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翔
(玉林師范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 廣西玉林 537000)
科學是人的一種存在方式。德國哲學家伽達默爾說:“他曾提出一個哲學問題,即他曾經追問,使近代科學成為可能的認識條件是什么,它的界限是什么。”“我認為海德格爾對人類此在的時間性分析已經令人信服地表明,理解不屬于主體的行為方式,而是此在本身的存在方式。”德國哲學家海德格爾認為,認識與實踐從不像科學思維理解的那樣矛盾對立;二者都作為人的存在方式,即煩。煩在時間境域里展現出屬人的可能性的生存機制,人類的能在生存機制開展出兩方面的活動——認識和實踐。然而,認識與實踐從沒有內外之分、物質與精神的差別,它們是一種存在,即煩[1]。
人是科學研究的目的。科學研究各種各樣的自然物,為了什么呢?德國哲學家謝林說:“自然只有通過最高和最后的反映,才達到完全變其自身為客體的最高目標,這種反映不是別的,而就是人。”人是自然的本質,當然也是科學研究的目的,自然正是通過科學研究才恢復它的屬人本質[2]。
科學奠基于人的先驗原理。康德說:“自然科學包含有作為其原理之先天的綜合判斷。我僅須引兩種判斷即‘在物質界之一切變化中,物質之量仍留存不變’及‘在運動之一切傳達中,動與反動必常相等’。此兩種命題顯然不僅為必然的,因而其起源為先天的,且亦綜合的。”康德說,實體就是所有的時間,運動就是所有的空間,變化與發展就是融化了所有空間的所有時間。時間到海德格爾哲學那里,正式被顯露為人類的生存機制、人類的生存論“基因”[3]。
人生產著科學的存在和范圍。海德格爾說:“這種研究必須跑在實證科學前頭;它也能夠做到這一點。”“它仿佛先行跳進某一存在領域,率先展開這一領域的存在法相,把贏獲的結構交給諸門實證科學,使實證科學能夠把這些結構作為透徹明晰的對發問的提示加以利用。”人先行獲得存在范圍,即范疇;然后,科學才能開始工作。科學并不研究范疇,它只是默認范疇,然后對其復制、加工。科學在復制、加工物的過程中,每每都要回到存在,以獲得進展和推動[4]。
人通過思維推動科學。科學離不開思維;科學一旦思維,就已經觸碰了人之在。德國哲學家海德格爾說:“一切科學的運思都只是哲學運思演生出來的和凝固化了的形態。哲學決不由也決不通過科學產生。哲學與科學決不齊肩并行,相反,哲學位于科學之先,這種在先并不僅僅指‘邏輯上的’或者說它處于科學總體系的范圍內。”哲學按科學的標準,就是沒有研究對象;因為它的研究對象是“無”,而“無”是科學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的東西[5]。
人的自我領會構成科學的運動。人通過思維推動科學發展;思維卻有兩種樣式:直觀與邏輯。邏輯代表一種連續性,不可能有發展;直觀表示一種間斷性,才包含發展。科學發展不只是客體的事情,還和主體有著莫大的關系。“真正的科學‘運動’是通過修正基本概念的方式發生的……一門科學在何種程度上能夠承受其基本概念的危機,這一點規定著這門科學的水平。”科學運動通過修正基本概念而發生,修正基本概念通過提問方式的改變而發生,提問方式的改變則源于又一次自我領會。
人作為知識的本質。德國哲學家康德說:“吾人之一切知識必須與對象一致,此為以往之所假定者。但借概念,先天的關于對象有所建立以圖擴大吾人關于對象之知識之一切企圖,在此種假定上,終于顛覆。故吾人必須嘗試,假定為對象必須與吾人之知識一致,是否在玄學上較有所成就。此種假定實與所愿欲者充分相合,即先天的具有關于對象之知識應屬可能之事是也。”當知識向對象符合時;我們既不會增加知識,也不會有客觀知識。自然科學的成功取決于相反的假定,對象向知識的符合。
自然科學實際上是一門大寫的人學。德國哲學家謝林說:“一切自然科學的必然趨向是從自然出發而達于理智的東西。”馬克思說,世界上只有一門科學,即歷史科學。馬克思的思想來源于黑格爾,一切都是活動、關系、過程和體系。不論科學還是哲學都是歷史的,都是對社會歷史總體的描述,都是歷史科學。因此,文理分科只是錯覺,世界上只有一門科學——歷史科學或大寫的人學。科學是為人本質的,完成人本質的某一階段或某一方面。一旦科學完成它的使命,自然也會從人類之樹瓜熟蒂落;一個后科學時代是可以設想的,但一個后人學時代是不可以設想的。
科學是一種人性自信。德國哲學家康德說:“理性必須以其自身所置之于自然者為其指導。如是,自然研究在舊世紀之冥行盲索以后,始進入學問之堅實途徑。”康德講感性、悟性和理性;這些卻不是指物性,而是人性。感性、悟性和理性作為先驗的人性比物性更加客觀,更加堅硬;因為所謂物性都是從人的先驗感性、悟性和理性里建構出來的。人性對物性的建構有兩種:一種是原始建構、一種是自覺建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