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博山陶瓷產業集群的生產規模問題

張述凱 王蕾

摘 要：通過分析博山地區陶瓷制造業和非陶瓷制造業之間的協同發展，發現區域產業集群形成主要受到兩大因素影響，一是同行業內產品多樣化和個性化對企業生產規模的影響，二是行業之間的替代性和互補性產品對企業生產規模的影響。因此，博山地區陶瓷制造產業規劃，應該基于該產業所對應的市場范疇，并拓展研究產業外部的關聯性問題。

關鍵詞：陶瓷制造業;生產規模;多樣化;個性化產品;替代性產品

中圖分類號：F260?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1）09-0022-03

一、提出問題及研究綜述

趙波（2014）研究了佛山、淄博、晉江及夾江四個地區的陶瓷產業集群，并使用區域生產規模化和生產專業化兩個特征來驗證用區位商對中國陶瓷產業集群現象的識別結果[1]。從博山陶瓷制造業情況看，界內人士在調查臨近該區域陶瓷產品供應市場后，發現本地制造業規模已經出現了收縮的跡象，并且在博山區域經濟發展規劃中，提出采用財政補貼的手段，鼓勵本地陶瓷制造業向異地產業轉移的決策。其理由是，假設保留傳統落后的陶瓷制造業繼續進行生產，既難以補償治理環境污染所耗費的成本，又無法改變陶瓷制造業生產規模逐漸萎縮的局面。

從供需關系上，生產者和消費者之間受制于一定程度的市場供需容量的大小，決定了眾多生產者集合所供應的產品數量及其構成。彭星閭、葉生洪（2003）認為，商品生產逐漸向產品多樣化、小批量化方向發展，在考慮規模經濟的時候不得不正視需求問題[2]。而從生產制造者角度，興盛近百年的福特流水線式生產體系，非常符合單一品種、大批量生產的需要，適用于標準化和通用性產品的制造過程。但是從需求方面，為滿足消費者對多樣化產品的需要，工業流水線式的生產方式，卻難以適合個性化產品生產的需要。也就是說，以多樣化、個性化產品為主要需求形式的市場，直接向傳統工業化生產方式提出了挑戰。顯然，陶瓷制造業也不能例外，博山地區陶瓷產品的市場需求，同樣出現了產品多樣化的特點，決定了該產業的生產規模大小必然受制于消費者需求的狀況。

另外，博山地區陶瓷產品生產還受到了來自產業之外因素的影響。實際上，從滿足消費者產品效用上看，過去與陶瓷制造業生產不相關的行業，現在逐漸演變成為相互關聯性的產業，這種情況的出現，決定了不同產業之間的某些產品具有不同程度上的替代性和互補性，也會直接影響到傳統陶瓷制造業市場結構和分布狀況。如木玻璃制品、塑料制品、不銹鋼制品等，在一定的產品效用方面能夠補充或替代陶瓷制品的某些功能。因此，在一定范圍內，非陶瓷制品的生產同樣會影響到原來陶瓷制造業的生產規模數量。

可見，博山地區陶瓷制造業的產業規劃，不能不考慮本區域內陶瓷制造業和非陶瓷制造業兩個方面的因素，一是研究同行業內產品多樣化和個性化企業生產規模大小的影響程度，二是研究行業之間的替代性和互補性產品對企業生產規模大小的影響程度。正如顏幫全（2003）所指出的那樣，企業應根據行業、市場、地域等不同而選擇其最佳規模[3]。換句話說，涉及上述產品所在的產業及其關聯性的產業發展，不得不考慮生產環節的規模經濟或規模不經濟的變化性。

二、多樣化和個性化產品需求條件下的生產規模問題

從供需關系方面，若賣方市場主導著買方市場，相應地商品（產品）的供需關系就會處于供不應求的市場狀態。那么，隨著生產規模的擴大，企業生產運營決策一定要注重規模報酬遞增、規模報酬不變和規模報酬遞減三個不同階段的“產銷關系”。這種情況下，買方最主要的消費傾向在于獲取產品本身的價值，而非產品附加的價值。

但是，當社會經濟發展到一定水平后，供不應求的市場關系，很可能被供過于求的市場新格局所取代，表現在生產和消費關系方面，某種特定產品的買賣市場交換，主要取決于買方對產品品種和類型偏好的選擇，由此極有可能出現賣方因品種和類型單一而“積壓”的現象。

以博山陶瓷制造業生產環節為例，其下游餐飲業所需要的餐具制品，由于許多老字號飯店，為了突出本土餐飲文化特征，習慣上刻有其商號圖文的標志。因此，陶瓷制造廠家的產品必須滿足餐飲業每一個經營單位不同需求的特殊性。這種“小批量”“個性化”需求餐具的數量，顯然不利于區域陶瓷產業集群的形成。然而，每一個陶瓷企業的生產總是在追求規模經濟的，現實中，假如進行“小批量”生產如圖1所示，原來所保持的規模經濟的生產數量Q*，一定左移減少至Q′，顯然，保持Q′的生產規模所對應的長期平均成本不是最低點。因而，應該尋找到彌補Q*與Q′之間數量差異的可行路徑，以便維持生產者處于規模經濟狀態下生產。

其一，考慮調整產業布局對提高產業集中度的要求，充分利用博山陶瓷制造業集聚的、不可替代的獨特優勢，通過貼牌（代工）等合作方式，或企業并購重組的辦法，抵消因多樣化和個性化產品所引起的產品需求數量不足的現象。如此似乎能夠解決多樣化和個性化產品需求的連續性生產問題。但是，任何一個餐飲商號，都不可能一次性需要數量足夠大的陶瓷制品。因而，使多樣化和個性化產品需求納入規模經濟生產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生產者不可能對“規模經濟”與“規模不經濟”理論應用價值做出合理解釋，否則也就不會出現福特汽車流水生產線遭到淘汰的現象了。

其二，從追求規模經濟和批量生產陶瓷產品的角度，既然賣方追求企業規模報酬遞增的運營方式，便很難符合買方對多樣化和個性化產品的需要，并由此決定了市場供需不平衡的關系。也就是說，無論如何，都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如下問題：由圖1可知，要達到新生產規模所對應的長期平均成本的最低點Q″，總是受制于某種個性化產品有限的需求數量。因而，可以有效利用博山同行業產品市場競爭優勢，重點考慮拓展開發新產品的途徑，拓寬原有產業的經營范圍和渠道，以此滿足陶瓷制品擴大生產，盡力保持規模經濟的可能性。在一定程度上，盡量避開來自異地相應產品的競爭優勢。甚至，完全可以轉向陶瓷產品深加工，經營陶瓷工藝精品。如陶瓷業生產企業研制適用于西餐業飯店所需要的產品，陶瓷類的刀叉碟盤用具等，開拓新產品市場范圍。

其實，上述做法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適合于大批量生產的同質類產品，其主要提供某種產品本身的“實用性”和“通用性”。一旦出現產品多樣化和個性化的需求，如何尋求符合買方個性偏好的、外在于產品本身的消費需求，則變得非常重要。產品品種、款式等無形的東西，有時候成為買方的購買動機，而具有“實用性”和“通用性”特點的有形產品本身，反而變成為買方消費選擇的次要對象。這種供需關系的新變化，直接引起了供不應求市場狀況的迅速消失，而代之以供過于求的市場出現，從而制約了陶瓷制造業的生產規模大小。

范永海（2003）認為，建筑陶瓷生產企業必須不斷開發新產品以響應市場競爭的要求。參與國際化的陶瓷市場競爭，滿足用戶對建筑陶瓷產品的需求，跟上產品呈現出多樣化和個性化的發展趨勢[4]。

三、替代性和互補性產品需求條件下的生產規模問題

如前所述，影響博山陶瓷制造業生產規模的主要因素，一個是來自本行業內生產廠家之間的競爭，不再滿足于產品通用性和實用性方面的較量，而是轉向了產品多樣化和個性化需求條件下的競爭。另一個就是，不同行業制造業出現了產品功能可替代性的產品，直接影響到原來陶瓷制造業已形成的供需關系。

在魯中地區的博山餐飲業市場上，幾乎每個特色的老字號店鋪都有配套的餐具，這種差異化的餐具取代了對“大眾化”瓷器餐具的需要。該種特殊產品價格一般要高于原來大眾化陶瓷餐具的價格。并且，每一個餐飲業商號所對應的特殊需求產品，完全符合商品價格越高而需求量越低的市場規律。這說明，陶瓷業生產過程很難滿足規模經濟性的要求，導致企業生產數量極大程度下降的不爭事實，并在實際生產過程中出現規模不經濟性的可能性。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正是這種源自于高價位餐具的理性選擇，導致了博山區陶瓷產業轉移的可行性。實際上，低價格的“大眾化”餐具的市場，之所以不能確保廠家按照規模經濟性的要求進行生產，還有另外一個主要的因素：餐飲業餐具市場出現了可替代性的產品。

例如，不銹鋼類和塑料類制品餐具的出現，將原來非關聯性產業變成了陶瓷業制品生產競爭過程中所必須面對的新對手。其實，邁克爾·波特早在20世紀80年代初就看到了行業之間的“替代品威脅”，并視其為行業中存在著決定競爭規模和程度的五種力量之一。從圖2平面坐標系中，可以較好地分析產品和可替代產品之間的關系。在圖2中，產業之間因可替代品占有了一定的陶瓷制品市場區域和空間，或者，同行業內因相應產品多品種、小批量生產，在一定程度上替代了單品種、大批量的生產方式，那么，表現在傳統陶瓷餐具產品A所對應的市場需求線D上，（Q1，P1）點便左移到（Q2，P2）。問題是，比較點（Q1，P1）和（Q2，P2）點，事實上只能解釋同行內產品競爭的價格和數量，以及延伸出的生產規模大小問題。因為一般來說，這符合陶瓷制品價格高低與其對應產品數量多少的正常邏輯性。

然而，一旦涉及陶瓷制品的替代品因素，新產品所形成的市場價格卻極有可能比陶瓷制品的價格低，至少價格持平，否則替代品不具有競爭優勢，不過，現存競爭者之間的競爭足以形成進入壁壘，阻礙新產業產品相關的市場。但是，產品價格較量的結果必然在市場容量上得以反映出來。圖2顯示，假設傳統陶瓷餐具產品A在競爭中已經失去了Q2Q1的市場容量，顯然其會被新材料餐具產品B所占有，其數量Q1Q3與Q2Q1相比較，應該是此消彼長或此長彼消的關系，即假設Q1Q3>Q2Q1，并且，相差越大，則表明傳統陶瓷制品A被其替代品B等所“搶占”的市場份額越大，從而越不利于陶瓷制造業規模經濟的形成。因而，傳統陶瓷產業所制造的餐具，切勿忽視餐飲業正在大規模地推廣使用的成本低、“用完就扔”的餐具，因為凡是來餐飲業的消費群體，大多數人對餐具的選擇主要是“產品功能”和衛生因素，畢竟，關注餐飲用具的消費者的人數不占主導數量，并且，消費者已經養成了承擔“一次性”餐具費用的習慣。假若替代品價格P3大大低于P2，甚至低于P1，則除了極少數餐飲飯店，絕大多數飯店會對陶瓷制品餐具置之不用。由此推論，任何由新材料生產的可替代品，都存在著與傳統原材料制品的競爭潛力;并且，超出原來同一行業內同質產品之間競爭的局限性，滲透到不同行業異質產品之間的競爭，并使得上、下游產業鏈呈現出“多頭”特征。

因此，從產業關聯性角度，陶瓷業與建筑業、裝修業、餐飲業等行業，由于追求產品相似“使用功能”的心理所驅動，致使不同產業的產品與可替代產品的價格展開競爭，最終會影響到陶瓷制造業批量生產的規模性。

結語

通過對陶瓷制造業和非陶瓷制造業生產規模性的分析發現，一般地說，某區域陶瓷制造業生產數量能否達到規模經濟的要求，不僅受制于同一產業內部產品多樣性的因素，還受制于相關產業發展進程中替代產品的因素。由此，決定了某種產業規劃發展的復雜性，并增大了理性決策產業發展規模的難度。

第一，同行業內不同企業之間的競爭，引發了各個區域優勢的變化。主要表現為，適合于單品種、大批量生產的陶瓷制造業，不能適應多品種、小批量多樣化和個性化產品生產的節奏。這種滯后于市場需要的現象，從根本上來說，難以維系制造業生產的連續性。在市場經濟條件下，企業生產規模不取決于生產環節能夠產出多少數量的產品，而取決于流通環節中用戶對該產品的需求量。

第二，該區域內傳統陶瓷業生產受到了相關產業領域的沖擊，除了在同行業產品市場上缺乏核心競爭力外，在新興產業方面，還出現了相對應的替代性產品，波及了原有陶瓷行業的供應市場。實際上，與金屬和塑料等材料形成的替代品相比較，陶瓷制品的成本最小值不可能低于相應新材料制成品的價值。這也證明了在博山地區陶瓷制造業中，類似于傳統流水線的生產方式終將終結。

漆競舟（2007）認為，經濟的提升刺激了對陶瓷產品的不同需求，陶瓷產品設計趨于多樣化[5]。而產品多樣化現象說明，落后產業選擇發展路徑，不能簡單地基于一種消極性的政府行為，應著重分析制約產業良性發展的諸多因素，并在與該產業對應的市場范疇內，系統地研究企業內部和外部之間關聯性產業轉移的問題。

參考文獻：

[1]? 趙波.陶瓷產業集群競爭力評價比較研究[D].成都：西南交通大學，2014.

[2]? 彭星閭，葉生洪.論規模經濟的本質[J].當代財經，2003，（2）：8.

[3]? 顏幫全.論企業規模與規模經濟[J].學術交流，2003，（11）：88.

[4]? 范永海.模塊式建筑陶瓷產品的開發[J].陶瓷，2003，（2）.

[5]? 漆競舟.論陶瓷產品設計的藝術特質[J].包裝工程，200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