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外自貿區融合發展的經驗和啟示

提 要：海南自貿港封關是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事件。將國內外有代表性的自貿港（區）與周邊區域融合發展的相關經驗和啟示進行總結梳理，對于推動海南自貿港與我國內地相關區域融合發展顯得尤為重要。特別是上海自貿港臨港新片區、香港自貿港、新加坡自貿港以及迪拜自貿港這些國內外有名的自貿港，在其與周邊區域融合發展方面，都有著非常豐富的實踐經驗，吸收并借鑒這些寶貴的發展實踐經驗，對于更好推動海南自貿港與內地融合發展、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等，都有著很強的指導意義。

關鍵詞：自貿區；自貿港；封關；融合發展；經驗；啟示

一、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臨港新片區的相關經驗

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臨港新片區（以下簡稱“臨港新片區”），總面積873平方公里，位于上海大治河以南、金匯港以東，由核心承載區、戰略協同區兩部分組成。臨港新片區的設立，旨在進一步推進改革開放、探索創新發展模式，加快建設具有國際市場競爭力的特殊經濟功能區。臨港新片區自成立以來，在推動自身與內地產業融合方面取得了顯著成效。歸納起來其發展的主要經驗如下。

（一）加強政策創新，引領融合發展

臨港新片區自成立以來，就注重政策創新，先后推出一系列旨在吸引內地企業前來注冊和投資，以及鼓勵外資和內資企業共同參與國際市場競爭的稅收優惠政策、貿易便利化政策、金融開放政策等。在資金支持方面，設立有每年10億元的產業專項發展資金（市區各5億元），重點對臨港新興產業、技術改造、自主創新、科技孵化器等進行扶持；同時，通過設立10億元種子基金，吸引社會資本共同成立100億元臨港產業基金，推動臨港地區產業發展，并且對臨港新興產業集群給予區級新增貢獻的最高60%獎勵。

（二）加強產業協同，促進融合發展

臨港新片區充分發揮自身的區位優勢和產業基礎，積極與內地開展產業協同與合作。一方面，臨港新片區通過引進和培育高端產業，形成了集成電路、高端制造、生物醫藥、人工智能、航空航天、現代服務業等世界級先進產業集群，為內地提供了產業升級的示范和引領。另一方面，臨港新片區也加強與內地的產業鏈對接和合作，吸引了大量的內地企業參與到這些產業集群中，逐步推動形成了優勢互補、協同發展的產業格局。

（三）建設基礎設施，支持融合發展

臨港新片區同步加大基礎設施建設力度，包括交通、信息、物流等方面的建設，為內地企業提供了良好的物理和信息基礎設施支持，促進了產業融合和交流。臨港新片區構建了“1+2+6+X”綜合能源建設布局體系（1個綜合智慧能源管控平臺、2個主干能源網絡、6個能源建設重點區域、X個能源細分領域），實現了臨港新片區“綠色低碳、安全韌性、開放共享、智慧高效”的能源供應保障。并且，對標國際最高標準、最好水平，全力打造了世界級信息基礎設施標桿，發揮“萬兆光纖通達企業、5G賦能先進制造”功能，為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夯實基礎“底座”。

（四）注重人才引育，強化融合發展

為了吸引和留住高端人才，臨港新片區實施了一系列開放便利的人才政策，包括提供住房補貼、稅收減免等優惠措施，為內地人才在臨港新片區工作和生活提供便利條件。如，規劃建設100萬平方米“雙定雙限房”和200萬平方米的“先租后售”公共租賃房，入駐臨港地區的企事業單位可以購買上述公共租賃房，三年內均價為6500元/平方米。符合一定條件的個人可以購買“雙定雙限房”，三年內均價為7500元/平方米。鼓勵優質教育、醫療資源流入臨港地區，開辦有較高知名度的國際學校、國際醫院，支持市、區示范性中、小、幼合作辦學，支持開辦高校附屬中小學，臨港提供從土地供應到建設、運營的一攬子扶持。

（五）優化營商環境，加速融合發展

臨港新片區強化法治營商環境建設，加強知識產權保護，保障企業的合法權益，營造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這對于促進內地企業與臨港新片區企業之間的平等合作具有重要意義。為更好吸引內地企業，臨港新片區實施更為簡化的行政審批程序，通過“一網通辦”等服務，大幅提升行政效率，降低企業運營成本。2023年1月28日，上海市政府出臺《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臨港新片區全面深化國際一流營商環境建設實施方案》，提出打造國際一流營商環境的“1+9+X”體系。“1”即全面復制推廣特斯拉審批模式。（當年特斯拉上海超級工廠從奠基到投產耗時不到一年，創下了世界之最）同時，做好4個“減法”和4個“加法”。“9”即聚焦企業全生命周期，提出9項創新工程。“X”即全面落實上海市“營商環境3.0版”的一攬子改革措施。上海市政府下放給浦東新區的行政審批事項，凡是臨港地區具有承接能力的，全部下放給臨港地區管理。

（六）打造綜合保稅區，推動融合發展

洋山特殊綜合保稅區由蘆潮港區域、小洋山島區域、浦東機場南部區域等3個區域、5個區塊組成，規劃面積25.31平方公里，是我國151個海關特殊監管區域中開放程度最高，也是唯一的特殊綜合保稅區。在申報模式上，除法律法規要求必須申報的內容外，“一線”對于不涉證、不涉檢的貨物，采用徑行提貨、發貨模式；“二線”由以往區內外企業雙側申報制度改為區外企業單側申報制度。在貿易管制上，除涉及國際公約、條約、協定或涉及安全準入管理的貨物確需在“一線”驗核監管證件外，其余在“二線”驗核。對依法實施檢疫的貨物，原則上在口岸完成；對入境檢驗的貨物，原則上在“二線”實施。對涉證涉檢貨物在“一線”或“二線”只驗核一次，不重復驗核。這些措施，不僅提升了臨港新片區自身的國際競爭力，也為內地參與全球經濟合作和競爭提供了重要支撐。

二、中國香港自由貿易港的相關經驗

中國香港自由貿易港（以下簡稱香港自貿港）包括香港島、九龍和新界在內的整個香港地區，總面積1045.7平方公里。香港自貿港歷史悠久、地理位置優越，其作為歐洲、非洲通往東南亞的航運要道以及中國內地與世界經濟往來的重要橋梁，在一百多年發展歷程中逐步由單一的轉口貿易港轉變為經濟結構多元化的自由貿易港。在建設自貿港的過程中，通過營造自由通航、自由貿易、自由投資、金融開放的良好環境，香港自貿港逐漸成為國際航運中心、貿易中心和金融中心。作為自由貿易港，香港自貿港與中國內地的產業融合經驗大致包括以下幾個方面（見圖1）

（一）重視政策對接與機制融合

香港自貿港與內地融合發展的關鍵在于政策對接與機制融合。通過簽署一系列合作協議，如《內地與香港關于建立更緊密經貿關系的安排》（CEPA）及其系列協議，內地與香港自貿港在經貿領域實現了規則銜接、機制對接。這不僅為兩地貿易自由化和投資便利化提供了制度保障，還為香港自貿港更好地融入內地市場、參與國家發展大局創造了有利條件。同時，香港自貿港積極簽署《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等多個框架協議，將香港、澳門以及廣東省的九個城市緊密融合在一起，打造成為一個競爭力強大的世界級城市群。

（二）推動產業集聚和產業創新

香港特區政府先后推出各種稅收優惠政策，吸引企業在香港設立研發中心。例如，對研發開支給予額外稅務扣除，以鼓勵企業投資創新和技術。香港自貿港還積極推進科技園區發展，比如為香港科學園和其他技術園區提供配套設施和服務，吸引高科技企業和研發機構入駐，促進科技成果轉化。同時積極發揮香港作為國際金融中心的作用，為內地企業提供便利的跨境融資、上市和金融服務，有力支持了內地企業國際化發展。利用香港的國際網絡和影響力，舉辦各種國際會議、展覽和論壇，促進香港服務業向更高端領域發展，并與內地的制造業結合，為內地企業提供了與國際市場接軌的平臺，推動了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和新興產業發展。

（三）加強互聯互通及高效通勤

香港自貿港與內地積極合作進行跨境基礎設施建設，建設了如港珠澳大橋、深中通道等重要跨境交通基礎設施，大幅提升了通行運輸效率；廣深港高速鐵路香港段的開通，將香港直接納入中國內地高速鐵路網絡；同時，不斷優化和擴建口岸設施，如深圳灣口岸、福田口岸等，通過使用更高效的通關技術如自助通關系統，簡化入境手續，減輕通關壓力。兩地也進行了通關政策創新，實施更靈活的通關政策，如預約通關、貨物先行、旅客自助通關等，以提高效率；建立高效的跨境貨運物流體系，如使用電子貨運信息平臺，簡化貨物跨境運輸過程中的文書工作和檢查程序；運用智能交通系統（ITS）技術，如車牌自動識別系統、實時交通監控等，提升交通管理的智能化水平。通過采取這一系列措施，顯著提升了香港自貿港與內地通勤效率和人員流動便利性。

（四）著力于市場開放及資金融通

香港自貿港與內地的金融合作，幫助內地進一步深化了金融系統的對外開放，既推進了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也有助于香港資本更好地融入內地市場，為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發揮了先行示范和引領作用。香港自貿港作為國際金融中心，其獨特的地理位置、成熟的金融市場、健全的法律體系以及與國際接軌的金融監管架構，使其在中國內外雙循環市場戰略中扮演著重要角色。通過發揮香港自貿港的國際金融中心作用，為內地企業提供了更加便利的跨境融資、上市和金融服務，支持了內地企業的國際化發展。香港作為最大的人民幣離岸交易中心，推動了人民幣在國際金融市場的使用，包括人民幣清算、人民幣定價的金融產品和服務、“滬港通”、“深港通”、“債券通”和“互認基金”（MRF）等，這些都大大增強了兩地金融市場的深度融通。

三、新加坡自由貿易港的相關經驗

新加坡自由貿易港位于馬六甲海峽東南側，扼太平洋、印度洋航運要道，是世界著名的航運中心、世界第三大煉油中心、第三大金融中心，也是全球著名的電子工業中心、亞太地區最大轉口港和世界最大的集裝箱港口之一，是集倉儲、貿易、加工、金融等功能于一體的新型國際性港口。新加坡自由貿易港采取“統一管理、政企分離”的“淡馬錫經營模式”，即港區采取公司化運營，行政管理與運營權分離，政府負責宏觀發展規劃并提供相關服務和監督，港區的經營由企業負責，政府不直接參與港區經營管理。新加坡自貿港是全球公認的高水平自由貿易港之一，其與周邊區域產業融合的主要經驗如下。

（一）推動區域之間開放合作

新加坡自貿港積極參與并推動構建區域合作機制，例如新加坡與中國簽署自由貿易協議（FTA）、與東盟（東南亞國家聯盟）建立了東盟自由貿易區（AFTA），這些自由貿易協議降低了貿易壁壘，促進了彼此經貿往來。同時，與其他區域簽署的雙邊投資保障協議，通過對投資者保護，增加了相互投資和商業合作。通過與周邊國家和地區建立合作伙伴關系，大大促進了新加坡自貿港產業鏈的有效銜接和協同發展。區域合作也為新加坡提供了更廣闊的市場和國際合作機會，推動了新加坡與周邊國家產業的更好融合。

（二）強化基礎設施建設

新加坡以其高效的基礎設施而聞名，包括先進的港口、機場和通信網絡等。其不斷擴充和升級公共交通網絡，包括地鐵（MRT）、公交系統，最近推出無人駕駛公共汽車試點項目。同時，新加坡開展智慧國計劃（Smart Nation Initiative），旨在利用數字和網絡技術提升城市運營效率，改善居民生活。政府投資于高速互聯網基礎設施，確保全國范圍內的高速寬帶接入，支持企業和居民的數字生活。此外，新加坡積極推進機場和港口的擴展。新加坡樟宜機場的擴建和升級在不斷進行，以維持其全球航空樞紐的地位；通過擴建其港口設施，提高了貨物處理能力和效率。這些優質基礎設施為新加坡與其他區域產業融合發展提供了良好的物流交通條件，促進了相互間的跨境貿易和合作。

（三）注重科技研發和持續創新

新加坡自貿港始終都很注重創新和科技發展，并在高科技領域取得了重要突破。一方面，新加坡自貿港通過大力建設科技園區、創新中心和研發基地，吸引了國際和本地企業在新加坡開展科技研發和創新活動。另一方面，新加坡與中國簽署了多項雙邊科技合作協議，致力于促進兩國在科技領域的交流與合作。如，兩國政府和研究機構合作設立聯合研發基金，支持兩國科研機構和企業在科技創新領域的合作項目；新加坡與中國內地共同建設科技園區，促進科技企業的孵化和發展；兩國之間開展科研人員和專家交流項目，促進知識和技能的傳播；共建創新平臺合作，建立聯合創新平臺，如中新（重慶）戰略性互聯互通示范項目，推動智慧城市、信息通信技術等領域的合作。

（四）培育重點產業集群

新加坡自貿港培育了一些特定產業集群，例如金融服務、生物醫藥、航空航天、物流和旅游等。這些產業集群吸引了國際和本地企業在新加坡設立分支機構或研發中心，形成了產業鏈集聚效應。通過提供便利的商業環境、基礎設施建設和配套支持政策，大大推動了這些產業集群與周邊區域產業的融合。如，新加坡自貿港強調發展高科技和高附加值產業，如生物醫藥、精密工程等，通過與中國相關產業合作，共推雙方產業升級和技術革新；在金融領域，新加坡自貿港與中國的合作不僅限于傳統金融服務，還包括金融科技、綠色金融等新興領域；同時，新加坡與中國在ICT領域進行合作，共同探索智慧城市解決方案、云計算、大數據分析等前沿技術；新加坡利用自身地理優勢和物流能力，還在物流和供應鏈管理領域與中國進行合作，大大提升了自貿港的區域物流效率。

（五）優化本地營商環境

新加坡政府制定了一系列優化營商環境的政策措施，為產業融合提供了支持和激勵。例如，設立專門機構，如新加坡經濟發展局（EDB）和新加坡投資公司（GIC），負責吸引外資和促進產業發展；政府還提供資金支持知識產權保護等方面的政策，以鼓勵創新和研發；同時，新加坡致力于持續優化完善自貿港營商環境，包括穩定的法治環境、簡化的企業注冊程序、高效的行政服務和稅收優惠政策等，這些措施吸引了大量的外商直接投資（FDI），推動了新加坡與周邊地區的產業融合與合作；此外，新加坡政府很注重培育和發展高素質的人才隊伍，通過高等教育機構和研究中心培養專業人才和技術人才，推動教育體系與產業需求緊密結合，同時鼓勵人才流動和交流，吸引來自周邊國家和地區的優秀人才。

（六）推進國際化戰略

新加坡積極拓展國際市場，與其他國家和地區建立合作伙伴關系，推動相互間的產業融合發展。例如，通過與中國的自由貿易區、產業園區和科技創新中心等開展合作，加強了雙方的產業銜接和合作；通過自由貿易協定、雙邊合作項目和參與國際組織等方式，促進與其他國家和地區的經貿合作；積極吸引跨國公司在本地設立分支機構或總部。通過提供優惠政策、稅收激勵和便利的商業環境，新加坡成功吸引了許多國際知名企業進駐，這些跨國公司的進駐不僅為新加坡帶來了直接經濟效益，還極大強化了其與周邊地區產業融合的廣度和深度。

四、迪拜自由貿易港的相關經驗

迪拜自由貿易港于1985年由迪拜政府建立，位于迪拜城區西南約50公里處，依托世界第三大港口——杰貝阿里港和世界最大機場——艾馬克圖姆國際機場，總面積達100平方公里，是阿聯酋乃至整個中東地區最大的自由貿易區，也是全球第一個通過ISO9000國際認證的自貿區。目前，自貿港內企業超過7000家，貿易額占迪拜非石油貿易總額的比重超過25%，已發展成為迪拜的經濟中心和世界500強企業競相聚集的寶地。與紐約、倫敦等其他國際大都市相比，迪拜城市建設起步晚、規模小、底子薄，但短短幾十年卻造就了世界經濟奇跡。迪拜的主要發展經驗如下。

（一）實行政企合一的運營和管理機構

杰貝阿里自貿區管理局（Jebel Ali Free Zone Authority）成立于1985年，實行政企合一的運營方式，以市場為導向，為企業提供一站式高效服務。該管理局是擁有政府職能的實體公司，母公司為“經濟區世界”（Economic Zones World），隸屬于“迪拜世界集團”（Dubai World Group）。杰貝阿里自貿區管理局實行“一站式”服務，可直接向投資者頒發營業執照，提供行政管理、工程、能源供應和投資咨詢等多項服務。迪拜自貿港通過政企合一的運營和管理機構，為國際企業提供一系列的便利和激勵，不僅促進了迪拜與其他地區的產業融合，還推動了全球企業區域性布局和國際化發展。

（二）采取三位一體的管理模式

迪拜政府在自由區基礎設施方面進行了大量投入，包括交通、通訊和高速數據傳輸。其對港口、自由貿易區、海關采取三位一體的管理模式，管理機構是迪拜港董事局，為政企合一的實體，統一管理、經營港口和自由貿易區，董事會主席由皇室指派，對協商事宜具有最終裁定權。貨物在區內存儲、貿易、加工制造均不征收關稅及其他稅收，如進入阿聯酋關稅區時再征稅。海關對區內貨物采取隨時抽查方式進行監管。外國貨物從海上進出該區均須向海關和港口進行申報。區內除中轉貿易、加工制造業務以外，其他與之相關的中介服務行業等也可進入，但此類企業均須為阿聯酋本國所有，外資企業不得進入。

（三）實行“1+N”產城融合模式

迪拜自貿區的運行模式可以總結為：一個自貿區（如杰貝阿里自貿區）結合N個特色產業城（如迪拜金融城、迪拜互聯網城、迪拜媒體城等）。杰貝阿里自貿區定位為低投資、低運營的工貿結合型自貿區，專注于物流貿易供應鏈管理、加工制造再出口等相關業務，主要實現貿易便利化的功能。而各個特色產業城則充分發揮人才、資本、技術集聚的作用，實現特色產業的高速發展。“1+N”模式成功實現了自貿區與產業的協調發展，釋放了自由貿易區的“制度紅利”和輻射效應，形成了自貿區與腹地經濟的綜合性功能網絡。

（四）營造寬松優越的營商環境

迪拜自貿港允許大部分商品進出，并采取一切有利于加快貨物流通效率的措施，還提供各種個性化服務。如，外資可100%獨資，不受阿聯酋公司法中規定條款的限制；資本和利潤可隨時100%匯出境外，不受任何金融和貨幣限制；無外匯管制，貨幣可自由兌換；稅收政策優惠，規定50年內免除公司所得稅，公司營業稅、所得稅和資本收益稅期滿后延長15年免稅期，無個人所得稅，無進出口關稅和再出口關稅，自貿區內存儲、貿易、加工制造均不征收任何稅收；海關通關手續和程序簡單便捷，辦理審批進出口手續、簽證等可在24小時內辦結；辦理投資審批手續7天內即可完成；跨國招工不受限制、可向銀行抵押不動產等；廠房設備長期租用，一些自貿區可與投資人簽訂最長25年的廠房設備租用合同，有效保障了投資人的經營穩定性；無最低工資標準和雇用本地員工要求，這使自貿區內的企業能進一步降低勞工成本，在對外貿易中獲取更大的競爭優勢；此外，從設立到運營的一站式綜合服務，也使得投資人可在自貿區內以更快速度便利地完成所有手續。

五、對海南自貿港與內地融合的相關啟示

一是加快推動內外貿規則制度緊密銜接。縱觀國內外成功的自貿區，大都采取了創新的政策和制度安排，以加快推動自貿港與其他地區規則制度的高效對接，這也是海南自貿港與內地融合發展的重要基礎。具體來說，就是要規范地方標準的制定、實施和管理，對標國際先進標準構建適應海南自由貿易港發展的新型標準體系。同時，還要提升資質認定市場準入便利化水平，推動實施進出口商品第三方檢驗檢測結果采信，推動與港澳地區檢測認證規則對接和認證結果互信互認。目前，海南各市縣經濟發展速度不一，東西發展不平衡，這就必須加強“多規合一”下的自由貿易試驗區和中國特色自由貿易港建設的統籌協調，按照全島“一座大城市”的理念，做好功能區分。同時，根據實際情況制定能夠與內地其他主要區域緊密銜接的相關政策和制度，降低市場準入門檻，激發企業活力，推動產業融合發展。

二是加強內外貿市場各類資源渠道對接。自貿區的成功離不開與周邊地區的緊密合作與開放。自貿區要與周邊地區形成優勢互補，共同推動產業鏈、供應鏈和價值鏈的協同發展。海南要加強與周邊地區的合作，建立良好的合作機制和平臺，促進資源共享、技術交流和人才流動，實現產業融合發展的互利共贏。為了讓自貿港的產品更好地進入內地市場，需要加強內外貿市場渠道的對接。比如，可以支持優質外貿產品進商場超市、商業步行街以及通過電商平臺等方式開展內銷活動。同時，還要支持海南的外貿生產型企業參加國內展會，幫助它們積極拓展國內市場和渠道。反過來，也要支持內地的優質產品和企業進入自貿港市場，實現雙向互動、互利共贏。

三是優化內外貿一體化營商環境。成功的自貿區注重優化營商環境，提供良好的投資環境和服務，包括建設現代化的基礎設施、提供高效便捷的行政審批服務、完善的法律法規體系等。海南自貿港可以借鑒這些經驗，打造與國際接軌的國際服務體系和營商環境。如，加強對馳名商標、地理標志、老字號的保護，加大對進出境貨物物品知識產權侵權行為的打擊力度；支持內外貿企業使用信用報告、保險、保理等信用工具，優化內外貿企業服務和管理流程；大力引進建筑工程、園林設計、爭端仲裁、國際結算、知識產權、海外融資、商業投資策略、跨國貿易、財稅融資、購買咨詢、審計、評估、注冊會計師、國際法、海洋法、商業廣告等領域的國際化專業服務機構，推進服務要素聚集，為企業營造良好的國際服務環境；充分用好、用活、用足海南特區立法權，為中外投資商提供良好的法律保障環境；可借鑒國際自貿區在促進投資便利化方面的做法，給予自貿試驗區內企業在投資、雇工、經營、人員出入境等方面更大便利和自由，進一步簡化負面清單的內容，以構建法治化、國際化、便利化且公開透明的營商環境。

四是推動重點領域內外貿融合發展。自貿區的成功離不開優秀的人才和先進的技術支持，其他地區也可以積極引進人才和技術，加強人才培養和技術創新，提升產業的技術水平和競爭力；在技術合作協同創新領域，可以推動企業之間的技術合作和形成創新聯盟，促進產業鏈上下游協同發展；在旅游、消費、熱帶農產品加工等領域，可以加強海南自貿港與內地的合作與交流，共同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產業集群。這樣，不僅能提升海南自貿港的產業水平，還能帶動內地的經濟發展。

五是持續強化改革和創新。自貿區的成功需要一個持續改革和創新的過程，成功的自貿區需要結合時代背景和趨勢，不斷完善相關政策和制度，適應市場需求變化，推動產業深入和持續融合發展。海南自貿港要加強與內地融合發展，就需要持續推動改革創新，增強政策的針對性和靈活性，為產業融合發展提供持續的動力。要不斷加大對海南自貿港與內地融合發展的財政金融支持力度，比如提供稅收優惠、貸款貼息等政策措施，降低企業融資成本，激發市場活力；借鑒其他自貿區的管理模式，從行政機構改革角度出發，結合海南實際情況，探索設立法定機構來運營和管理自由貿易港，這樣，既可以高效執行政府職能，又有較高權威性和資源動員能力；構建統一管理平臺，提高行政服務效率，統籌推動自由貿易試驗區和中國特色自由貿易港建設各行政服務管理部門在功能、政策、監管、法制等方面的整合，做到綜合互補平衡。

（本文是“全島封關后海南自由貿易港與內地融合發展政策體系研究”課題的一部分；執筆人：劉文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