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人民幣落地的影響因素研究

摘 要：在世界各國推行數字貨幣的大背景下，順利達成我國數字人民幣落地目標，能更好地發揮貨幣對我國經濟調控以及改善民生的作用。本文研究國家和先進省份在數字人民幣的先行試點實踐，基于扎根理論，利用Nvivo11對23個文獻進行編碼，分析發現：影響數字人民幣落地的主要因素在于技術、社會環境、用戶等方面。為此，建議采取提升用戶認知、推動社會環境改善、進行技術改進和專業人才的培養等措施。

關鍵詞：數字人民幣;影響因素;扎根理論

引言：中國人民銀行早在2014年開始部署數字人民幣的研究，直到2021年，已經有很大程度的進展。2020年8月，國家商務部發布《全面深化服務貿易創新發展試點總體方案》，主要在京津冀、長三角、粵港澳大灣區及中西部等地區開展試點工作。2020年10月深圳市羅湖區“數字人民幣紅包”熱搜事件則是一個信號，意味著中國人民銀行數字人民幣研發和實踐已經步入正軌。數字人民幣的試發行是我國在數字貨幣研究中的一次主動實驗，同時也是探索經濟時代加強央行貨幣宏觀調控的前瞻舉措。以此為契機，來探究數字人民幣的影響因素，能夠有效地總結并分析出促使數字人民幣落地的影響因素，進而調整之后的人民幣數字化走向，推動未來我國經濟及社會環境的發展。

一、研究現狀

1.數字人民幣產生與運作

近年來，虛擬貨幣、電子支付在貨幣市場上大為流行，其一般是以民營企業作為主導。為了提升支付安全和對接傳統的金融行業，多國央行已開始研究數字貨幣的可行性。中國央行早在2014年開始就成立了法定數字貨幣研究小組，進行數字人民幣的研究實驗，并于2019年、2020年接連開展了試驗性的封閉試點測試工作。

在研究過程中，數字人民幣經由中國人民銀行流向主要幾大商業銀行，再流通到社會企業及普通群眾。同時，中國人民銀行保持中立，與傳統宏觀貨幣調控的角色基本一致。數字人民幣主要取代傳統紙幣作為貨幣市場上流通的工具，多用于小額且交易頻次多的支付行業和領域，并且數字人民幣同人民幣紙幣一樣，是不付息的。

2.當前對數字人民幣的主要相關研究

當前數字人民幣尚在試驗與反復論證階段，國內對數字人民幣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在微觀層面的數字人民幣落地后的支付愿景以及與人民幣“雙層運行”機制等，宏觀上數字人民幣對人民幣國際化的促進作用及其在全球貨幣競爭中的優勢。

數字人民幣在信息化時代逐漸誕生，是一種迎合信息時代的貨幣產物，首當其沖要解決的便是貨幣的基本職能即支付和流通。中國人民銀行貨幣政策司司長孫國峰指出，數字人民幣研發工作遵循“穩步、安全、可控、創新、實用”原則，其所要實現的是作為支付工具的數字貨幣在銀行與社會大眾間的自由流通。

但央行數字人民幣不可能完全取代現金，所以目前采取更多的是數字人民幣與人民幣之間的一種“雙層運行”機制。從我國國內經濟狀況來看，以人民幣為法定貨幣的地位及職能現階段保持不變，數字人民幣只能部分替代人民幣現鈔。在賬戶機制、發行機制、流通機制、調控機制、監管機制上，人民幣和數字人民幣都遵循各自的運行規則，這種現狀符合我國現階段國情，同時中國人民銀行也需要提前做好數字人民幣投放及回籠等工作。

從國際視角來看，數字人民幣可以加速其超主權貨幣地位的構建、發行、結算、體系、清算等，需加快對數字人民幣的研發進程，充分發揮數字人民幣的數據便捷優勢，以國家的主權信用作為后繼保障，推動人民幣作為別國外匯儲備的核心趨勢，促使現有的國際貨幣體系發生變革。另外，當前全球疫情擴散蔓延的背景下，數字人民幣相比于人民幣有更大的競爭優勢。

3.文獻述評

數字人民幣從產生到進一步的研究開發，涉及層面從微觀到宏觀，由在國內的試運作再到對國際社會的影響，已有了一定的研究成果，但這都是其形成的后續影響，而如何實現數字人民幣落地，數字人民幣落地的影響機制等問題的解釋較為薄弱。解決以上問題的關鍵，在于綜合考慮數字人民幣產生、試行這一鏈條背后的影響因素。基于此，本文以數字人民幣為研究對象，重點探討數字人民幣落地的影響因素，進一步歸納與提煉其影響機制，為實現數字人民幣順利落地目標提供參考。

二、研究方法與研究設計

1.研究方法

《扎根理論的發現》由格拉澤和斯特勞斯正式提出，系統介紹了扎根理論研究方法，它在系統收集整理資料的前提下概括總結延伸出社會現象的諸多核心概念，并在此基礎上形成理論。扎根理論被廣泛實踐于諸多領域，通過對原始數據進行分析、編碼、篩選、比較，從而構建出一個系統的理論框架。圖1是扎根理論基本流程圖。

圖1 扎根理論基本流程圖

2.數據來源

本文將文獻作為初始資料，在選取文獻過程中，為保證研究可靠性，保證初始資料的多樣性，不只選擇有關研究論文，還包括相關新聞報道、專家評論文章等。最終篩選出了23個相關文獻，并將這23個文獻文本資料進行編碼。

三、分析過程

1.開放式編碼

開放式編碼要做到將初始概念范疇化，將原始文獻語句進行歸納、梳理、重組和概念提煉。應用Nvivo11軟件對23個文獻中有關數字人民幣的影響因素的語句進行編碼，同時把重復、交叉且出現頻次低的語句刪除，最后得到17條一級編碼。表1為部分開放式編碼。

2.軸心式編碼

軸心式編碼將開放式編碼進行重組得到新的編碼，此階段根據確定的開放式編碼進行關系分類，進一步歸納整合概念類屬，總結出更高層次的主范疇。研究對17個開放式編碼進行總結，共得到6個軸心式編碼，分別為技術演進、用戶需求、貿易需求、政策趨勢、新金融環境、自身優勢。如表2所示。

3.選擇式編碼

選擇式編碼基于軸心式編碼進一步形成的范疇，對軸心式編碼進行反復比較、歸納和分析，形成有總領性的核心范疇。最終編碼結果顯示，數字人民幣落地的影響因素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即“技術及優勢歸因”、“用戶歸因”、“社會環境歸因”，如表3所示。

4.理論模型構建

研究整理了三級編碼中的各級范疇之間的所屬關系、邏輯關系及核心范疇的關系結構，得到了數字人民幣落地的影響因素的理論模型，如圖2所示。

5.飽和度檢驗

當對其他相關文獻資料進行分析也不能提煉出有效范疇時，說明理論已達到飽和。研究采用其他文獻資料對數字人民幣落地的影響因素進行飽和度檢驗。結果顯示，仍有新的編碼可以被總結出來，但此類編碼與已給出的各類范疇有重疊性，故不再說明，此次編碼信度較為良好，理論模型可以成立。

四、對影響機制模型的解釋

1.技術歸因

技術主要涉及以整體科技水平的發展和具體研究事物的發展等，具體科技進步是推動數字人民幣落地的硬性保證。模型將技術歸因提煉為兩個主要范疇，二者涵蓋人民幣落地的技術層面影響因素。現階段，移動設備普及度、移動支付普及度大幅上升，民眾對自動取款機使用水平越來越低，跨境支付網絡愈發成熟，體現出數字人民幣落地的整體技術演進進程，直接影響數字人民幣推出的可能性。

而數字人民幣的研究同樣需要有內在的技術支持，相比于人民幣紙幣，其自身技術顯示出比紙幣更高的優勢，相關造幣成本降低、便捷性提高、交易安全程度更高、應用場景范圍不斷擴大，基本可以取代人民幣紙幣，能夠保證民眾日常生產生活，數字人民幣內在技術優勢的驅動作用明顯。

2.社會環境歸因

社會環境歸因是數字人民幣落地的影響因素與外部驅動因素，研究將社會環境歸因提煉為六個初始范疇和三個主范疇，政策趨勢、貿易需求、新金融環境三個主范疇作為社會大環境的體現，對數字人民幣落地有著重要作用和驅動能力。政策趨勢顯示我國的人民幣國際化和貨幣政策開始面向國外擴張，境外機構與境內機構貨幣交易聯系密切，數字人民幣更符合跨境貨幣流通。貿易需求帶來的投資需求日益大增，但是國際間的支付壁壘限制仍然存在，數字人民幣為了弱化支付壁壘限制而備受重視。國際國內的新金融環境得到了很大改變，新金融生態被提出，基礎設施建設逐漸完善，要求人民幣升級的呼聲漸大，數字人民幣落地被提上日程。因此數字人民幣落地歸因在此三項現實政策與趨勢的外生驅動影響。

3.用戶歸因

不同用戶對數字人民幣的需求差異不同，本研究將用戶需求簡單分為個體和企業需求兩個初始范疇，各個范疇均會直接決定數字人民幣是否可以落地。個體用戶的需求是其對于日常學習生活對數字人民幣的需要，企業用戶的需求是其對于日常生產經營中對數字人民幣的需要，這是數字人民幣能否直接落實到實處的根本。若個體用戶和企業用戶對于數字人民幣的認識不足、或生活習慣不適應等，從而導致不接受數字人民幣，則數字人民幣落地的可能便不存在，所以用戶歸因是最直接、最根本的影響因素。

綜上所述，技術歸因、社會環境歸因和用戶歸因均為影響數字人民幣落地的重要因素。用戶歸因是技術歸因和社會環境歸因實現的現實需要，是直接影響數字人民幣落地的本質驅動因素;技術歸因是社會環境歸因的調整基礎，是解決用戶歸因的硬性客觀基礎，是影響數字人民幣落地的內生驅動因素;社會環境歸因是技術歸因的反向推動力，是解決用戶歸因的客觀基礎，是影響數字人民幣落地的外部驅動因素。上述三個影響因素之間相輔相成，為一個有機整體。

五、促使數字人民幣落地的建議

1.提升用戶對數字人民幣的認知和認同感

用戶對數字人民幣的認知水平和認可程度會直接影響數字人民幣是否落地。認知和認可度的加強需要在內容和模式上進行探索。首先，應建立面對不同用戶對象的多元化宣傳內容，提升用戶對數字人民幣的認識。比如，可根據個體用戶、企業用戶等不同對象的個性化需求與多元化需要，重點解釋數字人民幣落地后，會對其產生何種積極影響，且兩種群體用戶在不同發展階段的基本需求和深層次需求，數字人民幣同樣可以滿足。其次，應做到以用戶群體為中心，采用不同形式的教育模式，充分利用電臺、電視、移動互聯網等宣傳教育方式，制作針對不同用戶群體適應性強的音頻、視頻、圖文科普欄目，加深用戶的理解。最后，應發動金融機構走進社區、學校、企業等開展數字人民幣宣傳活動和專業講座，不斷提升各類用戶對數字人民幣的心理認知，使各用戶群體不受阻礙地接受數字人民幣落地。

2.加強數字化建設與專業人才隊伍建設

目前，仍需加強配套數字人民幣落地的數字化開發應用。數字人民幣實際上是經中國人民銀行擔保發行的加密數字串。在任意時刻，一枚數字人民幣都只有一位屬主，屬主信息僅由中國人民銀行的數字貨幣系統集中掌握和管理。而配套的數字貨幣系統的運行和維護需要技術做支撐，技術支撐的前提是有強大的人才做后盾。國家應建設專業化的人才隊伍，既要精通計算機系統開發與維護，也要具備金融分析和資源整合的能力，還需要有信息管理能力。因此，國家要建立常態化的數字人民幣專項從業人員業務培訓機構，培養一批專業人才隊伍，保證數字人民幣系統的穩定運行。

3.構建利好數字人民幣的社會環境氛圍

良好的社會環境氛圍是數字人民幣落地的基本保障，其前提是在經濟大趨勢和政府政策的引領下方可實現。可從以下幾個方面完善數字人民幣所適應的社會環境：一是合理增加在數字人民幣運行的財政預算支出，通過財政預算統籌合理利用資源于國際貿易中，改變投資過程中支付壁壘上的限制，形成如用數字人民幣則給予更多優惠的國際貿易政策，保證國際國內企業參與機會的均等化。二是推進金融監管機構、金融服務機構、企業用戶之間的合作，建設好新金融基礎設施，形成強強聯合、優勢互補的新金融生態體系，金融貨幣的流通都通過數字人民幣進行，逐漸形成一種趨勢。三是激勵普通個體用戶間采用數字人民幣進行日常的經濟交易，銀行等金融機構推行貨幣數字化，反刺激普通個體用戶的適應能力。四是政府需要修改相關貨幣政策，專門建立健全數字人民幣的相關法律法規，保證社會各界利用數字人民幣的合法性和合規性，做到有法可依、違法必究。五是中國人民銀行要強化監督管理系統，數字人民幣是在網絡之上進行的，所以要加大對互聯網經濟的監管力度，并完善用戶反饋機制，隨時進行修正。通過上述措施，構建良好的利于數字人民幣運行的社會大環境。

六、結語

本研究基于扎根理論，對數字人民幣落地的影響因素進行了探索性研究，形成數字人民幣落地的影響因素框架，并剖析各因素對數字人民幣落地的影響成因，并試著給出促使數字人民幣落地的建議。本研究依然存在文獻選取不夠全面、扎根理論三級編碼的信效度未經論證的局限性，因此后期仍需擴大樣本范圍和數量，通過歸納分析、反復論證等方法，進一步提高編碼的信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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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楊繼翔（1996.05- ），男，漢族，山西朔州人，蘭州財經大學會計學院，2019級在讀研究生，碩士學位，專業：會計專碩，研究方向：企業理財與稅務籌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