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章采用深度訪談的方法,對35名《狼人殺官方》城市青年玩家進行深度訪談,分析城市青年在手機游戲中的身份認同建構過程。研究發現,城市青年通過手機游戲滿足了逃避現實壓力、擴大人際交往及個人成就實現的需求,并在與游戲群體的交往和互動中形塑了身份認同。城市青年在游戲世界中虛擬地位的上升與現實世界無太大關聯,獲得的身份認同集中在游戲世界,通過游戲群體自主創造的游戲文化的意義是微弱的,而這種文化最終也被整合進游戲產業,成為消費文化的一部分。因此,積極進行主流文化與價值觀的引導,樹立科學發展觀念,增強企業的社會責任感,借力網絡媒介,重塑社會關系是塑造城市青年群體身份認同的重要舉措,而主流文化、網絡媒介和城市青年群體三方合力則是實現這一目標的前提。
關鍵詞:城市青年;網絡游戲;手機游戲;游戲群體;身份認同
中圖分類號:G206;G89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3)01-0035-04
隨著科技及網絡技術的發展,手機已成為用戶參與網絡游戲的主要方式。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發布的第50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我國網絡游戲用戶達5.52億人[1],網絡游戲已成為當前網民生活、娛樂、休閑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作為網絡游戲的重要組成部分,手機游戲日益火爆,吸引了大量城市青年參與,并成為手機游戲玩家主體之一。現有研究認為,手機游戲依托社交媒體搭建了一個虛擬世界與日常生活融合的平臺,具備虛擬性與真實性相結合的屬性[2]。玩家參與手機游戲不僅是為了獲得游戲競技對戰的快感,更是為了通過與好友對戰來增進感情,實現自我表達、社交和身份認同的內在需求[3]。在游戲中,玩家會通過結交好友、與現實中的好友共同游戲及參與戰隊等方式得到被認可的機會,并通過游戲中的升級、排名等獲得不同等級的身份象征,充分開發自我潛能,實現自我成就[4]。因此,手機游戲中社交化的游戲方式能夠擴大用戶的人際關系網,滿足個體的社交需求。同時,玩家可以在游戲中建構一個全新的自我,實現自身價值[5]。
本次研究將城市青年界定為年齡15至35周歲,工作、居住在城市中的群體。作為網絡時代的原住民,城市青年是隨著網絡成長起來的一代人,他們的個人經歷、成長軌跡與我國的互聯網發展史相重合,該群體的網絡使用行為與特征和自身身份相關,體現出群體性特征。本次研究通過立意抽樣、滾雪球的方式接觸《狼人殺官方》游戲玩家,并最終選擇35名玩家進行訪談。其中,M為男性受訪者,F為女性受訪者,數字為受訪者的編號順序。通過對玩家的生活、工作經歷、游戲史、游戲參與行為等現象進行梳理,考察城市青年如何通過參與手機網絡游戲建構身份認同,探討玩家基于手機游戲圈層建構身份認同的機制及內在邏輯。
(一)城市青年的游戲經歷及特點
隨著網絡、智能手機及手機游戲的發展,各大游戲公司先后推出了各類狼人殺游戲,受訪者均表示曾經下載過一個以上的手機狼人殺游戲APP,并會根據設計、風格、操作便捷程度、游戲方式等選擇常用的游戲APP。
在本次訪談中,受訪者普遍表示,游戲匹配速度、和朋友一起游戲及游戲APP的影響力是選擇游戲APP的關鍵因素。M34認為,快速匹配游戲玩家是他選擇游戲APP的重要標準,“《狼人殺官方》里玩家多一些,匹配速度也很快,基本打開就能玩”。除此之外,游戲APP在游戲圈的知名度也是影響玩家選擇的因素之一,M35稱,“剛開始我是用《天天狼人殺》打狼的,但后來很多知名狼人殺主播用這個APP,而且比賽里很多賽制也是從這個游戲里出去的。就算是為了自己打比賽熟悉規則,也要用《狼人殺官方》”。由于受訪者無法花大量的時間、精力在網絡游戲上,M8稱,“現在我基本不再打《英雄聯盟》《魔獸世界》這種端游了,我平時工作很忙,不可能坐在電腦前一玩就是一兩個小時”,因此,他們會選擇“組局快”“可以隨時隨地和朋友一起玩”的狼人殺游戲。
訪談發現,受訪者在選擇游戲方式時具有很強的靈活性和主動性。網絡游戲向以手機為代表的移動終端傾斜減輕了玩家對電腦等設備的依賴和游戲對時間、空間的限制,很好地滿足了城市青年群體的媒介使用習慣和游戲需求。
(二)城市青年在手機網絡游戲中的快感與滿足
受眾會以特定的動機來接觸媒介,并通過媒介獲得快感和滿足,這種滿足既存在于心理層面,也體現在行為層面上。受眾的使用與滿足可以分為四種類型:滿足受眾轉移、消遣及逃避需求,進行情感釋放;為個體提供情感支持及陪伴,滿足人際關系需求;獲得個人身份,強化現有的價值觀;獲得新資訊及新聞。在本次研究中,城市青年在游戲中獲得的快感與滿足主要有三種:擺脫生活煩惱,緩解工作壓力;維持人際關系,獲得情感慰藉;滿足個人成就,實現“地位上升”。
1.通過游戲擺脫生活煩惱,緩解工作壓力
做媒體運營的F12表示,“我們這個行業沒有假期,996算不錯的,像我就毫無個人時間,手機一響就要隨叫隨到”。因此,手機游戲成為城市青年緩解疲憊和暫時逃離現實生活的途徑。M4表示,“上游戲里和大家來一局,能暫時不想生意上的煩心事。有些人發言很搞笑,哈哈一笑心情就會好很多”。M10表示,自己在銀行工作,平時會工作到晚上八九點鐘。在這種情況下,他會通過手機游戲放松自己。在他看來,“打狼人殺是一個很專注的思維推理過程,游戲結束之后整個人就會松弛下來”。網絡游戲的匿名屬性和身體不在場為玩家提供了一個相對隔離的交往空間,這種隔離剝離了玩家在現實生活中的身份、特征,使玩家可以通過虛擬化身進入游戲,為玩家帶來安全感,使其放心地展現真實的自我。M3認為,手機游戲是自己的一個解壓途徑。由于工作是銷售,他會因為工作需要壓抑自己,而在游戲里他可以展現自己的真實性格,“在狼人殺里,即使是用很強勢的打法別人也可以接受,因為這就是你的游戲風格,和別人自在地交流,自己也會放松下來”。
對城市青年來說,手機游戲取代了以往的娛樂方式,成了新的消遣途徑。有受訪者表示,“我以前下班會和朋友們喝酒唱歌,現在我會打狼人殺,能提高自己的邏輯水平,而且我的心態也會更積極”。除此之外,相較于其他手機游戲,受訪者認為狼人殺游戲更有技術含量,比如F25認為“能鍛煉人的思維和表達能力,也能提高記憶力”,是一種有益于思維練習的游戲。M8認為,狼人殺類似于“圍棋、象棋那種體育活動,鍛煉表達和思維,不像吃雞就是打打殺殺”。由此可見,城市青年會通過游戲來排解生活中的壓力,也會根據自身的需求和游戲的特征來安排自己的娛樂生活,玩游戲不只是為了打發時間、排遣情緒,也關注自我能力的提升和思維的鍛煉,具有理性化的特征。
2.維持人際關系,獲得情感慰藉
隨著社會分化趨勢帶來的分工化和個體化,越來越多的城市青年逐漸擺脫傳統地緣、業緣、血緣的束縛,形成原子化的關系結構[6]。在現代社會的發展及互聯網時代的影響下,城市青年一方面需要面對由時空區隔、新舊觀念碰撞帶來的生命缺位感,另一方面也需要面對自身處境及社會空間迅速變化帶來的無力感。有學者認為,當前的城市青年呈現出“空巢”又“空心”的狀態,表現為生活和精神的雙重“空洞”[7]。城市青年因求學、工作,需要在不同城市之間變換,這種流動性使得他們無法維持穩定的現實社交關系,手機游戲便成為城市青年排解孤獨、維持社交的重要途徑。
訪談發現,受訪者會通過加入游戲群體、與其他玩家形成師徒等關系建立穩定的游戲伙伴關系。在他們看來,一個人玩游戲“很孤獨,無法堅持下去”,和其他玩家結成同門派的隊友、師徒、CP的意義在于“能有人一直陪你玩游戲”。M1、M5、F9在《狼人殺官方》中的同城門派結識,除了在APP上打網殺之外,也會相約在現實生活中參與線下狼人殺活動;其中一些青年也將社交關系延伸到私人領域,如發展為情侶、夫妻等親密關系。F13稱,自己與丈夫M10就是玩狼人殺時認識的,“一開始是在官狼玩,后來因為同城會一起打面殺,再加上我們都是做金融行業的,慢慢地就成了一家人”。F11表示,在工作中遇到一些煩心事,向游戲中認識的朋友傾訴是她的首要選擇,“我是做傳媒的,工作比較煩瑣。有時會受一些委屈,和大家一起打幾局游戲,聊聊天,心情就會好很多”。
可見,城市青年基于手機游戲建立起來的社交圈消解了虛擬與現實之間的邊界,使城市青年在不斷“流動”的城市生活中維持人際關系,緩解孤獨感,獲得情感慰藉。
3.滿足個人成就,實現“地位上升”
由于年齡、資歷、收入等客觀因素,當前城市青年大多處于事業、學業的上升階段,在工作、學習中普遍處于被領導、被支配的狀態;而在游戲世界中,城市青年可以根據自身意愿,通過努力獲得相應的成就。
訪談發現,該群體會通過大量參與游戲來獲得游戲經驗,提升游戲等級與水平,在游戲過程中不斷確認自身的水平和能力,通過游戲中的成就來提升自信,彌補現實與理想的落差。M5表示,“剛開始玩不好,我就一直玩,直到等級、勝率都上來了我才玩得少了些”。F9稱,自己有段時間幾乎24小時在線打游戲,“連和爸媽吃飯的時候都在打狼人殺”。M14稱,“有一次打路人局,有玩家看到我的頭像說他知道我,還跟別的玩家介紹我是狼人殺里的高配玩家。當時我覺得自己的水平被人認可了,很有成就感”。
相較于其他游戲,受訪者認為《狼人殺官方》是一個相對公平、能靠個人實力獲勝的游戲。在游戲中通過游戲水平而不是消費來實現升級,一定程度上滿足了城市青年證明自身實力和虛擬地位上升的心理需求。M1稱,“狼人殺要想贏靠的是自己的能力,不像一些網游會氪金拼裝備”。M5表示,“因為我年齡小,生活中很多人都不會聽我的。但是在游戲里別人看到我ID就會讓我來帶隊,他們也會拜我為師,讓我在游戲里帶他們”。很多被訪者表示,他們會因為游戲中的“掌門”“師傅”“長老”“MVP”等稱號而感到滿足。除了在游戲中升級之外,他們也會加入游戲門派,通過門派中的選拔參加華山論劍職業聯賽等官方比賽。對他們來說,能夠參加比賽是對自己實力的最大認可,也是最高榮耀。M1認為,“代表一個門派、一個城市和其他頂級選手坐在一起比賽,被幾十萬幾百萬的人看著,就是對自己能力最好的證明”。在訪談中,受訪者都有自己喜歡的狼人殺職業比賽選手。這些選手在生活中有的經商,有的是工程師,有的是老師,但在比賽場上,他們成了被關注的“明星”,是其他游戲愛好者敬佩的偶像。這些通過比賽成為“明星”的普通人為城市青年們提供了一個成名想象,也成為其平凡生活中的理想。正如他們在《狼人殺官方》中可以通過自己的實力“帶隊穩贏”,取得“最強狼人”的稱號一樣,這些認知都共同指向這一群體對自身身份的確認,通過游戲、參與游戲比賽完成想象中的“地位跨越”,進而獲得一種地位上升的滿足感和成就感。
(三)城市青年基于網絡游戲建構的身份認同
當前城市生活的壓力和對個體化的追求使得城市青年處于在家鄉和城市之間不斷徘徊的“流動”狀態。在這樣的情境下,城市青年面臨著獨立與依賴、追求獨特和同質化消費等多重沖突所帶來的價值危機,而身份認同是增強個體歸屬感和價值感的重要途徑。身份認同的建構一方面來自對個體身份的標記,形成“我們”與“他們”的區分,也來自對所在群體身份的接納和融入產生認同感和歸屬感。這種認同是一個“再社會化”的過程,是對所在群體的主觀情感認可和社會融入過程。訪談發現,受訪者會將在游戲中結識的好友、游戲門派及所在門派中的成員視為同一趣緣圈層中[8]的“自己人”,積極地為自己打上“XX門派成員”“狼人殺游戲愛好者”的身份標簽。同時,受訪者會通過強化與其他群體的差異維護所在圈層的獨特性和穩定性。在訪談中,城市青年在游戲中的社交行為體現出了所在群體與其他群體的區隔。F12表示,“工作以后逐漸忙了起來,和之前的同學們很少聯系,更別提在一起玩游戲了”。M3稱,“現在結識的人都是同事,平時交流的都是公事,很少涉及其他。”現實社交圈的狹小和封閉使得城市青年更傾向與手機游戲中的好友共同參與游戲,體現出對所在圈子的依賴性。在訪談中,受訪者均表示“更愿意和圈里的朋友玩游戲”,一方面是“玩家的配置有保障,玩起來比較過癮”;另一方面是“都是游戲圈的,會比較有共同語言”。除此之外,受訪者會對現實生活和游戲作出清晰的區分,保持明確的邊界。一些受訪者表示,他們不會向游戲世界之外的朋友過多提及自己在游戲中的知名度、地位和名譽,游戲世界中的成就和名聲不會改善現實中的生活狀況,提升實際社會地位。M4是狼人殺知名玩家,在線上線下擁有大量粉絲。當問及“游戲中的粉絲、成就是否會增強自己在現實生活中的成就感”時,M4表示,“我在游戲里有很多粉絲,也有一定名氣,但我不會和身邊的熟人說這些。在我看來一個人的自信、成就感最終還是體現在他的事業上”。訪談可知,城市青年在游戲中獲得的成就、身份和地位,通常是以游戲圈中的標準衡量的,并有一套專屬于趣緣群體的符號體系,被群體內部的成員所承認。由于游戲世界與現實生活中對成功、能力的評價標準不同,城市青年在游戲圈中的成就不會對他們現實中的生活、收入等產生實際的影響。對游戲圈中的個體來說,這種成就主要表現為個體內在情感需求。游戲為城市青年提供了一個發現自我潛能、展現自我、實現自我價值的途徑,使得城市青年可以在游戲世界中充分發揮能動性,根據意愿形塑理想自我,縮小現實與理想自我之間的差距,滿足個體對理想自我的期待。
(一)結論
城市青年根據所在的社會結構及群體特征,自發創造出一套屬于自己的網絡游戲文化。這種網絡游戲文化在與群體的互動、其他群體的區隔中逐漸形成,城市青年也在接納、建構網絡游戲文化的過程中實現了對自己身份的確認。然而,手機游戲的本質是游戲資本吸引城市青年進入游戲的商業邏輯:手機游戲為城市青年提供了一個可以按照自我意愿展現自我、形塑自我的途徑;同時,手機游戲規則簡單、設備門檻低、節奏快,城市青年可以便捷、迅速地參與游戲,在最短的時間和最低的投入下體驗游戲快感。手機游戲世界中看似公平的競爭機制滿足了城市青年對自我能力認可的內在需求,因此他們會利用大量時間不斷提高自己的游戲等級。這種看似不需要通過金錢升級的游戲機制,實質是為了將他們轉化為游戲中的活躍數據,他們的在線時長成為評價游戲熱度的指標,高頻參與游戲則轉化為勞動,在消費游戲內容的同時,也成為被消費的“商品”。除此之外,手機游戲為城市青年塑造了一個社交空間,同時也將他們與其他群體相區隔,他們會在游戲群體內部取得成就,證明自己的能力、獲得理解和認可,但這種身份認同更多停留在游戲世界及游戲群體之中,無法提升他們現實生活中的地位,改善他們的生活現狀。而網絡媒體呈現的“游戲主播”“游戲明星”等看似自由、可以迅速走紅的職業成為城市青年向往的虛幻夢想,這種夢想吸引著更多人投入游戲世界,期待通過游戲獲得社會地位的提升及光鮮體面的工作,網絡的扁平化看似拉近了他們與成功的距離,實則使更多的城市青年被卷入游戲消費文化的浪潮,成為游戲工業化流水線中的一員。
(二)建議
首先,對一個國家來說,青年一代象征著未來,城市青年不僅是現代城市物質文明的生產者,也是精神文明的創造者,他們的價值觀反映著當前整個社會和社會群體的精神面貌,關系著中華民族文化的未來發展方向。為了塑造城市青年的身份認同,培養積極向上的價值觀,相關機構應該積極開展主流文化與價值觀的引導工作,吸收、借鑒當前網絡空間中流行文化的表現形式、敘述手段,結合手機游戲等傳播渠道和方式,盡可能地將蘊含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品格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文化作品傳遞給城市青年群體,從而增強其對民族、國家文化的認同感和歸屬感。
其次,相關監管部門和手機游戲企業應秉承信息技術和人文價值二者有機統一的科學發展觀念。相關部門應該以積極、向上的文化價值觀念引導城市青年的認知、態度、行為。同時,手機游戲企業應當增強企業責任感,樹立科學的行業發展觀念。手機游戲行業應從人文關懷和價值的角度約束技術的過度發展,避免手機游戲過度侵入現實生活,形成可循環的行業發展路線。
最后,相關部門應當倡導城市青年積極參與到以城市、社區、家庭為單位的人際交往和互動之中,以理解、包容、真誠的心態建構社會關系網絡。一方面,以社交、游戲為主的網絡媒介應充分認識到城市青年的社交訴求,結合自身媒介產品特色打造線上用戶社區,并組織官方同城活動,促進用戶參與線下人際交往活動,將城市青年的線上互動與線下交往有效結合起來;另一方面,主流媒介和網絡媒介應當對由城市青年自發組成的眾多亞文化群體、趣緣群體給予一定的關注。官方力量對這些群體的接納、收編,有助于建構一條跨越主流文化與小眾文化的橋梁,讓小眾文化在主流文化的引導下,得到規范化的管理,傳遞出更符合當前時代需求的價值觀念和精神文化產品。同時,在官方的助推下,這些群體在網絡空間中的知名度能得到提高,吸引更多有相同興趣、愛好的城市青年加入其中,在長期的交往互動中獲得線下社交的渠道,從而實現發展強關系、擴展人際關系網絡的目的。對于城市青年來說,從虛擬空間向現實社會延伸的社交關系,既是發展社會關系的有效途徑之一,也是建構身份認同的關鍵所在。
城市青年群體流動的生活、工作方式在帶來更多自由的同時,也引發了關于“我是誰”的身份焦慮,手機游戲憑借匿名化、社交化的特質,成為當前城市青年群體建立社會關系網絡、建構身份認同的途徑之一。筆者對35名《狼人殺官方》手機游戲玩家進行深度訪談發現,城市青年群體會在手機游戲中實現自我成就,發展人際關系網絡,并通過創造游戲文化的方式滿足實現自我價值、構建身份認同的需求。然而,城市青年在手機游戲世界中獲得的身份認同往往只局限于游戲世界之中,在主流文化、游戲企業及城市青年群體的合力下,將虛擬空間中的社交關系向現實社會延伸,是構建當前城市青年群體身份認同的關鍵所在。
但此次研究僅對《狼人殺官方》手機游戲的玩家進行了深度訪談,未對手機游戲中的互動、社交與身份認同的形成機制進行全面的關照,在未來的研究中,可以對多種類型的手機游戲玩家進行深度訪談,從而深入了解城市青年群體在手機游戲中的身份認同建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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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康寧,博士在讀,研究方向:新聞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