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習近平文化思想的標識性概念與話語構建

摘 "要：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文化形態，是習近平文化思想中的標識性概念，指明了新時代中國共產黨的文化使命。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立足本來之傳統，把握外來之經驗，面向未來之發展，實現了歷史與現實的統一、理論與實踐的契合。話語源自實踐、彰顯特質，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具有物質形態、精神形態、制度形態三重形態。話語反映思想、揭示使命，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蘊含著人心不可亂、民族不可分、文明不可斷、潮流不可逆的內在目標。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要立足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對接現實中找準定位；應吸收人類社會創造的一切優秀文明，在融會貫通中明體達用；要在“兩個結合”中開辟文化發展新境界。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對闡釋習近平文化思想的道理、學理、哲理大有裨益，對推進文化強國建設具有重要現實意義。

關鍵詞：習近平文化思想；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話語創造；文化強國；文化自信

中圖分類號：G120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2096-3378（2024）01-0052-13

2023年6月2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文化傳承發展座談會上強調：“在新的歷史起點上繼續推動文化繁榮、建設文化強國、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我們在新時代新的文化使命。”［ ］2023年10月7日至8日，全國宣傳思想文化工作會議首次提出了習近平文化思想，系統闡述了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概念，標志著中國共產黨對文化建設的規律性認識達到了新高度。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源自中華文化的悠久歷史，彰顯了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賡續民族根脈的文化氣象。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具有清晰的話語目標和獨特的話語形態，是習近平文化思想中的原創性概念，突顯了中國共產黨以文化人、以文潤心的實踐求索。立足習近平文化思想的整體框架探察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有利于闡明黨的創新理論的現實關懷。從理論上看，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深刻把握中華文明突出特性、深刻理解“兩個結合”重大意義得出的規律性認識。從實踐上看，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習近平文化思想的核心命題，系統揭示了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繼承和發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行動自覺。當前世界歷史正在發生重大轉變，馬克思主義的“再中國化”旨在實現“再現代化”，此即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世界歷史意義［ ］。由此而論，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既是習近平文化思想的使命揭示，也是習近平文化思想轉化為實踐的有力抓手。

截至目前，學界關于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研究已產生了豐富成果。總體觀之，既有研究主要聚焦在三個方面：一是關于新時代中國共產黨文化使命的研究。劉同舫認為，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從歷史語境、歷史方向和歷史方法上延伸了唯物史觀在中國的運用，強調了中國共產黨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責任擔當［ ］。吳曉明認為，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為了實現中華民族“精神上的獨立自主”，必然要求在“文化結合”的鍛煉中產生出歷史性的文明成果［ ］。二是關于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在習近平文化思想中的定位研究。齊衛平認為，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習近平文化思想提出的核心概念，彰顯了新時代的文化使命［ ］。沈壯海指出，要從使命發展和文化增量角度深刻理解中華民族現代文明［ ］。魏崇輝認為，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貫穿習近平文化思想的“標識性”概念［ ］。三是從習近平文化思想的原創性貢獻角度開展的關于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研究。有學者指出，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華文化發展繁榮的時代要求［ ］。孔新峰認為，“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具有重大原創性的新型復合概念［ ］。黃蓉生認為，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共同努力創造屬于我們這個時代的新文化的獨特標識和閃亮特色［ ］。

不難發現，既有研究對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探討還停留在黨的創新理論本身，主要以宏大敘事為主，從話語角度展開的中觀研究、學理探察仍較為鮮見。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理論創新必須講新話。”［ ］沒有新話語，黨的創新理論就很難“飛入尋常百姓家”。有什么樣的思想理論體系和知識體系，就有什么樣的話語體系，話語體系是知識體系和思想體系的外顯。社會結構影響話語結構，決定話語制度，但話語在社會意義上也具有建構性［ ］。“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習近平文化思想的標識性概念，富含話語價值。深刻理解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緣起、表現形態以及話語旨歸，對于推動文化強國建設具有重要意義。

一、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習近平文化思想的標識性概念

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文化形態，是中華文明的內核傳承與現代表達，是新時代文明發展成就的理論躍升，構成了習近平文化思想的原創概念。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立足本來、把握外來、面向未來，為習近平文化思想提供了廣闊的意義表達空間。

（一）立足本來：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根源

話語離不開文化，厘清話語的產生根源對廓清話語概念的意義指向具有原初價值。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創造建立在中華民族悠久歷史基礎之上，詮釋著中國共產黨繼承文化、發展文化、創造文化的恢宏史詩。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脫離了中國的歷史，脫離了中國的文化，脫離了中國人的精神世界，脫離了當代中國的深刻變革，是難以正確認識中國的。”［ ］這要求中國共產黨的政治話語創新反映中華民族的歷史因循，用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這座富礦，守好中國共產黨推進文化建設的根脈。

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概念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之大成，聚黨的創新理論之精髓。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話語產生的根源，是不斷推動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根脈”。梁啟超曾斷言：“中華民族為一極復雜而極鞏固之民族，此民族在將來，絕不至衰落，而且有更擴大之可能性。”［ ］梁啟超作出這一判斷的主要依據正在于中華文化的穩定性、穩固性。李大釗同樣認為：“古代自有古代相當之價值，但古雖好，也包含于今之內。”［ ］這表明中國共產黨人早已意識到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價值，早已將正確對待、傳承發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視為中國共產黨的歷史使命。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國文化源遠流長，中華文明博大精深。只有全面深入了解中華文明的歷史，才能更有效地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1］中華文化歷經千年而質不朽，歷經滄桑而色不變，其基本精神歷久彌新、熠熠生輝。習近平總書記立足歷史、著眼現實，概括了中華文明的五大突出特性，即突出的連續性、突出的創新性、突出的統一性、突出的包容性、突出的和平性。這五大特性內在統一，揭示了中華文化的深厚底蘊與精神品格，展現了中華文化的旺盛生命力。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中華文明的時代表現，作為習近平文化思想的原創概念，是中華文化在現代語境中的歷史總結與未來構建。

提出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新概念，是對中國共產黨推動文化建設成就的回望與總結。回溯歷史，中國共產黨在不同時期始終把文化建設作為重要的歷史使命。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致力建設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文化，極大地推動了中國文化事業的發展。毛澤東強調：“建立中華民族的新文化，這就是我們在文化領域中的目的。”［ ］新中國成立前后，中國共產黨更加注重挖掘傳統文化，毛澤東提出：“我們將以一個具有高度文化的民族出現于世界。”［ ］在治國理政的過程中，中國共產黨不斷推進文化建設，極大改變了人民群眾的精神面貌。面對改革開放后的新形勢新任務，鄧小平強調了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并重的發展思路，在經濟建設中突出了文化建設的重要性。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后，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文化建設的作用，并將其放在“五位一體”總體布局中一同推動發展。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國家之魂，文以化之，文以鑄之。”［ ］在百余年歷程中，一代又一代中國共產黨人不畏艱難險阻、直面風險挑戰，頑強拼搏、不懈奮斗，展現出強大的歷史主動精神，構筑起中國共產黨人的精神譜系，形成了黨的光榮傳統。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突出了新時代中國共產黨賡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歷史擔當。

（二）把握外來：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比較

舉凡話語，必定在比較中彰顯功用，在對比中明確優勢。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概念展現了習近平文化思想的深刻理論關懷與未來使命擔當。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下，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必須融通中外，吸收人類社會的一切優秀文明成果，但這絕不是照搬照抄、東施效顰，而是取其精華、為我所用。構建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絕不能拒絕比較，更不能害怕被比較，而是要在比較中明晰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獨特優勢。

如何對待外來文化，是近代以來困擾中華民族發展的重大問題。近代以來，隨著堅船利炮打開清廷大門，西方文明也大量涌入中國，中華文化主體性遭到挑戰。在外來文化的不斷沖擊下，無數仁人志士在中西文化對比中陷入迷思。有人在面對外來文化沖擊時，企圖以西方為師，推動中華文化的“自我調和”。不過，文化思想上的救國之路仍缺少先進理論的科學指導。因此，古今之爭、體用之爭、中西之爭連篇累牘、層出不窮。“馬克思主義就是中國共產黨人從國外學來的科學真理。”［ ］此后，中國共產黨高舉馬克思主義旗幟，堅持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在曠日持久的文明交融與碰撞、文化比較與交流中，中華民族以我為主，把握外來經驗，揚棄西方話語概念，實現了中華文明話語的歷史嬗變。近代以來的文化發展史證明：發展中華文化必須正確處理本土文化與外來文化的關系，既不能畫地為牢、作繭自縛，也不能全盤接受、貪大求洋。只有充分借鑒外來文化的優秀成果并經過中國化的改造，外來文化才能在中國大地釋放活力。

提出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概念，打破了一部分人對西方資本主義文明的盲目迷信，有利于描述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新道路。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創造是文明傳承的確證，是話語比較的重新發現。面對外來文明的沖擊，沒有自身強大內核與穩定傳承的文明容易迷失自我，最終被完全同化，消弭于歷史的長河之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創造體現了中華文明的獨特標識，是歷史與現實交聯相通的變奏曲。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只有借鑒吸收一切人類優秀文明成果，才能找準自身的文化定位、發揚自身的文化優勢。可以說，提出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概念，突出了中國共產黨汲取世界現代文明精髓、在比較中實現共進的恢宏氣度。

（三）面向未來：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實踐

廓清話語概念，需要回到話語實踐的源頭，進而尋找話語產生的行動根基。話語的本質屬性是實踐性，實踐是話語的根源。實踐形成的新話語，也必須回到實踐、反哺實踐、促進實踐［ ］。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概念是在面向未來的實踐中提煉而來的，反映著新時代中國共產黨建設文化強國的理念與使命。

從國內看，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社會主義文化強國建設、中華文化繁榮發展的實踐必然，指明了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文化路徑。在人類社會發展史上，中華文化精彩紛呈、獨領風騷、引領世界。中華文化之所以能夠歷久彌新，就是因為在社會實踐中不斷變革。實踐發展不斷改造著中華文化的存在狀態，也促進著中華文化的時代更新。新時代以來，中國共產黨推動中國式現代化的生動實踐，成為催生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根本動力。習近平總書記在文化傳承發展座談會上強調：“中國式現代化賦予中華文明以現代力量，中華文明賦予中國式現代化以深厚底蘊。”［1］據此而言，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正是中國式現代化生動實踐的文化產物。歸根結底，文化進步、文明重塑都是社會實踐催動的結果。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必然包含著文化再造、文明更新的目標要求。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了到2035年建成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的任務。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先進的思想文化一旦被群眾掌握，就會轉化為強大的物質力量；反之，落后的、錯誤的觀念如果不破除，就會成為社會發展進步的桎梏。”［18］164這就深刻指明了中國共產黨面向未來提出文化使命的重要性。在統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戰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背景下，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不僅需要硬實力，更需要文化軟實力。

從國際看，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進一步豐富了世界文化百花園，為世界其他國家文化發展提供了中國方案。一花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文化世界從來不是獨一的，而是多元的，各民族文化共同構成了世界的多樣性。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當前，世界之變、時代之變、歷史之變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開。”［ ］新變革提出新要求，處在十字路口的世界面臨新選擇，“要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閡、文明互鑒超越文明沖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優越”［21］595。在這個文明交流、交鋒與交融日益加深的世界，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既有助于傳播中國聲音、講好中國故事、構建中國形象，也為世界文明發展提供了和平發展的文化選擇。

二、復合的話語類型：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形態

中華民族現代文明作為習近平文化思想的標識性概念，體現了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的集成。中華民族現代文明不斷吸納中國式現代化的實踐經驗，并將其上升為理論總結，彰顯著內容與形式的統一。話語表達需要借助一定的呈現形式，比如符號、文本、語言等。話語形態不僅包含著關于對象與議題的話語陳述，還涉及二者的具體呈現狀態，具有強烈的人文屬性和意識形態取向。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形態可分為物質形態、精神形態、制度形態，分別指向社會主義文化建設實踐的不同層面。

（一）物質形態：中國式現代化的文化表現

話語具有實踐屬性，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本質上也是實踐的，集中體現在物質形態上。只有以實踐發展為基礎的話語，才能厚植堅實的物質基礎。物質的極大豐富是精神文化興旺發達的前提和條件。盡管文化有時具有超前性，但仍是物質實踐催生的結果。物質與精神的關系，常常表現為實踐與話語的關系。當然，話語的實質也是實踐著的，其原因在于實踐需以話語作為媒介。中華民族現代文明作為習近平文化思想的話語創造，與中國式現代化的實踐息息相關，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文化表現。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的物質形態指向中國式現代化歷程中所形成的一切物質文明財富與一切物質文明成就。

物質形態在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話語形態中具有基礎性地位。中國式現代化創造了極大的物質財富，為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奠定了堅實基礎。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物質富足、精神富有是社會主義現代化的根本要求。”［21］19現代化是具有復合性的使命追求，包含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等多個方面。文化現代化是中國式現代化必須回應的時代課題，也是中國共產黨始終致力社會革命的內在要義。近代以來，追求文化上的現代化是仁人志士的重要任務。在中西文化互通、古今文化互動的進程中，文化的話語形態也隨物質世界的改變而發生變化。中國式現代化的偉大實踐，是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重要話語來源，也是作為其表現形式而存在的物質形態。中國式現代化既有世界現代化的共同特征，也有鮮明的中國風格與中國特色，是現代化在中國大地上的本土化與時代化表征。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話語的物質形態彰顯了中國式現代化的宏偉巨力，對推動思想認識的巨大發展、凝聚不斷向前的奮進信念、及時調節現實領域的實踐活動具有重要意義，是習近平文化思想的內生要求之一。

（二）精神形態：實現精神世界的獨立自主

話語的本質是實踐，人類社會的實踐又產生了文化。據此而言，話語在形態上始終是屬于精神層面的，從屬于文化領域的。可見，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精神形態對人們的思想改造與精神凝聚發揮重要作用。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話語的精神形態興盛于歷史發展進程，既從中華民族歷史上形成的精神文化成就與精神文化產品中不斷吸收養分，也不斷兼收世界各民族精神文化的合理內核，在突出強調中華文化主體性、實現精神獨立自主的前提下推動現代性、時代性的有力提升。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話語的精神形態與物質形態緊密相連，前者受后者發展狀況的制約，但也對后者起到能動的反作用。

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話語的精神形態主要通過增強文化自信、歷史自信，進而實現精神世界的獨立自主表現出來。歷史上的中國經歷過輝煌，但在近代由于封閉與自大走向落后。先進的中國人在反復試驗中，逐漸把目光由“器物”轉向“制度”，最后選擇了馬克思主義。運用馬克思主義，必須進行中國化改造。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不斷深化與發展破除了社會對全盤西化的迷思，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根脈與馬克思主義的魂脈兩方面增強了文化自信與歷史自信，提振了中華民族精神世界的獨立自主性。在不斷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過程中，一代又一代中國共產黨人鑄就了一座又一座精神豐碑，構筑起中國共產黨人的精神譜系，言說了中華文明的紅色內涵。這也是中國共產黨精神世界與中華文化相契合的確證。精神世界的獨立自主是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話語精神形態的重要表現形式，表達了其改變人民群眾精神面貌的重要話語目標。

（三）制度形態：中華文化具有大一統的傳統

物質形態與精神形態的共同發展，最終定型成為話語的制度形態。話語的制度形態反映著實踐主體約定俗成、由內而外的精神追求。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制度形態，是符合國家發展的話語表達形式。這一話語形態源自中華文化大一統的傳統，是中華民族歷史精華的微縮，是中華文化在現代的文脈傳承。習近平總書記強調：“中華民族長期的大一統傳統，形成了多元一體、團結集中的統一性。”［1］統一是中華民族的一貫追求，這種統一性是中華民族長期存在、文明生生不息的內在原因。

大一統的傳統構成了文明的發展機制。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制度形態主要源于中華文化大一統的傳統，通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現代性展現出來，通過中華民族共同體、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形式詮釋出來，通過創立人類文明新形態的方式表達出來。話語的制度形態是民族集體記憶的重要表現，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承載著民族團結、國家統一的歷史言說。集體記憶無法被隨意移植，將長久延續在民族文化之中［ ］。中國歷史的主流是統一，即便是在封建王朝時期，統一既是統治者的追求，也是統治者的目標。中華文明源遠流長、博大精深，可以說，中華文明的歷史就是國家統一和追求統一的發展史。雖然在歷史過程中經歷過短暫的分裂與混亂，但國家的統一一直是歷史發展的主流。統一也具有多重表現形式，國土的整全性、經濟的流通性、行為的一致性都可視為統一的部分。歸根結底講，文化上的統一是根本的統一，國土面積可能伴隨國家實力變化而放縮，經濟流通性也可能因地域習慣而受到阻滯，但文化統一的力量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愈加穩固。每當面臨外來的文化沖突時，中華文化總能憑借自身強大的包容性將外來文化融入己身，進而在保持自身文化獨立性的基礎上完成新一輪文化躍升。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繼承了中華文化強調大一統的制度形態。新時代新征程，中國共產黨利用理論與制度話語表現其兼收并蓄、胸懷天下的品格。統一戰線工作、民族政策、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等舉措，展現了新時代黨的工作中胸懷天下、“萬物一體”的博大胸襟，展現了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制度話語形態的世界眼光與文明站位。

三、新的文化使命：習近平文化思想的話語旨趣

福柯認為：“在任何社會里，話語一旦產生，即刻就受到若干程序的控制、篩選、組織和再分配。”［ ］話語隱含目標指向，具有明確的話語目標。話語目標是話語內涵的意義延展，話語內涵是話語目標的現實根基。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習近平文化思想的理論落腳點［ ］。習近平總書記在強調中華文明的統一性時指出“國土不可分、國家不可亂、民族不可散、文明不可斷”［1］的共同信念，揭示了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的基本旨趣。從文化發展的內在規律來看，習近平總書記的這一重要論述闡明了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的主要目標。

（一）人心不可亂：在實踐中堅定文化自信

文化是關于“人”的理性討論，中華文化是中華民族以“人”為中心展開的精神集成。在“仁政”與“人心”的互聯、互通與互動中，中華文化逐漸形成具有固定內涵的文化形態。中國共產黨繼承了中華文化關于“人”的精神內核與文明基因，自覺承擔起重振文明的歷史使命。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打江山守江山，守的是人民的心。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目標，首要地表現在中國共產黨的人民立場上，以滿足人民群眾的文化需求與精神期待為話語追求。中國共產黨一貫重視在文化建設中突出人的價值。早在延安時期，毛澤東就明確強調：“我們的文學藝術都是為人民大眾的。”［ ］新時代以來，習近平總書記也多次強調要以人民為中心進行文化創作。文化一經生成就會對人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在這個意義上，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就是為了凝聚共識，增強奮進力量。

文脈綿延傳薪火，以文化人綻芳華。人民群眾的文化需求與精神期待共同指向了堅定文化自信、歷史自信的話語愿景。在各類思想文化多元發展、和諧共生的社會文化生態下，人民的文化需求更為高漲，實現人的自由而全面的發展也需要從文化上凝心聚力。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的那樣：“有文化自信的民族，才能立得住、站得穩、行得遠。”［1］文化自信是一個民族精神面貌的直接反映，昭示著一段時間內社會發展的直接狀況。近代中國之所以式微，原因之一就是中華民族在文化心理上陷入自卑，在文化競爭中迷失了方向。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在深刻認識文化發展規律基礎上提出了文化自信的重要命題。文化自信與歷史自信能夠激發民族的內生力量，凝聚“心往一塊想、勁往一處使”的文化自覺，整合本民族的歷史與現實中可資借鑒的文化精髓，為民族復興、意志凝聚、精神傳承提供不竭動力。堅定文化自信、歷史自信，是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話語的重要現實目標。

（二）民族不可分：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在民族層面的價值旨歸是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增強中華民族文化認同。文化是通過共同體中的差異，通過互動的模式，通過超越社會內部的政治性機制而實現的［ ］。這就是說，克服民族內部的區隔本身就是文化的環節。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在中華文明發展、演進過程中不斷實現衍化、進益的。回顧歷史，中華民族曾經歷多次民族大融合，在不斷演變中實現了各民族文化差異的整合，形成各具特色又多元一體的中華民族共同體［ ］。中華民族具有相對穩定的空間分布格局，對內和睦共處，對外目標一致。而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正是在這個現實基礎上產生的。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就是要引導各族人民牢固樹立休戚與共、榮辱與共、生死與共、命運與共的共同體理念。”［ ］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指向民族團結、精神凝聚的共同愿景，是防范化解民族領域重大風險隱患、構筑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重要依托，也是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民族意蘊。

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新時代黨的民族工作和民族地區各項工作的主線，也是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民族話語目標。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必須順應中華民族從歷史走向未來、從傳統走向現代、從多元凝聚為一體的發展大趨勢，深刻理解把握中華文明的突出特性，在新的歷史起點上不斷構筑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奠定堅實的精神和文化基礎。”［ ］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以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構筑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為重要指向，也自然需要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厚植思想與價值認同，凝聚民族共識。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體系述說著中華文化的當代實踐，對接中華民族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以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增強各族人民的自信心和自豪感，應當不斷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提升中華民族共同體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三）文明不可斷：鞏固中華文化主體性

建設現代文明是中華民族推動文化進步、社會變革的基本訴求［ ］。中華文化主體性根源于中華民族發展的歷史脈絡，是文化、文明發展的根本性特征。中華文化主體性的鞏固，是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亟待探尋的歸宿。就這一點而言，廓清中華文化主體性是從文化本體論上作出界定。“主體性”反映的是人作為社會實踐的主體，對客觀物質世界具有主動性、能動性和創造性。這種規定性將中華文化與其他文化區別開來，是國家、民族想要繼續前進最深層的文化根基。文化自信就來自我們的文化主體性。文化主體性在文化傳承、文明進步中起到基礎性的作用。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征程中，文化主體性主要體現在黨的堅強統一領導上，體現在我們對悠久歷史的繼承與發揚中，體現在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與世界各國文明的比較與碰撞里，體現在“兩個結合”的偉大實踐中。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物質貧困不是社會主義，精神貧乏也不是社會主義。”［21］19誠如有研究認為：習近平文化思想高度強調“第二個結合”，提出的“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建設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推動中華文化更好走向世界”等一系列論述中均包含“中華”概念，旨在強調堅持民族性、主體性、本土性、中國性，這為堅定文化自信指明了方向［ ］。可以說，突出中華文化的主體性，是實現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全面發展、鑄就文化新輝煌的重要路徑。

中華文明是世界上唯一沒有斷流的文明形態，原因是中華文化具有兼容并包的特征。習近平總書記強調：“馬克思主義把先進的思想理論帶到中國，以真理之光激活了中華文明的基因。”［1］毛澤東指出：“自從中國人學會了馬克思列寧主義以后，中國人在精神上就由被動轉入主動。”［ ］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中華民族找到并確立了文化主體性，在歷史發展中創造了極大的精神文化財富。一方面，中國共產黨不斷推進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以先進理論激活中華文化的文明基因，促進古老文明的現代轉型。另一方面，中國共產黨不斷將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理順中華文明發展的歷史邏輯與中國式現代化的實踐邏輯，生產出具有突出中國風格的中國話語，開創人類文明新形態。鞏固中華文化的主體性特征，是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更深層的話語目標。

（四）潮流不可逆：追求文明交流互鑒

話語的產出不僅要有思想內核，同時應當吸收世界各方話語的突出特征與現實成果，并通過話語交流將自身思想內核傳播出去，不斷提升理論影響力。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在文化交流層面的目標是促進文明交流互鑒。

交流交往是歷史大勢，封閉僵化是文明之殤。世界文化發展史告訴我們：文明在交流中提升，文化在互鑒中突破，“堵住耳朵”“閉上嘴巴”都不符合文化發展規律。中華民族自古以來就有胸懷天下的精神氣度，“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就是最好證明。從“天下為公”的個人修養境界到“協和萬邦”的國家交往法則，中華民族從不局限于狹隘的眼界，而是放眼家國、縱觀天下。由于閉目塞聽，近代中國在“天朝上國”的思想幻夢中逐漸偏離現代化主軸，最終導致被排除在世界主流之外。前事不忘，后事之師；鑒往知來，向史而新。當今中國不斷在中華文化話語發展的內核中展現出開放包容的特性，不斷在話語的交流互鑒中實現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話語體系的發展與變革，不斷展現中華民族胸懷天下的擔當精神與世界眼光。從“人類命運共同體”“一帶一路”倡議到區域合作與交流的不斷加深，系統提出全球發展倡議、全球安全倡議、全球文明倡議，中國共產黨不斷嘗試在文明的交流與碰撞中激發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發展新的火花。

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具有胸懷天下的話語目標。黨的二十大報告將“堅持胸懷天下”概括為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世界觀與方法論。每一個國家都是世界歷史的參與者，而不是旁觀者。把本國歷史有機地融入世界歷史進程之中去，不斷推動世界歷史發展的進程，是文明發展、話語傳播的重要使命與內生目標。因此，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不僅要在國內傳播，還要在國際展開。這就要求中國共產黨不斷優化話語的內涵，提升話語的傳播效能，向世界傳遞我們的理想信念。

四、抓住思想的關鍵：構建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的路徑

提升話語權、促進人民群眾對話語理解的內化，既需要創新理論，也需要創新性的話語構建路徑。構建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體系，要從古為今用、洋為中用、明體達用的維度展開。

（一）古為今用：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

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植根中國文化沃土，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表達也理應體現中華民族獨特的話語體系，在歷史中汲取話語構建的養分，凝聚共同話語，構建價值共識。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內蘊中華民族五千年來的歷史與精神，是習近平文化思想體系構建的重要來源與動力支撐。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這個重大命題本身就決定，我們決不能拋棄馬克思主義這個魂脈，決不能拋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這個根脈。堅守好這個魂和根，是理論創新的基礎和前提，理論創新也是為了更好堅守這個魂和根。”［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當代中國發展進步的“根”、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決不能忽視的重要資源，理應納入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構建體系中來。

一方面，深入挖掘中華文明中的潛隱性資源，凝聚具有更大認同的民族話語。中華民族在數千年的文脈賡續中，產生了獨具特色的話語表達，在人民心中留下了深深的話語烙印［ ］。挖掘更多日用而不覺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的話語表達，是構建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完善習近平文化思想話語體系的重要路徑。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是中華文明的智慧結晶，其中蘊含的天下為公、民為邦本、為政以德、革故鼎新、任人唯賢、天人合一、自強不息、厚德載物、講信修睦、親仁善鄰等思想，是中國人民在長期生產生活中積累的宇宙觀、天下觀、社會觀、道德觀的重要體現，同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具有高度契合性。”［21］15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就是要不斷挖掘在日常生活中“日用而不覺”的智慧結晶，用以推進文明的更新、文化的重塑。

另一方面，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增添新的時代性話語。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語言體系是現代化的、大眾化的、時代化的語言體系，要求更廣的傳播范圍、更高的接受程度。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揚棄，要遵循“尊古不復古”的重要原則。“中華文明的創新性，從根本上決定了中華民族守正不守舊、尊古不復古的進取精神，決定了中華民族不懼新挑戰、勇于接受新事物的無畏品格。”［1］因此，完善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體系，不僅要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更深層的內容，也要對其進行符合現代語言實踐的改造。具體來說，要加入符合中國式現代化實踐的新思想、新內容，契合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話語言說方式，不斷構筑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的闡述體系，在實踐中充實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的內涵和外延。

（二）洋為中用：借鑒人類創造的一切優秀文明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要虛心學習借鑒人類社會創造的一切文明成果，但我們不能數典忘祖，不能照抄照搬別國的發展模式，也絕不會接受任何外國頤指氣使的說教。”［ ］中國文化和西方文化，從根本上說，是差異性文化［ ］。正因東西文化存在差異，文明交流在促進人類社會發展中的作用才更加重要。盡管文化差異天然存在，但文化的價值指向也存在天然相似性。話語的交流互鑒不僅是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目標，也是構建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的重要路徑之一。話語在交流中構建完整鏈條，也在傳播中得到升華。

一方面，堅持以我為主、為我所用的原則。話語是意識形態的外在表征，它不總是赤裸裸的，政治話語總是披上多樣的價值外衣進行塑造與傳播。中國與西方發達國家身處兩個不同的話語體系，在話語互鑒中更需注意方式方法。當前，借助互聯網空間，意識形態之間的斗爭更趨激烈。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宣傳思想工作就是要鞏固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鞏固全黨全國人民團結奮斗的共同思想基礎。”［21］147因此，在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傳播中，應當對西方文明進行拆解，剝離其不適于當代中國的價值觀，發現其合理的話語內核與話語本質，從而促進交流與借鑒。

另一方面，不斷挖掘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話語元素，進而對接世界其他文明。堅持洋為中用，需要合理利用其話語內核，在比較中促進自身話語與價值體系的橫向鋪開。“講好中國故事”是當前文化建設的重要課題，也是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話語表達的重要方向。講好中國故事，發出中國聲音，不僅需要我們在自己的文化沃土上發聲，也要求我們在世界舞臺上言說，這就對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表達提出了新的要求。此外，還應善用新興技術賦能文化傳播。當今世界技術變化日新月異，為文化傳播開辟了廣闊空間，但也帶來了復雜挑戰。在互聯網空間中，文明交融夾雜著西方的意識形態滲透，對青少年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產生了重大影響。在泥沙俱下的文化洪流中，中國共產黨領導文化建設必須正確厘辨暗含其中的不良因素，用符合中國實際的文化內容促進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建設。

（三）明體達用：開辟文化發展新境界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兩個結合’是我們取得成功的最大法寶。”［1］以“兩個結合”為重要抓手，構建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體系，是不斷推動習近平文化思想創新發展的重要路徑。“明體達用”是新時代中國共產黨在認識文化發展規律基礎上得出的基本經驗。“明體”要求中國共產黨堅持和鞏固中華文化主體性，“達用”要求自覺在實踐中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理論成果指導中國實踐。中華文化生命體之所以生生不息，一個重要原因便是能夠被運用，能夠在實踐中轉化為日常生活的精神資源。

客觀上講，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要求中國共產黨人不斷推動黨的理論創新，進而用黨的創新理論凝心鑄魂。創立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是中華文化主體性的有力體現和當代表現。習近平文化思想指明了文化建設的方向，也指明了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戰略與方略。黨的創新理論成果本身就是當代中華文化發展的時代內容。面向未來，隨著實踐發展，要不斷推動黨的創新理論向前進步，開辟文化發展的新境界［ ］。

主觀而言，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要求中國共產黨不斷鞏固文化領導權。文化領導權是政黨政治的核心概念，涉及政黨引領文化建設、組建文化工作機構多重意蘊。從文化領導權的存在形態來看，它既有靜態的一面，也有動態的一面。靜態層面的文化領導權主要體現在文化工作的領導機構上，影響著文化事業發展的組織狀況。動態層面的文化領導權主要體現在意識形態的激烈博弈中。無產階級政黨歷來重視文化領導權建設，尤其注重意識形態的安全。新時代新征程，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必須在紛繁復雜的國際局勢下守正創新、守正出奇。鑒于此，中國共產黨更應該不斷夯實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根基，駁斥外來話語的沖擊與挑戰，進而鞏固文化領導權。

五、結語

中華民族現代文明作為習近平文化思想的原創概念，有其獨特的話語形態與突出的話語價值。在習近平文化思想的科學體系中，把握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文化使命，必須以理解話語背后的實踐為抓手。理順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話語內涵、話語目標、話語形態，有利于助推中華文明發展和世界文明交往。習近平總書記發出號召：“要堅定文化自信、擔當使命、奮發有為，共同努力創造屬于我們這個時代的新文化，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1］從話語角度理解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就是要明確新概念、新話語構建的內在本質，不斷推動社會主義文化強國建設。面向未來，只要我們深刻把握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話語背后的實踐邏輯，就能不斷夯實文化發展的文明根基。在習近平文化思想指導下，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對進一步拓展中國式現代化的廣度和深度、創造人類文明新形態具有重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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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林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