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厘清中間投入品進口對弱勢群體就業的影響機理,對中國制定降低中間投入品進口依賴程度和保障弱勢群體就業方面的政策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文章基于ADB數據庫和世界銀行數據庫,運用OLS、2SLS和聯立方程等方法細致分析中間投入品進口對弱勢群體就業的作用機制與渠道,并進一步剖析中間投入品進口的收入差距效應。研究發現:首先,中間投入品進口會抑制弱勢群體就業率的攀升,不利于弱勢群體福利水平的提升,這也證實了產業鏈關鍵環節自主可控戰略和科技自立自強戰略的科學性與必要性。其次,中間投入品進口通過提升經濟體的技術偏向性和要素資源配置效率兩個潛在渠道,會抑制弱勢群體就業率的提升,上述作用渠道成立的本質原因是弱勢群體的技能水平相對較弱。因此,應大力提升弱勢群體的技能水平。最后,中間投入品進口會擴大經濟體收入的基尼系數,增加高收入群體的收入占比,降低低收入群體的收入占比。該結論表明,中國的共同富裕發展目標、產業鏈關鍵核心環節自主可控戰略和中國式現代化戰略在經濟學邏輯上具有顯著的相輔相成功能。
關鍵詞: 中間投入品進口;弱勢群體;就業;收入差距;抑制效應;技術偏向性;要素資源配置
中圖分類號: F724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1673-3851 (2024) 12-0629-11
A study of the impact of intermediate input imports on the employment
of vulnerable groups
Abstract: "Clarifying the impact mechanism of intermediate input imports on the employment of vulnerable groups has important reference value for China to formulate policies to reduce the dependence on the import of intermediate inputs and protect the employment of vulnerable groups. Based on the data from ADB and World Bank, this paper takes advantage of OLS, 2SLS and simultaneous equation to analyze the mechanism and channel of the import of intermediate inputs on the employment of vulnerable groups, and further analyzes the income gap effect of imports of intermediate inputs. Three major conclusions are drawn. First, the import of intermediate inputs will inhibit the increase in the employment rate of vulnerable groups, which is not conducive to the improvement of the welfare of vulnerable groups. This also confirms the scientificity and necessity of the independent controllable strategy of key core links in the industrial chain and the strategy of self-reliance and self-improvement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econd, the import of intermediate inputs will inhibit the increase in the employment rate of vulnerable groups through two potential channels: the technological bias of the economy and the efficiency of factor resource allocation. The essential reason for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above role channels is that the skill levels of vulnerable groups are relatively weak. To this end, the skill level of vulnerable groups should be greatly improved. Finally, the import of intermediate inputs will expand the Gini coefficient of the economy′s income, which increases the income share of the high-income group and decreases the income share of the low-income group. To sum up, China′s development goal of achieving common prosperity, the independent controllable strategy of key core links in the industrial chain, and the Chinese path to modernization strategy have significant mutual promotion functions in terms of economic logic.
Key words: import of intermediate inputs; vulnerable groups; employment; income gap; inhibition effect; technological bias; factor resource allocation
中國制造業規模的快速擴大不僅有力提升了中國工業化和現代化水平[1],還成為了中國經濟增速領先于全球的致勝法寶[2]。然而,當前制造業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十分突出。中國企業以成本優勢嵌入全球價值鏈生產體系的勞動密集型環節[3-4],雖然使中國制造業迅速在加工組裝等非核心技術環節取得領先優勢[5],但也使得本土中間投入品在技術內涵方面難以滿足制造業快速發展的實際需要[6],迫使中國企業不得不進口技術先發國的高技術含量中間投入品如因國內高端芯片生產能力偏弱,華為、海康威視和大華等高技術企業的高端CPU/GPU多依賴于英偉達與高通等國外企業。,以使最終品能在國際市場競爭中勝出。
在全球價值鏈分工體系作用下,各國以其自身比較優勢嵌入不同的制造環節[4,7],進口高技術含量中間投入品不僅能有效規避自身的比較劣勢,還有助于經濟體充分發揮其比較優勢。多年來,中國通過大量進口中間投入品來提高最終品國際競爭優勢的行為,實際上是國際分工體系中的“正常”行為[5-6]。然而這一“正常”行為不僅使中國制造業容易受到發達國家的“卡脖子”威脅,還使得中國產業鏈關鍵環節自主可控能力較弱[8],難以為中國式現代化戰略提供穩健可靠的內源支持,導致中國制造業技術深化的模式被喻為“瘸腿”型技術深化[6]。中間投入品進口往往意味著高于本國比較優勢水平的生產工藝流入[9],會在很大程度上“拔高”國內生產工藝的技術含量,進而對從業人員的技術水平和素養提出更高的要求[10]。由此產生了如下疑惑:中間投入品進口會對技術素養偏低的弱勢群體的就業產生什么樣的影響?這些影響的具體作用渠道是什么樣的?提高弱勢群體收入是實現共同富裕的重要內容和關鍵途徑,那么中間投入品進口是否會對共同富裕產生影響?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了“人人都有通過勤奮勞動實現自身發展的機會”的發展要求我國“十四五”規劃也明確提出了擴大公益性崗位安置,著力幫扶殘疾人、零就業家庭成員等困難人員就業的發展目標。,而保障弱勢群體就業是實現上述要求的重要保障,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進口國外中間投入品來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仍是未來的常態[8,11]。為此,探究上述問題的答案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研究結論有望為中國制定產業鏈關鍵環節自主可控、共同富裕和就業優先等領域的政策提供科學的依據。
一、文獻綜述
綜合梳理已有研究脈絡,與本文主題密切相關的文獻集中在以下兩個方面:
一是有關中間投入品進口的研究。作為全球價值鏈分工體系的關鍵節點,中間投入品不僅是制造業上各環節有序運行和發展的重要“銜接器”[6],更是產業鏈現代化和產業基礎高級化的“助推器”[12]。為此,學界對該領域進行了深入分析,代表性研究主要有三類:第一類是中間投入品進口經濟效應的研究,已有研究多發現中間投入品進口會對生產率[13]、對外投資概率[14]、企業碳排放效率[15]、能源效率[16]、出口產品質量[17]和技術進步[18]產生積極的影響。第二類是中間投入品貿易自由化的經濟效應研究,中間投入品進口的正向經濟效應研究使學界對中間投入品貿易自由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學界多以中間投入品關稅均值為媒介進行研究。如閆志俊等[19]研究發現,中間投入品貿易自由化能有效地促進制造企業出口國內增加值率上升。第三類則關注中間投入品的內涵差異。例如,諸竹君等[9]研究發現,在靜態條件下,進口高質量中間投入品會對企業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產生負向影響,動態條件下則可以通過研發等活動調節這一負向沖擊;Zhong[20]研究發現,高技術含量越高的中間投入品進口越有助于企業創新能力的提升;Michele等[16]認為,中間投入品進口能有效提升印尼企業的能源效率,技術含量越高中間投入品的正向效應越明顯。
二是有關就業率的研究。提高就業率是確保社會健康可持續發展的壓艙石和穩定器,在國民經濟體系中長期位于核心位置[21-22]。已有研究主要集中于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就業率變遷的影響因素。學界普遍認為經濟政策[23]、技術創新[24]、出口貿易[25]、信息化[26]和國內產業鏈[27]等是影響就業率的重要因素。一般而言,具有偏向型技術進步特征的變量易對就業率產生負向沖擊[24-25],如數字化、信息化和智能化等會對就業產生替代效應,而具有經濟規模偏向型和勞動力密集使用偏向型特征的變量則有利于就業率的提升[25,28],如擴展性政策和就業保護政策等。另一方面是就業率變遷的經濟效應。如Ortego-Marti[29]研究認為就業率的下降會導致部分失業人員無法向更高階梯的工作攀升(job ladder),進而導致人力資本積累路徑中斷,造成人力資本的技能損失。為此,就業率是確保人力資本持續增長的關鍵性因素;馬弘等[30]認為就業在企業與行業間的高效配置可以成為推動企業生產率和經濟增長速度提升的重要工具;章元等[31]的研究表明,城市居民和民工就業率的上升能直接推動犯罪率的降低。此外,特定部門或區域就業率的降低也可能會對儲蓄率、勞動收入份額和經濟增長產生不利的沖擊[32]。
綜上可知,已有研究存在以下不足:一是學界對就業率進行了大量而深入的研究,但鮮有關于弱勢群體就業率領域的計量分析,導致對弱勢群體就業率演進機理的解讀較少,這一“金礦”亟待學界開發。二是充分利用國外中間投入品依然是中國制造業未來發揮競爭優勢的重要支撐[8,11],而該行為很大程度上是將制造業的特定環節外包給國外廠商,必將對弱勢群體就業產生深遠的影響。雖然中間投入品進口和弱勢群體就業率的優化同為經濟高質量增長的重要抓手,但尚無學者深入剖析前者對后者的作用機制與作用渠道,以往研究多借助描述性統計和典型事實型推理來判斷二者的關系。為此,所得結論在精確性和可靠性方面難免存在缺憾,更難以為二者交叉領域的政策制定提供可靠的依據。三是促進弱勢群體就業率提升,不僅是實現“人人都有通過勤奮勞動實現自身發展的機會”要求的關鍵所在,更是落實共同富裕發展戰略的題中之義[33],中間投入品進口在對弱勢群體就業產生影響的同時,也可能會對不同群體的收入產生影響,進而對共同富裕戰略產生作用。然而令人遺憾的是,鮮有文獻關注中間投入品進口影響共同富裕的作用機制。鑒于此,本文基于亞洲開發銀行(Asian Development Bank,ADB)數據庫多國交叉投入產出表,在科學測算各國制造行業中間投入品進口占比的基礎上,首次細致剖析中間投入品進口對弱勢群體就業的作用機制與渠道,并進一步剖析中間投入品進口的共同富裕效應,以填補上述研究之缺憾。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說
中間投入品往往蘊含著前沿的生產工藝和生產技術[34-35],既是一國制造技術與生產工藝領先性的重要標志[6,16],也是技術先發國贏得全球競爭優勢和制衡全球價值鏈分工體系的重要工具。如美國通過芯片技術與芯片生產設備技術等來制衡半導體產業全球價值鏈,以實現自身的經濟與政治利益最大化;微軟通過其操作系統來制衡計算機和軟件產業全球價值鏈,以實現自身產品(如Office和Surface Book等)的經濟利益最大化;歐美國家通過發動機技術、航電技術等中間投入品牢牢掌控著大飛機生產的全球價值鏈。為此,中間投入品也成為了技術后發國突破技術先發國設置的低端鎖定型攀升壁壘[20],打破技術先發國在位優勢和先發優勢的重要工具[11-12],如汽車發動機、底盤和變速箱等關鍵核心中間投入品的突破,使中國于2023年躋身世界第一大汽車出口國;盾構機主軸承、刀盤等核心中間投入品的突破,使得中國的盾構機產業成功逆襲歐美,打破了西方盾構機獨占世界市場的格局。為此由此可見,中間投入品逐漸成為了制造業未來競爭的焦點領域,更是各國競相凸顯優勢的重要環節,也具有顯著的技術偏向型特征。
弱勢群體在技能、生理和知識獲取等方面往往偏弱,其生活和就業充滿了挑戰,容易陷入社會競爭和社會生活的最低層面,在無特定政策和法律保護條件下,弱勢群體不得不面臨來自非弱勢群體的競爭[33,36]。為此,具有技術偏向型特征的中間投入品進口可能會對弱勢群體就業產生以下兩個方面的影響:一是就業創造的溢出效應。中間投入品進口不僅會提高本土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13,37],還會通過中間投入品質量效應、產品種類效應和技術溢出效應等三個潛在渠道促進企業出口品質量升級[38],進而推動企業產品的國際競爭力和經濟增長速度協同提升,最終為社會創造更多的高水平就業機會[39],從而推動非弱勢群體就業質量順著就業階梯攀升,此時在非弱勢群體得到充分就業的情況下,會使得部分就業崗位間接溢出給弱勢群體,提高弱勢群體的就業機會。二是就業破壞的擠出效應。中間投入品進口一定程度上是國外高水平的勞動力資源和技術資本對本國相應生產環節和生產資源的直接替代,進而對相應環節的就業產生直接的破壞效應[40]。由此,非弱勢群體的就業機會在就業階梯上下沉[33],導致弱勢群體不得不面對來自非弱勢群體的競爭,進而導致自身就業機會被擠占,最終降低弱勢群體的就業率。此外,中間投入品具有顯著的技術偏向型特征,國外更高技術含量中間品的使用會產生勞動力節約效應,從而減少就業機會。由于技術溢出效應為間接效應,且發生于非弱勢群體完全就業的條件下,而就業破壞的擠出效應則為直接效應,因而負向沖擊力可能大于正向促進效應。由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說:
H1:中間投入品進口不利于弱勢群體就業率的提升。
一般而言,進口的中間投入品在技術內涵方面會優于本土中間投入品,中間投入品的進口一定程度上會拔高本國產品的技術內涵。使得由此,經濟體技術偏向性水平得以提升[41],技術偏向性水平越高的經濟體需要技能水平越高的人力資本作為支撐,因而中間投入品進口會使得就業結構更偏向于技能和知識密集型人力資本[39],使得留給弱勢群體的就業機會逐漸減少。為此據此推測,經濟體的技術偏向性提升可能是中間投入品進口對弱勢群體就業產生負向作用的重要渠道。中間投入品進口是國外高效率產品對本國低效率產品的有效替代[9],會在很大程度上提高進口國的資源配置效率,而資源配置效率的提升不僅會對本土就業產生替代,還會使技術水平偏弱的弱勢群體難以適應經濟高效運行的要求,進而提高弱勢群體的就業難度。綜上分析,資源配置效率可能是中間投入品進口對弱勢群體就業產生負向作用的重要渠道。由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說:
H2:中間投入品進口會通過提升經濟的技術偏向性和資源配置效率兩個渠道來降低弱勢群體就業率。
弱勢群體是低收入群體的典型代表[36],提升弱勢群體收入水平不僅有助于提升中國的國家文明程度[33],更有助于共同富裕和中國式現代化戰略的實現[42]。然而,中間投入品往往具有知識技術密集型人力資本偏向型特征,中間投入品進口可能會擠壓弱勢群體就業空間,進而提升高素質人力資本的就業空間,這有可能導致高素質人力資本的收入增加、弱勢群體的收入降低,進而導致收入差距擴大的不利局面出現。而增加低收入群體收入和縮小收入差距是實現共同富裕的核心內涵與重要途徑。綜上分析,中間投入品進口也可能會對共同富裕產生不利的沖擊。由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說:
H3:中間投入品進口會加劇經濟體內部的收入差距,因而不利于共同富裕戰略的實現。
三、研究設計
(一)模型設定
本文的主要目的是細致刻畫中間投入品進口對弱勢群體就業的作用機制,借鑒陳曉華等[6]的研究,構建控制國家和時間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實證分析。具體模型如下:
rsjjt=α0+α1impdijt+γmXmijt+εj+εt+εijt(1)
其中:rsj為被解釋變量,即各國弱勢群體就業率,以世界銀行數據庫中弱勢群體就業率數據刻畫;impd為解釋變量,即各國特定制造產業中間投入品進口。為克服多重共線性并確保解釋變量和被解釋變量均為大于0的值,對二者加1后再進行自然對數處理,εj和εt分別代表的是國家和時間固定效應,εijt則為殘差項,X則為方程的控制變量。為了提高估計結果的可靠性,選取了既能代表國別特征,又可能對弱勢群體產生影響的變量作為控制變量,具體有:a)行業補貼(sub)。以ADB投入產出表中各制造業行業獲得的稅收減免和補貼之和占總產出之比表示;b)各國總失業率(sy),以各國失業率表示;c)資源稟賦(nyzj)。以各國能源租金占GDP的比重表示;d)金融市場發展程度(stock),以各國上市公司當年市值占GDP總額之比表示;e)營商環境(tax),以各國總稅賦占GDP之比表示;f)城市化(city),以各國城鎮人口占總人口之比表示。研究數據來源于世界銀行數據庫。
(二)關鍵變量的測度與特征初判
本文以ADB數據庫投入產出表為依據識別各國制造行業中間投入品進口,與傳統采用中間投入品進口總量進行研究不同的是,本文以行業國外中間投入品消耗量占中間投入品總消耗量之比表示,具體核算方法如下:
其中:xlijt為t年j國i產業消耗的來自于國內l產業的中間投入品,變量中“*”表示該變量為來自于國外的相應中間投入品。由此,本文測度了2007—2021年59個經濟體14個制造行業的中間投入品進口依賴程度考慮到后文控制變量的可獲得性,本文以ADB數據庫中59個樣本國作為研究對象,分別為:澳大利亞、奧地利、孟加拉國、比利時、保加利亞、不丹、巴西、文萊、柬埔寨、加拿大、塞浦路斯、捷克、丹麥、愛沙尼亞、斐濟、芬蘭、法國、德國、希臘、克羅地亞、匈牙利、印度、印度尼西亞、愛爾蘭、意大利、日本、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韓國、老撾、立陶宛、盧森堡、拉脫維亞、馬來西亞、墨西哥、馬耳他、蒙古、尼泊爾、荷蘭、挪威、巴基斯坦、菲律賓、波蘭、葡萄牙、中國、羅馬尼亞、俄羅斯、新加坡、西班牙、斯里蘭卡、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亞、瑞典、瑞士、泰國、土耳其、英國、美國、越南。。
表1報告了14個制造業產業歷年中間投入品進口依賴程度的均值。首先從增長趨勢來看,14個產業中間投入品進口依賴程度均呈現出一定的上升趨勢,這表明:隨著全球價值鏈分工體系的深化,通過進口國外中間投入品來發展自身制造業越來越成為了制造業發展的主流趨勢。其次,從具體產業來看,電氣及光學設備產業(C14)、化工及化工產品產業(C9)與交通設備產業(C15)中間投入品進口依賴程度均值最高,這不僅表明全球價值鏈分工體系在這三個產業融入的較為深刻,產業發展水平的提升最需要世界各國的協同努力,還表明這三個產業最容易受到“卡脖子”威脅。最后,從產業要素密集度來看,勞動密集型產業(C3—C7)的中間投入品進口依賴均值明顯小于資本密集型產業(C8—C16),這表明:在遭遇國外“卡脖子”威脅和“脫鉤”威脅時,資本密集型產業遭遇的沖擊會大于勞動密集型產業。為此,應將資本密集型產業作為產業鏈關鍵環節自主可控戰略和產業鏈現代化戰略實施的重點區域。
圖1進一步顯示了2007年和2021年樣本國亞產業層面中間投入品進口依賴的核密度估計曲線。由圖1可知:首先,兩年的核密度曲線均呈現出一定的正態分布特征,分布情況符合基本的數理規律。因此,后文基于該數據的實證分析是可靠的。其次,2007年的核密度曲線與2021年的核密度曲線相交于0.55附近,且交點左邊的曲線呈現下降的趨勢,交點右邊的曲線則呈現上升趨勢。這在很大程度上表明,低中間投入品進口依賴的產業在逐步減少,高中間投入品進口依賴的產業在逐步增加;進一步證實了各國中間投入品進口依賴程度在逐步加深,即各國產業融入全球價值鏈分工體系的程度在逐步加深。為此,美國通過所謂的“實體清單”斷供中間投入品的行為是有悖于產業發展趨勢的,不利于全球價值鏈分工體系的健康發展與優化。最后,兩年核密度曲線的峰值在0.2的左側,且以縱軸0.5為界,左側的面積明顯大于右側,這表明多數產業所進口的中間投入品占比小于0.5,即本土中間投入品仍是多數產業發展的核心推動力量。
圖2報告了中間投入品進口與弱勢群體就業的散點圖和擬合曲線,可知擬合曲線的斜率為負,由此可以初步推定中間投入品進口依賴程度加深會對弱勢群體就業率產生負向沖擊,即前文假設H1得到驗證。當然這僅僅是無條件相關的初步判定,后文將用更嚴謹的檢驗進行論證。
四、實證結果與分析
(一)基準檢驗結果與分析
表2報告了中間投入品進口對弱勢群體就業影響的基準檢驗結果。在控制個體和時間固定效應條件下,方程(1)的中間投入品進口變量的估計系數為負,且通過1%的顯著性檢驗,表明中間投入品進口依賴程度提高會對弱勢群體就業率產生負向沖擊。在依次加入控制變量的條件下,中間投入品進口變量的估計系數依然為負,且顯著性水平和系數大小相對穩定,這進一步印證了中間投入品進口不利于弱勢群體就業率的提升,也較好地驗證了假說H1。
由此可以得到如下推論:首先,高技術含量中間投入品進口雖能推動進口國制造業競爭力提升,但這種提升具有非常顯著的知識技術偏向型,其會在很大程度上侵蝕弱勢群體的就業空間,不利于弱勢群體就業率的提升,而進口高技術含量中間投入品來彌補本土生產短板是中國制造業未來發展的常態。所以,在進口高技術含量中間投入品的同時,應采取強有力的措施保障好弱勢群體的就業。其次,提高本土高技術含量中間投入品自給能力可以成為緩解中間投入品進口抑制弱勢群體就業率的重要途徑,本土中間投入品生產能力的提升會對國外中間投入品起到非常有效的替代作用,進而在一定程度上緩解抑制效應給弱勢群體就業帶來的負向沖擊。為此,本土高技術含量中間投入品生產能力的提升不僅有助于緩解關鍵核心環節“卡脖子”困境,還能推動本土制造業的高質量增長和包容性增長。最后,上述實證結果還表明當前的產業鏈關鍵環節自主可控性戰略的正確性、科學性和重要性,其不僅能在一定程度上打破技術先發國的“卡脖子”威脅,還能緩解中間投入品進口依賴對弱勢群體就業的抑制效應,能夠有效地推進中國的國家文明戰略和就業優先戰略。值得一提的是,補貼、能源租金和金融市場發展變量的估計系數為正,而失業率變量的估計系數為負。這既表明控制變量的估計結果未出現嚴重違背經濟學理論的情況,即前文的估計結果是相對可靠的;還表明上述變量所蘊含的政策啟示可能成為緩解抑制效應的重要方向。
(二)內生性檢驗結果與分析
基準回歸結果表明:中間投入品進口會對弱勢群體就業產生顯著的負向沖擊。由于中間投入品具有知識技術密集型資本偏向型特征,經濟體可能出于保障弱勢群體就業率的目標,而采取適當減少中間投入品進口的措施。為此,二者可能具有潛在的互為因果風險。為更好地克服上述潛在風險,本文在構建三類工具變量的基礎上采用2SLS估計法進行分析。一是借鑒產品質量和工業機器人等領域文獻的做法,以同一行業同一年份本國外其余樣本國中間投入品進口依賴程度的均值作為工具變量(IV1);二是借鑒施炳展等[43]的做法,以本國中間投入品進口依賴程度變量減去同一年份該行業所有樣本的均值,并將所得值的三次方作為工具變量(IV2);三是基于份額法的基本原理,構建Bartik工具變量(IV3)克服內生性,具體方法如下:
其中:impdijt0為初始年份各樣本國各行業的中間投入品進口依賴程度,本文設定初始年份為2007年,Gj′t為外生的樣本國總體層面中間投入品進口依賴程度增長率。
表3報告了三類工具變量的2SLS計量結果,可知:在加入控制變量和不加入控制變量條件下,KP-LM統計量和CD-Wald統計量的結果均表明工具變量是科學有效的。而中間投入品進口變量的估計系數為負,且均通過了至少1%的顯著性檢驗,控制變量估計系數的符號也未出現負向逆轉。可見在克服內生性條件下,中間投入品進口抑制弱勢群體就業率提升的機制依然成立,這不僅證實了前文基準檢驗結論的可靠性,還進一步驗證了假說H1。
(三)更多的穩健性檢驗結果與分析
為確保前文估計結果的可靠性,運用兩種方法進行進一步的穩健性檢驗:第一類方法是加大基準檢驗的固定效應約束力度,一是增加控制行業層面的固定效應,二是將行業與時間的交互固定效應納入計量分析,以判斷基準檢驗結果的可靠性。第二類方法是替換估計方法,考慮到聯立方程的估計過程中考慮了解釋變量與被解釋變量關系的互換,能在一定程度上克服內生性。為此,其可以作為基準檢驗重要的穩健性檢驗方法。實際操作中以方程(1)為聯立方程的第一個方程,以ln(1+impdijt)=c0+θln(1+rsjjt)+δmMij為聯立方程的第二個方程,其中M為控制變量,實證中以小學生畢業率(edu)和研發投入(rd)作為控制變量。表4報告了穩健性檢驗的結果。由列(1)—(4)可知,在加大固定效應約束力度條件下,中間投入品進口對弱勢群體就業仍表現出顯著的負效應。列(5)—(6)的估計結果表明:在更換估計方法的情況下,中間投入品進口的估計系數依然顯著為負。由此可以推定,前文基準檢驗的結論是科學可靠的,假說1H的觀點是正確的。
(四)作用機制檢驗與分析
前文機理分析表明,中間投入品進口可能會通過提升經濟的技術偏向性和要素配置效率兩個不利于弱勢群體就業的途徑來抑制弱勢群體就業率。本文借鑒Barony等[44]的做法,采用定性分析方法進行渠道判斷,以避免中介變量與解釋變量同時置于一個方程回歸所引致的不良沖擊。為此,構建如下方程:
其中:hex為高技術產品出口占比,用以刻畫經濟體的技術偏向性,該指標越大則技術偏向性越強;pzxl為要素配置效率,一般而言,在同樣投入的情況下,要素配置效率越高經濟體的產出越高。為此,本文以ADB投入產出表中各國行業層面總產出與總投入之比表示。表5報告了兩個潛在中介變量為被解釋變量的估計結果。由列(1)—(4)可知,在以技術偏向性為被解釋變量的估計結果中,中間投入品進口變量的估計系數均為正且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由此可以得到以下推論:一方面國外中間投入品進口能夠提高經濟體的技術偏向性,使得進口國能夠出口更多的高技術含量中間投入品。為此,借力國外中間投入品是提高本國產品技術內涵的“捷徑”;另一方面經濟體的技術偏向性是中間投入品進口抑制弱勢群體就業率提升的一個重要中間渠道,經濟體技術偏向性的提升會使得就業結構更偏向于高素質的勞動力,進而擠壓弱勢群體的就業空間。由列(5)—(8)可知,在以要素配置效率為被解釋變量的估計結果中,中間投入品進口變量的估計系數依然為正且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由此可以得到以下推論:一方面要素配置效率是中間投入品抑制弱勢群體就業率提升的重要中間渠道;另一方面中間投入品進口能有效地提升經濟體的要素配置效率和經濟運行效率。為此,進口中間投入品可以成為提升要素資源配置效率和經濟增長質量的重要推動力量,但這一推動力量具有一定的負向作用,其不僅會使得進口國容易遭受“卡脖子”困境,還會給弱勢群體就業產生不利沖擊。綜合作用機制的檢驗結果可知,假說H2得到驗證。
五、進一步分析:中間投入品進口與收入差距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在解放與發展生產力領域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也提出了共同富裕的發展目標,消除收入的兩極分化是保障共同富裕的核心支撐。然而弱勢群體因其技能水平相對較低,屬于較為容易陷入貧窮的群體[42]。為此,促進弱勢群體就業和增收成為了當前中國發展經濟的重要目標。前文研究表明:中間投入品進口會對弱勢群體就業產生不利影響。那么中間投入品進口是否會對經濟體的收入差距產生不利的沖擊,進而影響中國的共同富裕戰略呢?令人遺憾的是鮮有學者對上述問題進行深入剖析。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了“扎實推進共同富裕,到2035年共同富裕取得更為明顯和實質性進展”的發展目標;2021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出臺了《關于支持浙江高質量發展建設共同富裕示范區的意見》的文件。為此,探討上述問題的答案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收入差距的縮小將表現為經濟體收入基尼系數的降低,因而經濟體基尼系數的增加會不利于共同富裕目標的實現。為此,以樣本國的基尼系數為被解釋變量探討中間投入品進口對收入差距的影響。表6列(1)和列(2)報告了相應的估計結果,中間投入品進口變量的估計系數顯著為正。由此可見:中間投入品進口會提升經濟體的基尼系數,即中間投入品進口會擴大不同群體間的收入差距,即假說H3的觀點是科學可靠的;該結論也進一步表明中間投入品進口實際上是一把“雙刃劍”,對于中間投入品進口持續擴大的中國而言,如何更大地發揮“雙刃劍”的正向作用、緩解“雙刃劍”的負向作用亟待解決,而提高弱勢群體的技能和本土高技術含量中間投入品供給能力則是降低這一“雙刃劍”負向作用的關鍵所在。
為了進一步確保表6列(1)和列(2)估計結果科學可靠,以世界銀行數據庫中收入前10%和20%人員收入所占的份額,以及收入后10%和20%人員收入所占的份額根據世界銀行數據庫的解釋,該數據是以收入高低將人口進行十等分和五等分。十等分中第一等分為收入前10%群體的收入占比,最后一等分為收入后10%群體的收入占比;五等分中第一等分為收入前20%群體的收入占比,最后一等分為后20%群體的收入占比。作為被解釋變量進行進一步穩健檢驗。表6列(3)—(10)報告了相應的計量結果。在前10%和20%人員收入所占份額為被解釋變量的估計方程中,中間投入品進口變量的估計結果顯著為正,在后10%和20%人員收入所占份額為被解釋變量的估計方程中,中間投入品進口變量的估計結果顯著為負。可見中間投入品進口能夠促進高收入群體的收入份額攀升,而侵蝕低收入群體收入份額。導致這一現象出現的原因可能在于:中間投入品進口會提高經濟體的技術偏向性和運行效率,使得就業結構更傾向于技能和知識密集型人力資本,使得技能和知識密集型人力資本的就業機會和就業質量有所提升,進而擠壓低技能群體的就業機會(可見于基準檢驗),高收入群體多為技能和知識密集型人員,低收入群體多為低技能群體。為此,中間投入品進口實際上會導致高收入群體就業機會的增加與低收入群體就業機會的被擠壓,進而使得高收入群體收入份額的攀升和低收入群體收入份額的下降。根據基尼系數的構建方法可知:高收入群體收入占比提升和低收入群體收入下降,必然導致基尼系數的上升。列(3)—(10)的估計結果印證了列(1)—(2)估計結果的穩健性,即假說H3的觀點是穩健可靠的。上述觀點還表明:進口中間投入品會對共同富裕產生負向沖擊。
六、結論與啟示
(一)結 論
本文以ADB投入產出表為支撐,在科學測度59國產業層面中間投入品進口依賴的基礎上,首次細致分析中間投入品進口對弱勢群體就業的作用機制與渠道,并進一步剖析中間投入品進口的收入差距效應。得到的結論主要有:首先,中間投入品進口會抑制弱勢群體就業率的攀升,這一結論在基準檢驗、內生性檢驗、多維穩健性檢驗和異質性檢驗中均穩健成立。可見高技術含量中間投入品進口雖能快速彌補進口國制造業的技術短板,實現產品競爭力和技術含量跨越式提升,但其不僅會加劇制造業被“卡脖子”的風險,還會侵蝕弱勢群體的福利水平。該發現從計量檢驗視角進一步證實了,中國當前產業鏈關鍵環節自主可控戰略和科技自立自強戰略的科學性。
其次,中間投入品進口會通過提升經濟體的技術偏向性和要素資源配置效率兩個潛在渠道來抑制弱勢群體就業率的提升。上述作用渠道也表明中間投入品進口抑制弱勢群體就業的本質原因是:弱勢群體的技能水平相對較弱。為此,在當前各國都無法與國外中間投入品完全脫鉤的背景下,適度提升弱勢群體的技能水平顯得較為迫切,其能在降低中間投入品進口對弱勢群體就業負向沖擊的基礎上,更好地發揮國外中間投入品對中國制造業的正向促進功能。
最后,中間投入品進口會提升經濟體收入的基尼系數,因而中間投入品進口會對共同富裕目標產生不利沖擊,該現象出現的機制為:中間投入品進口具有提升高收入群體的收入份額和降低低收入群體的收入份額的功能。這也表明:中國的共同富裕目標、產業鏈關鍵核心環節自主可控戰略和中國式現代化戰略在經濟學邏輯上具有非常顯著的相輔相成功能,而這一互促機制的核心共軛軸是關鍵核心環節自主可控,即推動本土高技術含量中間投入品生產能力的提升有助于中國多重戰略目標的協同實現。
(二)啟 示
本文的研究結論具有重要的政策啟示。一是中間投入品進口抑制弱勢群體就業率的重要誘因是中間投入品進口會使得就業結構更偏向高技能的人力資本。為此,應大力提升弱勢群體勞動素養和就業素養,使之能在更大程度上適應中間投入品進口引致型就業結構變遷,進而緩解中間投入品進口對弱勢群體的負向沖擊效應。
二是提高經濟體的技術偏向性和運行效率是經濟高質量增長的兩大重要抓手,因而高質量增長戰略可能會加劇中間投入品進口對弱勢群體就業的抑制效應。因此,在積極推進經濟增長質量戰略的同時,一方面可對弱勢群體就業密集度高的低技術和低效率企業進行適當保護與支持,以降低技術和效率提升給弱勢群體就業帶來的不利沖擊,并助力“人人都有通過勤奮勞動實現自身發展的機會”的發展目標;另一方面可適當加大弱勢群體的救助力度和就業幫扶力度,以提升弱勢群體抵御高技術含量中間投入品負向沖擊的能力,進而從不斷改進“兜底水平”視角為共同富裕戰略、就業優先戰略和中國式現代化戰略提供持續而強有力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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