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蘭學校數字化：發展歷程與戰略要點

王穎 周瑩瑩 董麗麗

摘? ?要：在推進數字技術與教育的融合方面，愛爾蘭從教師專業發展、學校數字規劃、課程改革、基礎設施優化、技術支持、數字技術與教育的生態系統構建等方面推動教育數字化變革走向深度融合和創新。愛爾蘭《到2027年的學校數字戰略》從深化數字技術與教育教學的融合，優化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及其支持服務，發揮社會合力促進數字技術融入教育生態系統這三個維度探析了愛爾蘭未來教育數字化建設的舉措。該戰略具有以學習者為中心、賦權學校自主實踐、發展數字教育生態系統三大特點。

關鍵詞：愛爾蘭教育；教育信息化；學校數字化戰略；數字技術；信息通信技術

中圖分類號：G434? ? ? ? ?文獻標志碼：A? ? ? ? ?DOI：10.3969/j.issn.1672-3937.2023.05.06

作者簡介：王穎、周瑩瑩，上海外國語大學國際教育學院碩士研究生（上海 201600）；董麗麗（通訊作者），上海外國語大學國際教育學院副教授、上海外國語大學全球教育研究中心執行主任（上海 201600）

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國際比較視野下的小學編程教育的推進路徑與體系建設研究”（編號：21YJC880013）

愛爾蘭作為“歐洲硅谷”，目前是歐盟排名前五的數字經濟體[1]。全球排名前十的信息通信技術公司相繼在該國設立總部，為其帶來大量工作崗位并推動愛爾蘭教育數字化轉型。新冠病毒感染疫情的暴發檢驗了此前教育數字化建設的成果，也加速了數字技術與教育的深度融合。適逢愛爾蘭《學校數字戰略（2015—2020年）》（Digital Strategy for Schools 2015-2020）執行周期結束，結合愛爾蘭教育部2022年發布的《到2027年的學校數字戰略》（Digital Strategy for Schools to 2027，以下簡稱《新戰略》）報告，本文將探討愛爾蘭在未來如何推進數字技術與教育的深度融合，以為我國“實施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深化融合、創新賦能”[2]提供參考。

一、愛爾蘭學校數字化發展歷程

21世紀之前，愛爾蘭在國際數據公司發布的“信息時代的準備狀態”方面排名并不靠前（第23位），落后于歐洲的許多國家[3]，這促使愛爾蘭推出《2000年學校信息技術》（Schools IT 2000），該計劃提供4000萬英鎊支持中小學進行信息通信技術（ICT）基礎設施建設、教師專業發展、開展試點項目和支持服務。《2000年學校信息技術》是愛爾蘭最早的學校數字化政策文件，2001年教育部發布《愛爾蘭教育信息通信技術未來藍圖：三年戰略行動計劃（2001—2003年）》（Blueprint for the Future of ICT in Irish Education Three Year Strategic Action Plan 2001-2003）進一步投資了《2000年學校信息技術》指出的優先事項，該計劃直至2007年還對學校的ICT建設起著推進作用[4]。2007年，《國家發展計劃（2007—2013年）》（National Development Plan 2007-2013）承諾為學校數字化建設提供2.52億歐元，促使教育部在2008年發布《對學校信息通信技術進行有效投資（2008—2013年）》[5]（Investing Effectively in 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s Technology in Schools 2008-2013），該報告在重新評估中小學信息通信技術發展的情況后，明確7個主要的投資領域，分別是職前和在職教師的專業發展、學校整體層面的自我規劃和評估方法、軟件和數字內容、基礎設施、寬帶、技術支持、規范的實施流程等。這意味著愛爾蘭認識到數字技術與教育的融合不僅需要為學校提供技術裝備上的支持，還需要與之配套的教師專業能力發展、數字內容提供、技術使用支持、學校層面執行等相關要素的改變。2009年教育部聯合ICT行業代表，從知識經濟的角度發布《智能學校=智能經濟》（Smart Schools=Smart Economy），進一步指出學校需要利用數字技術增強學習者的學習體驗，以支持知識經濟和數字經濟的發展。《國家發展計劃（2007—2013年）》承諾的2.52億歐元由于經濟衰退等原因未能實際落地。

基于以上政策，愛爾蘭于2015年發布《學校數字戰略（2015—2020年）》，在該戰略制定前，愛爾蘭采取循證方法，對教師和學校使用信息通信技術的水平情況進行普查，根據普查報告明確學校開展數字化建設的四大主題，分別是ICT嵌入教學和評估，教師專業發展，領導力、研究和政策，ICT基礎設施。圍繞該戰略，愛爾蘭于2017年發布《數字學習框架》（Digital Learning Framework），從教學和學習、領導力和管理兩個維度幫助學校和教師反思當前對于數字技術的理解和使用，指導他們有效地使用數字技術改變教學、學習和評估的實踐。

疫情加速了數字技術與教育的融合，同時也暴露出許多問題。如對《學校數字戰略（2015—2020年）》的評估報告中提到的，在數字基礎設施層面，學校需要更高速的寬帶網絡，同時需要設備采購、維護、技術支持等方面的幫助；在教師專業學習層面，教師需要持續的專業學習機會，而非零星的研討會，專業學習的內容需要兼顧不同年級、學科、教師崗位的差異；在數字技術嵌入教學、學習和評估層面，教師在利用數字技術進行評估方面開展的實踐尚不足夠，且不少教師并不了解可以獲取哪些數字教學資源。學生在技術使用、創造、協作、交流方面的能力還需要加強，學校領導層在促進整個學校層面數字變革的作用也并未得到充分發揮。突如其來的疫情使愛爾蘭教育信息化的變革變得更加緊迫。在經濟欠發達的農村地區，數字設備不足和寬帶速度欠佳致使部分師生無法充分參與遠程學習。對那些不具備相關數字技能的教師而言，開展線上教學仍然是一種挑戰。學生們在線上開展小組和實踐工作也非常困難。愛爾蘭在參考歐盟《數字教育行動計劃（2021—2027年）》（Digital Education Action Plan（2021-2027））、結合自身現狀和國情的基礎上，發布《新戰略》[6]。

二、《新戰略》的要點

愛爾蘭經過多年的發展，在基礎設施建設、教師專業發展、數字內容建設、學校自主規劃方面取得較多成果，僅在《學校數字戰略（2015—2020年）》執行期間，愛爾蘭所有的中學都配備了至少200Mbps的寬帶網絡，超過一半的小學配備了至少100Mbps的寬帶網絡。數字學習平臺Scoilnet①和網絡安全平臺Webwise②的資源得到極大的擴充。教師在各類專業學習活動中的參與度不斷提高。大多數中小學已經在學校層面圍繞《數字學習框架》③制定“數字學習計劃”（Digital Learning Plan，DLP）并在學校層面積極開展教育實踐和創新。[7]在此基礎上，《新戰略》將圍繞以下幾個方面開展。

（一）深化數字技術與教育教學的融合

愛爾蘭在以往的實踐中認識到僅僅在教學環境中引入數字技術并不能改變實踐，在教學中支持教師和學生積極使用技術才可以促進數字技術在教學中的有效使用。因此，《新戰略》從教師專業發展、學校整體數字化變革和課程改革這幾個方面促進數字技術嵌入教學、學習和評估。

1.發展更為系統、持續和區別化的教師專業發展

教師是數字技術融入教育教學的基礎。愛爾蘭開展學校數字化建設之初，教師專業發展就是其中的重要一環，經過多年的實踐，愛爾蘭的教師專業發展呈現出系統、持續和區別化的特征。在覆蓋面上，教師專業發展的對象逐漸擴大到所有階段的教師群體，包括校長、中層領導、職前教師等。在內容上，早期關注教師對于ICT知識和技能的學習，幫助教師從新手變成專家；后期關注教師群體利用數字技術進行教學、學習和評估的實踐做法。在發展方向上，愛爾蘭在積累最佳實踐和學習資源的基礎上，更強調為不同學段不同年級的教師提供系統的支持。

基于上述情況，愛爾蘭《新戰略》整合多項教師專業發展服務（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Service for Teachers）項目，以提供專業學習的“一站式”服務，保障教師持續學習數字技術的使用操作，并將數字技術嵌入教學、學習和評估。校長等學校領導的專業學習需求此前并未被突出強調，而他們在促進學校整體的數字化變革方面發揮著關鍵作用，因此教師專業發展服務項目給包括中層在內的學校領導提供相應的專業學習計劃。教師之間的同儕學習與溝通能夠有效地積累和利用最佳實踐，《新戰略》考慮采用結構化的方式促進學校間的學習交流。此外，雖然目前的教師專業學習資源豐富，但是許多中小學教師對這些資源缺少認知，《新戰略》加大現有資源的宣傳力度，并考慮為教師和學校領導設置必要的專業學習時間。

2.發揮學校層面教育數字化轉型的自主性

愛爾蘭的學校數字化建設特點之一是學校擁有規劃和實踐的自主性，可以按照《數字學習框架》自行制定“數字學習計劃”并結合“學校自我評估流程”④（School Self-Evaluation）每年更新迭代。

《新戰略》繼續支持學校自主規劃和在教育教學中嵌入數字技術。在執行過程中，部分學校表示《數字學習框架》在某些方面的表述過于含糊，他們需要額外的時間來理解框架內容。為此，《新戰略》根據教育研究中心（Educational Research Centre）對“數字學習框架”及其對學校影響的縱向評估結果，對《數字學習框架》進行必要的改進，同時考慮提供進一步的指導，確保學校統一理解有效實踐的含義并向學校展示有效實踐的具體舉措。由于《數字學習框架》與“學校自我評估”流程同步進行，而學校在自我評估時往往會收集非正式的評估數據，對有效實踐缺乏一定的理解。因此《新戰略》考慮利用外部資源支持學校開發簡單的自我評估工具，方便其了解自身“數字學習計劃”的進展。例如，歐盟開發的“自評工具”（SELFIE）可以幫助學校規劃如何將數字技術嵌入教學、學習和評估，“教師自評”（SELFIE for Teachers）可以幫助教師反思如何在專業實踐中使用數字技術，并進一步明確自身與數字技術相關的專業學習需求。

3.推進數字技術融入課程改革

愛爾蘭雖然曾在《2000年學校信息技術》中強調將信息技術融入課堂教學，但是融入路徑并不明確，在2008年發布的《對學校信息通信技術進行有效投資（2008—2013年）》報告中也沒有直接關注課程和評估的問題，但是在《學校數字戰略（2015—2020年）》中，愛爾蘭似乎已經在重點關注數字技術與教育融合的同時，思考在課堂中培養更為廣泛的數字素養，包括計算思維、批判性思維和問題解決等能力，因此在中小學不同階段為學習者提供各類課程，以支持他們逐漸獲得這些能力和素養。目前，小學語言課程已經將數字素養作為兒童英語和愛爾蘭語學習的重要方面，并在課程中嵌入計算思維的相關方法。初中階段，學校提供“編程”“數字媒體素養”和“動畫領域的企業”（Enterprise in Animation）等短期課程。高中階段，數字技術的使用是很多畢業證書課程（Leaving Certificate）⑤的一個重要內容，例如“設計和傳播圖形”（Design and Communication Graphics）等課程。2020年愛爾蘭新設置全國范圍內的“計算機科學”畢業證書選修課程。《新戰略》延續以上做法并繼續支持小學、初中和高中課程的更新和發展，總體目標是使數字技術成為每個課堂和每門學科的教學、學習和評估的組成部分。

（二）優化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及其支持服務

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是教育數字化變革的前提。愛爾蘭數字基礎設施從早期為學校配備多媒體電腦、數字投影儀、網絡連接到后來為學校提供平板電腦、云服務、數字學習平臺、應用程序和高速寬帶等。愛爾蘭逐漸認識到數字設備配備完畢后需要考慮如何使用它們促進教學、學習和評估，并且需要同時更新數字內容、技術支持和服務以發揮設備真正的教學價值。疫情的暴發進一步暴露了數字基礎設施的地區發展不平衡、技術支持不足以及缺乏長期資金投入等問題。

1.提供持續的資金支持并兼顧地區差異

愛爾蘭政府此前通過“ICT基礎設施撥款”（ICT Infrastructure Grants）、“學校寬帶計劃”（Schools Broadband Programme）等政策大力投資基礎設施，《新戰略》在現有成果的基礎上為學校持續提供基礎設施建設的資金和指導意見。

目前中學和提供中學課程的特殊學校已配備至少200Mbps的寬帶，小學和其他特殊學校已經配備至少100 Mbps的寬帶，但是使用報告顯示學校仍有寬帶提速的需求。“學校寬帶計劃”后續將根據合同和預算對寬帶進行升級。小學和特殊學校的寬帶網絡建設將通過正在實施的“國家寬帶計劃”（National Broadband Plan）干預區方案、商業服務以及由教育部領導并由“歐盟國家恢復和復原基金”（EU National Recovery and Resilience Facility）資助的一個項目來實現。《國家發展計劃（2018—2030年）》（National Development Plan 2018—2030）也將在戰略周期內繼續投資2億歐元支持數字基礎設施建設。

鑒于數字基礎設施在經濟發達地區和欠發達地區的學校之間存在差異，愛爾蘭“國家恢復和復原力計劃”（National Recovery and Resilience Plan）于2021年12月提供5000萬歐元的資金，用于縮小因疫情期間學校封閉而加劇的數字鴻溝，滿足處于教育弱勢地位的學習者的需求。此外，“機會平等學校”（Delivering Equality of Opportunity in Schools，DEIS）⑥也將在“ICT基礎設施撥款”中獲得更多的資金。

2.圍繞數字基礎設施提供配套技術支持和采購支持

設備的使用需要長期維護和技術支持。對于學校而言，獲得高質量的技術支持仍然是昂貴又耗時的重大問題。不同規模和地區的學校會采取不同的技術支持模式，在解決這個復雜問題時，《新戰略》提出不能采用“一刀切”的解決方案，而要考慮到質量、相關性、及時性以及成本效益等因素。解決思路主要是形成區域小組和集群：設立區域小組為學校提供及時的支持和建議；較小的學校可以建立集群，發揮合力優勢，以更具性價比的方式獲得技術支持服務。

數字技術采購也是學校面臨的挑戰之一，《新戰略》指出，愛爾蘭可以通過提供更多圍繞學校設備、軟件和服務的框架來解決該問題，這些框架會涵蓋各類設備、數字學習平臺和管理軟件等內容。此外，愛爾蘭教育部于2021年成立教育采購計劃委員會（Education Procurement Programme Board）監督整個教育部門的采購。教育部和教師專業發展服務——教育技術團隊（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Service for Teachers—Technology in Education Team）還將繼續與政府采購辦公室、學校采購部門以及所有利益相關者密切合作，確保學校的數字技術采購需求得到滿足。

（三）發揮社會合力促進數字技術融入教育的生態系統

將數字技術嵌入教學、學習和評估過程中不僅需要關注學校內部的教育教學實踐和基礎設施建設與使用，還需要關注學校外部的政策一致性、數字技術使用規范、歐盟及國際的各類倡議內容、社區行業伙伴關系的發揮、研究創新和評估等要素。愛爾蘭及時調整教育政策走向以應對信息通信技術本質的變化。從最初簡單地將技術嵌入到學校已有的組織架構中，但并沒有詳細地考慮如何具體使用技術，發展到更有效地利用技術，打造以學生為中心的學習環境，促進整個教育生態系統的變革。[8]

1.調動全社會力量確保學校數字化變革的有效性和一致性

《新戰略》強調發揮政府、學校、家長、企業在確保學校層面政策執行的效力和一致性方面的作用。推進學校數字化變革的關鍵在于從國家到地方各級教育系統強有力的領導，需要促進教育部及其下屬機構的政策與學校層面政策的協調一致，以便在監管體制的支持下推動戰略的實施。此前的研究表明，學校要參與的戰略較多，而這些戰略在學校層面的關聯往往并不明顯，《新戰略》提出要幫助學校了解如何在不同但相互關聯的政策之間建立聯系，以支持學校領導在學校層面解釋和應用數字戰略。

學校停課凸顯了父母或監護人在支持孩子學習和教育、監督孩子使用數字技術方面的核心作用。《新戰略》建議學校在制訂和審查“數字學習計劃”時，應該咨詢更廣泛的學校社區，尤其是家長或監護人，進一步促進家長積極參與到孩子的教育過程。目前《教育（學生和家長憲章）草案》（Education（Student and Parent Charter）Bill）提供一種學校就此類事項展開協商的機制。除了家校之間的協作，校企之間的聯絡也很重要。發展知識驅動和數字化的社會是愛爾蘭經濟和社會進步的核心，數字技術對于一般生活技能和職業選擇非常重要，但是目前愛爾蘭發展最快的技術公司行業的代表卻稱其面臨技術崗位技能人才短缺問題。學校和企業之間的溝通能夠促進學校的數字化轉型和數字能力建設，數字技術的使用、學習者的參與以及交互學習環境所形成的協作方法，對于發展行業未來工作所需的相關技能至關重要。因此《新戰略》強調教育部、學校和企業之間要建立高質量、具備包容性和相關性的教育聯系，以改善學習者的數字學習體驗。

2.關注與數字技術相關的安全使用和道德問題

互聯網向兒童和青少年提供多樣化的信息來源，支持他們進行線上互動并幫助他們更加尊重來自不同背景的人的多元化觀點及意見，但同時也帶來了虛假信息、網絡欺凌、與他人開展不良互動的風險。為了有效應對這些問題，愛爾蘭發動包括政府、家長或監護人、教育工作者、企業和個人在內的所有利益相關方開展互聯網安全使用的工作。

政府層面有多個部門負責網絡安全工作，教育部以顧問機構的身份參與國家網絡安全咨詢委員會（National Advisory Council for Online Safety）的相關工作，該委員會就遠程安全問題向政府提供建議，幫助確定可能需要政府干預的新問題，為所有網民提供清晰易懂的遠程安全指導資料，搜集國內和國際研究成果并將主要發現傳達給政府、公眾等利益相關者。《網絡安全和媒體監管草案》（Online Safety and Media Regulation Bill）將為學校和家庭提供更多資源和信息，并建立一個強有力的監管框架，防治有害網絡內容的傳播。學校層面的管理委員會負責學生的福祉和安全，并制定一系列關于安全和合乎道德的技術使用、反欺凌和行為準則的規章制度。學校可以獲得廣泛的專業學習機會和課程支持，包括社會個人健康教育課程、教師專業發展服務、Webwise平臺和教育部資助的國家反欺凌網站，這些資源能夠幫助學校制定和開展安全使用互聯網的規章制度和實踐，預防網絡欺凌、暴力和騷擾。Webwise平臺為學校、教師、家長和青少年提供關于網絡安全的多種資源支持，并針對熱點問題開展相關活動，促進青少年自主、有效、安全地使用互聯網。

3.注重教育創新和最佳實踐積累

在教學、學習和評估中使用數字技術是一個動態發展的過程，新興技術的演進和創新要求靈活的政策反應，《新戰略》通過研究和最佳實踐傳播來實現這一點。以研究為基礎的創新教學法是《新戰略》的重點：持續發展的強大研究基礎將支持《新戰略》的構想，發揮舉措的作用和價值，并根據需要及時調整，以便學校了解數字實踐嵌入教學、學習和評估的實際效果。一些創新項目和研究已經在推進中，如2018年設立的“學校卓越基金、數字化和STEM”（School Excellence Fund， Digital & STEM）項目鼓勵學校圍繞創新項目開展校際合作，交流數字技術在教學和學習中的使用。愛爾蘭教育部于2021年啟動的為期兩年的行動研究項目鼓勵農村地區的小學校與當地團體協作確定共同的挑戰并嘗試創新性的解決方案。《新戰略》認識到在整個教育系統中支持、挖掘、促進和共享數字技術的創新使用，并展示促進教與學的數字實踐效果的重要性，愛爾蘭支持教師專業發展服務團隊創建的有效實踐視頻庫的使用和傳播。

三、啟示

（一）在理念上，以學習者為中心

數字技術與教育的融合最終的落腳點在于培養符合數字世界要求的合格公民，愛爾蘭所有的教師專業發展、寬帶建設、學校規劃、技術支持最終的落腳點在于改善學習者的數字體驗，培養能夠適應世界快速變化的數字公民，其中凸顯建構主義的教學方法以及以學習者為中心的特點。愛爾蘭的教師專業發展主張教師使用數字技術進行教學和評估，并以討論和互動的方式支持學生使用數字技術。各類寬帶提速活動和技術支持是為了支持學生在使用各類學習平臺、編碼軟件和云服務時能夠不受阻礙，數字平臺的建設是為了學習者在使用數字設備時有海量的資源可以獲取，同時強調學習者能夠規范使用以上各類資源和平臺。

（二）在執行上，賦權學校自主實踐

愛爾蘭在執行學校數字化變革的過程中遵循“一個框架，不同計劃”的分權方式。學校根據國家整體的數字戰略因地制宜制定數字學習計劃，并且切實擁有設備采購的選擇權和資金支配權，可以根據自己制定的戰略對每年的工作成果和進展進行內部評估。在戰略執行效果的評估上，學校內部的自我評估和教育部監察署的外部評估共同保證戰略在基層執行情況的反饋。學校校長對于推動整校數字化變革的作用也在教師專業發展中得到重視，愛爾蘭強調校長和學校領導層的專業發展需求，他們在促進學校整體數字化改革方面的領導能力被屢次提及。

（三）在視野上，關注技術融入教育生態系統的升級

學校的數字化轉型并非設備、網絡、教師發展、教育研究等單一方面的問題，而是整個系統的更新與升級。愛爾蘭同時也在思考各個系統要素在促進教育數字化變革中應該發揮什么樣的作用，應該以何種方式和機制與其他要素耦合。例如，戰略發布者、戰略執行者和利益相關方如何協同發揮政策合力，技術、技術使用者、技術采購者如何切實服務學習者，教師和教師專業發展組織如何切實圍繞學習者和課堂開展數字化實踐，數字化建設、學習者能力、經濟發展如何通過教育與學習者建立邏輯關聯，這些系統要素間耦合的細節在愛爾蘭學校數字化建設的過程中得到不斷的思考和拓展。

注釋：

①Scoilnet是愛爾蘭教育部官方教師專業發展資源平臺，由教師專業發展服務中心（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Service for Teachers，PDST）代教育部運營，該網站主要為中小學老師提供各類教學資源。

②Webwise平臺為學生、家長和教師提供關于互聯網安全問題的信息、建議和免費的教育資源。

③《數字學習框架》（Digital Learning Framework）旨在幫助學校有效地將數字技術融入教學和學習中，它為學校領導和教師提供了構建共同的愿景、讓技術充分滿足所有學習者的需求方面的清晰的思路。框架分為“教學和學習”“領導力與管理”兩個維度，學校在使用該框架時被要求制定適用于本校的“數字學習計劃”。

④學校自我評估（School Self-Evaluation）于2012年正式引入愛爾蘭學校系統，作為學校內部審查的一個協作、反思過程，重點關注學校改進教育教學工作，其中包括六個循證過程——確定焦點、收集證據、分析和作出判斷、撰寫并發布報告和改進計劃、將改進計劃落地、監控行動并評估效果。

⑤畢業證書（Leaving Certificate）課程是愛爾蘭高中生選修的用于大學錄取所用的證書課程（類似我國高考）。

⑥愛爾蘭教育部于2005年5月發起“機會平等學校”（DEIS）計劃，即教育包容行動計劃。該計劃的重點是解決來自弱勢地區、從學前教育機構到中學的3～18歲兒童和青少年的教育需求問題。DEIS 計劃覆蓋愛爾蘭的 658小學和194所中學。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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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MCGARR O， JOHNSTON K. Exploring the evolution of educational technology policy in Ireland： from catching-up to pedagogical maturity[J]. Educational policy， 2021， 35（6）： 841-865.

Abstract： In terms of promoting the integration of digital technology and education， Ireland has deepened integration and innovation to promote educational digital transformation. This is demonstrated from multiple aspects， including teacher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school digital planning， curriculum reform， infrastructure optimization， technical support，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digital technology and education ecosystem. Irelands Digital Strategy for Schools to 2027 progresses the use of digital technology in future education from three dimensions， including deepening the integration of digital technology into teaching and learning; optimizing digital infrastructure and its support services， and exerting the joint efforts of the society to build an ecosystem for digital technology integration into education. The digital strategy of Irish schools is characterized as learner-centered， empowering schools autonomous practices， and developing a digital education ecosystem.

Keywords： Irish education; Educational informatization; School digital strategy; Digital technology; 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

編輯 王亭亭? ?校對 朱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