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型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現狀、困境及策略

摘要：本文首先探討了中小型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現狀，指出中小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雖已進入快速發展期，但整體處于初級階段，存在“不愿轉”“不敢轉”“不會轉”“轉不好”等問題。企業家數字素養缺乏、企業內部資源不足及外部資源缺乏是主要困境。針對這些困境，文章提出了明確轉型目標、逐步推進、引進和培養數字化人才等企業策略，以及政府加強宣傳引導、打造樣板企業、制定扶持政策和服務支撐等對策，旨在促進中小制造企業加快數字化轉型步伐，實現高質量發展。

關鍵詞：中小型；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

引言

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加速發展，地緣政治的不確定性與貿易保護主義的興起，導致全球制造業格局正經歷快速地調整與重構。在這一背景下，制造業的數字化轉型已經成為世界經濟強國在發展制造業方面關注的核心議題[1]。盡管我國在總量上已成為制造大國，但尚未達到制造強國的水平。某些關鍵核心技術受制于人，產業發展雖規模龐大卻缺乏強度、全面而不精專，企業數字化轉型尚處于起步階段[2]。中小制造企業在我國制造企業總量中占比超過90%，與大型企業相比，中小企業在轉型過程中普遍面臨“不愿轉”“不敢轉”“不會轉”“轉不好”的問題。因此，必須精準識別企業轉型過程中的痛點和難點，根據企業具體情況制定策略，創新數字化轉型的路徑和模式。

一、中小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現狀

（一）我國制造業數字化已進入快速發展期

隨著新一代信息技術從消費領域逐步向產業鏈上游滲透，我國制造業的數字化轉型升級與創新發展迎來關鍵窗口期。2015年，我國正式發布第一個制造業發展十年規劃，提出提高制造業創新能力、推進兩化融合、主攻智能制造，把制造業的數字化轉型提高到了國家戰略層面。同時新一代技術革命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推動數實深度融合，我國制造業數字化轉型進入快速發展期。

（二）制造企業陸續開啟轉型之路

近年來，國內外經濟形勢嚴峻，經濟增長速度放緩，全球經濟格局發生深刻變化，逆全球化已經成為潮流對我國制造企業的出口業務造成了一定的沖擊。中小制造企業大多集中在價值鏈的低端，這使得他們在面對大的市場波動和風險時更為脆弱。多重壓力下，企業逐步意識到數字化轉型的重要性，認識到數字化轉型是提升核心競爭力、應對風險和實現可持續發展的必然選擇，因而對自身對數字化改造的需求也愈發迫切。據36氪研究院發布的《中國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報告2024》顯示，98.8%的中小企業已經開始數字化轉型[3]。

（三）中小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整體處于初級階段

雖然大部分企業已經開始數字化轉型，但總體來看，中小制造企業轉型進程仍處在初期水平。研究表明，企業規模與數字化轉型深度呈正相關，較大規模的企業往往能夠承擔更高的數字化轉型成本，擁有更多的專業人才和技術支持，從而更容易實現數字化轉型的深入推進。大部分中小制造企業整體上還處在機械化和自動化向數字化過渡階段，當前轉型重點在信息化、網絡化，核心業務智能化水平較低[4]。傳統中小制造企業在轉型過程中普遍存在“不愿轉”“不敢轉”“不會轉”“轉不好”等問題，數字化轉型過程中“大企業唱戲、小企業圍觀”的現狀明顯。

二、中小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面臨的困境

（一）企業家數字素養缺乏導致“不愿轉”

大部分中小制造業企業家缺乏數字化戰略眼光，對數字化改造的重要性認識不足，轉型目標不明確，仍習慣傳統的經營模式，再加上制造業與個人消費業、金融、互聯網、IT等高度依賴信息技術和數據處理能力的行業不同，轉型的迫切性沒有那么明顯，總體上來說轉型意識不足。還有一些企業家對數字化改造的理解較為片面，認為只是簡單地使用一些數字工具或軟件，缺乏對數字化轉型的整體規劃和戰略思考，導致數字化改造難以深入推進。

（二）企業的內部資源缺乏導致“不敢轉”“不會轉”

1.資金儲備不足。中小企業資金實力相對較弱，數字化改造需要投入大量資金用于購買軟件、硬件設備、進行系統開發和維護等，企業往往難以承擔。盡管政府會提供一定的財政補貼和資金支持，但是力度有限。同時轉型過程中面臨投入資金后轉型失敗或收效甚微的風險，大規模數字化投入很可能變成沉沒成本[5]。

2.技術與人才缺乏。首先，中小制造企業在數字技術基礎方面存在不足。企業的生產制造過程涉及一系列復雜且嚴密的環節，是多種技術的綜合體現。制造企業的競爭優勢通常體現在其獨特的制造工藝和產品性能上。然而，數字化的優勢在于強調標準化和模塊化，這使得它在解決共性和通用性問題方面更為有效。兩者之間的融合存在天然的障礙，因此，要實現整個制造過程的數字化改造，不僅難度巨大，而且效果難以保證。其次，專業人才的匱乏也是一個問題。制造業的數字化轉型需要具備數字技術、制造技術以及管理知識的綜合型人才。中小制造企業在諸多方面缺乏吸引高端人才的條件，專業人才的缺失成為阻礙數字化轉型的主要障礙。

3.生產運營管理基礎薄弱。數字化轉型不是簡單地投入軟硬件設施就可以了，精細化管理是數字化轉型的重要基礎，企業需要對生產過程中的各個環節進行精細化的管理和控制，傳統制造業的管理無法適應數字化時代靈活多變的業務需求，而且部門之間的壁壘可能阻礙信息的流通和數字化系統的有效運行，使得企業轉型受阻。

（三）企業外部資源缺乏導致“轉不好”

1.供應商選擇困難。中小制造企業由于數字化技術薄弱，在轉型過程中高度依賴外部技術供應商。實際情況是企業常常難以找到滿意的服務商，一是因為絕大多數服務商很難突破數實融合的瓶頸，很難提供與制造企業業務深度契合的服務產品。二是因為供應商素質參差不齊，目前數字化轉型政府支持政策較多，部分供應商以拿補貼為名誤導企業，擾亂市場秩序。

2.外部環境的制約。首先，缺乏統一標準。目前數字化轉型缺乏統一的標準和規范，導致不同企業、不同系統之間的數據難以互聯互通，形成了數據孤島。其次，供應鏈上下游企業轉型不同步。導致信息溝通不暢。同時，缺乏有效的產業鏈協同平臺，企業之間難以實現資源共享、信息交流和業務合作。以上情況都會限制數字化轉型的規模效應和協同效應。

三、中小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策略

（一）企業策略

中小制造企業要明確數字化轉型目標，正視數字化轉型困境，因地制宜，激發轉型的內生動力。

1.提高企業家數字素養。企業家是戰略的制定者、資源的分配者和文化的塑造者，他們決定著數字化轉型的方向和目標。數字素養已成為企業家的必備能力，企業家要通過參加培訓、閱讀書籍報告、參與數字實踐、參加研討會等形式提高數字素養，對企業數字化轉型進行戰略思考并根據企業實際確定數字化轉型的目標。

2.逐步推進，降低風險。數字化轉型并非一蹴而就，通常會經歷規劃、實踐、再迭代、再實踐的螺旋式上升過程。中小制造企業資金、人力、生產資料等資源有限，沒有實力進行全面數字化改造，可以從試點項目入手，選擇企業內一個小的生產環節或部門進行數字化改造試點，通過試點成功感受轉型的收益，根據實際情況進行推廣，減少轉型的風險，為全面轉型打下基礎。以筆者工作的下陳街道為例，下陳街道是個制造業重鎮，有大小制造業企業1300余家，2022年開始推進數字化轉型，開始階段大部分規上企業選擇數字化1.0改造（基礎低成本改造），或者是SAAS化特色應用套餐（點菜式選擇服務內容），小部分企業直接選擇數字化2.0改造。在嘗到甜頭后，2024年全部的規上企業已經完成數字化1.0改造，80%的企業計劃在2025年完成數字化2.0改造。

3.引進和培養數字化人才。企業根據自身的實際情況，可以通過高技能人才引進、產學研聯培、企業自培等模式建設企業的人才隊伍，提升全員數字化素養。以杰克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為例，該公司是縫制設備的龍頭企業。該公司多措并舉強化人才隊伍建設，在人才的引進方面，采用高級人才引進和校園招聘并舉的方式，引進的重量級成員有哈佛大學博士Nick與哈佛大學博士后李沅衡等。他們深耕機器視覺、圖像處理、人工智能、大數據及算法等前沿科技領域，將為杰克在智能制造領域等方面帶來全新的突破。在人才培養方面，在中國、德國、意大利等國設有14個研發中心，擁有上千人的研發團隊和院士工作站、博士后工作站，同時在公司內部設立杰克工匠學院，聘請當地職業技術學院老師過來授課，培養了多種梯隊的人才隊伍。該公司在強有力的人才支撐下，數字化轉型迅速，投資56億元占地1015畝的智慧工廠于2020年竣工投產并于2021年被評定為第一批浙江省“省級未來工廠”，構建了工信部認證的行業唯一一家智能縫制產業工業互聯網平臺，于2023年和2024年推出“快反王”和“過梗王”兩款智能縫制單機爆品，迅速占領國內外市場，其中“過梗王”在發布會上取得了5小時銷售4.8億的佳績。杰克公司的人才隊伍建設模式可以有效地為其他中小企業提供借鑒。

（二）政府策略

政府部門要針對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面臨的主要問題，積極作為，發揮引領作用，做好路徑引導、樣板打造、政策支持和服務支撐，形成促進轉型的外生動力。

1.加強宣傳和路徑引導，因企施策推進數字化轉型，打破企業“不愿轉”的固有思想。首先開展培訓與宣講。組織數字化轉型培訓活動、研討會和案例分享會等，向企業普及數字化轉型的知識和成功案例，提高企業對數字化轉型的認知和理解。其次加強轉型引導，按照“政府支持+企業自主+市場化運作”的思路，把握“宜信則信、宜網則網、宜智則智”原則，引導企業結合實際需要和既有條件，選擇適宜路徑實施數字化轉型，不搞“一刀切”的全民數字化，打消轉型風險顧慮。

2.打造數字化轉型樣板企業，推動中小企業有樣學樣，打通“不會轉”堵點。基于制造業轉型的復雜性，解決企業不敢轉的難題，政府加快培育、篩選一批合格的數字化產品和服務供應商，對接一批目標企業，目標企業可考慮從高新技術企業、科技型中小企業、專精特新“小巨人”企業等優質群體中選擇，對目標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基礎和條件進行細致評估，確定數字化改造轉型方案。定點服務過程中，逐步樹立一批數字化轉型樣板企業，形成可復制、可推廣的經驗，實現“試成一批、帶動一片”，放大規模效應，提升政策效能。

3.制定扶持政策，解決企業“不敢轉”的后顧之憂。首先為切實緩解企業資金壓力。政府應進一步加大對中小企業數字化改造的財政補貼力度和范圍，簡化申請流程，提高企業獲得補貼的便利性。出臺相關政策鼓勵金融機構為企業數字化轉型提供優惠貸款、融資擔保等金融服務，降低企業的融資成本和融資難度。試行“技術準備金制度”，將企業轉型資金納入免稅范圍，企業轉型費用視同研發費用，適用加計扣除政策。

4.做好服務支撐，讓企業“轉得好”。政府應針對企業在轉型中遇到的實際困難，通過搭建服務平臺的方式，做好服務工作。下陳街道辦事處在為企業提供數字化服務方面形成了自己的機制。針對企業在數字化轉型中常常難以找到滿意的服務商，街道成立工業企業數字化改造行動小組，由該小組牽頭，協同國有數智公司，篩選一批優質的供應商，共同搭建數字化技術服務平臺，為企業提供技術咨詢、解決方案設計、系統開發和維護等一站式無憂服務。建立合同保障機制包括合同保證金制度和合同保險制度，降低數字化轉型的試錯成本、減少合作各方的風險。

為有效解決中小企業信息孤島問題，下陳街道鼓勵領軍企業積極發揮“鏈主”作用，“地方政府+平臺企業”聯合賦能，以“鏈主”企業為引領和核心，建立產業互聯網平臺，使中小企業盡快融入核心企業生態圈。比如下陳街道依托杰克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搭建縫制設備互聯網平臺和縫制設備大腦，把街道內產業鏈中小縫制設備企業及供應鏈上下游企業納入平臺，為中小企業提供行業共性解決方案，開放技術、資金、人才、服務等資源，為中小企業產業鏈供應鏈賦能，推動中小企業協同數字化轉型。

四、結束語

制造型中小企業在面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依然挑戰重重，特別是在企業家認知、資金、人才、技術等方面，這些都制約了其轉型步伐。為了加快數字化轉型，企業必須根據實際情況，探索適合自身的數字化轉型路徑。同時政府要做好企業數字化改造的引領和幫扶，減少企業轉型的壓力和風險，協同打造數字化平臺，使中小企業盡快融入核心企業生態圈，實現大中小企業協同轉型，推動傳統制造業轉型升級實現高質量發展。

參考文獻：

[1]張新棟，于浩，楊彩虹，等.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的背景、困境與路徑[J].現代商業， 2024（22）：140-143.

[2]羅培，趙易凡，關瑞玲，等.我國制造業數字化轉型的路徑探索[J].上海質量，2023（08）：12-15.

[3]趙琦，鐘夏洋.金融制度改革與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來自新三板分層制度的證據[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24，41（10）：131-149.

[4]王成仁，趙天然.因企施策：創新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路徑與模式[J].中國工業和信息化，2024（12）：28-32.

[5]加快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助力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J].中小企業管理與科技，2023（12）：30-31.

（作者簡介：陳亞英，浙江省臺州市椒江區下陳街道辦事處中級經濟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