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內容摘要:文章選取外宣紀錄片《美麗浙江》中英文LOGO及圖文視覺符號,從多模態翻譯視角切入,考察文化符號的跨媒介與跨模態符號表意行為。研究發現,英文LOGO有效融合漢字偏旁、拼音等視聽語言符號及英文書寫視覺符號共同構成的多模態符號整體體現多模態意義聚集,以增強意義傳播效能。此外,還發現圖文視覺符號之間形成跨模態與跨媒介意義互指關系,尤其借助像似符和轉喻手段完成跨媒介與跨模態符號表意。基于如上分析,文章最后對具有浙江標識的中華文化國際傳播提出對策建議。
關鍵詞:《美麗浙江》;文化符號;多模態翻譯;符際表意;國際傳播
基金項目: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一般項目“中國影視外譯符際意義再生與變異機制研究(23BYY125)”、2022-2023年度浙江省文化和旅游廳科研與創作項目“‘詩畫江南、活力浙江’系列外宣片國際傳播效果研究”(2022KYY029)和浙江省外文學會專題研究項目“中華文明浙江標識的跨媒介敘述與文化強省形象建構研究”(ZWYB2023047)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王洪林,博士,教授,浙江萬里學院外語學院,研究方向為翻譯學、符號學、應用語言學。
Title: A Study on the Intersemiosis of Cultural Symbols in the Documentary ZHE JIANG CHINA
Abstract: The article selects the Chinese and English logos and visual symbols of the publicity documentary ZHE JIANG CHINA, and examines its intersemiosis in cultural symbol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ultimodal transaltion. It has found that English logos effectively integrate audio-visual verbal symbols such as Chinese character radicals and pinyin, as well as English written visual symbols, to form a multimodal ensemble that embodies multimodal meaning aggregation and enhances the efficacy of meaning transmission. In addition, it has been found that there is a trans-modal and tans-medial mutual referential relationship between visual symbols, especially through the use of iconicity and metonymy to realize trans-modal and tans-medial intersemiosis. Based on the above analysis, the article finally proposes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for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of Chinese culture with Zhejiang provincial features.
Key words: ZHE JIANG CHINA; cultural symbols; multimodal translation; intersemiosis;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Author: Wang Honglin, Ph. D., is professor of Foreign Languages College of Zhejiang Wanli University (Ningbo 315100, China). Her research interests include translation studies, semiotics and applied linguistics. E-mail: fycarol61@163.com
數字化時代,交際逐漸從語言符號轉移到更為復雜的符號體系(許鈞 2014;謝天振 2018)。信息傳播方式隨技術發展而發生改變,“翻譯對象也隨之由語際翻譯轉向多模態翻譯”(王洪林 106)。與此同時,中國文化外譯正從語際翻譯轉向多模態翻譯和符際翻譯(龍曉翔 2019;吳赟 2021)。在此背景下,中國文化國際傳播對提升我國國際影響力的助推作用漸受關注(孫宜學 84)。近年來,文化符號及其跨媒介傳播漸受關注。根據李震和李牧澤(6)的觀點,“文化是特定民族、特定時代,人們按照共同遵循的生產、生活秩序與規則,所創造的一切成果的總和?!蔽幕栔傅氖窃谔囟ㄎ幕尘跋戮哂刑囟ㄎ幕饬x的符號,包括語言和非語言符號。媒介作為人的感覺與感官能力的擴展或延伸在敘事活動中發揮重要作用(郭慶光 1)。從媒介敘事來看,語言/文字媒介與劇場/舞臺媒介、影像/視聽媒介的跨媒介敘事早已十分普遍(李震、李牧澤 11)。有學者將跨媒介性看作是“不同符號復合體之間或符號復合體內部不同部分間‘異媒介的’(heteromedial)關系”(趙玉 83)。從跨媒介的跨學科特質來看,主要涉及文學藝術、符際翻譯、視覺圖像、空間敘事、藝術學等諸多跨學科領域。當前跨媒介研究聚焦的跨媒介敘事、翻譯與傳播等領域均與符際翻譯關系密切。
隨著日常交流實踐符號系統日漸復雜,多模態符號整體成為信息傳遞的新形態,多模態符號的跨媒介和跨模態符號表意行為逐漸引起學界關注。在讀圖時代,視覺符號逐漸成為獲取、傳遞信息的主要方式(王寧 2015;Hamer, et al. 2017;Oittinen, et al. 2018;蔣夢瑩等 2018)。然而,截止目前,譯界對語言視覺符號關注較多,對視覺非語言符號關注不夠,對視聽非語言符號的關注更少。語言學理論雖然為翻譯研究提供了重要理論視角,卻難以有效回應語言符號之外的視聽符號跨模態表意問題,對跨符號、跨模態和跨媒介的翻譯與譯文傳播與接受的闡釋力度不夠。
雅各布森(Jakobson)(126-131)于1959年正式提出語內、語際和符際翻譯概念。當時他將符際翻譯看作是由非語言符號到語言符號轉換的一種單向翻譯活動。半個多世紀以來,學界主要精力放在語際翻譯上,對語內和符際兩種翻譯形式關注較少,將幾者結合進行融通的研究更少(潘文國 2012)。數字化時代媒介形態日趨復雜,包括語內、語際和符際三類翻譯形態在內的多模態翻譯實踐日益增多。在此背景下,吳赟(115)指出翻譯研究學者有必要深入探索多模態符號在翻譯中的意義建構與跨模態符號轉換問題。近期,有研究指出,“沒有任何文本可以說是絕對的語言文本:即使是打印在紙張上或者電腦頻幕上看到的文字都有視覺(布局)和觸覺的一面(紙張,或者指尖敲擊鍵盤時的壓力)。翻譯研究仍需考慮諸如此類的符號復雜性”(Petrilli amp; Zanoletti 349)。比如,多模態翻譯就不同模態的符號或不同符號體系。有學者曾辨析視聽翻譯、多媒體翻譯和多模態翻譯三個概念的異同之處,并指出多模態翻譯是指“多模態話語的翻譯,重點在于翻譯中語言模態及非語言模態信息的相互轉換”(王紅芳、喬孟琪 95)。該研究進而指出“多模態翻譯(multimodaltranslation),即多模態話語意義的翻譯”(100)。比如,在視聽翻譯研究中,多模態理論經常被用來分析“視聽產品所包含的全部符號體系,如聲音、圖像、音樂、顏色及字幕等”(張娟 110)。
“詩畫浙江”文化符號體現生態經濟和文旅深度融合,涵蓋物質文化、精神追求多個層面,是浙江文化對外傳播的重要窗口?!霸姰嬚憬蓖ㄟ^挖掘浙江優質文化基因,有效傳承、傳遞并傳播好具有浙江標識的中華文化?!霸姰嬚憬蔽幕柕目缑浇楹涂缒B表意活動涉及意義建構、闡釋、傳播幾個層面,其中意義闡釋、意義再生與意義變異是關鍵。從多模態翻譯視角對詩畫浙江和活力之邦的詮釋與解讀,對提升浙江省域品牌的知名度,傳承浙江文脈,提升浙江文化乃至中國文化的國際傳播力和國際理解力意義重大。
作為“詩畫浙江”外宣系列作品的組成部分,由浙江廣播電視集團海外中心(國際頻道)創制的《“詩畫江南 活力浙江”文明探源融媒傳播系列》,獲得2023中美電視節金天使獎。鑒于“詩畫浙江”系列外宣視聽作品的國際傳播效能及國際影響力,本文從多模態翻譯視角切入,以《美麗浙江》外宣紀錄片為例,探討詩畫浙江省域文化符號的多模態翻譯及其跨媒介與跨模態符號表意行為,為“詩畫浙江”文化符號建構、闡釋與傳播提供重要理論借鑒。
一、《美麗浙江》英文LOGO的視聽跨模態符號表意
“詩畫浙江”文化符號融合生態、文化、美學、文旅等諸多跨學科領域,呈現浙江標識的中華文化符號,包括視覺和聽覺等語言和非語言符號。有學者提出,提升“美麗中國·詩畫浙江”品牌,做強“詩畫浙江與世界對話” 等一批品牌交流活動,推進浙江“文化印記”海外宣傳,建設“世界看浙江”閃亮傳播窗口等觀點。“詩畫浙江”品牌建構與“打造新時代文化高地,展現共同富裕美好社會的人文圖景”密切相關(褚子育 14)。
作為“詩畫浙江”外宣系列作品的一部分,由浙江省人民政府新聞辦公室出品的浙江形象宣傳紀錄片《美麗浙江》配有中英文雙語字幕。該紀錄片LOGO中英文分別為“浙江”和“ZHE JIANG CHINA”(見圖1、圖2)。中文LOGO中,“浙江”二字分為上下兩行排版,每個漢字占一行。英文共兩行,其中“ZHE JIANG”和“CHINA”各占一行。在排版設計上,中英文總體保持一致,均為兩行。英文“ZHE JIANG”二字雖為漢字的拼音,但書寫方式上有效結合漢字“這”的走之旁和拼音“ZHE JIANG”的首字母Z?!斑@”和“浙”在聽覺發音上一致,屬于廣義上的同音異形異義字。比如,浙江旅游品牌“浙山浙水”與“這山這水”諧音,兩者雖在視覺書寫上不同,但在聽覺上一致。
近幾年,隨著浙江旅游業的發展,諸多品牌如“浙山浙水”“那山那?!钡纫焉钊肴诵?。政府便民在線服務平臺“浙里辦”已成為浙江政府便民服務的金名片?!罢憷镛k”在聽覺上與“這里辦”諧音,聽覺上發揮雙關作用。在表層意義上,“浙里辦”指稱浙江政府在線服務平臺。而在深層意義上,“浙里辦”與平臺便民服務宗旨之間形成意義互文與互指關系,具體指稱浙江省政府在線服務平臺的便民性、利民性、便捷性等特征。在此背景下,拼音“ZHE”也隨之成為“浙江”的非正式代名詞。從英文書寫上來看浙江對應的英文“ZHE JIANG CHINA”中“ZHE”字用漢字“這”的走之旁替代字母Z。這在書寫方式上體現了漢語拼音符號在書寫方式上的形象變異,以及拼音和漢字書寫符號的視聽跨模態意義融合。而在符號域對象的指稱意義上,英文標識與浙江省政府服務平臺“浙里辦”構成跨語言、跨符號與跨文化的意義互文與互指關系。總之,“ZHE JIANG CHINA”作為多模態符號整體,有效融合漢字偏旁、拼音符號和英文單詞,體現了漢語拼音符號的變異和英漢書寫符號融合的潛力。
中文“浙江”和英文“ZHE JIANG”實現了中英文漢字和拼音符號的融合。兩者融合的切入點在于兩者在視覺書寫方式上筆觸和筆畫走勢上的一致。從該案例可以看出,中文漢字和拼音借助視覺和聽覺模態構成多模態文字符號,在符號表意方面實現意義聚集與意義疊加累積,進而實現意義賦值以提升多模態意義表達效果。從跨模態符號表意視角來看,英文標識中“ZHE”的書寫體現了語內和語際的雙層跨模態符號表意。語內跨模態表意主要體現在兩個層面的符際轉換:第一層是在“浙”與“這”之間實現從拼音到文字的轉換,即聽覺符號到視覺符號的轉換,或稱之為聽覺符號視覺化;第二層是在同一個漢字在文字“這”和拼音“ZHE”之間書寫系統的轉換,即語言內跨模態轉換,或稱語內跨模態轉換。
此外,“ZHE”以走之偏旁代替“這”,體現部分偏旁代替整體漢字符號的轉喻功能。漢字“浙江”和英文“ZHE JIANG CHINA”之間體現語際意義轉換。兩者實現跨語言轉換的同時,還體現跨模態意義轉換。“ZHE JIANG CHINA”的翻譯實則超出了語際轉換的范疇。該譯文通過采用拼音,拼音里采用漢字偏旁實現視覺語言符號變異,隨后借助音譯加上 CHINA進行信息補充,實現了語內、語際和符際三種翻譯形式的有效融合,完成跨模態與跨符號表意行為。翻譯界對音譯或零翻譯的研究主要關注語言之間的轉換,很少注意到語內和語際翻譯中的跨模態和跨符號轉換,更少有學者注意到視聽多模態符號在不同層面的意義轉換或符際表意問題。該案例說明,在中英文翻譯中,即便是音譯也存在意義增值的可能,而跨模態符際表意是實現意義增值的關鍵所在。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中文宣傳片里只有浙江兩個字,而對應的英文卻是“ZHE JIANG CHINA”(即“ZHE JIANG, CHINA”),如果回譯的話,對應的中文是“中國浙江”。不過,不能簡單從增譯翻譯技巧層面對此譯文進行評價,原因是對于母語文化可能司空見慣的表達或術語,對于來自不同文化空間的受眾來說可能不一定了解。比如,西方受眾對浙江的了解、認識和感知可能會存在差異。如此增譯的目的是為了幫助目標語接受者更準確地理解“ZHE JIANG” 是中國的一個地名。換言之,英文中增補“CHINA”一詞并非多此一舉。一方面通過意義錨定幫助非母語讀者準確理解該詞的具體含義,另一方面通過意義錨定填補目標讀者的認知差,使得符號接收者對符號意義的闡釋最終落在符號發出者所設定的意圖定點。
二、《美麗浙江》中文化符號的跨媒介與跨模態符際表意
宣傳片中對一些地標建筑的介紹總體上采用觀眾友好的設計思路。多處地標介紹借助多模態符號整體的構建來實現意義指稱的明晰化,同時增強意義表達力度和傳播效果。例如,杭州灣跨海大橋(Hangzhou Bay Bridge)介紹部分借助像似符完成轉喻功能,進而借助多層級像似符關系構成圖文多模態符號整體的構建,進而完成跨媒介與跨模態符號表意。宣傳片中,杭州灣跨海大橋圖片出現前,鏡頭中出現一只正從大海里爬出水面的大螃蟹,其張開的兩個大蟹鉗尤為顯眼。此處,螃蟹發揮了轉喻和像似符指稱雙重功能(見圖3)。一方面,螃蟹作為海洋生物,指稱大海;另一方面,從形狀上來看,螃蟹和杭州灣大橋的形狀基本一致,兩者構成像似符關系?;谙袼品P系,螃蟹的出現為隨后出現的杭州灣跨海大橋做好了視覺鋪墊。
事實上,除螃蟹之外,宣傳片中杭州灣大橋同樣發揮轉喻功能,即發揮以部分代替整體的轉喻作用(見圖4)。其中文字符號“杭州灣跨海大橋(Hangzhou Bay Bridge)”和符號對象大橋的視覺圖像文圖同框。螃蟹、杭州灣跨海大橋作為視覺圖像與中英文文字符號一起構成多模態符號整體,不同模態的符號間進行跨模態符際表意。就符號關系而言,螃蟹和大橋構成像似符關系,大橋和文字則形成跨媒介和跨符號相互指稱關系,即符號互指關系。
在描述漁民生活場景中,宣傳片選用了漁民晾曬魚干的場景。圖像從漁民在海邊大面積晾曬魚干遠鏡頭逐漸拉近聚焦一個網上的魚干,隨后鏡頭轉向漁民們一起圍成圓圈拿起的紅色圓形福字。福字位于圖片的中上方,福字下方中間是吉慶有余,圖的左右兩邊是兩條躍起的鯉魚。中華傳統文化中有鯉魚躍龍門的說法,講述鯉魚跳躍龍門而變成龍的故事,意為有遠大志向。
屏幕上出現的福字與曬魚的網形狀上保持一致,均為圓形。福字圖片中的鯉魚圖像和漁網中的晾曬的魚干之間構成符號和對象間指稱關系。這里的圓形晾魚網和魚干共同構成的視覺圖像與圓形鯉魚躍龍門的福字圖片之間,在視覺圖像上構成跨媒介與跨符號意義互指關系。具體而言,晾網中的魚干和圖片中的鯉魚在對象上構成像似符關系,晾魚網和福字在形狀上構成像似符關系。因此,懸掛在半空中的晾魚網和村民手中齊舉的福字圖像之間構成雙重像似符關系。可見,不僅在有限的時空內借助像似符關系傳遞更多信息從而加大信息的容量并實現意義累積,同時在接續的鏡頭中通過圖形、對象等視覺符號的關聯和意義互文來提升信息傳遞的效果并提升符號表意效果。從這個角度來看,多模態符號在意義傳遞容量和傳遞效果方面的潛力不容小覷,有待進一步研究。
三、《美麗浙江》的多模態翻譯及其國際傳播效果
(1)地標景觀文化符號借跨模態表意實現意義聚集
《美麗浙江》紀錄片中,大量的地標景觀文化符號通過調動語言和非語言符號資源來完成多模態符號整體的構建,進而實現跨模態符際表意。在語言和非語言符號之間進行跨模態符際表意的同時,實現不同模態之間的相互互能。比如,紀錄片在呈現地標建筑杭州灣大橋時,除了文字符號說明外,借助螃蟹和杭州灣大橋在形象上的像似性符號關系,完成符號間互文和意義上的互指。而像似符的使用不僅在跨海大橋和海洋生物螃蟹之間完成符際表意,還對杭州灣大橋這一具有地方標識的文化符號進行了意義補充。螃蟹不只是在形狀上與杭州灣大橋像似,其作為具有代表性的海洋生物也是對杭州灣跨海大橋這一整體符號意義的有效補充。通過系統考察杭州灣大橋等地標建筑文化符號和對象間的相似性符號關系,為多模態符號整體的跨媒介和跨模態表意行為及跨模態意義疊加、累積等涉及符際翻譯本質屬性的問題提供案例支撐。
通過聚焦浙江文化符號在文化內符際翻譯中的多模態呈現與跨媒介敘述,以及文化間傳播中的語言、圖像、聲音之間的文圖聲跨媒介與跨模態符號表意等,為探尋考察多模態翻譯在文化內和文化間的符號表意機制提供理論支撐。通過系統考察通過多模態符號資源整合構建的符號綜合體在意義累積、疊加方面的特征,從而有效探尋符際翻譯的本質屬性與核心內涵。通過考察文化內和文化間符際表意行為,有助于打破語內、語際和符際翻譯的界限,對探尋三者融通路徑意義重大。
(2)多模態翻譯助力浙江省域文化符號國際傳播效能提升
上文以浙江“重要窗口”文化對外傳播為切入點,立足符號表意行為,對浙江地標景觀文化符號進行案例分析,以探索浙江文化符號在中國文化空間內的多模態符號整體構建及其符號表意機制,為浙江文化記憶和傳承以及浙江文化高地打造提供一定的決策參考。此外,借助浙江形象外宣紀錄片案例分析,探索浙江文化符號在文化間傳播過程中的跨模態、跨媒介符號表意機制,為浙江乃至中國形象對外傳播提供理論視角與案例支撐。為系統分析、提煉、整合新時代具有代表性的浙江文化符號,展示并傳播好浙江重要窗口建設的文化成果,有必要系統考察浙江海上絲路文化、兩山生態文化、紅色根脈文化、運河歷史文化,尤其圍繞海洋文化、生態文化、建筑空間文化、非遺口述文化開展多模態翻譯研究。就地標建筑文化符號而言,除關注建筑實景之外,有必要對各類視聽作品中的建筑景觀文化符號進行系統梳理,多方位開展跨學科研究。
本研究發現,與普通中國文化外譯和中國文化對外傳播研究不同,多模態翻譯通過調度不同媒介形態調動不同模態資源,完成文化內多模態符號整體構建和跨模態符號意義轉換,可實現多模態意義累積,從而更有效地傳遞多模態符號意義。為講好浙江“重要窗口”經濟、生態和文化建設的故事,向世界展示、傳播好、傳遞好浙江共同富裕的文化成果,多模態翻譯大有可為。通過有效調度并融合語言、視聽等多模態符號資源,多模態翻譯可有效闡釋多模態文化符號整體的構建規律,也可回應跨模態意義轉換規律。因此,通過浙江省域文化符號的多模態翻譯與國際傳播研究,可為中華文化國際傳播提供新視角和新思路。
結語
本文以浙江文化符號為案例分析對象,借鑒多模態翻譯理論,分析了美麗浙江建設下外宣紀錄片《美麗浙江》中的跨媒介與跨模態符號表意行為,不僅可為打造浙江文化傳播理論高地和文化創新高地提供理論視角和智力支持,為浙江文化乃至中國文化對外傳播提供對策建議,也為符際翻譯研究和多模態翻譯研究提供重要案例支撐。
通過系統探索文化內和文化間跨媒介和跨模態符號表意機制,有助于打破語內、語際和符際翻譯三者割裂的現狀,助推三者之間的融通研究,從而有效彌補現有翻譯研究過度聚焦語際翻譯而忽視語內和符際翻譯帶來的弊端。從多模態翻譯視角分析多模態符號的符際表意問題,既有助于打破語內、語際和符際翻譯壁壘,也為譯前、譯中、譯后的意義生成、再生與變異問題找到融通路徑。
通過系統考察符際翻譯在文化內多模態符號構成、多模態符號資源分配等多模態符號表意機制,及其在不同文化間跨語言、跨媒介和跨模態的符號意義轉換、意義再生與變異機制,有助于厘清符際翻譯的內涵及其本質屬性。本文提出的從文化內和文化間兩個層次系統考察符際翻譯的跨媒介與跨模態符號表意等核心問題,為拓展符際翻譯研究范圍提供了新視角與新思路。
綜上,針對中國文化符號表意特點,通過系統探索語內、語際和符際翻譯的融通路徑,為翻譯過程研究、譯后傳播研究提供新視角。通過系統考察多模態文本內的多重符號關系,不同符號間的跨媒介和跨模態符號表意行為,以及多模態符號整體的在符號表意中的意義累積與疊加行為,可為厘清多模態翻譯本質屬性提供案例支撐。通過系統探究跨媒介與跨模態符際表意中的意義聚集、跨模態和跨媒介意義轉換機制,可為多模態翻譯本體研究提供新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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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海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