遞減的困擾卻并沒有在現實中表現出來。相反,一定量的資本投入卻產生了,甚至超越了資本應該有的收益。面對這個多余的增長量,索洛提出技術是資本之后必須面對重要因素。
科學技術是發展的第一生產力。技術可以有效的提高資源利用效率,在同樣的要素投入帶來較大的經濟增長。過程中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也成為技術追捧的重要原因。技術和資本就像經濟增長的雙翼。而評價和分析任何經濟體的增長問題,都必須在這兩個基本問題上投入足夠的關注。技術,乃至于如何實現有效的技術創新自然成為一個舉足輕重的問題。從目前的現實來看,最常見如下的方式。
第一,技術引進。技術引進對于一個地區的技術提高是最快的。掠過了技術的研發和設計過程,直接通過技術購買等方式用于經濟生產活動中,能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但是,引進的技術,不一定能夠完全符合一個地區發展的實際。比如引進技術過高,可能無法和現實的技術水平形成有效的對接。由此雷迪曾經在他著名的“適用技術論”中提出,引進技術不應過度介意技術的先進性,關鍵是適用。但是在一個技術層出不窮的世界里,技術的支點效應不斷被放大,很難接受引進一個不具備領先性的技術。
第二,技術自我創新。技術的自我創造首先一定程度上彌補了技術引進的問題。較強的適用性讓自我創造的技術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因為技術植根于特定的生態環境。而由此形成的技術創造能夠恰到好處地滿足地區的技術需求。但是,自我創新一項技術的先進性是與研發時間有著密切聯系的。換言之,技術的先進性取決于什么時候研發出來。今天任何一個落后的技術相比一百年前都可能具有絕對的先進性。但是這些技術對于經濟增長很難起到得天獨厚的支持。因此,如果某一技術不能盡快研發成功,就會延誤發展時機。
從這個意義上講,技術的引進和自我創新有著各自先天的不足。學者們于是提出一邊引進,一邊學習和創造,亦即模仿創新。這一舉措在一定程度上調和了各自問題的尖銳性,但是,面臨的卻常常演變了一場復制和抄襲的鬧劇。那么,怎樣的技術創新更具有現實操作性并更符合今天中國的實際,成為一個有意義的問題。
2 技術合作創新的困境
中國要以最短的時間達成最大的發展效果,實現偉大民族與國力復興就必須追求效率。最簡單的措施是模仿發達國家的一、二、三產業發展模式,這導致政府政策傾斜,催化企業發展。但是企業只注重經濟增長,通過技術引進占據市場,卻無法提供中國所需要的長期持續的經濟增長。盡管中國制造企業不斷降低利潤來謀求市場,但是實際經濟增長不如預期。這背后是大量資源在競爭中被揮霍浪費,難以謀求突破。
于是,技術先進性上的執著有了其基本的邏輯。因為技術的支點作用不斷被各國創造的增長奇跡所論證。更先進的技術,就意味著經濟增長更大的可能性。那么如何實現更為有效的技術創新呢?是不是企業一定要等到擁有足夠的資本、技術基礎和人才之后才能加入技術創新的序列中呢?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因為沒有任何國家和地區的企業能夠找到一種萬事俱備的狀態來進行創新。客觀事實更表現為某一企業在基礎研發上頗具實力,但是市場洞察上略顯遲鈍。某一企業在資金上較為充足,卻在研究人才上較為脆弱。那么,對于中國這樣一個欠發達國家試圖進行技術創新必然有著這樣那樣的不足不是短期可以補足的。于是,雙方資源的互補成為合作創新的依據,亦即資源的整合和拼湊。
但是,在資源互補合作創新的過程中,是不是會有效地形成創新合力呢?在忽略了相關管理問題之后,卻發現企業合作創新中一種可怕的要素流動。表現為,兩個企業合作過程中,技術強勢一方因為其可能對技術研發具有相對重要的位置,往往會引發弱勢一方的資本流向自身。當資本形成集聚后,可能帶來的技術人員的工資水平上漲又會吸引技術弱勢一方的人才開始向它流動。由此,技術和資本乃至于人才都會在技術強勢一方形成有效的集聚。其結果會讓其演變出更大的技術向心力。這種強大的向心力會向任何合作創新的企業形成一種虹吸效應,從而讓自己越來越強大,造成了企業技術研發的不平衡發展。相比而言,技術弱勢的一方,投入了資本、人才等要素參與,雖然可能對研發技術進行分享,但是,在技術經驗積累上并不能進入一個良性的發展軌跡。
具體來說,技術強勢一方,會逐漸演變為行業中技術領先者,并有條件兼并收購其他中小型企業,整合資源統一分配,以此降低這些中小型企業在獨立研發競爭中的資源浪費。在有實力的大企業帶領下,中小型企業研發資源被整合,資源匯集到一起,得到集中調配和管控,便于嘗試更多的技術自主研發和創新。
事實遠非如此簡單。盲目地進行技術資源拼湊和整合,只會逐漸造成“真空窒息”現象。既得利益的不斷擴大和中小型企業創新能力的不斷萎縮。而同等規模的大企業為了保留自己的技術地位甚至搶占更多市場不被逐漸淘汰,必然紛紛效仿,大舉進入技術合作開發的過程,但是,其結果往往是讓合作的小企業實現了單次的某種收益,卻喪失了后續長期的研發能力。
但是,一旦技術創新主體巨型企業統治了創新市場,就會制定價格和技術標準,甚至以大規模經濟效益壓榨中小企業和相關原材料提供商。中小型企業資源越來越匱乏,并在大型企業的夾縫間生存,曾經的優勢會逐漸喪失。
3 困境的原因分析
現階段中國制造的品牌名聲已得到世界范圍的廣泛認可,Made in China 成為了產品質量的保證和低成本的象征。但是中國制造過度依賴低廉價勞動力成本,消耗大量國有環境資源,片面追求粗放式高速經濟增長,缺乏本國技術創新和自主特征。因此,盡管已經成功確立了世界工廠的地位,但是現狀的相對落后性和未來可預期的疲軟性仍令人擔憂。即使個別領域在世界層面取得了驕人的成績,但是大量核心技術仍然緊握在有限的發達國家手中,幾乎可預期到未來科技想要持續發展的瓶頸和國際技術壁壘將會造成的影響。
具體來說,中國東西部地區,沿海地區與內陸地區,一二線省會城市與三四五線小城市,資源依賴型城市,人口過度密集城市等發展極不均衡,第三產業比重差異巨大,呈現輕重不一的發展困境。國家和不少大企業已經意識到了中國發展在自主創新方面的窘態。
但是,現實中推進的合作性創新模式,隨著資源拼湊在短期中造成的利好現象,資金雄厚的大型企業必然會繼續兼并上下產業鏈的中小型企業,以期形成較為完整的企業自主產業鏈。如中間材料加工商向下并購原材料提供商、大型原料生產商向上兼并簡易成品企業等。由此會造成巨型企業的臃腫狀態,企業管理層需要兼顧企業各個層面的市場,維持日常流轉的資金壓力和所需要達到市場回報目標也日趨增加,對創新的關注會不可避免地下降。而過程中,有兩個原因需要關注。
第一,人才積累不夠。中國在過去四十余年的快速發展過程中,已經創造了足夠的資本。但是,在經濟增長過程中,一直都是外貿出口型增長的模式,由此,積累和需要的是普通的勞動力。因為中國制造并不需要那么多的高新技術人才。而中國所累積的相關人才也基本導向了制造技術的積累。這里有兩點。其一,大量先進的技術,來自發達國家或地區。而中國一直處于價值鏈的低端,其積累的都是制造的技術。更重要的是,發達國家因為其技術的先進性,確立了技術標準,在這種技術標準下進行創新是很難的。其二,普通的勞動力,曾經創造了巨大的物質財富,但是,曾經有效推進經濟增長的要素,對于技術創新來看,影響了技術創新的進步。所以,人才確實已經成為了影響創新的根本原因。
第二,制度創新不夠。制度對于人才的影響是最深刻的。人才的缺乏最本質的原因是缺乏激勵和培養人才的制度。具體來說,中國現階段的高端人才儲備以及相關人才發展自我的平臺仍相當匱乏。人才的發展和利用缺乏相應規范的制度條件。
我國人才的缺乏來源于教育體制的尚不完全,雖然九年制義務教育已在全國范圍內大量普及,但是高中生入讀大學的概率仍然令人擔憂。且中國大學的質量層次不齊,世界頂尖層次的學府極度稀少,僅有六所大學入選世界前一百名大學排名。
4 有效推進企業技術創新
中國自改革開放以來,通過招商引資等措施,積極與外國企業合作,經濟得到迅速發展,GDP增速在世界范圍內名列前茅。但是這樣迅速發展的背后是中國企業發展的不均衡和技術創新能力低下。中國已成為被全球廣泛認可的“世界工廠”,而這樣的“世界工廠”是通過中國大規模的人口紅利而達成的。在20世紀和21世紀初的經濟發展中,中國向世界證明了其擁有大量廉價勞動力,且中國工人吃苦耐勞,工作效率也是世界工人中首屈一指的,由此得到了大量外國企業的青睞,他們斥巨資在中國建廠,加工產品,中國工人生產,組裝一切,向世界的出口量年年遞增,但中國卻并沒有可以向全世界輸出的理念,本國企業難以自我創新創造。可以清晰地看出,中國制造的升級是乏力的。我國制造業依附性極強,長期依靠外國企業的加工訂單,自身資本匱乏,有限的資本未能得到高效的利用,而且勞動技術水平低,技術單一。中國制造長期處于價值鏈的低端,缺乏技術的自我創造。大量數據表明,中國制造業2012年之后開始沒落,其根本原因在于人工成本上漲過快,而亞洲的其他地區如越南等還存在著大量廉價勞動力吸引著外商[1]。
由此,中國企業自主創新的需求性和緊迫性顯著上升。中國要尋找自主控制上游的產業發展途徑,提倡擁有自主控制能力和長期發展動力,管控惡性經濟效率追求,并提高中國軟實力的發展。政府需成立各行各業市場相關情況監測與監督委員會,對企業的資源拼湊和市場份額占據進行一定程度上的限制,禁止寡頭巨型企業過度壓榨中小型企業生存空間,給予新秀異軍突起的可能和支持。
筆者認為,需要由政府主導成立一個關注各行各業自主創新進程的平臺,獨立于各大企業之外,將企業盈利與人才自主創新分離開。同時,制定一套關于創新人才評級的機制,以及由相關專業富有資質的專家教授和行業企業代表所組成的委員會,將人才進行一定程度上的評級。而這項評級系統并不是依靠在某一段固定時間內對創新的數量取勝,而是完全看中創新的質量和其深遠影響,以防止為了評級級別提高而取巧產出大量無效創新,同時擬評級名單將會在該平臺上持續公示以得到2/3企業代表的認可,防止平臺徇私舞弊,各方相互監督公開透明。此外,已獲得相關評級的人才會根據自身的級別在不同的時間內予以相應的降級。如第一級別人才十年后降為第二等人才,第二級別人才五年后降為第三等人才,依此類推,持續激發人才創新原動力和與時俱進性。創新人員退休后則以本人所取得的最高人才級別對待,以彰顯國家政府對創新型人才的鼓勵與感謝。
同時,政府根據各個城市的不同特征和居民文化接受度,對全國進行規劃,分配不同創新結果的試驗地區,并給予相關優惠政策的支持和專家指導。在試驗成果有成效的前提下,創新人才及團隊短暫的選擇企業加入并指導改革工作和創新的應用以擴大效果提高效率。在創新成果廣泛應用后,創新人才需返回創新平臺編制。
資本方面,銀行和各家企業需要在每年的利潤中抽離一定比例的資金,或由政府規定成立相關人才創新支持的基金會,根據上述平臺的評級,對不同級別的人才所需進行的市場試驗、科研需求等進行風險評估和更進一步符合章程的投資和規劃。創新人才及團隊可在企業代表認可的情況下進入企業進行一段時間的實際考察和觀測,以了解現實市場,提高創新措施或機械的實際應用性。未被平臺所認可的人員也可自行前往相關基金會進行申請。
技術創新之于企業、地區或者一個國家的發展都有著重要的作用。中國企業起步較早,成規模的時間較早,因此也早已其他企業與外國接軌,生產外國訂單,由此也得到了相關國家政策的福利支持。即使該企業是僅掌握末端生產技術,發展畸形化,其他企業為了搶占市場,只能復制其發展模式,在國家政策扶持下,催化發展。這類企業的資本與影響力在行業中逐漸雄厚和深遠,原本追求自我發展的創新型中小企業的資本只能被這些大企業所壓榨,最終越來越難以超越,重新主導中國企業發展模式與方向,兩者的不平衡性在潛移默化中逐漸增加。
因此,盲目地推進企業之間的合作創新,會引發強勢一方對于研發能力的快速提高,卻無形中透析了弱勢一方未來研發能力的上升空間。因此,筆者更認為政府應該及時地推出有力的創新平臺,讓全部的企業能夠分享創新技術,有序競爭。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創新技術的熱情,實現更快的經濟發展。
參考文獻:
[1]AMITRAJEET A BATABYAL.Why growth matters: How economic growth in India reduced poverty and the lessons for other developing countries[J].Papers in Regional Science, 2013(4).
[2]沈靜芳.中小企業創新能力的分析與思考[J].中國市場,2017(21).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面上項目“產業互聯‘智造供需網的結構、演化及其動力學研究”(項目編號:71871144)。
[作者簡介]馮軼倫(2000—),男,上海人,研究方向:國際經濟與貿易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