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水平測度及障礙因子診斷

摘 要：農副食品加工業的高質量發展直接關系到人民群眾生命健康。本文在明確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內涵的基礎上，構建了包含科技創新、綠色環保、安全穩定、產業組織、產業效益五個維度的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綜合評價體系；利用2001—2019年的數據，測度并分析了我國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水平及主要制約因素；從發展壯大龍頭企業、保障供給與質量安全、增強科技創新實力、加快產業轉型升級、深入推進綠色發展等方面提出了推進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的建議。

關鍵詞：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綜合評價；障礙度

中圖分類號：F326.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9247（2024）03-0007-06

Measurement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Level of Agricultural and Sideline FoodProcessing Industry in China and Diagnosis of Its Obstacle Factors

WEI Yiqing，LI Li

（School of Business， AHUT， Ma’anshan 243032， Anhui， China）

Abstract：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agricultural and sideline food processing industry is directly related to people’slife and health. On the basis of clarifying the connotation of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agricultural and sideline food pro-cessing industry， the article builds a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system for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agricultural and side-line food processing industry， which includes five dimensions：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green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safety andstability， industrial organization， and industrial benefits. Using the data from 2001 to 2019，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level andmain restrictive factors of China’s agricultural and sideline food processing industry were measured and analyzed. This paper putsforward multi-dimensional suggestions to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al and sideline food processing indus-try， which are： strengthening leading enterprises， ensuring supply and quality safety， enhancing the strength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speeding up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and further promoting green development.

Key words：agricultural and sideline food processing industry；high-quality development；comprehensive evaluation；obstacle degree

一、引言

農副食品加工業是保障民生的基礎性產業，是生命健康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拉動農業、貫通全產業鏈、滿足和引領國民食品消費的重要支柱性產業[1]。以農副食品加工業為代表的食品工業的穩定發展是保障糧食安全、社會穩定的壓艙石，也是保就業保民生的重要落實環節。

農副食品加工業與食品制造業，酒、飲料和精制茶制造業，共同構成了食品工業。學術界關于食品工業發展水平測算的研究成果比較豐富，由于使用單一指標難以全面地表征食品工業的發展質量，文獻多使用全要素生產率作為產業發展水平的代理變量[2-6]。當前結合行業特色與發展實際、使用綜合指標體系測度食品工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研究稍顯不足：直接研究方面，王建華等以食品工業為研究對象，構建了綜合指標體系，使用綜合積分法計算中國食品工業2013—2017年得分，并提出食品工業高質量發展多元路徑[7]；間接研究方面，張倩倩構建綜合指標體系，運用熵權法測度了河北省制造業各細分行業高質量發展水平，農副食品加工業、食品制造業以及酒、飲料和精制茶制造業的高質量發展水平在此過程中得到間接測度[8]。

基于此，本文在已有文獻的基礎上，加入安全、產業組織維度指標，構建了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對我國農副食品加工業的發展質量水平予以綜合評價與分維度分析；根據障礙因子診斷結果，對 新時期農副食品加工業發展提出有針對性的建議。

二、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構建

（一）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內涵界定

經濟高質量發展是一種生產要素投入少、資源配置效率高、資源環境成本低、經濟社會效益好的可持續發展模式[9]，能夠更好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

綜合經濟高質量發展共性與本行業發展實際，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可以界定為：貫徹落實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新發展理念，以質量和效益為導向，通過技術創新、組織創新等多樣創新形式，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與產業轉型升級，從而降低資源環境成本、優化產業組織形式、突破產業發展瓶頸，實健康、高效、優質的發展，更好地滿足人民需求。

（二）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綜合指標體系

根據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定義，借鑒已有研究成果[10-14]，考慮到指標科學性、數據可獲得性原則，本文從科技創新、綠色環保、安全穩定、產業組織和產業效益5個維度構建了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各項二級指標及其具體指標如表1所示。

三、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一）研究方法

1.熵權TOPSIS法

本文選取熵權TOPSIS法測度我國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總體指數與分維度發展指數。熵權TOPSIS法的處理步驟如下：

第一步，數據標準化處理。采用極差法對原始數據進行處理，消除不同指標間量綱和數量級的影響。設存在m個評價年份n個評價指標，原始數據矩陣為 ，對其標準化處理后得到標準化矩陣。其中， 和 分別為第 i年份第 j項農副食品加工業評價指標的原始數值和標準化數值，max和 min分別為第j項指標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對于效益型指標：

對于成本型指標：

第二步，計算評價指標的信息熵。對標準化處理后的評價指標數值 ，計算其信息熵 。

第三步，計算評價指標的權重 。

第四步，構建加權規范化矩陣V。

第五步，確定正負理想解。其中，正理想解為 ，負理想解為 。

第六步，計算各測度方案與 及 的歐氏距離和 。

第七步，計算各測度方案與理想方案的相對貼近度 。

相對貼近度 即為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指數，其大小介于0到1之間， 越大，測度方案與理想方案的接近程度越高，即該年度農副食品加工業總體

及分維度發展水平越優。

2.障礙度模型

障礙度模型采用因子貢獻度、指標偏離度和障礙度對具體指標和維度層指標進行分析診斷[15]。障礙度測算步驟如下：

第一步，計算因子貢獻度。設農副食品加工業綜合評價指標體系中共有r個維度n個評價指標。設第j（j=1，2，3， …，n）個指標的權重為 ，其所從屬的第i（i=1，2，3， …，r）個維度的權重為 。因子貢獻度衡量單項評價指標對總目標的權重，因子貢獻度 的計算公式為：

第二步，計算指標偏離度。指標偏離度衡量單項評價指標與其理想績效目標（即100%）間的差距。指標偏離度 的計算公式為：

其中， 為標準化處理后第j項評價指標的數值。

第三步，計算各評價指標障礙度。設評價指標對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的障礙度為 ，其計算公式為：

評價指標障礙度 越大，表示該項評價指標或維度對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的制約程度越高。

（二）數據來源與處理

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綜合評價指標體系中各指標所使用的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中國食品工業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中國經濟普查年鑒》以及國家統計局年度數據。首先，數據口徑方面，創新發展維度所涉及的部分指標存在口徑不一致，參考陳鈺芬、侯睿婕針對制造業分行業Ramp;D支出數據運用的“歸一化”方法[16]，將2001—2010年的大中型工業企業數據統一為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口徑后再加以使用，具體方法：計算2001—2010年創新維度指標各年度增長率與年均增長率，將年均增長率作為2011年度增長率，從而以2011年規上企業口徑數據為基礎，通過年均增長率逐年逆推得出2001—2010年規上口徑數據。其次，缺失數據處理方面，針對少量缺失數據，采用線性插值法與外推法進行填補；各類主營業務收入的缺失數據處理則較為特殊，國家統計局在2017年后僅公布工業細分行業營業收入，不再公布主營業務收入，鑒于兩個指標間的缺口不大，存在連續可比性，本文使用2018、2019年的營業收入數據來代替缺失的各類主營業務收入數據。最后，為了剔除價格因素影響，對研發經費采用以2001年為基期、由消費物價指數和固定資產投資價格指數各按55％和45％的比重加權合成的Ramp;D價格指數進行平減[17]；對工業污染治理設施運行費用采用以2001年為基期的固定資產投資價格指數進行平減；對各類主營業務收入、資產總計、負債合計以及利潤總額采用以2001年為基期的食品工業生產 者出廠價格分類指數進行平減。

四、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水平測度結果與分析

（一）指標權重分析

本文采用熵權法先測算出三級指標權重，再逐層累計各指標權重可分別得到二級指標和一級指標權重，結果如表2所示。

科技創新的權重最高，對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貢獻程度高達34.65%，說明科技創新是驅動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的首要動力。

安全穩定的權重位列第二，對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貢獻程度接近20%，說明產品的質量和穩定供給對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很大。

綠色環保的權重位列第三，對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貢獻程度為17.15%。工業主要污染物排放總量的權重在17個三級指標中位列第二，對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貢獻程度為8.58%。說明減少資源消耗、實現環境友好型的綠色發展是實現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發力點。

（二）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水平分析

1.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總體水平分析

本文使用TOPSIS方法測算出2001—2019年我國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指數，測度結果如表3所示。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指數由2001年的0.241 7上升到2019年的0.729 4，高質量發展水平穩步提升。將研究期內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情況劃分為2001—2008年（指數在0.35以下）、2009—2016年（指數在0.35-0.7）、2017—2019年（指數在0.7以上）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2001—2008年），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指數呈W型的變化趨勢，具有波動性增長的態勢。2002年，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指數從前一年的0.241 7下降到0.188 0，為研究期的最低水平，增長率為?22.3%；2003—2005年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指數停滯在0.218左右；該階段其余年份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指數上升趨勢明顯。第二階段（2009—2016年），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指數呈現逐年穩步上升的態勢，從0.392 8上升到0.686 4，年均增長率達8.3%。第三階段（2017—2019年），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指數提高到0.74左右的較高區間后，呈相對穩定的趨勢。

2.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分維度水平分析

為了從不同角度分析我國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狀況，采用基于熵權TOPSIS法測算2001—2019年5個維度的發展指數，結果如圖1所示。

科技創新指數呈先波動震蕩再快速上升的趨勢，年均增長率為10.79%，增長速度較快。2001—2007年是波動震蕩期，科技創新指數幾經起落，在2005年處于整個研究期的最低點。這一時期，科技創新的所有三級指標值均處于波動狀態。2008—2019年科技創新指數迎來了快速提高期，年均增長率達20.03%，并于2019年達到0.901 9的最高水平。

綠色環保指數整體呈現曲折上升的趨勢。在2001—2005年綠色環保指數持續下降，從0.399 8下降到0.230 6；在2006—2009年持續上升，從0.376 4提高到0.555 3；在2010—2016年處于0.40-0.55之間，均未超過2009年的水平；2017—2019年突破瓶頸進入新發展階段，上升到0.8左右，其中2017年達到研究期內的最高水平，為0.885 6。以上分析說明，隨著農副食品加工業的能源使用效率的不斷提升和污染治理投入的持續增長，高消耗產能淘汰升級成果顯著。

安全穩定指數在較長時間內穩定上升，在個別年份有所下降。2001—2004年，安全穩定指數呈現輕微下降趨勢，在2004年降至研究期谷底；2005—2016年，安全穩定指數保持著穩步上升的態勢，并于2016年達到研究期內最高水平0.978 7；2017—2018年安全穩定指數水平有所下降，2019年安全穩定指數有小幅回升，但仍停留在0.7左右的研究期中等水平。

產業組織指數呈倒N型的波動發展趨勢。產業組織指數在2001—2008年是波動下降期，從0.386 8下降至0.209 5；2009—2014年是快速上升期，年均增長率高達26.78%，2014年達到研究期內最高水平0.849 0；2015—2019年是持續下降期，該階段年均增長率為?9.83%。

產業效益指數在研究期內呈倒U型趨勢。2001—2012年是快速上升期，在 2012年達到研究期最高水平，為0.778 8；2013—2019年是波動下降期，2015年和2016年指數水平有小幅回升，其余年份指數均呈下降趨 勢，該階段年均增長率為?1.3%。

五、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的障礙因子診斷

為探討不同階段制約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的主要因素，本文引入障礙度模型進行診斷分析。鑒于指標眾多，本文篩選出歷年障礙度排名前五的指標，以便識別各年度制約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關鍵障礙因子，結果如表4所示。

2001—2008年，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關鍵障礙因子集中在科技創新、安全穩定和綠色環保等維度。其中單位Ramp;D經費發明專利數和Ramp;D人員投入強度是最主要的障礙因子。

2009—2016年，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關鍵障礙因子集中在科技創新和綠色環保維度。單位Ramp;D經費發明專利數和Ramp;D人員投入強度依舊是最主要的障礙因子，工業主要污染物排放總量的障礙度一直處于前五位。值得注意的是，產業集中度的障礙度在2016年首次位列前五位，其對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制約作用逐漸顯現。

2017—2019年，相對于前兩個階段，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關鍵障礙因子發生了明顯變化。產業集中度的障礙因子排名逐步由第三位上升到第一位，對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制約作用不斷增強。安全穩定維度的主要產品產量在2018年和2019年都位列第二。產業效益維度的銷售利潤率開始成為制約農副食品加工業的主要因素；科技創新維度對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制約作用逐漸減弱。根據2019年各指標障礙因子分布，未來推進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需要重點關注產業集中度、主要產品產量、新產品開發情況、產業產出績效，以及環 境治理投入。

六、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研究結論

本文在構建包含科技創新、綠色環保、安全穩定、產業組織、產業效益五個維度的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綜合評價體系后，運用熵權TOPSIS法測算出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指數與分維度指數，并分別從維度層與指標層進行了障礙因子診斷，得出如下研究結論：

1. 2001—2019年我國農副食品加工業的綜合實力不斷增強，高質量發展水平得到穩步提升，指數得分由2001年的0.241 7上升到2019年的0.729 4，年均增長率達6.33%。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歷經2001—2008年的波動性增長階段、2009—2016年的快速增長階段以及2017—2019年的相對穩定階段。

2.分維度評價結果表明，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各維度指數的期末值相較期初值都有所提高，但在發展趨勢上各有差異。科技創新指數呈先波動震蕩再快速上升的趨勢，綠色環保指數整體呈現曲折上升的趨勢。安全穩定指數在較長時間內穩定上升，在個別年份有所下降。產業組織指數呈倒N型的波動發展趨勢。產業效益指數在研究期內呈倒U型發展趨勢。

3.障礙因子分析表明，科技創新維度的單位Ramp;D經費發明專利數和Ramp;D人員投入強度的在2016年以前都是最主要的障礙因子；2016年以來，產業集中度和銷售利潤率開始陸續列入前五位障礙因子且排名逐漸提高，對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制約作用逐漸增強。

（二）政策建議

根據本文的研究結論，為提升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水平，需要從以下方面采取措施：

1.發展壯大龍頭企業以提高產業集中度。當前農副食品加工業產業集中度較低，具有“小、弱、差”的產業格局[18-20]，是制約農副食品加工業高質量發展的第一障礙因素。為形成以品牌企業為龍頭、大中型企業為骨干、中小企業為補充的有序多層次產業格局[21]，加快農副食品加工業規模化集約化發展進程，需要通過政府專項支持政策與針對性頂層設計釋放農副食品加工業發展活力。

2.保障農副食品加工業供給安全，兼顧質量安全。供給安全方面，特別要關注糧油市場供給，要妥善處理食用油與工業用油的關系，倡導糧油適度加工，在最大限度保留營養成分的同時提升糧油出品率與可食資源利用率。強化農副食品質量安全，需要著力加強源頭質量控制，構建共建共治共享的全產業鏈質量安全可追溯系統。

3.增強農副食品加工業科技創新實力。強化農副食品加工企業在產品研發中的創新主體地位，促進各類創新要素向企業集聚，開展行業上下游協同攻關；著力提高創新產出效率，積極推動創新成果孵化，開發健康多樣的優質新產品、優化農副產品包裝設計。

4.加快農副食品加工業產業轉型升級，形成產業效益優勢。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促進農副食品加工業供給與需求有效對接、產業升級與需求升級協同推進。推動產業數字化，推進云計算、人工智能、大數據等先進技術在農副食品加工業研發、生產、流通、營銷、售后等產業鏈環節的轉化運用[22]。開展商業模式創新，重塑農副食品加工業的組織形態和商業模式。

5.深入推進農副食品加工業綠色發展。構建綠色加工體系，以綠色園區、綠色加工、綠色產品、綠色包裝為重點，建立農副產品產業供應鏈，要防止農副產品的“過度包裝”，以免加大產品成本，浪費資源和污染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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