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重點討論安徽省財政支出對安徽省農業GDP的影響。財政支出對安徽農業GDP變化的總效用可分解為規模效應、結構效應和效率效應。LMDI模型分析結果顯示規模效應對于安徽省農業GDP的驅動貢獻最大,其次為結構效應,效率效應的驅動影響為負值,對安徽省農業GDP起負面影響,根據分析結果進一步提出促進安徽省農業經濟增長的對策建議,為加快安徽省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提供參考建議。
關鍵詞:財政支出;農業GDP;安徽省;LMDI
中圖分類號:F812.45?? 文獻識別碼:A? 文章編號:2096-3157(2020)09-0118-03
一、研究綜述
農業經濟發展問題關系到我國能否保持經濟持續穩定發展,是黨中央與學術界的重點關注問題。黨中央在1982年~1986年連續五年、2004年~2018年連續發布了以“農業、農村、農民”(三農)為主題的中央一號文件,重點強調了“三農”問題在我國社會經濟發展中的重要地位。擔任政府收支治理職能的財政,根據黨中央的決策部署,每年持續加大對農業的投入,尤其是財政對農業的財政補貼起到了良好的投資引導作用,帶動私人投資加大對“三農”領域的投入支援,為農業經濟持續健康發展提供強大的資金支持。
學者們對財政支出與農業GDP的關系做了大量的研究,研究成果已經較為豐富,如魏朗(2007)利用C-D生產函數框架對1999年~2003年我國各省農業經濟增長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研究發現地方財政支農支出有利于農業經濟增長,其產出彈性系數為0.13,財政支出對農業GDP的貢獻率大約為30%,可見與其他要素相比,財政支出為農業經濟增長所做出的的貢獻居于重要地位。劉涵(2008)利用多元協整方程對1980年~2006年我國財政支農支出總量及構成與農業產出的關系進行了實證分析,研究結果表明財政支出對農業產出起著正面促進產出量的影響,但財政支出總量任然存有不足的問題;另外從財政支出結構上看,各項財政支出對農業產出所起到的作用以及得到的效果差異顯著,說明了財政支出的結構需要進一步根據農業經濟增長所面臨的實際問題做進一步的優化。范柏乃等(2011)運用格蘭杰因果檢驗法和回歸分析法對我國1990年~2008年的財政農業方面的支出與農業GDP的關系進行了研究,研究發現我國財政農業方面支出對農業GDP的貢獻率約為28.5%,表明財政農業支出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我國農業經濟的發展,促進作用非常明顯。李曉嘉(2012)收集整理了我國1978年~2009年間的省際動態面板數據,估計計算出我國28個省份的農業全要素生產率的變動情況,同時考察了1978年~2006年間我國政府財政農業方面支出的規模和結構對農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1978年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政府財政農業方面支出總體上起到了提升農業全要素生產率的作用,其中經濟性支出比轉移性支出對提升農業全要素生產率起到的作用更大。張海燕等(2012)利用1978年~2010年間四川財政農業方面支出和農業的一系列相關數據,運用協整檢驗理論以及誤差修正模型分析了四川財政農業方面支出對農業的增長效應。研究結果表明四川財政農業方面支出相對于農業GDP增長彈性系數為0.784,財政農業方面支出結構中對四川農業增長效應中支援農村生產最高,其次為農林水利氣象等部門事業費,科技投入及農業基本建設支出為最差。王鑫鑫(2018)基于C-D生產函數,建立計量模型對1978年~2015年貴州農業GDP進行實證分析,分析結果表明貴州財政農業方面支出同農業GDP之間具有明顯的正向促進效應,財政農業方面支出每增加1%,可使農業GDP增加0.215%。
現有研究成果表明,財政支農支出對于農業經濟增長確實具有顯著促進作用,產生正向驅動作用,有助于農業產出增長,農業科技創新,農產品質量持續提高。但現有研究主要基于財政農業方面支出對農業GDP的影響因素方面的相關分析,關于財政支出對農業經濟增長的影響的研究較少,對各省財政支出對于農業經濟增長影響的實證分析更少,實際上即使不是財政農業支出,財政支出的其他支出如民生性支出、投資性支出中對基礎設施的投資和轉移性支出,同農業經濟增長也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因此,本文重點分析財政支出對農業經濟增長的影響,主要采用在因素分解以及相應的影響分析中最常用的對數平均迪氏指數法(log-mean divisia index,LMDI)對安徽省2000年~2017年財政支出對農業經濟增長的影響進行實證分析,根據現有理論研究基礎將財政支出引起的安徽農業經濟增長變化的總效用進一步分解為規模效應、結構效應和效率效應,詳細探討這三種效應對安徽省農業經濟增長的影響程度,并根據分析的結構具體提出促進安徽省農業經濟增長的對策建議,為加快安徽省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提供參考建議。
二、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說明
1.研究方法
對數平均迪氏指數法(log-mean divisia index,LMDI)是由Ang等學者在1998年提出的一種在迪氏指數法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因素分解研究方法,該法有著分析完全、分析路徑獨立、不產生殘差等優點,最先被廣泛應用于二氧化碳、二氧化硫排放的影響因素分析[7],后來被廣泛應用于與經濟增長驅動影響因素相關的一系列研究,如科研投入對經濟增長的影響、財政投入對經濟增長的影響、財政農業支出對經濟增長的影響[8]等(韓秀蘭等,2013)。借鑒關于LMDI法的已有研究成果,安徽省財政支出對農業經濟增長的影響因素分析的具體模型構建如下:
GA=∑iF×FiF×GAiFi=∑iF×Si×Ei(1)
其中:等式(1)左邊的GA表示安徽省農業GDP總量;等式(1)右邊的F表示安徽省財政支出的總額,代表財政支出的總規模,在農業經濟增長的影響因素中稱為規模因素;Si(即FiF)表示安徽省財政總支出中農業支出所占的比重,在農業經濟增長的影響因素中稱為結構因素,數值越大表明財政總支出中農業支出所占的比重越大,即財政對農業支出比例越大;Ei(即GAiFi)表示第i年安徽省農業GDP與財政農業支出的比例,代表1單位財政農業支出所得到的農業GDP,在農業經濟增長的影響因素中稱為效率因素,數值越大表示安徽省財政農業支出的效率越高。
通過等式(1)可進一步得到農業GDP觀測期t與基期t-1之間的農業GDP差異的加法模型,即假設觀測期農業GDP為GtA,基期t-1的農業GDP為Gt-1A,用下標tot表示安徽省農業GDP總體的變化??蓪不帐∞r業GDP的差分分解為:
ΔGAtot=GtA-Gt-1A (2)
根據加法模式可得到安徽省農業GDP增長的影響因素規模效應、結構效應和效率效應等各分解因素的表達式:
ΔGsca=∑iGtAi-Gt-1AilnGtAi-lnGt-1AilnFtFt-1
ΔGstr=∑iGtAi-Gt-1AilnGtAi-lnGt-1AilnStSt-1
ΔGeff=∑iGtAi-Gt-1AilnGtAi-lnGt-1AilnEtEt-1(3)
總效應的表達式為:
ΔGAtot=GtA-Gt-1A=ΔGsca+ΔGstr+ΔGeff (4)
規模效應、結構效應和效率效應對安徽省農業GDP增長的貢獻率分別表示為ΔGsca/ΔGAtot、ΔGstr/ΔGAtot、ΔGeff/ΔGAtot,且滿足:
ΔGsca/ΔGAtot+ΔGstr/ΔGAtot+ΔGeff/ΔGAtot=1(5)
(2)數據來源說明
本文分析中涉及的安徽省農業經濟增長值使用安徽省農林牧漁業GDP進行計算,安徽省財政農業支出使用安徽省農林水事務支出進行計算。安徽省農林牧漁業GDP、安徽省財政總支出、安徽省財政農林水事務支出等數據均來源于《安徽省統計年鑒》(2000年~2018年版),其中安徽省農林牧漁業GDP按照當年價格計算。
此外,關于安徽省財政農林水事務支出數值的使用方面,由于統計口徑發生變化,2006年~2017年安徽省農林水事務支出直接使用安徽省統計年鑒所記載的數值,2003年~2005年安徽省農林水事務支出使用的是安徽省統計年鑒各地財政收支中的農業支出、林業支出和水利氣象支出所相加的總和,2000年~2002年安徽省農林水事務支出使用的是安徽省統計年鑒各地財政收支中的支援農村生產支出、農業綜合開發支出和農林水利氣象支出所相加的總和。
三、研究結果及分析
1.相關性分析
研究對象之間的相關系數可以反映出各個變量之間是否存在密切的相關關系,相關系數越大說明相關性越強,通過計算可得安徽省農業GDP與安徽省財政支出的相關系數為0.9926,安徽省農業GDP與安徽省財政農業支出的相關系數為0.9901,表明安徽省財政支出、安徽省財政農業支出與安徽省農業GDP具有高度相關性。
2.描述性分析
(1)安徽省財政支出同安徽省農業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
安徽省財政支出與安徽省農業經濟增長之間存在著同步增長的關系,在2012年安徽省財政投入開始超過農業GDP,超越幅度逐年增加,可見安徽省政府為更好地履行財政職能逐年加大財政支出,另外,安徽省農業GDP雖然逐年增長,但增長幅度較為平緩,增長動力較為缺乏。
(2)安徽省財政支出與安徽省農業經濟增長
2000年~2017年安徽省農業GDP總體增長趨勢明顯,其中2000年~2003年安徽省農業GDP增長趨勢較為平緩,但從2004年起農業GDP逐年緩慢增加,其增加背景與國家從2004年起連續十五年在中央一號文件中重點聚焦“三農”,國家各種支持農業技術改造、支援農業生產、改善農民生活水平的各項政策的實施,國家財政投資帶動民間資本進入“三農”領域密切相關。與農業GDP增長趨勢相比,安徽省財政農業支出變化較為平緩,2000年~2007年的農業支出變化幅度非常小,從2008年開始農業支出才緩慢逐漸增加,說明安徽省財政對農業投入相對較少。安徽省農業GDP影響因素分析中的結構因素變化趨勢中可見安徽省財政農業支出占財政總支出比重呈現階段式上升,雖然個別年份比重上升幅度較大,但更多的時候其比重呈現較小的減少趨勢,從另一側面說明了安徽省財政對農業投入的不足。
3.模型分析結果
將安徽省統計年鑒中所記載的數據代入模型中,使用Matalab7.1軟件對安徽省2000年~2017年財政支出對農業GDP增長的影響進行計算,并進一步考察各個影響因素對驅動效應的貢獻值,得到結果見圖。
4.結果分析
(1)總效用分析
安徽省農業GDP整體呈現良好的上升趨勢,財政支出對農業GDP的驅動總效應較為明顯。但如果比較各年數據,發現安徽省財政支出對農業GDP的驅動總效應波動較大,升高和降低的幅度也較為明顯,甚至在2002年~2003年出現負值-2278.12,說明安徽省財政支出對農業GDP在絕大多數時候起到推動發展的作用,但極個別時候起到負面效應。2002年安徽省農業GDP為13055630萬元,2003年為13053603萬元,出現了負增長,這也是導致2002年~2003年總效應出現負值的原因。
(2)規模效用分析
從計算結果中可得規模效應對于安徽省農業GDP的驅動貢獻均值為4287824,大于結構效應,證明安徽省財政支出對安徽省農業GDP的增長所作的貢獻最大。從貢獻率上來看,因為2003年安徽省農業GDP與前一年相比增值為負導致模型所觀察的規模因素貢獻率出現的總體均值為負值,在觀測數據不包括2002年~2003年數據的情況下,規模因素對安徽省農業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均值為3.67%,在觀測的三個影響因素貢獻率中為唯一的正值,說明安徽省財政支出對安徽省農業GDP的增長所起的驅動效應最大。
(3)結構效應分析
結構效應為安徽省農業支出占財政支出的比重對安徽省農業GDP的影響。從模型計算結果可知結構效應對安徽省農業GDP的驅動影響為正值,但低于規模效應的貢獻值,貢獻率出現正值與負值的波動,在觀測數據不包括2002年~2003年數據的情況下,其貢獻率均值為-0.24,說明結構效應對安徽省農業GDP驅動影響為正,但其對安徽省農業GDP的影響低于規模效應。分析結果說明安徽省財政農業支出利用效率不高、農業支出占財政總支出比重不合理,導致其對農業經濟增長的影響沒有達到預期效果,后續研究應重點關注財政農業支出占財政支出的合理比重,以達到促進農業經濟增長的目標。
(4)效率效應分析
效率效應為安徽省農業GDP與財政農業支出的比例,代表每單位財政農業支出所得到的農業GDP,數值越大表示安徽省財政農業支出的效率越高。從模型計算結果可知效率效應對安徽省農業GDP的驅動影響為負值,貢獻率雖然出現正值與負值的波動,但負值情況居多,在觀測數據不包括2002年~2003年數據的情況下,其貢獻率均值為-2.42,說明效率效應對安徽省農業GDP驅動影響為負。從分析結果為負值可知安徽省財政農業支出的效率較低,即每單位財政農業方面支出所獲得的農業產出較低,對農業經濟增長所產生的影響為負面影響。因此必須擴大每單位財政農業支出的農業產出,提高財政農業支出的效率。
四、對策與建議
根據LMDI模型分析的結構可知對于安徽省農業GDP的驅動影響,規模效應起到的正效應最大,結構效應也具有正效應作用,而效率效應則為負效應。因此,針對模型分析結果,提出以下的對策建議:
首先,持續增加財政支出。在三個影響因素中,規模因素所起的正效應最大,說明安徽省應持續增加財政支出。財政農業支出對農業經濟增長固然有明顯的正效應,但農業經濟的持續健康發展離不開技術的支持,需要金融、物流的大力支援。農業與工業、農業與服務業之間相互促進、協同發展的關系說明財政不僅要擴大農業支出,同時應繼續擴大財政總支出,更好地發揮一二三產業協同發展的連鎖擴大效應,全方位支援農業經濟的發展。
其次,進一步合理調整財政農業支出占財政支出的比重。財政農業支出的多少表明安徽省政府對“三農”問題的關注程度,但并不代表絕對支出越多,安徽省“三農”問題就能順利解決,需要更多關注的是財政農業支出的效率和效果、財政農業支出占財政總支出的合理比重。應從財政農業支出的結構入手,緊密圍繞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中心點確定重點支出,壓縮一般支出,加大對財政支出的監管力度,持續優化財政農業支出結構。在優化財政農業方面支出結構的基礎上,進一步探討財政農業方面支出與財政總支出的之間的合理比重,在保證財政支出支援農業發展需要的同時,加大對高科技產業和服務業的支持,構建現代一二三產業協同發展系統。
最后,大力提高安徽省財政農業支出的效率。在優化財政農業支出結構的同時,需要進一步提高安徽省財政農業方面支出的效率,提高每單位財政農業支出的農業產出。在財政農業支出方面必需提高資金利用效率,確保每一單位投資符合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要求,重點關注農業技術改造、改善農民生活品質、提高農民收入、加快農業服務業的發展、打造農業智慧物流網等重點領域,在財政農業支出的引導下,帶動民間資本,消除安徽省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中的“瓶頸”。
參考文獻:
[1]魏朗.財政支農支出對我國農業經濟增長影響的研究——對1999~2003年農業生產貢獻率的實證分析[J].中央財經大學學報,2007,(09):11~16+22.
[2]劉涵.財政支農支出對農業經濟增長影響的實證分析[J].農業經濟問題,2008,(10):30~35.
[3]范柏乃,段忠賢.財政農業支出與農業經濟發展的關系[J].理論探索,2011,(01):66~70.
[4]李曉嘉.財政支農支出與農業經濟增長方式的關系研究——基于省際面板數據的實證分析[J].經濟問題,2012,(01):68~72.
[5]張海燕,鄧剛.財政支農支出對四川農業經濟增長貢獻的實證研究[J].經濟問題,2012,(06):78~81.
[6]王鑫鑫.財政支農支出對貴州農業經濟增長的實證分析[J].中國集體經濟,2018,(30):8~9.
[7]Ang B.W.Decomposition analysis for policymaking in energy:which is the preferred method?[J].Energy Policy,2004,(32):1131~1139.
[8]韓秀蘭,王久謹.地方稅收、經濟增長與產業結構——基于對數平均D氏指數方法的分析分解[J].稅務研究,2013,(12):61~64.
[注]基金項目:2018年度高校優秀青年人才支持計劃項目:農業供給側改革背景下有效供給提升安徽農產品競爭力研究(gxyq2018092);2019年安徽省社會科學創新發展研究課題攻關研究項目:長三角一體化背景下安徽省更高質量發展測度評價與實現路徑研究(2019CX061)
作者簡介:王磊,滁州學院經濟與管理學院講師,博士;研究方向:農業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