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數字人的版權風險及其防范對策研究

楊瑞勇 林心怡 李想

關鍵詞：虛擬數字人；版權風險；數字版權；防范對策

人工智能、大數據、區塊鏈等新一代信息技術的發展和普及應用，助推元宇宙產業蓬勃發展，虛擬數字人也是元宇宙產業中的眾多分支之一。在虛擬數字人產業發展過程中，由于技術成熟度與穩定性、用戶安全、市場競爭以及法律法規相對滯后等諸多因素，虛擬數字人不可避免會存在或面臨多方面問題和挑戰，針對存在或面臨的問題和挑戰，本文對如何應對虛擬數字人版權風險防范進行分析，并提出一系列可行性措施。

筆者認為，在虛擬數字人版權的語境范疇下，穿梭于真實空間與虛擬空間的“人格主體”（不限定于是否為物理真人）都將在元宇宙系統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為元宇宙參與者提供了沉浸式的體驗和互動。考慮到虛擬數字人真實的權利歸屬指向真人，在虛擬空間中展示和實踐都依托真入主體完成，那么，我們必須思考虛擬數字人版權的問題，虛擬數字人在元宇宙空間的勞動或生產活動及相關價值體現，都需要依靠虛擬數字人版權的形式來實現。因此，虛擬數字人、虛擬數字人背后的真人以及虛擬數字人版權這三者在很大程度上是屬于同一范疇的概念。為了研究方便，本文將這三者統稱為“虛擬數字人版權”。

一、虛擬數字人版權風險研究背景

（一）虛擬數字人版權：元宇宙系統的主體性角色

從當下產業發展的角度，虛擬數字人，通俗意義上即通過數字建模和計算機圖形學等技術手段，將真實世界中的人物、角色或實體轉化為虛擬的數字形象。從技術哲學的意義上講，人成為數字人，并不是指人局限于賽博空間，而是指人的現實行為和虛擬行為逐步混同，并被數字交往的邏輯所“語法化”。目前在元宇宙語境下，學界依然存在諸多對于虛擬數字人定義的討論。杜駿飛教授認為：穿梭于混合現實的人隨時并存著真身、具身（embodiment）、數字化身（avatar）和變動不居的主體分身（separation）。數字人類的主流可以簡化為兩個主要類型：一是“數字真人”；二是“數字擬人”。前者是被數字工具所干涉（強化、弱化或轉化）的真實的人，故名之日“數字真人”；后者則是由數字技術所創建的擬像的人，故名之日“數字擬人”。基于此觀點，筆者認為關于虛擬數字人版權的討論可分為下述三維度進行：

一是數字人版權。數字人，可以理解為由真入主體創造出的在虛擬空間中的“人物形象”，或理解為元宇宙空間的NPC（non-player character的縮寫，意思是非玩家角色），即通過數字建模技術等生成的全新的人物形象，其在虛擬空間中的行為或有現實社會的團隊運營，或依托發展成熟的AI（ArtificialIntelligence的縮寫，意思是人工智能）技術能夠實現自主活動。此數字人本體及數字人在虛擬空間的生產資料和社會生產等皆被納入其版權范疇中。

二是虛擬數字分身版權。虛擬分身，即通過數字化技術將真實人物孿生至虛擬空間并形成人物主體的“人物形象”。囿于其與現實社會真人主體的強相關性，虛擬分身可以是真人在虛擬空間中的代表，代替其在虛擬空間中進行生產活動、人際交往等。因此，虛擬數字分身版權應包含真人在現實空間購買的數字資產與其虛擬分身在虛擬空間的生產資料和社會生產等。

三是虛擬數字化身版權。虛擬化身，則指真實人物在虛擬空間中的形象不再以“人類形象”為依托，而是以非人類形象為表征，可以是動物、物品、卡通形象等。因為可以是“非人類形象”，因此真人在現實空間購買的數字資產可以作為真人在虛擬空間中的化身，如同更換非人類形象的游戲皮膚。因此，此物質在虛擬空間中的生產資料和社會生產等可被納入到虛擬數字化身版權當中。

（二）虛擬數字人版權風險研究的重要性

虛擬數字人版權的研究，應當基于數字版權的研究。而數字版權是一個涉及知識產權、信息技術和法律等多學科交叉的領域，國內外各領域就數字版權的議題曾提出了諸多理論。

在微觀經濟學領域，經濟學家喬治·阿克爾羅夫于1970年提出“信息不對稱理論”，即當相關信息在不完全信息市場上，相關信息在交易雙方的不對稱分布對市場交易行為的影響。版權持有者和用戶之間存在信息不對稱時，版權的保護和管理會面臨挑戰，因此需要建立有效的數字版權管理機制。

在技術實現領域則需要追溯到1990年提出的“數字水印技術”，其原始理論較多，其中有專家學者著重探討了數字水印圖像版權保護的議題。通過數字水印技術，數字虛擬人的創作者可以確保他們的作品不會被未經授權地復制、修改或濫用。同時，數字水印技術還可以提供證據，以幫助保護創作者的權益并追蹤未經授權使用的情況，用于在侵權行為發生時進行追溯和法律追訴。

在版權管理方面，有關數字版權管理的研究誕生了許多模型和方法，學者們提出了諸多數字版權管理模型、數字版權保護技術的評估和應用等。其中，關于數字版權管理系統（DRM）的研究應用范疇較廣。在系統研究方面，黃政嘉等提出了“具有隱私保護的安全高效的數字版權管理機制”；在多媒體場域下，有多個學者從云媒體服務、媒體網絡和數字版權管理三個層面闡述了數字版權管理關鍵技術的幾個主要研究方向；從生物識別角度，裴慶祺等提出了“一種基于虹膜識別技術的數字版權管理系統”；從區塊鏈技術角度而言，世界知識產權組織公開了專利“基于區塊鏈的數字媒體版權管理方法與系統（2021）”與“用于實現具有數字版權管理的市場數據中心的系統和方法（2022）”。

虛擬數字人版權風險研究的重要性不可忽視。它涉及創作者和所有者的權益保護、防止盜版侵權行為、促進市場經濟健康發展和維護社會文化多樣性等。研究虛擬數字人的版權風險及其防范對策，有助于制定有效的保護策略，推動數字創作力與創新的發展，激勵數字創意產業的蓬勃發展與健康成長。本研究希望為虛擬數字人版權的合法保護奠定基石，促進數字時代創意產業的繁榮發展，重視虛擬數字人版權風險研究，以確保創作者的權益得到充分保護、市場秩序得到規范、文化多樣性得以維護。

一、虛擬數字人版權存在或面臨的主要風險

（一）行業技術層面存在或面臨的風險

一般而言，任何一種新技術的出現往往伴隨技術不成熟與短板，此為共性。虛擬數字人也不例外，面臨著技術成熟度、應用穩定性、發展渠道等方面的挑戰。虛擬數字人版權技術的發展也可能會面臨各種沖擊，比如黑客的惡意攻擊，盡管有時這些黑客并非出于利益的考量。同時，伴隨技術越來越復雜，黑客攻擊的防范難度也越來越大，只要其中的某一環技術遭受到了攻擊，虛擬數字人的整體系統就容易受到影響或破壞。

（二）用戶層面存在或面臨的風險

一是C端即普通用戶個人隱私泄漏風險。隨著虛擬數字人版權技術的發展，個人信息不可避免地被收集和使用。C端普通用戶在使用虛擬數字人的過程中，可能會泄露個人隱私，例如，個人身份信息、居住地址、聯系方式等，這些信息一旦被不法分子獲取，將對用戶的個人安全和財產造成潛在的威脅。

二是B端即企業用戶消費權益預期風險。虛擬數字人技術的商業應用帶來了巨大的商機，吸引了眾多企業用戶。然而，B端企業用戶在使用虛擬數字人服務時，可能會面臨消費權益預期的風險。一些企業可能會以誤導用戶、虛假宣傳等手段推廣其虛擬數字人產品，導致用戶在購買過程中產生不滿情緒和權益受損。

三是G端即政府用戶數據信息整合風險。虛擬數字人所涉及的大量數據信息需要得到合理的整合和管理。政府用戶在使用虛擬數字人技術的過程中，可能面臨數據安全、數據隱私保護等方面的風險。虛擬數字人技術的應用涉及各個領域的敏感數據，如金融數據、各行業統計數據、政府機密等，一旦數據泄露或遭到惡意攻擊，將對國家安全和社會穩定產生潛在影響或威脅。

（三）市場層面存在或面臨的風險

在虛擬數字人版權的市場層面，存在著非主觀冒用、主觀盜用、惡意競爭三種風險。

一是非主觀冒用，是指無意識或差錯地冒用他人的虛擬數字人。這可能是因為技術錯誤、數據泄露或誤用導致的。這種冒用可能導致虛擬數字人的所有者遭受經濟損失或聲譽受損等。

二是主觀盜用，是指有意識地冒用他人的虛擬數字人進行欺詐、違法活動或不當行為，主觀上的故意盜用他人的虛擬數字人并從中牟利。例如，某人可以盜用他人的虛擬數字人進行網絡欺詐或虛假宣傳，導致受害者（虛擬數字人的所有者）的經濟利益遭到侵害或聲譽受損等。

三是惡意競爭風險，是指市場主體為了破壞競爭對手而攻擊他們的虛擬數字人，以打擊他們的經濟利益。這種攻擊可能包括黑客攻擊等，旨在破壞虛擬數字人的功能或竊取敏感信息等。雖然攻擊者自己可能無法直接獲利，但通過破壞競爭對手，他們可以間接受益或實現自己的經濟利益。需要注意的是，競爭對手可能利用虛擬數字人進行競爭，無意間對他人的虛擬數字人進行冒用（難以判定其動機）。這種情況下，可能存在錯誤的宣傳或誤導消費者等風險。

這些風險與之前提到的黑客攻擊不同。前文所提到的黑客攻擊可能是為了惡作劇或其他非經濟目的而對任何人發動攻擊。而這種情況下則是有針對性地攻擊特定的競爭對手以實現經濟利益（或邊際利益）等。

（四）社會倫理道德層面面臨的風險

在社會倫理道德層面，虛擬數字人領域也存在著一些風險，比如性別識別的混合、人物識別的混合、文化符號對沖等風險。

一是性別識別的混合。在虛擬數字人的呈現中，可能會將男性和女性的特征混合在一起，如男人變成女像、女人變成男像等，形成一種非傳統性別識別的虛擬數字人形象，這可能違背傳統的性別觀念和文化價值觀，也可能對青少年產生負面影響，多重沖擊引發輿論發酵。

二是人物識別的混合。有時虛擬數字人的形象可能會將人和動物或其他形象進行混合，創造出一種與傳統人物識別不符的虛擬形象。比如用非人主體（甜甜圈、墻壁、花草蟲魚等）作為自己的虛擬分身，這可能引發道德上的爭議和社會負面影響。

三是文化符號對沖風險。在虛擬數字人的設計和使用中，可能會將不同文化背景的符號和元素進行混合使用，這可能會觸發文化沖突和誤解，引發倫理道德上的爭議。比如，虛擬數字人可能使用具有特定亞文化特征的語氣和說話方式，使在虛擬空間不同年齡主體的真人產生恍惚，同時可能引發社會倫理道德上的爭議和不同解讀。

（五）意識形態安全層面面臨的風險

虛擬數字人在意識形態安全的層面面臨一些潛在風險，比如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沖擊、對優秀傳統文化的侵蝕和青少年教育等方面的影響。

一是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方面，元宇宙虛擬空間可能出現虛假的展示、扭曲的觀點或消極的宣傳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產生沖擊。比如，在虛擬空間中可能存在某些虛構群體或個人，煽動否定或貶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二是在優秀傳統文化方面，元宇宙虛擬空間可能有一些虛假、錯誤的展示或曲解，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行侵蝕、曲解、消解、異化等。比如，一些錯誤的歷史觀和文化觀表述可能會混淆、誤導公眾對傳統文化的認知，削弱其在虛擬空間中的正面影響力，甚至導致對傳統價值觀的誤導、誤解等。

三是在青少年教育方面，元宇宙虛擬空間可能通過暴力、低俗或扭曲的內容對青少年的價值觀產生負面影響。青少年尤其是低齡兒童主要處于以形象思維為主的身心發展階段，對圖片和圖像等形象、直觀元素更加敏感。因此，圖片和圖像對他們的影響更大。囿于元宇宙空間視覺的直觀性，伴隨VR眼鏡的使用等，虛擬空間中的不良畫面信息對青少年尤其是低齡兒童價值觀形成的負面影響將會進一步放大。

（六）法律法規層面存在或面臨的風險

法律法規的制定與新生事物的產生、發展息息相關。通常情況下，新生事物都會經歷產生、發展和成熟的過程，只有到達某一階段時，相應的法律法規才會出現。因此，法律法規往往存在一定滯后性。虛擬數字人版權相關法律法規的發展亦是如此，具有滯后性。

囿于其滯后性，導致虛擬數字人作為新生事物在某個階段存在法律法規空白、缺乏法律依據，存在著法律法規缺失的風險，即無法可依。且因為虛擬數字人版權違法所帶來的法律成本風險較低，便很可能助長相應違法行為。與其對應的，違法行為的增長又會進一步增加法律缺失的風險。

同時，在立法初期，法律也可能存在不健全的情況。盡管已有一些法律法規針對數字虛擬事物進行規范，但大多還是框架性或相對籠統的規定范疇，無法完全適用于具體的虛擬數字人在元宇宙空間、現實空間的行為規范。

此外，有些法律法規的適用性和管轄范圍也存在問題，導致法律法規不完善的風險。在法律法規不健全的情況下，只能適用其他法律法規，同時，這些法律可能對違法者的處罰力度較輕，甚至有可能找不到適用的法律。這樣的情況實際上與法律空白類似，會助長犯罪分子作案動機并增加犯罪風險。

（七）行業監管層面存在或面臨的風險

在行業監管方面，由于法律法規的空白或不完善，監管的層面也存在風險。首先，行業監管需要有法可依才能進行有效監管。然而，由于法律法規的空白和不健全，實際執行監管時可能面臨無法執行的情況，這是一個很大的風險。在具體執行監管過程中，缺乏法律依據可能導致無法有效執行。

其次，在管理階段，由于新生事物的特殊性，行業監管本身的技術可能跟不上發展的需求，也存在風險。管理階段需要及時適應技術的發展以確保有效的管理。尤其是面臨技術更新迭代加快更難以及時適應技術發展的巨大挑戰。

此外，識別維護也是一個重要風險。作為監管的一部分，識別和維護技術方面的風險也很關鍵。由于監管方面很大程度上涉及技術，在識別和維護技術方面可能也會面臨一些風險與挑戰。

三、虛擬數字人版權風險防范對策與措施

（一）提高技術風險防范的意識，增加研發投入

從社會個體角度而言，應首先樹立風險防范意識，防護個人隱私，面對虛擬數字人出現的相關問題時，及時向公安系統反饋。企業應增加與虛擬數字人有關的技術研發投入、做好資金等資源儲備、增設人員機構，以提高市場競爭能力，化解競爭預期風險。政府及高校、科研機構等相關部門應以國家安全角度出發，面對國際競爭組建高水平戰略技術研發團隊，持續加大投入研發，因時因勢調整優化研發機構，提前研判，起到為社會、企業、個人提供預警的作用，切實維護國家和人民群眾的安全及權益。

（二）創建虛擬數字人ID系統：以數字技術鏈接實現“一人一碼”

為了確保虛擬數字人的身份唯一性和真實性，建議公安系統可以采取“一人一碼”的措施，將數字技術與身份證件進行關聯。當個人申請創建數字人時，公安系統可以通過輸入身份證號碼來識別并核驗申請者的真實身份，并將該身份與數字人的身份證進行鏈接。例如，依托我國提出并主導的國際標準關聯標識符（ISLI）標準，由國際注冊機構將ISLI標志碼作為“數字身份”，ISLI DRA扮演元宇宙“戶籍警”角色，由國家文化大數據標識注冊中心連接派出機構提供ISLI關聯編碼元數據檢索和查詢服務，為文化數據采集、匯聚、加工、標識、解析、交易、結算、管理、經濟、金融等提供標識與解析支撐，有效避免身份冒用和盜用他人虛擬數字人的風險。

（三）創建虛擬數字人版權機制：打通虛擬數字人知識產權審批渠道

知識產權包含作品、發明、實用新型、外觀設計、商標、地理標志、商業秘密、集成電路布圖設計、植物新品種和法律規定的其他客體。當普通用戶使用虛擬數字人時，應先將其版權及相關知識產權進行權屬確認以更好地維護其合法權益，建議允許每人可以創建3-5個虛擬數字人身份。對于組織機構來說，為了滿足宣傳、營銷、品牌推廣的需求，可以允許創建多個虛擬數字人身份。這些額外的虛擬數字人身份可以通過版權局、版權登記機構等進行認證，并視為商業用途的數字版權。既滿足普通用戶和組織機構的商業需求，又保護虛擬數字人的版權權益。

（四）以數字貨幣系統防范非法牟利，以區塊鏈信用系統追溯網絡行為

一是以數字貨幣系統防范非法牟利，阻絕違法渠道。伴隨數字貨幣技術的發展，可利用數字貨幣系統來防范非法牟利和版權侵權行為，保護虛擬數字人的資產安全。數字貨幣系統可以實現對版權收益的自動、即時、多重提醒，確保虛擬數字人的權益不受損害并及時告知真人。為安全起見，對于虛擬數字人版權在虛擬空間中構建、生成的數字資產、數字貨幣的經濟收益及其邊際收益（有些可能是以紙幣等其他形式進行支付）可申請一個與數字貨幣系統相連接的支付方式：使用者只能使用與數字貨幣相連接的支付方式來進行支付，其他方式無法支付。通過這種方式，數字資產的安全性得到了保障。對于國家來說，也可以考慮采用這種方式來規范數字資產的管理和支付。

二是以區塊鏈信用體系追溯虛擬數字入網絡行為，杜絕非法牟利空間。區塊鏈技術可以用來記錄和追蹤虛擬數字人在虛擬空間的行為。通過區塊鏈技術，將虛擬數字人版權信息和數字版權收益進行綁定、跟蹤、追溯，對虛擬數字人在虛擬空間的信用力進行量化評估。未來在虛擬空間中，虛擬數字人涉及違法違規的行為將被檢測鎖定、終身記錄，其版權將無法擁有發表、交易、獲利的權利。對于大額版權獲利或交易，系統會自動、即時、多重提醒和警示虛擬數字人的版權所有人（即真人），所有版權收益的使用、流向也將被系統自動、永久地跟蹤、追溯，徹底摧毀違規違法版權收益的空間，使得違法違規者沒有任何獲利機會。

（五）創建虛擬數字人社會倫理道德與意識形態安全輿情監控系統

虛擬數字人作為虛擬空間代表“人類”的主體性角色，伴隨AI技術發展，其除代表真人發言外，還擁有自主生成式人工智能能力。因此，虛擬數字人自身所攜帶的倫理失范問題（如意識形態滲透、文化價值觀偏離等）在虛擬空間中如何被規訓則難以研判。虛擬數字人或在虛擬空間中生成的虛假、侵權、違法內容，對虛擬空間秩序和真人權益造成威脅。面對這一風險，可建立基于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術的虛擬數字人社會倫理道德與意識形態安全網絡輿情監控系統，對虛擬空間中涉及道德和意識形態相關的安全風險進行內容監控、關鍵詞屏蔽、失范內容刪除等。由此，具有不法行為意圖的真人、具有自主生成式人工智能能力的虛擬數字人便難以偽造和篡改虛擬空間的內容，也能為內容創作者和合法的虛擬數字人提供更強的版權保護。另外，輿情監控系統還可以統計、管理虛擬空間的內容動態，及時發現虛擬空間存在的一系列社會倫理道德與意識形態偏差，提高對于虛擬空間風險的研判、管控、處置能力，維護虛擬空間的健康發展。

（六）建立健全虛擬數字人版權法律法規

有關虛擬數字人版權法律法規的建設基于虛擬空間治理的議題，核心在于“先立后破”“破立并舉”。來自現實世界的制度規范和形成于虛擬世界的制度規范可以進行協作共治，依托現有法治思想，建立健全虛擬數字人法律法規，實現從有法可依，到“有良法可依”。建構治理元宇宙的“法律+技術”二元規則體系；確立元宇宙治理中“以現實物理世界為本”的“法律中立原則”。相較于傳統行業，虛擬數字、數字經濟行業技術迭代速度較快，對《著作權法》等相關法律法規在數字虛擬空間的迭代能力提出挑戰，亟需相關法規對虛擬數字人知識產權歸屬、使用和交易規則，以及對版權侵權行為的處罰和補償機制等作出規定。此外，針對虛擬數字人的隱私保護也應被納入法規范圍，以確保虛擬空間中真人的信息安全和隱私權利得以充分保護。

（七）創建行業監管預警懲戒追溯系統

所謂虛擬空間行業監管預警懲戒追溯系統，同公安部門出臺的電信詐騙系統相類似，即由行業出臺相關措施，監管人員從嚴落實，技術部門相互配合。需要注意的是在執法方面，應賦予虛擬空間中相關虛擬數字人“執法身份”，創建行業監管預警。當虛擬數字人在虛擬空間出現負面情況，監管人員盡快處理，嚴格執法，從嚴打擊，加大違法懲治力度。建議當虛擬數字人出現違法行為預警達到3次以上，借助懲戒追溯系統向大眾告知，并建立相應黑名單，情節嚴重者終身禁止進入。此外，對在虛擬空間中的異動需對公眾進行預警。

（八）加大虛擬數字文化的推廣力度，提高公民數字素養

數字文化已成為社會主體生活的一大新型組成部分。為促進公眾意識的變革，我們需要加大數字文化的推廣力度。通過開展宣傳教育活動來實現，包括體驗元宇宙實驗室、組織講座、研討會、虛擬會展、元宇宙美術展覽等形式，向公眾介紹元宇宙的概念和特點，引導他們認識到數字文化對于個人和社會的重要性。此外，也需要加強數字文化的創作和傳播，培養公眾欣賞和使用數字文化的能力，提高公民數字素養，以推動數字文化的繁榮和發展。

四、虛擬數字人版權發展趨勢與未來展望

當前，隨著數字技術的迅速發展，元宇宙產業作為一種新興形態的產業發展方式，給產業生態帶來了巨大的變革和挑戰。在元宇宙產業系統中，虛擬數字人作為數字版權的主體之一，與之相伴的版權風險也不容忽視。虛擬數字人的存在為版權剽竊、不法侵權等行為提供了條件和機會。因此，我們需要加強對虛擬數字人版權保護，加強風險防范。

虛擬數字人技術的不斷發展使得虛擬數字與真人越來越相似、逼真。在未來發展中，一是虛擬數字人可能依托人工智能技術驅動的自然語言處理工具在語言行為方面更接近真人，具備自我思考、內容再創造的“智力水平”。在“思維能力”更先進的同時，面貌、語音、肢體形態也將逼近真人水平。二是虛擬數字人產業作為元宇宙產業的一部分，將以擁抱市場、產業化的態勢轉型升級，例如虛擬數字人不再是簡單地復刻真實社會中的真人，而是以“代身”“分身”的角色在虛擬空間中進行事務處理、不間斷交流等社會活動，避免不可抗力帶來的影響等，突破真入主體在現實生活中的局限性，并探索衍生更大的商業效益。三是針對某些危險、身心壓力巨大等的特殊工種、崗位的工作需要，虛擬數字人將為其帶來一定的工作便利，甚至能替代或部分替代某些特殊工種、崗位。

面對元宇宙產業的快速發展，筆者認為，應以積極的態度去應對其中的版權風險，利用科技創新不斷加強版權保護和風險防范。通過多方合作最大程度地降低虛擬數字人版權風險，確保數字化時代的虛擬數字人版權的健康發展，進而助推數字經濟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