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文化思想引領新時代視聽創作與傳播

［摘 "要］習近平文化思想是新時代黨領導文化建設實踐經驗的理論總結，既引領著新時代視聽創作與傳播實踐，也為社會主義文藝事業進一步繁榮發展提供了科學的行動指南。近年來，新時代文藝工作者以強烈的歷史主動精神，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不僅用《山海情》《覺醒年代》《人世間》《繁花》等現實題材電視劇講述中國式現代化的故事，也借助《中國詩詞大會》、河南衛視“中國節日”系列等“國風”、“國潮”類文化節目實現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在媒體深度融合的背景下，這些視聽節目在傳統媒體和新媒體端均展現出強大的傳播力和影響力，成為鞏固壯大主流思想輿論以及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生動實踐。以主旋律和現實題材電視劇、傳統文化綜藝節目、“非遺”主題紀錄片等類型的代表性視聽作品為例，可呈現融媒體時代以視聽傳播建構對主流價值的文化認同的過程。

［關鍵詞］習近平文化思想 視聽傳播 中國式現代化 文化認同

2023年10月，全國宣傳思想文化工作會議正式提出習近平文化思想。習近平文化思想是新時代黨領導文化建設實踐經驗的理論總結，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構成了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文化篇。【《習近平對宣傳思想文化工作作出重要指示》，人民網，2023年10月8日，http：//politics.people.com.cn/n1/2023/1008/c1024-40090913.html，訪問日期：2024年3月20日。】十余年來，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一系列關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新觀點，為文藝、新聞、哲學社會科學、思政、文化傳承發展等各個領域提供了思想指導。20世紀80年代起，電視成為最具大眾性、人民性的傳播媒介，1983年確立的“四級辦電視”的方針使得電視實現了從中央、省級到市級、縣級的全覆蓋，在宣傳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推動優秀傳統文化的保護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2014年8月，《關于推動傳統媒體和新興媒體融合發展的指導意見》正式發布，標志著媒體融合上升為國家戰略。【參見郭致杰、王燦發：《媒體融合背景下新型主流媒體宏觀社會功能與效用探討》，《新聞愛好者》2020年第2期。】面對數字化、移動互聯網的挑戰，電視逐漸走向媒體融合發展的新階段，形成了傳統電視與新媒體視頻平臺、社交媒體交互整合的新局面。新時代視聽媒體作為講述中國故事、傳播中國聲音的重要平臺，近年來推出了一批有代表性的電視劇、綜藝、紀錄片等視聽節目。其中，既有《山海情》（2021）、《覺醒年代》（2021）、《人世間》（2022）、《繁花》（2023）等電視劇用現實主義角度講述中國式現代化的征程，也有《中國詩詞大會》《國家寶藏》《唐宮夜宴》等表現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視聽節目實現了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本文以主旋律和現實題材電視劇、傳統文化綜藝以及“非遺”主題紀錄片等類型的代表性節目為例，呈現融媒體時代以視聽傳播建構對主流價值的文化認同的過程，并借此總結新時代中國電視在增強文化自信、賡續優秀傳統文化命脈等方面形成的文化經驗。

一、主旋律影視劇凝鑄主流價值觀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意識形態工作是為國家立心、為民族立魂的工作”【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2022年10月16日），中國政府網，https：//www.gov.cn/gongbao/content/2022/content_5722378.htm，訪問日期：2024年3月16日。】。面對新時代新征程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演進，“著力建設具有強大凝聚力和引領力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著力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習近平對宣傳思想文化工作作出重要指示》，人民網，2023年10月8日，http：//politics.people.com.cn/n1/2023/1008/c1024-40090913.html，訪問日期：2024年3月16日。】是總書記對宣傳思想文化工作作出的重要指示。在全媒體時代，傳播環境已經發生鮮明轉變，傳播渠道和主體的多元化加大了輿論引導的難度，主流意識形態傳播不能再僅依靠傳統的政治傳播模式，互聯網空間的認同傳播同樣要發揮關鍵作用。

認同傳播是指“借助大眾媒介建立一種更具包容性、差異化和主體感的文化認同，是主流價值觀從分裂、沖突到達成共識和形成動態平衡的過程”【張慧瑜：《以電影為媒介：當代中國的認同傳播》，團結出版社2022年版，第1頁。】。認同傳播關注的是大眾媒介在個體/公眾與社會、國家（文宣機構）、資本之間形成認同關系時扮演的角色，認同傳播的社會功能在于在特定時期內促使主流價值觀與個體/公眾進行交流、互動以形成共識。而文化認同則是指人們對共有的文化內容和文化審美的承認。文化認同體現在文化符號、思維模式、文化理念、行為規范等諸多方面，共同的文化往往也是實現民族認同和社會認同的基礎。【崔新建：《文化認同及其根源》，《北京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4年第4期。】作為新時代黨領導的社會主義文藝門類，影視劇承擔著舉旗幟、聚民心、育新人、興文化、展形象的使命和任務；同時，作為覆蓋面廣、表現形式豐富且容易理解接受的大眾媒介，電視在意識形態宣傳和文化認同構建方面具有顯著優勢。近年來，出現了一批圍繞黨和國家建設發展過程中的重大課題而創作的主旋律電視劇，它們借助融媒體傳播手段在社會各圈層中掀起了觀劇熱潮，對弘揚革命文化、傳遞主流價值觀、建設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起到了積極作用。

20世紀80年代以來，紅色題材電視劇將紅色文化融入熒屏并壯大了主流價值，是講述20世紀中國革命歷史的重要視聽領域。這類電視劇屬于主題創作，而“主題創作是一種政治傳播，與經濟效益不是矛盾關系，如果收視率或票房不好，顯然就沒有實現宣傳效果”【張慧瑜：《〈覺醒年代〉呈現歷史的三重覺醒》，《電影評介》2021年第11期。】。可喜的是，新世紀之初，又有一批新革命歷史劇掀起收視熱潮，如《激情燃燒的歲月》（2001）、《歷史的天空》（2004）、《亮劍》（2005）、《恰同學少年》（2007）等。這些故事攜帶著紅色文化的記憶，再現了革命話語、人民史觀與國家立場的融合，引發當代觀眾的共鳴，取得收視率與社會效益的雙豐收。而此后流行的諜戰劇如《暗算》（2006）、《潛伏》（2009）等講述的地下工作者的故事則結合了職場倫理劇的內核，甚至隱約將大眾文化產品中時常表現的辦公室政治、權力斗爭作為“賣點”，【參見張慧瑜：《改變就那樣悄悄發生著——透過電視理解中國》，《北京青年報》2018年11月30日第B06版。】努力契合當代觀眾的心理，也取得不俗的收視成績。到融媒體時代，視聽傳播的過程又受到影響并發生改變，一方面是因為新技術平臺的崛起，另一方面是因為受眾的圈層化和分眾化。此時要達到好的傳播效果，不僅要依靠傳統電視媒體，更要借助新媒體平臺。融媒體時代的視聽傳播需要堅持真實性與藝術性的統一、歷史性與政治性的統一以及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的統一，正像當初“《激情燃燒的歲月》讓觀眾看到革命年代的浪漫一面，《恰同學少年》則（讓人）感受到新青年們的風華正茂和理想主義魅力”【張慧瑜：《〈覺醒年代〉呈現歷史的三重覺醒》，《電影評介》2021年第11期。】。自媒體融合發展以來，也出現了一大批優秀的紅色題材影視劇，如《覺醒年代》、《山海情》、《跨過鴨綠江》（2020）、《大決戰》（2021）、《理想照耀中國》（2021）、《功勛》（2021）、《破曉東方》（2022）、《鯤鵬擊浪》（2023）、《問蒼茫》（2023）等，可見紅色革命歷史題材已經成為視聽傳播領域的重要創作類型。盡管不同時期的紅色文化具有不同的視聽表現形式，體現著不同的時代特點，不能簡單比較，但在當下，不可否認的事實是，傳統紅色題材電視劇的受眾正在逐步減少，而只有借助數字化新技術和新的傳播機制，紅色題材電視劇才能吸引更多青年受眾。因此，視聽傳播的媒體融合為紅色題材電視劇的傳播提供了一條捷徑，也為在新時代更好地實現認同傳播開啟了新的篇章。

2021年，建黨百年獻禮劇《覺醒年代》實現“破圈”傳播，收獲眾多好評。這部劇不僅塑造出既符合史實而又極富個性的角色，還清晰地呈現了中國共產黨誕生的歷史背景，形象地體現了不同身份、不同背景的人“覺醒”的過程，在思想和藝術方面都具有突破性意義。同時，這部劇也在短視頻平臺進行了改編和投放，獲得眾多年輕受眾的喜愛。這些傳播效果足以體現這部劇的社會影響力，它不僅突破了許多主旋律電視劇缺乏受眾的窘境，在不同年齡的觀眾之間架起橋梁，也通過彈幕、表情包等各式網絡評論催生了更高的熱度。這些都說明這部歷史題材的電視劇與當下的時代主題產生了互動和共情效應，【參見同上。】屏幕上的歷史與彈幕評論下的現實交相輝映，構成了紅色價值觀融合傳播的獨特景觀。另外，歷史題材的電視劇并不僅僅是呈現歷史事實，更是特定的政治立場和價值觀的體現，因此，歷史劇的本質離不開政治。《覺醒時代》將中國共產黨誕生的歷史背景追溯至1915年新文化運動發端之時，著重強調了五四運動的重要性和轉折性，可以說也是對與黨史相關的認識問題的一種正本清源。

同樣產生這一效果的還有電視劇《山海情》。隨著2015年啟動大規模的“脫貧攻堅戰”，扶貧題材成為主旋律電視劇的重要主題。2021年初，《山海情》在各個平臺上映，獲得了廣泛的關注與好評，這部劇因為足夠真實和“接地氣”，被認為是“山海相逢，史詩再生”【毛尖：《山海相逢，史詩再生》，“保馬”微信公眾號，2021年3月8日，https：//mp.weixin.qq.com/s/XNXqqNTOg2vc3drMS0dJBA，訪問日期：2024年4月6日。】。《山海情》的故事取自真實案例，以寧夏曾經的貧困地區“西海固”的涌泉村的情況為原型。這種以一個村莊為敘述主體的模式來自人民文藝的傳統，劇中，涌泉村既是中國的基層單位，也是當代中國的隱喻。通過艱苦卓絕的脫貧攻堅工作，涌泉村完成了從戈壁灘到生機勃勃的閩寧村的巨變，從中可以看出豐富的社會治理經驗。【張慧瑜：《逆向流動的主體、社會治理與發展傳播學——從〈山海情〉看現實主義影視劇的社會功能》，《中國高校社會科學》2021年第3期。】《山海情》在播出之初就產生了廣泛影響力，網友紛紛表示自己就是涌泉村的“精神村民”。開播數月之后，白玉蘭獲獎名單揭曉，該劇中的眾多演員被提名，關于“你就是我心中最佳的白玉蘭”的話題再度引發熱烈討論。【張梓軒：《影視作品+融媒體傳播 黨史教育深入人心》，《光明日報》2021年10月6日第7版。】網民的二次創作不僅意味著紅色題材歷史劇真正實現了“破圈”傳播，完成了從口碑到熱度的全面突圍，也意味著主流價值觀真正深入人心，達到了認同傳播的效果。無論是《覺醒年代》還是《山海情》，在播出后的較長時間內仍能保持較高熱度，并不斷引發各類熱議話題，這有力地證明了紅色文化與紅色價值觀在當今新時代背景下的持久活力——在融媒體環境下，主流價值觀通過潛移默化的方式，一樣可以深入人心。

近些年來，主旋律影視劇的青春化書寫也成為紅色影視劇創作中的一股熱潮。例如，《鯤鵬擊浪》是為了紀念毛澤東主席誕辰130周年而制作的重大革命歷史題材電視劇，也是一部年代青春劇。該劇講述了毛澤東在1918年至1921年間從一個熱血青年成長為馬克思主義者的故事，播出后迅速占據“騰訊”和“愛奇藝”平臺革命歷史劇熱播榜的榜首，微博話題閱讀量超8000萬，抖音話題播放量超4億【《〈鯤鵬擊浪〉紀念毛澤東誕辰130周年 為新時代青年厚植紅色基因》，中國日報網，2024年1月12日，https：//cn.chinadaily.com.cn/a/202401/12/WS65a0ca58a310af3247ffbb54.html，訪問日期：2024年4月2日。】。之所以能夠產生這樣的效果，離不開一個“新”字——一是題材新，以革命者的青春與成長經歷為故事起點，填補了過往敘述的空白；二是表現手法新，巧妙地融合了青春氣息與歷史底蘊；三是起用全新演員團隊，成功激起了年輕觀眾的情感共鳴和討論熱潮，更貼合融媒體時代用戶群體的審美趣味。此外，不少紅色革命題材劇集在形式上亦順應新媒體環境下的快速傳播和即時消費等特性，采用短篇結構進行創作。比如系列短劇《理想照耀中國》就選擇了黨的四個歷史階段的四十組人物來刻畫，每組人物為一集，每集時長為25分鐘。該系列短劇在敘事結構方面有所突破——特別是著重展現個體角色在宏大歷史背景下的某一關鍵時刻的處境，以此為核心編織人物性格和劇情線索，從而在有限時間內實現了完整敘事。相較于同類題材常見的長篇敘事模式，這種短小精悍、節奏明快的敘述方式，反而創造出了更具深度和豐富細節的表現空間。【張梓軒：《影視作品+融媒體傳播 黨史教育深入人心》，《光明日報》2021年10月6日第7版。】

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文聯十一大、中國作協十大開幕式上的講話對新時代的文藝創作提出要求：“廣大文藝工作者要樹立大歷史觀、大時代觀，眼納千江水、胸起百萬兵，把握歷史進程和時代大勢，反映中華民族的千年巨變，揭示百年中國的人間正道，弘揚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創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弘揚偉大建黨精神，唱響昂揚的時代主旋律。”【習近平：《在中國文聯十一大、中國作協十大開幕式上的講話》，中國政府網，2021年12月14日，https：//www.gov.cn/xinwen/2021-12/14/content_5660780.htm，訪問日期：2024年4月2日。】《覺醒年代》《理想照耀中國》《山海情》等主旋律影視劇深刻把握民族復興的時代主題，并且憑借精良的制作、時代化的表達以及融媒體傳播，推動紅色文化在全社會形成一次次流行熱潮，讓主流價值觀更具引領力，真正起到了凝心鑄魂的作用。

二、現實主義創作描繪

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圖景

電視劇作為社會主義文藝的重要形式，其表現主題和內容強調時代性和人民性的統一。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就文藝工作發表重要論述，一方面要求文藝工作者樹立大歷史觀、大時代觀，把握歷史進程和時代大勢，反映中華民族的千年巨變；另一方面要求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讓人民成為作品的主角。【同上。】近些年，大量現實題材電視劇生動表現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頑強奮斗的歷程，將三線建設、改革開放、振興東北、掃黑除惡等時代主題通過不同時期人民的生活史呈現出來，書寫生生不息的人民史詩。這些電視劇不僅生動反映了人民群眾的生活面貌和精神追求，同時也是中國式現代化進程的生動寫照，實現了人民性與時代性的統一，成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獨特經驗。而經過電視創作的藝術加工以及網絡傳播的營銷“破圈”，現實題材電視劇也取得了突破性的傳播效果。下面將通過較有代表性的年代劇和類型劇，對此展開論述。

首先談談年代劇。《人世間》《大江大河》等這類富有現實主義精神的、關注人與生活關系的電視劇的播映，加速了現實主義作品多元化的開拓。其中，《人世間》的成功再度有力彰顯了文學與影視之間的緊密聯系。這部作品經歷了從小說到電視劇的形態轉變，成功地將文字敘事轉化為視聽敘事，又通過從電視到網絡的播放平臺轉變，使傳播效果有了切實的提升。依托于小說豐富的歷史文化積淀，《人世間》的電視劇版才得以奠定堅實基礎并取得成功；【張慧瑜、宋宇昊：《〈人世間〉：當代史書寫與融媒體時代的“共同記憶”》，《視聽理論與實踐》2023年第1期。】而通過網絡傳播，這一文學作品也迅速在各渠道引發關注，獲得了大量受眾的喜愛和好評。2022年初，電視劇《人世間》憑借其實力派演員團隊、專業嚴謹的制作團隊以及出眾的視聽制作水平，一上映便被寄予厚望，成為當年萬眾矚目的重磅劇目。該劇的收視創下了央視一套黃金時段近五年的新高，觀劇人數突破4億；中國視聽大數據（CVB）發布的《人世間》收視率達3.351%，創造了該平臺發布數據以來的收視率新紀錄；該劇在“愛奇藝”站內熱度突破1萬，創造了臺網同播劇的熱度紀錄。【《〈人世間〉央視首播完美收官》，江蘇省廣播電視局網站，2022年3月2日，http：//jsgd.jiangsu.gov.cn/art/2022/3/2/art_69981_10363388.html，訪問日期：2024年3月26日。】該作品之所以取得如此良好的收視效果，離不開融媒體策略的實施。與《覺醒年代》類似，《人世間》也利用短視頻平臺進行二次創作和二次傳播，加速觀眾對劇集內容的了解。官方主流媒體也借助其巨大的社會影響力和“粉絲”數量，使《人世間》的內容和口碑實現更廣泛的傳播。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互聯網上的“意見領袖”通過個性化的方式對劇集內容進行“解構”，從而以某種“另類”的方式吸引了其“粉絲”群體，客觀上也助推了劇集影響范圍的擴大。【參見張慧瑜、宋宇昊：《〈人世間〉：當代史書寫與融媒體時代的“共同記憶”》，《視聽理論與實踐》2023年第1期。】

再看看類型劇。近年來，《狂飆》（2023）、《漫長的季節》（2023）等類型劇受到大眾追捧，引發熱烈反響和好評。其中，2023年春節檔播出的《狂飆》在收視率榜單和網絡熱搜榜上持續走紅。《狂飆》所呈現的，可以說是底層小人物狂飆突進的時代，也是充滿了“罪與罰”的時代。在大結局播出的當晚，其直播關注度、市場占有率和網絡熱度均高居同類節目排行榜的榜首，在“愛奇藝”平臺上的熱度值也打破了紀錄。細究其因，一方面，這部劇作切中社會現實問題的核心，回應了社會對文化真實性與深刻性的需求，能夠引導社會輿論。近年來，國內影視劇市場呈現出一種鮮明趨勢，即越來越多的作品聚焦于我國世紀之交的社會變遷，由此產生了一系列以反腐、掃黑除惡為主題的作品，例如《人民的名義》（2017）和《掃黑風暴》（2021）等。這些作品生動逼真地揭示了與我國快速發展階段相伴隨的社會矛盾和文化癥候，有助于我們深入挖掘歷史片段，借助影視文化的強大力量啟迪現實，推動社會在法治化、規范化道路上良性發展。【陳昱坤、張慧瑜：《〈狂飆〉：掃黑片結構歸來與正反面人物的重新塑造》，《中國文化報》2023年2月9日第3版。】另一方面，《狂飆》充分利用了融媒體優勢，借助多種媒體平臺共同推廣，最大化地發揮了現代媒體的效能。在營銷策略上，該劇設計了一系列能激發網友熱議與互動的話題點，如“吃腸粉到底要不要醬油”等，引發了來自南北方網友的差異化討論；同時，該劇還與另一部高熱度電視劇《甄嬛傳》（2011）進行聯動，將劇中的角色安欣和《甄嬛傳》中的角色安陵容聯合起來，并制造出“狂飆春節電子榨菜”、“狂飆春節社交貨幣”等話題；【王琦、何晏卿：《傳播儀式觀視域下新主流電視劇的傳播策略分析——以〈狂飆〉為例》，《新聞研究導刊》2023年第9期。】此外，“老默，我想吃魚了”的“梗”也在各個媒介平臺被轉發，且以口口相傳的形式迅速傳播。

2023年“五一”期間，網劇《漫長的季節》“破圈”，使得“懸疑”“東北”“下崗工人”等再度成為人們熱議的話題。這部網劇以樺林鋼鐵廠為背景，以十幾年前的碎尸案為線索，交叉呈現2016年、1998年、1997年三個處于平行時空的故事，既有父輩王響、龔彪、馬隊組成的老人組“秘密”調查碎尸案的劇情，又有子輩王陽、沈墨等花季青年墮落的“青春殘酷物語”。這部現實主義力作深入剖析了90年代轉型期城市工人所遭受的社會創傷，展現了人世滄桑、家庭變故和城市變遷，讓人們看到被大時代所裹挾的小人物的卑微命運，顯示了2010年之后對90年代敘事的反思和審視。如果把從20世紀90年代市場化改革到2010年前后看作“雙軌制”改革的轉型時期，那么新世紀第二個十年中國經濟崛起以來，視聽領域也開啟了對90年代的重新審視。這種審視的文化表征之一是把90年代到世紀之交的歷史“黑化”，如懸疑網劇《無證之罪》（2017）、《白夜追兇》（2017）、《隱秘的角落》（2020）、《沉默的真相》（2020）、《狂飆》等所講述的故事都發生在世紀之交——這些都顯示了曾經作為現實題材的公安刑偵劇逐漸轉變為更“好萊塢化”的“懸疑劇”。這些“重返90年代”的影視劇重新揭開工人下崗的舊傷疤，展現了改革開放暫時帶來的新問題，以及被經濟增長所遮蔽、壓抑的另一面，尤其是在激進的市場化過程中，個人遭遇的創傷和所陷入的困境。這些都引起了當下觀眾的共鳴，隱約反映了人們對理想狀態的向往，為下一輪深化改革、結構調整提供了心理認同基礎。“《漫長的季節》結尾，在金黃的玉米地，兩個王響重新相遇，老年王響向火車司機王響招手，告訴90年代的自己‘往前看，別回頭’。這列在‘工業田園’風光中開向遠方的火車如同歷史分叉口的另一個平行空間，駛向一個沒有黑暗，也沒有黑化的未來。”【張慧瑜：《以懸疑的名義和可見的創傷，重返九十年代》，《北京青年報》2023年5月19日第B02版。】

2024年年初熱映的《繁花》呈現了《漫長的季節》的另一面，是另一種90年代的中國故事，講述了“南巡講話”后上海的創業弄潮兒崛起、奮斗的歷史——在他們的眼里，那是一個有奔頭、有希望、有意義的時代。這種對“重返90年代”的文化想象，既是新的上海與香港的“雙城記”，更是把90年代對象化、歷史化的一種方式。在其敘事中，這是一個充滿了欲望、理想和可能性的時代，只是這樣的“江湖”已經“再見”，是無法返回的文化懷舊對象。《狂飆》《漫長的季節》和《繁花》都聚焦在20世紀90年代末與新世紀初的歷史時期，如果說《狂飆》呈現了特定年代的個人“黑化”史，《繁花》描繪了“繁花似錦”的時代，那么《漫長的季節》則反映了一個尋找真相、意欲復仇以及彌合創傷、治療創傷、治愈創傷的年代——這種“重返90年代”已經成為當下大眾文化和社會文化心理的一個精神鏡像。

三、文化類電視綜藝節目實現

優秀傳統文化的創新性發展

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播是提升大眾文化素養、講好中國故事、塑造國家形象的關鍵，而文化類電視綜藝節目是傳播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渠道。文化自信是國家和民族對自身歷史和傳統的肯定和認同，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需要富有文化自覺和文化自信，要真正認識、體悟中華文化的根本與靈魂。早在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十八屆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體學習時就強調，“要使中華民族最基本的文化基因與當代文化相適應、與現代社會相協調，以人們喜聞樂見、具有廣泛參與性的方式推廣開來”，“要系統梳理傳統文化資源，讓收藏在禁宮里的文物、陳列在廣闊大地上的遺產、書寫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來”。【習近平：《加強文化遺產保護傳承 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求是》2024年第8期。】依托現代信息技術傳播傳統文化，賦予其新的傳播方式，不僅能夠推動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也有利于增強文化自信，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如中央電視臺推出的《中國詩詞大會》以及河南衛視推出的“中國節日”系列電視綜藝節目，都積極依托了新媒體（特別是短視頻）、傳統媒體平臺各自的優勢，擴大了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播范圍，使傳統文化在新時代煥發出不一樣的生機與活力。

古詩詞是世界探尋中國傳統文化博大精深之內涵的一扇窗，其跨越時空的魅力持久不衰。《中國詩詞大會》通過競賽和鑒賞古代詩詞的方式，重新喚起人們對傳統文化的記憶，掀起全社會學習古詩詞的熱潮。自2016年開播以來，這一綜藝節目激發了大眾對古詩詞的熱愛，收獲了社會各界的廣泛支持與高度關注，有效實現了傳播優質文化的目標。在生產方面，《中國詩詞大會》引進了媒體融合的“中央廚房”模式，在傳播渠道方面形成了“廣、電、報、網、端、微”六維一體的格局——內容多次生產、多端發布，顯著減少了不同媒體間的信息流通障礙，有力促進了媒體融合的科學化進程。“網絡同步播出”承載了傳統電視節目的內容傳播，“賽制規則”則為觀眾提供了賽程信息服務，“精彩回放”突破了傳統電視播放時段的限制，利用新媒體的實時交互特性優化了觀看體驗，而“網絡詩詞創作大賽”則為觀眾在節目之余創造了額外的娛樂話題及社交活動契機，為開啟網友的“二次創作”打通渠道。【柳謙、黃勇軍：《媒體深度融合視閾下〈中國詩詞大會〉的傳播路徑探析》，《新聞研究導刊》2017年第22期。】由此可見，媒體融合的意義不僅體現在內容創新層面，更在于它能夠為用戶提供個性化的體驗，搭建起人與信息互動的新型橋梁。在技術方面，《中國詩詞大會》第六季以5G、VR等新媒體技術為支撐，提升了節目的視覺效果和科技感，帶給觀眾更加良好的視聽體驗。在傳播方面，場外觀眾可以通過掃碼實現同步答題，這就使得受眾的自主性進一步提升。另外，電視與社交的結合，是指電視媒體借助新媒體技術手段，使節目內容超越電視屏幕的物理邊界，拓展至更為廣闊的互動空間中。【王斌、諸葛亞寒：《從“內容生產”到“社會關系編織”——以社交電視的發展為例》，《新聞與寫作》2014年第1期。】該節目在社交媒體中也獲得了流量效應：第六季節目取得微博綜藝榜十連冠，相關話題閱讀量達3.8億，視頻總播放量達2.2億。【中央廣播電視總臺總經理室：《〈中國詩詞大會〉第六季圓滿收官，融媒體傳播斬獲佳績》，央視網，2021年5月18日，https：//1118.cctv.com/2021/05/18/ARTINkvEYLAXAs5B39kePKbX210518.shtml，訪問日期：2024年3月26日。】當然，《中國詩詞大會》在實施媒體融合策略時，堅持以中央電視臺為核心，這一做法進一步確認了傳統媒體在傳播體系中的基礎作用。這也提醒我們，媒體融合并非要摒棄傳統電視媒體而全面轉向新媒體，也并非拘泥于傳統電視平臺而罔顧新媒體。唯有積極推動傳統媒體與新媒體的融合與協同效應，才能實現媒體深度融合的發展目標。

除了《中國詩詞大會》以外，河南衛視近年來的傳統文化節目也發生了“現象級”傳播。2014年10月，河南大象融媒體集團有限公司成立，對不同的媒體平臺進行整合，構建了完整的媒體內容生產、制作和傳播產業鏈。2020年，河南廣播電視臺成立全媒體營銷策劃中心，全力推動傳統媒體格局向互聯網轉型。此后，《唐宮夜宴》（2021）節目火爆網絡，迅速登頂微博晚會欄目類榜單，受到眾多媒體爭相報道和轉發，熱度持續飆升，相關主題的短視頻在互聯網各平臺熱傳。有了“春晚”節目的經驗，“元宵奇妙夜”“端午奇妙游”等節目也獲得了高度關注并被頻繁播放，還被剪輯制作出高質量片段投放至短視頻平臺，實現大小屏聯動。除此之外，河南衛視還積極與網友展開互動，如“元宵奇妙夜”的節目制作創造性地把部分人物出場字幕的添加權交給觀眾，“微博翻拍”“網宣節目”“后續答謝觀眾直播”等使得該臺的文化類節目連續多次形成“現象級”傳播。河南衛視在移動互聯網平臺上構建全媒體矩陣，顯著增強了自身的影響力，也為其內容走進大眾視野創造了寶貴機遇。繼《唐宮夜宴》系列視頻“出圈”后，“唐宮夜宴”主題手繪、仿妝、表情包、輸入法動態皮膚、同款舞蹈等多重文化實踐也相繼產生，甚至還有面人、陶俑等傳統技藝的視頻直播。【曾一果、李蓓蕾：《破壁：媒體融合下視頻節目的“文化出圈”——以河南衛視〈唐宮夜宴〉系列節目為例》，《新聞與寫作》2021年第6期。】河南衛視的文化“出圈”也離不開新技術的應用。5分多鐘的《唐宮夜宴》運用了VR、AR等多種新媒體技術，帶給觀眾極富視覺沖擊力的感受，真正做到了讓傳統文化“活”起來，不僅有效彌合了傳統和現代文化的縫隙，也通過中國上下五千年波瀾壯闊的文明史不斷詢喚著觀眾作為“華夏兒女”和“炎黃子孫”的身份認同與情感表達。同時，這一節目將技術元素無縫嵌入到整個舞臺時空敘事中，從而賦予觀眾沉浸式的觀賞體驗。在呈現作品時，河南衛視主要采用了三種方法：一是采用預錄像和后期圖像合成，如《唐宮夜宴》中，舞蹈演員在幕布前起舞，后期通過“摳圖”，將靜態背景換為三維動態宮廷場面，極大地強化了視覺沖擊力；二是舞臺展演與虛擬投影，即舞者以舞臺為主要表演場地，通過后期投影將虛擬的場景投射在舞臺上，讓舞臺空間無限延展；三是“實景拍攝+特效技術”，即在文化地標進行實景拍攝，通過后期的特效制作，打造亦真亦幻的視聽盛宴。【馬曉龍、張慧瑜：《河南衛視“中國節日”系列憑啥一再“出圈”》，《中國文化報》2021年9月27日第2版。】近年來，黨和國家高度重視傳統文化的復興，強調要以中國優秀傳統文化提升文化自信，河南衛視在中國傳統節日推出的“中國節日”系列節目之所以能夠頻繁“出圈”，正是因為它們代表了對文化自覺和文化自信的具體落實。

四、創新“非遺”傳播方式，

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

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屆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九次集體學習時的講話中指出：“文物和文化遺產承載著中華民族的基因和血脈，是不可再生、不可替代的中華優秀文明資源。我們要積極推進文物保護利用和文化遺產保護傳承，挖掘文物和文化遺產的多重價值，傳播更多承載中華文化、中國精神的價值符號和文化產品。”【習近平：《加強文化遺產保護傳承 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求是》2024年第8期。】 2023年6月，在文化傳承發展座談會上，總書記再次深刻闡明“兩個結合”尤其是“第二個結合”對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重要意義。【習近平：《在文化傳承發展座談會上的講話》，《求是》2023年第17期。】習近平文化思想蘊含的一系列理論創新和戰略部署，讓中華文明不斷發展出現代形態。

新世紀以來，“國潮”“國風”在國內的大眾文化和流行文化中已經蔚為壯觀，在影視領域也有著突出表現，甚至形成了某些獨樹一幟的文化現象。無論是在電視劇、電視節目還是在網絡劇、網絡視聽節目中，“國風”文化都多有呈現，活躍于“電視”“網絡”兩塊屏幕上，織就了一道亮麗的文化風景線。熒屏世界里的“國風”不等于“古風”——前者強調對中華傳統文化元素的時尚化創新與改寫，而后者則是當代社會對古代文化的想象性照搬。【王茵：《“新國風”文化的熒屏呈現及其審美性集體記憶重構》，《中國電視》2019年第9期。】其中，“非遺”主題的視聽節目與文化紀錄片屢屢突破圈層壁壘，獲得收視與口碑的雙豐收。這類主題的視聽節目不僅能夠推動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繼承和發揚，也有助于突破創作瓶頸，革新電視視聽節目的創作理念，增強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自信。

近年來，各地方衛視和視頻平臺也積極響應，將“非遺”和“國風”元素融入節目內容，如《典籍里的中國》（2021）、《舞千年》（2021）、《古韻新聲》（2022）等節目脫穎而出，成為傳承和發揚優秀傳統文化、實現其創造性轉化的重要載體。以《國家寶藏》（2017）、《上新了·故宮》（2018）等為典范的文物鑒賞類節目，通過鏡頭細膩捕捉青瓷白玉的溫潤光澤、再現泥塑藝術的獨特韻味，鏡頭流轉之間，不僅喚醒了人們對承載著悠久歷史的傳統器物的記憶，也讓靜默的文物穿越了屏幕，講述那歷經滄桑的歲月傳奇。【張媛、張慧瑜：《融媒體時代的“國風”綜藝出圈與文化自信》，《中國文化報》2022年12月8日第3版。】此外，與非物質文化遺產相關的紀錄片也在不斷創新和進步的過程中，發展出多種形式和多元內容。新世紀以來，在央視等主流媒體的引領示范作用下，《舌尖上的中國》（2012）和《我在故宮修文物》（2016）等“非遺”題材紀錄片相繼“出圈”，之后逐漸呈現出蓬勃發展的態勢，尤其是在各大新媒體平臺上——如優酷網推出的《了不起的匠人》（2016）系列、愛奇藝上線的《講究》（2017）系列，以及騰訊視頻發布的《風味人間》（2018）系列等，均已成為各自平臺的代表作。不同于傳統電視媒體，新媒體的表現形式更加多樣，與觀眾的交互性也更強，再加上其更少受時間、空間的限制，幾乎可以隨時隨地為觀眾所獲取，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為“非遺”主題視聽節目實現創新性發展奠定了基礎。當然，“非遺”等傳統文化如何跳出傳統電視紀錄片的“桎梏”，打通新的發展脈絡，也已成為節目制作人需要考慮的問題。但總而言之，從傳統電視媒體到融媒體的變革還是刺激了“非遺”題材視聽節目的良性發展，使其不僅拓寬了傳播渠道，也更好地適應了當代觀眾的觀賞習慣與體驗需求。

在內容方面，伴隨著新的時代特征和媒介環境，融媒體時代的“非遺”類視聽節目也出現了很多新特點。第一是輕松自然的表現方式。比如在優酷平臺播出的《了不起的匠人》第一季第16集，講述了主人公艱難尋找合適木料的歷程，但該片并非只關注木勺的制作過程，而是將其內嵌到手藝人的成長經歷和生命體驗中，顯得真實而生動。第二是關注平凡人物。在傳統電視媒體的紀錄片中，敘事對象通常主要是專家學者，表現方式則主要是對他們的采訪——這樣的模式較為拘謹和嚴肅，距離大眾較為遙遠，容易造成觀眾心理上的隔閡。而融媒體時代的節目則更注重展現平凡人的生活——比如《戲夢關東》（2016）就尋訪了14位二人轉老藝人，再現了他們年輕和年老時的真實生活，讓觀眾感到親切和真誠。看來融媒體時代的“非遺”紀錄片不僅要聚焦“非遺”傳承人的技藝，更要關注他們的生活實態，才更能打動觀眾。第三是國際化的表達。融媒體時代的“非遺”題材紀錄片已逐漸意識到國際傳播的重要性。比如，在《風味人間》中，拍攝內容不僅包括國內的美食，也包括了很多國外美食；在介紹不同地區的雞肉烹飪技藝時，除了對黑龍江、安徽、海南等國內省份的習俗展開介紹，也引入了對納米比亞、韓國、日本、法國等國家的烹制方式的介紹，由此體現了不同民族之間的文化差異，也促進了不同文明之間的交流。

在渠道方面，拓寬傳播渠道對電視節目創新傳統文化內容而言至關重要。省級衛視與網絡平臺的合作已成為優質電視節目播出的重要形式，如河南衛視與優酷、“B站”分別合作推出了《新民樂國風夜》（2022）、《舞千年》等“國風”節目。而借助抖音等新媒體渠道傳播節目的亮點內容、制造熱門話題、推動傳統文化“破圈”等，業已成為屢試不爽的“法寶”。多元化渠道的拓展不僅讓傳統電視節目更具網絡親和力，吸引大批年輕觀眾，也有助于網絡平臺引入優質內容資源，豐富自身的內容維度，帶來雙贏效果。【張媛、張慧瑜：《融媒體時代的“國風”綜藝出圈與文化自信》，《中國文化報》2022年12月8日第3版。】這類“非遺”主題節目在吸納傳統文化精髓的同時，也融入了具有時代感的創新表達，既滿足了觀眾的娛樂審美需求，又讓傳統文化以嶄新的面貌融入大眾日常生活，生動展現了中華文明數千載的輝煌成就。

結 語

在習近平文化思想的引領下，近年來出現了一批具有代表性的主題電視劇、文化類綜藝節目、“非遺”類紀錄片等優質視聽產品，同時視聽節目的傳播渠道也更加多樣化。這些密切關注現實、創造性地與觀眾“同呼吸、共命運”的視聽作品，已成為塑造文化自信與文化認同的重要載體，在培育和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實現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以及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等方面發揮著重要的文化功能。黨的二十大指出，中國式現代化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必須大力發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移動互聯網平臺的普及動搖了電視制作和播出的原有模式，去中心化的、具有社交功能的“小屏幕”已然成為數字時代的公共空間。在技術和市場迅速發展的時代，如果不能及時對傳統文化和現代文化進行整合，就容易陷入文化斷裂的危機之中。文化認同既是實現認同傳播的重要場域，也是凝結社會和政治認同的關鍵一環。而融媒體時代的視聽傳播，在建構主流價值的文化認同方面顯然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在新的歷史起點上，視聽工作者更需要以習近平文化思想為引領，積極承擔起繼續推動文化繁榮、建設文化強國、涵育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使命，創作、生產、傳播更多能夠增強人民精神力量的視聽佳品，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創造更多的有利文化條件。

本文系研究闡釋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精神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點項目“以文藝作品質量提升為導向的數字時代文藝批評機制研究”（編號：21AZD053）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張慧瑜，北京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研究員，北京大學電視研究中心主任，文學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視聽傳播、基層傳播和新聞社會史等。

Xi Jinping Thought on Culture Leads the Creation and Communication of

Audio-Visual Content in the New Era

Zhang Huiyu

Abstract：Xi Jinping Thought on Culture is a theoretical summary of the practical experience of the Party’s leadership in cultural construction in the new era.It not only leads the practice of audio-visual creation and communication in the new era，but also provides a scientific action guide for the further prosperity and development of socialist literary and art.In recent years，the writers and artists of the new era，with a strong historical initiative，adhere to the people-centered creative orientation，tell stories of Chinese modernization with realistic TV dramas such as Minning Town，The Age of Awakening，A Lifelong Journey，and Blossoms Shanghai，and also realize the creative transformation and innovative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culture with the help of ancient style and national cultural programs such as The Chinese Poetry Conference and the “Chinese Festivals” series of Henan Satellite TV.In the context of deep integration of media，these audio-visual programs have shown strong communication and influence on both traditional and new media，becoming a vivid practice of consolidating and strengthening mainstream ideological and public opinion as well as the construction of modern civiliza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Taking representative audio-visual works such as TV dramas with main themes and realistic themes，traditional cultural variety shows，and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documentaries as examples，the process of constructing mainstream cultural identity through audio-visual communication in the era of integrated media can be presented.

Keywords：Xi Jinping Thought on Culture；audio-visual communication；Chinese modernization；cultural ident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