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刑法案例教學法的應用

楊莉英

關鍵詞刑法教學 案例教學法 法律應用

法律與人民的生活密切相關，這就決定了法律必然是一門具有很強實踐性的學科，而這也決定了刑法教學中面臨一個問題：刑法的理論教育與實踐教育相結合的問題。刑法的知識點內容十分廣泛，為了爭取實現“零失誤”，需要深入了解刑法的理論內容;而刑法又要與社會實踐相結合，單純的理論學習是行不通的。因此，在當前的刑法教學中，如何妥善解決上述問題，已經成為教師關注的重點內容。

一、案例教學法在刑法教學中的應用價值

案例教學法是美國學者蘭德爾教授于十九世紀七十年代提出的一種教學模式。所謂案例教學法，就是在教學期間合理利用案例，以案例為依托，讓學生在案例期間了解案例的真實情況，甚至作為角色進入案例場景，最終對教學內容產生深刻思考。由此可見，與傳統教學模式相比，案例教學法具有擬真性、實踐性、啟發性的優點，能夠加深學生對知識點的理解。在刑法教學中，案例教學法具有顯著優勢，并體現在多個方面：

（一）案例教學法適應刑法學應用學科的定位

刑法具有一定的理論深度，但是也具有顯著的應用學科特征，而這—特征就決定了在刑法教學期間，必須要關注刑法學案例背后的知識點，不僅要了解知識點的基本內容，也應該了解知識點的應用路徑。與其他學科相比，刑法學必須要立足于案件本身，并結合具體環境做出分析，并且案件自身所處的環境是明顯不同的。為了深化學生對這一問題的認識，就需要刑法案例作為支撐刑法學科的基點，為整個刑法教學提供客觀支持，這是傳統的教學模式所不具備的。

（二）案例教學法可以提高學生的學習興趣

顧名思義，在案例教學法中，教師必須大量的應用教學案例，并且這些案例本身具有真實性、多樣性、復雜化的特征。與傳統的課堂教學模式相比，案例教學法中所使用的案例能夠實現課堂教學與生活事實的對接，使學生避免枯燥的理論知識學習，充分吸引學生的興趣和注意力，提高課堂教學的實際效果。

（三）案例教學法有助于培養學生的綜合法律素養

綜合法律素養體現在學生對法律的理解、對各種法律關系的分析以及解決法律糾紛的能力上。在傳統教學模式下，學生只能被動的學習刑法學知識點，更多是從理論上來分析案例，與實際案件的辦理過程相去甚遠，導致很多學生的法律運用能力有限，不能很好地將所學內容應用到實際工作中。在這種情況下，培養出來的學生進入社會后，大多只能“紙上談兵”，卻無法有效應用自己的專業技能。而案例教學法有效彌補了當前教學中存在的不足，教師引導學生自主地分析刑法案例，使學生通過梳理案件的整體脈絡，歸納該當構成要件的違法要素和責任要素，進行違法性和有責性判斷，從而將刑法學知識點體現在學生的學習過程中，以此來培養學生的邏輯分析能力，而這些能力都是學生所應具備的。

二、刑法案例教學中存在的問題

以教授為主的基礎理論教學模式，甚少關注學生的法律應用能力培養，適用于理論性教學與通識性教育，但不符合刑法學作為應用性學科的教學要求，因此刑法教學不斷探索新的教學模式，而案例教學法則是其中的有益嘗試。

但是，案例教學法在刑法教學應用中也存在一些問題：一是案例的選取。由于人民法院的判決書不會全部向社會公開，為滿足刑法教學對案件細節的需要，刑法教學所使用的案例大多為學者編撰或者從有關案例分析素材中選取的資料，這些資料都經過人工的修飾，而并非真正的法院判例。二是案例分析的重點。當前很多案例在編撰的時候，更關注對刑法原理或者定罪理論的分析，往往欠缺對法律運用過程的考慮。這些體現在刑法教學中，就是對案例的討論更多局限在案件的定性是否正確，而忽視量刑是否得當、程序是否正當等問題。在司法實踐中，除了很少一部分疑難案例定罪存在爭議之外，絕大多數的案件是量刑存在問題，也有一些案件存在程序問題，這些也應該是刑法案例教學需要加以關注的。

三、刑法案例教學法的應用步驟

刑法案例教學的主要特點是“以案釋法，以法解案”，即通過現實生活中的典型案例來詮釋法律規定或者法學理論，運用啟發、互動、辯論等多樣化的教學方式，引導學生研習刑事理念和方法，訓練學生適用法律的能力。要達成這一教學目的，做好以下幾個環節的工作很有必要。

（一）精心選擇案例

在刑法案例教學法中，精選案例是整個教學的關鍵點。為了保證教學效果，教師應該確保所選擇的案例具有典型性、綜合性、針對性，能夠引起學生對刑法學理論知識的思考。例如，教學期間本區域發生了一件搶劫案，該案行為人因為工作不穩定、家長頻繁催婚等原因，造成精神壓力過大并表現出憂郁傾向（未構成抑郁癥），某日到醫院要求開處大量安定類藥物被拒后，手持刀具進入藥房挾持工作人員，搶走—瓶安定類藥物并導致受害者手部被劃傷，之后行為人很快被醫院安保人員制服。該案中涉及的法律內容很多，教師可以引導學生從刑事訴訟的整體角度進行全面分析，包括當事人涉嫌的實體法罪名及其構成要件要素、法律適用方法的運用與展開、司法機關追訴犯罪的程序及其存在的問題、律師辯護的切入點及策略等，使學生進入全景式的案件環境之中，不僅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更鍛煉學生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

（二）合理設計問題

在學生了解整個案件的脈絡之后，教師可以在案件事實的基礎上，圍繞課堂教學的內容，設計系列相關問題，通過問題帶動學生思考。在上述案件的處理與認定中，就有很多值得學生思考的問題。例如，司法精神病學的種類劃分以及責任能力鑒定，被告人認罪認罰的程序操作方法，犯罪動機與刑事被告人主觀惡性的判定、犯罪原因對犯罪處理的影響等。立足于上述問題，教師可以引導學生條分縷析，深入探討案件中的實體與程序問題，為得出案件的處理結論奠定基礎。

（三）引導互動討論

互動討論是案例教學法的重要環節。在良好的課堂氛圍下，學生能夠運用法律思維方法，充分表達自己的觀點，并通過展開辯論和討論，使得學生之間發生觀點上的碰撞，實現對問題的深刻探討。如果教師引導得當，學生應能逐步理清思路，形成一致性的傾向意見，取得較好的教學效果。例如，上述案例中關于刑事被告人的主觀惡性問題，就引發學生之間的爭議。有學生提出，行為人在要求開具處方藥物遭到拒絕的情況下選擇持刀搶劫，主觀惡性明顯，并且對工作人員造成傷害，應予從重處罰;有學生提出，行為人搶劫藥物的目的是自己服用，“持刀傷人”行為并非有意為之，可能是慌亂中劃傷被害人，在奪取藥物之后選擇直接逃離現場，并未進一步施暴，可見其主觀惡性不深，而且還應考慮行為人存在憂郁傾向的事實。在意見出現分歧的情況下，教師可以區分控方和辯方，引導學生通過深度辯論環節對問題進行闡述，深化學生對案件的認識。在該教學環節中，教師最好不要對討論過程施加干預，而是以旁觀者身份觀察學生的互動討論，讓學生在討論中能夠暢所欲言，在實現在解決具體問題過程中培養批判精神與創新思維的教學目標。

（四）評析裁判內容

在對案件相關問題的辯論和討論過程中，由于每個學生的出發點不同，導致對事實的認識和對法律的理解存在差異。為了鞏固案例教學的效果，教師應就與案件爭議有關的刑法規范及刑法理論進行剖析，引導學生對案件處理結果得出傾向性意見。當然，教師同樣要關注學生的主觀能動性，不能簡單地以“正確”“錯誤”進行評價，只要學生能夠提出符合規范的觀點并有充分的邏輯論證，就應該予以鼓勵。教師在點評學生觀點的時候，可以結合人民法院的裁判文書，結合自己對案件的判斷分析，闡述對案件處理的意見，讓學生了解法官適用法律的方法，促進學生邏輯思維的訓練。

（五）撰寫案例分析

撰寫案例分析是案例教學法的最后一步，要求學生首先確定案件事實，然后選擇可適用的法律規范，之后根據對法律條文所描述的各個構成要件的分解和解釋，將其逐一與案件事實進行比較，最后得出該法律規范所包含的構成要件是否得到滿足的判斷。案例分析報告的撰寫過程，將對學生的語言表達能力、邏輯分析能力、案件綜合能力進行有效的鍛煉。

四、刑法案例教學的發展路徑

（一）積極構建“雙師型”的教師隊伍

在刑法案例教學法應用中，教師是整個教學過程的靈魂。為更好滿足刑法案例教學的目標，要求任課教師不僅具有完整的刑法理論體系，而且要具備一定的法律實踐操作技能。因此，“雙師型”教師隊伍應成為未來刑法案例教學的主要發展方向。目前，各個高校普遍采用“走出去”與“請進來”的模式，積極推進“雙師型”教師隊伍的建設：“走出去”就是讓法學教師走向社會，在不影響自身教學科研職能的前提下，發揮自身的法律專業技能，到法律實務部門掛職或者兼職，承擔實際的偵查、檢察、審判、辯護或者代理、公證等工作，以此來鍛煉和增強自身的社會實踐能力及法律職業水平。而“請進來”則是聘請公安局、法院、檢察院、律師事務所、公證處等法律實務部門中具有豐富工作經驗的人員，擔任高校法學專業的專職或者兼職教師，以彌補刑法案例教學中法律實踐環節的不足。

（二）“互聯網+刑法案例教學”的新路徑

現代互聯網技術的發展帶動了課堂教學模式的變革，這對刑法案例教學也同樣產生影響。從目前相關技術看，開發適用于刑法案例教學的手機App，不僅可行而且必將有助于刑法案例教學的展開。一方面快速發展的5G移動技術能夠進一步提高手機App的信息傳輸效率，使學生能夠在更短的時問內采集與案件事實有關的信息，實時了解和掌握案件發展的動態;另一方面方便學生隨時攜帶，及時查閱與案件處理有關的法律法規和刑法解釋，滿足案件分析的基礎理論與知識供給的需要，有助于刑法案例教學效果的提高。以2017年被廣泛熱議的“于歡案”為例，在手機App的支持下，學生可以靈活地開展學習，對“正當防衛”主題做出細化：案件發生發展過程（手機App提供新聞報道及相關連接）;與案件相關的視頻（手機App提供真實視頻、報道視頻或者模擬動畫等）;法院的判決結果;學界爭議;社會輿論等。通過應用手機App模式，促使學生對案件做出更全面地思考，這是傳統教學模式所不具備的。

案例教學法是刑法教學中最有應用價值的選擇，能夠訓練學生面對真實刑事案件的法律適用能力。因此，積極探索刑法案例教學法的應用路徑，對于推進刑法案例教學法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