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和我的”電影三部曲以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70周年、脫貧攻堅戰收官之年為時代背景,從貼近人民、貼近時代的代表性事件中選題,通過命題集錦式、互動喜劇性的表達,選擇橫向共時性或縱向歷時性的敘述方式展現中國偉大的歷史變遷,以其獨特的藝術魅力和內在能量引領和鼓舞人民。其憑借思想高度和藝術水準廣受好評,也成為描繪時代主題電影的突出代表,是新時代文化事業繁榮發展的典型展現。
文章以“我和我的”電影三部曲的具體情節為依托,從主題、結構、表達、內容、音樂五個層面展開分析,以期為文藝作品創作提供借鑒。
關鍵詞:新時代;文化視域;“我和我的”電影三部曲;主旋律電影
中圖分類號:J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2)01-0223-03
中國主旋律電影在新時代背景下呈蓬勃發展之勢,充分體現我國從站起來到富起來再到強起來的歷史文化變遷,傳遞中國聲音,傳播中國故事,傳承中國精神。“我和我的”電影三部曲(《我和我的祖國》《我和我的家鄉》《我和我的父輩》,以下簡稱《祖國》《家鄉》《父輩》)借助電影敘事模式,集中展示我國的主流價值觀,傳遞真、善、美的藝術價值理念,通過直觀性圖像化方式,以貼近群眾的大眾化藝術形式傳遞抽象的精神,以極具互動性、故事性的藝術手段和與大眾息息相關的生活主題拉近與受眾的距離,以期實現人民力量、社會意識和文化觀念的最大化整合。在主旋律電影不斷發展的過程中,與人民群眾息息相關的日常生活也被納入主旋律電影的主題考慮范圍中,以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謳歌人性道德[1]。
“我和我的”電影三部曲以2019年、2020年、2021年三大節點性年份為依托,分別對應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脫貧攻堅戰收官之年、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背景,通過多元與統一、傳承與創新展現新時代主旋律,贏得大眾口碑。
一、主題的內外統一性
“我和我的”電影三部曲有主題的內在統一性和外在關聯性。主題的內在統一性是相對于每一部電影,以及電影的每一單元都有側重的題材,最終統一于一個集中性主題上。
《祖國》涉及七個不同主題,統一于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 70 周年的集中性主題上,“形散而神聚”。
《家鄉》通過五個發生在中國東西南北中五大代表性地域的家鄉變遷故事,呈現五個主題,分別是國家醫保體系日益完善、鄉村主題特色旅游和物流經濟、鄉村教育與鄉村教師、治沙造林拯救家鄉生態經濟、放棄進修建設家鄉。五大主題統一于個體建設家鄉的集中性主題上,折射脫貧攻堅戰取得全面勝利、脫貧攻堅取得重大成果。
《父輩》以抗日戰爭軍民共抗日寇、長征一號首顆人造衛星研制、中國第一支電視廣告誕生、機器人穿越為題,展現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時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這四個時期一代一代人接續奮斗拼搏的精神傳承和時代記憶,統一建黨百年重大時間節點的歷史回憶和未來展望。
主題的外在關聯性是置電影三部曲于一體化視角下,三部影片統一于普通人生活經歷和祖國經濟社會發展聯系的時代記憶和家國之思。
“我和我的”電影三部曲通過特定時期、特定畫面、特定主題向觀影者傳遞“家國一體”文化觀念。家國情懷基本內涵包括家國同構、共同體意識和仁愛之情等[2]。觀影過程中,受眾在期待視野基礎上實現信仰、態度及意愿上的高度認同,分享情感與意義,建立更深層次的共識。影片從平民視角切入,通過講述大眾身邊與國家經濟社會發展密切聯系的故事,激發受眾集體意識,緊扣時代主題。
二、結構的命題集錦性
結構上,三部影片均呈現分段式,每部影片的每一段落都設置一個獨立命題,以段落接段落的形式建構起影片整體。集錦式電影主要是指“在一部影片的篇幅內包含若干個獨立單元,各單元之間或存在某種共性的聯系,在主題、人物、情節等方面缺乏甚至沒有邏輯關系”[3]。“我和我的”電影三部曲采用集錦式影片處理技巧,每一段落由不同導演執導、不同團隊制作完成,展現統一之下的多樣化風格。
命題性方面,以“主題先行”的方式,首先明確方位坐標。
《祖國》在“歷史瞬間,全民記憶,迎頭相撞”十二字方針指導下,導演們拓展思路,找到各自敘述角度,分別將段落命名為《前夜》《相遇》《奪冠》《回歸》《北京你好》《白晝流星》《護航》,按照時間順序排列,從微觀切入宏大敘事,激發受眾集體記憶,拉近與受眾的心理距離。
《家鄉》從祖國大地東西南北中五個方位切入,展現祖國歷時和共時上全方位、多層次的具體性變化,結合地域特色,以《北京好人》《天上掉下個UFO》《最后一課》《回鄉之路》《神筆馬亮》作為題目,將北京(中)、貴州黔南(南)、浙江千島湖(東)、陜西毛烏素沙漠(西)、東北山村(北)作為取景地和切入點,展現發生在祖國大地上的人民群眾生活圖景的變化。
《父輩》電影定題為《乘風》《詩》《鴨先知》《少年行》,再現一代代中國人血脈相連、接續奮斗、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破浪前行的奮斗經歷和美好圖景。
集錦性方面,作為主旋律電影,承載著激發全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贏得受眾情感共鳴和大眾口碑的歷史責任和時代擔當。
命題集錦性統攝下,三部影片以點帶面,注重從個體體驗和感受出發,關注現實生活,有歷史也有現代,呈現綜合性文化藝術一體式結構模式。
三、表達的互動喜劇性
蘇聯喜劇電影大師梁贊諾夫曾說,“不朽的幽默是不存在的”。當下性可謂喜劇之靈魂,而主流話語亦在流變,兩者的結合是當下文化語境的要求,更是電影藝術自身發展規律使然[4]。“我和我的”電影三部曲蘊涵大量互動喜劇性成分,迎合大眾心理需求,打破思維定式,克服僵硬和模式化展映方式,創造性集結老中青三代導演,用不同敘事風格呈現豐富多元、喜聞樂見的故事,滿足更廣大受眾的需求,形成真正的全民性歷史記憶。
《祖國》七個段落單元不全是喜劇性呈現,但都涉及喜劇性場景,以互動范式及溫情感人的情節創造主旋律同喜劇影片結合的新形式。單從領銜主演黃渤、葛優等眾多經典喜劇演員的名字上,受眾就會形成一種心理上的輕松愉悅經驗期待。喜劇性成分的添加使嚴肅的主題更加親和,更易使受眾接受和理解,讓受眾在輕松愉悅中仍能感受到宏大的歷史變遷。
《家鄉》則將居“廟堂之高”的主旋律與處“江湖之遠”的喜劇元素結合形成的莊諧并重的新風格范式更突出地展現出來。五個段落單元在決戰決勝脫貧攻堅主題指導下,塑造了張北京、黃大寶、老范、喬樹林、馬亮五個有難言之隱或被誤解的主人公形象,成為喜劇矛盾核心。
影片以輕松幽默、充滿生活氣息的喜劇情境建構和矛盾沖突,營造一種“接地氣”的主旋律喜劇全民性、共情性氛圍,讓受眾“笑中帶淚”,喚醒其內心深處對祖國、家鄉的眷戀和自豪,呈現出一部“人間喜劇”。影片在時代宏大命題下融入短視頻、網絡直播帶貨等流行元素,讓年輕受眾更多體會到參與感和親近感。一提到家鄉便會聯想到鄉愁,影片沖破悲感,更多以民眾喜迎家鄉飛躍發展的喜消解鄉愁悲感,為家鄉送上來自心靈深處最真摯的祝福,展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人民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進一步增強的美好圖景。
《父輩》同樣不全是喜劇性呈現,四個故事,四種風格,嚴肅中滲透喜劇性元素。其中,《鴨先知》和《少年行》兩個段落喜劇性更強,以喜劇色彩展現時代變遷浪潮中,中國當代社會的包容和開放,使父輩不再是背影和回憶,而是真切可感的人物群像。
互動喜劇性的影片表達形式使情節更加自然流暢、人物更加立體飽滿。多元而深度地詮釋中國主流價值觀,講好中國故事,是新主流電影的整體美學核心[5]。
“我和我的”電影三部曲通過融入互動喜劇性情節,凸顯對美好人性和情感的高度向往和表達,實現在主旋律喜劇影片創作方面的突破與嘗試。
四、內容的以小見大性
“我和我的”電影三部曲一大共同點為從細節入手,由小切入,引出宏大主題。鄧小平在《在中國文學藝術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會上的祝辭》中談道,“人民需要藝術,藝術更需要人民”。若電影藝術的創作脫離了人民群眾,那么最終成品只能是曲高和寡之作,不被大眾認可[6]。三部影片堅持由下而上、以小見大的創作導向,以小人物窺見大時代,使個人與國家命運緊密相連。
《祖國》中《前夜》一篇,工程師林治遠在開國大典前一夜仍爭分奪秒“搶救”旗桿電動傳送裝置,其表現的不僅是個人的崇高信仰與責任擔當,更是為祖國建設鞠躬盡瘁的萬千人民群眾的縮影,讓更多受眾深刻體會到“小我”與“大我”的密切聯系,充分調動受眾情緒,其傳達的愛國主義情懷更真切,更易為大家接受。歷史的創造者是人民,《祖國》塑造了英姿颯爽的女備飛飛行員呂蕭然、高舉電桿的小超人東東、意外獲得奧運門票的出租車司機張北京等等,渺小個體的故事折射出輝煌中國的發展畫卷。七個篇章徐徐展開,繪就共和國70年發展史。
《家鄉》內容呈現同樣是以小見大的模式,從農村醫保同步落實亮出國家醫療體系變革帶給鄉村人民的實惠;從科技創新展現鄉村振興經濟發展的多途徑化;從幫助患有阿爾茨海默病鄉村教師回憶最后一堂課,感恩無私奉獻的鄉村教師群體,展現鄉村教育賡續發展的情景;以陜西毛烏素沙漠變綠洲的生態治理事跡為原型,歌頌為鄉村建設排除萬千艱難的貢獻者;從放棄俄羅斯深造機會返回家鄉扶貧的個人視角,展現一代年輕人扎根祖國大地,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建功立業的偉大抱負。個人理想與家鄉建設融為一體,展現農耕文明中凝結的中國人根深蒂固的鄉土情結,家鄉巨變、小康生活更是一代一代人接續奮斗、共同守護的結果。
《父輩》同樣通過個人記憶和家庭記憶帶動集體記憶,有通過戰地父子兵抒寫中國式父親的鐵骨柔情,有通過大漠航天家庭父輩的詩性感悟致敬中國航天人深沉而博大的精神意志,有通過上海弄堂世俗真情反映勇立潮頭的平凡人,有通過特殊的人機共情展現普遍而美好的情感力量。從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時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留下的微小生活痕跡帶動個人回憶,最終凝聚時代共同記憶和家國情感。
“我和我的”電影三部曲通過以小見大的內容選擇方法,聚焦發生在特定時代的個體故事,強化受眾的代入感,使影片的思想主題和精神向度更加深入人心。
五、音樂的情感共鳴性
主旋律電影的表達離不開音樂的渲染,電影音樂在帶動受眾實現情感共鳴和角色代入上具有重要作用。在表現時代主題時,宏大的交響樂、莊重的共鳴聲成為更加標志性的元素,使人震撼卻往往缺乏感動。而“我和我的”電影三部曲在延續繼承基礎上進行轉變,以更貼近時代的細節化展現引起受眾情感共振,反映時代特色,又將受眾迅速置于影片建構的敘事情境中,使其獲得最深切的感動。戴里克·柯克認為,“音樂,在偉大作曲家的筆下,用純屬他個人的表現方法最完美地表達了人類的普遍情感”[7]。
《祖國》的主題曲是由王菲重新演繹的《我和我的祖國》,用更通俗的唱法和更個人化的音色,細膩溫柔地傳達對新時代祖國的深切眷戀和祝福。《家鄉》電影推廣曲《山那邊》《父的三北》《我們的歌》等歌詞加入充滿地域特色的口語,如“山旮旯頭”“搞哪樣”“哎呀喲”“大冰溜子”等,詼諧幽默中不失對家鄉的贊美和思念,使受眾在輕松愉悅的氛圍中獲得心靈共振,傳遞最真摯的人間情感,潛移默化中融入國家意識和民族精神。《父輩》的主題曲是由王菲演唱的《如愿》,傳達在歲月長河中代代傳承的美好和愛,“我之所來,心之所歸”“山河無恙,煙火尋常”“天邊的月,心中的念”“與你相約,一生清澈”,歌詞內容豐富而充滿情感,是對以往生活的回憶,有對父輩精神的敬仰,也有對未來盛世的期冀。
“我和我的”電影三部曲的音樂充分體現了家國敘事和個人情感有機結合的新創作理念,在集中展現家國情懷和民族精神的同時,更年輕化和貼近時代,讓觀眾在體驗歷史積淀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同時,實現國家召喚下個人情感的感動和精神的升華。
六、結語
總之,“我和我的”電影三部曲特色鮮明,是思想性和藝術性相得益彰的佳作,是走進實踐深處、表達人民心聲、講好中國故事的典型代表,其充分解碼中國人民的心靈世界和生活變遷,展現新時代大國氣派和風范。
參考文獻:
[1] 劉德群 . 改革開放四十年主旋律電影的發展與嬗變[M]. 北京:中國財富出版社,2019:6.
[2] 楊清虎 .“家國情懷”的內涵與現代價值[J]. 兵團黨校學報,2016(3):60-66.
[3] 林洪洞 . 電影化敘事技巧與手段:經典名片優秀手法剖析[M].北京:中國電影出版社,2013:128
[4] 郝瀚 . 《我和我的家鄉》:主旋律喜劇片的歷史、當下與可能性[J].電影文學,2021(7):122-126.
[5] 孫暉,李宣萱 .《我和我的家鄉》:新主流電影的類型創新與喜劇表達[J]. 電影新作,2020(5):77-80.
[6] 陳玢廷 .“偉大”孕于“平凡”之軀:從《我和我的祖國》看主旋律電影的“平民視角”[J]. 新聞前哨,2019(11):100-101.
[7] 戴里克·柯克 . 電影音樂[M]. 茅于潤,譯 . 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1987:45.
作者簡介 江子照,本科在讀,研究方向:漢語言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