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西藝術鄉建的現狀、問題及對策

摘" 要：藝術參與鄉村建設，用藝術振興鄉村成為鄉村振興的一條重要路徑。該文從政府作為、地方高校行動和村民主體實踐3方面分析粵西藝術鄉建的現狀，指出實施氛圍、內生動力以及可持續性發展等方面存在的問題，提出藝術鄉建的實施策略：充分發揮政府引領作用，給予藝術鄉建多維度支持；發展特色經濟產業，促進藝術鄉建可持續性發展；完善鄉村治理，提升藝術振興鄉村水平；優化統籌協調機制，促進城鄉融合發展。研究結果表明，加強頂層設計、強化制度保障、完善協調機制和提升行動治理是促進粵西藝術鄉建可持續性發展的保證，也是通過藝術全面推進粵西鄉村振興的積極舉措。

關鍵詞：藝術鄉建；鄉村振興；可持續性發展；實施策略；粵西鄉村

中圖分類號：J0-05" " " 文獻標志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9902（2024）06-0159-05

Abstract： The involvementof art in rural construction， or the revitalization of rural areas through art，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path for rural revitalization.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rural construction in terms of art in western Guangdong from three aspects： government actions， local university actions， and the practice of villagers as the main body. It points out the problems in the implementation atmosphere， endogenous motivation，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nd proposes implementation strategies for rural construction in terms of art： fully leveraging government leadership and providing multi-dimensional support for rural construction in terms of art; developing characteristic economic industries and promoting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art rural construction; Improve rural governance and enhance the level of artistic revitalization of rural areas; optimize the coordination mechanism and promote the integration of urban and rural development. The research results indicate that strengthening top-level design， strengthening institutional guarantees， improving coordination mechanisms， and enhancing action governance are guarantees for promoting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rural construction in terms of art in western Guangdong， and are also positive measures to comprehensively promote rural revitalization in western Guangdong through art.

Keywords： rural construction in terms of art; rural revitalization;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implementation strategy; rural areas in western Guangdong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統籌鄉村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布局，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1]。這為我們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過程中的鄉村建設和發展指明了方向和目標。近年來，全國各地通過藝術參與鄉村建設，實現藝術振興鄉村的成功案例不斷增多，這為粵西藝術鄉建提供了有價值的借鑒經驗。陽江、茂名、湛江等粵西地區為振興鄉村，促進城鄉融合發展，在藝術鄉建方面進行了積極的探索和實踐，形成了具有粵西特色的藝術鄉建模式。粵西藝術鄉建在取得一定成效的同時，也存在諸多方面的問題，這需要對之加以審視并思考相應的對策。粵西藝術鄉建的研究，有助于促進該地區藝術鄉建的可持續性發展，有利于進一步推進粵西鄉村的全面振興。

1" 粵西藝術鄉建的現狀

1.1" 政府是藝術鄉建的主要推手

目前，粵西藝術鄉建的主要推手是政府。粵西的政府希望通過由政府打造的藝術鄉建樣本，帶動其他非政府主導的藝術鄉建的廣泛開展，吸引更多的主體力量參與到藝術鄉建中來。政府主導的藝術鄉建，政府通常不會直接“上場”，而是在做好政策扶持、資金支持、規劃設計等前提下，主動引入有實力的文旅公司對鄉村進行開發、建設和營運。

2019年，在茂名市政府推動下，茂南區金塘鎮政府與廣東鈞明投資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和廣州一衣口田有機農業有限公司合作，同時聯合藝術家、設計師以及村民等多方力量，打造出一個融合“生產、生活和生態”于一體的鄉村振興示范樣本——“好心湖畔”田園綜合體，用藝術為茂南區的鄉村賦新創生，實現露天礦區生態轉型以及周邊鄉村脫貧振興的目標。

政府主推的藝術鄉建模式，在政策、規劃、動員、組織和協調等方面具有優勢，能廣泛地聯合起多方力量參與，增強藝術振興鄉村的預期與效果，對其他地方藝術鄉建的實施起到示范性作用。

1.2" 地方高校為鄉村振興藝術賦能

粵西擁有數量眾多的地方高校，這些地方高校積極加強校地合作，充分發揮地方高校社會服務的功能，通過藝術賦能鄉村建設，促進鄉村振興的可持續性發展。

湛江幼兒師范專科學校藝術系師生為雷州市揖花村的“黑獅頭鵝扶貧項目”創意賦能農業品牌，設計出黑獅頭鵝的家族IP形象并創作了系列概念產品延伸設計，提升了該農業品牌形象，也豐富了當地的旅游文化內涵。地方高校實施的“藝術+農創”藝術鄉建模式，充分挖掘鄉村的文化資源，創意農業品牌，有利于推動鄉村產業融合，促進農產品銷售和鄉村文旅的發展。

像廣東海洋大學、陽江職業技術學院和茂名職業技術學院等高校師生在課外實踐活動期間到鄉村繪墻賦美，為村民營造優美雅致的生活環境，到鄉村學校開展美術教學和美學講授，提升學生的審美素質。通過鄉村美育，豐富了村民的精神文化生活，提高了村民的整體審美素質，有利于引導村民積極參與藝術鄉建，為鄉村振興提供重要的內生精神動力。

地方高校所帶來的專業知識、人才力量和審美創造力等資源，在解決鄉村經濟遲滯、傳統文化失落、人員空心等問題方面能發揮積極的作用，是促進鄉村振興可持續性發展的重要藝術力量。

1.3" 村民主體釋放出鄉村振興的內生動力

政府、地方高校、藝術家和新鄉賢等都是藝術鄉建的重要力量，但都只是藝術鄉建的外在動力，藝術鄉建最關鍵的則是村民這一內在主體的動力。

廉江市斑鳩林村的曹毅、曹曉峰父子是具有200多年歷史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油行門手造紙”第五和第六代傳承人，他們在傳承家族百年傳統技藝的同時，不斷融入現代創新元素。他們的紙產品暢銷國內外，尤其受到海外顧客的青睞。曹氏父子在村里成立的廉江日禾民間工藝社，雇傭當地村民造紙，擴大了村民的就業渠道和提高了村民的收入，開設手造紙體驗館，吸引了眾多的游客觀光體驗，有效地促進了當地的文旅經濟發展。

曹氏父子創造性地將藝術視野和鄉村資源相結合，開發出“非遺+文創”的手造紙文創新產品，打造出“技藝+研學”的鄉村體驗經濟模式，用藝術激活傳統文化，用藝術發展鄉村經濟，充分釋放出了在地村民主體在藝術振興鄉村中的內生動力，也充分發揮了村民作為鄉村振興核心主體的造血功能，體現了藝術鄉建的最初愿景和根本目的[2]。

2" 粵西藝術鄉建存在的問題

2.1" 藝術鄉建氛圍不夠濃厚，多元主體參與度不夠活躍

粵西目前尚未出現像歐寧、左靖、渠巖等藝術家組織實施的“碧山計劃”“許村計劃”“青田計劃”“景邁山計劃”等有影響力的藝術鄉建實踐案例，零星、普通的藝術鄉建個案，不足以營造起粵西濃厚的藝術鄉建氛圍，也難以吸引到更多元的藝術鄉建主體參與其中。

2007年，廣州美術學院教授李公明自發組織隊伍在陽江陽西縣鄉村開展過一次“新壁畫運動”，這本來可以成為粵西藝術家所實施的第一個很有意義的藝術鄉建項目，但可惜后期卻未能持續開展下去[3]。在粵西，藝術家做得較多的是下鄉采風作畫，通過畫展講述和展示鄉村振興的風景、故事和成就，這雖然能為當地文旅發展帶來一定的知名度，但這種藝術家用藝術為鄉村“賦名”的做法多是短期性和暫時性的。因此，其宣傳意義大于實用意義。

藝術家是藝術鄉建的積極倡導者和實踐者，缺少了藝術家的在地實踐計劃，當地的藝術鄉建氛圍是很難營造起來的。缺少藝術家積極參與藝術鄉建的粵西，導致難以出現有名氣的藝術鄉建實踐案例，這使得該地區的藝術鄉建整體氛圍較為淡薄。即使有政府層面的積極號召、指引和示范，但其他藝術鄉建主體的參與活躍度不高，從而影響了藝術振興鄉村的整體成效。

2.2" 藝術鄉建主體意識淡薄，鄉村振興內生動力不足

藝術鄉建是用藝術這種溫暖、柔和、審美的方式參與鄉村的建設，不僅在于用藝術美化鄉村環境，發展鄉村經濟，更重要的在于用藝術喚醒、激活和賦能失落的鄉村，用藝術影響、改造和提升村民的精神生活，為鄉村振興注入可持續性發展的內生動力和構建自我造血功能。因此，藝術鄉建的終極目的指向村民，而藝術振興鄉村可持續性發展的根本在于村民。

筆者在湛江雷州“蒲織之鄉”揖花村考察調查，當準備拍攝一位正在家里編織蒲織的老嫗時，得到的卻是斷然的拒絕，另一位在路上鋪曬蒲織的婦女更是警告我們不要拍攝她，至于后面的訪談計劃更是無法開展。可見，這里的村民對于藝術鄉建的認識十分有限，保守、封閉、僵化的傳統思想依然頑固，他們對于新鮮事物和外來事物接受度低，對于潛在性、長遠性、持續性的藝術鄉建多是持有懷疑和觀望的心態。這種情況并非孤例。有研究者在實地調研時就發現，藝術家歐寧當年發起的“碧山計劃”，即使是計劃實施了幾年，但原住村民對參與文化活動的興趣與積極性依然不高，村民與藝術家之間依然存在著審美觀念的壁壘，村民更多的是以一種邊緣性的角色去看待藝術鄉建[4]。對村民來說，最為渴望的是如何快速地脫貧致富，至于需要長時間培育和開展的藝術鄉建，他們認為這是藝術家搞的花架子，即使有用，也是一種收益甚慢甚微的做法。

粵西村民大多還是局限于眼前的實際利益，他們考慮到藝術鄉建難以給自己帶來經濟上的直接收益，故而參與藝術鄉建積極性不是很高，有些地方甚至出現排斥藝術鄉建的現象。在藝術鄉建過程中，粵西村民的主體意識較為淡薄，既沒有充分發揮鄉村主人翁的能動性，也沒有充分發揮出創造性地傳承傳統鄉村文化的潛力。這里的鄉村振興比較依賴來自于外部力量的幫扶和介入，作為鄉村振興最需要的村民主體內生動力，顯得被動乏力。

2.3" 重建設輕發展，藝術鄉建可持續性發展能力不強

藝術鄉建聽起來很是美麗，也總是令人滿懷期待，但實際上，其中的過程卻是充滿了許多不確定性的挑戰與危機。像“碧山計劃”就未能按照藝術家的構想繼續進行下去，而像“許村計劃”和“石節子計劃”雖然仍在繼續實施，但也是在艱難前行著，前途依然是充滿未知數[5]。可見，并不是所有的藝術鄉建都能成功，也并不是所有的藝術鄉建都能可持續性地發展下去。

這種情況在粵西同樣存在。一是，熱衷建藝術品卻不善用藝術品，像茂名牙象大地藝術公園的天空之境、wood craft、童夢等由藝術家精心打造的藝術裝置并沒有多少人欣賞，造型別致的牙象農舍美術館總是以“館內裝修”的告示拒人以千里。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藝術品”大多淪為無用的擺設之物。二是，一些獨具在地特色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如雷州石狗、吳川泥塑、東海島人龍舞等多是放在博物館陳列展覽，與之相關的文創產品和文旅展演等并沒有得到充分的開發、創造和利用，尤其是在特色文化品牌打造和文化經濟拓展方面并沒有得到令人滿意的效果。三是，由于缺乏核心經濟產業的支撐，鄉村依然難以擺脫人員空心的困境。像百年古村廉江平頂山崗村的蔬果種植業和家禽養殖業規模過小，難以提高村民的收入，盡管該村的藝術鄉建搞得有聲有色，但并沒有形成一條文旅產業鏈，不能為村民帶來可持續性的收入。為此，大部分村民只能外出謀生求發展。古雅別致的村落，由于缺少人氣，顯得美麗卻寂寥。

對于作為廣東欠發達地區的粵西來說，藝術鄉建無疑是一種積極的鄉村振興舉措，能為粵西的鄉村面貌帶來快速的改變。但是，如果藝術鄉建重建設而輕發展，這顯然難以確保藝術鄉建的可持續性發展，更難以為鄉村振興的可持續性發展提供長遠的續航動力。

3" 粵西藝術鄉建實施的對策

3.1" 充分發揮政府的引領作用，給予藝術鄉建多維度支持

藝術鄉建要取得理想成效，僅依靠藝術家的實驗計劃，或其他民間團體組織的自發項目是遠不足夠的，必須需要政府行政力量的存在。因此，粵西藝術鄉建要充分發揮政府的引領作用，在多維度給予藝術鄉建積極支持。

第一，政府在政策、制度、機制和措施等方面做好頂層設計，為藝術鄉建的實施提供政策支持、組織保障和規劃落實，避免和克服藝術鄉建缺乏規劃性、系統性以及可持續性等問題。在宏觀層面，湛江市第十二次黨代會報告、《湛江市文化發展改革“十四五”規劃》和《湛江市創建全域旅游示范區促進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實施意見（2022—2025年）》等為湛江市的“全域旅游”和“文旅融合”制定了規劃和目標，體現了政府著力推動文旅高質量發展的決心，這為雷州半島通過藝術鄉建促進鄉村大文旅和新文旅發展提供了頂層的政策指引。在微觀層面，政府還需在藝術促進鄉村建設和特色文旅發展方面做出更具體的方案、路徑以及措施等方面的細化指引，為鄉村基層實施藝術振興鄉村提供一個理念創新、路徑可行、操作性強的具體導向，從而增強藝術鄉建的預期性、行動性以及效果性。

第二，政府主動邀請藝術家、設計師、建筑師、專家學者、企業家和藝術院校師生等為藝術鄉建出謀劃策，鼓勵他們積極參與藝術鄉建工作。積極引進相關文化藝術的管理人才和專業技術人才，讓他們入鄉進村開展藝術鄉建的實踐工作。“鄉村振興，人才是關鍵，人才是鄉村振興的根本，它是‘五個振興’中的核心要素，人力資源和人才振興是鄉村振興中最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6]”粵西的經濟不夠活躍，難以吸引人才，而人才恰恰是鄉村振興的關鍵要素。對此，政府應主動出擊，采取有效措施招賢納士，做到善用和善留人才，為藝術鄉建提供專業性和前瞻性的人才資源支撐。廉江良垌鎮的中塘村，就是在政府的牽引組織下，匯聚了設計師、建筑師、鄉賢以及政府精英等人才，經過精心設計，匠心建設，打造出了美麗的中塘鄉村旅游區，為雷州半島的鄉村振興提供了良好的示范樣板。

第三，政府多渠道籌集資金，為藝術鄉建提供必要的資金支持，加強鄉村公共基礎設施的建設，優化生態環境，為藝術鄉建搭建良好的平臺，防止藝術鄉建因資金短缺而無法實施或者不能長久開展。日本越后妻有大地藝術節和瀨戶內國際藝術節兩個著名藝術鄉建項目所運作的資金來源并非是單一的，除了個人捐款、財團贊助以及藝術節本身的門票收入之外，其還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是來自于政府的撥款支持[7]。粵西藝術鄉建剛起步不久，基本上還處于基礎建設階段，大部分還沒開始運營盈利。因此，不管是藝術家個人、非營利組織，還是企業機構、鄉村基層，正是需要大量使用資金的時候。為此，政府部門對之給予相應的資金扶持顯得十分必要，能夠讓藝術鄉建擁有充足的資金而順利開展建設。

3.2" 發展特色經濟產業，促進藝術鄉建的可持續性發展

藝術是促進鄉村振興的一條路徑，但不是關鍵因素，鄉村振興的實現關鍵還在于當地經濟的發展。藝術鄉建可以是藝術家的理想追求，但不能將這種理想變為鄉村的審美烏托邦。藝術鄉建和經濟發展緊密結合，并不是對藝術鄉建初衷的違背，而是對兩者起到相互促進發展的作用。藝術鄉建的目的在于促進鄉村經濟發展，振興鄉村，而鄉村經濟的發展則為藝術鄉建的可持續性發展提供了保障。

一方面，與大灣區城鄉的相對均衡發展相比，粵西的城鄉差距比較大，鄉村經濟活力不足，鄉村空心化比較嚴重。因此，粵西鄉村必須要有特色產業，產業興旺了，經濟發展了，人們收入才有保障，才能留住人，有了人的藝術鄉建才有意義。茂名高州根子鎮是全國著名的“大唐荔鄉”，荔枝是當地支柱產業，能為鄉民帶來可觀的收入，是促進當地鄉村振興的驅動器。在蓬勃發展的荔枝產業經濟基礎上，通過荔枝果園觀光、荔枝民宿飲宿、荔枝博物館展覽、荔枝郵局文創產品等形式，全力打造以“荔枝”為主題的文旅經濟，開辟出一條融合農業、藝術、文化和旅游為一體的荔鄉旅游路線。可見，粵西鄉村只有立足本地核心特色產業的發展，開創出“空間生產、文化生產、產品生產”混雜的文化經濟模式[8]，才能為鄉民提供增收致富的平臺，也只有在此基礎上，藝術參與鄉村建設才有可能發揮它的潛能和價值。

另一方面，“珍惜當地的自然環境和歷史傳統，充分利用現有資源，創造新的事物”[9]。粵西的藝術鄉建要以當地的自然生態和人文歷史遺產為依托，因地制宜引入藝術創意，打造別具一格的鄉村文化藝術特色經濟。圍繞農旅文化主題、海洋文化主題、紅色文化主題等，打造鄉藝博物館、文化集市、手工作坊、創意工作室、農事體驗館和民宿餐飲等，讓旅客在青山綠水間找回“鄉愁”“鄉情”和“鄉音”，將鄉村美麗風光轉化為美麗經濟。讓藝術鄉建在實現藝術價值的同時，也實現經濟價值，實現藝術振興鄉村和鄉村振興藝術的雙贏局面。唯有這樣，方能實現藝術鄉建的可持續性發展。

3.3" 進一步完善鄉村治理，提升藝術振興鄉村水平

粵西鄉村的數量龐大，文化各異，情況復雜，要進行具有實驗性質的藝術鄉建并非一件易事，這必須要有良好的鄉村治理作為基礎才能得以順利進行。總的來看，需要從自治、法治和德治3個方面進一步完善粵西的鄉村治理體系，為提升藝術振興鄉村的水平提供鄉村內部體系保障。

一是，積極融合村民、村干部、藝術家、設計師、建筑師、企業家、專家學者和地方院校師生等多元主體力量參與粵西藝術鄉建，促進多元主體的交流和對話，以協商和共同體的形式開展藝術鄉建。在實施藝術鄉建的過程中，要充分尊重和彰顯村民的自治主體地位，激發鄉村治理主體的自覺，激活藝術振興鄉村的內生動力。藝術鄉建首先是村民的鄉建，藝術鄉建的核心主體是村民，只有實現村民治理主體的自覺能動參與，藝術鄉建才能體現其意義。

二是，積極推進粵西鄉村的社會法治建設，為鄉村治理與藝術振興鄉村提供法律保障。“提升鄉村治理的法治水平、推進鄉村法治建設是構建穩定和諧鄉村社會秩序的重要基礎，是健全鄉村治理體系的主要內容，是鄉村社會走向良法善治的關鍵。[10]”要進一步建構現代鄉村社會治理體系，以依法治國為引領，推進依法治村，提高村民法律意識，普及村民法治觀念，引導村民自覺運用法律保障自己的合法權益，促進鄉村的和諧發展，為藝術振興鄉村的順利實施保駕護航。

三是，充分發揮粵西鄉村德治的積極作用，為藝術振興鄉村提供良好的倫理道德力量。用藝術修復、接續和激活傳統文化根脈，傳承和發展優秀的傳統文化，著力打造“一村一文化品牌”，用優秀的文化培育文明鄉風，鑄就新時代鄉村文化精神。通過鄉村美育，豐富村民的精神文化生活，提高村民對美的感受力、鑒賞力和創造力，提升村民的整體審美素質。用文化規約村民的道德倫理，用藝術提高村民的審美層次，以新型的鄉村文化體系為藝術振興鄉村提供強大的鄉村內部治理思想力量。

3.4" 優化統籌協調機制，促進城鄉融合發展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堅持農業農村優先發展，堅持城鄉融合發展，暢通城鄉要素流動”[1]。通過統籌協調城鄉發展，促進政策、資本、人力、文化和藝術等資源的流動流通，促進城鄉之間的融合發展，推動城鄉共同富裕的實現。

大灣區的藝術鄉建開展得比較好，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在于其城鄉融合發展比較好，城市能為鄉村發展提供較為充足的資源。相比，粵西發展的一個明顯短板在于，城鄉之間的差距較大，從而影響了鄉村的振興發展。因此，粵西的鄉村振興，不能單純地局限于從鄉村的視角去看鄉村，而是要用整體、系統、協同的眼光去統籌城鄉之間的問題，要著力優化城鄉協調發展機制，進一步推動城鄉的融合發展，為藝術振興鄉村提供資源動力。

在政府層面，要加強統籌和協調，合理配置城鄉發展資源，有計劃、有目的和有序地給予鄉村建設和發展資源支持。首要的是加大和加快交通設施的建設，建構方便快捷的高速路、快速路、國道和村道為一體的交通網絡，打通城鄉互通互暢的通道，化解物流、人流、商流的交通阻礙。其次，提升村容村貌、環境衛生、活動場所等鄉村基礎設施的建設水平，提供良好的醫療保障、文化教育、休閑娛樂等鄉村公共服務產品。

在社會層面，積極引導和推動企業、組織、個人等城市資本和人才要素參與鄉村振興。把城市豐富的資本資源和人才資源有序引向鄉村，能為鄉村農業和文旅的開發、建設和發展注入強勁的反哺動力，有利于破解鄉村自身發展無方向和無資本的困局，從而縮小城鄉之間的經濟差距。

在鄉村層面，大力發展當地特色經濟產業，促進經濟結構和文化藝術結構相適應，通過鄉村自身的發展吸引城市資源的流入。粵西藝術鄉建開展得較好的地方，當地的文旅資源都較為豐富，經濟產業基礎都比較好，這就為城市資源的流入提供了前提條件。同時，鄉村也為城市資本投資、個人創業、群眾悠閑生活等提供了寬廣的活動空間，鄉村對于城市的“反哺”價值也得到彰顯。

4" 結束語

隨著藝術鄉建的深入開展，藝術不斷發揮著振興鄉村的獨特作用。藝術鄉建促進了粵西鄉村經濟的可持續性發展，推動了城鄉文旅產業融合發展，促進了鄉村文化藝術的振興發展。國內外已有不少藝術鄉建的理論探索和實踐模式，能為粵西藝術鄉建提供有價值的借鑒資源。為此，在國際視野參照和本土實踐借鑒的基礎上，結合當地實際，從頂層設計、制度保障、組織協調和行動治理等方面，對粵西藝術鄉建設的理念、機制、路徑和方法等做深入的考察和思考，為該地區的藝術鄉建提供切合實際的實施對策和有針對性的實施方法，從而促使藝術振興鄉村取得更大的進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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