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本研究圍繞中介效應和調節效應,來探討消極應對和自我效能感在應激和抑郁之間的作用。本文使用了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簡易應對方式問卷、中學生應激源量表和SCL-90癥狀自評量表的抑郁分量表等對361名中學生進行測評,之后借助SPSS,Mplus軟件探討變量之間的效應關系。結果發現消極應對和自我效能感在應激和抑郁之間的多重中介效應顯著,中介效應與總效應之比為=0.0964;交互作用項“自我效能感×應激”的回歸系數在以抑郁為因變量的回歸方程中達到顯著性水平(β=0.087,p<0.05)。結果表明自我效能感在應激和抑郁的關系中起中介效應和調節效應,消極應對在應激和抑郁的關系中起中介效應。
關鍵詞:中介效應、調節效應、應激、抑郁、消極應對、自我效能感
一、引言
關于應激的研究已經將近100年了,關于應激的定義有很多,其中較為有代表性的是Lazarus和Folkman的定義:“心理應激是人與環境之間的特定關系,當環境被個人評價為加重或超過他的應變能力并危及他的存在時,應激產生”;許清鵬在“應激-健康”理論模型中,表明了應激會引起身心健康損害,與應急源的特征、應對方式、生活經歷、社會支持甚至人格特征都有關系[1]。馬慧和楊超提出了抑郁與素質因素與環境應激交互作用有關,其中素質因素與個體人格特征相關,而應對方式是應激和心理健康的重要中介因素,對個體身心發展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2]。消極應對的方式包括逃避、自責等,有縱向研究發現,使用較多消極應對方式的個體生活滿意度較低,自殺等問題行為更為嚴重。在個體自我效能感方面方面,陳沖和許林勇通過引入中介效應和調節效應的概念來探討自我效能感在應激和抑郁之間的作用,發現自我效能感在應激和抑郁之間的部分中介效應顯著[3]。吳曉薇在對363名大學生調查時發現,情緒調節自我效能感中的管理消極情緒的自我效能感在大學生的社交焦慮和攻擊之間起完全中介作用、在社交焦慮和抑郁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4]。本研究小組前期在網絡中收集到一批現成的數據,其中包含了中學生的應激、抑郁、消極應對和自我效能感等多個方面的量表得分。結合此前的研究大都是相對獨立分析應對方式(行為)和自我效能感(認知評價)在應激與抑郁之間關系這一狀況,本研究小組計劃綜合探討消極應對和自我效能感在應激和抑郁之間的關系及其影響效果,以期為后續研究和應用提供更多有益的指導。
近年來,抑郁在正常人群中的發生率呈現不斷增長的趨勢,成為21世紀影響人類身心健康的主要心理危險因素,王玲在關于抑郁的研究中發現,在大學生群體中抑郁情緒的檢出率較高(達50%以上)[5],張倬秋等在研究中表明抑郁癥患者的積極應對方式、消極應對方式評分與正常對照組比較均有顯著性差異,并認為抑郁癥患者有應對方式不良的特點,且由于抑郁癥患者多采用消極應對方式,遇到應激事件時容易陷入回憶和幻想,喜歡把煩惱的事、沉悶的情緒壓在心底,從而加重病情,并影響疾病的復發因此[6]。結合前述所提到的自我效能感對于抑郁的影響作用,本研究旨在探討應對方式(消極)和自我效能感是否以及如何影響應激與抑郁之間的關系,進而增進對應激與抑郁的心理機制的理解,為后續向青少年群體抑郁情緒提供聚焦應對方式和自我效能感提升的針對性的有效的預防、干預方案提供理論依據。
基于以往的研究結果,本研究提出了兩個個研究假設:一是消極應對和自我效能感在應激和抑郁之間存在中介效應;二是自我效能感對應激和抑郁的關系存在調節作用。
二、被試與方法
本研究共有361個樣本數據(Rangeage=11?18,Mage==14.51,SDage= 1.795),被試是中學生群體,其中男性208人,女性153人。
(一)工具
自我效能感的測量使用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General Self Efficacy Scale,GSES,以下簡稱GSES)。該量表是由Schwarzer等人編制的。GSES共10個項目,采用李克特4點量表形式,各項目均為1~4評分。對每個項目,被試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回答“完全不正確”、“有點正確”、“多數正確”或“完全正確”。評分時,“完全不正確”記1分,“有點正確”記2分,“多數正確”記3分,“完全正確”記4分。得分越高,代表自我效能感越強。
消極應對方式的測量采用簡易應對方式問卷(Simplified Coping Style Questionnaire,以下簡稱SCSQ)。該問卷由解亞寧等編制[7],包含20個條目,其中12條是積極應對,8條是消極應對。本研究消極應對的測量選用的是其中的8條消極應對的條目。采用0~3四級評分,“不采取”為0,“偶爾采取”為1,“有時采取”為2,經常采取為3。得分越高,代表越容易采取消極應對的方式。
應激的測量采用中學生應激源量表[8],選用其中的學習壓力分量表,共5個條目。采用0~4五級評分,0代表沒有發生或沒有影響,1代表輕度影響,2代表中度影響,3代表重度影響,4代表極重度影響。得分越高,代表應激程度越強。
抑郁的測量采用SCL-90癥狀自評量表的抑郁分量表。抑郁分量表包含13個條目,采用1~5分評分,1代表無,2代表輕度,3代表中度,4代表偏重,5代表嚴重。得分越高代表抑郁的癥狀越嚴重。
(二)程序
每位被試需要按照實際情況和要求,完成自我效能感量表、SCL-90癥狀自評量表的抑郁分量表、簡易應對方式(SCSQ)中消極應對分測驗、中學生應激源量表的測驗。研究者收集問卷,刪除無效問卷,再進行數據的整理和分析。
(三)統計分析方法
采用IBM SPSS Statistic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和調節效應檢驗,采用Mplus 8進行消極應對和自我效能感在應激和抑郁之間的中介效應分析。
三、結果與討論
(一)描述性統計結果
361名被試的應激得分在0~19之間,平均值是6.792。抑郁得分在0~39之間,平均值是8.1053。消極應對得分在0~24之間,平均值是9.4571。自我效能感得分在10~40之間,平均值是25.0443。
(二)消極應對和自我效能感的中介作用分析
我們的假設一是消極應對和自我效能感在應激和抑郁之間存在中介效應。
以假設一的模型為基礎,將應激作為預測變量,抑郁作為結果變量,以消極應對和自我效能感作為中介變量進行多重中介效應分析。中介效應分析在95%置信區間下選用偏差校正的Bootstrap方法。中介模型的擬合指數結果為:x2=1.632,df=1,p=0.2014,CFI=0.996,TLI=0.975,RMSEA=0.042(如表1),各指數均比較理想。
從參數估計結果中(見圖1和表2)可以發現,應激對消極應對有顯著的正向影響(β=0.122,p<0.05),應激對自我效能感有顯著的負向影響(β=-0.194,p<0.01)。而消極應對能夠正向影響抑郁程度(β=0.227,p<0.01),自我效能感能夠負向影響抑郁程度(β=-0.110)。并且,應激對抑郁有顯著的正向直接效應(β=0.459,p<0.01)。
中介效應檢驗結果顯示,兩個中介效應均顯著。應激→消極應對→抑郁的中介效應為0.028,p<0.05。即應激能夠通過消極應對影響抑郁的程度。應激→自我效能感→抑郁的中介效應為0.021,p<0.05。即應激能夠通過自我效能感影響抑郁的程度。根據路徑分析效應分解原理,應激到抑郁的總效應等于直接效應加上間接效應。本研究中的直接效應等于應激到抑郁的路徑系數0.459,總的間接效應等于2個特定中介效應之和為0.049。所以,間接效應在總效應所占的比例為0.049/(0.049+0.459)=0.0964,即應激作用于抑郁的效應有9.64%是通過自我效能和消極應對方式起的作用。
從上述結果中可以看出,中介效應檢驗支持了假設一,消極應對和自我效能感在應激和抑郁之間存在多重中介效應,即應激會通過消極應對和自我效能感影響抑郁。同時我們發現兩個中介變量在應激和抑郁之間起的作用并不一致,從路徑系數我們可以發現,消極應對對抑郁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而自我效能感起著減緩或緩沖作用,即中學生的應激首先可能會影響其自我效能感和應對方式,使學生對自己能力的主觀判斷和評價降低,信心降低的同時更多的采取消極應對方式來面對應激源,進而導致個體的抑郁狀態,這與陳沖&許林勇、吳曉薇[9]、魏曙光[10]等的研究結果一致。
(三)自我效能感的調節作用分析
我們的假設二是自我效能感對應激和抑郁的關系存在調節作用,即應激和抑郁間的關系在不同自我效能感水平上存在差異。
以假設二模型為基礎,將應激作為預測變量,抑郁作為結果變量,以自我效能感作為調節變量進行調節效應分析。使用spss軟件進行調節效應檢驗:(1)先將自變量應激、因變量抑郁和調節變量自我效能感標準化;(2)計算交互項應激*自我效能感;(3)進行序列回歸,將預測變量和調節變量放在第一層,交互項放在第二層,計算標準化的系數估計值。結果如表3和圖3,從分析結果可以看出,應激的主效應顯著(β=0.504,p<0.01),自我效能感的主效應顯著(β=-0.097,p<0.05),應激與自我效能感的交互作用顯著(β=0.087,p<0.05),即自我效能感在應激和抑郁間存在調節作用。
為了更加清晰的揭示自我效能感對應激和抑郁關系的調節作用,我們可以根據調節效應檢驗的結果計算在不同的自我效能感水平上(低于平均水平一個標準差、高于平均水平一個標準差)應激對抑郁的影響,并進行畫圖,結果如圖4。
分析結果顯示,無論在低自我效能感水平上,還是在高自我效能感水平上,應激都能正向預測抑郁的程度;其次分析表明自我效能感能夠調節應激與抑郁的關系,其調節效應表現在:總體而言應激對于低自我效能感者的抑郁情緒影響更大,在較低應激水平下,自我效能感高的被試抑郁的程度明顯輕于自我效能感低的被試,在較高應激水平下二者之間的差距縮小。這說明應激對于不同群體抑郁情緒的影響是有區別的,也就是說應激對于抑郁的影響是有一定條件的,并不是所有的個體在經歷應激之后都會表現出抑郁情緒,其中自我效能感就是一項重要的調節變量。另外,本研究中隨著應激水平的提高,高低自我效能感者之間的抑郁差距逐步減小,這與陳沖&許林勇(2010)的結果有所不同,后者結果顯示隨著應激水平的提高,高低自我效能感者之間的抑郁差異基本保持不變。
四、總結
本研究通過對361個中學生樣本數據的分析,探討了自我效能感和消極應對在應激和抑郁之間的作用。首先,單純看應激和抑郁之間的關系,結果顯示二者顯著正相關,即高應激預測高抑郁;其次,中介效應分析表明,自我效能感和消極應對在應激和抑郁之間存在多重中介效應,自我效能感和消極應對可以被視為應激與抑郁之間的橋梁;最后調節分析表明,自我效能感會調節或者改變應激和抑郁關聯的強度。
在將來的研究中,研究者可以將視線轉向更為應用的方面,例如討論自我效能感和應對方式在心理咨詢和學生輔導中的意義,開發更具實用價值的干預方案。另外也可以探討應激和抑郁的關系中其他的中介或調節因素。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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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溫曉青(1994—),女,漢族,廣東梅州人,助教,康復治療學理學學士,單位:廣州涉外經濟職業技術學院康復醫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