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宇 姜俊和
[摘 ? 要]新時代背景下,教師道德將告別個人道德與職業道德相混雜的局面,轉向專業化的方向。當前,教師道德在道德價值、道德實踐和道德環境上仍存在著一定困境。為促進教師道德發展以實現立德樹人,就如何強化教師道德價值確立、完善教師道德行為管理和營建健康社會文化環境提出了相關策略。
[關鍵詞]立德樹人;新時代;教師道德
繼黨的十八大首次提出“把立德樹人作為教育的根本任務”之后,2018年5月2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北京大學師生座談會上發表了講話,再一次指出:要把立德樹人的成效作為檢驗學校一切工作的根本標準,真正做到以文化人、以德育人,不斷提高學生思想水平、政治覺悟、道德品質、文化素養,做到明大德、守公德、嚴私德。做到以樹人為核心,以立德為根本[1]。2019年12月16日,教育部召開新聞發布會,對《關于減輕中小學教師負擔進一步營造教育教學良好環境的若干意見》和《關于加強和改進新時代師德師風建設的意見》兩個文件進行了解讀,指出給教師減負就是讓教師們把更多精力放到立德樹人的使命上去,并介紹了新時代師德師風建設“新”“實”“全”的特點。在這個激揚著改革與創新精神的新時代,多元文化交錯發展,如何立德,如何樹人,對教師道德建設而言,也是一場新的探索與挑戰。
一、新時代教師道德的內涵
“師范也者,學子之根核也。師道不立,而欲學術之能善,是猶種稂莠而求稻苗,未有能獲也。”社會經濟與文化的發展永遠離不開對人的培養,如果教師只追求學術的進步而忽略道德建設,是難以培養出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的。在新時代,隨著教育專業化的發展,教師道德的內涵愈發明確。
1.教師職業道德與教師個人道德的辨析
長久以來,教師的職業道德和個人道德往往被混雜在一起。明代學者魏校曾言:“教讀皆有成人之責,切須以身率人。正心術,修孝弟,重廉恥,崇禮節,整威儀,以立教人之本。”自漢代始,我國的傳統教育以儒學為正統,而儒學教育又以“明明德”為宗旨,因此,人們不僅把教師看作教育上的“傳道者”,更將其視為道德上的“衛道者”,對教師個人道德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并把這種要求作為教師職業道德標準的一部分,以期教師“以身率人”“立教人之本”。誠然,“師者,人之模范也”,教育的職業特點決定了其職業道德與個人道德難以完全割離,然而教師職業道德是行業化、角色化的社會道德,個人道德則是偏于個性化的私德,教師的個人道德只有在涉及學生教育和職業生活時,才與職業道德相關聯[2],因此教師的職業道德并不等同于個人道德。
2.教師職業道德向教師專業道德的轉移
自17世紀末師范教育出現后, 在教師專業化的進程中,教師職業道德開始向教師專業道德轉移。相較于教師職業道德,教師專業道德在內涵上的變化主要表現為:教師專業道德強調教師的專業性,從專業特點出發討論倫理規范的建立,而非一般性的職業道德在教育行業里的簡單演繹與應用[3];強調教師專業價值和責任,兼顧專業精神與專業知識技能提升,而非職業化發展單純以知識本位為特征、追求技術理性的專業知識技能提升[4];強調道德自律,關注內在的道德人格,而不僅是外在的行為規范,不但要求教師以德施教,更要求教師以德立身[5]。
新時代教師道德建設的宗旨是立德樹人,新時代教育所要樹的人,不再只是某一專業的知識技術人才,而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因此,新時代教師道德的價值核心,不再是圍繞“傳道受業解惑”的匠人精神,而是要促進學生全面發展的道德理想,更深一層說,是實踐馬克思主義“每個人的全面而自由的發展”這一終極價值目標的追求,這其中應包含著教師的敬業尚善與仁愛之心以及知行合一的實踐精神[6]。
二、立德樹人視域下的新時代師德建設之困
1.新時代教師道德價值之困
(1)去道德化之困
道德相對主義認為,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群、民族和社會有其各自的道德,不應強求道德價值的統一,反對道德的絕對化[7]。誠然,道德相對主義在教育上強調學生的主體性,推動了學生的自我意識與個性發展,一改教師中心和灌輸教學的局面。但是,道德相對主義也加劇了道德價值的多元化,使社會無法確立如古代道德一元背景下的絕對道德準則,這使部分教師和學生開始陷入價值的迷茫,以致出現了但求“為我”而輕蔑道德的行為。對此,英國學者蘇·曼德斯(Susan Mendus)曾提出“去道德化的教育”的概念,以說明英美等發達國家教師在教育中淡漠化道德價值的現象[8]。當前,我國教育改革與發展走向正處于轉捩的新時代,同樣也面臨著相似的價值多元環境,教師在倡導學生主體和創新意識的同時,更應該警惕去道德化的危機,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的引導。
(2)泛道德化之困
長期以來,教師被定義為一個圣人化的職業,教師道德被無限地拔高、放大。一方面,人們為了“身正為范”的效果,希望教師化身道德標桿,往往用個人道德中圣人的標準畫地為牢,不但嚴律教師工作中的言行舉止,有時連教師的私人生活都“被規范”[9],仿佛教師是“廟里的菩薩”,終日只能正襟危坐。另一方面,以往的普遍道德價值觀一味要求教師做“蠟燭”、做“粉筆”,要求教師無條件犧牲奉獻,仿佛教師一談利益回報就變得庸俗不堪,當不起“人之模范”。須知,我國的教師基數十分龐大,若要每所學校都能招聘到堪稱圣人的教師未免過于理想化,況且圣人也是要食人間煙火的。《論語》中就有記載,子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嘗無誨矣。”孔子辦學,也是需要學生交“學費”的。因此,我們應該更科學地審視教師道德的價值所在,在規范、約束教師道德行為的同時,也不要讓“教師道德”變得令教師望而卻步。
2.新時代教師道德實踐之困
(1)實踐取向之困
教師道德建設終究要落到實踐上。當前教師道德實踐的向度主要分為規則取向和美德取向兩種體系。規則取向以道德規則為中心,關注教師應該如何行動;美德取向以道德主體為中心,關注教師應該成為什么樣的人[10]。就教師職業道德向教師專業道德的轉移而言,關注內在道德人格的美德取向比關注外在道德行為的規則取向更能深化教師的道德建設。畢竟外在的行為很可能是迫于規則的約束,未必觸及道德觀,而內在的道德人格則會自發引起道德行為,使道德實踐更具穩定性。然而,內在道德人格難以把握,美德的范疇又難以界定,加之道德的動機未必導致正確的行為,因此美德取向無法為道德實踐提供準確的行為指導,而規則取向在這方面可以對道德實踐加以校準。如何兼顧內在道德建設和外在行為指導,教師的道德實踐還需要探索更合理、更清晰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