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新內源性發展理論的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機理與路徑研究

摘" 要：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已成為鄉村振興重要的經濟增長點，更是促進城鄉融合的推動力。該文以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為研究對象，研究基于新內源性發展理論的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邏輯機理。研究結論如下，一是強化內部資源的整合與利用，提升鄉村旅游產品和服務質量；二是建立公平的利益分配機制，提升居民參與度；三是，加強政策支持和保障措施，推動外部市場與內部發展的聯動。

關鍵詞：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新內源性發展；居民參與度；利益分配

中圖分類號：F323" " " 文獻標志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9902（2025）06-0103-04

Abstract：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tourism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economic growth point for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a driving force for promoting urban-rural integration. This paper takes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tourism as the research object， and analyzes the logical mechanism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tourism based on the new endogenous development theory. The research conclusions are as follows： first， strengthen the integration and utilization of internal resources to improve the quality of rural tourism products and services; second， establish a fair benefit distribution mechanism to enhance residents' participation; third， strengthen policy support and safeguard measures to promote external markets and internal development Linkage.

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對全面推進鄉村振興作了全面部署，鄉村旅游作為鄉村特色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其高質量發展的經濟效應、基建帶動效應和人口反虹吸效應，有利于推動鄉村重構、促進農民增收和產業結構調整，并且借助資源優勢為鄉村振興與城鄉融合發展提供重要路徑[1]。然而，在鄉村旅游推動共同富裕的實踐中，受制于鄉村景觀異化、經濟效益低下、文化發展滯后、貧富差距加劇和持續動力不足等方面的現實困境。

新內源性發展理論是對外源性發展實踐中的反思，并逐漸發展為較為系統的理論體系。單純依賴內部或外部力量驅動的發展，在實踐過程中出現各種問題，需要重點關注產業內部與外部環境之間的動態聯系，以整體的視角推動產業發展，由此醞釀了新內源性發展理論。新內源性發展理論繼承內源性發展理論的概念和要素，同時也對內生和外生理論進行了批判，認同內外部資源的協同效應，認為外部力量能轉化為內部發展的動力源泉，是一種相對可持續發展的理念，其理論要比傳統外部力量促進內生動力或內部激活自我提升更具實踐和理論的可行性[2]。鄉村旅游新內源性發展是指以內源性發展為根本，減少對外部的過度依賴，借助外部資源的力量，強調聯合鄉村內外部主體混合動能來提升鄉村內生發展能力，實現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

因此，在此背景下，揭示新內源性發展理論賦能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的機理是什么？分析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過程面臨的困境有哪些？解決困境的具體對策和路徑有哪些？以上問題的探究不僅有利于豐富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的理論與實踐，更是推動城鄉融合深入推進的關鍵所在[3]。

1" 基于新內源性發展理論的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的理論分析

1.1" 新內源性發展內涵

新內源性發展是通過整合內部和外部的資源，轉化成內部發展核心競爭力，提升本土居民的主體意識，促進當地經濟文化可持續發展的理論[4]。新內源性發展理論源于對傳統內生式發展理論的反思，新內源性發展理論為理解和推動鄉村旅游高質量提供了新的視角和方法，特別是在鄉村旅游和可持續發展方面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具體包含以下4個關鍵要素，即認同、合作、賦權、創新。①“認同”強調尊重鄉村經濟社會發展規律，認可農村本土文化特色，強調對本土居民的身份認可；②“合作”指加強鄉村與外部的聯系，構建雙方良好共生關系，實現共贏共生；③“賦權”指從整體上激勵村莊的權益，提高鄉村資源增值增效；④“創新”指針對性地促進鄉村區域創新發展，促進地域的整體化發展。

外源式發展模式忽視了鄉村的地方性和自主性，導致資源被外來資本掠奪，加劇了農村的衰落。而內源性發展理論是一種強調鄉村發展應依靠本地資源和居民參與的模式，它與外源式發展模式相對立。而內生發展理論主張通過鄉土參與，培育鄉土認同，發展性保護鄉土特色文化和資源，實現農村自主發展。新內源性發展理論認同內源性發展提出的要素，并對內生和外生理論進行了反思，強調內外部資源的共同作用。

1.2" 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

高質量發展是一個全面、系統的概念，它要求我們在政治經濟學的視角下，不僅關注經濟增長，還要關注社會發展、生態保護以及人民的生活質量，通過宏觀調控實現這些目標的平衡與協調。高質量發展不僅僅是經濟增長，而是強調經濟效益、社會效益和生態效益的結合，是一個系統性概念。高質量發展的內涵涉及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新發展理念，成為界定高質量發展內涵的重要準則。鄉村旅游在新時代背景下的高質量發展，強調了生態低碳、創新驅動、以人為本和產業興盛4個方面的重要性。①生態低碳：鄉村旅游的高質量發展需要注重生態保護，確保鄉村生態環境的可持續性。這包括平衡資源開發與環境保護，以及推廣綠色發展理念。良好的生態環境是鄉村旅游的核心競爭力，也是鄉村振興的重要支撐。②創新驅動：鄉村旅游需要通過智慧轉型，利用信息技術和產業融合來提升產品的科技含量和市場競爭力。這涉及到產品的特色化、差異化和科技化，以及通過大數據和現代數字媒體來優化旅游項目和提高知名度。③以人為本：鄉村旅游的發展應該追求文化賦能，挖掘和融合鄉村獨特的人文內涵，滿足游客對精神文化和多元體驗的需求。這包括提升旅游產品的文化融合水平，以及以游客體驗設計為核心，提供高感知價值的旅游產品。④產業興盛：鄉村旅游的高質量發展需要產業的興盛，這可能涉及到提升鄉村旅游的基礎設施，優化旅游服務，以及通過產業融合和創新來推動鄉村旅游的持續發展。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具有全面性、動態性和長期性特征，是一個需要長期推進和不斷完善的過程。

1.3" 新內源性發展理論與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的適配性

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在于充分利用本地優質的鄉村旅游資源，與新內源式發展理論體系的關鍵是有效整合利用內外部資源，兩者具有極高的適配性。新內源性發展理論為鄉村旅游提供了新的視角，強調本地資源和文化的重要性。鄉村旅游新內源性發展聚焦本地資源利用、居民參與、地方認同等，與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具有理論與實踐的契合性和適配性。新內源性發展理論特別強調資源的互補機制、主體的連接機制和價值的整合機制，這些機制共同作用于鄉村文化治理，優化鄉村治理結構，提高治理效率。此外，新內源性發展理論還關注鄉村社區的產業、生態、組織、文化和人才“五位一體”協同發展，整體推進鄉村社區的“五大振興”。

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的邏輯機理涉及到多個層面的相互作用。首先，鄉村旅游的發展需要依托于鄉村的資源稟賦和文化特色，通過創新整合這些資源，形成具有吸引力的旅游產品和服務。其次，鄉村旅游的發展需要制度、金融、技術、組織和社會等多方面的支持和創新，這些因素共同構成了鄉村旅游創新的支撐體系。最后，鄉村旅游的高質量發展還需要考慮到與外部環境的互動，包括市場需求、政策支持、科技進步等外部因素。總的來說，內源性發展理論及其新變體為鄉村發展提供了一種新的視角和方法，強調了鄉村發展的地方性和自主性，以及內外資源的整合利用，為實現鄉村的可持續發展提供了理論支持和實踐指導。

2" 基于新內源性發展理論的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機理

新內源發展模式是多元主體為實現農民共同利益和地域可持續發展，基于地域優勢資源，增強內部主體的內在動力，以及充分整合利用外部力量的發展模式。以認同、合作、賦權、創新為4個關鍵要素，從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視角，借鑒已有文獻中“資源—參與—認同”新內源發展理論模型，基于鄉村旅游多元利益相關者視角，按照“價值認同—合作賦權—價值共創”的發展邏輯，構建“認同—合作—賦權—創新”多元價值共創的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理論框架。

2.1" 認同：內外互動實現多元價值認同

新內源性發展理論通過地方積極參與內部和外部互動的發展，強調經濟社會發展需要融入核心利益相關者的利益，多元利益相關者之間對于價值實現認同。新內源性發展理論的引用，能將鄉村旅游高質量內源發展研究克服外部力量和內部主體間二元對立的矛盾，使多元利益相關者形成內外互動共生的價值認同。

2.2" 合作：內外互動實現內外力量合力

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強調在地化、共享化和可持續性。本土化是指鄉村旅游業需要尋求符合自身資源稟賦的內生發展模式，共享化是指鄉村旅游產業高質量發展需要實現外界環境與行為主體間的協同、共生與分享。同時，實現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并不僅局限于本土的內源性，更需超地方的協同發展理念與行為，多跨協同內外部的多重資源，通過內外部的互動共生克服本地化發展的困境，高質量發展在地化的特色旅游項目和產業，提升農村的內源性發展潛力，重構外部利益相關者的經濟文化聯系，共同推進鄉村旅游經濟產業發展。

2.3" 賦權：多維賦權實現激勵約束效應

賦權是指個體、組織和社區在法律賦予相應權利的前提下，行使自己的正當權利，繼而幫助自己和他人提升發展能力，最終獲得權力的過程。基于賦權對象來講，包含能人自我賦權、組織賦權、社區賦權和集體成員的賦權[5]。①能人自我賦權：基于鄉村旅游資源稟賦的差異，通過借助外部能人引入外部社會資源，整合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的資源，進而實現鄉村旅游產業與外部人才、技術、資金等資源的有效協同合作。②組織賦權：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集聚資源與建立關系網絡的關鍵路徑，在賦權實踐中能人所引入的不同外部主體會引致鄉村生成不同的組織體系。③社區賦權：鄉村社區內外主體協同合作，建立所有主體利益共享的機制，加強個體和集體的溝通，在鄉村旅游整體發展進程中實現對集體成員的賦權。

2.4" 創新：多主體協同實現價值共創

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是一個多主體參與的價值共創的過程，涉及政府、企業、社會組織、能人和村民等多方的互動合作。從鄉村資源的創新利用方面來講：利用鄉村的自然、文化和歷史資源，通過創新的方式進行開發和利用，以實現鄉村旅游的創新發展。這包括對鄉村自然資源、文化資源的深度挖掘和創意轉化，以及對鄉村旅游業態、產品、服務等方面的創新。從多主體參與和多要素融合流動來講：通過競爭合作避免對原有資源結構的依賴，通過價值共創賦能鄉村旅游的發展與演進，促進鄉村旅游創新能力的提升。關注鄉村外部要素注入對內部要素的整合與作用機制，探究鄉村知識、技術、資本等內外部要素在多元利益主體間的創造、轉移、流動與擴散機制，以促進多要素聚集和跨界流動的高度融合。從多層次協同治理來講：在鄉村旅游產業創新實踐中，需建立內外部力量共同治理的多跨協同機制，探究地方創新措施與國家發展戰略間的聯系，引導鄉村治理體系由垂直化向多元化、網絡化和協同化轉變，這是新內源性發展理論在鄉村旅游創新中的一個重要方面

3" 制約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的關鍵障礙

鄉村旅游作為旅游業的一個重要分支，在推動地方經濟發展、促進農村就業、保護和傳承文化遺產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然而，鄉村旅游的發展也面臨著諸多挑戰和障礙，這些障礙制約了其高質量發展的潛力，包括創新發展理念、加強產業融合、保護和傳承文化、平衡內外源發展模式、合理配置資源、建立公平的利益分配機制等。

3.1" 模式單一，缺乏特色與創新

當前在發展鄉村旅游的過程中，進行趨同化的發展模式，不可避免地困于“同質化”競爭的現實怪圈。囿于此種發展模式，無法發揮鄉村旅游資源稟賦與特色優勢，尤其是鄉村特色文化挖掘，缺乏鄉村旅游可持續發展的創新活力。鄉村特色文化是鄉村旅游的靈魂，需要對鄉村文化的挖掘、保護與傳承。鄉村旅游“同質化”的發展，加速一些鄉村文化衰落甚至消失。同時，農村“同質化”的發展促使鄉村缺乏挖掘自身鄉村傳統文化與風土人情等稟賦的資源，也無法傳承自身在服飾、風俗、飲食、建筑等方面的特色文化根脈。

3.2" 產業聯動欠缺，一、二、三產業融合效果欠佳

在發展鄉村旅游的過程中并沒有發揮鄉村旅游的綜合性、兼容性等旅游特征，導致旅游產業的有效聯動性不足，其內生動力難以激發，造成內外產業聯動能力欠缺等問題。新內源式發展模式作為一種新的發展模式，重視內外部資源融合共生，通過外部資源提升內生發展動力，進而充分挖掘內在資源內在潛力，實現可持續發展。目前，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面臨專業人才缺失、投入資金不足、年輕勞動力流失、交通基礎設施限制等問題，吸引外來力量助力本地旅游業是核心點。

3.3" 外部企業和本土村民的共生關系微妙

引入外來資本為村民創造了就業崗位和增加了收入，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抑制了村民的內生發展的積極性。為了加快農村地區的發展，政府在吸引外資方面缺乏足夠的約束，也缺乏相關的指導政策，導致以企業為主導的旅游業快速而盲目地發展。資源沒有合理的整合、規劃和利用，導致政府、開發商和村民之間關系緊張，無法共同支持農村建設，不利于鄉村旅游業的高質量發展。鄉村旅游的收入沒有真正共享，返貧風險依然存在，鄉村旅游的發展需要本地農村居民共同參與。然而，當前鄉村旅游的發展仍然缺乏一個有效的利益均衡分配機制，需要形成一個農村農民公平分享物質和精神成果的機制[6]。

3.4" 鄉村旅游發展難以完全脫離外源模式

基于城鄉二元發展的歷史問題，導致鄉村旅游目的地在發展過程中依賴引入外來資本的方式開發鄉村旅游，一方面由于缺乏資金和人才等軟性問題；另一方面，交通基礎設施和農居的改造需要大量的資金。過度依賴外來資本對本地旅游資源進行開發和經營，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當農村居民的自主發展，產生“旅游飛地”。外來企業以資本注入的方式開發旅游資源，當地村民提供就業廉價勞動力，雖然從一定程度上解決了剩余勞動力的問題，但對當地村民的管理能力、專業素養和收入情況改善不大，對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更無真正的意義。

4" 基于新內源性發展理論的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對策

在探討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的對策時，新內源性發展理論提供了一個重要的視角。該理論強調內部資源的利用、居民參與和地方認同，與鄉村旅游的發展需求高度契合。以下是幾個基于新內源性發展理論的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對策。

4.1" 強化內部資源的整合與利用，提升鄉村旅游產品和服務質量

根據《2024中國鄉村旅游發展白皮書》的分析，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的首要任務是充分利用和整合內部資源，包括自然資源、文化遺產和社區資產。這要求對鄉村的自然景觀、傳統建筑、非物質文化遺產等進行系統性評估和規劃，以形成具有特色的旅游吸引物。提升鄉村旅游產品和服務的質量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內容。這包括開發具有地域特色的旅游產品，改善旅游服務設施，以及提供高質量的旅游服務。

4.2" 建立公平的利益分配機制，提升居民參與度

為確保鄉村旅游的可持續發展，需要建立一個公平的利益分配機制，確保旅游收益能夠公平地惠及社區居民，特別是弱勢群體。這可以通過合作社、社區企業等形式實現，讓社區居民通過參與旅游服務獲得穩定的收入。新內源性發展理論強調居民在鄉村發展中的主體地位。因此，提升居民的參與度包括在旅游規劃、管理和利益分配中的參與是關鍵。通過培訓和教育，增強居民的旅游服務技能和創業能力，使他們成為鄉村旅游發展的積極參與者和受益者。

4.3" 加強政策支持和保障措施，推動外部市場與內部發展的聯動

政府在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中扮演著重要角色。需要通過財政資金引導、信貸支撐、用地保障等政策措施，為鄉村旅游提供必要的支持。同時，加強部門間的協同合作，形成推動鄉村旅游發展的合力。新內源性發展理論并不排斥外部資源的支持，而是強調如何將外部資源轉化為內部發展的動力。因此，需要通過與外部市場的聯系，引入資金、技術和管理經驗，同時確保這些外部資源能夠促進內部資源的發展和利用。

5" 結束語

新內源性發展理論為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提供了重要的理論依據和實踐指導，在鄉村旅游高質量的發展過程中需要將內外部的資源進行多跨協同和融合共生，基于價值認同—合作賦權—價值共創的發展邏輯，從內外各方主體的認同、賦權和共生共創進行協同創新。需要處理好內外部利益相關者的合法權利，既要處理好外部利益相關者的利益，又要注意內部利益相關者的權利，尤其是需提高本土農戶可持續生計的能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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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孫九霞，張凌媛，羅意林.共同富裕目標下中國鄉村旅游資源開發：現狀、問題與發展路徑[J].自然資源學報，2023，38（2）：318-334.

基金項目：2023年度浙江省教育廳高校國內訪問學者教師專業發展項目（FX2023100，項目主持人為陳建明）；2022年杭州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常規性課題（Z22YD010，項目主持人為陳建明）；2024年度杭州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常規性課題（Z24YD034，項目主持人為陳建明）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陳建明（1980-），男，碩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為研鄉村旅游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