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連周 馬曉旭
摘要: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是農業農村高質量發展的必然選擇,有利于生產高品質的農業產品,推進高質量的鄉村服務,實現高效率的農業農村經營目標和建立高標準的農業農村制度體系。當前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面臨轉化理念匱乏、轉化基礎薄弱、轉化標的物不清晰、轉化動力不足和轉化增值較難等困境。基于此,依據高質量發展理念,提出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的目標,并從培養綠色發展意識、協調經濟發展與自然保護、加快生態資源產權改革、完善生態激勵約束制度、創新產業科技和鄉村文化等方面提出加快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的對策建議。
關鍵詞:高質量發展;農業農村;生態資源;生態價值;產權制度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資助項目(項目編號:22AGL024);揚州大學商學院研究生創新項目(項目編號:SXYYJSKC202337)。
[作者簡介]呂連周(1998-),男,江蘇揚州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農業經濟管理;馬曉旭(1972-),女,陜西華縣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農業經濟與可持續發展。
一、引言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實現了高速增長,但自然資源過度開采、生態環境污染嚴重、食品品質安全等問題也隨之而來,嚴重影響了經濟和社會的可持續發展。經濟的高速增長階段,農業農村承載了較多工業化、城市化高速發展的代價。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首要任務”[1]。全社會經濟的高質量發展離不開農業農村的高質量發展,當務之急是要加快農業農村發展方式綠色轉型。自然環境是人類賴以生存的物質基礎,并與我國的農村在地理空間上存在緊密的聯系。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作為一種環境友好型經濟發展方式,可以保護農村生物多樣性和農村生態環境,是中華傳統農耕文明的重要體現。因地制宜地開發農村生態資源、實現價值化,發展具有區域特色、民族特色的綠色鄉村經濟,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也高度契合習近平新時代生態文明思想。因此,在高質量發展背景下,研究探討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路徑具有重要意義。
黨的十八大以來,“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發展理念被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在國內引起了一波關于農村生態資源、生態產品價值實現途徑的研究熱潮。從生態資源價值上看,大部分學者都認為農村生態資源除了提供物質產品以外,還具有文化、調節、服務等多重價值[2-3]。從理論分析上看,部分學者選擇立足于公共產品理論、半封閉性公共池塘資源理論、產權理論、勞動價值理論、馬克思資本循環理論等對生態資源轉化進行分析研究[4-9]。就研究角度而言,已經有基于鄉村振興背景、“雙碳”目標以及全球化背景下的生態資源價值化研究[10-12]。而目前關于高質量發展背景下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問題的研究還不夠。生態資源價值化作為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主要著力點,兩者彼此雙向促進,一方面,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是兼顧農業農村高質量發展和生態文明建設的必然選擇;另一方面,高質量發展推動生態資源價值化途徑向著更高水平持續改革創新。同時,2023年中央一號文件指出,要推動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因此,在農業農村高質量發展背景下研究生態資源價值化具有現實意義[13]。同時,2023 年中央一號文件指出,要推動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诖?,本文將在已有研究基礎上,基于高質量發展角度,探討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的轉化阻礙和對策建議。
二、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是農業農村高質量發展的必然選擇
(一)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有利于促進高品質的農業產品和鄉村服務
高品質的農業產品和鄉村服務是農業農村高質量發展的內核支撐。高質量發展的本質特征是系統性地創造發展優勢,走符合實際和具有特色的道路,以各種有效和可持續的方式滿足人民不斷增長的多方面需要[14]。舊的農村經濟發展方式不重視產品和服務的質量,往往是以量取勝,這種高資源消耗的發展模式不僅會損害農村生態資源的存量和質量,還使得各地農村發展方式缺乏地方特色。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是以低消耗、低污染為基礎的綠色農村發展路徑,以獨特的區域文化特色為優勢,結合當地生態資源稟賦,引進科技、資本、人才、智能等先進生產要素取代傳統勞動要素,提升農特產品品質,改善鄉村服務體驗。農村地區走生態資源價值化的發展路線是提升農產品質量、打造區域品牌的必然選擇。
(二)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有利于實現高效率的農業農村經營目標
高效率的農業農村經營目標是農業農村高質量發展的集中表現。農業發展長期以來的弊端在于效益低下,企業投資回報低、農民種地收入低,致使農村地區發展緩慢,農地非糧化、農民非農化、農村老齡化現象嚴重。其根本原因:一是當代農業的科學技術落后,科技成果相對缺乏;二是農村適度規?;M程緩慢,產權不明確使得農村資源難以集中;三是農村資源開發思路匱乏,鄉鎮干部和農村農民之間未形成發展共識。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的關鍵就在于明晰農村產權,通過盤活閑置的生態資源用于農村發展,創新產業科技,融合一二三產業的經營模式,多渠道多形式促進農民創收,改善農民生活水平。閑置生態資源的利用使得農民種地有了經濟保障,既守住了耕地紅線,又對傳統農民進行了升級轉型、激發了社會資本下鄉的活力,能夠促進農業農村發展實現更高效率的目標。
(三)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有利于建立高標準的農業農村制度體系
高標準的農業農村制度體系是農業農村高質量發展的基本前提。高質量發展是高效率、公平、綠色可持續的發展,轉向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是加快形成與之相適應、相配套的體制機制[15]。進入新發展階段,舊有的經濟高速度發展體系機制和產業標準會阻礙高質量發展,應當進行調整。而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不僅是一種農村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更是對農村制度體系和農業產業標準的一次更新。完善生態資源產權交易市場、注重發展成果共享機制、健全生態環境體系等都是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的題中應有之義,打造高標準的農業農村閉環制度體系是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將要實現的目標。
三、農村生態資源價值轉化困境
(一)綠色發展意識淡薄,生態資源價值化理念匱乏
習近平總書記在2013年亞太經合組織工商領導人峰會上指出:“要打破舊的思維定式和條條框框,堅持綠色發展、循環發展、低碳發展”。農村綠色經濟發展需要我們打破原有思維定式,農村生態資源的價值化需要我們創新綠色發展理念。如果農村發展不遵循自然系統的規律,不改變舊的經濟發展方式,繼續無節制地開采生態資源、追求經濟利潤,只會帶來災難。生態資源價值化作為習近平新時代“兩山”綠色發展理念的重要實踐,可以有效解決農村發展的困難。增強綠色發展意識是實現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的認知前提,一方面必須樹立守護農村環境和農村生態的保護意識,另一方面需要形成將維系農村生態作為新增值點的經濟意識,實現“守綠換金”。
當前,農村面臨著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的兩難困境,這實際是人、自然和社會發展的平衡困境,而在處理人、自然和社會發展的關系中,樹立正確的經濟發展觀念尤為重要。而農村基層干部和村內村民作為生態資源價值化的主要實踐主體,缺少對于生態資源價值化的正確理解,存在觀念上的誤區。過去農村引入重環境污染、高能耗的開發項目,這些資源開發項目受短期利益的驅使,進行“竭澤而漁式”資源開采和不科學的資源利用,所產出的產品附加值低,導致產出效率低下?!敖邼啥鴿O式”的開發項目常常是“短命”的,對當地生態資源破壞性強,項目可持續性不強。此外,各地生態資源價值化的實踐路徑還存在同質化嚴重的問題,綠色發展的形式存在雷同,無法獲得“差異化”所帶來的豐厚附加收益,既浪費了生態資源,又對鄉村文化造成了新的破壞。同時,村內村民存在“個體理性”,排斥利他觀念,關心個體短期收益,忽視集體長期效用,存在“搭便車”現象,無償享用公共農村生態資源修繕、保護的正外部性,存在集體資源被私人侵占、挪用的現象,甚至出現“公地悲劇”。
究其原因,原有的農村官員考核制度和村民教育機制存在缺陷,缺乏正確的發展觀引導。舊的農村官員考核機制僅重視經濟增長指標和短期利益,忽視生態環境指標和長期利益,“唯GDP論”,導致舊發展格局下鄉村發展戰略重心在于短期內發展經濟,長期的環境保護沒有被重視。有的基層干部對于生態資源價值化的理解不夠充分,為完成政策任務而盲目模仿成功地區經驗,不挖掘本村特色,難以創新農村生態資源綠色利用的新模式、新方法。個體村民受教育程度低、自身素質不高,又缺乏正確的發展理念引導,對生態資源價值化理念缺少完整的認知。作為理性經濟人,個體村民無法站在村社集體理性的角度思考村社生態利益問題,使得村民對發展集體綠色經濟意愿不高。
(二)生態資源受損嚴重,生態資源價值化基礎薄弱
《資本論》中有言:“資本化的地租表現為土地價格或價值”[16]。土地等自然資源的質量好壞直接影響著生態資源資本化后的租金收益。農村生態資源不僅是人類生產的物質基礎,還附帶有文化情感價值、環境調節價值,與農村農民的生產、生活息息相關。習近平總書記2015年在浙江召開華東7省市黨委主要負責同志座談會時強調:“要科學布局生產空間、生活空間、生態空間,扎實推進生態環境保護,讓良好生態環境成為人民生活質量的增長點”。生態空間是“三生”空間的基礎,支撐生產空間和生活空間實現自身功能,是協調人地關系、乃至實現區域可持續發展的關鍵[17]。農村生態資源要實現價值化必須維持自身的稀缺性,質量受損會降低其價值,必須得到足夠的保護和科學的利用。不合理利用和浪費生態資源會損害生態環境,減少生態資本存量,影響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18]。因此,推動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需要夯實農村生態資源基礎,這離不開對于生態環境的重點保護和對于農村空間的科學規劃。
自改革開放以來,工業化進程中粗放的數量型經濟發展模式消耗了大量自然資源,不但造成農業生產過剩,更導致農村生態資源存量減少、質量下降,引發了一系列嚴峻的生態環境問題,如資源存量緊張、生態系統退化、全球氣溫異常等。城市化、工業化野蠻無序的隨意擴張侵占了農村農田和生態環境,嚴重影響了國民糧食安全和生態環境安全。農村生態環境不僅要承擔村內生產污染、村民生活垃圾,還要承受來自城市和工業的污染轉移。農業單一化的種植模式和化學投入品的大面積使用導致農田土壤土質硬化、肥力下降,污染了農村田地和農村水體。有的村內村民隨意處理秸稈、稻殼等農業垃圾,亂扔亂放生活垃圾,嚴重破壞了生態環境。此外,城市中、工業中難以處理的廢物都向農村轉移,加重了農村生態環境的負擔,使得生態赤字加劇。
同時,農村生態資源空間分布復雜,農村“三生”空間的規劃、管理混亂對生態環境也產生了負面影響。生態空間方面,農村生態資源由“山水林田湖草沙”多種類型的自然資源構成。這些高低錯落、形態各異的農村生態資源無疑增加了生態空間的利用難度,而當下生態空間開發路徑難以展示鄉村風景特色。生產空間方面,現有的農村產業空間布局形態陳舊,交通、水利、文化、衛生和教育等基礎設施建設老舊,鄉村觀光旅游的體驗一般,不能滿足消費者多樣化、個性化的需要。生活空間方面,當前農村公共空間資源管理中還存在私人違法侵占、承包不規范、管理疏忽等問題[19]。這些問題導致農村村容村貌受損、村民糾紛頻發,嚴重影響了農村生態環境治理和農村社會公平正義。
其背后有自然客觀原因、歷史遺留原因和制度政策原因。從自然客觀上看,“山水林田湖草沙”具有系統性和立體性的特點,如果以平面化的思維進行獨立式、分離式的利用,將無法滿足農村生態資源系統性的開發需求,難以發揮立體性的獨特優勢,從而影響生態資源利用的效果。從歷史遺留來看,舊的粗放式經濟發展模式的弊端逐漸顯現,工業生產用地和居民生活用地擠占農村空間導致了生態環境質量惡化,過去建設基礎設施時缺少整體性規劃,農村基礎設施在空間分布上呈現出零散化、碎片化的特征。從制度政策上看,法律法規和行業標準有待完善,綠色農技的相關經濟補償力度不足,不文明的生活習慣和重污染的生產排放需要通過監督獎懲機制得到規范。
(三)生態資源產權界定欠明確,生態資源價值化標的物不清晰
依據西方產權理論的觀點,只有界定清楚的產權才存在經濟效率。張文明和張孝德[20]認為產權明晰能夠有效地管理保護具有稀缺性的生態資源和保障投資者的權益,是生態資源實現其經濟屬性的先決條件之一。農村生態資源作為一種具有外部性的“公共財產”,如果產權邊界不明確就會被有關人員無償占據,其價值會受到損害。明確產權在生態資源價值化的過程中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是解決外部性問題的關鍵。
但我國現在的產權制度還不完善,難以展開有效的資產定價和市場交易。由于農村生態資源具有系統性,許多生態資源從古至今都由多個村莊共同使用。比起市場性的合約產權,我國的鄉鎮社區集體產權更像是一種社會合約性產權[21]。這種社會關系性的產權形式,能夠在市場合約不完善的情況以非正式的形式維護社區穩定??墒?,這種基于農村社會關系的模糊產權形式不利于進行市場化的交易,模糊的使用權和收益權使其不能進行有效的交易,從而被閑置,無法形成經濟價值。利益分配問題使得村民個體和集體組織參與生態資源治理的積極性、主動性不高,導致資源配置效率低。
由此還產生出生態資源價值核算的困難。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必須對于農村“山水林田湖草沙”等這類難以準確定價的自然資源進行定價,核算出各村各地區所擁有生態資源的具體價格數值。目前,農村生態資源的定價存在技術困境,缺乏一套公認的價值評估標準和科學評估體系,各村還未達成統一的核算評估方法,存在生態資源價值被低估、農村自然資源被“賤賣”的問題,讓村民收益受損。同時,農村生態資源價值數據統計不完整、不系統、更新慢,開展農村生態資源價值核算難度較大。生態資源定價過程的困難使得圍繞生態資源產權的市場交易難以開展,產權流轉受阻。
究其緣由還是因為產權界限不明確。產權確權機制的不完善既影響了生態資源價值核算,又阻礙了生態資源權利的市場交易。一方面,生態資源價值核算標準不清晰,村集體缺乏掌握自身擁有的生態資源數量的渠道,難以開展科學精確的定價和治理。另一方面,產權流轉受限使得農村生態資源的集體開發利用受阻,經濟收益無法得到保障。受益主體的不明確也打擊了村民和集體組織發展綠色經濟的積極性。農村生態資源成為“沉睡的資源”,難以吸引外部資本,缺乏收益保障,市場主體參與開發的積極性不高。
(四)相關政策制度尚待完善,生態資源價值化動力不足
農村生態資源系統性、多樣性的特征決定其不能僅靠政府管理,需要集體經濟組織來對各類資源進行整體開發和有效整合,激發外部主體積極性和村內村民智慧,形成四方合力實現價值化轉換。農村生態發展的許多方面,如上級政府的財政支持資金,如果僅靠當地政府部門去進行投資管理,會導致當地政府行政工作壓力大、效率低。因此,需要重建農村低成本的簡約治理體系,完善相關政策制度,鼓勵多方共治。
目前,鄉村政府部門承擔了較多行政管理的費用,但治理效果卻不盡人意。上級政府的財政扶持力度不足,需要加強生態補償資金支持,還出現了鄉村精英、大戶侵吞財政資金的現象,缺乏生態資金監管制度約束基層干部,危害了村民群眾的經濟利益和農村社會的和諧穩定。政府相關的金融政策乏力,金融創新的內生動力不足,金融杠桿作用缺乏。同時,部分集體經濟組織權力封閉、管理混亂,外部企業與分散小農戶交易成本較高,小農戶可開發資源萎縮,農民各項權利受損,農民主體作用無法發揮[22]。村民在農村公共事務中的話語權、參與度不足,缺少利益聯結機制激勵村民群眾,使得村民和集體之間存在對立情緒,部分農村貧困家庭的基本生活得不到保障。
究其原因,農村生態資源作為鄉村村民賴以生存的重要物質基礎,不僅具有形態上的多樣性,還因與村民的生活緊密關聯而具有價值上的多樣性,需要多方合作開發。鄉村政府存在越位和失位的情況,起引領作用的制度政策尚待完善和落實?!叭ソM織化”背景下,集體掌握的農村集體資金、農村集體資產和農村集體資源越來越少,難以發揮提供集體公共產品、調動村民群眾參與的作用,農村集體的“再組織化”進程受阻。分散的村民占據農村生態資源,當外部主體與分散小農戶合作開發生態資源時,存在外部企業開發成本高和小農戶權益保障難的矛盾,雙方積極性受損,壓縮農村生態資源的增值空間。
(五)生態資源三產融合度不高,生態資源價值化增值較難
農村三產融合是指農村地區一二三產業之間的相互滲透和有機整合,能夠帶動農村產業發展、轉變農村發展方式,其發展的主要方式之一是開發農業的多功能價值,賦予傳統農業以科技和文化價值[23]。當前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針對人民群眾個性化、健康化的美好生活需求,新時代發展農村生態經濟需要進行農村產業融合,通過科技升級產業體系、提升農特產品品質,借助文化打造鄉村特色品牌、拓寬產品銷售渠道,實現生態資源持續增值。
但目前農村的農產品附加價值低,農民銷售收入薄弱。首先,生態資源開發利用的產業科技水平不足。農業一產化的發展方式缺乏科技加成,導致農產品加工業、休閑農業、農產品電商等多產業發展滯后,造成鄉村經濟的產業鏈和價值鏈短、收益低。同時,基于我國大國小農的基本國情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度,農村土地資源的經營權和使用權長期分散在小規模農戶手中。小規模的生產經營方式和較低的農戶素質影響了農業生產標準化程度,農特產品質量的參差不齊影響了品牌化的進程。小農戶傾向于采用以往粗放式的農業種植方式,化學投入品的隨意施用不僅對農村土壤和水源造成污染,還降低農產品質量,威脅食品安全。其次,鄉村還面臨著嚴重的文化危機,鄉村文化的差異性、完整性正在喪失,農村地區逐漸淪為一片“文化沙漠”,難以有效賦值農村生態資源。除了文化基礎設施不健全,鄉村文化的文化主體和繼承主體呈現“雙失位”的狀況,傳統手藝和非遺文化的發揚、繼承存在困難。傳統鄉村文化的落寞使得鄉村文化活動和特色農產品的營銷方式單一,缺乏具有影響力的區域品牌和市場吸引力。各地“井噴式”發展農家樂、鄉村民宿,使得各地農村文化建設同質化嚴重,導致文化實踐效益低下,還對各地獨特的鄉村文化造成進一步破壞。歷史文化底蘊的缺失使得農業多功能拓展受阻,阻礙了三產的深度融合,影響了農村發展新體系建立。
這背后的原因也可以分為科技和文化兩方面??萍挤矫?,不少農民還存在傳統農業生產中“種啥賣啥”的舊思維,只重視產量不重視質量,農產品的加工技術、銷售方法、包裝方式落后,致使農產品以初級產品的形式進入消費者市場,最終價值不高;受自身規模限制和出于經濟效益考慮,小農戶自身無法進行種業創新和綠色創新,先進的種植技術還存在學習成本。文化方面,全球化、工業化的文化體系在全國范圍內盛行,西方現代化文明通過生產、生活的各個環節將其他文明同化,農村的鄉村文化作為一種具有區域性、民族性的特色文化被稀釋淡化;農村文化建設的管理落后、制度不健全,不能充分利用當地文化資源,導致農村文化內容重復、習俗落后,影響村民的文化自信。
四、高質量發展背景下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實現路徑
(一)培養綠色發展意識,形成生態資源價值化的發展理念
根據馬克思的勞動價值理論,價值就是無差別的一般人類勞動的凝結。因此,實現生態資源價值化離不開人類的勞動,勞動需要有正確的方向和高素質的人才。當地政府和村內村民必須要清楚地認識當地的生態資源稟賦,理解自然資源價值和高質量發展內涵,同時轉變發展理念,意識到綠色低碳經濟的優勢。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推動經濟社會發展綠色化、低碳化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關鍵環節[1]。農業農村高質量發展要堅持綠色、低碳的發展原則,推動農村地區形成環境友好型生產生活方式。培育生態素養的人才是樹立綠色發展觀念的重要實踐,應當堅持本土培養與外部引進相結合。重點加強農村基層領導干部和新型職業農民培訓,全方位提高農村人員素質,培養鄉土人才;外部引入一批能人,有序引導鄉賢返鄉、精英下鄉、專家入鄉,匯集各方智慧支持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
鄉村整體生態發展觀念的轉變,首先得加強農村基層組織建設,選配政治思想正確、富有管理經驗的高素質人才構建農村基層領導班子。農村基層領導干部作為實現生態資源價值化的重要組織者和推動者,要牢固樹立農村綠色發展理念。重視對領導班子成員的教育和培養,深刻學習理解習近平總書記“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綠色發展理念,鼓勵農村干部基層實踐學習,充分了解本地鄉村的自然環境稟賦和歷史文化稟賦,因地制宜地選擇經濟發展戰略。建立干部考核長效機制,如浙江麗水構建生態系統生產總值(GEP)新體系,從鄉村的長期發展狀況多維度、全方位考核農村基層干部,調動基層干部治理環境的積極性。
其次,村內村民既是實現生態資源價值化的重要實踐者,也是高質量發展戰略的受益者,要培育生態道德和生態意識。通過召開村民大會,向村民講解綠色發展的優勢,提高村民生態文明意識;村集體建立村民生態激勵機制,借助物質獎懲和榮譽表彰等激勵手段,形成“集體理性”,激發村民集體責任意識。同時,強化農民職業教育,在村內開展多類型培訓課程,大力培養會技術、善經營的新型職業農民,為綠色發展供給鄉土人才。如德陽市的鄉村振興農民大學通過多種渠道鼓勵村內村民參與培訓、學習本領,使農民具備專業化農業生產和產業化經營的技能知識,促進傳統農民向職業農民轉變。
最后,還要重視外部高素質人才引進,借助城市精英的力量發展農村綠色經濟。出臺相關政策支持鄉賢返鄉,吸引成功鄉賢為家鄉經濟發展和生態文明建設出謀劃策,鼓勵鄉賢傳播綠色新思想、發展新視野;引入城市高素質的管理人才,借鑒城市地區服務業的管理經驗和服務技巧,促進鄉村旅游業與高水平的管理服務相結合,提供給消費者高質量的鄉村旅游體驗;問計于高校專家,聘請專家學者考察農村現狀,提出針對性改進意見,在農村推廣專家的管理知識和科學技術。
(二)協調經濟發展與自然保護,強化生態資源價值化的基礎支撐
根據效用理論,一件商品的效用來源于稀缺性和有用性,農村生態資源的稀缺性和使用價值是進行生態資源價值化的重要前提條件。農業農村的高質量發展體現在人與自然和諧共生,良好資源環境和綠色生態空間是農業農村發展的基本底蘊,也是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的重要優勢。農村生態資源在不同地區具有相對稀缺性,各地區生物的多樣性是生態資源稀缺性的來源。因此,高質量發展新階段下的生態資源價值化基礎應該是完善生態資源生態屬性,協調人與自然的關系,采取修復和保護措施提升農村生態資源的存量和質量,保護生態資源的稀缺性和有用性。
政府作為處理生態資源負外部性的重要主體,應全方位開展污染治理和空間治理,加強生態資源價值化的基礎支撐。對于生態污染問題,各地政府根據各鄉村環境污染的程度不同,應因地制宜地展開針對性的環境治理,修復重生態污染區域,保護輕生態污染區域,涵養無生態污染區域,提升生態資源質量,重現美麗鄉村“綠水青山”。出臺環境保護法律法規和行業標準,規范生活垃圾和工業污染的凈化處理流程,集中處理污染物,依法進行獎懲個人和企業,保護自然環境;設立專項綠色基金補貼綠色生產,引導鄉鎮村民采取綠色的生產技術;引進第三方核算,明確農業化工投入品的劑量,限制農業化學措施。
對于空間治理問題,應按照“三生”空間展開分類整治。生態空間方面,政府應當制定出臺環保政策和規定,在農村設立生態保護區、劃定生態紅線,限制城市化、工業化對農村的無序擴張;樹立農村生態資源共同體思維,實行系統開發戰略,將“山水林田湖草沙”緊密地聯結在一起,形成出當地特色;開展騰退工程,將空間還于自然,增加生態資源存量。生產空間方面,重新劃定農村的產業空間分布,科學長遠規劃產業布局,形成產業集聚效應;提高產業供給能力,針對消費者個性化、健康化的消費需要,建設與之匹配的綠色產業;項目開發要尊重村民風俗,保護文化建筑,打造特色鄉村旅游,建設沉浸式觀光體驗場所,收獲差異化的“空間紅利”;加大信息化、數字化的新型生產要素投入,推動生產低碳轉型。生活空間方面,更新鄉村基礎設施,翻新鄉村道路、加強水環境治理、發展醫療衛生綜合體;加強農村法治教育,推廣村規民約,引導村民養成依法、文明的生活方式,實現鄉村治理的“三治”融合;依據承包合同開展資源清算,建立電子臺賬登記公共資源,拆除私人亂搭亂建,維護社會公平正義,恢復整潔村容村貌。
(三)加快生態資源產權改革,擴大生態資源價值化市場開放
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的轉換過程關鍵是要明晰產權界定、優化生態資產配置、完善生態市場交易、創新生態經濟產品[24]。市場開發程度高是農業農村高質量的具體表現之一,通過開放生態產品市場、產權交易市場和金融投資市場,最大限度地促進農村生態資源保值增值??扑筟25]認為沒有對產權的初始界定就不存在權利轉讓和重新組合的市場交易。鑒于我國生態資產的公有屬性,個體僅能流轉生態資源的使用權、經營權和收益權,生態資源的產權明確必須要依靠有較強治理能力的主體[26]。必須依靠新型集體經濟組織確定農村生態資源產權邊界和資產價格,促進生態資源產權流轉,擴大生態資源市場開放。
第一,完善生態資源價值評估制度,科學建立一套公認的價值評估標準和評價方法。因為各地區生態資源初始稟賦各有不同,所以在進行生態資源價值評估時也應當遵循因地制宜的原則,以公認估價體系為標準進行適當的調整。不僅如此,各村集體經濟組織還應當被賦予內部定價的權利,這樣能夠提高村民的談判地位,降低生態資源被低估的風險,增加村民的收入。第二,建立農村生態資源數據庫,創新金融助農產品。有效運用大數據技術,統計農村全域生態資源價值數據,及時更新維護,有效實現農村生態資源與外部資本的信息對接,引導社會資本和金融資源有針對性地開發農村生態資源。深化與金融機構間的合作,創新金融助農產品,進行金融供給側改革,發揮金融的杠桿作用。例如貴州羅甸進行單株活立木定價并頒發產權證,林木保險等。第三,發揮集體經濟組織優勢,逐步進行集體產權改革。新型集體經濟組織作為鄉村“自治、法治、德治”的主體,必須承擔起產權劃分的責任。以集體經濟組織為主體進行集體產權制度改革,可以采用PPP和混合所有制的方式,以資作股,變村民為股民,農村生態資源由集體經濟組織與外部市場主體共同合作開發,保障外部主體收益和村內村民權益,盤活村內“沉睡的資源”;集體經濟組織對農村生態資源進行整體定價,有利于推動農村產業專業化、規?;洜I;靈活化股權分紅,設計多元化股權和分紅機制,與村民建立利益聯結,形成基層治理的經濟基礎。
(四)完善生態激勵約束制度,共享生態資源價值化成果
農業農村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是共享成果,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要兼顧社會公平和經濟效率。因此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不能僅依靠政府,而是要完善政策制度,調動多方力量,共同建設、治理美麗鄉村。應當建立完善生產補償機制、生態監管機制和生態激勵機制,提供政策支持保障,確保生態資源價值化的成果可以普惠每個村民,防止發生規模性返貧。
進行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需要借助新型農村集體經濟形式,需要厘清政府干預與基層積極性、長期利益與短期利益分配等四大關系[27]。政府干預不能影響基層積極性,長期利益、短期利益都要得到保障。政府進行適當的放權,優化“三農”財政政策和金融政策等政策支持,鼓勵農村村民自治,激發多主體參與農村基層治理的熱情,減少低效行政措施的開支。對于鄉村公共經營事務,政府不是不管,而是要適當放權于民、問計于民。發揮村民群眾在鄉村治理中的主體作用和首創精神,通過建立利益聯結機制,激發村民群眾發展集體經濟、綠色經濟的熱情。同時,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需要發揮集體經濟組織的“中間人”作用,化解政府、村民、外部企業間的矛盾。利用農村熟人社會和集體資產化解外部主體與分散村民的交易費用,調動外部主體和村內村民參與生態資源價值化的積極性,多方協商合作,共建綠色鄉村經濟,共享生態發展成果。
此外,由于生態資源價值化的實踐途徑多樣,政府作為制度供給主體,需要及時創新和設立有關法律法規和規章制度,既要保障在短期內發展農村經濟,又要保護長期的生態資源永續利用。具體而言,在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實現路徑中,政府應當積極回應各種現實的制度性難題,特別是生態資源補償、生態破壞懲罰與生態資源監管等基本制度,以及建立農村扶貧、助農機制,確保村民共享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成果,而不是成為農村少部分精英和大戶的財富,維護社會公平穩定。
(五)創新產業科技和鄉村文化,確保生態資源價值的持續增值
農村生態資源價值化必須積極適應現代消費者個性化、高品質的需求。農業農村高質量離不開科技創新和文化復興,“產業科技+鄉村文化”雙輪驅動產業升級,持續進行農村產業結構的“升級換代”,滿足新時代消費者的需求。科技是第一生產力,農村高質量發展需要改變以往高消耗型發展方式,要以科技生產技術創新作為主要動力,輔以特色鄉村文化,提高農產品的附加值,延展產業鏈,形成三產融合新發展體系。生態資源價值化要借助現代化數字技術,加快研發信息技術和推廣農業技術,促進農村農業生產體系高質量發展,增加信息要素、文化要素等新型生產要素比重,推動農村產業智慧化轉型。不斷開展多產業合作創新,保障生態資源價值的持續增值,長期享受生態資源價值化的成果。
農業生產方面,各村應該立足本村主要農產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依托生態資源稟賦,進行深加工和精加工,延長農村產業鏈和農業價值鏈,提高生產的迂回度;加強優質種苗的自主培育,創新育種技術和種植技術,保障國家糧食安全;升級自動化設備,精準施用化肥農藥,減少對土地的污染;強化農特產品質量提升和“區域品牌”建設,堅持質量興農、品牌強農,生產帶“三品一標”的優質農產品;開展農產品質量安全檢測、農業品牌提升行動;大力發展智慧農業,依靠大數據、物聯網等智慧系統為農業發展提供精確、動態、科學的服務,促進信息流通。
農村文化方面,深耕鄉村文化,帶動文旅產業發展,促進三產深度融合發展。依托當地特色生態資源,結合當地農村的傳統風俗文化,發展高質量特色經濟。運用互聯網打造文化IP和文化區域品牌,借助直播平臺等低成本的新媒體宣傳當地文化活動,建設特色小鎮、舉辦特色文化活動、發展沉浸式鄉村體驗,促進農業文化旅游“三位一體”發展,如貴州臺盤村舉辦“村BA”,以籃球文化帶動農產品銷售和休閑旅游;發揚民間傳統工藝,組織農村本土的民間手藝人,保護和建設手工作坊,利用村內閑置生態資產,變廢為寶,推出特色手工藝品,如舉辦稻草人節,推出稻草產品來處理秸稈。通過“互聯網+文化產業”“電商+特色文化產品”的模式打開銷售渠道,實現文化增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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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管仲
On Capitalizing Rural Ecological Resource under the Goal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ts Dilemma and Approach
Lv Lianzhou? Ma Xiaoxu
(School of Business, Yangzhou University, Yangzhou 225000, Jiangsu, China)
Abstract: The capitalization of rural ecological resources is an inevitable choice for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e and rural areas, which is conducive to producing high-quality agricultural products, promoting high-quality rural services, achieving efficient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anagement goals, and establishing a high standard agricultural and rural institutional system. The current transformation of capitalizing rural ecological resources is facing difficulties such as a lack of transformation concepts, weak transformation foundations, unclear transformation targets, insufficient transformation motivation, and difficulty in value-added transformation. Thus, based on the concept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the goal of capitalizing rural ecological resources is proposed, and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are proposed to accelerate the capitalizing rural ecological resources from aspects such as cultivating green development awareness, coordinating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natural protection, accelerating the reform of ecological resource property rights, improving ecological incentive and constraint systems, innovating industrial technology, and rural culture.
Key words: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agriculture and rural areas; ecological resources; ecological value; property rights syst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