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吉林地區職業教育的興起研究

【摘要】清末民初，吉林地區的職業教育開始興起。從最初的農業和工業小學堂發展到吉林省立實業學校，大大促進了吉林地區農業與工業生產技術的進步，也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吉林地區教育的近代化。本文對清末民初吉林地區職業教育的研究主要分為以下幾部分：第一部分探討這一時期吉林地區職業教育興起的原因，政府的政策支持及社會發展的需要共同推動教育的變革；第二部分論述這一時期吉林地區職業教育興起的具體情況，從吉林地區職業教育的沿革、學校情況、教學內容以及實踐活動等方面展開論述；第三部分主要為清末民初吉林地區職業教育興起的重要作用及出現的問題，對吉林地區職業教育的興起進行較為合理的評價。吉林地區職業教育的興起促進了近代吉林地區教育的變革，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吉林地區甚至整個東北地區的教育近代化。

【關鍵詞】清末民初；吉林；職業教育

【中圖分類號】K251"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5）11-0076-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5.11.021

鴉片戰爭后，清政府開始意識到變革的重要性，首先開展洋務運動學習西方先進技術，接著推行清末新政進行一系列變革。盡管清末新政的改革中存在較大的弊端，但是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中國的近代化進程。清末新政實施后，于1905年廢除科舉制度，各地開始推行新式教育。東北地區的教育變革始于清末新政，但發展情況從總體來說是起步較晚，發展較慢的。吉林地區的職業教育發展速度較落后于奉天地區，但還是穩步發展的，主要是以實業教育的形式表現出來。這一時期吉林的職業教育取得了較大的進步，各地紛紛興辦職業學校，以培養適應社會發展的新式人才。

一、相關概念界定

（一）清末民初

清末民初通常是指清朝末年至民國初年，大體上是從19世紀末至20世紀20年代。這一時期中國由傳統的封建社會轉變到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生活等方面都發生了巨大轉變。本文選用的“清末民初”時間范圍限定在1840年中國進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至1919年奉系軍閥統治中國東北。

（二）吉林地區

吉林省位于中國東北地區的中部，與遼寧省、黑龍江省相連。康熙元年（1662年）設立寧古塔將軍，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改稱吉林將軍。光緒三十三年（1907年）清朝裁撤東北三將軍，設立奉天、吉林、黑龍江省，在吉林省設巡撫，治理本省。①民國初年基本沿用了清朝的建制，“1912年民國政府將吉林巡撫改為吉林省都督”②。本文選用的“吉林地區”的范疇是指吉林將軍所管轄的地區及民國時期的吉林省。

二、吉林地區職業教育興起的原因

清末民初吉林地區的職業教育發展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是政府的支持，教育部于1913年頒布了《實業學校令》和《實業學校規程》③，鼓勵各地根據實際情況開辦職業學校。《盛京時報》記載：“楊廰長提倡職業教育，特仿上海職業學校辦法創設吉林省立職業學校。”④民國初年在各地政府的大力支持下，職業學校的數量不斷增多。政府的政策頒布之后各地紛紛辦學，吉林地區也增加了原有職業學校的數量，擴大了職業學校的規模。

其次是社會的需要，民國初年的教育強調實用的重要性，要求發展各種實業教育。“清末民初是中國由傳統的農業社會向近代工業社會轉型的時期，也是中國職業教育發展的重要時期。”⑤清末廢除科舉制，選拔人才不再只以八股考試的方式進行。教育的目的也隨之發生變化，轉變為培養掌握農業、工業技術的人才，這也與吉林地區的地理環境有著密切聯系。吉林地區可耕種面積較大，主要從事農業和工業生產，所以這一階段主要開設農業和工業學堂，以培養農業與工業技術人員，改善農業與工業的生產方式。

最后是時代的要求，清末新政后各地紛紛變革教育，東北地區的教育變革要晚于其他地區。隨著時代和社會的不斷變化，吉林地區不得不進行變革以適應社會的發展，低幼教育、中小學教育、高等教育及職業教育都存在著不同程度的變革。清末民初吉林地區的職業教育興起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總體概括為政府的支持、社會的需要以及時代發展的需要。

三、吉林地區職業教育的興起

（一）吉林地區職業教育的沿革

吉林地區的職業教育最早興起于清末，主要以實業學堂為主，包括簡易實業學堂、中等實業學堂以及高等職業學堂三種。吉林地區的職業教育最早可追溯到光緒十三年（1887年）在琿春設立的中俄書院，書院之后遷入吉林省城，改為俄文學堂。光緒三十四年（1908年）首次在吉林地區設立實業學堂，即吉林省中等實業學堂。學堂“招收學生160名，分甲、乙、丙三班，先學習普通科一年，然后分別學習農、工、商各科”⑥。這一時期的實業學堂主要培養學生從事農業和工業的生產。宣統元年（1909年）將中等實業學堂更名為中等農業學堂，又增設初等農業實習學堂。這一階段興起的實業學堂還主要以農業學堂為主，主要傳授農業生產技術，以推動農業技術的進步。宣統二年（1910年）在吉林地區設立初等工業小學堂和初等商業小學堂。初等工業小學堂和初等商業小學堂的設立，說明清末已經關注到職業教育對工業和商業人才的培養。此后，吉林各地不斷創辦新式學堂，這一時期吉林地區的職業教育發展處于萌芽階段。

民國初年的職業教育發展壯大，實業學堂改稱為實業學校。實業學校分甲、乙兩部分，吉林省設甲種實業學校，省下各縣設乙種實業學校。甲、乙兩種學校最大的區別在于，乙種實業學校進行簡易的實業教育，甲種實業學校進行完全普通的實業教育。1912年，將宣統元年（1909年）更名的中等農業學堂改為吉林省立甲種農業學校，并于1913年增設甲種工業學校。在1915年將甲種工業學校并入省立甲種農業學校，改名為吉林省立甲種農工業學校。此后，吉林省的職業學校不斷發展起來，學校數量不斷增多，學校課程不斷優化，取得了長足發展。

民國初年，吉林地區設立的職業學校主要有10所，集中在吉林省的吉林市與長春市。包括1912年成立于吉林市的吉林省中等商業學校；1912年成立于長春市的長春私立俄英文學校；1915年成立于吉林市的吉林省立農工業學校；1916年成立于吉林市的吉林省立甲種農業學校和吉林省立乙種農業學校；1917年成立于延吉縣的延吉縣朝語譯才所及1918年成立于遼源縣的遼源縣立職業學校。⑦這些學校是由中國自主創辦的，除此之外還有日本在中國設立的職業學校，主要有以下3所學校：1912年成立于長春市的長春實業補習學校；1913年成立于吉林市的吉林同文商業學校以及1913年成立于長春市的長春家政女學校。⑧

總之，清末民初吉林地區職業教育的興起，為吉林地區工商業的發展培養了大批的專業型人才，推動吉林地區的不斷發展。

（二）吉林地區職業教育的教學內容

吉林地區職業教育的教學內容主要包括學制、專業及課程內容等方面。清末的職業教育主要開設農業、工業和商業等單一的專業，學制分為二年、三年、四年。民國時期的學制與清末相比沒有較大的變化，但是增設了許多新專業。“農科有農業種植、農機制造、農藝化學、桑蠶、水稻”“工科有染織、電機、金工、木工、縫紉等”⑨。專業與學制的設置，說明這一時期職業教育的教育目的在于培養掌握農業和工業生產技能的學生，以更好地投入到農業和工業的生產當中。

清末和民初的吉林地區職業教育理工科所選用的教材，并不是采用中國編寫的教材，而是采用日本理工科教材的翻譯本，職業教育文科所選用的教材是普通的中學教材。可見這一時期的吉林地區職業教育的教學內容并沒有得到規范，沒有統一的、系統的教材與教學計劃。只是以培養適應社會生產所需要的技術人員為目的，缺乏系統的教學理念與教學方法，這是這一時期職業教育興起所面臨的問題之一。

職業教育最大的特點在于強調社會實踐。清末民初，吉林地區的職業教育非常重視生產實踐。這一時期的職業學校大多擁有實踐基地，職業學校的學生可以在實踐基地進行生產實踐活動。而且職業學校大多都制定相應的實習計劃，包括實習的技術內容、每學年實習的內容、實習的課時安排等。以吉林省立職業學校為例，在校學生每周上課22學時，實習24學時。從課時安排中可以看出，吉林省立職業學校的實習學時多于每周上課學時，學校更多關注學生對于知識與技術的運用，更重視學生的生產實踐活動。吉林地區職業教育重視社會實踐與職業教育的教育目的密不可分，職業教育的目的在于培養掌握農業、工業等技術的人才，以提高當地的生產技術與生產效率。因此，在課程的安排上更傾向于社會實踐。

四、吉林地區職業教育興起的影響

清末民初，吉林地區的職業教育開始興起。職業教育的教育目的在于培養農業、工業、商業領域的技術人才，以推動地方生產。清末民初處于社會歷史轉型的時期，這一時期的職業教育主要是以實業教育的形式發展起來。《盛京時報》記載了職業教育的目的，即“實業教育之主旨在使學生學業後得出所學藉圖地方生産事業之改進”⑩。吉林地區通過發展職業教育來提高當地的生產能力與生產效率，有利于推動吉林地區的經濟發展。

職業教育的興起是教育進步的表現。1904年，張百熙、張之洞等擬定了全國各級學堂規范，頒布了《奏定學堂章程》，將職業教育納入教育管理系統，并制定相應的制度，使職業教育逐漸形成規范。職業教育的興起與壯大得益于清末新政的實施。1905年科舉制的廢除，改變了選拔人才的方式，沖擊了封建官僚制度，推動了新式學堂的興起，為職業教育的發展提供了有利的條件。清末至民國初年，吉林地區陸續創建10所職業學校，職業教育的發展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傳統的教育結構，推動了新式教育的發展和教育的近代化進程。

但是這一時期職業教育的發展也面臨許多困難。首先是教育經費不足的問題，這一時期東北地區的實業處于初步發展階段，發展速度較為緩慢，當地財政用于教育方面的支出占比較少。吉林地區經常出現教育經費不足的問題，《申報》中明確記載了“吉省教育費拮據”的問題。其次是專業設置有限，除了學習文化課之外，對專門的技術性知識傳授較少，沒有形成系統的教學計劃。另外，這一時期的職業教育發展具有時代的局限。上文中統計這一時期職業學校共10所，其中有3所是日本在中國設立的，包括長春實業補習學校、吉林同文商業學校、長春家政女學校。而且職業學校理工科所選用的教材是日本理工科教材的譯本，并非中國自主編寫的教材。因此，這一時期的職業教育發展面臨教育經費不足、具有時代局限性的問題。

綜上所述，吉林地區的職業教育培養了一批新式農業、工業人才，推動了近代吉林地區乃至東北地區職業教育的發展。教育理念、教學內容、教學方式等方面的變革，為之后的教育體系奠定了基礎，使職業教育越來越受到各地的重視，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東北地區教育近代化的進程。但是清末民初處于社會歷史轉型的時期，難以擺脫歷史發展的時代局限。這一時期吉林地區職業教育的局限性，主要表現為教育經費投入有限，專業設置較少，未形成系統的教學計劃，導致職業教育的發展速度緩慢。因此，清末民初吉林地區的職業教育發展雖然取得了一定程度的進步，但是還存在一定的問題。

注釋：

①②吉林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吉林省志》卷一，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67頁。

③王鴻賓、向南、孫孝恩：《東北教育通史》，遼寧教育出版社1992年版，第443頁。

④《職業教育之發展》，《盛京時報》1920年8月5日，第4124號。

⑤吳國榮：《清末民初職業教育研究》，社會科學出版社2015年版，第59頁。

⑥⑦⑧吉林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吉林省志·教育志》，吉林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202頁，第203-204頁，第204頁。

⑨吉林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吉林省志·教育志》，吉林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209頁。

⑩《實業教育之主旨》，《盛京時報》1919年10月7日，第3877號。

參考文獻：

[1]實業教育之主旨[N].盛京時報，1919-10-07.

[2]職業教育之發展[N].盛京時報，1920-08-05.

[3]（清）長順修，李桂林纂.吉林通志[M].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86.

[4]徐世昌.東三省政略[M].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 1989.

[5]齊紅深.東北地方教育史[M].沈陽：遼寧大學出版社，1991.

[6]吉林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吉林省志·教育志[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2.

[7]王鴻賓，向南，孫孝恩.東北教育通史[M].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1992.

[8]吉林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吉林省志·卷一[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

[9]吳國榮.清末民初職業教育研究[M].北京：社會科學出版社，2015.

作者簡介：

潘璠，女，漢族，遼寧沈陽人，長春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中國專門史。

金龍云，男，漢族，江蘇鹽城人，長春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教授，歷史學博士，研究方向：東北亞國際關系史、美國外交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