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磨教學法誕生記

【編者按】 語文教育改革是大事，需要學者、名師和廣大一線語文教師的共同努力。從事小學語文教學理論研究四五十年的專家不少，成名前十多年投身一線教學、成名后專注于語文公開課教學研究的名師很多，一直從事教學工作的一線語文教師更多。劉發(fā)建就是一位扎根教學實踐的語文教師，他創(chuàng)立的“五磨教學法”正是在教室里日復一日的實踐與琢磨中誕生的。這一探索從方法論層面為新課標“學習任務群”的落實，作出了先行先試的典范。本期《關注》欄目，追蹤五磨教學法的誕生歷程與課堂演繹。

摘? 要：五磨教學法以學生為核心，以讀為手段，打破教與學的隔閡，讓師生共同浸潤在名家名篇的學習之中，是在遵循基本教學規(guī)律的教學實踐中誕生的最基本的教學方法。它既是一線帶班語文教學經(jīng)驗的總結提煉，又是對于永正老師五重教學法的傳承與發(fā)展，更凝聚了廣大一線語文教師的實踐智慧。

關鍵詞：語文教學；五磨教學法；名家經(jīng)典

當下，各種教學法層出不窮，為何又冒出一個五磨教學法？是不是突發(fā)奇想和標新立異呢？

我是一個帶班教學35年的小學語文教師。2022年，我的語文教學在艱苦探索中邁進了成熟期，從實踐中總結提煉了一套系統(tǒng)的五磨教學法，包含方法、功能、過程、目標和思維等要素（具體內(nèi)容如下頁圖1所示）。

準確地講，這已經(jīng)是五磨教學法的3.0版。去年暑假，我就開始提出五磨教學法的概念。隨后，又經(jīng)過近一年的實踐檢驗、反復思考、討論修正，凝聚了大家的智慧，才有了今天的五磨教學法。

一、 五磨教學法的誕生

最早提出五磨教學法，是2021年5月5日晚上。應杭州博庫書城之邀，我給家長和孩子們做了一場《怎樣讓孩子愛上讀名家經(jīng)典》的公益講座，介紹了三種讀書方法：聽讀——磨磨耳朵；朗讀——磨磨嘴巴；抄寫——磨磨筆頭。我平時就是用“聽讀、朗讀、抄寫”的方法帶學生讀書，那一次靈感突發(fā)，冒出了“磨磨耳朵、磨磨嘴巴、磨磨筆頭”這種形象化的表達。這個“三磨讀書法”算是“五磨教學法”的1.0版。

2022年3月，我們工作室團隊在“老舍閱讀周”集體備課時，對“三磨讀書法”做了調(diào)整和升級，1.0版“三磨讀書法”升級為2.0版“四磨讀書法”：聽讀—感受語言—磨磨耳朵；朗讀—體驗語言—磨磨嘴巴；抄寫—內(nèi)化語言—磨磨心境；仿寫—運用語言—磨磨筆頭。這就是“五磨教學法”的2.0版。

到2.0版的時候，我和團隊伙伴們慢慢發(fā)現(xiàn)這樣的語文教學瞄準了“語言學習”這個靶心。聽讀、朗讀、抄寫和仿寫，指向的就是語言學習。針對這一屆學生，從三年級開始，我們用這樣的方法教了三個學期。一年半時間就有了明顯的效果，學生的理解能力和寫作能力，特別是語文學習興趣空前高漲。四年級第二學期末，學校對我們六個班級240名學生進行了一次課程調(diào)研。結果顯示，他們中有81.2%的人喜歡語文課，89.2%的人認為自己語文進步了，82.9%的人不害怕作文；84.36%的家長對孩子未來的語文學習充滿信心。語文教師團隊中有75.8%的人認為語文教學的方向越來越明確，82.8%的人對帶好自己班級的語文教學充滿信心。

學校的這項調(diào)研結果，讓我們對自己的教學越來越自信。但我們的認知還停留在這是一種常規(guī)的教學流程或者一種簡單的教學模式，沒有意識到這有可能是一種最基本的教學方法。

2022年7月16日，我應邀出席了湖南省瀏陽市小學語文教學專業(yè)委員會和瀏陽市新華書店聯(lián)合舉辦的“《跟著名家學語文》暑期公益論壇”活動。上午8點半，我先上了一節(jié)示范課，內(nèi)容是琦君的散文《媽媽銀行》。隨后，我用30分鐘現(xiàn)場指導120多位老師備課。所謂的備課，就是要求全體老師把琦君的另一篇散文《媽媽罰我跪》一字不落地通讀一遍，梳理文本結構。最緊張的環(huán)節(jié)，是隨機現(xiàn)場抽簽選擇一位老師上課。中簽的董霞老師即興上課，非常忐忑，因為我們的活動全程直播。40分鐘后，董霞老師按照“聽讀—朗讀—品讀—抄寫”的流程順利上完了一節(jié)課。下課的時候，孩子們都意猶未盡，不愿意下課。董霞老師也很興奮，因為從來沒有體驗過這樣輕松有效的語文課。她當天寫了一篇教后感《至真至簡，覓得語文課的最佳境界》以表心聲。聽課的老師同樣反響強烈。從教二十余年的王輝慶老師在觀課感中寫道：“我覺得這正是一場內(nèi)心期盼已久的學得來、用得上，理念和實操完美結合的培訓。”

從瀏陽回來，我內(nèi)心也很激動。畢竟這是一次冒險。我是第一次去瀏陽，對當?shù)亟處熀徒虒W情況一無所知，老師們也是現(xiàn)場才知道上課的內(nèi)容。聽我一節(jié)課，現(xiàn)場備課，抽簽上課，全程直播，萬一上砸了，或者不敢上臺——一切都有可能。

當然，我之所以敢于冒險，并不是單純膽大。因為平時在學校里，我就是這樣帶領團隊備課、上課的。每周三下午集體備課，一人一篇文章，一句一句讀下去，讀通讀順后，把每篇文章的文脈梳理出來。第二天大家就來聽我的課，聽完課，他們就照樣子去上課。伙伴們覺得這樣教語文既輕松，又扎實。

我的語文課是向全校老師開放的。老師們來聽我的課，對我也有促進。因為有聽課，就會有交流；有交流，就會有進步。老師們聽完我的課，能照樣子去上課，而且時常上得比我好，一下課就來和我分享他們的感悟，這就帶給我滿滿的幸福感。經(jīng)常有人來聽課，說明我的課上得不錯；老師們回去照樣上，也能上出他們自己的味道來，甚至上得比我還好，這說明我的課可復制，有生長的空間。

我的課就是“聽讀、朗讀、品讀、抄寫和仿寫”，用大家的話說，就是“一讀到底”，簡簡單單，又扎扎實實。記得2022年春季開學前，我在全校語文教師培訓會議上做了一次專題發(fā)言，原本是要分享我們的教學經(jīng)驗，但是我臨時改成了“于永正老師教學思想分享會”。因為寒假我認真閱讀了于永正老師的《我怎樣教語文》一書，發(fā)現(xiàn)我們的“聽讀、朗讀、品讀、抄寫和仿寫”和于永正老師“重情趣、重感悟、重積累、重遷移、重習慣”的五重教學法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于永正老師非常重視朗讀，提出“語文教學這法那法，不好好讀書就是沒法”，“朗讀是教語文的根本大法，也是學語文的根本大法”等看法。

于永正老師的五重教學法，是從語文教學目標角度提出來的，語文教學要重情趣、重感悟、重積累、重遷移、重習慣。我們的五磨教學法，是從具體的教學策略中提出來的，正好一一對應，教學目標和教學方法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對接。聽讀重情趣，朗讀和品讀重感悟，抄寫重積累，仿寫重遷移，教學方法穩(wěn)定，自然形成習慣。

但那時，我們依然沒有意識到這是一種教學法，僅僅把“聽讀、朗讀、品讀、抄寫和仿寫”視為有效的教學策略。我們都是普通語文教師，也不敢貿(mào)然提“教學法”三個字。我和我的伙伴們說，我們正走在于永正老師為我們開辟的一條語文大道上。

瀏陽之行，再次驗證了這樣簡簡單單的教學方法，具有很強的操作性和復制性。我突然意識到，一項人人可操作、可復制的教學方法，其背后一定蘊含著某些基本教學規(guī)律。只有符合教學規(guī)律的方法，才有可能廣為借鑒和傳播。

2021年10月29日，我應湖南省郴州市教育局邀請，上了一節(jié)觀摩課，內(nèi)容是魯迅的散文詩《好的故事》。教這篇被譽為“小學語文教材第一難教的課文”，我沒有做PPT，也沒有過多講解，就按照“聽讀、朗讀、品讀、抄寫”的步驟，指導學生一步一步深入閱讀，效果很好。課堂實錄和視頻轉發(fā)之后，引起了廣泛關注。著名語文教育專家崔巒老師看完視頻后說：“發(fā)建老師這種極簡的教法既回歸傳統(tǒng)，又切合‘課改的企盼，是一條引領語文教學回家的路。”吳忠豪教授看了課堂實錄后，做了近5000字的詳細點評，明確指出：“劉老師這樣設計語文課教學結構，實質(zhì)上是一種新的語文教學觀，就是將語文課教學重心轉移到課文語言經(jīng)驗的積累上，學生語感的培養(yǎng)上。這樣的課堂教學設計，語文課會變得非常簡單，更加有效，事實證明也更受學生歡迎。這種教學方法可以更廣泛地運用到閱讀教學中。”

兩位專家的評價中不約而同地出現(xiàn)了“教法”“教學方法”等詞。專家學者從學理上給予的肯定，自然給了我們更多自信和鼓舞，同時也引發(fā)了我們更深入的思考。我們的“聽讀、朗讀、品讀、抄寫、仿寫”既遵循了傳統(tǒng)語文教學的基本規(guī)律，又契合了《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22年版）》的最新理念，本質(zhì)上就是一種教學方法，不再是我們之前自己認為的簡單的教學策略、教學流程，而是一種人人可以操作、人人可以復制的最基本的教學方法。我非常興奮，當即將其命名為“五步教學法”。我們這群一線語文教師在實踐中摸索出一套人人可以操作的教學方法，就好比哥倫布當年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興奮。

那段時間，就像生了個寶寶一樣，我?guī)缀醴耆司蛥R報交流我們的五步教學法。辦公室里聊，食堂餐桌上聊，微信群里聊。每一次和同事、朋友交流后，我們都會產(chǎn)生新的思考、新的認識。有一次晚飯后，我和王小慶老師一邊散步一邊聊五步教學法。他一聽，覺得這種方法很好，加上之前他剛聽過我一節(jié)課，寫了《一讀到底的一節(jié)課》課評。他便建議我們改一個字，把“五步教學法”改成“五磨教學法”。我一聽就興奮得跳了起來，這就是傳說中點石成金的“一字之師”呀！這個“磨”字，不僅語言上通俗易懂，更精準凸顯了“聽讀、朗讀、品讀、抄寫和仿寫”這五個基本教學方法，對學生語言學習的“磨礪”過程也有了生動描述。

五磨教學法由此正式誕生。我更多地開始思考五磨教學法的內(nèi)涵。

二、 五磨教學法是一種樸素且易操作的教學方法

五磨教學法的最大特點就是操作簡單，“聽讀、朗讀、品讀、抄寫和仿寫”五個流程，每一節(jié)課教師都這樣教，教法即學法，“教”與“學”完全融為一體，沒有任何隔閡。教師的“教法”穩(wěn)定，學生的“學法”也穩(wěn)定。方法穩(wěn)定，就形成了習慣。持之以恒，習慣就成了能力。這樣的教學，學生的知識學習、習慣培養(yǎng)和能力提升同步發(fā)展。用崔巒老師的話說，就是“簡簡單單教，輕輕松松學，扎扎實實謀發(fā)展”。

但是，“五磨教學法”也并非人人叫好，甚至遭到過很多人的強烈反對。因為這樣的課，沒有新意，沒有高潮，看不出獨特的教學藝術。如果老師賽課這樣上，肯定沒戲。事實的確如此。去年12月份，就有一位廣西的老師，參加區(qū)里的優(yōu)質(zhì)課比賽。因為她在網(wǎng)上看了我的《爬山虎的腳》教學視頻，就按照我的樣子去上課。她覺得自己上得很好，很扎實，學生也很喜歡，但是比賽結果是倒數(shù)第一。評委們的意見是，這樣上課太簡單，太平淡，人人都會上，沒有看到獨創(chuàng)設計。她通過微信向我反映這種情況。我當時也有點難受，覺得對不起她。當我想安慰她幾句的時候，那位老師說：“沒關系，比賽是否獲獎，對我來說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體會到了這種教學方法很好，很扎實，很有效，孩子們很喜歡，我也很喜歡。”這是她的肺腑之言。

從教35年來，我也有過幾次參賽的經(jīng)歷，但基本上都是縣區(qū)一級就淘汰出局。就是因為我的課“不好看”，沒有新意。也曾有領導規(guī)勸我，說上課不是我的優(yōu)勢，建議我不要走賽課這條路，改走寫文章這條路。

通過賽課，把優(yōu)秀教師選拔出來，培養(yǎng)成名師，這無可厚非。但是，我們在選拔優(yōu)秀教師的過程中，那些一等獎、二等獎的優(yōu)質(zhì)課，總應該具有基本的示范性，總應該遵循最基本的教學規(guī)律。老師們看了這些獲獎的優(yōu)質(zhì)課，大體上能夠模仿著上課，這才是觀摩優(yōu)質(zhì)課的目的。推出來的優(yōu)質(zhì)課，就是供大家學習，給大家做范本的。

新秀和名師公開課，當然可以有自己的獨創(chuàng)性，給人藝術的享受。但是課堂教學既是藝術，更是科學。我們在展示自己的獨特才藝和獨具匠心的藝術設計時，還必須尊重課堂教學的基本規(guī)律。

比如，學習一篇課文，首先要從讀通讀順全文開始。很多公開課上，教師讓學生快速瀏覽一遍，或者匆匆讀一遍，就展開深度學習。更有甚者，把讀通課文這件事交給學生課前去完成。到底有多少學生能夠讀通課文，完全是一筆糊涂賬。學生沒有好好讀課文，討論來討論去，就那么幾個人發(fā)言。大部分學生對課文內(nèi)容都不熟悉，教師講的東西在哪里都找不到。

再如，大家都知道“學生是學習的主人，課堂應該以學生的言語實踐為主”這些現(xiàn)代教育的基本常識。可為什么我們的語文課一直難以走出“教師講解分析”為主的死胡同呢？根源就在于沒有讓學生好好讀書。教師講解分析的絕大多數(shù)內(nèi)容，只要學生細細地讀一遍書，就能自然明白。

又如，我們有些公開課三分鐘、五分鐘還沒有出現(xiàn)一個高潮，就算失敗。學生學習的高潮怎么可能三五分鐘就出來呢？就算是演戲，也需要一段時間入戲吧，更何況語文課不是演戲，而是未曾經(jīng)歷的真實學習過程。我越來越感覺，我們的公開課、示范課在追求形式創(chuàng)新和個人藝術展示上過了頭，把最基本的語文教學規(guī)律遺忘了。聽名師們的公開課，大家都感覺很好，但就是回去用不了。普通語文教師或許沒有名師們的豐厚學識和一身才藝，但這不是根本原因。退一萬步講，如果大學畢業(yè)的語文教師都不能把名師的課堂教學方法學到手，那么十來歲的孩子，又能從這樣的課堂里學到什么呢？

以前，每逢上公開課，我也總想著上出一點新意來，凡是別人用過的方法招數(shù)，都盡可能回避不用，總是挖空心思想奇招怪招，力求一鳴驚人。后來，我慢慢反思這種求新求異的心態(tài)。如果我們每一節(jié)課都講究創(chuàng)新，每一節(jié)課的教學方法和教學形式都要變著花樣，學生怎么適應得了呢？對這種以展示自己才華和創(chuàng)意為追求的課堂教學，我越來越警惕。教學畢竟不是舞臺上的相聲、小品、舞蹈、歌唱等表演藝術，它是面對學生。我們的教法是否有效，要看能否轉化為學生的學法。如果有聽課的教師來學習，我們的教學方法是否可以為他們所用？學生也好，聽課教師也好，他們不是來看我們藝術表演的，他們是來學方法的，學自己能夠用得上的教學方法的。我的課堂教學的價值，不是體現(xiàn)在只有我一個人能上得好，而是傳播最樸素的方法，讓每一位聽課的教師回去都能上出好的語文課，讓每一個孩子都能掌握學好語文的基本方法。

我對自己的個人價值，也有最基本的認識。我是一個實踐者，同時又是一個思想者。我的個人價值，就在于“想人所未想，為人皆可為”。也許我所思考的，是大家沒有思考過的。但經(jīng)過長期思考，轉化為實踐之后，我所做的，就是人人都可以做的。因為教師不是以絕技取勝的雜技表演者。真正的精彩就像大地上自然長出的鮮花，而不是雜技師空手變現(xiàn)的鮮花——這雖然好看，讓人生羨，但對觀眾的學習，卻沒有任何好處。我們是教育工作者，我們要做的就是發(fā)現(xiàn)教育規(guī)律，遵循教育規(guī)律，傳播最基本的教育理念和教學方法。教育是大眾傳播，不是個人競技。五磨教學法以學生為核心，以讀為手段，打破教與學的隔閡，讓師生共同浸潤在名家名篇的學習之中，是在遵循基本教學規(guī)律的教學實踐中誕生的最基本的教學方法。

適當變化語文教學的形式和方法，有利于激發(fā)學生的學習興趣。但語文教學方法要基本穩(wěn)定，不能過度追求方法形式的多樣化；如果每天換一種方法，每天換一種形式，學生一定是無所適從的。只有我們的教學方法基本穩(wěn)定，學生才能在持久的學習過程中習得方法、形成習慣，最終成為語文能力。

聽讀、朗讀、品讀、抄寫、仿寫，這既是我們的教法，又是學生的學法。學生正是在這樣的聽說讀寫實踐中習得學習方法。所以，五磨教學法每一步都要做得扎扎實實，不能圖快。五磨教學法在今天這個追求個性、追求創(chuàng)新、追求熱鬧的時代誕生，可以說是一種奇跡。

一天早上，深圳寶安中學第二外國語學校的羅平老師發(fā)來消息說，她因為感冒嗓子發(fā)炎，上課的時候嗓子痛。正在為難的時候，四個學生客氣地請羅老師下來，他們用五磨教學法代羅老師上了一節(jié)語文課。羅老師非常感慨地說：這節(jié)課有條不紊，扎扎實實又生動有趣。

如今，每天早上醒來，我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收到全國各地語文教師發(fā)來的喜訊：用了五磨教學法上課，學生愛讀書了，愛寫作文了，愛上語文課了……

語文教學是一條河，是一條彎彎曲曲自然流向遠方的河。一開始，是一條潺潺小溪，慢慢地，一條條小溪匯聚起來，就形成了一條波浪滾滾、誰也無法阻擋的奔騰大河。語文這條河，也是一條生態(tài)的河，小魚小蝦、河岸的水草，是這條河流的主人。慢慢地，我和學生一起融入這條河。我們順流而下，該彎曲就彎曲，該回旋就回旋，該奔放就奔放。

五磨教學法就是語文這條河上的一葉小舟，載著我們向前奔流。我們不會為了旁人的叫好去制造浪花，去裝上五彩的霓虹燈。只要學生見了這大河上的美景被感動，思想不斷地冒出來，涌現(xiàn)出來，匯聚起來，他們就成了那條大河。從此，他們不再需要這條船，你也分不清哪個是河，哪個是船，哪個是老師，哪個是學生，因為他們已經(jīng)與河悄無聲息地融為一體。

尋找這條船，我用了整整35年。雖然辛苦，但都值得，因為我可以和學生一起駛向語文的生命之河。

（劉發(fā)建，“跟著名家學語文”課程中心。浙江省課堂教學能手，杭州市下城區(qū)教育名家。名家經(jīng)典閱讀周原創(chuàng)者，五磨教學法創(chuàng)始人，中國魯迅研究會會員。出版《親近魯迅》《落地麥田野課堂》等專著。領銜出版“名家文學讀本”叢書和“跟著名家學語文”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