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靜 楊鴿鴿


摘 要:社會參與是衡量老年人生活質量的標準之一,良好的社會參與對促進個體的社會適應,提高社會健康水平尤為重要。采用CHARLS2015數據庫,利用有序回歸模型分析老年人社會參與—子女照料對健康狀況的影響。模型表明,社會參與—子女照料對老年人健康狀況具有顯著的積極影響。參與社會活動的老年人健康狀況優于未參與社會活動的老年人;與子女居住得較近、能夠得到子女經濟支持的老年人健康狀況優于不能得到子女照料的老年人。
關鍵詞:社會參與;子女照料;老年人健康
中圖分類號:C913.6?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2)36-0059-03
收稿日期:2021-07-26
作者簡介:齊小靜(1997-),女,河南漯河人,碩士研究生,從事醫療基金、養老服務研究;楊鴿鴿(1996-),女,河南洛陽人,碩士研究生,從事人口健康與社會保障研究。
引言
2002年,聯合國第二屆世界老齡大會通過《政治宣言》和《老齡問題國際行動計劃》,提出了“積極老齡化”的概念,強調各國應將老年人視作社會重要資源,而不是社會負擔,從“以需要為基礎”轉變為“以權利為基礎”[1],老年人口的社會參與被視為“積極老齡化”或“成功老齡化”的重要內容[2]。雖然社會參與備受關注,但學界對其概念的界定仍存在一定模糊。隨著認知的進步,老年人參與社會的概念從“參加有收入的勞動”擴大到“參加對自己和社會有益的活動”[3]。廣義范圍的概念被人們所接受,即老年人所參與的無論是正規的還是非正規的工作,從事的無論是有報酬還是無報酬的工作,或是參與各種團體活動,只要這種活動在社會層面開展并與他人相聯系,使老年人能夠在社會互動的過程中實現自身價值,那么就是一種社會參與[4]。本文采用較寬泛的定義,只要老年人進行的活動同時具有以下兩個特點即可視為社會參與:一是社會性,即與社會上其他人產生聯系;二是互動性,與其他人有一定的交流互動。社會參與不僅有利于開發老年人力資源,增加我國勞動力供給,還能夠從生理、心理、認知能力等多方面改善老年人健康[5]。
本研究基于2015(CHARLS)數據庫,對影響老年人進行社會參與的因素進行對比,分析老年人進行社會參與與子女照料對健康的影響,發現老年人社會參與面臨的難題,及社會參與對健康的正向或負向影響,并提出針對性建議。
一、數據、變量與模型
(一)數據來源
研究數據來自2015年中國健康與養老追蹤調查(CHARLS),該調查采用按人口規模成比例的概率抽樣,簡稱為“PPS抽樣”(Probabilities Proportional to Size),問卷內容包括:個人基本信息,家庭結構和經濟支持,工作、退休和養老金、收入、消費、資產,健康狀況,醫療服務利用和醫療保險,以及社區基本情況等。
本研究以60歲及以上的老年人為對象進行篩選,刪除變量缺失超過一半的樣本,最終納入3 126人。
(二)變量選取
本研究將參加經濟活動的老年人分為“參與”和“未參與”兩組作為被解釋變量,并對兩組變量進行賦值,“參與”賦值為“1”,“未參與”賦值為“0”。
子女照料情況的測量變量為老人與子女的居住距離、子女對父母的經濟支持、子女學歷、子女健康水平,并分類別進行賦值。健康測量包括自評健康測量和日常生活能力測量。本文中自評健康分為好(非常好、好)、一般(一般)和差(不好、非常不好)三個層級,分別賦值為“1、2、3”??刂谱兞堪ㄐ詣e、年齡、婚姻、居住地區、慢性病、是否殘疾等,如下頁表1所示。
(三)模型構建
在模型和變量的基礎上,依據健康評分的連續性,建立有序回歸模型,根據實證模型分析社會參與等因素對老年人健康狀況的影響,在這些因素的基礎上加入變量子女照料,進一步探究社會參與和子女照料與老年人健康狀況的關系。
二、實證分析
表2中,模型一表示老年人個體特征對健康的影響,數據結果顯示性別、婚姻狀況、居住地區、是否殘疾、睡眠質量等變量的p值<0.05,表明這些因素對于老年人的健康狀況具有顯著影響。
第一,在性別方面,與女性相比男性的健康估算值為-0.742,即老年女性的健康狀況優于男性,呈現出這種差異的原因可能是社會分工的問題,與女性相比,年輕時男性承擔更多的家庭經濟負擔,更多的工作壓力,使得男性群體在年老時身體狀況較差的概率更大。在婚姻方面,再婚老年人的健康估算值為0.271,即再婚對老年人有顯著的正相關影響,再婚老年人的健康狀況優于不再婚的老年人。這表明,婚姻對老年人的健康狀況有明顯的促進作用。配偶的相互支持與照顧可有效減少影響健康的危險因素,對老年人有積極的影響。
第二,居住在農村的老年人的健康估算值為-0.625,即農村老年人健康水平顯著低于城市的老年人,這與大多老年人年輕時從事的職業有關,與城市老年人相比農村老年人大多從事體力勞動,更損害健康,因此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健康水平會大幅下降。此外,農村醫療條件、經濟條件的限制也會影響農村老年人的健康水平。
第三,睡眠時間不正常的老年人的健康估算值為-0.318,即睡眠時間低于6小時和高于8小時的老年人健康狀況低于睡眠時間正常的老年人,合理的睡眠時間有利于老人身體的恢復和調節,進而影響老年人的健康水平。此外,沒有殘疾和沒有慢性病的老年人的健康估算值分別為0.5和0.126,健康狀況優于患病老人。模型二在老年人個人特征的控制變量中加入老年人是否進行社會參與的變量。由模型控制變量可知,老年人未參加社會活動時模型系數為-0.323,顯著性<0.01,反映出老年人參與社會活動對健康具有顯著的積極影響。模型三在模型二的基礎上加入了子女照料的相關變量,包括與子女居住距離、子女經濟支持、子女學歷、子女健康水平。由模型可知:
第四,老人與子女居住距離較近,給予父母適當的經濟上的支持對老人的健康水平有顯著的積極影響。這與現實中距離較近方便子女對父母經常提供物質或精神上的支持,照料父母身體,進而提高父母健康水平情況相符。但子女學歷較低對老年人的健康有顯著的消極影響。現實中學歷較低時從事的工作收入較低,工作類型大多為忙碌勞累的工作,子女能對老人提供照料的時間和經濟支持較有限,老人的健康水平較低。
第五,低年齡階段老年人健康的顯著性由于子女照料變量的加入由不顯著變為顯著相關且對健康狀況為消極影響,表示低年齡階段的老年人很少得到子女照料,或者存在老年人仍需照料子女的情況,這對老年人的健康狀況產生不利影響。
第六,慢性病變量在模型二、模型三中隨著社會參與和子女照料相關變量的加入,對無慢性病或只有一種慢性病的老年人健康狀況產生的積極影響在增強,說明社會參與和子女的照料可有效改善老年人的健康狀況。
三、結論與啟示
本文基于CHARLS2015的跟蹤調查數據,利用有序回歸模型分析社會參與—子女照料對當期老年人健康的影響,分析結果表明,社會參與—子女照料對當期老年人健康狀況具有顯著的積極影響。進行社會參與的老年人健康狀況顯著優于無社會參與的老年人;老人與子女居住較近,子女學歷高并可得到子女適當經濟支持的老年人健康狀況明顯優于無子女照料的老年人。本次研究結果與社會支持理論提出的家庭照料,親情獲得對老年人健康有積極影響結論一致。
此外,對比三個模型可以發現,當模型中依次加入社會參與和子女照料的相關變量時,模型中部分變量的顯著性在發生改變,得出以下具體結論。
第一,低年齡階段的老年人很少得到子女照料,或者存在老年人仍需照料子女的情況,這對老年人的健康狀況產生不利影響。社會存在“啃老”現象或父母已步入老年階段,而孩子尚未成人獨立的家庭,為提高該類老年人的健康狀況,需家庭觀念的轉變和政府的政策支持。父母首先需要從根本上轉變親子觀念,積極進行自我心理調整,真正切斷親子之間的心理臍帶,徹底破除親子一體化心理,減少啃老現象。
第二,與子女居住的較近、能得到子女的經濟支持可顯著降低照看孩子對老年人身體健康的消極影響。家庭中子女應為老年人提供必要的經費支持,以滿足老年人生活改善和社會活動的開支。老年人參加的部分社會活動,可能是需要一定費用的,但老年人收入相對有限,所以,在社會活動參與方面需要子女給以經濟支持。子女與老年人居住距離較近更好,方便子女抽出適當時間陪父母參加一些社會活動和照護自己的下一代。老年人思想比較保守并且可能因忙于照護子孫,很多時候缺少去參與社會活動的時間和精力。
第三,社會參與和子女的照料可有效改善患有慢性病老年人的健康狀況。且已有研究表明,患有慢性疾病的老年人大多維持著基本的社會活動能力[6]。促進老年人參與社會活動,可以增加體力活動和減少久坐時間,對慢性疾病有潛在的療效。但是,現在由于子女工作繁忙,老人空巢的比重越來越高,空巢時間也越來越長。即使是同孩子一起生活的老人,白天也大多是一個人,很少得到孩子的陪伴和照顧,過著孤獨的生活。因此,子女應鼓勵老人參加社會活動,結交新朋友,充實自己的晚年生活。
當下社會伴隨老齡化和少子化的劇增,傳統的家庭養老功能逐漸下降,僅靠家庭已難以為繼,需要結合社會養老,但并不意味著家庭已脫離養老責任,不具備養老功能。從當下的數據調查來看,家庭養老的比重仍然是最高的。因此,目前家庭應配合國家政策和社會環境,為老年人提供必要的支持,滿足老年人參與社會活動的需要,提高老年人的健康水平,促進全社會積極老齡化。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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