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振興中“人才振興”的問題與對策研究

〔內容提要〕實現鄉村振興，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是目前我國農村面臨的重要而又迫切的問題，而鄉村振興中的“人才振興”是最關鍵、最活躍的要素，數量充足和素質較高的鄉村人才是實現鄉村振興的根本保障。本文對當前我國鄉村振興中的“人才振興”問題進行了探索，并提出了實現人才振興的合理化建議，以期對鄉村人才的發展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關鍵詞〕鄉村振興；人才振興；存在問題；對策建議

注：本文章項目為2023年度黑龍江省省屬本科高?；究蒲袠I務費科研項目（2023-KYYWF-E006）。

在當今國際形勢被后疫情時期經濟下行、俄烏戰爭、巴以戰爭纏繞之際，全球的糧食、能源安全問題顯得尤為重要，對于我國這樣的人口大國，糧食安全、鄉村振興是一個永恒的話題。2018年習近平總書記在講話中提出了“五個振興”的科學論斷，鄉村振興就是要全面推進產業振興、人才振興、文化振興、生態振興、組織振興五個振興。要打造一支強大的鄉村振興人才隊伍，在鄉村形成人才、土地、資金、產業匯聚的良性循環。五個振興中的關鍵是“人”的振興，鄉村振興最終要靠技術人才、管理人才、人居環境人才等各種人才來實現，可以說，數量充足和素質較高的農村人才是實現鄉村振興的根本保障，但目前看，我國農村人才問題不容樂觀，農村人才資源危機問題已經影響了農業的發展和鄉村振興。

一、農村人才資源現狀

理論上的鄉村人才，指的是對農業生產經營人才，農業二、三產業發展人才，鄉村公共服務人才，鄉村治理人才、農業農村科技人才等各類鄉村生產、經營、管理、服務、發展、科技領域人才的統稱。按照官方的說法，鄉村人才主要包括農民工、大學生、退役軍人、婦女等，他們也是返鄉創業的四支創業隊伍。

近些年來，在東南沿海發達地區，一些科技人員、城市白領甚至留學歸國人員也加入到了返鄉創業的行列中，據農業農村部的調查數據，截至2022年底，全國返鄉入鄉創業人員數量達到1220萬人。其中，有20%的人從事種植業，有60%以上具有創新因素，85%以上屬于一、二、三產業融合類型，55%運用網絡從事直播直銷賣貨等。而在北方農村地區，盡管耕種面積大，但因其輕工業不發達，也直接影響了農村二、三產業的發展，農村人才以具有農村戶口的農民工為主，農民工文化素質偏低，決定了其信息的獲取能力與應用能力較差，對當前的數字農業、新能源開發等前沿的農業科技缺少足夠的興趣，既懂技術又懂經營的高素質人才少之又少。

二、農村人才資源發展中存在的問題

（一）農村人才資源發展不平衡

農村人才資源發展不平衡主要體現在人才資源構成比例的不均衡、年齡結構的不平衡、知識結構的不均衡。

首先是農村人才資源構成不平衡，主要體現在人才資源的構成比例上的不均衡。由于長期以來我國實行的城鄉二元結構以及一些政策的掣肘，目前農村人才還是以戶口在農村的農民工為主，大學生、軍人、城市白領等只占少數。據第七次人口普查統計，我國農村人口為50979萬人，60歲及以上的老年人口比例已經超過了20%，顯然這與農村人才的多元化需求是相違背的。

其次是農村人力資源結構不合理。主要從年齡結構、知識結構兩方面體現出來。先看年齡結構：隨著我國城市化進程的加快，城鎮二產和三產得到了迅速的發展，吸引了農村大量的青壯年勞動力進城打工。據統計，40年內大約有將近3億勞動力流入到了城市中，而離開農村的這些人是受過一定教育的青壯年，留在農村的是生產能力較差的老人、婦女和小孩，從而導致農村年齡結構出現了斷代現象，這樣的年齡結構既限制了農村發展的優勢和潛力，也無法滿足鄉村振興對農村人才資源的需求。再看知識結構。據國家統計局數據，在我國農村人口中，小學和初中文化程度的占70%以上，這樣的文化結構導致很難出現懂經營、會管理的高素質人才，也無法滿足農村社會經濟發展對人才的需求。

（二）教育資源滯后，文化程度低

教育是人才的保障，雖然我國已經實現了九年義務教育，農村基礎教育的投入也連年增加，但從整體上看，城鄉投入并不均衡，政府資金多數投入到城鎮的大中小學校中，農村教育發展仍然滯后。在農村地區，從政府到農民，普遍重視的是中小學的基礎教育，農村地區職業教育和大學教育在數量與質量上都遠遠落后于大中城市，而這些只受過中小學教育的農民成了農村人才的主要來源。

農村師資力量不足也是造成教育落后的重要原因。比如，農村地區的中小學教師學歷以中師與大專為主，甚至有高中畢業的，很少有本科生畢業到農村教學的，雖然在農村地區從事教學工作的部分教師后期經過一些培訓，學歷層次和綜合素質有了一定的提高，但是在一定程度上看，整體素質偏低；另外，農村中小學在學科設置上也缺乏科學性，開設的課程以語數外為主，音體美等課程很少開設，加之教學手段落后，很少運用現代化的媒體教學，無形中影響了教學效果，也影響了學生的全面發展。

（三）農村產業結構發展不均衡

目前，我國農村仍然是以第一產業為主，產業結構發展不均衡，導致很難吸引到人才。很多人將農業產業結構簡單地等同于種植業生產，新形勢下農村產業結構亟須進行調整以適應當前農業農村發展的現實需求”。

現階段，我國農村還是以第一產業的種植業養殖業為主，第二產業如食品加工業等技術較為落后，第三產業如教育培訓、醫療康養等的發展更為滯后，現代鄉村產業體系尚未成形；同時，由于物聯網、區塊鏈等先進數字技術的應用還處于初級階段，智能化水平較低，農產品的產銷模式還比較粗放，產業布局存在著趨同性，產能結構過剩問題比較嚴重，加之交通運輸、冷藏等條件的限制，導致農產品投放市場時會受到同類產品的擠壓，農民增產不征收的現象普遍存在。

農業技術落后，加之于農作物易受大自然影響的風險和市場風險疊加，分散的小農經濟抗風險能力弱，對于資本來說，農業回報的周期過長（通常為一年），所以一些有投資能力的人不輕易投資，只有通過政府的一系列扶持政策，把相關的配套完善起來，才能吸引城鄉各路人才前來創業。

（四）農業人才資源浪費嚴重

據統計，我國農業高職院校共有237所，涉農的中職教育院校2000多所，但多數農業高校都發展成了綜合類高校，農業、文史哲、經濟類，管理類共同發展，因此盡管每年都培養出很多農業類人才，但是農業高校的畢業生并不想回到農村，多數都選擇在城市進行非農業類的工作。

農業高校的成果轉化率不高，在30%—40%之間，遠遠低于歐美發達國家的70%—90%，這與我國的農業大國很不相稱。從畢業生流向來看，多數學生具有“輕農、去農、離農”的思想，學生畢業后很少有回到家鄉創業的。從招收的生源來看，多數以初中生為主，僅有少數的高中生。

四、農村人才資源發展的措施

（一）加強職業技術教育

教育是提高勞動力素質的最有效途徑，盡管近些年來農村教育投入加大，師資力量有所提高，一些師范類院校開始注重農村教師的全科培養，但在總體上還遠遠落后于城鎮，農業職業技術教育的發展不盡如人意：一方面，職業教育在社會上的認可度不高，多數人認為職業教育是考生的末路選擇，只有對升學無望的同學才會報考職業院校。另一方面，職業教育與農村經濟發展的契合度較低。目前，職業教育的課程設置、實習培訓、技能考核等方面還不能與農業產業發展有效的銜接，導致職業教育與農業人才需求的匹配度較低。

因此，建議改變義務教育單一的模式，拓寬義務教育的適應面。讓農村教育脫離高考的指揮棒，從小學起，將職業教育納入義務教育中，包括教材內容、課程設置、勞作實訓，考核監測體系等，以逐步實現科學的、自愿的教育分流。這樣一來，可讓學生充分的認識自己的個性、特長和愛好，選好人生職業，揚長避短、人盡其才，也為中高職院校奠定良好的生源基礎，以利于培養大國工匠人才，還能有效化解校園暴力傾向和師生矛盾，讓一些沒考上高中和大學的青壯年勞動力能夠免費學到農業專業知識，參加技能培訓，培養出一批愛農業、懂技術、善管理的新型農業人才。

（二）注重社會培訓實踐

無論是文化水平普遍不高的農民，還是對到農村創業的大學生、城市白領等，除了要求其具有基本的理論知識外，還要注重對其進行培訓實踐，讓他們來到田間地頭，來到果汁加工廠、來到園區進行實地培訓。比如35歲以下的鄉村人才可以參加全國植保會、全國磷復肥會議或者種子會議，會議上將會有大量的涉農企業招聘員工，這對想干好農業的鄉村人才來說是絕好的機會，因為在這里不僅會接觸到各地優秀的種植園、優秀的農資經銷商，還會接觸到優秀的人，學到真正的種植技術，一舉多得。工作1—2年后，這些人不僅對農業會有個大概的了解，而且還結交到了優秀的老師和朋友，對自身素質提高有很大幫助；35歲以上的鄉村人才可以到當地的農貿市場或者種植基地去打工，到農貿市場找農資業務員工作，這樣能夠做到一舉多得，如能夠學到大量的關于農藥、肥料的理論知識；能接觸到廠家業務，了解農資的整個利益鏈條；能接觸到有實力的經銷商；能接觸到大量優秀的種地大戶。這是一筆寶貴的財富資源，會為鄉村人才創業打下良好的基礎。經過一年的社會實踐以后，知道了自己究竟是適合干銷售，還是回家種田，然后再為自己訂下計劃。如果是想種地，需要整理出詳細的投資方向、選擇種植的品種、如何進行種植管理、如何進行品牌運營，而這些計劃，是在第一年沒有接觸到農業實踐時，根本做不出來的系統資料。

更進一步地，有了兩年的系統學習，對農業的選擇也進一步擴大，無論是做農資銷售還是耕種，農民都已經從新手小白變成了種地高手，并且會吸引到大量的粉絲，可以直播帶貨了。所以農業的天地非常廣闊，不只有種地可言，新農業可以融合二產、三產共同發展，有了產業發展，也會吸引到更多的人才來到農村創業。

（三）促進農業三產融合

目前，我國農村依然是以獨立生產、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生產方式為主，其特征是各自為戰，低水平重復建設，農業生產能力弱，對自然風險和市場風險的抵抗能力弱，這種小規模的農業經營也會限制農業現代要素的投入，因而要促進農業由分散型轉向適度的規模經營，壯大集體經濟，發揮集體力量，才能有效地對抗市場競爭。

習近平總書記在2022年12月召開的中央農村工作會議強調，“依托農業農村特色資源，向開發農業多種功能、挖掘鄉村多元價值要效益，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要效益，強龍頭、補鏈條、興業態、樹品牌”。改變農業發展模式，重要的是調整農村產業結構，促進一產、二產、三產的融合是新農村建設的基本要求，也是農民利益自身的要求。農業發展不單單依靠耕地、務農等傳統的勞作方式，而是要讓農業與旅游、文化、康養等產業深度融合，要讓農村跟上城市的節奏，跟上時代的步伐，如設施農業、觀光農業、無土栽培以及農村電商、視頻直播等新型農業生產模式突破了農業季節性限制，同時也促進了農村三產的融合發展。

（四）加強政策扶持

新農村建設，還需要上層制度的創新，要打破城鄉二元體制的弊端，如“城鄉二元結構帶來的戶籍制度問題、分配問題等，一方面把農村勞動力推向了城市，另一方面也成了城市勞動力進入農村的屏障，大學生創業、城市農業從業人員難以真正的獲得土地承包經營權，導致他們難以在農村扎根”。要暢通城鄉要素的流動，打破各種政策壁壘、行政壁壘，鼓勵社會各界投入到鄉村建設中來，鼓勵進城人員回鄉創業，引導大學畢業生、技術人員到鄉村工作、創業。

對于一些返鄉創業的農民工，政府要加以積極的扶持與引導。他們在城市生活和工作了幾年，積累了一定的資金、增長了見識、養成了遵紀守法的良好習慣，可以作為農村優秀的勞動力，讓他們與長期生活在本地的農村居民相融合，回鄉創業，帶動本土經濟快速發展；政府相關部門可以成立統一的組織，為農民服務，從而改變農村的亂象，吸引更多的人回到農村創業。現在各地農村逐漸恢復的供銷社，就是一個定位在為三農服務的組織。供銷社的作用主要體現在可以通過統銷統購的方式，為農民銷售物資，防止了中間商賺差價，讓農民以更實惠的價格買到農用物資；在豐收的季節，可以把農產品收購上來，理順流通環節，防止出現農民賣糧難和增產不增收的現象，讓更多的錢流入到農民手中；供銷社也可以延伸服務，如住在偏遠山村的農民很難購買到生活用品，而供銷社不以營利為目的，可以把超市開到偏遠山區為百姓服務。

總之，鄉村振興首要的是要實現“人才振興”，無論是農村的產業振興、生態振興，還是文化振興，都是建立在農村“人才振興”基礎上的，這就需要發展農業職業教育，打破城鄉二元結構，促進農村地區的三產融合，吸引更多的城鄉有識之士投入到鄉村振興中來，有了人才，實現鄉村振興才有保障。

（作者單位：哈爾濱金融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