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耦合協調發展分析

康曉虹　趙立娟　紅花　肖婭星

【摘 要】 綠色投資和循環經濟二者耦合協調、相互促進，處理好它們的關系有利于協同推進經濟、社會與生態環境的建設。文章基于2010—2019年內蒙古9個地級市的面板數據，通過構建綠色投資和循環經濟的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分析內蒙古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的耦合協調發展水平。結果表明：內蒙古綠色投資發展滯后，循環經濟發展水平有待提高。從空間上看，內蒙古9個地級市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的耦合協調度均達到中度以上的耦合協調狀態。從時間上看，2010—2019年內蒙古綠色投資系統與循環經濟系統的耦合度及耦合協調度整體上保持平穩遞增態勢。建議加強頂層設計，推進綠色制度體系建設，增強企業社會責任，加大綠色投資力度，倡導環保理念，提升參與意識，深入推動內蒙古地區經濟與生態環境的耦合協調發展。

【關鍵詞】 綠色投資; 循環經濟; 耦合發展; 內蒙古

【中圖分類號】 F234.3;F062.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5937（2022）02-0070-06

一、引言

黨的十九大會議中，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指出“建設生態文明是中華民族永續發展的千年大計”。近年來，內蒙古粗放式的發展方式越來越難以滿足經濟發展要求，“發展循環經濟、實現綠色協調發展”，成為關系內蒙古可持續發展全局的重要理念，建立適應區域循環經濟的發展模式已經刻不容緩[ 1 ]。循環經濟的實質是發展生態經濟，以求用最小的資源消耗和環境成本得到最大的經濟社會效益，形成“資源—生產—消費—可再生能源”的反饋式流程，從而實現自然生態系統和經濟系統二者相互協調發展[ 2-3 ]。綠色投資作為現代經濟發展的一種新興投資模式，可以形成綠色生產力和綠色資本，無疑會為循環經濟注入新的發展動力。綠色投資的決策是否恰當必然會對循環經濟的運行產生重大影響。基于此，如何積極落實綠色投資理念為循環經濟發展構建一個高效的支撐體系，如何營造良好的循環經濟發展氛圍以促進綠色投資的擴大升級，這些問題的解決對推進內蒙古生態文明建設，實現經濟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本研究對內蒙古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二者之間的耦合協調關系進行探討，期望能為協同推進內蒙古經濟持續、綠色高質量發展提供一些借鑒。

二、文獻綜述

綠色投資（Green Investment），最早源于西方綠色環保組織的宣傳材料，主要從社會責任和道德的角度出發探討投資問題，所以也被稱作道德投資或社會責任投資，被認為是一種基于環境、金錢、社會回報三項標準的投資模式。綠色投資主要包括三大方面，即對可再生資源的投資、對綠色研發技術的投資及對能源技術的投資[ 4 ]。國內對綠色投資的研究起步較晚，主要從大、中、小三種口徑來統計綠色投資[ 5 ]。小口徑統計是指環境污染治理的投入;中口徑統計是指在小口徑的基礎上加入節約利用與有效開發能源方面的投入;大口徑統計是指凡是能夠促進“綠色GDP”增加的投入，均可視作綠色投資。循環經濟（Circular Economy）概念由美國經濟學家波爾丁率先于20世紀60年代提出，國外學者對循環經濟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循環經濟理念的具體應用，例如如何提高資源利用效率、建立資源可重復利用的經濟系統、改善固體廢物管理等方面[ 6-7 ]。國內學者主要對地區循環經濟發展水平、生態效率等方面展開研究[ 8-9 ]。部分學者認為綠色投資與環境污染密不可分，綠色投資是最能體現可持續發展的投資，同時兼顧生態效益、經濟效益及社會效益，因此綠色投資對經濟增長作用明顯，二者之間存在顯著的空間效應與內生關系[ 10-12 ]。

總體而言，綠色投資或循環經濟各自領域的研究成果雖有一些，但將二者納入整體框架內的研究不多，對特定區域二者的耦合協調發展研究更不多見。因此，本文選取2010—2019年內蒙古9個地級市的面板數據，對生態文明背景下內蒙古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之間的耦合協調發展狀況展開實證分析，以期為實現內蒙古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的耦合協調可持續發展提供借鑒。

三、指標選取及研究方法

（一）數據來源

內蒙古共有9個地級市和3個盟。興安盟、錫林郭勒盟、阿拉善盟3個盟的統計數據不全面，生態環境系統有關指標數據缺失較多且缺乏連續性，所選取指標數據在2010年之前年份與之后年份統計口徑有所偏差，因而選取2010—2019年統計數據較為全面的9個地級市作為研究對象，包括呼和浩特市、包頭市、呼倫貝爾市、通遼市、赤峰市、烏蘭察布市、鄂爾多斯市、巴彥淖爾市及烏海市。數據主要來源于歷年《內蒙古統計年鑒》和各地級市《統計公報》等。

（二）構建綜合評價體系

本文所研究的綠色投資專指生態環境投資，根據內蒙古的實際情況，選取節能環保公共支出占比、綠色環保投資GDP占比兩個指標來表示（見表1）。同時，基于國家發改委發布的《循環經濟發展評價指標體系（2017年版）》，結合已有研究成果及相關數據，選取經濟進步、生態環境和社會民生3個維度內的11個指標構建循環經濟綜合評價體系。

循環經濟體系中，經濟進步維度反映了循環經濟發展的基礎，共由3個二級指標組成，用人均GDP來評價地區經濟發展狀況，第三產業產值占GDP比重反映循環經濟發展能力，科學技術支出反映循環經濟發展進程中的科技投入。生態環境維度為循環經濟發展提供保障，選取生活垃圾無害化處理量、城市污水日處理量和建成區綠化覆蓋面積作為二級指標。社會民生系統高效穩定運行是循環經濟發展追求的最終目標，將該維度細分為5個二級指標，分別為城鎮登記失業率、教育支出、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社會保障和就業支出及第三產業從業人員比重。

（三）研究方法

1.熵值法

為避免主觀因素在確定權重系數過程中造成偏差，本文采用客觀賦權的方法——熵值法，來測度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的指標權重，能夠客觀反映不同指標在所構建的綜合指標評價體系中的重要程度。確定權重的具體過程如下：

首先，為了消除量綱及其可能出現的數值較小或負值的影響，對數據進行無量綱化處理和整體平移處理，并利用式（1）計算指標x'ij的比重yij。

2.耦合評價模型

耦合理論最早源于物理學，是指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運動形式或者系統通過相互作用影響而達到協同的現象。近年來，國內許多學者在經濟領域的研究中引入了耦合的概念，如經濟發展與人口結構、產業發展與區域經濟、資源環境與經濟發展的協同研究等。本文借鑒國內學者運用耦合模型進行實證研究所得成果[ 13 ]，構建內蒙古綠色投資和循環經濟之間的模型：

式中，C代表內蒙古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的耦合度，取值處于（0，1）。C的值越接近1，表明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的耦合程度越高，也就越協調;相反，C的值越接近0，說明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耦合程度越低，越不協調。用GI表示綠色投資水平，CE表示循環經濟綜合指數。由于耦合度只反映兩個系統相互影響的程度，如果只測算耦合度則容易陷入“低發展陷阱”，因而有必要考慮兩者的綜合發展狀況，這就需要測算兩者相互作用中良性耦合程度，從而引入耦合協調度模型。本文構建的耦合協調度模型公式如下：

目前，學術界對耦合協調度D的等級劃分并沒有統一的標準，本文根據已有研究成果，結合研究對象的基本情況來劃分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的耦合協調度等級[ 14 ]。其中，（0，0.2]為極低協調型，（0.2，0.4]為低度協調型，（0.4，0.5]為瀕臨失調衰退型，（0.5，0.6]為勉強協調發展型，（0.6，0.7]為初級協調發展型，（0.7，0.8]為中級協調發展型，（0.8，0.9]為良好協調發展型，（0.9，1]為優質協調發展型。

四、實證研究

（一）綜合評價指數得分

1.綠色投資的綜合評價

2010—2019年內蒙古9個地級市的綠色投資綜合評價指數得分情況如表2所示。

通過表2可以看到，2010—2019年內蒙古9個地級市的綠色投資水平并不穩定，波動較為明顯。除呼倫貝爾、包頭外，其余7個地級市在2010—2019年綠色投資均有不同程度的下降。具體而言，評價指數得分排名最后的鄂爾多斯與排名第一的烏蘭察布分值相差0.347，這與當地綠色環保投資占GDP比重關系密切。呼和浩特作為內蒙古的省會，綠色投資綜合評價指數的平均值僅為0.097，且2010—2017年綠色投資綜合評價指數得分呈現下降趨勢，2018年、2019年有所回升。烏蘭察布、巴彥淖爾、赤峰及呼倫貝爾2010—2019年綠色投資綜合評價指數得分均值分別為0.412、0.286、0.283和0.270。雖然這4個城市綠色投資水平與其他市相比處于較高水平，但在研究年限內波動幅度較大。烏海、包頭和通遼的綠色投資綜合評價指數得分平均值較為接近，介于[0.119，0.195]。鄂爾多斯的綠色投資均值僅為0.065，綠色投資發展水平最低，表明其在資源循環利用與經濟可持續發展方面仍需加大力度。

2.循環經濟的綜合評價

運用熵值法測算2010—2019年內蒙古9個地級市的循環經濟綜合評價指數得分，求出平均值及其排名，如表3所示。2010—2019年內蒙古9個地級市的循環經濟發展水平一直處于穩步增長的情形，表明內蒙古近年來大力推進循環經濟發展戰略效果有所顯現。具體來看，包頭、呼和浩特與鄂爾多斯循環經濟排名靠前，循環經濟綜合評價指數得分的均值分別是0.578、0.563和0.473。享有“稀土之都”和“草原鋼城”的包頭市，循環經濟發展水平略高于呼和浩特市，循環經濟綜合評價指數得分居第一，這得益于當地人才的聚集、地方政策的扶持及豐富的資源。赤峰、呼倫貝爾的循環經濟綜合評價指數得分較高，分別為0.371和0.334。烏海和通遼的循環經濟得分相差較小，分值較低，循環經濟發展水平均不高。烏蘭察布、巴彥淖爾的循環經濟評分均值排名靠后，發展狀況明顯滯后。

（二）協調度及耦合協調度的測算結果與分析

2010—2019年內蒙古9個地級市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的耦合度均值由高到低依次為呼倫貝爾、包頭、通遼、烏海、烏蘭察、赤峰、巴彥淖爾、呼和浩特、鄂爾多斯，耦合度均值分別為0.978、0.953、0.914、0.908、0.907、0.904、0.752、0.675和0.638。從耦合度分布情況來看，內蒙古9個地級市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的耦合度均在0.6以上，達到了高度耦合以上的狀態，表明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的相互作用均較強。

根據耦合度計算結果，繼續測算內蒙古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的耦合協調度。由表4可知，內蒙古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耦合協調程度總體較好。9個地級市耦合協調度的平均值介于瀕臨失調衰退型與勉強協調發展型之間。整體上，內蒙古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基本呈現良性耦合協調的態勢，這與內蒙古對可持續發展理念的高度認同和社會公眾的大力支持休戚相關。

具體來看，包頭、呼倫貝爾、赤峰和烏蘭察布4個城市的耦合協調度均值位于（0.5，0.6]區間，屬于勉強協調發展型。巴彥淖爾、烏海、呼和浩特、通遼、鄂爾多斯5個城市的耦合協調度均值落在（0.4，0.5]區間，屬于瀕臨失調衰退型。其中，2010—2019年包頭市的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耦合協調度平均值排名第一，表明包頭市的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耦合質量較好，協調發展程度高，可持續發展戰略收效顯著。呼倫貝爾的耦合協調度平均值為0.541，僅次于包頭市，在10年內整體呈現遞增趨勢，表明呼倫貝爾市政府堅守生態“底色”，推動實施旅游業優先發展戰略，在可持續發展政策制定與執行方面取得一定成效。赤峰持續涂亮生態建設的綠色底色，借助于綠色投資力爭實現綠色工業與綠色農業的崛起。烏蘭察布市這座崛起中的綠色生態宜居之城，近些年提出了建設宜居宜業宜游的現代化區域城市的奮斗目標，10年間的耦合協調度均值整體保持平穩。耦合協調度排名最后的鄂爾多斯市耦合協調均值為0.413，2011—2015年的耦合協調值回落較大，但隨著鄂爾多斯市政府不斷探索綠色發展新路子、落實高質量發展，2016—2019年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的耦合協調度得到明顯提升。

以上對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的耦合協調發展研究結果顯示，在內蒙古地區二者的整體耦合較好，相對于綠色投資和循環經濟各自的發展狀況來看，耦合協調發展的成效明顯，相關數據也驗證了二者能夠起到相互影響、相互促進的作用。由此可見，綠色投資產生的綠色生產力和綠色資本有利于推動循環經濟的發展，循環經濟的發展反過來也作用于綠色投資，擴大綠色投資的規模，提升綠色投資的效率。

五、研究結論及政策建議

本文從內蒙古綠色投資和循環經濟的耦合協調發展視角出發，選取2010—2019年9個地級市的面板數據，通過構建內蒙古綠色投資和循環經濟的綜合評價體系，利用熵值法、耦合協調模型對綠色投資體系和循環經濟體系的指標權重進行測度，并計算出二者的耦合度和耦合協調度，得出研究結論如下：（1）在政府的大力引導下，2010—2019年內蒙古綠色投資整體的綜合評分均值為0.207，綠色投資較為滯后;內蒙古循環經濟的綜合評分均值為0.364，循環經濟發展水平不高但整體呈現穩步提升趨勢。（2）從空間上看，9個地級市的耦合度均在0.6以上，達到了高度耦合以上的狀態。9個地級市的耦合協調度平均值介于瀕臨失調衰退型與勉強協調發展型之間。其中，包頭、呼倫貝爾、赤峰、烏蘭察布4個城市的耦合協調度均值位于（0.5，0.6]區間，屬于勉強協調發展型;巴彥淖爾、烏海、呼和浩特、通遼、鄂爾多斯5個城市的耦合協調度均值在（0.4，0.5]區間，屬于瀕臨失調衰退型。總體上，內蒙古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的耦合協調效果較好，基本都達到了中度以上的耦合協調狀態。（3）從時間上看，2010—2019年內蒙古9個地級市綠色投資系統與循環經濟系統的耦合度及耦合協調度均未出現大的波動，整體上保持平穩遞增態勢。在國家政策引導和統籌管理下，內蒙古的綠色發展水平正在逐年改善。

為促進內蒙古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的耦合協調發展，提出以下建議：

1.注重頂層設計，推進綠色制度體系建設

從目前來看，內蒙古缺乏系統性推動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耦合發展的頂層設計，兩大體系相關法律法規尚未健全，具體實施規則仍有不足，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均難以發揮最大作用以實現協同發展。

2.增強企業社會責任，加大綠色投資力度

現階段，內蒙古政府仍是綠色投資的主體，企業雖有參與但占比甚微。現實中，企業受傳統投資決策方法的影響，若僅僅用短期的經濟效益作為衡量標準，其決策行為往往與綠色投資相悖，最終導致與循環經濟理念相沖突。因此，應加強企業社會責任意識，制定相關的社會責任指標，以衡量企業在發展經濟時所承擔的社會責任，促使企業跳出傳統投資的決策思路，能在構建投資組合時綜合考慮財務績效和環境績效，更積極有效地參與綠色投資活動。同時，建議加大綠色投資力度，建立綠色投資激勵制度，降低企業綠色投資成本，給予企業稅收優惠，提高整個社會的綠色投資規模，并且使綠色投資投入合理的行業，營造良好的綠色投資與循環經濟耦合發展環境。

3.倡導環保理念，提升參與意識

（1）倡導公眾關注循環經濟、綠色經濟和環境保護，改變傳統的生產生活方式，落實環境友好和資源節約的生產生活方式，如做好垃圾分類工作、購買綠色環保類產品、綠色出行、節約用水、自備購物袋等。（2）通過調動社會公眾廣泛參與的積極性，逐步在社會建設的各個領域內形成“共建共治共享”的新型社會治理格局。（3）培育公眾關于可持續發展戰略的意識，對政府決策行為、企業的投資策略形成有效監督，以期推動內蒙古的綠色高質量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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