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市高新技術企業創新內生動力研究

王娟　吳錚悅　宗林蕙　高春南

摘 要：高新技術企業是創新發展的主力軍，在推動產業轉型升級和經濟發展中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為研究高新技術企業創新內生動力，以201家南京市高新技術企業的企業中、高層管理者為研究對象，通過實地調研、電子郵件和借助“問卷星”網絡工具等多種方式發放調查問卷收集實證數據，構建結構方程模型（SEM）加以檢驗。研究結果表明：企業家精神對企業績效有直接影響，通過創新文化、創新戰略、創新組織的中介作用間接影響企業績效。因此，解決南京市高新技術企業存在的質量不高、政策依賴性強、內生動力不足等突出問題，促進高新技術企業在量增的基礎上實現質的飛躍，關鍵在于依靠企業家精神的引領和導向，培育企業創新文化氛圍、建立創新組織、合理配置創新資源和選擇創新模式，真正激活創新內生動力。

關鍵詞：高新技術企業;創新內生動力;企業家精神;創新文化;創新戰略

中圖分類號：F 276.4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7312（2021）06-0629-07

Research on Innovation-Driven Endogenous Factors for High-Tech Enterprises in Nanjing

WANG Juan，WU Zhengrui，ZONG Linhui，GAO Chunnan

（Institute of Scientific and Technical Information of Nanjing，Nanjing 210012，China）

Abstract：High-tech enterprises are the main force of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and play a very important role in promoting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In order to study the endogenous driving force of innovation in high-tech enterprises，this paper takes the middle and senior managers among 201 high-tech enterprises in Nanjing as the research object，and sends out questionnaires through field research，e-mail and “questionnaire star” network tools to collect empirical data，so as to build a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SEM） to test.The results reveal that：entrepreneurship has a direct impact on enterprise performance，and will indirectly affect enterprise performance through the intermediary role of innovation culture，innovation strategy and innovation organization.Therefore，the key to solving the outstanding problems of Nanjing high-tech enterprises，such as low quality，strong policy dependence and insufficient endogenous power，and to promoting high-tech enterprises to achieve a qualitative leap on the basis of increasing quantity，lies in relying on the indication and guidance of entrepreneurship，cultivating enterprise innovation culture atmosphere，establishing innovation organization，rationally allocating innovation resources and selecting innovation mode，truly activating the endogenous power of innovation.

Key words：high-tech enterprises;endogenous power of innovation;entrepreneurship;innovation culture;

innovation strategy

0 引言

在我國經濟進入轉變發展方式、優化經濟結構、轉換增長動能新階段的關鍵時期，企業尤其是高新技術企業（以下簡稱“高企”）是創新的主體[1]，是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提高國家競爭力的生力軍，在我國經濟發展中有著十分重要的戰略地位。南京市委市政府2018—2021年連續4年出臺一號文件促進創新發展，打造具有全球影響的創新名城，落實國家戰略，提升中心城市首位度。作為南京創新階段性成果的高企數量增長迅速，截止2020年底，高企數量突破6 500家，年均增幅超過了50%，位居全省第一位，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上均得到了顯著提升。但從高質量發展來看，高企總體創新能力弱、政策依賴性強、缺乏競爭力，主要原因還在于企業缺乏創新動力[2-3]。

企業創新不是偶然的單因素過程，而是由經濟、科技、社會、政策等多方面因素相互作用決定的[4-5]。國內諸多學者把企業創新動力要素分為內生動力因素和外生動力因素。其中，外生動力因素主要包括政府政策支持、市場需求和競爭、技術推動、人才環境、文化環境等拉動型和推動型因素[6-12];內生動力因素包括企業利益、企業家精神、企業創新文化、企業創新戰略、企業創新組織等驅動型因素[13]。內生動力對于企業創新具有決定性作用。一方面，外生因素中，政策支持、市場需求和競爭是形成創新市場的拉力，人才環境、文化環境尤其是技術進步是形成創新的推力。在這些外部因素都具備的條件下，企業自身必須要有創新的主觀愿望，以及創新文化、創新組織、創新戰略等內驅動力。如果企業不想創新、不愿創新，即便外部條件充分也無法實現創新。另一方面，現有研究及成果多側重企業創新機制研究[14]，缺少對南京市高企內生動力的實證研究。因此，本研究從企業家精神、企業創新文化、企業創新組織、企業創新戰略4個內生因素出發，詳細探討各因素對企業創新的影響和推動機制。

1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在企業創新的內生動力中，企業家精神對創新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決定了創新文化方向，對企業創新組織和創新戰略的形成起到關鍵引領和指向性作用，進而影響企業的創新績效和利益。本研究立足于高企創新內生動力機制，選擇企業績效作為衡量企業創新成果的指標，重點研究企業家精神、企業創新文化、企業創新組織、企業創新戰略4個內生因素對企業創新績效的推動作用，研究理論框架如圖1所示。

1.1 企業家精神與企業績效

企業家作為創新活動的主導者和決策者，通過整合各類創新要素對企業創新方向和結果起到決定作用。COVIN & SLEVIN提出企業家精神是企業家在公司的滲透，是一種戰略導向[15]，LUMPKIN & DESS提出冒險、創新、獨立性、變革、競爭性進攻是構成企業家精神的要素[16]。企業家精神不僅直接作用于企業其他內部動力要素，并通過這些要素延伸作用于企業中的個體。劉元芳提出企業家是企業創新的靈魂[17]，于驥認為企業家精神是創新的根本因素[18]。因此，文中提出如下假設H1：企業家精神與企業績效成顯著正相關。

1.2 創新文化與企業績效

創新文化是圍繞創新活動所形成的文化機制，主要包括創新理念、創新制度、創新環境[19]。張瑋通過實證檢驗了中小企業創新文化影響組織績效的作用機制[20]。創新導向性的企業文化呈現出開放性、包容性特點，鼓勵員工創新，寬容員工創新失敗，是企業進行技術創新的基礎，有助于企業創新成功。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設H2：創新文化與企業績效成顯著正相關。

1.3 創新戰略、創新組織與企業績效

企業創新戰略是構成企業創新能力的要素之一，是企業完成創新的途徑和保障。楊慧珊等通過實證分析提出戰略導向影響企業開放創新[21]。HAMEL提出管理創新能夠保證企業競爭優勢[22]。戰略創新、管理創新是企業家責無旁貸的責任。提出如下假設H3：創新戰略與企業績效成顯著正相關。創新組織是構成企業創新能力的另一個要素，是企業進行創新的基礎和保障，能夠支撐企業家進行戰略創新、實現創新績效。提出如下假設H4：創新組織與企業績效成顯著正相關。

1.4 創新文化、創新戰略、創新組織的中介作用

企業家精神是公司隱形資本，具備一定的知識溢出能力，因此很少能夠直接作用于企業績效，而是通過轉化為企業家行為推動企業形成創新文化氛圍、創新型組織，實施企業創新戰略，產生創新績效。因此，文中提出如下假設H5：創新文化、創新戰略、創新組織在企業家精神影響企業績效過程中起中介作用。

2 研究設計

2.1 問卷設計

文中通過問卷調研開展實證分析，研究高企創新的內生動力機制，重點分析企業家精神對企業績效的作用機制。為實現研究目標，將企業家精神、創新文化、創新戰略、創新組織4個內生因素作為潛變量進行研究，再根據研究目標選擇相應的測量變量。在初步確定問卷題項后選擇部分代表企業進行試調研，經過SPSS驗證和修改（創新文化刪除5個題項、企業家精神刪除1個題項、創新戰略刪除1個題項、創新組織刪除2個題項、企業績效刪除1個題項）確定最終測量指標。其中，企業家精神設置測量題項8個;創新文化設置11個測量題項;創新戰略設置8個測量題項;創新組織設置7個測量題項;設置企業年產值水平、市場占有率水平、投資報酬率水平、品牌影響力水平、顧客滿意度水平5個題項作為企業績效的測量變量。

問卷內容包含2大部分，在明確調查者信息和企業基本情況（企業性質、成立年數、2019年銷售收入等）基礎上，采用李克特7級量表分別對企業家精神、創新文化、創新戰略、創新組織、企業績效5個部分進行測評。本次問卷發放對象以南京市高企的企業中、高層管理者為主，通過實地調研、電子郵件和借助“問卷星”網絡工具等多種方式發放調查問卷，共回收問卷201份，全部為有效問卷，有效回收率100%。

2.2 研究樣本

報告共收集有效樣本201份，分別從企業性質、公司成立年數、2019年的銷售收入、公司發展階段等進行描述分析，具體見表1。

3 實證結果分析

3.1 信度檢驗

文中選用SPSS中 Cronbach α系數、AMOS中組合信度CR值對問卷的信度進行檢驗。Cronbach α系數介于0和1之間，α系數值越大，變量題項之間的相關性越高，題項內部信度越高。根據表2，文中5個變量的Cronbach α值均大于0.8，表示問卷內在信度較高。組成信度（CR）均大于0.8，平均變異萃取量（AVE）均大于0.5，表明各個變量具有良好的收斂效度。

3.2 區別效度檢驗

文中采用AVE法檢驗模型區別效度。每個因素AVE值開根號大于各成對變數的相關系數，表示因素之間具有區別效度。文中各變量AVE的平方根均大于變量間的相關系數，詳見表3，模型5個因素具有良好的判別效度。

3.3 模型擬合度檢驗

根據結構方程模型（SEM）構建原理，文中以企業家精神、創新文化、創新戰略、創新組織、企業績效作為潛變量，設置39個觀察變量，構建測量模型與模型結構，模型如圖2所示。其中，e1～e43為誤差變量，以測量誤差。

利用AMOS 23.0執行計算，使用最大似然法進行模型參數估計。根據BOGGZZI和YI[23]，除模型的信度和效度檢驗，還需檢驗假設模型的整體擬合優度（表4）。

從表4可知，CMIN/DF為1.855，小于3以下標準，GFI、AGFI統計值分別為0.836、0.809，大于0.8，在可接受范圍內，TLI、IFI、CFI均達到0.9以上的標準，SRMR為0.076，小于0.08，RMSEA為0.051小于0.08，各個擬合指標均符合研究標準，因此模型有不錯的配適度。

3.4 假設檢驗與討論

由表5可以得到，企業家精神對創新文化（β=0.557，p<0.05）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假設成立;企業家精神對創新戰略（β=0.647，p<0.05）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假設成立;企業家精神對創新組織（β=0.68，p<0.05）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假設成立。企業家精神對企業績效（β=0.295，p<0.05）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假設H1成立;創新文化對企業績效（β=0.211，p<0.05）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假設H2成立;創新戰略對企業績效（β=0.192，p<0.05）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假設H3成立;創新組織對企業績效（β=0.224，p<0.05）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假設H4成立。

文中采用Bootstrap方法加以驗證中介效應。研究表明，Bootstrap置信區間不包含0，則對應的間接、直接或總效應存在。在AMOS 23.0中使用Bootstrap方法運行5 000次，得出Bias-Corrected與Percentile在95%的置信度下的水平值，見表6。

由表6可以得到在總效應中，企業家精神對企業績效的總效應值為0.689，在Bias-Corrected與Percentile 95% CI的Lower和Upper的值區間之內均不包含0，表明企業家精神對企業績效的總效應存在。其中，間接效應值為0.394，直接效應值為0.295。

在間接效應中，企業家精神-創新文化-企業績效的間接效應值為0.118，在Bias-Corrected與Percentile 95% CI的Lower和Upper的值區間之內均不包含0，表明企業家精神通過創新文化作用于企業績效的間接效應存在;企業家精神-創新戰略-企業績效的間接效應值為0.124，在Bias-Corrected與Percentile95% CI的Lower和Upper的值區間之內均不包含0，表明企業家精神通過創新戰略作用于企業績效的間接效應存在;企業家精神-創新組織-企業績效的間接效應值為0.152，在Bias-Corrected與Percentile 95% CI的Lower和Upper的值區間之內均不包含0，表明企業家精神通過創新組織作用于企業績效的間接效應存在。

在直接效應中，企業家精神對企業績效的直接效應值為0.295，在Bias-Corrected與Percentile 95% CI的Lower和Upper的值區間之內均不包含0，表明直接效應存在。因此，假設H5成立。

4 結論與啟示

4.1 研究結論

高企的成長發展是一個動態“蛻變”的過程，其成長既是量的擴張也是質的成長。促進高企發展的核心不僅是數量的增長，更應激發高企創新的內生動力。文中實證研究結果表明。

1）企業家精神對創新文化、創新戰略、創新組織有顯著正向影響;企業家精神對企業績效有直接影響，相比較間接影響，直接影響作用稍弱。

2）企業家精神主要通過創新文化、創新戰略、創新組織的中介作用間接影響企業績效，中介作用的間接影響更大。

因此，企業家精神在企業創新過程至關重要，是企業創新之魂，是企業創新內外部機制的“著力點”和“轉化器”。企業家精神更是一種理念，一種文化，一種品質。企業要想實現創新發展，必須依靠企業家精神的引領和導向，培育企業創新文化氛圍、建立創新組織、合理配置創新資源和選擇創新模式，真正激活創新內生動力。優秀企業家精神形成的決定因素是多樣的，離不開企業內、外部因素的拉動與引導，基于此，文中提出如下幾點建議。

4.2 對策建議

1）重視文化“軟創新”，培育創新文化氛圍。“軟創新”也是南京實施創新驅動所要大力發展的方面。要加強創新文化建設，營造鼓勵創新、容忍失敗的氛圍，引導和支持創新。實施創新型企業家培育計劃，完善貸款貼息、研發場租減免、研修培訓等支持政策，加快集聚一批具有現代戰略眼光的企業家。深化企業家溝通交流和宣傳機制，讓企業家創新精神在更廣范圍內發酵、傳播、擴散，吸引更多的年輕人加入到創新創業隊伍中來，破除長久以來形成的小富即安的思想束縛，逐漸形成勇于創新、敢于創新、樂于創新的社會文化氛圍。

2）重視企業管理層創新戰略意識的培育。管理層具備創新戰略意識是企業提升創新能力的源動力，對企業創新具有戰略方向性影響。政府應建立和完善針對企業管理層的創新思想培育機制，尤其加強本土科技企業家創新意識培育，優先支持高企、高企培育企業的負責人和高層次管理者承擔各類支持項目，定期組織科技企業家赴海內外學習考察、洽談合作，不斷提升科技企業家創新能力和國際化素質，增強科技企業家創新活力、創業動力，引導他們形成發力高端創新的戰略意識，使企業創新活動得以深入推進、高端創新能力得到切實提升。

3）優化企業創新投入結構和創新資源配置，開展產業前瞻性基礎研究、關鍵核心技術攻關和成果轉化，強化創新主體地位。企業應當戒除浮躁心態和急功近利心理，通過整合企業內外部創新資源，聯合產業鏈上下游企業開展核心技術攻關，掌握產業鏈上關鍵核心技術，抓緊成長為鏈上的“隱形冠軍”、“鏈主企業”和“龍頭企業”，在新發展格局大勢下牢牢把住發展主動權，加緊融入區域產業鏈基礎高級化和產業鏈現代化建設。

4）立足企業技術實力合理選擇創新模式，開展多元化創新合作。企業應當正確認識自身創新的資金、技術和人才實力，合理選擇創新模式和方向。尤其對于初創期企業和成長期企業，除原始創新外還可以通過模仿創新和合作創新方式彌補自身的技術和資源缺陷來推進技術創新，通過積極承擔國家、省市重點科技項目開展產學研合作，深度融入國際創新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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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嚴 焱）

收稿日期：2021-07-07

基金項目：2020年江蘇省軟科學項目（BR2020004）

作者簡介：王娟（1990—），女，江蘇金壇人，助理研究員，主要從事科技與產業創新的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