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城市沿江風光帶的公共性備受矚目。常德沅江風光帶將總體空間做成地域性生境模型,以墻體裝飾壁畫構形文化場所,視“生生”為空間價值公共性導向,把“對話”當成公共藝術公共性特質,盡管這一探索在藝術的大眾賦權等方面欠缺寬度,但也詮釋了美好生活愿景下市民日常生活場所的公共性更生路向。
關鍵詞:沅江;風光帶;公共空間;公共藝術;公共性
基金項目:本文系湖南省哲學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湖南經濟社會轉型發展中的設計生態重構研究”(16YBA059);湖南省社會科學成果評審委員會課題“湖南社會經濟發展轉型背景下的設計生態重構研究”(XSP17YBZC017)階段性研究成果。
以城市公共空間作為背景與基源的藝術或設計作品以及綜合形成的人造環境即為現代城市公共藝術。在我國風行一時。至今熱度不減的城市沿江風光帶設計藝術就是現代大型城市公共藝術。沿江風光帶建設既是城市社會經濟發展的一種慣性行為,也是對市民美好生活愿景的藝術釋讀,因此,它是大眾期待與共享的文明人性、美好生活、城市共同體等得以生成與化育的重要場所。沿江風光帶設計藝術的公共性問題便成為眾人之關切。
一、生生:沿江風光帶空間的價值公共性
現代人已然進入城市化宿命,在城市居住不僅是生存的基本保障同時也是成就人的社會性的基本途徑。“城市就成為一種象征形式,象征著人類社會中種種關系的總和: 它既是神圣精神世界——廟宇的所在,又是世俗物質世界——市場的場所;它既是法庭的所在,又是研求知識的科學團體的所在。”[1]一個合格的現代人,就是在這些多重意涵構建而成的城市空間中通過城市生活被城市社會所造就的。然而城市生長有著自身的邏輯,我國數十年的城市突進并沒有給出美好生活愿景的答案,反而不斷爆出城市及城市生活的病癥,城市空間就是其中問題之一。
資本決定資源配置的層級性致使城市對人口與資源的吸附從大向小再縣城而鄉村層層傳遞,城市趨大趨密不可遏制,故而,城市管理者與經營者便在城市空間的效益生成與持續增長上達成共謀,任何一平尺城市空間的生成都必須經過精心策劃。其中最為重要的手段就是將物理性空間轉化為審美空間。悖論是,審美空間被移花接木,其根本目的在于對接審美主義的消費思潮,無論建筑景觀、小區花園還是城市商業區景點化都旨在生成消費景觀并產生消費儀式感。當實用主義美學主宰城市空間之時,人在享有一定外在性自由之同時也在消耗內在性的自主。“城市給了現代人一切(外在),同時又殘酷地剝奪了人之為人諸多珍貴的、寶貴的一切(內在)。”[2]城市空間的審美化將一度內蘊著現代性所期求的一切美好人性境界與生活品質的城市空間變成無休無止的財富、權力和聲望競爭空間。空間經營的另一種集約化手段就是縱向生長,宏大體量的現代建筑拔地而起,讓城市空間驟然促狹化、機械化甚至窒息化。城市空間質量的總體變差,加之疫情時代未過,激發了市民對活態化、開放性城市公共空間的向往。
沿江風光帶的出現給予這種向往變現的可能。沿江風光帶通常指濱水城市的江岸或防洪墻以外的陸地延伸部分上經由人工設計后的視覺藝術綜合體,而防洪墻式風光帶則加入了墻體的修飾。常德沅江風光帶屬于后一種。2010年后,政府將江南城區原本御洪的土堤改造成混凝土城墻,城墻內外的平行空間都有所增長,加之廢除抬高臨江陂陀,墻外沿江邊便形成了高低錯落但又有一定縱深的空地。除了特大洪水之外,這些土地常年裸露在外,野生植被茂盛,吸引了市民休閑、觀景。政府順勢將墻內的棚戶區改建成高檔住宅小區,將墻外的空地打造成了公園性質的“沅江風光帶”。一方面作為沿江高層住宅無法實現的花園承諾之補償,從而推動房地產業,提升城市品質;另一方面也想借鑒對岸詩墻(書法藝術)的成功經驗將城墻面向河灘的一面建成畫墻,以豐富市民文化生活。
經由審美馴化后,沿江荒蕪之地生成為功能空間,成為城市內空間的延伸,成為已然衰變或者無法大有作為的機械化空間的生態化及藝術化補充。政府作為投資主體,該空間的價值指向當然是公共性。問題是公共性也是多方利益訴求的交織。資本尋求增值,投資開發風光帶的目標就是推進房地產銷售以及風光帶的產業化轉化。政府則需要沿江風光帶成為宣介城市管理業績與創意的視覺事件。對于市民而言,沿江風光帶則是上天賦權的生活區域。防洪墻無法封堵城市的歷史,更無法切割地域生活經驗的歷史性鏈條與審美心理結構。濱水而居,用水、親水、戲水、觀水,是再平常不過的日常生活方式和日常審美慣性,無論波光粼粼還是波濤洶涌。正所謂“君家自近水,天意本無私”。可以享受“夜夜南樓月”(明代劉玨《先月樓》)“滿壁天光與水光”,即便“白頭浪大墻皆濕”,亦有“紅藕花多夢亦香”(劉玨《湖邊草堂》)之怡然自得。沿江生活本來就是其日常生活的主要形態。另外,城市用于非營利性的群眾健身、娛樂活動的公共用地常年供不應求,開放性的沿江風光帶就成了他們日常生活美好訴求的場所延伸。當然,這種延伸不僅是日常事務及蹤跡,更在于日常生命的舒適性綻開,生生便成為市民對沿江風光帶公共性更深層的吁求。
在“共生”理論視野中,自然界中的生物體之所以能在自然界中生存繁衍就因為它們彼此之間成為了一個命運共同體,互利互促。在中國哲學看來,生是一種天命,或曰一種自然而然的關系性依存。《管子·形勢》云:“萬物之于人也,無私近也,無私遠也。巧者有余,而拙者不足。其功順天者,天助之,其功逆天者,天違之,天之所助,雖小必大,天之所違,雖成必敗。”人與生境中任何事物之間的關系本無所謂親密與疏遠,在在都不可或缺,只有共在才有生命的可能性。中國哲學篤信“永恒的自然界充滿生香活意,大化流行,處處都在宣暢一種活躍創造的盎然生機”[3]。外在的生意盎然直指內在的生命和諧與趣味。“繞屋溪聲林下樂,滿窗花影日高眠。”在中國人的美好生活愿景中早就預設了這種共生宜生的安居遺產。
當下最棘手當然也是最緊要的問題就是人與自然的關系緊張。馬克思指出:“社會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質的統一,是自然界的真正復活,是人的實現了的自然主義和自然界的實現了的人道主義。”[4]人對自然的勝利就是懂得如何與自然共進,而非主體至上。老子云:“域中有四大,人為其一。”(《老子·二十五章》人與他者的差異性、依賴性與互補性是無法消弭的,人與他者的依存感卻是可以不斷被更新的。因此,人的主體性應體現在創造一種環境或者方式讓世界萬象是其所是的同時為人發揮作用。著眼長遠的生態生態環境設計隨之誕生。生態環境設計的主要手段不是治理環境、修復生態,而是創造一種自然,開啟一個生境。《中庸》曰:“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任何兩種以上的事物并置都會產生相互作用,生態化環境設計之功在于對事物關系進行從雙向到雙贏的探索,從而發現它們之間恰當的組合、糅合方式,讓事物內在的規律性在它的生境中與他者尤其是與人相耦合。《荀子·禮論》云:“天地合而萬物生,陰陽接而變化起。”設計一旦實施,它啟動的就是一個生態場的有效與有序循環,一種人與物之間悄無聲息的自我生存與完善。
沿江風光帶雖有著一定的地理域限,但由于地形狹長,其物質性空間就不是靜態視覺的單一量化,而是在時間流中延展而出的身心體驗總和,因此,它是開放的、生成性的,空間內生物的節律便會凸現出來。換言之,沿江風光帶空間的意義只有在時間(節令、氣候、四季、生命的律動、節奏)中才能獲得。作為沿江風光帶空間構成最為核心一極的環境設計只能是生態化的,它的呈現須將該空間變得更為立體,時間與空間的互促互闡更加緊密。明代文人的居住環境均筑樓,是為“納千頃之汪洋,收四時之爛漫”。視覺可以投射到整個宇宙,空間高度自由,無窮廣袤,這是人的自由本性之揮灑,空間內生物的消息又不失時機地抑制著空間的虛無,因而也就為空間注入了存在的歸屬。常德沅江風光帶的環境藝術設計就注重了植物配置的季節性,觀葉與觀花、陸生與水生植物的交替性,強化了植物中的游廊、走道、觀景臺、休憩亭,城墻上的走道、觀景樓以及淺水區架構的水上走廊等的設計。加之,將風光帶的地勢依照水域原貌形成高低起伏,生態化的時間感在空間中凸顯,可以說它在時刻不停地彰顯在空間的共生訊息,將生物的生命力勃興,讓置身其中的人無論在任何季節、任何地段都能體驗到一種隨手可掬的生命氣息。毫不夸張地說,常德沿江風光帶空間成就了一個地域化的生境模型。在此意義上,沿江風光帶不僅滿足了市民日常生活美好化的生態期待,還給出了人們對自然界的新感知,從而潛移默化地塑造其對自然的思維方式與日常生活態度。
沿江風光帶總體空間創生的生態共同體,使人的生態本然性與本能需求在城市日常生活中變現,詮釋了市民美好生活愿景可能性的場所路向。
二、對話:風光帶空間內藝術的公共性
城市沿江風光帶的風光當然不僅指自然風光、建筑景觀,更包含其空間內的藝術。毫無疑問,這些藝術屬于城市公共藝術。美好生活愿景下,公共藝術的公共性集中體現為社會性與民主化。所謂社會性是指城市公共藝術須呈現城市精神,承載市民的審美吁求與文化歸屬感,且能寓教于樂。所謂民主化是藝術的大眾賦權,讓大眾易于接受,且能主動參與。
(一)藝術精神公共性:市民為主體
以防洪墻外空間建造的沿江風光帶,城墻面積龐大的外立面為大型壁飾與壁畫群提供了定居城市的可能。常德沅江風光帶內的公共藝術便瞄準了壁畫,并因此命名為“常德畫墻”。正在建設中的 “常德畫墻”項目總長3756米,畫墻廊道寬約4.5米,高約5.4米,約有4萬平方米的墻面與立柱作為公共藝術載體,計劃安裝壁畫作品118幅。發展中國自己的公共藝術,必須立足于中國社會的現實,立足于本土的文化傳統和生存經驗。常德畫墻成功面對了歷史傳統,以“天下常德”為主題,分為“天下溪、天下式、天下谷”三個篇章,重在講述中國歷史故事:上下五千年,從國家到地方,從鴉片戰爭到海上絲路,從政治到宗教,當然也有《常德會戰》。深挖了湘楚視域中的常德人文:歷史文化名人群像,如《巾幗群芳》;代表性文化,如《好戲連臺》《民美精華》;城市的沿革、生活方式與風俗,如《城市之光》《新老河街》;敢為天下先的常德精神,如革命先驅宋教仁、林伯渠、98抗洪搶險、“德山書院”;常德的綠水青山以及生態成果,如“桃花源”“花溪鷺影”等。它是集紅色文化、宗教文化、改革開放文化、生態文化、地方文化之精髓的教科書式的圖像集群,滿足了不同層次受眾的多元化精神文化需求。同時也回應了政府的政治性、教育性、藝術性、觀賞性與唯一性要求,實現了藝術家要其“為中國壁畫的時代發展提供生命力。”的承諾。這一主題明確的宏大敘事基本承襲了作為權力播散、道德教育及英雄崇拜的傳統公共藝術的精神公共性。
然而,公共藝術品的成功與否絕對不能缺乏公眾的意見。只有成功實現了藝術家、作品與市民之間對話的公共藝術才具有公共性。劉悅笛認為:“任何成功的公共藝術都是需要具有‘土著性’的,也就是需要從當地的文化的‘風土’當中自然地生長出來。”[5]江南城區是在鄉村的基礎上演變而來。鄉村的地域、鄉村的產業、鄉村的人員,沒有工業記憶。只有小商品批發市場,屬于典型的后發型消費型社會。可以說城市的文脈就是耕讀加經商。對于跨度巨大且點線跳躍的歷史性敘事壁畫之內涵而言,普通市民解讀就有一定難度,更何況缺少了與他們的根文化及現實生活關聯的題材,如武陵鎮的城市與日常生活敘事、畫墻生成的自我敘述等。還有一些作品對常德的歷史文化、城市生活樣態沒有深入研究,如描繪上個世紀上半葉的常德城,沅江的水流、船只、碼頭乃至人的服飾都有很大偏差。繪畫內容之于市民出現較大間離,讓人無法認同。
美好生活愿景下的公共藝術旨在公眾的精神世界在藝術的世界中獲得最大公約數。沿江風光帶文化本質是市民主體的休閑散步文化,不是精英文化,親切感、親和力、親密度為其底色,故應該避免沿江風光帶文化的陌生化、高深化,甚至高貴化,否則,此類公共藝術只能作為企業經營廣告與政府形象推送中的話語性城市名片,而無法成為市民的精神圖騰與境界進階。
(二)藝術呈現公共性:市民可接受
公共藝術的形態公共性是指訴諸于人的感知的形式尤其是藝術語言如何實現廣普性。隨著技術、材料之變,以及新生代城市居民美好生活訴求及知識結構、審美志趣之變,公共藝術形態亦需轉型。轉型的形態同樣需要大眾喜聞樂見,通俗易懂。
常德畫墻的形象呈現中不僅涵蓋了具象形態、抽象形態、符號形態等,而且樣樣都有所創新。作為最為通用且能被市民接受的具象形態,藝術家們試著改變或者擴展觀看對象的視角,重大歷史事件與重要歷史人物的具象刻畫基本擺脫了從觀念出發的程式化、刻板化印象,藝術形象更加豐滿真實,審美意味更加濃厚。
在藝術語言上,常德畫墻可謂做足了功夫,尤其是善于發揮材質及工藝的效果,如通過花崗巖浮雕或鑲嵌突出人物形象的多向度,石材鑲嵌強化物象對比,鑄銅、不銹鋼材強化線條的構成性,高溫陶瓷繪刻凸顯顏色的純度與亮度,馬賽克鑲嵌渲染畫面的油畫特質等。這些豐富多彩且具有時代感的藝術語言營造出了美輪美奐的視覺效果,讓市民的審美視野大開。公共藝術作為藝術的大眾賦權行動,其語言公共性即市民可接受,能看得見、看得懂且看得歡。常德畫墻中有些從直接復制著名藝術家的繪畫作品而來的壁畫,藝術語言偏重學術性、創新性、陌生化,如模糊性繪畫作為壁畫欣賞頗顯失宜。公共藝術語言雖不排除陌生化,但基本點在實用,恰如《韓非子·外儲說右上》中所言:“瓦器,至賤也,不漏,可以盛酒。雖有千金之玉巵,至貴而無當,漏,不可盛水,則人孰注漿哉?”而有些違背日常生活的基本經驗與視覺原則詭異形制的作品則“不與人相謀”。可見,風光帶公共藝術還得注重從市民的生活經驗、場所活動節奏及城市文脈中探尋鮮活的語言。
展示是公共藝術呈現公共性的一個重要考量。墻式沿江風光帶公共藝術的展示載體主要是防洪墻,本應是全敞開的,觀覽靈活自由。但因為保護需要,墻壁藝術品上加建了拱廊,常德畫墻還在拱廊外圍列柱,形成了一個半封閉的空間,宛如半開放的展覽館。由于柱子的出現擋住部分觀瞻視線,拱廊外風光帶內無法看清壁畫,因此,欣賞壁畫只能在拱廊中,形同室內觀展,與風光帶休閑活動難以糅成一體。廊內欣賞,受進深所限,難覽尺幅巨大的單幅壁畫全貌,臨近一件作品等于靠近一個細節,只能形成流動式、碎片化印象。可見,沿江分光帶的公共藝術展示得設身處地去設計。
(三)藝術制度公共性:市民能參與
美好生活背景下的城市公共藝術須新的藝術制度引導或制約。它必然要從單向度的藝術主體決定型或政府主導型向公共性程度更高的管理機制轉型更生,在公共藝術創作、評價、管理、使用過程中允讓城市規劃、經營機構尤其是市民的參與,納受其智慧等。
1.藝術建設的視角。宏觀層面為政府職能施與,即城市規劃與經營制度介入公共藝術的設計與建設,使之真正融入到城市形象塑造、城市整體規劃之中。常德沅江風光帶就是在江南城區總體改造發展出現新的公共空間,與城內總體空間一體規劃設計而出。不僅與墻內現代主義的建筑形成強烈對照與互動,同時也成為了水路觀城的靚麗地標。常德畫墻壁畫創作由中央美術學院為藝術主創單位,中國美術家協會壁畫藝委會為藝術支持,組織了全國100多位壁畫藝術家參與創作,其中就有常德本地藝術家。同時,常德方面專門邀請藝術家到常德采風、實地創作、搜集素材,并調動了本地院校的地方文史專家參與研究,將看稿會、初稿展覽均放在常德進行,讓市民參觀提建議。可以說這種創作機制既部分規避了藝術家的他者視覺,也釋放了本地的能量,的確落下了公共藝術創作機制公共性的實錘。
2.使用管理的視角。從政府的角度出發,風光帶藝術的使用重在政治、經濟、教育與城市活動,管理即為政府主責,而且管理服務經營,因此它會關注后期的產業化運作及相關產業的衍生,以風光帶作為平臺的長期性、制度化市民文化活動機制等。常德沅江風光帶有專門的管理機構,明確提出爭取加入國家資助的長征主題公園的目標。建黨100周年之際,政府還添置紅船模型、黨徽雕塑,組織大手牽小手黨員傳書等活動。當然,政府公共藝術管理機制體現對受眾參與保護的雙重制度。目前常德風光帶壁畫還未完全安裝上墻,但只允許健身、小型廣場舞、小型露天電影等活動入內。建成之后,還會有日常維護,洪水過后清潔的市民志愿者機制出臺等。藝術家則傾向將常德畫墻視為安放在城市風光帶的壁畫藝術館,它們對壁畫的使用重在藝術啟蒙教育、藝術研討、藝術比賽,故而藝術管理應該在藝術世界中運行。當然,無論政府還是藝術界在構建使用與管理機制中均應納受將市民意愿,他們才是日常使用主體,否則,沿江風光帶里的風光就會一剖為二,貌合神離,失卻應有的公共價值。
作為一種對社會與文化具有即時性感應的藝術形式,當下城市沿江風光帶公共藝術公共性需要在精神、形態、制度三個維度上全面更生。而無論怎樣更生都須對應美好生活愿景下城市大眾生活的審美化與生態化的城市空間之吁求。
三、結語
不可遏制的城市公共空間擁擠與品質下降問題遲滯了人們日常生活美好化的兌現。從一塊飛地設計而出,集自然景色、建筑景觀、文化藝術于一體的城市沿江風光帶的出現為之提供了變現可能。常德沅江風光帶將總體空間做成地域性生境模型,以墻體裝飾藝術主要為壁畫構形文化場所,一方面把生生視為空間價值公共性導向,另一方面把對話當成公共藝術公共性之特質,盡管因利益的重疊化,對于大眾藝術賦權尚欠一定的寬度,但不失為沿江風光帶總體設計提供了公共性更生的鮮活實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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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劉悅笛,等.走向“生活美學”的公共藝術[N].美術報,2019-6-29(12).
作者簡介:袁志準,博士,湖南城市學院藝術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當代設計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