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學術素養的構成、影響因素及培養路徑

［摘 要］ 大學生的學術素養培養至關重要，關系到國家的整體教育水平與創新水平。基于針對本科畢業生的調研，運用主成分分析和多元回歸分析方法，分析了學術素養的四個組成要素，即學術知識、學術能力、學術意識和學術道德所占權重，最終得出大學生學術素養的核心要素函數。分析了其他外部影響因素對學術素養培養的影響，從而提出從宏觀到微觀各層面的培養路徑建議，包括構建學生參與學術研究的實踐平臺、建立鼓勵學術研究的制度體系、強化導師制的落地、營造學術研究的氛圍等。

［關鍵詞］ 學術素養；學術能力；學術知識；影響因素；培養路徑

［基金項目］ 2020年度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專項任務項目（高校輔導員研究）“培育高校優良學風的方法與路徑研究——基于樂學善學輔導員工作室的實踐探索”（20JDSZ3030）

［作者簡介］ 王春蕾（1976—），女，山東德州人，碩士，對外經濟貿易大學繼續教育與遠程教育學院黨總支書記，副研究員，主要從事高等教育管理、現代教育技術研究；蔣瀚逸（1996—），男，湖南永州人，碩士，廣西壯族自治區財政廳預算處科員，主要從事資本市場、政策性農業保險研究。

［中圖分類號］ G644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4-9324（2024）43-0173-04 ［收稿日期］ 2023-09-26

學術科研能力培養是高校人才培養中非常重要的目標。大學生學術素養的高低不僅關系其自身的競爭能力，而且關系到國家的整體教育水平與創新水平，甚至關系到我國從高等教育大國到高等教育強國的歷史跨越。目前，高校對大學生的培養更多地停留在專業課程的教授上，對其文獻閱讀能力、論文撰寫能力、前沿知識儲備等綜合學術素養的培養仍然欠缺，大學生普遍存在學術意識低、缺乏學術知識、實證能力弱等問題。在此背景下，探討大學生學術素養的現狀及影響因素，提出高效培養路徑的研究具有較強的現實意義。

一、文獻回顧

國內學者對于學術素養的內涵有著普遍共識：學術素養是學術研究者在研究過程中應具備的素質和修養；學術素養是指在學術研究領域形成的一種理論素質與修養；學術素養是人在學術理解、學術意識和學術追求方面所具有的心理品質，以及在知識的自主學習、研究和應用能力上所達到的發展程度等［1］。王立珍等［2］指出，學術素養包含學術意識、學術道德、學術知識、學術能力四個方面。楊偉利［3］認為，大學生學術素養的科學內涵主要由高尚的學術道德、豐富系統的專業知識和學術科研能力三大方面組成。在此基礎上，發展了學術素養的內涵，認為創新素質、創造力也是其重要組成部分［4-5］。

美國于1961年推出的“本科生科研經驗計劃（REU）”，以及1969年麻省理工學院推出的“本科生研究機會計劃（UROP）”、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設立的“本科生研究中心”等都為本科生科研能力培養奠定了實踐與理論基礎。在國內，清華大學于1996年推出“大學生研究訓練計劃（SRT）”，浙江大學于1998年推出“大學生科研訓練計劃”，中國科技大學、天津大學、華東理工大學等相繼推出鼓勵本科生參與科研的措施。目前，幾乎所有高校都有專門的本科生科研立項訓練項目，并且“挑戰杯”全國大學生課外學術科技作品競賽等進一步從政策層面鼓勵大學生銳意創新、追求真知。但是，這些項目和實踐對大學生學術素養培養的影響如何，卻較少有專門的調查研究和效果分析。

國內學者提出了針對學術素養的培養建議，如余繼等［6］認為學術素養的養成須要從基本品質和核心要素著手，注重學術的核心競爭力。其中，基本品質是指好奇心、熱情及獨立探索的能力；核心要素則包括思維、知識和技能。相偉丹［7］指出，培養大學生的創新素質要從內、外兩方面入手，內是指大學生的批判精神等內部環境，外是指有利于大學生創新素質發展的社會條件等外部環境。徐國立等［8］認為，在我國現有的培養模式中，導師在學術培養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導師應從學術意識的養成、學術能力的培養及學術道德的教育等方面著手培育學生。

二、研究框架

學術素養的一級指標包括學術意識、學術知識、學術能力和學術道德四個方面，這是目前研究的基本共識。學術意識包括學術態度、學術目標和學術計劃，學術知識涵蓋專業知識儲備、學術前沿發展、學術領域的文獻知識和學術泰斗等，學術能力則包括文獻調研、實地調研、數據查找、實證分析、規范分析、數學建模等，學術道德包括學術自覺和道德規范。其中，學術能力和學術知識是顯性學術素質，學術意識和學術道德是潛在的學術素質，二者相互影響、互為基礎。

除了大學生學術素養的構成要素以外，學術素養還與學術經歷、學術習慣、外部因素等有密切關系。一方面，學術素養體現在學術行為的選擇上，也就是學生的學術習慣和學術經歷體現了學生的學術素養水平，而學術習慣和學術經歷是學術素養的外在體現和結果行為。另一方面，許多制度措施和外部因素也會影響學術素養的培養，包括教師指導、相關課程的設置和學習、管理規定約束、學術氛圍影響等。

三、關鍵構成要素的模型構建

（一）樣本的獲得及處理

本次調查研究自2019年開始，針對2019—2022屆共4屆畢業生展開，參與問卷調查的學生共520余人，有效問卷502份。調查問卷分為8部分，包括基本信息、學術能力、學術知識、學術經歷與行為、學術習慣、學術意識、學術道德以及影響因素。由于學術意識和學術道德兩方面的得分與被解釋變量之間的相關性較低，因此被解釋變量由學術能力得分與學術知識得分通過主成分分析得出，學術意識作為解釋變量進行了回歸統計，學術道德則作為控制變量。本文問卷調查所用軟件為問卷星，所用計量軟件為SPSS 26、STATA 16。

（二）變量的選取

1.被解釋變量。為避免單維度指標無法很好地反映學生的學術素養水平，筆者利用學術能力與學術知識兩大顯性學術素養指標，構建了學術素養綜合評價指標，在設計問卷時將學術能力、學術知識細分為7個二級觀測指標，學術能力分為文獻搜集能力（X1）、文獻閱讀能力（X2）、數據搜集能力（X3）、實證能力（X4）及論文撰寫能力（X5）5個二級指標；學術知識分為基礎知識儲備（X6）與前沿研究知識（X7）2個二級指標，并進一步通過主成分分析法，將文獻搜集能力等多個二級指標線性組合，提取出少數幾個主成分來揭示其中的內部結構，使其盡可能表示學生的綜合學術素養。對7個二級指標進行KMO和Bartlett球形檢驗。檢驗結果顯示，KMO值大于0.5，Sig小于0.05，在1%的水平下顯著，表明樣本數據符合主成分分析條件。

2.提出主成分。通過計算相關矩陣及累計貢獻率，以得到主成分因子，Factor1的特征值遠大于1，但方差貢獻率僅為64.095%，解釋度不高。在綜合考慮下，加入特征值為0.678的Factor2以提高對方差的累計貢獻率，并通過旋轉重新分配各因子的解釋方差，使因子間的方差更為接近，同時更易于解釋原指標。Factor1能夠很好地表示6個學術能力的細分指標，而Factor2能夠很好地表示學術知識的2個細分指標。按高載荷分類，將Factor1、Factor2分別命名為學術能力因子與學術知識因子。

按回歸法得出的因子得分系數，構造Factor1、Factor2，表達式如下：

Factor1=0.451X1+0.331X2+0.358X3+0.188X4+0.152X5-0.390X6-0.158X7

Factor2=-0.310X1+0.146X2+0.161X3+0.066X4+0.101X5+0.780X6+0.505X7

根據Factor1、Factor2各自對累計解釋方差的貢獻為權重，按下式構建學生學術素養綜合指標結構：

（三）學術經歷、學術習慣、學術意識與學術素養

研究結果顯示，大學生除了參與實地調查研究（75.5%）和大學生科研立項（63.5%）的得分比較高以外，其他學術習慣和學術行為都偏低，尤其是參與教師科研課題僅占14.9%，師生合作科研的情況仍非常少，獨立撰寫論文僅有21.7%，而有定期關注和閱讀學術動態與前沿習慣的學生僅占17.3%。

在學術意識方面，只有8.7%的學生將學術科研作為未來的發展方向，占比較低，但對于學術科研感興趣的學生占比為30.8%，認為學術素養對未來發展非常重要的學生占比高達60.6%。

在學術道德方面，幾乎所有選項的得分在4.3以上，超過90%的學生認為自己知道并滿足學術道德要求，因此這一變量對于學術素養的影響較小，僅作為控制變量進行分析。

為了進一步探究學術經歷和學術習慣、學術意識與學術素養之間的關系，以學術素養綜合評價指標為被解釋變量，學術經歷、學術習慣、學術意識為解釋變量，學術道德為控制變量，構建多元回歸模型。模型R-squared為0.5053，整個方程的F統計量為35.75，對應的p值為0.000，表明回歸方程整體上顯著，解釋力度強。因此，學術經歷、學術習慣與學術素養二者間呈顯著正相關關系，并在1%的水平下顯著。學生的學術經歷和學術習慣是提升其綜合學術素養的重要因素。相比之下，學術意識對學生的學術素養影響不顯著，此結果也可能是由于大部分學生未將學術科研作為未來的發展目標導致的。

（四）外部影響因素分析

除了組成學術素養的關鍵要素以外，學術素養培養受到外部環境中一些因素的影響，比如教師指導、制度約束、學術氛圍等。從數據結果來看，教師指導、實用性課程培訓是兩個最重要的影響因素，大部分受訪者認為教師指導（83.2%）、實用性課程培訓（80.7%）對學術能力和學術熱情的影響很大。其他因素的得分也都在3分以上，對學術素養的培養有一定程度的影響。

四、培養路徑建議

根據實證調查結果、師生訪談和實地調研，從宏觀層面、學校層面、學生層面分別提出以下培養路徑建議。

（一）宏觀層面

1.構建有助于學術素養培養的政策體制。由于學生本人和學生家長的期待、用人單位的需求、國家及社會的導向之間存在不一致，往往導致教育目標的多重矛盾性，而這種多重矛盾性又造成了評價體系的左右搖擺。如何建立可以評估學生信息素養的指標和評估辦法，通過評估真正促進目標的實現，是學術素養培養在政策體制層面最重要的保障措施。

2.激發有助于學術素養成長的創新文化。強制手段的作用只限于“保護”和“防范”，而文化的影響可以更長遠和深刻，成為學術素養培育的內驅力。因此，通過宣傳和引導形成鼓勵學術創新的文化氛圍，可以幫助學生更好地樹立學術素養成長目標。

3.形成有力的社會支持體系。學術素養的培養不僅是學校的工作，也需要社會各方面的支持，如商業機構的支持，不僅有助于開展實地調研、實踐應用和反饋矯正，更有利于學術成果的落地、轉化與價值實現。

（二）學校層面

1.構建學生參與學術研究的實踐平臺。本研究結果顯示，學術研究能力對學術素養的綜合指標具有決定性作用，學術經歷和學術習慣是直接正相關的影響因素。因此，鼓勵學生多參與學術研究實踐、增加學術研究經歷是重要的培養路徑，很多高校都通過設有專門的本科生科研立項培養項目、招募教師的科研助手等形式為學生提供學術研究實踐機會。因此，構建學生參與學術研究的實踐平臺，設計多種多樣的學術研究實踐活動，可幫助學生在實踐中成長，在研究經歷中總結，更好地延展學術發展目標，提高學術研究能力。

2.建立鼓勵學術研究的制度體系。制度約束是影響學生行為的重要措施。對于“是否需要強制性的制度要求學生必須完成一定量的學術科研活動”，29%的學生持“非常同意”和“同意”的態度，但46%的學生持“不同意”和“非常不同意”的態度。可以看出，強制約束制度并非一項必要措施，有時候強制約束不但起不到鼓勵作用，反而使學生產生逆反態度。但是，在獎學金評選、學術科研獎勵基金、研究生推免制度中對于學術成果的側重等鼓勵學術科研的制度贏得學生的一致認可，76%的學生認為這些鼓勵和獎勵制度非常必要。

3.加強有效溝通的指導教師制。指導教師的指導是所有學生認可度最高的影響因素。本科生獲得教師指導的途徑有輔導員和班主任的指導，可幫助其提高認識和樹立學術目標與規劃；來自課堂授課專業教師的指導，可對于專業課程涉及的研究領域進行介紹；還可通過參與教師課題、學位論文撰寫等獲得指導教師的指導。為了探索師生更深入的科研合作途徑，以“大學生學術小組計劃”為例，采取由在校教師、優秀校友、業界導師等提出研究選題，在校學生自由選擇，指導教師和學生雙向互選的方式進行，以課題研究為基礎，指導教師從學術研究方向確立開始指導，本科生參與指導教師的學術研討活動和課題研究，在教師指導下獨立完成研究項目等，實現師生深度融合的學術研究導師制，在實踐中取得了良好效果。

4.提供與學術研究相關的課程培訓。調查顯示，實用性的課程培訓，如統計軟件的操作、數據查找、編程語言等是非常重要的影響因素。很多受訪學生提出，“多選修一些與數據處理、數據搜集、論文寫作相關的課程非常重要”“把科研需要的素質（如學術規范、模型設置、統計分析、數據庫和文獻檢索等）進行合理拆分，通過課程或比賽等活動循序漸進地提供給學生，對學生的學術研究能力提升非常有益”。當前，大部分高校本科生培養方案中有關學術研究方法和相關技術的課程并不多，且多為選修課。因此，課程設置應逐步向能實現專業知識與學術研究實踐相結合進行轉變。

（三）學生個人層面

1.樹立提高學術素養的目標。學術素養不僅是從事學術科研工作的基礎，更是未來職業發展中個人核心競爭力的重要組成部分。調研中，選擇“將學術素養培養是放在大學時期更重要的目標”的學生在新生階段占48%，但在畢業生階段降為25%，這一數據變化既說明學生會根據大學學習結果重新規劃未來目標，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大學階段的學習沒有在學術素養發展方面使學生增強信心，反而導致這一意愿下降。

2.落實到行為，真正參與學術科研活動。調查顯示，大多數學生對學術研究感興趣，也有意愿和計劃參與學術研究項目和學術活動當中。從學生個人層面，通過參與學術大講堂、學術研討會、實地調查研究等學術科研訓練，循序漸進地提升學術素養是最直接有效的途徑。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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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王立珍，袁金英，馬秀峰.研究生學術素養的內涵及培育探析［J］.軟件導刊（教育技術），2012，11（5）：50-52.

［3］楊偉利.大學生學術素養的漸進式培養模式探討［J］.當代教育實踐與教學研究，2019（11）：53-54.

［4］劉夏.大學生創新素質培養路徑的實證研究［D］.北京：北京交通大學，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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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余繼，石曉菲.一流大學研究生學術素養的養成：以劍橋大學教育系博士研究生培養為例［J］.重慶高教研究，2016，4（1）：18-23+49．

［7］相偉丹.當代大學生創新素質教育研究［D］.石家莊：河北科技大學，2016.

［8］徐國立，熊申英.導師對研究生學術素養培育探析［J］.南昌師范學院學報（社會科學），2016，37（5）：54-56.

Research on the Composition， Influencing Factors and Cultivation Paths of College Students’

Academic Literacy

WANG Chun-lei1， JIANG Han-yi2

（1. School of Continuing Education， University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and Economics， Beijing

100029， China; 2. Budget Division， The Finance Department of Guangxi Zhuang Autonomous Region， Nanning， Guangxi 530021， China）

Abstract： Cultivation of college students’ academic literacy is very important which relates to the overall education level and innovation level of our country. Based on the empirical research of college graduates， this paper analyzes academic literacy from four aspects： academic knowledge， academic ability， academic consciousness and academic morality， and applies the methods of 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 and multiple regression analysis， then obtains the core factors of academic literacy of college students based on the results of the survey. Other external factors are analyzed， and advice on cultivation path are put forward including constructing practice platform， establishing encouraging system， strengthening tutorial system and creating an academic atmosphere.

Key words： academic literacy; academic ability; academic knowledge; influencing factors; cultivation pa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