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藥干預卵巢儲備功能減退動物模型療效的分析

[摘要]"目的"系統評價中藥干預卵巢儲備功能減退（diminished"ovarian"reserve，DOR）動物模型的療效。方法"計算機檢索中國知網、萬方數據、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服務系統、重慶維普、PubMed、Cochrane"Library、Embase數據庫中關于中藥治療DOR的隨機對照動物實驗，檢索時間為建庫至2022年9月20日。本研究由兩位研究者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進行文獻質量評價，采用RevMan"5.4軟件進行Meta分析。結果"共納入19篇文獻，Meta分析結果顯示：中藥組與西藥組在改善卵泡刺激素、抗米勒管激素（anti-Müllerian"hormone，AMH）及竇卵泡計數（antral"follicle"count，AFC）方面均無顯著差異（Pgt;0.05）；但中藥組在改善雌二醇（estradiol，E2）方面較西藥組療效差。亞組分析顯示：隨著中藥劑量的增高，E2、AMH水平升高。結論"現有動物實驗證據表明，中藥可有效改善DOR動物模型的激素水平及AFC，且存在一定的量效關系。因納入研究數不多且總體質量不高，故以上結論仍需更多高質量文獻進行驗證。

[關鍵詞]"中藥；卵巢儲備功能減退；動物實驗；Meta分析

[中圖分類號]"R271.11""""""[文獻標識碼]"A""""""[DOI]"10.3969/j.issn.1673-9701.2024.07.018

Analysis"of"therapeutic"effect"of"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on"animal"model"of"diminished"ovarian"reserve

YANG"Jingjie，"YAN"Ying，"XU"Kaikai

Department"of"Gynecology，"First"Teaching"Hospital"of"Tianjin"University"of"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National"Clinical"Research"Center"for"Chinese"Medicine"Acupuncture"and"Moxibustion，"Tianjin"300192，"China

[Abstract]"Objective"Systematically"evaluate"therapeutic"effect"of"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on"the"animal"model"of"diminished"ovarian"reserve"（DOR）."Methods""Using"computers"to"search"for"randomized"controlled"animal"experiments"on"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treatment"of"DOR"from"CNKI，"WanFang"Data，"SinoMed，"VIP，"PubMed，"Cochrane"Library，"and"Embase"databases，"with"a"search"period"from"database"establishment"to"September"20，"2022."Two"evaluators"independently"performed"literature"screening，"data"extraction"and"literature"quality"evaluation，"and"used"RevMan"5.4"software"for"Meta"analysis."Results""A"total"of"19"articles"were"included."The"results"of"Meta"analysis"showed"that"there"were"no"significant"differences"between"the"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group"and"the"western"medicine"group"in"improving"follicle"stimulating"hormone，"anti-Müllerian"hormone"（AMH）"and"antral"follicle"count（AFC）"（Pgt;0.05）."However，"the"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group"was"less"effective"in"improving"estradiol"（E2）"than"the"western"medicine"group."Subgroup"analysis"showed"that"E2"and"AMH"levels"increased"with"the"increase"of"the"dose"of"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Conclusion""The"existing"animal"experimental"evidence"shows"that"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can"effectively"improve"the"hormone"level"and"AFC"of"DOR"animal"models，"and"there"is"a"certain"dose"effect"relationship."Due"to"the"limited"number"of"studies"included"and"the"overall"low"quality，"the"above"conclusions"still"need"to"be"verified"by"more"high-quality"literature.

[Key"words]"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Diminished"ovarian"reserve;"Animal"experiment;"Meta"analysis

卵巢儲備功能減退（diminished"ovarian"reserve，DOR）是指因卵母細胞數量及質量的降低所導致的卵巢功能不足，主要表現為生育力下降、月經紊亂及更年期癥狀等，同時伴有卵泡刺激素（follicle-stimulating"hormone，FSH）水平升高、雌二醇（estradiol，E2）和抗米勒管激素（anti-Müllerian"hormone，AMH）水平降低及竇卵泡計數（antral"follicle"count，AFC）減少[1-2]。《卵巢儲備功能減退臨床診治專家共識》[1]指出，DOR的人群患病率為10%～35%，并呈現出逐年遞增的趨勢。卵巢功能減退嚴重影響女性的身心健康及家庭、社會的和諧發展，因此女性卵巢功能保護愈發受到重視[3]。中醫治療DOR基于整體觀念及辨證論治，多靶點、多途徑綜合調節，對改善患者的癥狀、調節激素水平、預防遠期并發癥等均有良好的療效。本研究采用Meta分析的方法，系統評價中藥干預DOR動物模型的療效，以期為后續研究及臨床應用提供參考。

1""資料與方法

1.1""納入及排除標準

納入標準：①研究類型：隨機對照動物實驗；②研究對象：DOR大鼠或小鼠模型；③中藥組干預措施為單純中藥（湯劑或顆粒劑），西藥組干預措施為單純激素；④結局指標為FSH、E2、AMH及AFC。

排除標準：①非動物試驗；②非隨機對照實驗；""""③重復發表的文獻；④同一試驗的不同階段僅納入最新的1篇文獻；⑤中藥組采用或合并其他中醫療法；西藥組采用非激素治療；⑥數據不完整。

1.2""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中國知網（CNKI）、萬方數據、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服務系統（SinoMed）、重慶維普（VIP）、PubMed、Cochrane"Library、Embase數據庫，檢索時間為各數據庫建庫至2022年9月20日。中文檢索詞：卵巢儲備功能下降、卵巢儲備功能減退、卵巢儲備功能低下、卵巢功能不足、卵巢低儲備、卵巢儲備功能不良、中醫、中藥、中醫藥、動物實驗、動物、實驗、鼠、大鼠、小鼠。英文檢索詞：ovarian"reserve、decreased"ovarian"reserve、decreased"ovarian"reserve"function、decreased"ovarian"function、diminished"ovarian"reserve、decline"in"ovarian"reserve、DOR、ovarian"reserve"dysfunction、ovarian"reserve"function"decreased、ovarian"reserve"function"is"low、low"ovarian"reserve、insufficient"ovarian"reserve"function、medicine、Chinese"traditional、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Chinese"medicine、Chinese"patent"drug、Chinese"herbal、animal"experimentation、mouse、rat、animal"model。1.3""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

兩位研究者獨立篩選文獻、提取資料并進行文獻質量評價。篩選文獻時，先排除重復文獻，再閱讀題目和摘要進行初篩，最后閱讀全文復篩，最終確定被納入文獻；資料提取的主要內容包括第一作者、發表時間、動物類型、鼠齡、干預措施、樣本量及結局指標，并交叉核對。

1.4""文獻質量評價

采用SYRCLE動物實驗偏倚風險評估工具[4]對納入文獻的方法學質量進行評價，偏倚類型包括選擇偏倚、實施偏倚、隨訪偏倚、測量偏倚、報告偏倚和其他偏倚。2名研究者獨立對每項納入研究進行偏倚風險評估，意見分歧時尋求第3位研究者商定。

1.5""統計學方法

采用RevMan"5.4軟件進行Meta分析。首先對納入研究進行異質性檢驗，I2≥50%時，采用隨機效應模型；I2lt;50%時，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通過分析干預措施探討異質性來源，并通過逐一剔除每項研究進行敏感性分析。通過漏斗圖判斷Meta分析結果是否存在發表偏倚。連續變量采用標準化均數差（standard"mean"difference，SMD）及95%置信區間（confidence"interval，CI）表示。Plt;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Meta分析結果以森林圖形式展示。

2""結果

2.1""文獻檢索結果及其基本特征

初檢共獲得714篇文獻，經過層層篩選，最終納入19篇文獻。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1。納入文獻的基本特征見表1。

2.2""納入研究的質量評價

19篇文獻中有8篇[6，10，12，16-17，19-21]采用隨機數表法分組，其余11篇[5，7-9，11，13-15，18，22-23]未提及具體分組方法，風險偏倚見圖2。

2.3""Meta分析結果

為系統比較不同劑量的中藥對DOR動物模型結局指標的影響，對所有納入研究設定亞組分析，分為中藥高、中、低劑量組，設置為2倍、1倍及1/2倍臨床等效劑量。

2.3.1""FSH""18項研究[5-19，21-23]報道FSH水平，異質性檢驗I2=41%。敏感度分析發現，當剔除馮桂玲等[6]研究時，異質性降低（I2=5%），進一步分析發現該研究建立免疫性DOR小鼠模型，提示動物種類及造模方式不同可能是其異質性來源。故剔除馮桂玲等的研究，選擇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單純中藥與西藥激素在改善FSH方面療效相當（SMD=0.03，95%CI：–0.12～0.19，P=0.67）。亞組分析提示在改善FSH方面，高、中、低劑量中藥與西藥激素療效相當，見圖3。

2.3.2""E2""15項研究[5-14，17-19，21，23]報道E2水平，I2=63%，采用隨機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中藥組E2水平顯著低于西藥組，單純中藥在改善E2方面較西藥激素療效差（SMD=–0.47，95%CI：–0.76～–0.18，P=0.002）。亞組分析提示在改善E2方面，高劑量中藥與西藥激素療效相當，中、低劑量中藥較西藥激素療效差，見圖4。

2.3.3""AFC""2項研究[7，20]報道AFC，I2=79%，P=0.03，采用隨機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單純中藥與西藥激素在改善AFC方面療效相當（SMD=0.84，95%CI：–0.53～2.22，P=0.23），見圖5。

2.3.4""AMH""15項研究[5，9-19，21-23]報道AMH水平，異質性檢驗I2=58%。敏感度分析發現，當剔除張雙等[10]研究時，異質性降低（I2=48%），進一步分析發現該研究對照組小鼠采用灌胃芬嗎通，其余研究對照組動物均采用灌胃雌激素，提示對照組干預方式不同可能是其異質性來源。故剔除張雙等的研究，選擇固定效應模型，Meta分析結果顯示，單純中藥與西藥激素在改善AMH方面療效相當（SMD=0.13，95%CI：–0.04～0.30，P=0.13）。亞組分析提示在改善AMH方面，高劑量中藥療效優于西藥激素，中、低劑量中藥與西藥激素療效相當，見圖6。

3""討論

本研究結果顯示，中藥與西藥激素在改善FSH、AMH及AFC方面無顯著差異，但中藥在改善E2方面較西藥療效差。亞組分析發現在改善E2方面，中、低劑量中藥較西藥激素療效差，而高劑量中藥與西藥激素療效相當；在改善AMH方面，中、低劑量中藥與西藥激素療效相當，而高劑量中藥較西藥激素療效優。研究表明中藥不僅可調節DOR動物模型的下丘腦-垂體-卵巢軸，還可通過多靶點、多途徑抑制顆粒細胞凋亡、提高卵巢抗氧化能力、調節免疫及促進卵巢血管生成，從而提高DOR動物模型E2、AMH水平，增加AFC，降低FSH水平，達到保護卵巢功能的作用。隨著中藥劑量的增加，其治療效果可能有所提高。中醫在臨床上治療DOR基于整體觀念及辨證論治，亦是從多靶點、多方面綜合調節，對改善患者的癥狀、調節激素水平、防治遠期并發癥等均有良好的療效。因此，中藥可為臨床DOR的治療提供一個新思路。

本研究亦存在一些不足：①未納入英文文獻，納入的研究均為公開發表的國內中文文獻，未人工檢索雜志、會議論文和灰色文獻；②納入文獻質量欠佳，11項研究未交待具體隨機方法；所有研究均未提及分配隱藏和盲法實施，可能存在選擇和實施偏倚；③研究中部分結果異質性較大，對研究結果的可信度有一定影響。

綜上所述，中藥可有效改善DOR動物模型的激素水平及AFC，且存在一定的量效關系。中藥在DOR的治療中發揮重要作用。本研究僅針對動物實驗進行分析，今后可開展更多的臨床試驗對其安全性和有效性進行評估。因納入研究數不多且總體質量不高，各研究間具有一定的異質性，可能導致結論準確性不高，故以上結論仍需更多高質量文獻進行驗證。

利益沖突：所有作者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

[參考文獻]

[1] 卵巢儲備功能減退臨床診治專家共識專家組，"中華預防醫學會生育力保護分會生殖內分泌生育保護學組."卵巢儲備功能減退臨床診治專家共識[J]."生殖醫學雜志，"2022，"31（4）："425–434.

[2] Practice"Committee"of"the"American"Society"for"Reproductive"Medicine."Testing"and"interpreting"measures"of"ovarian"reserve："A"committee"opinion[J]."Fertil"Steril，"2020，"114（6）："1151–1157.

[3] 嚴如根，"劉恭雪，"曹煥澤，"等."卵巢儲備功能減退的中西醫病因學研究[J]."中國中醫基礎醫學雜志，"2022，"28（8）："1367–1372.

[4] 陳匡陽，"馬彬，"王亞楠，"等."SYRCLE動物實驗偏倚風險評估工具簡介[J]."中國循證醫學雜志，"2014，"14（10）："1281–1285.

[5] 萬云慧."加減益經湯對DOR大鼠INH-ACT-FS系統及顆粒細胞凋亡的影響及臨床研究[D]."廣州："廣州中醫藥大學，"2017.

[6] 馮桂玲，"李靜，"周小琳."補腎健脾方對免疫性卵巢功能衰退小鼠性激素及卵子質量的影響[J]."中醫雜志，"2016，"57（16）："1416–1420.

[7] 卞艷煥，nbsp;卞艷麗，"衛愛武."滋腎養心補血湯對卵巢儲備功能低下模型大鼠性激素及排卵功能的影響[J]."中醫學報，"2019，"34（3）："559–563.

[8] 吳碧輝."加減益經湯治療DOR的臨床觀察及對DOR大鼠卵巢全基因表達差異的影響[D]."廣州："廣州中醫藥大學，"2018.

[9] 和秀魁."加減益經湯對卵巢功能減退大鼠模型Tsc/mTORC1信號通路的影響[D]."廣州："廣州中醫藥大學，"2016.

[10] 張雙，"周惠芳，"劉玉楠，"等."加味地黃湯調控Bcl-2相關線粒體凋亡信號通路改善小鼠卵巢儲備功能的研究[J]."中國中藥雜志，"2021，"46（24）："6493–6501.

[11] 李麗美."加減益經湯干預卵巢功能減退的療效與機制研究[D]."廣州：廣州中醫藥大學，"2015.

[12] 林光耀，"張米佳，"葉濤，"等."葆青顆粒對卵巢儲備功能下降模型大鼠性激素水平和Bax、Bcl-2、VEGF的影響[J]."中國中醫基礎醫學雜志，"2022，"28（4）："540–544.

[13] 王勇，"鄧高丕."基于FOXO3a介導的PI3K/AKT信號通路研究大補元煎改善卵巢儲備功能作用及機制[J]."中國當代醫藥，"2022，"29（4）："4–8.

[14] 王景尚，"張瑩，"楊維，"等."溫腎養血顆粒對卵巢儲備功能低下模型大鼠卵巢儲備功能及子宮內膜形態的影響[J]."中華中醫藥雜志，"2021，"36（5）："2931–2935.

[15] 王月嬌，"孫兆貴，"徐蓮薇，"等."癸源煎配方顆粒對卵巢儲備功能下降模型小鼠的改善作用及機制研究[J]."中國藥房，"2021，"32（9）："1051–1056.

[16] 蔡彬彬，"何嘉琳，"王素霞."育麟方對卵巢儲備功能降低大鼠顆粒細胞分泌功能的影響[J]."中國實驗方劑學雜志，"2015，"21（15）："138–141.

[17] 謝蓬蓬."加減益經湯基于SDF-1/CXCR4調控Th17/Treg免疫平衡改善卵巢儲備功能減退的臨床觀察及實驗研究[D]."廣州：廣州中醫藥大學，"2021.

[18] 趙井苓，"王娟，"蕭閔，"等."補腎活血方調節卵巢儲備功能下降大鼠生殖激素水平的實驗研究[J]."湖南中醫藥大學學報，"2021，"41（7）："1031–1036.

[19] 趙晨凱."歸腎丸對DOR模型小鼠卵巢功能影響的實驗研究[D]."武漢：湖北中醫藥大學，"2016.

[20] 邱冉冉，"鄒芝香，"曾晶，"等."護卵湯對卵巢儲備功能減退大鼠卵巢指數及卵泡數量的影響[J]."山西中醫藥大學學報，"2019，"20（6）："416–419.

[21] 邱冉冉，"鄒芝香，"曾晶，"等."護卵湯對卵巢儲備功能減退大鼠血清性激素及抗苗勒管激素、抑制素B的影響[J]."中國中醫藥現代遠程教育，"2019，"17（12）："92–94.

[22] 陳云."歸腎丸對卵巢儲備功能下降的臨床觀察及實驗研究[D]."武漢：湖北中醫藥大學，"2015.

[23] 陳小平."卵巢功能減退的臨床影響因素與實驗研究[D]."廣州：廣州中醫藥大學，"2014.

（收稿日期：2023–05–26）

（修回日期：2024–0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