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雕細琢傳承木雕技藝

摘 要：《木雕技藝傳承人口述史研究》是金暉教授集中選取土家族地區民間技藝有代表性的傳承人，由采訪人與民間藝人以問答的形式進行。民間美術的技藝傳承人既是技藝延續的傳承者，也是民間文化的守護者。金暉教授根據田野調查資料和相關的文獻資料，綜合運用藝術人類學、民俗學、藝術學、建筑學、美學等理論，從不同的學科、不同的視角將地區的民間美術放在不同的層面進行研究探討，總結、歸納、提煉其規律性的特點，為我們呈現了民間藝術的“大美之藝”和“大愛之心”。

關鍵詞：木雕技藝；非物質文化遺產；文化傳承；民間美術

作者簡介：黃朝斌（1973- ），男，湖北恩施人，湖北經濟學院藝術設計學院教授，設計學碩士，研究方向為藝術人類學；趙木龍（1997-" ），女，景頗族，湖北民族大學民族學與社會學學院中國少數民族史專業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文化遺產。

木雕藝術具有深遠的歷史背景，根據考古學的發現，其起源可追溯至中國新石器時代。大約七千年前，在浙江余姚的河姆渡文化遺址中發現了木雕制作的魚。到了秦漢時期，木雕技藝逐漸成熟，其繪畫和雕刻方法達到了精細與完美的境界。而彩繪木雕的誕生，代表了古代木雕藝術已經達到了一個較高的技術水平。

木雕藝術品融合了民族特色與審美意趣，展現了豐富的創新性、藝術價值和文化內涵。金暉教授的《木雕技藝傳承人口述史研究》立足武陵山土家族地區，用質樸平實的語言表達了武陵山土家族地區民間美術的審美意識和樸素的民間木雕技藝傳承人的特點，充分體現了武陵山土家族地區民間美術具有“以人為本，天人合一”的審美觀及和諧發展觀的自身的規律性特點和內涵。

一、巧用“多點民族志”的研究方法

多點民族志，也稱多場域民族志，指將同一個研究主題放置在多個田野點進行考察的民族志研究方法。金暉教授在《木雕技藝傳承人口述史研究》中運用“多點民族志”，將儺面具雕刻、木雕、簫笛制作等技藝分別放在多個田野點進行研究，該著述的田野點覆蓋湖北恩施州、湖南湘西州、張家界市、重慶黔江區、貴州銅仁市等所轄的所有縣（市）區。這種調查方法符合中華民族分支眾多、歷史悠久、各民族混雜聚居的國情，對我們了解不同地區儺面具雕刻技藝、木雕技藝和簫笛制作技藝等不同特色有了更全面的認識。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不同民族有其獨特的習俗和風格，武陵山是由湘、鄂、渝、川、黔等省市交界組成的自然區域，主要居住著土家族、苗族等民族，民風民俗獨特多樣，因此，同樣的木雕技藝在不同民族的傳承過程中不可避免地融合了本民族的一些特色，形成了區別于其他民族的木雕技藝或傳承方式。該著的木雕技藝不僅體現了我國武陵山地區悠久的歷史文化，同時也是武陵山土家族文化的形象載體。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提出，“增進民生福祉，提高人民生活品質。”金暉教授始終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把人民的喜怒哀樂傾注在自己的作品中，創作出了在人民中傳之久遠的精品力作。武陵山土家族地區的民間美術養育了為數眾多的民間藝人，他們以民間技藝為業，承擔起傳承木雕技藝的歷史使命。自黨的二十大以來，國家對于中華傳統文化思想、人文精神及人文情懷的繼承與推廣賦予了極高的重視，將其視為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的核心組成部分。在此背景下，民間手工藝作為民族文化傳統的重要承載，不僅反映了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的精神脈絡和文化脈絡，也成了傳統文化傳承與發展的關鍵領域。這一領域的振興和保護，不僅有助于增強民族文化自信，也對于促進文化多樣性和文化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意義。金暉教授始終與人民同呼吸、同命運，深入實踐探索，貼近人民生活，反映人民意愿，全心記錄人民故事，描繪人民形象，這體現了一位學者高度的學術自覺和文化自覺。

“多點民族志”的方法論突破了傳統單點田野調查的局限，側重于對某一特定主題或事件相關的多個觀察點進行綜合分析。這種方法不再僅僅聚焦于封閉、原生態、單純的異文化社群的研究，而是跟隨研究焦點所涉及的人群、物品、話語、象征、生活歷史、沖突以及故事等元素的蹤跡和內涵進行。通過在復雜社會背景下對研究對象的特質進行更為立體和襯托性的描述，進而對其進行理論上的歸納和總結。“多點民族志”在文本安排和材料運用方面的難度更大，既要考慮多個地點和人群之間的相互連接，又不能忽視每個人群的不同視角和行為，既要兼顧廣度，又要保持深度。在如此艱難的形勢下，金暉教授還是將《木雕技藝傳承人口述史研究》這本精品力作呈現在我們面前，體現了金暉教授勇做走在時代前列的奮進者、開拓者、奉獻者，在披荊斬棘中開天辟地，在攻堅克難中開創偉績的著述精神，創作出了無悔于時代的優秀作品。

二、多學科交叉的研究取向

金暉教授在研究整理中根據田野調查資料和相關的文獻資料，綜合運用藝術人類學、民俗學、藝術學、建筑學、美學等理論，從不同的學科、不同的視角將地區的民間美術放在不同的層面進行研究探討。無論是自然科學，還是人文社會科學，研究的對象歸根結底就是自然、社會與人本身，在現實生活中，自然、社會與人是一個無法割裂的整體。

武陵山土家族地區優美的生態環境、自給自足的家庭經濟、原始的生產方式，積淀形成了豐富的歷史和文化聚集帶，為民間美術技藝的生存提供了豐富的土壤，而武陵山土家族地區的民間美術又養育了為數眾多的民間藝人，“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自然界是人類生存發展的外部環境，“是人為了不致死亡而必須與之處于持續不斷的交互作用過程的、人的身體”[1]。在武陵山土家族地區，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獨創了具有該地區民族特色的民間美術。該著的內容賦予精神及期盼，體現了武陵山土家族地區的人民對生活及未來的美好追求，是一種精神向往與生活寄托的表現。通過對十八位民間木雕技藝傳承人的民間美術作品進行分析研究后發現，內容很多都是反映真實生活，民間社會漫長的生活積淀。

金暉教授不僅打破自然學科與人文社會科學的二元對立，更彌合了人文社會科學內部各學科之間的分裂。在不斷增加民間美術深度的同時，更兼具了多學科視野，進行了跨學科交流。時至今日，在面對諸多紛繁復雜的社會文化問題時，我們已經很難再以純粹的本學科視角來展開研究。

“民俗，即民間風俗，指一個國家或民族由廣大民眾所創造、享用和傳承的生活文化。”[2]民俗文化不僅為民間美術作品提供了豐富的主題和素材，而且對民間美術的形式和內容產生了深刻的影響。金暉教授在武陵山區土家族社區的研究中，通過對當地民俗活動的藝術化處理，有效促進了該地區民俗文化的傳承與普及。因此，民間美術與民俗之間存在著一種密切的相互關系，它們互相依賴、內外相映、緊密交融，共同構成了一個復雜而完整的文化現象。手工藝既是一種生產技術，也是一種藝術方法。傳統民間美術的制作工藝經過父子師徒的代代傳承，形成一系列工藝規范，并與民間美術風格形成了有機統一。“手工技藝是手工藝人智慧的代名詞，技藝是加工材料的技藝，根本意義上還是人的智慧與文化性”。[3]在武陵山區的土家族社群中，木雕藝術家們親手雕刻時，展現了與木材直接的和自然的聯系，將個人的思維、感情和價值觀深刻地融到雕刻作品之中。這種手工藝活動不僅僅是一種勞動過程，更是藝術家工匠精神的體現。工匠精神，作為創造之精神，體現了技術與藝術的結合，工匠們對其作品的細致打磨和極致的追求，歸根結底是源于對工藝本身的純粹熱愛，超越了單純的利益考量。

該著依據藝術人類學、民俗學的理論對武陵山土家族地區的民間美術的共性和個性進行了詳細的闡釋，改變了過去依賴某一理論的局面，立足該地區的民間美術為主線，以工藝特色與美學價值相結合進行學科的綜合與交叉研究。

三、體現了精雕細琢的工匠精神

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工匠精神的重要論述中強調，培育和踐行工匠精神是提升中國制造業質量和效率、實現從中國制造向中國創造轉變的關鍵。工匠精神包括對質量的堅持、對創新的追求、精益求精的態度和對工作的熱愛與尊重。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尊重勞動、尊重知識、尊重創造、尊重人才，鼓勵更多的工人成為具有高技能的“大國工匠”，以此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提供堅實的人才和技術支撐。

在當前世界經歷前所未有的巨變之際，中華民族迎來偉大復興的關鍵階段。隨著目標日益接近，我們面臨的環境更為復雜，任務更為重大，這就急需培養一代新人，并要具備新時代的特點和堅定的能力，以應對挑戰，勇于承擔責任。工匠精神，融合了文化素質、精神風貌、職業道德和政治品格，是傳統與現代、品德與技能、觀念與實踐相結合的典范，生動展示了民族和時代的精神風貌。

金暉教授正是在著述本書時體現了新時代的工匠精神，在進入新時代的今天，工匠精神并不過時，它是一種信仰、一種精神品質和價值追求，是對職業的敬畏。手工生產是“物我合一”制造過程，造物人以積極心態勞作時，其內在精神自然而然印證在手工器物上，賦予它技藝的靈魂，同時為了使自己的作品更能適應于社會的需要，必然在制作中應用人們公認的規則[4]。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工匠精神培育，在多個場合、以多種方式對工匠精神作出一系列重要論述，并深刻指出，在長期實踐中，我們形成了“執著專注精益求精、一絲不茍、追求卓越的工匠精神”[5]。金暉教授全身心投入、專注執著的工作態度體現了對既定目標的不懈追求，真正做到抱元守一、忠于職守。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實現我們的發展目標，不僅要在物質上強大起來，而且要在精神上強大起來”[6]。新時代工匠精神的培育需要以人為本，關注人的主體價值。同樣，金暉教授對十八位民間木雕藝術傳承人的采訪，揭示了他們對工作的敬業和細致入微的職業態度，這些品質為工匠精神注入了新的時代意義。這種對工作的深愛和尊重，不僅體現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核心理念，也顯現了工匠對其職業的堅定信念和追求。工匠精神超越了單一的價值觀念層面，它根植于人的本能需求中，涉及個人的自我修養和內心修煉。這種精神體現了匠人內心追求卓越的決心，將這種追求通過其產品的精湛工藝展現出來，成為工匠精神的基礎，即所謂的“匠心”。匠心包含對人的價值、尊嚴關切的人文精神。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提出，推進文化自信自強，鑄就社會主義文化新輝煌。致力于人民為本的創作理念，致力于創作和推廣能夠增強人民精神的杰出作品，同時培養和發展一大批德才兼備的文藝工作者及龐大的文化藝術人才團隊。完善現代化公共文化服務體系，通過創新方式實施旨在惠及廣大民眾的文化項目。同時，進一步完善現代文化產業體系和市場體系的構建，通過實施關鍵文化產業項目來推動其戰略性發展。強化文物與文化遺產保護，增強城鄉建設中對歷史文化保護和傳承的重視，促進文化的多樣性和可持續發展。金暉教授以及他所關注的民間藝人，正是一批為人民進行藝術創作的踐行者。

四、結語

書中采訪的十八位民間木雕技藝傳承人以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投入雕刻過程，精心打磨每一個零部件、每一個儺面具，生產優質的木雕。木雕物品的雙手創作是民族創造力的體現，也培育了民族性格的文化基因。而金暉教授則認真聆聽每一位木雕技藝傳承人的故事，始終秉持一絲不茍的匠心理念進行著述。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惟改革者進，惟創新者強，惟務實者勝。大力弘揚工匠精神、培養勇擔重任的大國工匠已成為時代使命。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工匠精神的重要論述是立足當代中國發展實際，著眼于培養擔當民族復興大任時代新人現實需要的基礎上形成和發展的。

總的來看，金暉教授的著述《木雕技藝傳承人口述史研究》，對儺面雕飾、建筑木雕、器樂制作等技藝通過傳承人的口述，反映出該地區木雕技藝傳承的現狀。同時，巧用“多點民族志”的研究方法、多學科交叉的研究取向，來體現金暉教授的工匠精神，金暉教授精心梳理，將十八位民間木雕技藝傳承人的口述進行系統整合，才將此傳承人口述史呈現在我們讀者面前。這正是在新時代背景下，精益求精、持之以恒、守正創新的工匠精神的時代內涵和價值意蘊。

參考文獻：

[1]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5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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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金柏松.堅持科學人文精神，把握傳承發展方向［J］.浙江工藝美術，2010（1）：34-36.

[5] 習近平.在全國勞動模范和先進工作者表彰大會上的講話[J].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公報，2020（34）.

[6] 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M].北京：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