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在全面推進產業數字化的宏觀背景下,越來越多的制造企業選擇將數字化轉型作為核心發展戰略,以期通過數字化轉型實現高質量發展。基于245份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問卷調查,實證研究結果表明:數字化轉型能顯著提高制造企業的創新績效,商業模式創新在數字化轉型對制造企業創新績效的正向影響中發揮部分中介作用。但在區分維度的情況下,商業模式創新的三個子維度中只有價值主張創新對產品創新績效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且三個子維度在數字化轉型和產品創新績效之間的中介作用均不顯著。研究揭示了數字化轉型對于制造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機制,為制造企業通過數字化轉型推動商業模式創新來提高企業的創新績效提供了有益的啟發。
關鍵詞:數字化轉型;商業模式創新;創新績效;制造企業
中圖分類號:F273.1" " "文獻標志碼:A
DOI:10.13714/j.cnki.1002-3100.2025.03.008
Abstract: Against the macro background of comprehensively promoting the digitalization of industries, more and more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choose to mak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their core development strategy, in order to achiev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through digital transformation. Based on a questionnaire survey of 245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o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the empirical research results show that digital transformation can significantly improve th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and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plays a partial mediating role in the positive impact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n th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However, when distinguishing dimensions, only value proposition innovation among the three sub-dimensions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on product innovation performance, and the mediating role of the three sub-dimensions betwee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and product innovation performance is not significant. The research reveals the impact mechanism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n th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and provides useful inspiration for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to promote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through digital transformation to improve their innovation performance.
Key words: digital transformation;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innovation performance;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隨著人工智能、物聯網以及云計算等數字化技術的飛速發展,產業數字化作為加速新舊動能轉換的新引擎,為傳統發展格局孕育了新業態和新模式。作為產業轉型升級的主體,新發展格局下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必由之路,“企業數字化轉型”日益成為國內外學者關注的前沿問題。數字化轉型是企業遵循客觀發展規律的一個必然戰略選擇,可以顯著提高企業的創新能力顛覆原有的創新模式,從而推動商業模式生態系統演化實現自身商業模式創新,引導企業創新績效實現飛躍式提升。
制造企業作為我國實體經濟的主體,促使其轉型升級對于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意義。近年來,中國企業數字化投資熱度持續上漲,但能在數字化轉型的過程中完成預期發展目標的企業卻不多。根據埃森哲發布的《2022中國企業數字化轉型指數》內容表明,有59%的中國企業在未來兩年內有數字化投資意向,而截至2022年只有17%的企業有明顯的數字化轉型效果。且由于大多數制造業企業缺乏數字化轉型的基礎,在數字化技術應用能力和數字化戰略能力等方面與領軍企業存在較大差距,以至于無法借助數字化轉型實現發展上的突破。相關領域的學者針對上述問題進行深入研究,以期幫助制造企業更有效地開展數字化轉型工作。通過回顧文獻發現,數字化轉型的研究有一部分是基于技術應用的視角,旨在識別通過數字化技術的賦能對企業創新能力的提高,進而提升制造企業的創新績效的影響機理。也有學者嘗試從市場需求的角度出發,研究制造企業在數字經濟背景下的商業模式的創新,幫助企業以更有效的方法和方式增加盈利。但鮮有研究將數字化轉型、商業模式創新以及創新績效納入同一個研究框架中,分析并解釋三者之間的內在交互機制以至于不能綜合性分析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成功路徑,特別是在面對由消費者需求主導的市場環境下,急需識別出一條具有較強針對性的數字化轉型路徑。
針對上述研究缺口,本文發現重要的切入點在于,數字化轉型作為制造企業數字化技術迭代以及發展戰略變革,會改變企業創造價值邏輯進而帶來創新方面的效益,即制造企業可以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借助商業模式創新獲取創新績效,通過把握這種互動關系,本文將分析數字化轉型、商業模式創新和創新績效的內在聯系機理作為研究主線,解釋商業模式創新在其中發揮的中介效應,以期打開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創新績效之間作用過程的“黑箱”,為促進我國制造企業充分適應數字化轉型帶來的新趨勢,通過商業模式創新來實現數字化轉型向創新績效的轉化,提供理論和實踐支持。
1" 理論與研究假設
1.1" 數字化轉型與商業模式創新
數字化轉型是指運用數字化技術幫助企業提高創新能力和運營效率,從而解決經營難題并持續優化業務活動的一項戰略變革[1]。商業模式創新則被認為是企業在商業模式構成要素(價值主張、價值創造、價值獲取)方面建立的獨特創新方式[2]。而實施數字化轉型的企業,數字化技術將發揮其功能和特性,作為商業模式的新技術驅動,推動商業模式在“價值”維度上實現創新。
價值主張回答“誰是顧客”、“顧客需要什么”和“企業提供什么”的問題,以及基于上述問題的基本戰略。數字化轉型能增強企業對外部信息的捕捉及處理能力,使得企業可以有效搜尋新的目標群體及用戶需求,支持企業打破現有業務邊界,跨界挖掘市場機遇,為企業帶來開發和適應新價值主張的機會[3]。具體來說,企業可以通過數字化技術的賦能,實現對海量信息的收集和數據化利用,挖掘出新的用戶需求并做出全方位的價值解讀,基于價值解讀預測用戶對企業所提供個性化定制方案的遵循可能性,完成從傳統響應式向跨界預測式的價值開發轉變。因此,企業可通過數字化轉型對價值主張進行再設計,挖掘潛在目標群體及用戶需求,從而更好的搶占不同領域市場,提高自身競爭優勢。
價值創造是落實價值主張的重要保障,主要回答“企業如何制造或提供上述的產品/服務”的問題[4]。實施數字化轉型的企業,其價值鏈各環節產生的數據將成為企業新的生產要素,有助于企業降低對物理要素的依賴,構建更加靈活多樣的價值創造路徑;數字化技術的應用使得企業的開放、共享、協同程度得到顯著提升,加深企業與用戶以及其他利益相關者之間的聯系,形成更廣闊、更立體的價值創造體系,幫助企業實現更高效的資源共享、分工協作、要素交換和價值共創,形成獨特的競爭優勢;基于多方利益相關者對數字資源的高度共享,企業能夠借助數字化技術及時掌握動態環境信息,對市場變化做出快速且精準的響應,從而以更加開放、無邊界、高效的方式進行價值創造,挖掘更加靈活和多樣化的價值生成方式。
價值獲取則是回答“企業如何獲得收益和盈利”的問題,對應企業經濟模式、財務模式、收益模式或利潤模式,依賴于成本結構和收入方式[4]。數字化技術的壓縮和保存功能使得企業能以極低成本獲取大量數字化資源,且數字化資源與各場景的融合將有助于企業進一步擴展企業收益模式[3];數字化技術帶來的高效互聯能顯著降低企業資源配置、協調內外部資源以及與外部溝通的成本,形成與多方利益相關者緊密合作的發展格局,幫助企業實現新的價值獲取路徑。綜上所述,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1:數字化轉型對商業模式創新具有正向影響;
H1a:數字化轉型對價值主張創新具有正向影響;
H1b:數字化轉型對價值創造創新具有正向影響;
H1c:數字化轉型對商業價值獲取創新具有正向影響。
1.2" 數字化轉型與創新績效
實施轉型的制造企業能夠通過數字化技術充分整合價值鏈上各主體及其業務活動,從而利用數字化資源對業務流程和相關產品進行改善和創造,為企業和顧客帶來差異化價值[5]。這種數字化轉型將有利于制造企業提高流程創新績效。例如,正泰集團針對小型斷路器等產品打造數字化車間,通過引進自動化技術、物聯網以及互聯網生產系統實現生產過程智能化,在顯著提高生產效率的同時,降低生產運營成本并縮短產品研制周期[6];又如利用新興的互聯網技術和大數據,美的成功實現數據驅動的“T+3”產銷模式,極大地減少產品庫存量以及總體交付周期[7]。技術與實體的融合升級,使得企業能夠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快速實現業務流程創新。
此外,數字化轉型帶來的技術優勢會顯著提升制造企業的自主研發能力,促進新產品的研發。例如,庫特智能通過數字化轉型,借助大數據系統打破傳統人工制版的約束,實現超大規模服裝定制,滿足消費者個性化設計需求[8]。而且通過數字化轉型,能使得企業與用戶之間的溝通渠道更多元化,這將有助于企業深入了解用戶對于產品體驗的反饋及關于產品改進的創意和需求,為產品研發提供方向。此外,借助MBSE方法論、數字孿生以及PLM系統等數字化解決方案,制造企業能夠有效解決產品研發難題,實現產品研發層面的“降本增效”。通過數字化轉型,制造企業能快速實現產品的更新迭代,為用戶個性化需求提供精準的產品解決方案。綜上所述,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2:數字化轉型對創新績效具有正向影響;
H2a:數字化轉型對流程創新績效具有正向影響;
H2b:數字化轉型對產品創新績效具有正向影響。
1.3" 商業模式創新與創新績效
商業模式創新為企業帶來新的價值主張、價值創造和價值獲取,是企業面對充滿不確定性和風險性的商業環境,通過提高流程創新績效和產品創新績效,以實現長遠發展的重要途徑。商業模式創新將推動企業流程不斷調整優化。價值主張可看作一個解決方案組合以及這些解決方案提供給顧客的方式,其內容隱含對投入要素、轉換過程和產出的特殊要求。當企業根據外部市場和用戶需求的變化實現價值主張創新時,企業勢必基于價值主張構建新的業務流程,以達到與價值主張相匹配的目的。價值創造從“價值創造職能由企業獨攬”到推崇“利益相關者參與價值創造”的轉變,將改變與滿足目標用戶個性化需求的產品生產和服務緊密相關的一系列資源能力、業務過程及內外關系等,促使企業組建新的業務流程。而價值獲取的創新,將助推企業建立新的交易機制和營銷模式挖掘新的市場和需求[9],同時促使企業通過內部流程優化降低自身的產品和服務成本、外部合作伙伴的搜尋和交流成本,從而達到“開源節流”的目的。
商業模式創新也將推動企業產品不斷更新迭代。以滿足用戶個性化需求為價值主張創新,有助于企業識別新的市場機會、開發新的產品和服務及其組合。價值創造的創新將幫助企業與其他利益相關者“跨界協同”共同研發新產品和服務,提高整體研發和生產能力,為用戶提供新穎且符合其個性化需求的產品。價值獲取的創新則促進企業不斷優化產品研發和生產成本,并積極研發不同使用功能的產品以滿足不同用戶異質性需求,如搭載增值服務的智能產品。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3:商業模式創新對創新績效具有正向影響;
H3a:價值主張創新對流程創新具有正向影響;
H3b:價值創造創新對流程創新具有正向影響;
H3c:價值獲取創新對流程創新具有正向影響;
H3d:價值主張創新對產品創新具有正向影響;
H3e:價值創造創新對產品創新具有正向影響;
H3f:價值獲取創新對產品創新具有正向影響。
1.4" 商業模式創新的中介作用
實施數字化轉型的制造企業通過商業模式創新(價值主張、價值創造和價值獲取的創新)能更好地應對技術迭代與市場變化,有利于促進數字化轉型向創新績效(流程創新績效和產品創新績效)轉化。以特斯拉為例,特斯拉借助互聯網思維以及數字化技術結構和利用價值主體的體驗需求,形成以用戶場景需求為導向的價值主張,并使其在整車自主制造、關鍵模塊核心技術突破、發展專用性供應商以及構建閉環能源生態服務4個層面實現改變,最終通過搭載軟件包的智能車輛為用戶提供增值服務完成價值獲取[10]。經過這一系列商業模式創新活動,特斯拉成功實現內外部流程協調升級以及產品向以用戶個性化需求為導向迭代。因此,本文提出假設:
H4:商業模式創新在數字化轉型和創新績效之間起中介作用;
H4a:價值主張創新在數字化轉型和流程創新之間起中介作用;
H4b:價值創造創新在數字化轉型和流程創新之間起中介作用;
H4c:價值獲取創新在數字化轉型和流程創新之間起中介作用;
H4d:價值主張創新在數字化轉型和產品創新之間起中介作用;
H4e:價值創造創新在數字化轉型和產品創新之間起中介作用;
H4f:價值獲取創新在數字化轉型和產品創新之間起中介作用。
2" 研究方法
2.1" 樣本與數據收集
本文主要采用調查問卷的方式完成數據的收集。經過對各平臺服務性能綜合分析,本文最終選擇通過問卷星平臺以發放問卷的形式向全國制造企業開展數據收集工作。總計放問卷767份,回收303份問卷,對于具有顯著規律性的無效問卷進行了人工剔除,剩余245份有效問卷,有效問卷率為31.94%。調查樣本公司的分布特征如表1所示。
2.2" 變量測量
本文采用量表的題項基本借鑒已有相關研究成果。變量測量題項具體來源如下:數字化轉型變量測量借鑒池毛毛等[5]和胡青[11]的研究成果,反映企業利用數字化技術進行變革與業務改進的程度,使用3個題項進行測量。商業模式創新題項借鑒Zott et al.[12]的研究成果,基于價值視角的商業模式構成要素對商業模式創新進行測量,包括價值主張、價值創造和價值獲取3個維度,共9個題項進行測量。創新績效借鑒Ardito et al.[13]的研究成果,從流程創新績效和產品創新績效2個維度進行測量,包括7個題項。以上所有題項均使用Liket 5點量表測量,1表示“完全不同意”,2表示“不同意”,3表示“不確定”,4表示“同意”,5表示“完全同意”。考慮到還可能存在其他影響制造企業創新績效的原因,本文引入企業年限、企業規模、所有制類型以及細分行業作為控制變量,以期得到更加穩定的研究結果。
3" 實證結果與分析
3.1" 信度和效度檢驗
本文使用AMOS23.0和SPSS20.0及其相關插件對主要變量的信度、聚合效度和判別效度進行了檢驗。首先對問卷所有條目進行未旋轉的探索性因子分析,得到KMO值為0.908,Bartlett球形檢驗在0.001的顯著性水平下通過檢驗,未旋轉前共析出3個因子,且第一個因子解釋了總變異量的18.32%,小于40%,說明本文研究的同源偏差并不嚴重。隨后量表的信度、效度分析結果如表2所示,各變量內部一致性信度指標Cronbach's α和組合信度CR在0.7上下小幅度浮動,說明各變量測量信度基本達標。同時,所有題項的因子載荷均大于0.5,平均提取方差AVE均大于0.4,說明本文的內斂效度達到標準。而測量模型擬合指數分別為CMIN/DF=1.553;RMR=0.022;GFI=0.918,IFI=0.955,CFI=0.954,TLI=0.943;RMSEA=0.048,均達模型可適配的標準,表明假設理論模型與實際數據之間切合度較高,模型結果較有說服力。此外,表3展示了變量的均值、標準差及相關系數矩陣。結果表明,各研究變量兩兩之間存在顯著的相關關系,且各變量AVE的平方根均大于各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說明本文的區分效度良好。
3.2" 假設檢驗
本文利用Process分步回歸法對影響路徑進行檢驗(見表4)。模型1到模型3分別表明數字化轉型對價值主張創新a=0.517,F=24.930,p<0.01、價值創造創新a=0.570,F=29.346,p<0.01、價值獲取創新a=0.467,F=12.471,p<0.01有顯著正向影響。由此,假設H1a、H1b、H1c得到支持。在模型4和模型6中,數字化轉型對流程創新績效c=0.550,F=19.622,p<0.01、產品創新績效c=0.512,F=14.366,p<0.01有顯著影響。由此,數字化轉型對創新績效的直接效應顯著,假設H2a、H2b得到支持。
模型5和模型7表明,將中介變量(價值主張創新、價值創造創新、價值獲取創新)加入模型后,數字化轉型對流程創新績效的回歸系數c為0.227,對產品創新績效的回歸系數c為0.301,且均在0.01的水平上顯著。價值主張創新、價值創造創新、價值獲取創新對流程創新績效的回歸系數分別為0.303、0.147、0.177,除價值創造創新在0.05水平上顯著以外,其余維度均在0.01水平上顯著,模型5的F值為22.611,在0.01水平上顯著;對產品創新績效的回歸系數分別為0.204、0.114、0.090,除價值主張創新在0.05水平上顯著以外,價值創造創新和價值獲取創新的回歸系數均不顯著,模型7的F值為11.188,在0.01水平上顯著。由此可得,數字化轉型對創新績效(流程創新績效、產品創新績效)的直接效應仍顯著,在價值主張創新、價值創造創新、價值獲取創新共同作用下,商業模式創新對流程創新績效和產品創新績效均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但在劃分維度的情況下,價值創造創新、價值獲取創新對產品創新績效的影響不顯著。由此,假設H3a、H3b、H3c、H3d得到支持,但假設H3e和H3f未得到支持。
此外,通過Bootstrap技術對商業模式創新在模型中的中介效應進行檢驗。如表5所示,數字化轉型對流程創新績效和產品創新績效的直接效應值分別為0.227和0.301,95%置信區間分別為0.089,0.365和0.123,0.479,均不包含0,占總效應的41.27%和58.79%。而商業模式創新在此之間的中介效應值分別為0.323和0.211,95%置信區間分別為0.209,0.449和0.087,0.342,均不包含0,占總效應的58.73%和41.21%。而商業模式創新在劃分維度的情況下,以產品創新績效為因變量的中介效應檢驗的置信區間包含0。由此可得,數字化轉型對創新績效的直接效應在任何情況下都顯著,而商業模式創新在不劃分維度的情況下均具有顯著的中介效應。但在以產品創新績效為因變量,且商業模式創新劃分維度的情況下,價值主張創新、價值創造創新、價值獲取創新的中介效應不顯著。由此,假設H4a、H4b、H4c均得到支持,而假設H4d、H4e、H4f均未得到支持。
4" 結論及啟示
4.1" 研究結論
本文在行業數字化轉型的整體視角下,將數字化轉型和商業模式創新這兩個影響企業創新績效的關鍵因素整合到同一個分析框架中,研究數字化轉型通過商業模式創新影響創新績效的機制。基于對245份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問卷調查,得到的主要研究結論如下:(1)數字化轉型對創新績效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2)數字化轉型對商業模式創新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3)價值主張創新對產品創新績效的作用顯著,而價值創造創新和價值獲取創新對產品創新績效的作用不顯著。在消費者主導的市場環境中,相比較價值創造創新和價值獲取創新對產品創新的影響,以用戶個性化需求為導向的價值主張創新對制造企業實現產品創新促進作用更為顯著。價值主張創新能夠幫助企業精準把握研發方向,從“源頭”上確保產品創新的可行性和必要性,使得產品功能與用戶需求完美耦合,提升企業創新績效;(4)商業模式創新在數字化轉型和流程創新績效之間以及數字化轉型和產品創新績效之間都具有顯著中介效應;而在商業模式創新劃分維度的情況下,商業模式創新的三個子維度在數字化轉型和產品創新績效之間的中介效果不顯著,在數字化轉型和流程創新績效之間的中介效應顯著。因此,制造企業可以在數字化轉型的過程中,通過商業模式創新提高流程創新績效和產品創新績效。另外,區別于目標較為“分散”的流程創新,制造企業想要實現相對“統一”到產品創新,需要作為核心要素的價值主張與其他價值模塊共同合作[14],從而幫助企業完成數字化轉型到產品創新績效的轉化。
4.2" 實踐啟示
本文的研究也對制造企業通過數字化轉型,提升創新績效帶來了以下的管理啟示:(1)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過程中,需要圍繞構成商業模式的三大要素進行創新。在以用戶需求為導向的市場環境中,制造企業需要以“價值”為核心,結合新的數字化技術、聯結更多的利益相關者等對商業模式構成要素進行再設計和再構造;(2)制造企業需要借助數字化轉型帶來的技術便利性,形成以用戶價值需求為導向的價值主張,實現產品創新和用戶需求的精準耦合,助推企業高質量發展;(3)制造企業在借鑒行業領先企業的轉型案例,積累轉型經驗的同時,提高復合型數字化人才的儲備,以保障企業數字化轉型戰略的順利實施。
本文的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首先,本文僅用了實證研究探究模型中變量之間的關系,未來研究可以使用縱向案例等方法,從多個層面更立體的探索數字化轉型、商業模式創新與創新績效的內在關系;其次,本文以制造企業為特定考察對象,缺乏不同行業數字化轉型的對比分析;再次,環境因素、行業類別的進一步細分等對于數字化轉型與創新績效之間的關系也可能有重要影響,本文的模型中尚未分析這些因素,因此在今后的研究中有待進一步深入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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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1-09
基金項目:2023年度教育部人文社科規劃基金項目(23YJA630150)
作者簡介:陳" 磊(2001—),男,湖南衡陽人,浙江萬里學院物流與電子商務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港口物流與供應鏈管理。
引文格式:陳磊. 數字化轉型對制造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研究[J]. 物流科技,2025,48(3):35-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