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主義思潮影響青年主流意識形態認同的現實表現、作用機制及消解路徑

摘" 要：西方消費主義思潮侵蝕著新一代中國青年的主流意識形態認同：以物質欲望模糊青年的理想信念，以個人主義逼退青年的集體價值，以享樂主義侵蝕青年的奮斗精神。從青年的主體性視角剖析消費主義的作用機制發現，消費主義緊緊抓住當代青年的個性特征，按照認知誤導—情感俘獲—價值迎合—行為誘導的心理進程牢牢控制青年。高校應遵循意識形態認同規律，從矯正錯誤認知、展開情感攻勢、關注利益訴求、引導親身體認四個步驟消解消費主義的不良影響，構建青年的主流意識形態認同之路。

關鍵詞：消費主義；青年教育；作用機制；主流意識形態認同

中圖分類號：G641"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673-7164（2024）33-0171-04

隨著中國步入大眾消費時代，西方消費主義思潮也沉渣泛起，且以更加隱性和生活化的方式依附于民眾生活的方方面面，對我國社會主義主流意識形態起著“軟性消解”作用，給我國意識形態安全帶來較大隱患。然而，相較歷史虛無主義、自由主義等思潮而言，當前對于我國消費主義思潮的研究卻略顯不足，尤其缺乏從受眾視角考察消費主義的影響。本研究從青年群體的視角分析當前消費主義思潮的作用機制及應對措施，以期針對性破解消費主義思潮對社會主義接班人的思想侵蝕，進一步鞏固馬克思主義在我國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

一、危機四伏——消費主義思潮侵蝕當代青年的現實表征

（一）沉迷物欲引發理想信念缺失

消費主義將人生的全部意義和價值局限于物質欲望的滿足，將人還原為只知享樂的片面自然主體，讓他們沉迷于物欲不能自拔，喪失了精神追求。［1］首先，它緊抓青年求新、求名、求奇的心理需求，以源源不斷的新奇事物吸引他們，滿足他們，讓他們拋棄精打細算、物盡其用的傳統消費觀，將超前消費、奢侈消費奉為時尚和潮流。要客研究院《2020—2021中國奢侈品報告》顯示，當前中國人奢侈品消費額將近1萬億元人民幣，依靠三成份額成為全球最大的奢侈品市場。其次，消費主義通過對青年物質需求的極大滿足，刺激青年的欲望，讓他們變得毫無節制，在物欲中逐漸迷失自我，導致其精神萎靡、理想模糊，甚至鋌而走險。一些青年為了滿足不斷擴張的欲望不惜舉債或犯罪，甚至愿意出賣自己的身體，參與裸貸、器官交易等危險行為。奉行“物質至上”觀念的青年終將淪為自然欲望的奴隸，他們永不滿足地購買、消耗外物，陷入可怕的債務泥潭，失去了主體性，導致“精神家園的荒蕪、精神信仰的缺失”，［2］他們形同行尸走肉，理想信念變成“鏡中花、水中月”。

（二）自我中心致使集體價值退場

消費主義鼓吹個性自由，突出自我意志，其實質卻在兜售個人主義的價值觀。新時代青年個性鮮明，具有強烈的自我意識，而消費主義緊緊抓住其個性特點針對性展開攻勢。一方面鼓勵青年進行符號消費。為了凸顯“個性”“自由”，越是昂貴，越是奇異的物品越是想要占有。正如讓·鮑德里亞所說，“人們從來不消費物品本身（使用價值），而是把物當作能夠突出你的符號。”［3］另一方面是催生炫耀性消費。消費主義通過廣告宣傳、輿論造勢，營造互相攀比的社會風氣，讓青年沉醉于高端消費帶來的自身優越感，滋生嫌貧愛富的錯誤價值觀，也讓利己主義、個人中心主義思想在青年群體中滋長。

（三）貪求享樂導致奮斗精神缺位

消費主義倡導及時行樂、游戲人間、貪圖安逸，以享樂為追求的生活態度消磨了青年的斗志和激情。在消費主義煽動性語言的誘導下，一方面，青年過于關注現實生活的低俗享受，陷入了“娛樂至死”的怪圈。尼爾·波茲曼早在《娛樂至死》中指出了這種自甘淪陷狀態：“人類無聲無息地成為娛樂的附庸，毫無怨言，甚至心甘情愿，其結果是我們成了一個娛樂至死的物種。” ［4］他們長期浸淫于低級趣味中失去斗志，忘記了生命的意義和肩負的使命，忘記“詩與遠方”。另一方面，誘導青年形成追求投機、不勞而獲的心態。現代社會變革急劇，各類投機活動盛行，有的人從選秀活動、網紅經濟中一戰成名，也有的人因房屋拆遷一夜暴富，這些都極大刺激著青年的敏感神經。消費主義消磨了青年的斗志和奮進心態，讓他們貪圖安逸、不思奮進，培養了一批享樂主義者，侵蝕著勤勞、奮斗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造成青年奮斗精神的缺位。

當代中國的消費主義思潮呈現出復雜而鮮明的時代特點，其背后隱藏的資本邏輯、掠奪本質正深刻影響著新時代的青年，長此以往會給青年一代帶來意識混亂的危險，造成人際緊張。

二、深諳套路——消費主義思潮流行于青年的原因和機制分析

（一）乘虛而入：消費主義俘獲青年的主體考察

誠然，消費主義的產生和發展離不開社會和時代的變遷、輿論的引導和媒介的誘惑等外部因素的作用。然而，任何外因都必須通過事物內部起作用，青年的個性特點、心理素質和個性特點等主體因素才是消費主義入侵的決定性因素。

一是青年消費觀前衛且天性愛自由。在全球化時代成長起來的青年一代，他們擁有追求新鮮事物的天性，追求個性和自由，因此其消費理念更加前衛。他們追求時尚，追逐潮流，奉行提前消費、享樂型消費的新理念，自然讓消費主義思潮有機可乘。二是青年心理不成熟和價值觀不穩定。青年階段是思想和心理的“拔節孕穗期”時期，價值觀具有不穩定、可塑性強等特點，他們極易受到誘導。借助于媒介和圈層文化傳播的消費主義更是讓青年們難以抵御。三是青年性格脆弱且抗壓力差。當代青年的普遍生存狀態是“996”和“內卷”。失意青年需要尋找心靈寄托，此時消費主義思潮便乘機侵入。

（二）主體迎合：消費主義對青年的影響機制分析

消費主義深諳青年心理，打著追求幸福和美好生活的幌子，極力討好和迎合青年。它們緊緊把握青年的意識形態認同規律，按照認知誤導—情感俘獲—價值迎合—行為誘導等層層深入的心理進程對青年施加影響，如下圖所示：

1. 混淆視聽：消費主義對青年的認知誤導

認知是行為的先導，消費主義對青年作用的第一步便是顛覆其認知。一方面，消費主義借助資本的表面繁榮誤導青年，把精心掩飾和虛假包裝的資本主義生活方式呈現在青年面前，以歌舞升平、萬物和諧的假象迷惑他們，讓他們崇拜資本文化，最終接受資本主義普世價值觀的洗腦。另一方面，消費主義對共產主義理想進行淡化、虛化甚至丑化，極盡污名化和妖魔化共產主義之能事，模糊青年對共產主義的美好愿景，使之喪失為之奮斗的動力。

在消費主義的不斷侵蝕下，青年錯誤認知可能不斷得到強化直至產生認知顛覆，從而作出錯誤的判斷。

2. 攻心為上：消費主義對青年的情感誘惑

在顛覆青年認知的基礎上，消費主義開始俘獲青年的情感，讓他們對資本主義營造的紙醉金迷產生情感認同、共鳴，依賴直至依戀，對共產主義的艱苦產生懷疑、疏離和抗拒。消費主義借助各種大眾傳媒尤其是廣告刺激青年，廣告的特色在于“并不訴諸理性，而是情感，像其他任何一種催眠暗示一樣，它先著力于在感情上征服對象，然后再讓他們在理智上投降”。［5］它總能抓住青年的情感弱點對其開展攻勢，“觸動人們的心靈，讓人們由衷地信服，進而自覺地接受和認同新的價值觀念” 。［6］

3. 假意逢迎：消費主義對青年的價值迎合

在認知和情感環節俘獲青年之后，消費主義還極力迎合青年的價值需求，以極盡寵溺和諂媚的方式對青年的需求進行回應和滿足，使青年陷入騙局而渾然不覺。如果一種意識形態與人們的利益追求和行為期待趨于一致，那么它被認知和接受的程度就高。反之，它“就決不會成為這些人的意識形態”。［7］消費主義正是這樣，它往往抓住青年急于求成的心態，給予他們即時的利益滿足。長此以往，青年們可能沉迷在消費主義帶來的短暫、淺薄、低層次的眼前利益中，忽視了對長遠、高旨趣價值的追求。

4. 誘入圈套：消費主義對青年的行為誘導

人類行為的產生是認知、情感、價值等因素最終作用的結果，經過錯誤認知的誘導，又受到非理性情感的驅使，青年自然會產生“親資遠社”的行為。此外，資本主義的幕后黑手還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不僅對不良行為提供物質和輿論支持，還想方設法對該行為進行強化和渲染，讓更多無知青年陷入其中，如香港修例風波中的極端青年分子，他們甚至不知道要修訂的《逃犯條例》是否和自己有關系就參加游行。［8］

失足青年正是在錯誤的認知和非理性情感誘導下，在外部勢力的蠱惑和煽動之下做出錯誤的行為，走向錯誤的深淵。

三、破立并舉——青年主流意識形態認同構建之路

（一）矯正錯誤認知，加強思想引領

一要堅決批判錯誤思潮。首先，應盡早防范，精準研判和快速反應。青年工作者可以對消費主義思潮侵入的風險點、薄弱點進行排查，針對性進行提前干預。其次，深入本質展開批判。應勇于亮劍，戳破消費主義的假象，引導青年們透過現象看本質，讓他們認識到消費主義背后的資本主義意識形態性。再次，抓住關鍵契機開展批判。應抓住關鍵事件、關鍵領域展開適時批判，用數據、事例等方式讓青年感受西方之亂和中國之治。

二要加強馬克思主義理論武裝。思想是行動的先導，破解了消費主義的神秘、虛幻鏡像后，應從理論高度教育和武裝青年。“堅定的理想信念，必須建立在對馬克思主義的深刻理解之上，建立在對歷史規律的深刻把握之上。”［9］當然，這個過程不可能自發進行，應“用黨的科學理論武裝青年”，［10］幫助青年認識到馬克思主義的正義性、真理性。應引領青年學習馬克思主義經典理論。應帶領青年們研讀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和最新成果，深化青年對馬克思主義歷史必然性和科學真理性的理解，讓他們學習并理解馬克思主義尤其是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廓清青年對于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的模糊認知。此外，還應引領青年學習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最新理論——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在實踐中運用其中的立場、觀點、方法。

三要堅持理想信念教育。當青年擁有了正確的認知和一定的理論準備后，就應該對他們進行共產主義理想的洗禮。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青年的理想信念關乎國家未來。青年理想遠大、信念堅定，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無堅不摧的前進動力。” ［11］應緊抓青年理想信念教育工作，以理想信念之鈣抵御錯誤思潮的侵襲。應遵循青年成長成才的規律，著眼于大學生成長需求，循序漸進引導他們把個人理想同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結合起來。

（二）抓住重要契機，展開情感攻勢

一要擅用情感話語。“用黨的初心使命感召青年”，［10］主流意識形態應摒棄以往的高高在上姿態，接地氣，貼近青年，吸引青年，贏得青年。借助青年喜聞樂見的電視節目、流行歌曲、動漫、網絡短視頻等新潮載體傳播馬克思主義。如綜藝節目《馬克思靠譜》、動畫《領風者》、HIP說唱歌曲《馬克思是個90后》等都是成功的嘗試。

二要會講情感故事。講好社會主義發展的勵志故事、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生平故事，講好中國革命的故事，講好新時代建設的故事，通過故事生動展示中國共產黨人投身革命、建設事業的感人故事，讓青年在正反對比中完成情感升華。

三要巧用情感宣泄。一方面，廣大青年工作者應“做青年友”，讓青年充分信賴、依靠，愿意毫無保留地吐露心聲。并在青年情感宣泄后適時給予安慰，讓他們感受到溫暖，并汲取繼續前行的力量。另一方面，應積極建設好情感宣泄的平臺和渠道，讓青年有苦有處說。

（三）關注利益訴求，滿足價值需求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壓力是青年成長的動力，而在青年成長的關鍵處、要緊時拉一把、幫一下，則可能是青年頂過壓力、發展成才的重要支點。”［11］要注重對青年群體物質和精神生活的雙重關懷，滿足他們的合理利益訴求，培育他們的高級價值追求，幫助他們脫離低級趣味。

一要滿足合理需求。在青年的合理生活需求方面，應盡力給予滿足。要關心青年，緊緊抓住青年最關心、最直接、最現實的利益問題，如就業問題、住房問題、醫療問題等。二要矯正過分要求。面對青年的無理和過分要求，應給予嚴正的拒絕并幫助其矯正。引導他們合理歸因，通過自我奮斗改變命運。三要培育高級追求。應引導青年將個人的得失榮辱與民族、國家的發展緊密相連，培養他們寬廣的胸懷和高尚的人生目的。

（四）引導親身體認，實現帶動效應

“意識在任何時候都只能是被意識到了的存在，而人們的存在就是他們的現實生活過程。” ［12］讓青年人投身到社會主義建設中去，用實踐中的真知對抗消費主義的虛幻。實踐活動是青年接觸社會、了解社會、服務社會的重要途徑。通過深入基層、融入群眾，青年能更深刻認識到自身肩負的責任，從而樹立為人民服務的思想。

一要親身實踐。鼓勵青年參與社會主義建設實踐，讓他們通過親身經歷，走基層、訪鄉村、看民生。如引導青年投身當前的鄉村振興，基層治理工作。二要推廣宣傳。青年從實踐中感知到的東西存在著易逝性、零散性、主觀性，因而，需要總結和提煉，以產生更持久的力量。三要輻射帶動。青年在做好自己的同時，還應積極帶動身邊的同齡人，形成良好的社會效應。優秀青年通過魅力吸引、氛圍感染、組織帶動，將自身的認同轉化為群體意志和團結精神，帶動更多青年認同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中國主流意識形態，愛黨、愛國、愛社會主義。

參考文獻：

［1］ 陳學明. 痛苦中的安樂：馬爾庫塞、弗洛姆論消費主義［M］. 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8：115.

［2］ 余保剛. 消費主義與我國主流意識形態建設研究［M］. 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7：81.

［3］ 讓·鮑德里亞. 消費社會［M］. 劉成富，譯. 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0：11.

［4］ 尼爾·波茲曼. 娛樂至死［M］. 章艷，譯. 南京：譯林出版社，2003：186.

［5］ 埃里希·弗羅姆. 健全的社會［M］. 蔣重躍，譯. 北京：國際文化出版公司，2003：117.

［6］ 郭彩霞. 價值觀發生論視域中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體系建設［J］. 中共云南省委黨校學報，2013（02）：18-20+167.

［7］ 奧塔·希克. 第三條道路：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與現代工業社會［M］. 張斌，譯. 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56.

［8］ 香港修例風波共9216人被捕，青年學生占四成［EB/OL］. （2020-07-29）［2020-07-29］. https：//s.cyol.com/articles/2020-07/29/ content_DlPXLqSL.html.

［9］ 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二卷［M］. 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35.

［10］ 習近平. 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N］. 人民日報，2022-10-26（01）.

［11］ 習近平. 在紀念五四運動一百周年大會上的講話［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11.

［12］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25.

（薦稿人：趙健全，福州英華職業學院副教授）

（責任編輯：陳華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