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優先發展視域下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的理論意涵與實踐路徑

摘" " 要" "教育優先發展是黨和國家提出并長期堅持的重大方針，高質量發展是教育優先發展在新階段的重要表征。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作為教育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構成，體現出育人目標的素養導向、育人過程的生本導向和要素導向以及育人功效的多元導向等特征。新時期推進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需要堅持把立德樹人作為根本任務，著力培養青少年的核心素養；提升學生體育學習的實際獲得感，提高體育師資培養質量，推進體育家校合作；科學認識學校體育促進青少年全面發展的育人價值，充分發揮學校體育的育體功能和育心功能。

關鍵詞" "教育優先發展；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

中圖分類號：G807" " " " " "學科代碼：040303" " " " " "文獻標志碼：A

DOI：10.14036/j.cnki.cn11-4513.2024.01.008

Abstract" "Education priority development was a major policy put forward and insisted for a long time by the Party and the country.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is the main feature of education priority development in the new stage. As an important component of the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education， high quality education in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is embodied in the competence orientation of education goal， student-centered orienta

-tion and element orientation of education process， and diversified orientation of education results. In the new period， high quality education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needs to adhere to the guiding ideology of moral education and cultivate the key competences of adolescents. In the process of education， we should improve" students’physical education learning experience， and upgrade the quality of physical education teacher training and home-school collaborative education. We also should scientifically understand the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values of promote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young people ， and emphasize the physical and mental function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Keywords" "education priority development;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high quality education

教育優先發展作為黨和國家提出并長期堅持的重大方針，是推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重要戰略，其具有獨特的理論邏輯、歷史邏輯和實踐邏輯［1］。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堅持教育優先發展、科技自立自強、人才引領驅動，首次把教育、科技、人才進行統籌安排、一體部署，體現了新時代新征程背景下教育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過程中的基礎性、先導性和全局性地位和作用［2］。在新時期，教育優先發展表現為推進高質量教育體系的建設。2020年10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全面加強和改進新時代學校體育工作的意見》中提出“到2035年，多樣化、現代化、高質量的學校體育體系基本形成”的發展目標［3］，育人是教育的根本，在推進教育優先發展戰略的背景下，如何實現高質量育人是新時期學校體育發展的重要命題。

1" 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是新時期教育優先發展的必然要求

教育優先發展即將教育放在優先發展的戰略地位上，從教育與經濟的關系來看，是指教育優于經濟社會的發展水平；從教育與社會的關系來看，是指教育要優先于社會其他事業，有限的資源應優先保障教育發展。教育優先發展體現了國家關于教育事業戰略地位、總體布局和推進方略的系統認識與制度安排，隨著我國教育事業從高速發展階段逐步進入到高質量發展階段，教育優先發展的內涵也隨之升級。教育優先發展興起于20世紀60年代發展中國家對發達國家經濟追趕的過程之中，為了將人口負擔轉化為人力資源，我國在黨的十四大上提出“把教育擺在優先發展的戰略地位”［4］，進一步凸顯了教育在現代化建設中的基礎性、先導性、全局性地位。在很長一段時期內，我國教育優先發展主要定位于加大教育投入，隨著綜合國力的提升，我國教育事業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果，2012年以來財政性教育經費占國內生產總值比例持續保持在4%以上，教育優先發展戰略隨著投入保障機制的完善也逐步進入新的階段，更加強調滿足需求、促進公平和提高質量［5］。隨著我國邁上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人們對美好教育生活的向往從“有學上”轉變為“上好學”，從“學有所教”轉變為“優有所教”，教育優先發展戰略也開始從注重教育規模的數量增長轉向對質量提升的關注。黨的十九大提出“高質量發展”的新表述，作出我國經濟已從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新階段的重大判斷［6］。高質量發展是指能夠很好地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的發展，是體現新發展理念的發展［7］。2020年，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審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中提出“建設高質量教育體系”［8］，在高質量發展統攬全局的背景下，教育需要通過高質量發展助力人才強國建設，提升國家實力和競爭力，這也標志著教育優先發展進入到高質量發展階段。教育高質量發展既是理想目標，也是實踐過程；既體現為人的全面發展之客觀維度，也體現為人民對教育滿意程度之主觀維度；既要基于教育發展的內在規律，通過內生性變革破解影響教育高質量發展的難點與瓶頸問題，秉承新的發展觀，促進人的全面發展，提升人民的教育獲得感、滿意感和幸福感，也要基于教育與社會發展之間的互動關系，借勢外在驅動，比肩國際一流教育，前瞻性是教育優先發展的時代底色［9］，教育高質量發展需要在堅持政治性、人民性的基礎上，立足國際社會的競爭現實，提高教育資源的貢獻率，強化素養教育，培養能夠適應復雜環境和未來挑戰的人才。

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作為教育高質量發展的下位概念，在實踐上是教育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構成與主要表征。從學校層面來說，學校體育是學校教育的重要構成部分，以體育人的實踐過程是提升學校教育總體育人質量的過程，脫離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實踐，學校教育高質量發展難以實現；從社會發展層面來說，人的全面發展與社會發展同向同行，其中健康是促進人的發展的必然要求和經濟社會發展的基礎條件［10］，有研究提出優先發展學校體育是體育強國建設的必由之路 ［11］，所以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所產生的社會效益是教育高質量發展推動國家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表現。當前，我國學校體育發展已取得顯著成效，學校體育在構建全面發展教育體系中的基礎性作用得到了充分確證，體育師資隊伍綜合素質不斷提升，中小學體育與健康課程的開課率得到保證，《國家學生體質健康標準》實施以來學生體質健康達標優良率總體呈上升趨勢，2022年已達到33%［12］。教育優先發展的新階段標志著從傳統教育步入現代教育，其內涵也從抽象、宏觀、外顯的質量觀逐步過渡到微觀、具體、內隱的質量觀［13］；教育的高質量發展貫穿于各級各類教育發展的全領域和全過程，追求的是人的高質量發展［14］，所以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的邏輯起點與現實歸宿是人的全面發展［15］，體現為既有人文關懷又有實踐規制的新的發展觀［16］，更關注學生自由而全面的發展以及學生與教育者、教育環境的關系。

2" "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的內涵要義與主要特征

教育質量話語的產生與發展以人的發展為基本脈絡與內在依據［17］，因此，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的內涵剖析應立足人的生成性與建構性之本質，從本體內涵、功能內涵、政策內涵、時代內涵等視角厘清培養什么樣的人、怎樣培養人、為誰培養人3個根本問題。1）本體內涵。教育活動的本質即有目的地培養人的活動，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的本體內涵在于促進學生的發展，使學生在體育鍛煉中享受樂趣、增強體質、健全人格、錘煉意志，培養學生的核心素養，促進學生全面發展的同時使學生、家長等主體的獲得感和滿意度不斷提升。2）功能內涵。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體現中國特色的政治方向、人民立場、育人目標及本土問題［18］，將“以人為本”“健康第一”作為行動原則，服務于體育強國、教育強國與人才強國建設，助力健康中國戰略的實施。3）政策內涵。高質量育人是學校體育發展目標的政策體現。例如，2007年，中共中央、國務院下發的《關于加強青少年體育增強青少年體質的意見》中提出：學校體育的目標是使學生普遍達到國家體質健康的基本要求；2016年，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強化學校體育促進學生身心健康全面發展的意見》中提出：學校體育的工作目標是“學生體育鍛煉習慣基本養成，運動技能和體質健康水平明顯提升，規則意識、合作精神和意志品質顯著增強”［19］；2020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下發的《關于全面加強和改進新時代學校體育工作的意見》中提出：教育教學質量全面提高、育人成效顯著增強、學生身體素質和綜合素養明顯提升的目標。上述政策反映出學校體育育人目標由身體健康到身心發展、由單維取向到綜合取向的變化，逐步彰顯出學校體育在教育現代化中的主陣地作用。4）時代內涵。教育優先發展以價值觀和社會文化為基礎，具有顯著的前瞻性，這也賦予了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突出的時代性內涵，具體表現是學校體育作為“國家危機治理的利器”在國家健康事業中主動擔當、強化責任［20］，在新時代創新人才培養中發揮關鍵性作用，通過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加快教育現代化進程。

高質量育人是一個具有動態性、系統性的概念，不能以單維的高質量育人結果予以界定，應從育人目標、育人過程、育人功效3個方面予以全方位界定。以青少年的全面發展為指向，新時期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應實現3個方面的突破：育人目標上超越健體的單一維度，解決學校體育在人的全面發展過程中價值偏離、功能弱化的問題；育人過程中充分發揮學校體育各要素的合力，解決學校體育各要素分配不合理、流通不順暢的問題；育人功效上提升青少年運動技能和體質健康水平，滿足青少年參與、創造、個性表現等需求［16］，切實促進青少年的全面發展，解決學校體育供給未滿足人們對學校體育更高期待的問題。

隨著學校教育從外延式發展轉向內涵式發展，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已具備現實基礎，新時期指向高質量的實踐體現為育人目標的素養導向、育人過程的生本導向與要素導向、育人功效的多元導向等特征。1）育人目標的素養導向。傳統體育教學以運動知識與技能的傳授為重點，新時期的學校體育應超越對體育課時、體育成績等量化標準的追求，著力培養青少年的核心素養，致力于學生正確價值觀、必備品格和關鍵能力的養成。核心素養的基礎是“德”，立德樹人是教育的根本任務，是學生發展個性和社會化有機統一的目的價值觀取向，更是關于人的全面發展思想的中國式創新性表達［22］。立德樹人作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教育發展的行動指南，是核心素養目標的核心構成。2）育人過程的生本導向與要素導向。以學生為本是20世紀末以來世界各國教育改革的重要指向，我國中小學生體質健康狀況優良率由2016年的26.5%上升到2021年的33%，95%的學校實現學生在校每天一小時體育鍛煉［24］，在學生體質健康水平逐步回升、信息化時代體育教學內在機制發生變化的趨勢下，立足學生的生活境遇和價值訴求，推進學生主動參與、自主建構的深度學習是以學生為本的主要體現，也是育人質量提升的關鍵；教師是教育優先發展的關鍵要素［26］，相當長一段時期內，體育教師隊伍建設滯后于學校體育基礎條件建設以及其他學科教師隊伍建設，這無疑制約了學校體育育人質量的提高，新時期應立足新的教育理念，超越“常規工作者”的培養范式，以師資隊伍質量提升帶動育人質量提升；家庭也是學校體育發展的重要資源要素，社會生態理論認為青少年成長是各級各類環境綜合影響的結果，《關于全面加強和改進新時代學校體育工作的意見》也將“凝心聚力，協同育人”作為新時代學校體育工作的重要原則，家庭支持是青少年校外體育行為與習慣的重要決定因素，在家校功能和價值嚴重錯位的背景下應著重強化家校合育實踐，提升各要素協同聯動的效益。3）育人功能的多元導向。五育并舉是我國學校教育的基本方針，學校體育既是五育并舉的重要構成，同時也可通過與其他學科的相互融合發揮融合施教的功能［27］；育體、育心是體育的本質功能［28］，通過學校體育實踐促進青少年身心協調發展是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的應有之義。多元導向要求全面評價學校體育育人功效，同時要主次分明，一方面要避免只關注學校體育育體功效達成的傾向，另一方面還要避免過度夸大學校體育賦能全面發展之功效的傾向，導致育體功能被遮蔽。

教育活動本身具有顯著的因果邏輯，即可推斷靜態條件下教育的似然性以及條件變化下教育動態的變化［29］。據此，育人目標的高質量轉向能夠使學校體育高質量行動得以發生，育人過程的高質量轉向能夠使學校體育功能得到發揮，育人結果的高質量轉向能夠使學校體育優先發展的社會效益與時代價值得以彰顯。

3" "新時期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的實踐路徑

3.1" 扭轉育人目標的功利化傾向，著力培養青少年的核心素養

基礎教育對學科知識的運用并非其本身自帶的科學價值，而是潛藏在學科知識中的育人價值［30］。因此，學校體育實現高質量育人需要提煉體育學習與體育鍛煉過程中的育人價值，進而實現學科價值與育人價值的融合。立德樹人作為學校體育發展的指導思想，既是對“培養什么人”“為誰培養人才”之問題的回答，也是對“怎樣培養人才”這一問題的解析，精準抓住了教育問題的實質和核心。將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作為學校體育育人實踐的根本指導思想是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教育發展實際相結合的產物，也是從更高站位、更廣視野上回應人民對優質體育教育的新要求。

學校體育踐行立德樹人體現了馬克思主義關于人的全面發展理論的目標性、時代性和發展性。當前，學校體育發展“目標寬泛、知行脫節、內涵淺解、內容虛無、規則缺位、模范缺失和責任不明”［31］之難題尚未得到根本性解決，其中所蘊含的功利化傾向容易使學校體育實踐背離人的全面發展的目標指向，陷入短視化、低效能的發展困境，具體表現如下：一是“考什么、學什么”的應試導向普遍存在，這一問題主要存在于初中階段，為了應對規模化、定量化考試，體育教學以考試項目的訓練為主，導致體育教學窄化為中考內容，一旦沒有考試目標的約束，學生體質健康則再次下滑，學校體育由此成為考試工具；二是“什么安全、學什么”的短視化問題普遍存在，體育教師群體普遍關注安全問題，這也是學校體育所具有的學科特殊性，但是因為安全問題產生的后續糾紛導致很多具有“風險”的體育教學內容被取消，學生運動負荷被大幅度削減，因噎廢食的做法無疑折損了體育的功能和價值；三是“什么有成績、練什么”的功利化問題較為突出，特色項目是學校特色和亮點的重要載體，但是很多學校將體育資源幾乎全部投入到優勢項目，偏離了學校體育公平性及因材施教的原則。

堅持把立德樹人作為學校體育發展的根本任務體現了“對教育本性的匡正和回歸”［32］，也是解決上述問題的根本，著力培養青少年的核心素養則是對立德樹人之根本任務的學科回應。21世紀以來，世界各國及重要國際組織開啟了對青少年核心素養的探討與實踐，核心素養培養已成為課程改革的引擎 ［33］，主要發達國家目前已經形成較為完善的核心素養體系［34］。2018年，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rganization for Econom

-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OECD）首次將國際導向的綜合素養納入PISA測試項目，上述趨勢說明價值觀、必備品格和關鍵能力已經成為勝任未來國際競爭及社會發展的主要能力，因此培養青少年核心素養是學校體育為新時代人才培養作出更大貢獻的重要條件和驅動力。培養青少年核心素養體現了國家意志，是立足新時代以宏觀視野借鑒國際經驗后的深刻思考，也是新中國成立以來8次體育課程改革的探索結晶，可從根本上糾正長期以來對學科育人本質認識不足、育人實踐功利化等問題。此外，截至2021年我國已經進行了數次全國學生體質健康調查，青少年部分體能素質指標30多年來仍持續下滑，即使體質測試成績優異的青少年，其運動技能、健康行為、體育品德仍然有較大提升空間［35］。新時期學校體育應立足立德樹人、培養青少年核心素養。第一，要改變學科中心觀和內容中心觀，樹立以學生為本的體育教育理念，打造體育課程育人的專業話語［23］。核心素養針對的是人，所以要讓學生成為體育學習的主人和體育教學設計的出發點，發揮學生在體育課堂中的自覺性、能動性和創造性，使學生獲得潛能性發展、連續性發展、適應性發展和協調性發展。第二，推進學校體育課程的開放性實踐。從培養“完整人”的視角設計課程教學，打破分科主義的桎梏，促進體育與其他學科的融合，通過跨學科主題學習情境培養學生的綜合能力，創設復雜的運動情境，加強技術動作的關聯性與結構化，實現“學、練、賽”的三維整合。第三，將體育課堂教學質量提升作為核心素養的載體。提升體育課堂質量是系統性工程，界定什么是好的課堂、明確如何評價課堂是其關鍵。因此，應集合學科領域專家、教研員、一線體育教師展開相關問題的研究與探討，避免先進理念與傳統實踐的錯誤結合，避免課程設計、訓練安排的功利化傾向，切實為一線體育教學實踐提供可行性實踐方向及可操作性方法。此外，科學的運動負荷、多樣化體能練習、結構化運動技能是核心素養目標真正落地的表現，應從學校管理、政策支持等方面完善學校安全管理，為體育教學的科學有效實施提供保障。第四，充分發揮過程性評價的育人功效。改變強調知識與技術單一維度的評價傾向，推進從“以考定教”向“以教定考”的轉變，發揮體育學習評價的發展性和教育性功能，強化對學生運動能力、健康行為和體育品德的整體性評價，同時需加大學生自我評價的比重，提升學生對學習的自我管理能力。

3.2" 解決育人過程中各要素功能薄弱的問題，全方位發力提升學生的實際獲得感

3.2.1" 通過體育教學的深層次變革激發學生體育學習的內在動機

體育教學是學校體育工作的核心，也是學生體育學習的主要途徑。高質量體育教學是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的基石。關注學生體育學習過程中的體驗、參與和感知是學校體育工作評價的新視角，能夠反映學校體育內部供給的質量。高質量體育教學體現為5個特征：1）民主，即在平等、相互包容和尊重的課堂氛圍中實現師生、生生的深度對話與互動；2）高效，即通過一定的時間和資源投入使學生核心素養方面的收益最大化，既促進學生對運動知識和技能的掌握，又富有挑戰性，促進學生在“最近發展區”的成長；3）創新，即體育教師能夠突破傳統知識技能傳授型的單一課堂模式，通過教法、練法的創新，啟發學生思考，鼓勵學生對問題的探究和對知識的建構，培養學生創新意識；4）主動，即能夠滿足學生的勝任需求和自主需求，鼓勵學生的主動參與和主動思考；5）實際獲得，即通過有效教學使不同能力水平、不同興趣愛好的學生的核心素養均得到提升，真正掌握一到幾項運動技能，學會在復雜問題情境中靈活自如地聯系、反思、遷移、運用知識與技能，最終習得參與社會生活與重建社會生活的信念、責任與倫理。

近二十余年來，基礎教育領域一直在推行教學改革，體育教學呈現出許多新的組織形式，逐步關注學生如何“學”的問題，但是多數體育課堂并未從深層次上發生改變，導致很多體育課堂仍以教師的“教”為中心，缺乏對學生主體性的關照，課堂效果普遍存在低效、形式單一等問題。仍遵循傳統體育教學中“以教定學”的原則，學生在體育課堂上多是被動學習，學生的獨特性及師生之間的交互作用未得到重視。學生體育學習動機不足甚至缺失，體驗不到多種技術轉化的快感［36］，難以真正形成體育鍛煉習慣。課堂師生互動不足，互動質量不高，難以培養學生的高階認知能力，例如體育教師提問的問題多是答案可預測的封閉性問題，難以調動學生復雜思維的積極參與。多數體育教師容易停留在體育學科的知識價值層面，例如能夠熟練地教授運動技能，對知識技能學習過程中的問題予以準確診斷，但對體育學科育人價值的理解過于淺表，缺乏對學科關系形態知識和過程形態知識的深度理解。

激發學生參與的內在動機、讓學生有實際獲得感是高質量體育教學的重要體現，達成上述目標需從4個方面入手：1）以體育教學理念提升、持續性教學探究提高體育教學質量。優質體育課堂是體育教師將學科知識轉化為個體知識、再將個體知識轉化為學生可理解的知識、最后呈現給學生的結果。其中關鍵的一環就是如何將體育知識與技能轉化為課堂教學知識，表層看是教學設計的過程，深層則是教師對學生“學”的過程的深刻理解，這需要體育教師不斷學習新的教學理念，對學科知識進行深入研究，準確把握青少年身心發展的階段特征，不斷嘗試多樣化的教學方式與方法，提升體育教學的整體性、關聯性、層次性和應用性。2）通過創設真實、復雜的學習情境激發青少年體育學習動機。情境創設是指通過引入真實情境加強教學內容與學生生活實際的聯系，達到激發學生學習興趣、促進學生知識理解的目的。體育課堂可利用教學環境的開放性、人際關系的多邊形、課堂空間的流動性，從當前社會關注問題或學生生活場景選取素材創設教學情境，為學生提供應用體育知識技能的場景，通過游戲和比賽情境的設置幫助學生演練所學技術，促進學生利用多學科知識體系分析和解決問題。例如有的體育教師利用奧運城市知識設計耐力跑場景。情境創設不僅可以促進青少年的體育課堂參與與知識理解，還可以促進青少年社會性認知能力與交往能力的發展。3）以高質量提問提升課堂師生互動質量。體育教學過程中應有意識地增加高質量師生互動，提升體育教師課堂提問的能力，達到通過提出分析、綜合、評價層面的復雜問題提升學生思維能力的目的，同時也需要教師為學生提供引導性和教育性的反饋。4）對體育家庭作業進行分層化、趣味化設計，提升青少年課外體育鍛煉的積極性。目前，很多學校都在實施體育家庭作業，主要形式是學生練習打卡、家長監督記錄等，導致很多體育家庭作業最終流于形式，建議對體育家庭作業進行分層設計，為學生提供自主選擇、參與設計的機會。豐富體育家庭作業的形式，例如將體育鍛煉與家務勞動及戶外親子活動相結合、同伴合作創編動作等，以此提升學生完成體育家庭作業的積極性，達到激勵學生主動參與課外、校外體育鍛煉的效果。

3.2.2" 全過程多維度推進高質量體育師資的培養

師資隊伍是高質量教育體系建設的重要基礎和關鍵力量，建設世界一流教育強國和人才強國，需要有世界一流水平的教師隊伍。2018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關于全面深化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改革的意見》中提出：教師是教育發展的第一資源，是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的重要基石［37］。新時代教育已進入以建構高質量教育體系為主要特征的深度內涵式發展時期，其育人目標打破了智能的單一維度考量，培養新時代新型人才、實現新時代育人目標，中小學體育教師需由常規工作者轉變為新時代心靈工作者，由單純傳授運動知識與技能的教書匠轉變為通過體育教學培養學生核心素養的育人者。

近十年來，中小學體育教師隊伍建設取得了顯著進步。2012年至2021年，全國體育教師數量增長55.4%，已達674 000人［38-39］；師范生培養建立了以師范院校為主體、非師范院校共同參與的中國特色教師教育體系，實現由“中師、專科、本科”三級教師教育向“?？?、本科、研究生”三級教師教育的躍升；小學、初中專任教師本科以上學歷占比分別為70.3%（較2012年增長37.7%）、90.1%（較2012年增長18.4%），普通高中專任教師研究生學歷占比為12.4%（較2012年增長7.4%）［40］。總體來看，無論是數量還是學歷層次，體育教師隊伍建設均已具備良好基礎，但是針對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目標的實現，體育教師隊伍仍存在如下問題：體育師范生培養質量整體不高，師范生教育、職后培養之間缺乏有效銜接，新手體育教師缺乏教育教學實踐常識、難以快速勝任教學任務的問題比較普遍；體育教師專業認同感、榮譽感不強，對學科價值的認識不充分、不全面，教學研究動力不強、實踐創新意識不足；體育教研活動仍受到問責、服從等教研傳統的影響，普遍存在功能弱化、形式化、內容僵化、管理行政化等問題。

培養高質量教師已經成為世界各國的普遍共識，其既是我國體育教師隊伍建設的應然需求，也是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的關鍵發力點。新時期提升體育師資質量應加強3個方面工作。1）建立師范教育-入職教育-職后教育的全過程培養體系。全過程培養需始終以“四有好老師”為標準，堅定“人民至上”的基本立場，鑄牢體育教師立德樹人的初心與使命感。加強師范課程體系與中小學體育教學實際的關聯，打造大學、進修學校和中小學校有機協作的機制。加強體育師范生的專業技能培養，提升其運動專項教學設計、實施、評價等教學實踐能力，嚴格體育教師資格考核。體育師資的高質量以主體價值偏好與信仰體系為基礎，具體表現為真實體育教學情境中做出某種行為的能力或素質，體現出知識、技能與情感的統整性［41］。因此，職后階段應為體育教師提供有針對性、實效性的資源支持與培訓管理。2）提升體育教師的專業認同感，以專業認同感奠定體育教師高質量發展的情感基礎。所謂專業認同感，是體育教師在從事教育教學工作中對工作的感知、理解和情感態度，體現了其對自身工作價值的肯定程度。當前，體育教師專業認同感較低與傳統應試傾向的教育評價機制、體育學科邊緣化的學校管理文化、體育教師個體認識偏差等有密切關系。提升體育教師的專業認同感需要不斷完善學生評價以及教師評價體系，提升體育學科地位，提升體育教師的職業公平感和榮譽感，通過科學化的評價制度促進體育教師將自己的人生信仰與體育教育事業發展目標相統一，通過完善體育教師榮譽制度營建做體育教師光榮的社會氛圍與文化，同時需要體育教師調動職業發展的內在動力，營造彰顯體育價值的微觀環境。3）以專業學習共同體理念創新體育教師教研機制，培養體育教師的“研究者”能力與素養。專業學習共同體理念強調教研制度的集體主義和長期定向文化［42］，強調教師間、培訓者與教師間基于平等的探討和對話，強調體育教師教學反思力與實踐反哺力。在實踐層面需在五級教研體系基礎上強化校本教研，推進體育教研工作的制度化，使體育校本教研成為體育教師的必修課，搭建校際、區域層面體育教師交流平臺，促進教學專家、同行教師等學習共同體成員為體育教師提供情感支持與變革激勵。推行基于調查研究、課例分析的教研方式，推進基于經驗的教研向基于事實和數據的教研的轉變，為體育教師開展教學研究提供條件和機會，培養體育教師作為課程決策者和開發者的能力和素質。

3.2.3" 通過體育家校合作實現學校對青少年體育參與的連貫性引導

青少年體育鍛煉行為受到學校、家庭、社會等各個子系統的影響，其中家庭作為青少年成長的重要場域，對其體育參與的態度與行為具有重要決定作用。研究表明，家庭體育有助于提高青少年身體活動量［43］，家庭體育營造的心理環境與行為環境對青少年自主鍛煉行為具有重要影響［44］，家庭成員經常參與體育鍛煉對青少年體育參與具有帶動和示范作用［45］，家庭可以為青少年體育鍛煉行為與習慣養成提供工具性支持、信息性支持、情感性支持、陪伴性支持和確認性支持［46］。世界衛生組織建議兒童青少年每天中等強度到高強度身體活動時間至少60 min。我國也提出要保障青少年每天校內、校外各進行1 h體育活動時間的要求。而脫離家庭支持，學校體育難以在時間與空間上實現對青少年體育活動的連貫性引導，難以達成青少年身體活動目標。家庭和學校是青少年成長的兩大主要環境，兩者的良性互動有助于提升家長的教育能力、改善家長教育方式，進而對青少年學業及行為發展產生正向作用［47］，家庭的有效支持可以助力學校體育補短板、增特色、提質量。

家庭支持不足問題是我國青少年“勤練”目標校外延伸的薄弱環節，制約著學校體育育人功能發揮作用。新時期青少年體質健康問題已成為具有重要戰略意義的社會問題，需要家庭、學校協同發力予以應對。長期以來，學校與家庭的割裂形成了學校體育單方面被問責的局面，家庭支持力薄弱對青少年體育參與程度及持久性產生了消極影響，家庭也因此成為制約學校體育育人成效發揮的深層次社會因素，主要表現有：一是家庭關于青少年體育鍛煉價值的認識不足，普遍存在重智育、輕體育的意識；二是家長科學鍛煉的知識與能力儲備不足，難以為青少年體育鍛煉提供科學有效的引導；三是家庭與學校之間的交流主要圍繞學業及品行相關事宜展開，缺乏針對青少年體育參與方面的溝通與合作。

《關于全面加強和改進新時代學校體育工作的意見》中提出：建立完善家庭、學校、政府、社會共同關心支持學生全面健康成長的激勵機制。這需要大力提升青少年體育參與的家庭支持水平，實現學校體育對青少年體育參與的連貫性引導。1）充分發揮學校在提升家庭體育支持力中的主體作用。《家庭教育促進法》中明確要求中小學要將家庭教育指導服務納入工作計劃。學校在體育家校合作中具有組織優勢，能夠有效融合社會及學校體育資源，進而為家庭提供長期、持續、系統的體育教育指導，可通過家長課堂、體育鍛煉指導等形式提升家長對體育鍛煉價值的認識。將家庭體育指導納入體育教師業務培訓范疇，提升體育教師的家庭體育指導勝任力，以體育教師為主力為家長提供相對系統的、有針對性的體育鍛煉方法指導。2）以學校為主導融通體育家校合作機制，豐富體育家?；有问?。已有家?；佣嘁约w家長會、家師個別談話為主，家長處于被動地位，極少主動向學校及體育教師尋求體育學習與鍛煉等信息，難以形成體育家校合作的氛圍。體育家校合作重在質量，應避免如家長微信群等形式的溝通碎片化、隨意化問題的消極影響。例如，目前較為普遍的體育家庭作業微信打卡就很容易形成表面的“繁榮景象”，結果則是耗費了教師與家長的大量精力。學校應鼓勵家長參與學校管理及學校體育活動，為家長賦權增能，為家庭提供持續發聲的渠道，以家長為主體開展校外體育活動，充分調動家長資源為學校體育工作提供支持。3）建立家校沖突的預防機制和應對機制。家校之間存在著普遍的利益沖突、權力沖突、角色期望、感知沖突以及溝通沖突［48］ ，沖突一方面會加劇體育家校合作通道不暢的問題，另一方面又為關系修正和新生提供了契機，學校應建立家校沖突的預防機制和調節機制，明確權責邊界、建立侵權申訴通道，避免把沖突責任拋給家長或體育教師。

3.3" 轉變窄化體育育人功效的實踐傾向，充分發揮學校體育的育體功能和育心功能

五育并舉是我國學校教育發展的基本方針，也是青少年全面發展的實踐基礎，其中學校體育是五育實踐的重要構成。青少年擁有強健的體魄是建設教育強國、科技強國、人才強國的根本，學校體育通過促進青少年體育知識技能掌握、健康習慣養成、體育品德培養增強青少年體質，青少年身體健康也為其他諸育的發展奠定了體質準備和生理基礎。同時，學校體育本身也蘊含著促進其他諸育的價值。從體育與德育的關系來看，體育品德本身就是德育內容，體育精神是對德育精神的踐行；從體育與智育的關系來看，已有研究表明，適度的體育鍛煉有利于提升青少年認知能力和非認知能力 ［49-50］；從體育與美育的關系來看，體育是美育的重要途徑，例如，對身體的塑造即是對美的形態和標準的體現；從體育與勞動教育的關系來看，身體活動既是勞動教育的一部分，也可促進勞動技藝的提升。

身心發展也是青少年全面發展的重要意蘊。學校體育可提升青少年體質健康水平，同時也有助于促進青少年心理健康［51］，在享受樂趣、增強體質、健全人格、錘煉意志“四位一體”目標中，有3個方面都是指向心理范疇，充分體現了學校體育的“育心”功能。具體來說，體育鍛煉可以增強青少年的身體自我認知水平及自信心；提升青少年的認知功能，尤其是執行功能，而執行功能關乎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和生活質量 ［52］；緩解青少年學業壓力、焦慮、抑郁等不良情緒，提升其主觀幸福感水平；提升青少年的社會適應能力，促進其人際交往［53］。

當前，無論是學校管理還是社會輿論仍不同程度地存在著對學校體育育人功效予以片面界定的傾向。一是將學校體育功能窄化為強健身體的單一功能。學校管理及家庭教育中只是將學校體育視為強身健體的學科，很多地區仍普遍存在占用體育課時間開展其他學科教學的情況。二是以“體育＋其他學科”的簡單拼接體現體育的多重育人價值，例如，跨學科主題教學中很多體育教師并未深刻理解體育學科與其他學科融合施教的功能，只是試圖通過體育與其他學科內容的機械拼接體現體育的多重育人價值，這不僅使體育課看起來像大雜燴，也使體育教學的主要目標被遮蔽。三是對體育鍛煉與青少年心理健康之間的關系缺乏科學認識，尚不能從生理機制和心理機制的角度理解體育鍛煉的心理功效，進而難以從實踐層面發揮學校體育的育心功能。

缺少體育的教育是不完整的教育，育人功能未得以充分發揮的學校體育難以達成高質量育人目標。首先，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實踐中，要以育體為本。持續探索有效的體育教學實踐模式，推進體育教學從“三無”狀態向“三有”狀態轉變，即從無運動負荷、無戰術、無比賽轉變為有運動負荷、有戰術、有比賽，每節課都使學生的運動效果有所提升，不斷提高學生的運動能力，幫助學生從“學會技能動作”到“學會運動”，使學生能夠真正掌握一到幾項運動技能，并在體育學習中實現情境興趣到個體興趣的轉變，為終身體育鍛煉習慣打下基礎。其次，充分發揮學校體育的育心功能。青少年處于體貌特征和心理狀態劇烈變化、認知和情緒重大轉變的階段，經歷著來自生理、心理、社交等方面的挑戰。這一階段是青少年心理健康問題的高發期，據《中國國民心理健康發展報告（2021—2022）》顯示，14.8%的青少年存在不同程度的抑郁風險［54］。2021年，教育部辦公廳發布《關于加強學生心理健康管理工作的通知》中提出：“充分發揮體育、美育、勞動教育以及校園文化的重要作用，全方位促進學生心理健康發展”［55］。而體育運動是促進青少年心理健康的重要手段，一方面需要學校管理者和體育教師從學理上理解體育鍛煉與心理健康的關系，將學校體育工作納入中小學校心理健康促進行動體系，在體育教學目標及方法手段設計中滲透心理教育要素；另一方面需要向青少年講解體育鍛煉與心理健康的關系，逐步提升青少年參與體育鍛煉的意識，并通過舉辦體育課外活動、布置體育家庭作業等形式促進青少年體育參與，為青少年提供個性化“運動處方”，幫助青少年體驗運動所帶來的積極心理體驗，促進青少年體育鍛煉習慣的養成。再其次，處理好體育與其他諸育的主次關系。避免將其他學科視角或思維作為體育教學設計的主要依據，跨學科主題學習的核心在于通過復雜情境的設置提升學生問題解決能力。學校體育賦能青少年全面發展主要通過育體功能得以體現，而非通過學校體育達成其他學科目標得以體現，或是通過多學科內容的簡單拼接得以體現，后者會進一步加劇學校體育育人的功利化傾向，遮蔽學校體育的本體功能。最后，完善體育教學質量的評價體系，扭轉片面的評價導向，以科學性、全面性、發展性的評價導向促進學校體育育人功效的充分發揮，實現促進學生身體素質提升、體育習慣養成之目標，達成以體育人、以體育心之功效。

4" "結束語

教育優先發展戰略為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提供了政策基礎與實踐條件，與此同時，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實踐也將推進教育優先發展戰略內涵的不斷豐富。研究在厘清教育優先發展戰略與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的邏輯關系基礎上，探討了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的實踐路徑，有助于明晰學校體育高質量發展的方向，并為學校體育管理實踐提供研究參考。高質量育人是新時期學校體育發展的主要方向，也是教育優先發展戰略的實踐要求，學校體育高質量育人實踐是一個系統性工程，一方面需要在理論上予以闡明和澄清，另一方面也需要持續的調查研究、教學實踐予以探究和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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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5-30

基金項目：中國教育學會教育科研專項課題（2020TY013108ZB）。

第一作者簡介：燕凌（1981—），女，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為青少年健康促進、學校體育理論與實踐。E-mail：yanling@cupes.edu.cn。

通信作者簡介：劉海元（1971—），男，博士，教授，研究方向為學校體育學。E-mail：liuhaiyuan@cupes.edu.cn。

作者單位：1.首都體育學院心理學與教育學教研室，北京 100191；2.首都體育學院研究生部，北京 100191。

1.Capital University of Physical Education and Sports， Department of Psychology and Pedagogy， Beijing 100191， China; 2. Capital University of Physical Education and Sports， Graduate Student Department， Beijing 100191， 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