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生態文明制度創新研究簡述

喬永平

關鍵詞：生態文明;制度創新;江蘇

中圖分類號：F127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1）31-0047-03

自黨的十八大首次提出“加強生態文明制度建設”的重要命題以來，中共中央國務院先后出臺了《關于加快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的意見》《生態文明體制改革總體方案》等政策文件，為加快建立系統完整的生態文明制度體系，系統協同推進生態文明體制改革進行了頂層設計。由此可見，生態文明制度對于生態文明建設的重要性。我國幅員遼闊，不同區域之間因自然條件、歷史基礎、經濟發展和社會文化等方面的差異，生態文明制度創新的重點各不相同。首批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如福建、江西、貴州都是生態基礎較好、資源環境承載能力較強的地區，江蘇則屬于經濟發達、資源環境承載力較弱的地區。對江蘇這類地區生態文明制度創新進行系統總結與研究，對于豐富與完善全國生態文明制度建設顯得尤為重要和緊迫。

一、國內外相關研究的學術史梳理及研究動態

（一）國外研究

西方學者對生態文明制度的研究，源于工業化和城鎮化發展過程中日益突出的生態環境問題。1962年美國學者蕾切爾·卡遜發表的《寂靜的春天》，成為現代環境運動的里程碑，引發了整個現代群眾性環境保護運動，學者們從不同學科不同領域對生態文明制度建設進行了理論探討，取得了豐碩的研究成果。20世紀80年代興起的生態現代化學者耶內克、胡伯、摩爾、克里斯托弗等認為，在不觸及資本主義制度的基礎上，可以實現經濟發展和環境保護的雙贏，因而對市場體制與機制、經濟政策與手段等微觀制度進行了重點研究。生態馬克思主義者從社會制度根源上尋找生態環境危機的解決路徑，認為資本主義是造成生態環境問題的制度根源，高茲、奧康納、佩珀、薩卡、福斯特、沃克爾、加爾等人不僅對資本主義進行了深刻的批判，也對以前以蘇聯為代表的社會主義生態問題進行了回應，并提出生態社會主義的社會制度才是人類未來出路。有機馬克思主義者柯布、克萊頓等人認為，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和政治模式是生態災難產生的內在根源。有機馬克思主義是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并認為世界的未來在社會主義生態文明，中國是最有可能引領其他國家走向可持續發展的生態文明。哈丁等生態經濟學者認為，不受限制的自由進入是造成空氣、海洋、河流、國家公園等有限資源被過度使用的根源，需要從產權制度、污染者付費制度、管制與規范等方面規避公地悲劇的發生。

（二）國內研究

黨的十八大首次提出“加強生態文明制度建設”的重要命題，隨后中共中央國務院相繼出臺了《關于加快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的意見》《生態文明體制改革總體方案》等政策文件，加強了生態文明制度建設的頂層設計，由此掀起了國內學者對生態文明制度研究的高潮。陳學明、張云飛、夏光、郇慶治、沈滿洪、陳曉紅等眾多學者從生態文明制度的內涵、制度體系的構成、制度建設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和矛盾、進一步完善的路徑等方面進行了深入研究。此外，有學者對浙江（沈滿洪等，2016）、貴陽（李斐等，2013）、寧夏（鄭震等，2016）等地的生態文明制度建設實踐進行了研究。

江蘇作為沿海經濟發達省份，隨著工業化、城鎮化持續推進，生態環境問題逐漸成為“兩個率先”的突出短板。習近平總書記先后在2013 年全國“兩會”期間和2014年江蘇考察期間，明確要求江蘇省扎實推進生態文明建設，在“率先”“帶頭”“先行”內涵中，將生態文明作為一個標桿，希望努力建設“經濟強、百姓富、環境美、社會文明程度高”的新江蘇。學術界也對江蘇生態文明建設進行了研究。谷樹忠、沈和（2018）從發展歷程與基本特征、進展與成效、經驗與啟示、面臨的形勢與挑戰、新時代的基本方略對江蘇生態文明建設進行了較為全面的研究，并選取常州武進、中新（南京）生態科技島和吳江進行了案例分析。此外，有學者對江蘇生態文明建設進行了評價，認為江蘇生態文明建設比較典型地體現了工業產業發達省份的特點（高珊等，2010;黃娟等，2011;顧勇煒，2017;郇慶治等，2013;楊加猛等，2014;嚴耕等，2010—2015）。也有學者針對江蘇生態文明建設過程中面臨的挑戰，提出了應對策略（許津榮，2016;唐正東，2016;畢軍，2014;葛俊杰等，2009;黃娟等，2011）。江蘇生態文明建設的區域性實踐研究則集中于蘇州等地區（方世南等，2012;宋言奇，2015;王建明，2016）、鎮江（馬志強、江心英，2017;王從彥等，2016）、常州（趙蓉等，2011;王迪等，2017）、南通（張云，2016）、宿遷（程楊，2016）。

（三）對國內外研究的簡要評述

上述研究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有益的借鑒，但仍然存在以下不足需要深入研究。

1.缺乏對江蘇生態文明制度創新的關注。江蘇雖然未能入選首批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但江蘇是經濟發達而資源缺乏地區的代表，研究這類地區生態文明建設對于其他類似地區具有重要借鑒意義。雖有學者對江蘇生態文明建設實踐進行研究，但對江蘇率先開展的生態文明建設制度創新缺乏足夠的關注。

2.江蘇生態文明制度創新的理論基礎研究薄弱。雖然無論是學界還是實踐層面都認識到生態文明制度創新的重要性，但對理論基礎的研究十分薄弱，尤其是對生態馬克思主義、生態現代化、生態經濟學等學派的相關理論缺乏系統的梳理。

3.對現有的江蘇生態文明制度創新缺乏系統的總結。江蘇省鎮江市、淮河流域早在2014年就入選了生態文明先行示范區建設地區（第一批），確定了相應的制度創新重點，五年時間過去了，這些地區的制度創新取得了哪些進展，有哪些經驗，還存在哪些不足和困難，尚未有系統的總結。

二、研究的學術價值和應用價值

（一）學術價值

對于經濟發達、資源環境承載力較弱的江蘇地區生態文明制度創新的實踐進行系統的理論研究，有助于進一步豐富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特別是豐富和發展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

（二）應用價值

江蘇先行先試，是貫徹中央《關于設立統一規范的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的意見》中提出的“試驗區以外的其他地區要按照本意見有關精神……結合本地實際，不斷完善相關制度，努力提高生態文明建設水平”要求。對江蘇生態文明制度創新進行系統研究，有利于發揮其率先垂范作用，為同類地區生態文明建設提供經驗借鑒，也將有利于推動全國生態文明建設。

三、研究對象

本研究以江蘇生態文明制度創新為研究對象，研究其理論基礎、制度創新清單、績效評價、基本經驗、存在的問題、典型地區案例分析及進一步完善的對策建議。本課題研究的江蘇生態文明制度創新，主要指的是江蘇制定或出臺的與生態文明建設相關的具有引導、規范和約束作用的法律、規章、政策的總稱，即正式制度的創新，而不涉及道德、習俗和慣例等非正式制度。

四、研究的基本思路

通過理論與實踐兩條路徑，全面把握江蘇生態文明制度創新的理論基礎、制度清單、績效、經驗與問題，從而為進一步推動和完善江蘇生態文明制度創新建言獻策。

（一）研究的理論基礎

系統梳理生態馬克思主義、生態現代化、生態經濟學等不同學術流派關于生態問題解決的制度主張，尤其是十八大以來黨和國家關于生態文明制度建設的政策文件，特別是習近平總書記關于生態文明制度建設的重要思想，為江蘇生態文明制度創新提供堅實的理論基礎。

（二）江蘇生態文明制度創新清單及績效的定量評價

在前期網上資料收集的基礎上，對江蘇省生態文明建設領導辦公室、生態環境廳、自然資源廳等政府相關職能部門、參與企業、居民等不同的主體進行問卷調查和個別訪談，獲取第一手資料，進一步掌握江蘇省生態文明制度創新的整體情況。梳理江蘇自2000年生態省創建以來的生態文明制度創新的清單，主要包括：一是生態補償制度，二是節能量、排污權、碳排放權、水權交易制度，三是生態保護引領區和生態保護特區建設制度，四是生態環境監測監控制度，五是考核評價制度，六是生態環境損害賠償制度等。

在此基礎上，通過建立評價指標體系，對制度創新進行定量績效評價，并分析其基本經驗及存在的問題。

（三）江蘇鎮江、淮河流域重點地區的案例分析

案例研究可以從實踐層面進一步驗證和豐富理論分析的結論。鎮江和淮河流域重點地區是全國第一批生態文明先行示范區建設地區，其制度創新的進展與成效如何，直接關系到江蘇乃至全國的生態文明制度建設。通過實地調查，分析這些地區自2014年被確立為生態文明先行示范區建設地區（第一批）以來，所確立的制度創新重點的進展、取得的成效和存在的制約因素。

（四）江蘇生態文明制度創新的對策建議

1.明確生態文明制度創新的指導思想。始終以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為指導，圍繞滿足人們的美好生活需要，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這一制度創新的目標，以人民的滿意度作為重要衡量指標進行江蘇生態文明制度創新。

2.構建生態文明制度的多主體格局。生態文明制度創新的系統性、復雜性、長期性和艱巨性決定了生態文明制度創新僅靠單一的主體難以有效完成，必須形成多主體協同參與的格局。為此，需要發揮多主體制度創新的積極性，尤其是省內各地區政府、民間組織、企業和群眾制度創新的積極性，構建起以政府為主導、企業為主體、社會組織和公眾共同參與的生態文明制度創新格局。

3.加快推進重點制度試點。根據前期調研并梳理江蘇生態文明制度創新清單的基礎上，針對實踐中各項制度的進展情況和存在的問題，加快推進重點制度試點。

4.注重各具體制度之間的協調性。借鑒西方生態現代化先行國家的經驗，制度創新的內容并不是孤立的單一制度，而是由眾多具體制度構成，要最大限度發揮制度創新的成效，必須注重頂層設計，充分發揮各具體制度之間的協同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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