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英語新詞語詞典》中的復合詞研究

摘 要 英語中的復合詞數量眾多，結構復雜，形式多樣。文章從形態和語義兩個角度研究《新時代英語新詞語詞典》中的復合詞，借助統計學相關方法，發現復合詞以分寫型為主，詞性多為名詞，擁有豐富的詞匯構成方式和構詞詞素；同時，基于概念整合理論，對復合詞的語義構建進行闡釋，發現復合詞擁有簡單型、鏡像型、單域型和雙域型四種概念整合網絡。對復合詞的研究有助于把握復合詞的構詞規律和發展趨勢，也從認知角度加深了對復合詞的了解。

關鍵詞 《新時代英語新詞語詞典》 復合詞 形態 概念整合 語義

一、 引 言

英語作為一種國際性的語言，仍處在不斷變化發展之中，新詞的不斷涌現，不僅反映了社會的變化，也體現了人們迫切想要溝通的心理需求。本文的研究對象是高永偉主編《新時代英語新詞語詞典》（以下簡稱《新時代》）中的復合詞。Lexico網絡版在線詞典對復合詞（compound）提供的釋義是“兩個現存單詞組成的單詞”［1］；柯林斯網絡版在線詞典的釋義為“由兩個現存單詞或構詞詞素組成的單詞”［2］；韋氏網絡版在線詞典提供了兩個釋義，分別是“由詞構成的詞”和“由詞和詞、詞綴或者構詞詞素構成的詞”［3］。

國內外學者（Marchand 1960；Bauer 1983；Quirk 1985；陸國強 2005；陳建生，馬雯 201449）對于復合詞的定義主要側重表達復合詞是由兩個或多個詞或自由詞素組成的詞匯單位，兼具語法和語義的功能。因此，本文所討論的復合詞是指由兩個或多個現有單詞以及構詞詞素組成的單詞。另外，需要說明的是，本文所討論的復合詞是指通過復合法構詞而來，不包括本身是復合詞但是通過獲得新義、借詞或是其他構詞法而構成的新詞，例如：brain-damaged雖為復合詞，但其原義表示“腦損傷的”，通過獲得新義“極其愚蠢的；腦殘的”而被收錄，不在本文的討論范圍內。

本文以《新時代》詞典文本為基礎，聚焦復合詞，先從傳統詞匯學角度出發，對復合詞的形態特征進行探析，再借助概念整合理論對復合詞的語義構建進行闡釋，以期加深對新詞中復合詞的了解，從而把握當代復合詞的構詞規律和語義認知。

二、 概念整合理論

在認知語言學中，概念整合理論是用于探索詞內部語義構建和信息整合的一個理論框架。（Fauconnier amp; Turner 2002）此理論是從心理空間理論發展而來的。心理空間是指說話人談論實體和其各種關系時建構出與世界或者某領域的信息集裝箱，是人腦中的指稱結構。概念整合的本質是關系的整合，因為信息輸入空間與空間之間的連通靠的是關系。（馬榮 2011）123在概念整合理論中包含四個心理空間：兩個輸入空間（input space）、一個類屬空間（generic space）和一個合成空間（blended space）。輸入空間通常提供特定情況或想法的內容。類屬空間捕捉所有輸入空間中存在的公共結構。合成空間包含了來自類屬空間的一般結構，以及通過選擇性映射到來自輸入空間的某些元素。在合成空間中會形成一個層創結構（emergent structure），而該結構的運作包含組合（composition）、完善（completion）和擴展（elaboration）。概念整合的過程是將兩個輸入空間的信息投射到類屬空間，再投射到合成空間進行合成。不同空間，彼此鏈接，形成了一個概念整合網絡，如圖1所示：

概念整合網絡模型通常分為四種，包括：簡單型（simplex network）、鏡像型（mirror network）、單域型（single-scope network）和雙域型（double-scope network）。簡單型整合網絡是指一個輸入空間中有特定的框架和角色，另一個輸入空間有特定的元素，兩者進行跨空間映射，將元素和角色配對。在鏡像型整合網絡中，兩個輸入空間提供相同的框架，但是包含不同的元素。在單域型整合網絡中，兩個輸入空間框架不同，只有一個輸入空間的框架會被投射到合成空間，擴展形成為新的框架。在雙域型整合網絡中，兩個輸入空間擁有不同的框架，但是兩個輸入空間的框架均部分地投射到合成空間中整合，再次形成框架。

三、 《新時代》中的復合詞

人們之所以構造復合詞，主要是出于兩個目的，即滿足意義表達的需要和豐富表達方式的需要。（林正軍，楊忠 2007）124艾托（Ayto 1999）指出，目前為止，英語擴充詞匯量最為常見的途徑就是組合現有的語言成分，而且有將近四分之三的新詞是借助這一方法構成的。我們通過對《新時代》中新詞數據的梳理，共統計出新詞3979個，其中通過復合法構成的新詞共1814個，占比為45.5%。本文以下先從復合詞的詞形、詞類和構詞詞素的角度來分析新詞中的復合詞。

（一） 復合詞的詞形

從詞形來看，復合詞可以從拼寫和結構兩個角度進行分類。從拼寫角度來分，復合詞通常可劃分為三種形式：分列復合詞（open compound）、固定復合詞（solid compound）、帶連字符的復合詞（hyphenated compound）。（何勇 1980）而陸國強（1981）將復合詞分為7種，即分寫、合寫、帶連字符、兩個成分之間用一個元音連接、由兩個以上的成分組成、中間用介詞連接和兩個成分之間用's連接。從結構角度來分，多數為二字復合詞，少數為多字復合詞。本文基于《新時代》中復合詞的具體情況，將復合詞分為合寫型、分寫型、帶連字符型、兩個成分之間用's連接以及特殊形式即句式復合詞。詳見表1：

《新時代》中的合寫型復合詞共有496個，僅次于分寫型。合寫型復合詞的表現形式總共有4種：第1種是直接由兩個單詞合并而來，共268個，如boozehound（經常酗酒的人，booze + hound）；第2種是通過單個普通單詞和構詞詞素構成，共224個，如accidentology（事故學，accident + -ology）；第3種是由兩個構詞詞素構成，如Anglosphere（英語圈，Anglo- + -sphere）和lesbophobia（對女同性戀的憎惡或恐懼，lesb- + -o- +

-phobia）。其中，lesbophobia相對比較特殊，兩個構詞詞素之間用元音o進行連接。第4種是復合詞由縮略詞和單個普通單詞構成，僅1個，即LOLcat（大笑貓，LOL為laughing out loud的縮寫，再加cat）。分寫型復合詞的數量最多，共1043個，占比超過一半。分寫型復合詞的表現形式共有3種：第1種是普通單詞之間分寫構成復合詞，共1019個，如affective computing（情感計算）；第2種是分寫型中帶有連字符的復合詞，通常是帶有連字符的形容詞做前置定語修飾后面的普通詞匯，共20個，如break-the-glass plan（破杯計劃）；第3種是普通單詞和數字、字母或是數字和字母的組合體構成復合詞，共4個，如4D printing（4D 打印）。帶連字符型復合詞共有255個，其表現形式主要是2種：第1種是普通單詞或字母加上連字符和普通單詞構成復合詞，在連字符型的復合詞占據主導，共有190個，如book-smart（書本知識豐富的）；第2種是由構詞詞素和普通單詞之間加連字符構成的復合詞，共65個，如agri-environmental（農業環境的）。除了以上三種主要形式外，還有兩個成分之間通過's連接的復合詞，如ant's pants（異常出色的人）。另外，《新時代》中還有兩個單詞較為特殊，是句式復合詞（參見表1）。

從構詞角度來分析，《新時代》中的復合詞主要以兩個普通單詞構成的復合詞為主，總共有1748個；其余的復合詞中，由三個單詞構成的復合詞有57個，如body dysmorphic disorder（身體畸形恐懼癥）；由四個單詞構成的復合詞有7個，如get-off-my-lawn（脾氣壞的；守舊的）；由五個單詞構成的復合詞僅1個，即Bank of Mum and Dad（父母銀行）。此外，由三個或者三個以上普通單詞構成的復合詞呈現出以下三個特征。首先，詞與詞之間多借助and和諸如of、on、to之類的介詞銜接，如coast-to-coast（橫穿全島）、cost of ownership（購置成本）、Bank of Mum and Dad（父母銀行）。其次，這些詞用多個連字符進行連接，如get-off-my-lawn（脾氣壞的；守舊的）。最后，有些三字復合詞可以通過首字母縮略詞的形式出現，如autism spectrum disorder（自閉癥譜系障礙）。

（二） 復合詞的詞類

《新時代》中復合詞的詞性豐富，有復合名詞、復合動詞、復合形容詞、復合副詞以及復合感嘆詞，具體統計詳見表2。其中，復合名詞以1606個占據主導地位，其次是復合形容詞和復合動詞，余下的復合副詞和復合感嘆詞占比均很少。王文斌（2005）認為復合詞的構型包括15種，即：名+名、動+名、形+名、副+名、動+動、形+動、副+動、

名+形、動+形、形+形、副+形、動+副、介+介、名+動、介+名，只局限于二字復合詞的討論范疇，未涉及三字或以上的復合詞的討論。

1. 復合名詞

復合名詞在整本詞典中占比最高，為88.4%，潛在構型呈多樣化。相比于王文斌所提出的15種構型，《新時代》中的復合名詞構型種類要更加豐富，共統計出26種形式，主要的構型形式如表3所示：

在復合名詞中，二字復合詞主要以名+名構型為主，共882個，其中677個是分寫型，如ad blocker（廣告攔截程序）；其次是合寫型，共162個，如adware（廣告軟件）。第二大類構型是形+名，共有303個，其中269個為分寫型，如affordable housing（經濟適用房）；合寫型有29個，如creepypasta（怪誕網文）。在形+名構型中，形容詞通常作為前置定語來修飾名詞構成復合名詞，詞與詞之間的緊密度不及名+名構型中的名詞之間的關系，形+名構型中分寫型復合名詞占比為88%，要比名+名構型中占比76%的分寫型復合名詞略高一些。第3種和第4種構型分別是動+名和名+動。動+名共37個，如grindcore（碾核），通常是一些動詞短語的縮合；而名+動共22個，如buzzkill（令人掃興的人或事），通常按照主謂或是動賓的順序構成。第5種是動+介，共19個，如hookup（短暫性關系），這類詞往往是由原先的動詞短語合寫而來。另外，正由于在動+介構型中是通過動詞詞組合寫的方式獲得復合詞，所以這19個詞中的10個是合寫型復合詞，9個是帶有連字符的復合詞，無分寫型的復合詞。由于英語詞匯本身詞性的多樣性，外加從二字復合詞到三字或多字復合詞，詞的數量增加，也讓復合名詞構型更為多樣，《新時代》中復合詞共出現如名+名+名、名+介+名、形+名+名等21種構型。

2. 復合形容詞

復合形容詞總共有158個，除了復合名詞之外占比第二，但數量卻銳減。經過統計發現，《新時代》中的復合形容詞構型共有27種，構型依舊豐富，甚至比復合名詞構型還多1種，主要構型如表4所示：

在復合形容詞中，以名+形構型為主，共有31個，如country-fried（鄉村的，質樸無華的）。而在名+形構型的復合形容詞中，25個詞是以連字符的形式連接的，數量最多，其余的是4個合寫型復合形容詞和3個分寫型復合形容詞。復合形容詞的第二類構型名+名和第三類構型形+名數量上十分接近，分別是25個和24個，名+名構型單詞如form-fitting（衣服修身的），形+名構型單詞如green-collar（綠領的；與環保相關的）。這兩種構型分別有自己獨特的呈現。在名+名構型中的復合形容詞，第二個名詞主要是以動名詞為主，共18個，占據總數的大半部分；在名+名構型中的復合形容詞無分寫型復合詞；對于形+名構型的復合形容詞，有21個詞是以連字符的形式連接，占據主導。同樣出于英語詞性的豐富性以及多詞復合詞數量上的優勢，使得構型組合呈現多樣化，其余的構型還有名+介+名、形+介、動+連+動等。但在名+介+名構型中復合詞介詞主要以to為主。

3. 復合動詞

復合動詞的構型不及復合名詞和復合形容詞，構型共有5種形式，主要的構型形式如表5所示。相比較《新時代》中的復合名詞和復合形容詞，復合動詞的數量少了很多，構型的豐富度上也降低較多。在名+動構型的復合動詞中，主要是通過主謂順序構成復合詞，13個詞全部帶有連字符，如：man-mark（足球等中盯防對手）和project-manage（對……展開項目管理）。

4. 復合副詞和復合感嘆詞

《新時代》中復合副詞和復合感嘆詞只有4個。其中復合感嘆詞1個，是spoiler alert（劇透警告），構型是名+名。3個復合副詞是balls-out（沒有節制地，沒有限制地）、year-over-year（與去年同期相比）和year-to-date（本年迄今），構型為名+副和名+介+名。

（三） 復合詞中的構詞詞素

LEXICO網絡版在線詞典將構詞詞素（combining form）解釋為“詞的一種形式，通常在復合詞中與另一個元素結合形成一個詞”［4］。LEXICO特意在用法中注明“在本詞典中，組合形式用于表示有助于詞的特定意義的元素，不同于調整詞的意義或確定詞的功能的前綴或后綴”。根據以上定義，統計《新時代》中用以構成復合詞的構詞詞素，可得到表6。這其中有存在較久的構詞詞素，如bio-；同時也有隨著語言發展，近期愈發活躍的詞素，如crypto-。

《新時代》中用以構成復合詞的詞素共有75個，如表示“學科科目”的-ology、表示“脂肪”的adipo-和表示“彈藥”的ammo-，由這些構詞詞素和普通單詞或是兩個構詞詞素構成的復合詞共有295個。絕大部分復合詞是由構詞詞素和普通單詞構成的，如accidentology（事故學）和agri-environmental（農業環境的）；只有兩個詞是由兩個構詞詞素構成的，即Anglosphere（英語圈，Anglo- + -sphere）和misophonia（恐聲癥，miso- + -phonia）。

四、 復合詞中的概念整合

概念整合理論可以用于解釋語言現象和詞內的語義構建過程。蘇曉軍和張愛玲（2001）36認為概念整合是一種普遍的人類認知活動，概念整合理論具有極大的認知解釋力。人們往往通過組合不同概念的形式來表達復雜意義和新義，由此借助復合法創造了大量的復合詞。但是組合結構的意義并不是單純地等同于每個部分的意義相加。（Langacker 1987）復合詞的語義構建部分是直線式的，比如直接用best practice來表示“最佳實踐”。而有些復合詞的語義比較復雜，比如bike box并不是直線式地指代“存放自行車的盒子”，而是表示“十字路口自行車等候區”。兩個不同的成分通過組合形成新的復合結構，不單是增加了兩個不同成分的原本特征，而是在這個基礎上發生變化，產生了新的語義構建和概念整合。詞匯本身具有形象性，因此可以將一些抽象概念形象化。

（一） 簡單型整合網絡的復合詞

簡單型整合網絡的復合詞中的元素和框架可以直接形成映射關系。例如，sharing economy是一種經濟模式，是指提供或共享商品和服務的分享型經濟。在這個復合詞中，sharing激活第一個輸入空間，提供元素“部分物資”和角色“人力參與”。第二個輸入空間由economy激活，提供了一個關于“人在主觀能動性下創造價值、轉換價值、實現價值”的框架。兩個輸入空間通過跨空間映射進行連接，并且投射到類屬空間中的相似主體“人”上。基于此，sharing和economy之間的關系得以構建。兩者關系建立之后，第一個輸入空間的元素和第二個輸入空間的框架投射到合成空間中，元素“部分物資”和角色“人”與“創造價值、轉換價值、實現價值的人”相匹配。通過完善，與文化背景和認知模型結合，激活合成空間。根據經濟的發展階段，為了把資源利用率發揮到最大化，人們選擇相互合作，節省成本，達到商業目的。因此，economy的框架被投射到合成空間中，sharing這個元素用來填充economy這個主體。在闡釋這個階段，就會出現一個層創結構，人們可以利用想象力來描述詞義的細節部分，最后在合成空間中顯現，sharing economy是指人們通過分享資源，共享平臺，發展經濟，整個過程如圖2所示：

類似的復合詞還有abandonware，該詞是指“棄件（指版權已不受保護或不再被出售的軟件）”。在abandonware中abandon激活第一個輸入空間，提供參與角色“執行人”和執行動作“丟棄”；ware激活第二個輸入空間，提供元素“開發商提供的軟件”，兩者跨空間投射到類屬空間主體“人”上。在闡釋階段，經過完善，因所開發的軟件不再受到版權約束或者停止出售，開發商不再維護此類軟件，因而變成了“棄件”。簡單型整合網絡的復合詞構成簡單，認知難度較低，便于理解。

（二） 鏡像型整合網絡的復合詞

鏡像型整合網絡中，兩個輸入空間通常提供相同的框架。例如，cap and trade是碳排放量中的一個概念，指的是總量管制與交易計劃。復合詞cap and trade主要由cap和trade這兩個核心語素構成，在整個詞的語用上是同一級別的功用。因此，這兩個詞提供的是相同的框架。cap激活第一個輸入空間，提供元素“溫室氣體的排放者”和“總量管制”；trade激活第二個輸入空間，提供元素“溫室氣體的排放者”和“交易計劃”。兩個輸入空間通過跨空間映射進行連接，“排放者”相互匹配，“總量管制”和“交易計劃”相互匹配。兩者的框架中都有“人”和“具體措施”。在合成空間中得到一個新的概念，即總量管制與交易制度，要求溫室氣體的排放者購買碳排放許可，旨在限制溫室氣體排放，整個過程如圖3所示：

同樣地，復合詞bricks and clicks（磚塊加鼠標模式）詞義的構成也是鏡像型網絡空間。bricks和clicks分別激活兩個輸入空間，提供元素“實體，傳統商業模式，直接面對面和顧客發生聯系”和“虛擬，互聯網商業模式，通過互聯網等科技手段與顧客取得聯系”。兩個元素分別提供框架，通過跨空間映射，投射到主體“提供商品的公司”和“消費者”。在合成空間中整合、完善概念，公司可以采用傳統商業模式加互聯網商業模式，借助互聯網來補足傳統商業面對市場效率低、成本高、反應慢的弊端，最終用bricks and clicks來指代“網絡和實體相融合的商業模式”。在鏡像型整合網絡中，兩個空間提供的框架為合成空間共享，因此整合之后的詞義比原先更加豐富。

（三） 單域型整合網絡的復合詞

在單域型整合網絡的復合詞中，其中一個成分作為核心成分，另外一個成分通常對核心成分起到修飾作用，賦予某種屬性。例如，grey power指老年人的政治或經濟影響力。grey激活第一個輸入空間，通過隱喻的方式，提供元素“有灰色頭發的人，老年人，資歷深的”；power激活第二個輸入空間，提供框架“某方面具有影響力；實力”。兩個輸入空間沒有直接聯系，通過隱喻的方式，建立關系。在合成空間中，人們借助已有的經驗，形成一個新的層構：擁有灰色頭發的人多為老年人，而老年人因為資歷深，具有一定的影響力。最后，經過擴展便形成“老年人的影響力”，整個形成過程如圖4所示。在單域型整合網絡中，兩個輸入空間只有一個投射框架到合成空間中，作為目標語來理解，而另一個空間的元素作為源語，提供與目標語相關的細節。

brain fart（腦子短路）也是單域型整合網絡的復合詞。不同的是，grey power是grey作為形容詞修飾后面的中心語power，而brain fart是通過動賓結構形成的復合詞，利用fart這個動作來賦予brain的屬性。Brain激活第一個輸入空間，提供元素“頭腦，大腦，腦袋”；fart激活第二個輸入空間，提供元素“放屁”。Brain在類屬空間中提供框架，fart提供特質，在合成空間補充細節，腦子放屁，暫時一片空白，形成新義“腦子短語”。在單域型整合網絡中，只有一個輸入空間提供框架，另外一個空間是對框架結構的理解。

（四） 雙域型整合網絡的復合詞

在雙域型整合網絡中，復合詞的構詞成分分別在兩個輸入空間中構建不同的組織框架，并有選擇地投射到混合空間中，形成自己的層創結構。例如，furball義為毛孩子，指毛茸茸的寵物狗、寵物貓等。在這個復合詞中，fur和ball分別提供了不同的框架。fur激活第一個輸入空間，提供元素“皮毛，毛茸茸的物體”；ball激活第二個輸入空間，提供元素“球，球狀物”。通過跨空間映射，第一個輸入空間的“毛絨絨的物體”和第二個輸入空間的“球狀物”，兩者在“物體”框架上完成了部分匹配，由此兩個空間投射到類屬空間，建立關系。在合成空間中，結合兩個空間的部分元素特征，形成了一個新的框架，物體演變為生命體。在完善階段，結合人們的認知過程和背景經驗，通常寵物狗、寵物貓都可以蜷成一團，類似球狀物。通過借喻的方式，用毛絨絨的球狀物代指小寵物，由此最終形成新的詞義，即furball用以指代“毛孩子”，整個形成過程如圖5所示：

又如baby bump也是雙域型整合網絡的復合詞。baby激活第一個輸入空間，提供元素“嬰兒，嬰孩”；bump激活第二個輸入空間，提供元素“凸出，隆起物”。通過跨空間映射，在合成空間結合各自的元素，完善信息，女性因懷有嬰兒而導致腹部比較凸出，因此baby bump指代“孕腹”。和單域型整合網絡不同的是，雙域型整合網絡中兩個輸入空間均提供框架，互為補充。

概念整合理論是人類對世界的一種認知方式，對于客觀事物具有一定的闡釋力，從而可以加深我們對于不同種類的復合詞語義構建過程的理解。概念整合實質是人類心智空間的整合。（趙冬生 2012）226概念整合理論提供了一種新的理解語言的角度，即通過相關空間中的輸入元素，結合必要的背景信息，構建語言內的關系。

五、 結 語

英語中的復合詞無論是在普通英語詞匯中還是在新詞中，都占據極高的比例。本文主要聚焦于《新時代》中通過復合法構成的復合詞，運用統計學，并結合復合詞研究方面的理論，從形態和語義上對新詞中復合詞進行研究探索。《新時代》中的復合詞，在形態上以分寫型為主，合寫型和帶連字符型次之；復合詞以名詞為主，形容詞和動詞次之，名詞和形容詞的構型極為豐富；參與構詞的構詞詞素共有75個，種類繁多，以構詞詞素和普通名詞的形式構成復合名詞為主。從語義上來看，基于概念整合理論，對復合詞的語義構建進行闡釋，發現復合詞擁有四種概念整合網絡。英語復合詞在整個英語詞匯的范疇占比很大，需要不斷對英語復合詞進行持續關注、加深研究，以期了解復合詞的特征，方便運用。

附 注

［1］ https：//www.lexico.com/definition/compound。

［2］ https：//www.collinsdictionary.com/dictionary/english/compound。

［3］ https：//www.merriam-webster.com/dictionary/compound。

［4］ https：//www.lexico.com/definition/combining_fo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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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旦大學外國語言文學學院 上海 200433）

（責任編輯 馬 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