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測度及空間網絡效應

〔摘要〕 基于新發展理念，構建鄉村產業“科技化、融合化、綠色化、高效化、組織化”的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體系，測度了四川21個市（州）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及其空間網絡關聯效應。研究表明，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需要協調好糧食保障與綠色發展、產業要素投入與產業體系建設、小農戶與現代農業有機銜接的關系。四川不同市（州）間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表現出區域分化和產業梯度“斷檔”特征，形成以成都—德陽—綿陽—樂山—攀枝花為縱向主軸的鄉村產業經濟帶，但空間網絡關聯效應整體偏低。據此，建議培育多元化鄉村產業融合主體、以數字賦能統籌區域鄉村產業協同、做強做特鄉村產業集群豐富產業形態。

〔關鍵詞〕 新發展理念；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

〔中圖分類號〕F323〔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8-0694（2025）01-0039-12

〔作者〕 申 云 特聘教授 博士生導師 四川農業大學經濟學院 成都 611130

盧 躍 碩士研究生 四川農業大學經濟學院 成都 611130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數字普惠金融助力鄉村產業高質量融合發展機理、效應與政策研究”（23BJL103）；成都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重點項目“成都現代農業園區協同推動農產品穩產保供機制研究”（YJZX2024ZZZD03）。

推動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不僅是鄉村振興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建設農業強國和促進農民農村共同富裕的重要途徑。黨的二十大賦予鞏固糧食安全和實現農業高質量發展的使命任務，意味著鄉村產業發展需要從追求數量向追求質量、粗放經營向精細管理、低端產品向高端品質、不可持續發展向可持續發展方向轉變^〔1〕。現階段，我國鄉村產業表現出特色不明顯、結構不協調、要素供給效率不高的特征^〔2〕。為進一步促進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準確把握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的科學內涵和建設要求，厘清不同維度下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短板及其關鍵因素尤為關鍵。

四川是全國13個糧食主產省份之一和西部地區唯一的糧食主產區，地形覆蓋平原、丘陵、盆周山區等多種類型，人口、資金、自然資源等要素分布不均，研究其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及其空間分布特征，對于了解我國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整體水平具有“管中窺豹”的作用。近年來，四川省圍繞現代農業“10+3”產業體系推動農業大省向農業強省跨越，為助力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采取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延伸了鄉村產業鏈條、拓展了鄉村產業價值空間。但四川各市（州）自然條件、經濟發展水平差距較大，部分地區仍然面臨著傳統產業轉型困難、基礎設施建設滯后、內生發展動力不足等問題^〔3〕，實現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面臨巨大挑戰。

新發展理念強調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構建新發展理念下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體系，測度四川不同市（州）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及其空間網絡關聯程度，全面了解和準確把握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面臨的現實困境和短板，對于各地找準各自比較優勢和薄弱環節，明確發展重點、難點及方向，因地制宜、分類指導推進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有重要現實意義。

一、文獻回顧

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不僅需要產業結構和產業質量整體有一個質的躍升，還需要區域之間實現產業協同，縮小產業內部和產業間的發展差距。已有研究大多聚焦鄉村產業的發展內涵、發展困境及發展路徑等方面的理論和實踐探索。

第一，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內涵。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是鄉村振興的基礎， 是農村經濟增長的動力源泉^〔4〕。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強調推進三次產業融合發展，形成產業合理布局、要素有效集聚、內生動力充足的鄉村產業發展格局^〔5〕，解放和發展鄉村生產力并促進農民增收^〔6〕。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不僅是鄉村產業優化升級的過程，也是鄉村產業結構優化、轉型與創新的過程^〔7〕。

第二，鄉村產業結構升級和質效提升面臨多重約束。首先，如何推動鄉村產業從低質量向高質量轉型，核心在于要素供給結構及資源效率的提升。由于農業生產效率低下，高質量農產品供給不足^〔8〕、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和公共服務保障不足、農村“老齡化”“空心化”現象突出、金融支持力度不大、信息化建設短板明顯等問題，嚴重制約了鄉村產業要素集聚能力的提高^〔9〕。其次，鄉村產業結構單一、三次產業融合發展程度偏低。由于鄉村產業內部融合缺乏相應的環境支撐和經驗積累，鄉村一二三產業間的融合因技術限制和資本匱乏而難以成形^〔10〕，使得鄉村產業大多以傳統農業、初級農產品加工業、鄉村旅游業為主，產業融合與產業鏈價值增值難度較大^〔11〕。再次，產業組織化不足和利益分配機制不完善。小農經營面臨老齡化、兼業化、分散化、經營規模小的現實困境^〔12〕，并且傳統的產業化組織存在分工不充分、契約不完全、利益聯結不緊密等問題^〔13〕，合作主體之間易發生道德風險和逆向選擇，導致小農戶面臨市場風險和持續穩定增收難度大的困境^〔14〕。最后，科技創新成果轉化應用水平不高。我國農業科技創新和應用面臨動力不足、鄉村科技人才供需失衡、成果轉化率低等問題^〔15〕，導致我國大多數鄉村依然以傳統低效農業為主，生產設備落后，科技應用水平不高，現代化程度低下^〔16〕。

第三，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路徑及策略選擇。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蘊含著產業融合、提質增效、品牌創新等發展內涵^〔17〕，但需通過要素資源合理配置、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產業化支撐體系構建等途徑實現投入產出高效、產品質量優良、產業特色鮮明、綠色生態安全、經濟效益顯著等目標^〔18〕。在這一過程中，通過三次產業融合發展把產業鏈、價值鏈、知識鏈、供應鏈等二三產業的組織方式和生產方式引入農業生產中^〔19〕，豐富農業多種功能、催生更多新業態^〔20〕，有效促進農業轉型升級，更好滿足城鄉居民消費升級的需求^〔21〕。為此，需要踐行綠色發展理念，培育環境友好型產業，實現資源利用高效、產品質量安全，增強農村可持續發展能力^〔22〕。推動小農戶與現代農業發展有機銜接，提高小農戶的組織化水平^〔23〕，化解小農戶的生產經營困境，解決小農戶與大市場的對接難題^〔24〕。建立政府引導下的多元主體協同參與機制，通過新技術、新品種、新裝備、新產品研發，有效推進智慧農業、生物種業、設施農業、綠色農業投入品、農產品加工等領域創新^〔25〕。

第四，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指標體系構建與測度。申云等（2020）將鄉村產業振興評價指標體系劃分為農產品產業體系、農業多功能產業體系和農業支撐體系，測度并分析中國各省級區域鄉村產業振興現狀及存在的短板^〔26〕。田野等（2022）從農業增產、增值和增收這三個層面對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進行闡釋，并驗證了數字經濟發展對于鄉村產業發展的促進作用^〔27〕。劉賽紅等（2021）從農林牧漁業、農產品加工業、鄉村新型服務業等六個維度來衡量鄉村產業振興水平^〔28〕。徐宇明等（2022）從產業規模、產業結構、產業融合等維度構建了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指數的評價體系^〔29〕。

現有研究大多從較為宏觀的視角針對省域鄉村產業振興作了對比分析。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離不開鄉村現代產業體系的構建，需要在三次產業融合發展、挖掘農業多種功能業態、培育壯大經營隊伍以及加大科技創新應用等方面持續發力。在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的過程中，有效測度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并識別不同區域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空間網絡關聯狀況，是以城鄉融合發展助力鄉村全面振興的重要手段。為此，本文從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目標出發，構建相應評價指標體系，并對四川21個市（州）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及空間網絡關聯程度進行測度，研判四川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面臨的困境，尋求同類地區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路徑。

二、新發展理念下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內涵

新發展理念下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強調構建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五位一體”鄉村產業發展新格局^〔30〕。鄉村產業融合發展作為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有效路徑^〔31〕，強調改善農產品供需失衡、農業發展不充分、城鄉差距擴大等現實困境^〔32〕，與新發展理念的內涵不謀而合。第一，創新發展是以科技創新為鄉村產業發展的驅動力，借助科技實現鄉村產業降本增效，提高資源利用效率并擴大產業規模。第二，協調發展將產業融合化作為鄉村產業轉型升級的紐帶，通過資源集聚和結構調整，激發鄉村產業多元化功能并提升其綜合競爭力。第三，綠色發展是實現鄉村產業可持續發展的必由之路。鄉村產業本身具有生態保障功能，而產業綠色化發展既符合鄉村振興生態宜居目標，又是實現可持續發展的必然要求。第四，開放發展有利于提升鄉村產業效率與競爭力。區域間資源要素的自由流動，有利于促進以強補弱拓展落后地區鄉村產業發展空間，提升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第五，共享發展需要構建現代農業經營體系實現聯農帶農。通過促進新型農業經營主體與農戶的有效聯結，整合分散經營的小農戶，助力小農戶在深度融入產業鏈價值鏈中共享發展成果。

“五位一體”的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體系不僅體現了整體性的邏輯主線，也體現了農業產業特色發展內涵和目標任務要求。首先，協調好糧食安全保障和鄉村綠色發展的關系是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基石。傳統粗放型發展模式能夠極大提升農業生產規模，但也造成嚴重的資源損耗和環境污染^〔33〕。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需要以可持續發展為引導，有效協調鄉村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保護的關系，發揮農業生產功能的同時實現生態價值^〔34〕，完善農業綠色產業鏈，形成經濟生態化和生態經濟化的良性循環^〔35〕。

其次，優化鄉村產業要素投入助力鄉村現代產業體系建設。鄉村產業發展往往面臨資源要素投入不足的困境，農業發展滯后于二三產業。而產業融合化發展能夠深度整合并盤活鄉村內外部資源，實現城鄉要素聯動，讓更多市場資源與生產要素注入鄉村產業新場景新業態的融合重構，實現產業鏈延伸、功能鏈拓展、技術鏈滲透^〔36〕，從而加快建成鄉村現代產業體系、生產體系、經營體系。

最后，實現小農戶與鄉村現代產業發展之間的利益聯結和收益共享，推進農民農村共同富裕。一方面，鄉村產業生產經營組織化發展能夠培育和壯大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和新型農業服務主體， 以縱向一體化和服務規模化來帶動和組織小農戶， 實現鄉村現代產業的包容性發展^〔37-38〕。另一方面，產業融合通過整合并盤活鄉村內外部資源，讓更多市場與生產要素注入鄉村產業生產經營場景，推動農業科技創新和產業鏈條延伸，進而培育壯大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并完善利益聯結機制，更好地促進小農生產和現代農業發展有機銜接。

三、數據來源、評價方法與指標體系構建

1.指標體系構建

兼顧數據的完整性、可獲性、準確性和可比性原則，從創新、協調、綠色、開發、共享五個維度，確定產業科技化、融合化、綠色化、高效化、組織化五個方面14個具體衡量指標進行評價（詳見表1）。

從三級指標來看，在鄉村產業科技化方面，選取農業科技進步貢獻率、農作物綜合機械化率、畝均機械總動力三個具體指標，來反映農業科技創新貢獻程度、機械化應用深度和廣度。在鄉村產業融合化方面，選取農產品加工業產值占農業總產值比重、農林牧漁服務業產值占農業總產值比重、非農就業占比來反映鄉村產業結構協調程度、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水平以及鄉村勞動力資源開放程度。在鄉村產業綠色化方面，選取農作物綠色防控覆蓋率、農膜回收率、畝均化肥使用量來反映不同地區鄉村產業資源高效利用、污染防治等情況。在鄉村產業高效化方面，將土地生產率、勞動生產率以及人均可支配收入作為衡量鄉村產業生產效率的指標，反映鄉村產業生產運營過程中對于要素的利用水平以及由此帶來的農戶增收情況。

2.評價方法

采用熵權TOPSIS法確定各指數之間的權重大小，進而對四川各市（州）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進行測度。計算步驟如下：

（1）設有m個評價對象，n個評價指標，x_ij（1≤i≤m，1≤j≤n）為第i個被評價對象的第j項指標，原始數據矩陣變為X=（x_ij）_m×n。

（2）數據標準化處理。采用極值法對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計算公式如下：

正向指標的標準化公式為：

u_ij=x_ij-min（x_ij）max（x_ij）-min（x_ij）" （1）

負向指標的標準化公式為：

u_ij=max（x_ij）-x_ijmax（x_ij）-min（x_ij）" （2）

其中，u_ij為第i個地區、第j個評價指標的標準化處理結果，x_ij為第i個地區、第j個評價指標的原始值，max（x_ij）、min（x_ij）分別代表原始值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3）計算指標體系的比重矩陣。計算第j項指標下第i個市（州）占該指標的比重：

P_ij=u_ij∑ⁿ_i=1u_ij（3）

（4）各指標的熵值計算公式如下：

E_j=ln（n）^-1∑ⁿ_i=1（P_ijlnP_ij）（4）

其中，如果P_ij=1，則采用均差插值法，對其加1后再進行對數計算。

（5）計算各個指標的權重，公式如下：

W_j=1-E_j∑^m_i=1（1-E_j）（5）

3.數據來源

本文研究數據來源于2021年四川全省及各市（州）公開統計資料，包括《四川統計年鑒》、各市（州）統計年鑒、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等。

四、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測度

1.四川各市（州）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綜合測評

從四川21 個市（州）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指數值來看（見表2），各地區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差距依然較大。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指數值排名前三的地區分別為成都市、攀枝花市、雅安市，指數值均超過0.50，有4個市（州）指數值低于0.3，大多數市（州）的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指數值集中在0.30到0.40之間。此外，從四川省五大經濟區來看，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呈現出先進地區協調互補、落后地區內部發展不均衡的空間格局。從區域排名來看，五大經濟區中成都平原經濟區、攀西經濟區、川西北生態示范區、川南經濟區、川東北經濟區的鄉村產業發展指數得分均值呈現出依次遞減的趨勢，分別為0.4275、0.3736、0.3414、0.3242、0.3235。由此可以看出，成都平原經濟區憑借資源、人口和市場等優勢，極大地促進了區域內鄉村產業的協調發展。然而，其他經濟區中也有部分市（州）鄉村優勢特色產業占比較高，在政策扶持下通過挖掘鄉村多元融合功能及潛在價值，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開始出現“點”極化，使得片區內部存在一定的分化。

2.四川各市（州）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梯度聚類分析

為進一步觀察四川各市（州）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梯度特征，采用聚類分析法對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指數得分進行梯度聚類分析（詳見表3）。四川21個市（州）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指數得分總體可以劃分為4個梯隊。其中，第一梯隊包括成都市、攀枝花市和雅安市，三個地區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指數值大于0.50；第二梯隊包括綿陽市、眉山市、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指數值在0.40—0.46之間；第三梯隊包括德陽市、樂山市、達州市等6個市（州），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指數值在 0.36—0.40之間；第四梯隊包括廣元市、南充市、內江市等9個市（州），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指數值在0.21—0.33之間。表明四川各市（州）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呈現一定的梯度分化。

3.四川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細分維度對比分析

四川各市（州）在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不同維度上表現出明顯的區域異質性（見表4），體現出各市（州）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不協調的矛盾依然突出。

第一，從產業科技化來看，排名前三的依次為雅安市、眉山市、樂山市，大部分集中于成都平原經濟區。這些區域農業規模化程度高，配套設施建設更加完善，有利于促進產學研融合發展，引進先進的農業科技并賦能鄉村產業發展。

第二，從產業融合化來看，排名前三的依次為資陽市、綿陽市、成都市，全部位于成都平原經濟區。表明產業融合發展更加依賴資源協調和區位發展優勢，即區域經濟發展水平越高，越有利于資源要素在產業間進行集聚和流動。

第三，從產業綠色化來看，排名前三的依次為達州市、遂寧市、宜賓市。這體現出綠色化發展與區域產業資源稟賦有效結合，如宜賓、達州等地通過促進生態資源價值轉化，大力發展綠色產業集群，而這些產業本身就具有循環經濟的特征，能夠產生較好的生態效益。

第四，從產業高效化來看，排名前三的依次是攀枝花市、成都市、雅安市。這些區域能夠實現產業高效化發展，主要通過充分利用自身資源稟賦發展壯大特色優勢產業，在積極植入現代科技成果、促進資源要素的有效組合以及完善產業鏈條穩健運行等方面加大投入力度，從而提高生產經營效率。

第五，從產業組織化來看，排名前三的分別是雅安市、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攀枝花市。這些區域通過優化農業經營體系，發展壯大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實現聯農帶農。值得注意的是，甘孜藏族自治州和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以特色農牧產業為依托，積極引導新型農業經營主體與廣大農牧民抱團發展，形成了農業產業化聯合體和發展聯盟，極大地提升了鄉村產業組織化水平。

4.四川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區域差異原因

由表5可知，四川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指數以及各維度指數的變異系數大于0.15的界限值，表明不同地區之間存在較大差異。從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五個維度來看，各市（州）產業組織化指數得分區域差異最大，依次是產業高效化和產業綠色化，說明大部分地區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在這三個維度上存在明顯短板，進而導致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存在區域分化。

5.四川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空間網絡關聯分析

采用UCINET軟件測算了四川21個市（州）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的空間網絡關聯程度，最大網絡關聯數應為420個，而2021年該網絡關聯數僅為172個，網絡密度是0.4095，表明四川21個市（州）之間的空間網絡關聯效應有待進一步強化。整體網絡未出現孤立的節點，反映各市（州）之間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存在溢出效應且通達性較好。通過計算得出空間網絡效率為0.3928，表明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在市（州）之間的網絡結構體系還不太穩固，空間網絡的溢出路徑仍有待提升。從網絡強度而言，四川各市（州）在綠色化、融合化和科技化方面相對較好，但在組織化和高效化方面相對較弱，但不同市（州）之間的空間關聯并非孤立的，只接受或只發出的節點較少。

五、結論與啟示

基于新發展理念下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內涵，構建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體系，并對四川21個市（州）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進行了測度。研究結果表明：第一，以鄉村產業科技化、融合化、綠色化、高效化、組織化等統領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需要處理好協調糧食保障與綠色發展的關系、優化鄉村產業要素投入與現代農業產業體系建設的關系，以及推動實現小農戶與現代農業有機銜接的關系。第二，不同市（州）之間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存在一定的區域異質性和產業梯度“斷檔”現象，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也存在明顯的結構分化特征。第三，在不同發展維度上，受區位條件和消費市場、科技資源、經濟發展水平等因素影響，不同市（州）也存在明顯差異。第四，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存在顯著的空間網絡關聯輻射效應，但鄉村產業高質量整體協同發展水平仍較低。

基于以上結論，提出如下政策建議：一是培育多元化的產業融合主體，提升競爭能力。積極培育本土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并鼓勵其“做大做強”和“做優做高”協同并進。不斷規范和優化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評級和轉型升級，暢通要素流動，優化不同主體之間的多維利益聯結，打造多領域、多層次、多形式的鄉村產業化聯合體。二是以數字賦能統籌區域產業協同，補齊發展短板。積極運用數字技術構建教育、醫療等公共服務領域的普惠體系，加大對落后地區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政策支持力度，提升其內生發展動能。三是做強做優做特鄉村產業集群，豐富鄉村產業新形態。加快農業產業集群、鄉村旅游產業集群、農產品加工產業集群建設，助力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重塑地域特色優勢鄉村產業區域品牌，促進農業多功能拓展和產業鏈延伸，加快鄉村產業新業態新模式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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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林 濤）

Measurement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Level and Spatial Network Effects of Rural Industries

SHEN Yun LU Yue

Abstract：Based on the new development philosophy， this study constructs an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for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industries， focusing on “technological advancement， integration， green development， efficiency， and organization”， and measures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level of rural industry and their spatial network correlation effect across 21 cities （prefectures） in Sichuan Province of China. The research indicates that achieving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industry needs to coordinat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ood security and green development， industrial factor input and industrial system construction， and the organic connection between smallholder farmers and modern agriculture.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level of rural industries among different cities （prefectures） in Sichuan province show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regional differentiation and industrial gradient “gaps”， forming a rural industrial economic belt with Chengdu-Deyang-Mianyang-Leshan-Panzhihua as the vertical axis， but the spatial network correlation effect is generally low. Accordingly， it is suggested to cultivate diversified rural industry integration entities， coordinate regional rural industry cooperation with digital empowerment， and strengthen and specialize rural industrial clusters to enrich industrial forms.

Keywords：New Development Philosophy; Rural Industry; High-quality Develop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