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的驅動機理、內涵要義與成效表征

【摘" 要】" 高質量發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高等教育是引領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力量，推動高等教育實現高質量發展意義重大、勢在必行。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有其特定的驅動機理，它不僅受高等教育主要矛盾轉化及其目標規劃的內在驅動，而且受國家經濟社會發展與國際競爭力提升的外在驅動。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是新時代高等教育貫徹新發展理念、遵循共生共榮發展邏輯、契合社會及個體發展實踐的一種高階內涵式發展、高水平合作和高適切性發展。從高等教育內適性、外適性和個適性三個維度看，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成效表征為建立高質量高等教育體系、服務支撐中國式現代化建設以及促進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

【關鍵詞】" 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高等教育體系；中國式現代化；人的發展

【中圖分類號】" G647" 【文章編號】" 1003-8418（2025）01-0051-06

【文獻標識碼】" A" 【DOI】" 10.13236/j.cnki.jshe.2025.01.007

【作者簡介】" 徐秦法（1971—），男，黑龍江哈爾濱人，南開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彭鈺美（1995—），女，江西贛州人，南開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生；趙依明（1991—），女，山東濟南人，廣西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生（通訊作者）。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之一，并強調要加快建設高質量教育體系［1］。這引發了學界研究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的熱潮。目前，學界圍繞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的邏輯、內涵與路徑等方面進行了深入的探討，但是對以何標尺檢驗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成效的研究闕如。基于此，有必要在厘清我國高等教育為何要高質量發展以及高質量發展的核心要義的基礎上，進一步剖析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成效。

一、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的驅動機理

（一）內在驅動：高等教育主要矛盾轉化及其目標規劃

高等教育內部矛盾分為內部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高等教育內部主要矛盾起決定性作用，規定了高等教育向高質量跨越發展的必然趨向；內部次要矛盾是重要影響因素，目前起最大作用的內部次要矛盾是高等教育現階段的發展與高等教育未來的目標規劃有較大差距的矛盾。

高等教育主要矛盾的變化驅動其向高質量方向發展。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2］作為社會系統必不可少的重要組成部分，高等教育的主要矛盾隨著社會主要矛盾的變化而變化，它是社會主要矛盾在教育領域的映射。在高等教育領域，人民對美好精神生活的追求表現為人民對高質量高等教育的需求。相應地，高等教育主要矛盾就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對高質量高等教育的需要同現階段高等教育無法滿足這一需要的矛盾。馬克思主義矛盾學說認為，矛盾的存在規定著事物的存在與發展方式，一切事物都在解決矛盾中發展進步。高等教育的主要矛盾規定著高等教育的存在與發展方式，只有解決了這一主要矛盾，才能促進高等教育發展進步。

高等教育的目標規劃驅動其向高質量方向發展。比如國家遠景目標建議就明確提出“以推動高質量發展為主題”“建設高質量教育體系”，并指出要在2035年建成教育強國［3］。教育向高質量發展的目標規劃，實質上對高等教育提出了同樣的要求。然而，據《中國高等教育質量報告》顯示，我國高等教育還存在“四不夠、一不高”等質量短板問題［4］，這說明我國高等教育現階段的發展與高質量發展還存在差距。因此，高等教育必須解決質量短板問題，走高質量發展道路。

（二）外在驅動：國家經濟社會發展與國際競爭力提升

當前，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和國際競爭力提升對高等教育提出了實現高質量發展的要求，但我國高等教育尚不能滿足這一要求，二者的矛盾構成了高等教育的外部矛盾。

國家經濟社會發展驅動高等教育向高質量方向發展。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我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2023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顯示，我國經濟總量突破126萬億元，與上年相比增長5.2%［5］，這表明我國國民經濟高質量發展扎實推進，在多個具體領域中取得了高質量發展的新突破。國家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良好態勢，要求高等教育向高質量發展轉型，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言：“我們對高等教育的需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迫切，對科學知識和卓越人才的渴求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強烈。”［6］當前，我國雖然已經建成世界最大規模高等教育體系，高等教育整體水平進入世界第一方陣，但是也正面臨著數量規模與質量效益、產品供給與社會需求、資源配置與功能結構等方面的失衡，高等教育不夠“高質量”是不爭之實。因此，為滿足經濟社會利用高等教育助推其發展的迫切需求，高等教育必須堅持走高質量發展之路。

二、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核心要義

“高質量發展”包括“高質量”和“發展”兩個面向。其中，“發展”是基本規定，即高質量發展歸根到底是關于發展的問題；“高質量”是“發展”的修飾語，限定發展的質量、水平與狀態。界說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核心要義，應從“發展”這一基本規定性出發，洞察“高質量”的時代內涵。本文以“發展理念—發展邏輯—發展實踐”為剖析框架，認為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是貫徹新發展理念的高階內涵式發展、遵循共生共榮發展邏輯的高水平合作發展、契合社會及個體發展實踐的高適切性發展。

（一）高階內涵式發展：貫徹新發展理念的宗旨

“任何概念的出現，必然承載著某種歷史過程和歷史內容……每個重要發展階段的背后都蘊藏著一種高等教育發展方式。”［7］高等教育“內涵式發展”和“高質量發展”概念的出現均是如此，都承載了我國高等教育和經濟社會發展的歷史過程和歷史內容，具有很強的關聯性。從高等教育內涵式發展的生成脈絡看，內涵式發展總是伴隨著對質量的要求。1993年出臺的《中國教育改革和發展綱要》中首次提出“內涵發展”，強調高等教育堅持走內涵發展道路的同時也要注重“質量明顯提升”；2010年頒布的《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指出，要“樹立以提高質量為核心的教育發展觀，注重教育內涵發展”；2012年教育部印發《關于全面提高高等教育質量的若干意見》，指出要“走以質量提升為核心的內涵式發展道路”；黨的十八大報告、黨的十九大報告以及2022年政府工作報告均強調了“高等教育內涵式發展”，同時對高等教育質量提升也更為關注。可見，內涵式發展的本質就是質量發展。只不過，內涵式發展對質量的要求是“有”和“提升”，而高質量發展對質量的要求是“高”，是內涵式發展的高級階段，即高階內涵式發展。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高質量發展是體現新發展理念的發展。”［8］基于此，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是一種貫徹新發展理念的高階內涵式發展，內蘊實現什么樣的高階內涵式發展、怎樣實現高階內涵式發展這一根本問題。一方面，它要實現以協調為內生特點、綠色為普遍形態、共享為根本目的的高階內涵式發展。其中協調體現為高等教育在規模與質量、功能與結構、供給與需求上的高度平衡；綠色體現為高等教育的產品，如人、技術、知識等能夠充分有利于自然、社會的和諧共生與持續發展；共享體現為高等教育入學機會公平、教育資源開放共享、人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等。另一方面，它要以創新和開放作為實現高階內涵式發展的第一動力。高等教育要堅持科技創新、人才創新以及包含體制機制在內的其他各方面的創新，增強發展的前衛性、安全性、持久性；要堅持開放發展，快速與國際接軌，吸收先進經驗，提升發展質量，構建全面開放新格局。

（二）高水平合作發展：遵循共生共榮發展邏輯

第三屆世界高等教育大會發布的《超越極限：重塑高等教育的新路徑》對未來高等教育的發展提出了六項基本原則，其中之一便是“通過合作而非競爭實現卓越”，這表明高等教育未來發展的一個重要方向是“合作”。較之前兩屆世界高等教育大會的關鍵詞“質量”“質量保障”，此次教育大會強調“合作”，意在說明要將合作納入高等教育的質量發展中，實現合作式質量發展。由此，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理應被理解為一種高水平的合作發展。從人類教育發展邏輯的演變中，可知這一理解有其發展邏輯上的合理性。人類教育經歷了原生式教育—競生式教育—共生式教育的復雜變化過程［9］，其發展邏輯歷經原生邏輯、競生邏輯和共生邏輯。具體來說，原生邏輯貫穿古代社會原生式教育中，是教育客體處于本體地位的一種發展邏輯，迎合了古代中國天人合一、古代西方神人合一的時代特征；競生邏輯是近代社會競生式教育中的主導邏輯，它與近代“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時代理念相貼合，增強了高等教育領域的競爭意識；共生邏輯是現代社會共生式教育發展中的主要邏輯，意在建立共同生存、協同進化的合作關系，符合現代社會信息化、全球化的時代要求。

然而，為了謀求與高水平合作發展相稱的發展理路，我國高等教育要積極遵循共生共榮的發展邏輯。共榮有三層含義：關注生態內部的共存秩序、關注內部生態和外部心態互洽的共榮秩序以及關注國家之間、民族之間互融互鑒的共榮秩序［10］。高等教育要實現高水平合作發展或高質量發展，一方面要形成優勢互補的共生單元，建立平等公正的共生模式，營造共同發展的共生環境，實現內部生態一體化共生格局；另一方面，既要注重內部的有序合作，爭取內部生態的共存共榮，又要推動高等教育內部生態與國民心態的融合，達致內外部的共榮，還要堅持高等教育中國模式的輸出，實現高等教育國內外共榮。綜合而言，共生共榮的發展邏輯拓展了高等教育內外部視野，是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的理性選擇和邏輯導向。

（三）高適切性發展：契合社會及個體發展實踐

在高等教育相關政策文件、學術研究和報告中，“適切性”常用“針對性”“適應性”等來表述。譬如在《關于高等教育的變革與發展的政策性文件》中闡明高等教育的針對性是“高等教育整個體制以及每一所高校對社會所起的作用以及社會對高等教育的期望”［11］，第一屆世界高等教育大會指出“衡量高等教育的尺度，應當是介于社會的期望與學校的行為之間的適應”［12］，我國學術界也集中探索了高等教育的“適應”問題，形成了頗具影響力和爭論性的高等教育“適應論”。但是嚴格來說，適切性與針對性、適應性并非完全等同，它相較于針對性，更加注重“適應或貼合”，相較于適應性，更加強調“主動或自覺”。可以認為，高等教育適切性是在針對性基礎上，超越“適應論”窠臼，即高等教育被動適應、單方面受制于其他社會系統并為之服務［13］，轉向主動契合經濟社會發展與人的發展的適切。

高等教育適切性由高等教育的質量決定，“質量是適切目的”［14］。由此，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可以被認為是一種高適切性發展，內蘊三層含義：一是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的內適性極高。內部自我完善是促使其向外部發展或服務外部的先決條件。高等教育通過高質量發展，更加完善自身建設、提高內部適切性，建成能夠提供高效率、高品質、多元化服務的高質量高等教育體系。二是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對經濟社會發展的外適性極強。高等教育外適于經濟社會發展的例子數見不鮮，如美國的社區學院、中國的高等職業技術學院等都是高等教育在結構、層次和形式上對經濟社會發展需求的回應。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就是要優化高等教育內部供給結構以適切經濟社會發展對高等教育的需求結構，實現高等教育與經濟社會的同向同行、同頻共振。三是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對人的發展的個適性極強。個適性是指高等教育對受教育者個體需要的適切度，包括適切受教育者個體需要層次的高低以及比例的大小。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要以讓人民幸福安康為目的，以充分促進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為目標。

三、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成效表征

高等教育只有滿足和促進了社會發展與人的發展才可以稱之為高質量發展，否則只是低質量的或數量的增長［15］。滿足和促進社會發展與人的發展是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外適性、個適性的表現，而要深化二者的發展，高等教育自身首先要得到發展，即高等教育內適性的高質量發展。因此，可從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的內適性、外適性和個適性維度考量其成效。

（一）內適性成效：建立高質量高等教育體系

內適性成效是高等教育通過高質量發展達成的自我完善與自我形塑。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核心是構建高質量的高等教育體系［16］，二者是過程與結果的關系，前者是建立后者的必然過程，后者是前者自我完善與形塑的必然結果。馬克思、恩格斯曾言：“一切劃時代的體系的真正的內容都是由于產生這些體系的那個時期的需要而形成起來的。”［17］

其一，高質量高等教育體系是多元的體系。國家遠景目標綱要通過設立“建設高質量高等教育體系”專章，指出到2035年要“構建更加多元的高等教育體系”。首先，多元體現為高質量高等教育體系的分類合理。它應當是適應國家和社會需求的體系、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體系、高水平的人才培養體系、體現公平而有質量的體系等。在各類體系內部，又有各自的學科專業體系、教師發展體系、管理治理體系、質量保障體系等，各分體系之間發展完善、彼此配合，形成高質量高等教育體系的合理結構。其次，多元的高質量高等教育體系理應包含三個要點：一是多元體系中的每一部分都趨于成熟，能尊重多元價值；二是多元體系之間有共同遵守的原則，且以合作共生為基本原則；三是多元體系集群發展，以實現共榮為目標。這三個要點構成高質量高等教育體系多元化的充分必要條件。

其二，高質量高等教育體系是高度開放的體系。《學會融入世界：適應未來生存的教育》中刻畫了世界2050年的教育愿景：教育融入世界且成為人類生活的一部分，而這需要既向內部開放，又向外部大系統開放的高等教育體系［18］。首先，內部開放意指高質量高等教育體系內部在結構、功能、資源等各方面共建共享、共生共榮。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實現“職普融通、產教融合、科教融匯”，這對于高等教育來說，就是要實現高等職業教育體系和普通高等教育體系的開放與融合。其次，要面向國際開放。一是要有章法地“走出去”。要具有與國際高質量高等教育對話的能力以及不斷融入世界的彈性，能夠輸出中國特色高等教育發展范式。二是要有目標地“深參與”。要積極參與高等教育國際治理、國際評價、國際規則等重大議題研究并提出中國方案，在深度參與中展現大國形象。

（二）外適性成效：服務支撐中國式現代化建設

外適性成效是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對社會發展產生的積極效果和影響。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通過促進科研、科技和人才的高質量生產，給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帶來正向效應。

一是以一流科學研究服務中國式現代化建設。首先，科學研究是高等教育的三大職能之一。高等教育的高質量發展推動科學研究爭創一流，達成在理論上對中國式現代化的正確認識。具體而言，哲學社會科學領域、自然科學領域的一流科學研究分別為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提供理論依據和智力支持、實驗論證和技術幫助。其次，專業知識和學術思維是影響科學研究成功的關鍵。專業技術人員自身專業知識的豐富和學術思維的縝密無疑助推了哲學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領域科學研究的成功，為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提供智力保證。

二是以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支撐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有研究表明，高校在經濟、政治、文化等各方面的科技成果生產中，都始終占據著重要地位［19］。高等教育通過高質量發展，擁有更多科研資源和技術優勢，能夠圍繞關鍵核心技術、領域個性問題和前沿共性問題，充分釋放基礎研究、應用研究和科技創新潛力，并通過對標創新鏈、服務鏈、產業鏈和人才鏈推動科技成果實地應用，轉化為實現經濟現代化所需的豐富物質基礎、政治現代化所需的先進政治體制機制、文化現代化所需的富足文化精神產品以及社會生態現代化所需的生態文明理念與生態治理智能技術等，助力中國式現代化全方位建設。

三是以拔尖創新人才支撐中國式現代化建設。人是生產力中最活躍的因素，是中國式現代化建設中的主體力量。高等教育的高質量發展，既促進了人才培養質量的大幅度提升，使新工科、新農科、新醫科、新文科等領域的高級專門人才、創新人才、行業大師紛紛涌現，使物質資本、人力資本快速發展，將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轉變為具有大規模、高水平人才資源優勢的現代化；又提升了拔尖創新人才的物質生產能力和精神生活境界，促進了經濟發展與思想政治教育相輔相成，有助于實現物質共同富裕和精神共同富裕的現代化、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還能培養廣大具有人與自然共生、世界文明共榮理念的高素質公民，有助于實現人與自然和諧發展、走和平發展道路的現代化。

（三）個適性成效：促進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

個適性成效是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在滿足受教育者個體發展需要方面取得的效果，它以促進受教育者的自由而全面發展為價值旨歸。一是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擴展人的實質自由。“那些為促進高等教育發展而爭取的程序性的自由，只有通過高等教育過程轉化為人們實際享有的實質的自由，高等教育才算實現了真正的發展或高質量發展。”［20］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對人實質自由的擴展表現在兩個方面。其一，切實豐盈受教育者精神世界，擴展人的思想自由。思想自由是人們對社會和人的存在狀態進行自主理性思考的結果。但是，人并非生來就有自主理性思考的自由能力，在沒有接受任何教育之前，人的精神世界只是做漫無目的的精神布朗運動。人只有不斷接受教育尤其是高質量的高等教育，汲取知識經驗、信念信仰、審美情趣、倫理道德等能夠豐富精神世界的事物，才能審視清楚人生價值的存在與意義。其二，引導受教育者自覺自為與自主，擴展人的行為自由。人的真正發展是人的內在力量自由應用、自我實現的結果，而非外在力量的強制執行。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賦予受教育者理性精神、實踐精神和民主精神，引導受教育者在個人發展中積極自覺、自為與自主地采取一切符合自身發展的自由行動。

二是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推動人的全面發展。馬克思主義認為，人的全面發展包括體力智力、社會交往或社會關系、個性特性等的全面提升。其一，推動人的自由發展與全面發展相結合。自由是人的全面發展的前提與基礎。奴隸社會、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中的人囿于“人的依賴關系”或“物的依賴關系”，都是不自由的人，沒有全面發展的基礎與條件。我國作為以實現共產主義為最高理想的社會主義國家，積極推動高等教育在高質量發展中不斷擴展人的實質自由，致力實現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其二，推動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的形成標志是全面的社會關系的形成。人的本質在其現實性上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社會關系的形成越全面，意味著人越自由而全面發展。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使受教育者入學機會更加均等、教育資源更加均衡，愈發消弭由教育不均、家庭背景和就業制度等引發的階層固化，使社會各階層受教育者都有機會和能力沖破原有的階級、擴大社會流動，不斷在促進人的社會關系的全面形成中確證人的本質。

三是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發揚人的個性發展。在辦學理念上，高質量的高等教育始終貫徹“協調”的發展理念，既致力于實現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又發揚人的個性發展，使人在全面發展和個性發展的協調統一中找尋自我存在的價值；在教育內容上，高質量的高等教育根據受教育者個性的彰顯，因材施教制定強化個性的教育內容；在課程設置上，高質量的高等教育在設定一般課程的基礎上，開設各類適應受教育者個性發展的選修課；在學生評價上，采用多元評價標準全員、全過程、全方位對學生進行綜合評價，彰顯出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的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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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iving Mechanism， Connotation and Effectiveness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Higher Education

Xu Qinfa， Peng Yumei， Zhao Yiming

Abstract：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s the essence of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Higher education is an important force leading Chinese modernization， and it is significant and imperative to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higher education.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higher education has its own specific driving mechanism， which is not only driven by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main contradic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and its target planning， but also driven by the external development of national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and international competitiveness.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higher education is a kind of high-order connotative， high-level cooperative and highly appropriate development method that implements the new development concept， follows the logic of symbiotic and co-prosperous development， and meets the development practice of society and individuals in the new era. The effectiveness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higher education is characterized by the establishment of a high-quality higher education system， the support of Chinese modernization and the promotion of free and comprehensive human development from the three dimensions of internal， external and individual adaptability of higher education.

Key words： higher education;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higher education system; Chinese modernization; human development

（責任編輯" 馬慶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