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全面振興視域下冰雪旅游一體化發展研究

〔內容提要〕冰雪旅游一體化作為東北地區特有的發展模式，不僅有助于推動冰雪產業優化升級，促進區域經濟持續增長，還能筑牢中國北方生態安全屏障，助推新時代東北全面振興。東北地區憑借利好政策的不斷出臺、豐富的冰雪資源和消費熱情的不斷高漲，為冰雪旅游一體化發展提供了堅實的基礎優勢。在此基礎上，提出強化區域協同合作，促進冰雪旅游產業全面升級；貫徹綠色發展理念，推動冰雪生態經濟良性循環；探索“冰雪+”發展模式，構建全季全域旅游發展格局等針對性的推進路徑，推動東北地區冰雪旅游一體化向更高水平邁進，為新時代東北全面振興注入新的活力。

〔關鍵詞〕東北全面振興；冰雪旅游；一體化

注：本文受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項目“冰雪旅游一體化助推東北地區全面振興研究”（項目編號：N2424012-03）資助。

近年來，東北地區深入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銀山”“大力發展特色文化旅游”等重要指示精神，充分利用冰雪資源稟賦，推動冰雪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不僅展現了東北地區在冰雪旅游領域的巨大潛力，更是全面振興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但東北地區冰雪旅游業在快速發展過程中也面臨資源分散、產業鏈條不完善以及生態環境壓力等諸多挑戰，制約了其冰雪旅游產業的整體競爭力的提升和可持續發展。因此，在新時代東北全面振興的背景下，冰雪旅游一體化發展通過促進資源優勢轉化，創新發展模式，實現冰雪旅游的高質量發展，為區域經濟增長注入新的動力，為實現新時代東北全面振興和全方位振興做出更大的貢獻。

一、找準價值定位，把握冰雪旅游一體化發展方向

東北地區作為老工業基地，曾經為國家的工業化進程做出過重要貢獻。近年來，東北地區面臨著經濟增速放緩、產業結構單一、人口流失等挑戰。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銀山。隨著全球旅游產業的蓬勃發展和中國經濟結構的持續轉型，冰雪旅游逐漸成為推動東北地區經濟增長的新動能，冰雪旅游一體化的提出為東北地區全面振興提供了新的路徑和契機。

（一）凝聚冰雪旅游發展合力，開創東北地區協同發展新格局

東北地區擁有豐富的雪山冰川景觀、深厚的冰雪文化傳統。但長期以來，東北地區的冰雪旅游發展呈現出單一的旅游模式和分散的發展格局，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東北地區冰雪旅游業潛力發揮。通過推進冰雪旅游一體化，可以促進區域內資源整合和優化配置，形成更具吸引力和競爭力的冰雪旅游產品，實現冰雪旅游資源的高效利用和全面發展。政府在推進冰雪旅游一體化中扮演著重要角色。通過打破行政區劃限制，形成跨區域的合作機制，在市場開拓、產品開發等方面展開合作，實現資源共享和優勢互補。通過共同加強對冰雪旅游市場監管，推動整個冰雪旅游行業向著規范化、專業化的方向邁進。

（二）推動冰雪產業優化升級，形成東北地區經濟發展新引擎

通過冰雪旅游一體化發展，可以實現冰雪產業的優化，促進經濟結構的轉型升級，使冰雪旅游成為東北地區經濟發展的新引擎，為區域的可持續發展注入新的活力。東北地區通過整合冰雪資源，實現冰雪旅游與文化創意、體育健身等產業深度融合，實現資源的高效配置和協同發展，形成多元化、高附加值的產業體系，打造綜合性、多元化的冰雪旅游目的地和產品。同時，在冰雪旅游一體化發展過程中，不僅推動了科技在旅游業的深度融合與智慧化升級，還促進了冰雪旅游基礎設施建設的日益完善，并通過一系列市場推廣策略，共同構筑了東北地區經濟發展的新源泉。

（三）筑牢北方生態安全屏障，培育東北地區可持續發展新業態

維護國家生態安全是東北地區推動全面振興的重要任務和使命。東北地區豐富的自然資源和多樣的生態系統承載著調節大氣環境、維護生物多樣性等生態功能，為農業、林業、水利等生產活動提供了良好的條件。冰雪旅游業的興起帶動了對生態環境的保護，促進生態與經濟的互動融合，形成了一個生態系統完備、資源互補、相互促進的產業生態圈。在推動冰雪旅游業發展過程中，東北地區積極建立健全生態監測體系，有效遏制了過度開發和資源浪費等現象，保護了當地的生態系統。以冰雪產業為核心的生態經濟模式，不僅提升了產業鏈的附加值，而且有效地保護冰雪資源，維護國家生態安全，實現經濟、社會和生態的協同發展。

二、發揮基礎優勢，實現冰雪旅游一體化高質量發展

冰雪旅游一體化在東北地區的發展具有巨大潛力。利好政策的不斷出臺為冰雪旅游一體化的發展提供了保障；得天獨厚的冰雪資源為冰雪旅游提供了良好的環境基礎；居民消費觀念的升級和全民冰雪運動的普及為冰雪旅游的發展提供了廣闊的發展空間和潛在客戶群。這些基礎優勢為東北地區冰雪旅游一體化發展帶來良好的發展前景和機遇。

（一）利好政策出臺保障冰雪旅游一體化發展

隨著冰雪旅游產業的興起和國家對冰雪運動的重視，利好政策不斷出臺，推動冰雪旅游資源整合與優化配置，以打造具有國際影響力的冰雪旅游勝地，實現區域經濟的可持續發展。

一是國家通過制定和完善相關政策法規，為東北地區冰雪旅游一體化發展提供了更加明確的發展方向和政策指導。為推動我國冰雪旅游高質量發展，文化和旅游部、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制定并頒布了《東北地區旅游業發展規劃》《冰雪旅游發展行動計劃（2021—2023年）》等戰略規劃文件，以加大冰雪旅游產品供給為重點，推動東北地區冰雪旅游向高質量發展的方向邁進。

二是東北各省大力推進區域內合作，完善區域合作與協同發展機制，實現東北地區一體化發展。2024年1月，黑龍江、吉林、遼寧三省文化和旅游廳聯合發布了《冰雪經濟協同發展及文旅消費區域合作倡議書》，通過區域合作，推動冰雪經濟協同發展，促進地區冰雪旅游業的繁榮。這標志著東北地區在冰雪旅游發展上邁出了重要的一步，為東北區域協同發展提供了有力的政策支撐。

（二）獨特資源稟賦蘊藏特色冰雪旅游資源

“東北資源條件較好，產業基礎比較雄厚，區位優勢獨特，發展潛力巨大。”習近平總書記在2023年召開的新時代推動東北全面振興座談會講話中指出東北地區在推進冰雪旅游一體化發展中的獨特優勢。

冰雪自然資源優勢顯著。東北地區位于世界“冰雪黃金緯度帶”，冬季降雪量豐厚，雪期持久，雪質松軟干燥，覆蓋面積廣闊，山巒起伏、丘陵廣布，不僅造就了高質量的雪質環境，也為滑雪、滑冰等冰雪運動提供了理想的天然場所，為冰雪旅游業的發展創造了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

冰雪旅游基礎設施完善，待客能力較強。近年來，各地政府和企業加大了對冰雪旅游基礎設施的投入和建設力度，興建了大量的現代化滑雪場、冰雪主題樂園和高品質度假村，并配備了完善的交通、住宿、餐飲等配套服務設施，打造全天候、全方位的服務體系，極大地提升了游客的體驗質量和滿意度。

冰雪文化底蘊深厚，居民文化認同感強。東北地區在文化傳統和價值觀念上表現出許多相似之處。這種文化上的同質性使得東北居民對本土文化具有深厚的認同感。長期以來，東北人民與冰雪相伴，形成了豐富的冰雪文化和習俗。這些獨特的冰雪文化資源為冰雪旅游產業增添了濃厚的文化氛圍，吸引了更多的游客前來體驗和感受。

（三）居民消費升級提供冰雪旅游市場機遇

冰雪旅游持續發展在于對冰雪旅游者不斷升級的個性化需求的滿足和冰雪旅游者群體的不斷培育。冰雪體育賽事的舉辦進一步帶動全民冰雪旅游熱，帶來巨大的消費市場。

居民消費升級為冰雪旅游市場帶來新機遇。隨著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和消費觀念的改變，居民消費逐漸向高品質、個性化方向升級。中國旅游研究院發布的《2024中國冰雪旅游發展報告》顯示，在2022—2023年冰雪季，我國冰雪休閑旅游人數為3.12億人次，冰雪休閑旅游收入為3490億元。冰雪旅游作為一種富有活力和吸引力的休閑方式，正逐漸成為居民消費的熱門選擇之一。未來，隨著冰雪旅游品質的不斷提升，中國冰雪旅游市場有望繼續保持強勁的增長勢頭。

冰雪體育賽事的籌備和舉辦為全民冰雪旅游熱提供新契機。作為世界級冰雪運動盛事，北京冬奧會和冬殘奧會吸引了全球各地的運動員、觀眾和游客前來參與和觀賞。賽事期間，各種冰雪運動項目成為人們熱議的話題，激發了公眾對冰雪運動的熱情和興趣。第九屆亞洲冬季運動會正在緊張籌辦中，全民參與的熱潮為冰雪旅游市場注入了新的活力和動力，推動了冰雪旅游市場快速發展。

三、促進優勢轉化，創新冰雪旅游一體化實踐進路

冰雪旅游一體化在助推東北地區全面振興過程中具有顯著的基礎優勢，為實現東北地區經濟社會的全面發展提供了有力支持和保障。因此，深入挖掘并充分利用這些基礎優勢，貫徹綠色發展理念、強化區域協同合作、探索“冰雪+”發展模式構建全季全域旅游發展格局，是推動東北地區冰雪旅游產業蓬勃發展、助力全面振興的重要路徑和策略。

（一）強化區域協同合作，促進冰雪旅游產業全面升級

東北地區冰雪旅游產業升級不應僅停留在簡單的修補，而是應實施全面的、系統性的提升。實現這一目標需要在產業差異化和協同發展兩方面同時發力。通過充分利用地區比較優勢，打造特色產品和服務，為區域間的合作提供可能，同時，通過地區的組織、市場和機制協同，促進東北地區冰雪旅游產業整體躍升。

發揮各省比較優勢，塑造差異化旅游品牌。東北三省各具獨特的自然和民族文化，應制定差異化定位策略，精準施策，打造獨具特色的品牌產品，加大優質冰雪旅游產品的供給。黑龍江氣溫低、雪期長、高山多。亞布力滑雪場、哈爾濱冰雪大世界已成為冬季熱門旅游地。吉林可以憑借長白山獨特資源，打造長白山國際旅游度假區，滿足高端消費市場需求；通過精心設計和包裝松花江畔的霧凇景觀，打造成世界知名的冰雪奇觀。遼寧冬季氣溫相對較高，擁有豐富的溫泉資源，可以重點開發冰雪溫泉旅游產品，還可以深入挖掘滿族文化特色，設計融合滿族文化的冰雪旅游產品，使游客體驗和感受濃厚的文化氛圍。

構建區域協同發展機制，形成統一協調的產業系統。東北地區各級政府應打破區域間的行政壁壘和固有利益藩籬，利用市場機制優化冰雪產業資源配置，實現生產要素的區域協調聯動。在組織協同方面，完善區域冰雪產業協同管理機制，建立跨區域和跨行業的合作機制，促進東北三省之間的政策對接和資源共享；在市場協同方面，推動基礎設施、人才、信息市場一體化建設，通過政策引導和市場調節，鼓勵企業間的聯合與合作；在機制協同方面，各級政府應加大政策支持，優化營商環境，吸引更多的投資和人才流入，促進各主體之間的合作與交流。此外，東北地區應注重創新驅動，利用大數據和智能技術探索新的發展模式和路徑。

依托地緣優勢開展對外合作，加速冰雪旅游產業現代化轉型。東北地區位于東亞經濟圈中心，與俄羅斯、蒙古國、韓國、日本、朝鮮接壤，地理位置優越。應充分融入“一帶一路”建設，積極參與“中蒙俄經濟走廊”建設，成為對俄經貿合作和文旅交流的重要支點。以此為契機，引進歐美發達國家先進的滑雪設備、造雪技術和管理模式，加速實現冰雪旅游產業的現代化轉型。通過與國際冰雪旅游發達的國家和地區在冰雪旅游基礎設施、冰雪裝備、冰雪體育賽事等領域合作交流，吸取先進經驗和技術，提升東北地區冰雪旅游產業的整體水平和國際競爭力。

（二）貫徹綠色發展理念，推動冰雪生態經濟良性循環

東北地區冰雪旅游發展潛力巨大，同時也面臨著資源浪費、生態破壞等挑戰。貫徹綠色發展理念成為推動冰雪旅游產業可持續發展的關鍵。在冰雪旅游業的發展過程中，必須注重冰雪資源的保護和合理利用，通過有效管理和科學規劃，建設兼具生態和經濟效益的冰雪旅游產業體系，實現冰雪產業可持續高質量發展。

強化政府引領，形成冰雪旅游生態治理合力。各級政府應劃定生態保護紅線劃定，建立定期檢查和評估機制，加強對旅游項目的審批和監督，確保各冰雪旅游地區的生態系統得到有效保護和恢復；同時，將冰雪生態環境保護納入地方部門的考核評價體系，推動地方政府更加重視冰雪生態環境的保護工作。冰雪旅游企業應樹立綠色發展理念，將生態環保納入企業經營戰略中，嚴格履行生態環保的社會責任，努力實現經濟效益、社會效益和生態效益的統一，為綠色高質量發展做出積極貢獻。此外，通過宣傳教育培養公眾的環保意識，加強環保知識普及，引導游客和經營者共同參與冰雪生態經濟建設。

培育綠色旅游業態，促進冰雪旅游產業轉型優化。東北地區豐富的生態資源為發展多元化的旅游產業和生活性服務業提供了良好的基礎。除了冰雪游、森林游、邊境游、濕地游、避暑游等旅游項目外，還可以推動健康養老等服務業的發展。鼓勵自駕游、全域游等形式，優化旅游產業的布局和產品供給，提升游客體驗和滿意度。同時，應實現智能化管理和綠色技術的應用，合理利用現代化制冰造雪技術，確保冬季雪量充足、延長雪季，提升滑雪等冰雪項目的品質和體驗；借助先進的信息技術，打造智慧旅游系統，提供個性化的服務體驗。通過經濟的生態化和生態的經濟化相結合，實現旅游業的繁榮發展與生態環境的有效保護。

（三）探索“冰雪+”發展模式，構建全季全域旅游發展格局

隨著旅游業的不斷發展，傳統的冰雪季節性旅游已經不能滿足游客多樣化需求。因此，應充分利用冰雪資源，延長冰雪旅游產業鏈條，探索以冰雪旅游為核心，融合文化、健康、體育、養生的“冰雪+”發展模式，推動冰雪旅游產業向全方位、全時段發展，構建全季全域旅游發展格局。

打破冰雪旅游季節性限制，實現全年旅游皆旺季。東北地區綜合利用自然資源、文化資源、現代科技，創新旅游產品和服務，致力于打造全季產業鏈，形成全季節旅游體系。除了冬季冰雪旅游外，東北地區春季可利用自然景觀，結合當地民俗節慶活動，開發賞花踏青、生態農業觀光等旅游產品。夏季依托森林、湖泊等資源，推廣濕地旅游、森林康養等，滿足夏季游客的避暑需求。秋季發展秋季賞葉、農事體驗等產品，并結合當地的農副產品舉辦豐收節、農產品展銷等活動吸引游客。通過整合資源，打造“冰雪之都”“避暑天堂”，有效打破冰雪旅游的季節性限制，實現四季旅游均為旺季。

融合冰雪旅游產業新業態，提高全域旅游軟實力。豐富的歷史文化遺產、深厚的工業文化底蘊與多樣的生態文化資源是東北旅游的魅力所在。隨著冰雪旅游產業的蓬勃發展，冰雪旅游與工業、康養、文化等多個產業融合發展的模式加速推動，特別是溫泉養生游、研學游、民俗體驗游、紅色文化游等業態正經歷著提質升級，不斷豐富和拓展旅游業態的多樣性和深度，延伸了冰雪旅游產業鏈，推動東北地區特色文旅產業實現了跨越式發展，滿足游客個性化、多層次的消費需求，為游客提供更加舒適便捷的旅游體驗。

（作者單位：東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