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 機動車 交通事故 侵權責任 損害賠償
作者簡介:周吉均,陜西載言律師事務所執業律師,主要從事審判實務研究。
中圖分類號:D920.4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20.04.261
機動車交通事故侵權責任指的是機動車使用者在使用機動車的過程中侵犯其他人人身或者財產損失的交通安全事故發生的侵權損害賠償問題。我國現行《侵權責任法》對交通安全事故民事侵權行為有詳細的法律規定,以及即將出臺的我國《民法典》都繼續沿用了《侵權責任法》的規定,除明確規定了有關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賠償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的外, 還對租賃、借用、交付未辦理產權轉移手續、轉讓和受讓人對拼接或已達到報廢標準、盜竊、搶劫或搶奪的機動車在使用過程中侵權損害的責任承擔以及發生交通安全事故的機動車駕駛人逃逸時侵權損害賠償責任的承擔問題做出了具體的法律處置規定。但并沒有對機動車交通事故賠償責任處理中賠償責任具體劃分進行釋明,在司法實踐中也賦予了裁判者依據侵權責任承擔原則的自由裁量權。
實踐中,大部門機動車安全事故侵權案件的處理都參照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的責任認定來劃分機動車安全事故侵權損害責任從而作為承擔侵權賠償責任承擔的依據。但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中對責任的反映是交通安全事故發生現場情況的證據,是查明各方是否違反交管法規的注意義務而做出的,在交通安全事故民事侵權訴訟中交通事故認定書只是認定侵權責任發生事實的重要證據之一, 而不是認定侵權及其賠償責任劃分的唯一依據,裁判者應根據查明的事實從侵權責任的認定角度確定侵權人應承擔的合理侵權賠償責任。因此,道路交通安全事故認定書中對各方是否具有責任的認定不能直接作為認定民事侵權賠償責任的依據,應結合其他證據材料綜合評定。
根據我國《道路交通法》第七十三條的規定: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應當根據交通事故現場勘驗、檢查、調查情況和有關的檢驗、鑒定結論,及時制作交通事故認定書,作為處理交通事故的證據。因此,在交通事故發生后作出交通事故責任認定書的目的是為交通事故的認定提供證據,通過一定的方法對事故現場的勘查進行論證來確定造成交通安全事故發生的當事人是否對事故形成應當承擔行政責任的文書。責任認定書中的責任認定也只是為了認定事故發生各方對事故是否承擔行政責任所必經的程序和步驟,是具體行政行為作出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責任認定的主要目的也是為交管部門的行政處罰權執法提供相應的依據。因此,交通事故責任認定書與民事訴訟證據中的物證、書證、勘驗筆錄等法定證據存在著諸多差異,是否可以直接作為一種證據直接使用有待研究。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的規定,交通事故認定書不屬于法定證據種類,對比證據種類起在民事案件中作為證據使用其性質與鑒定意見的比較接近,但不等同于鑒定意見。其是否能作為民事證據被裁判者采納,需要由裁判者結合具體案件審理情況具體認定。因此,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只是在交通安全事故發生后在事故處理中交管部門對交通事故進行定性、定量的判斷和確定的一個事故形成的一個行政行為的認定,據此也是為了作為交通事故案件中交管部門調解及對違章者承擔相應行政處罰責任的依據。
因此,交管部門做出的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并不等同于民事法律責任承擔的認定。
根據我國《公安機關交通事故處理規程》的規定,交管部門應當對發生交通事故時引發事故發生的各方在事故發生時的具體行為對發生交通安全事故所起的作用及其他情況介入的影響程度, 綜合分析后來確定各方是否應當承擔行政責任。在實踐中經常會出現相關交通安全事故中的各方當事人均無導致交通安全事故的過錯,這在實踐中具體處理相關事故時被交管部門認定為屬于交通意外事故,從而認定各方當事人互不負擔行政責任。因此,在發生的交通意外事故中,事故的發生完全屬于意外,各方對事故發生全無主觀過錯,當交管部門在對意外事故進行處理時,在行政執法上認定事故各方均沒有責任。但在侵權行為中,對于侵權行為承擔民事侵權責任的法律依據及歸責方式卻與交通事故責任的歸則方式存在很大的不同,發生侵權損害行為應考慮侵權行為實施者在侵權行為中的是否存在過錯,結合民事侵權損害的構成要素,并依據我國《侵權行為法》的歸責原則進行綜合認定, 而不可簡單地判定意外事故的雙方互不承擔賠償。
最高人民法院在2003年的全國民事審判工作座談會上指出:法院在審理交通事故損害賠償案件時,要正確對待公安交通管理部門的責任認定。公安交通管理部門實際上是對交通事故因果關系的分析,是對交通事故原因的確認。要避免將公安交通管理部門的責任認定簡單等同于民事責任的分擔,應將其作為認定當事人承擔責任或者確定受害人一方也有過失的重要證據資料。
在司法實踐中,已經有相關案例進行了實踐,如對于事故認定責任書提出異議,人民法院對事故認定書及其所采用的視聽資料等證據一并做了實質審查,以及對于“好意搭乘”行為中發生交通安全事故侵權損害的,其民事賠償責任認定時均將搭乘人是否存在過錯而適用過錯責任原則進行侵權損害賠償,而不能完全依據事故責任認定書劃分責任承擔賠償責任。因此,在司法實踐中,人民法院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同時,在司法實踐中,我們也注意到在交通安全事故發生后,各方在交管部門的協調下對事故責任承擔進行了協商,最后根據協商結果出具了事故責任認定書,在此種情況下引發后續民事侵權賠償的糾紛處理中是否還可將事故責任認定作為承擔民事責任劃分的依據呢?答案是否定的,在此種情況下會增加裁判者的案件審理成本,對發生的道路安全事故的侵權責任認定帶來了一定的困難,將無法直接依據事故責任認定的責任進行民事侵權責任的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