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共產黨榮譽表彰工作的發展歷程及基本經驗

基金項目：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招標項目“中國共產黨基層政治建設的制度文獻收集、整理和研究”（24amp;ZD019）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李華，男，河南汝南人，法學博士，武漢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為中共黨史和黨的建設，E-mail：lihua3785@aliyun.com。

榮譽是“個體或團體由于出色地履行義務而獲得的公認的贊許和獎勵，以及與之相應的主觀上的肯定感受”①，表彰是“對功績、先進事跡等公開贊美”②。榮譽表彰是指對作出突出貢獻和功績的個人或團體進行公開性的獎勵和表揚。在黨的歷史上，榮譽表彰是中國共產黨開展工作的重要方式，具有重要的政治功能與社會功能，通過樹立典型模范，不僅傳遞了黨的主張、價值理念與政黨精神，贏得了人民群眾的擁護與支持，也實現了對人民群眾的精神引領，增強了黨的引領力和號召力，凝聚起全黨全國各族人民團結奮斗的強大力量。進入新時代，中國共產黨更加重視榮譽表彰的激勵作用，通過不斷建立健全榮譽表彰工作制度體系，更好地發揮榮譽表彰工作的政治功能與社會功能，為強國建設、民族復興提供強大精神力量。2025年5月，習近平對精神文明建設工作作出重要指示，強調要“加強公民道德建設，發揮先進典型示范作用，進一步形成向上向善的社會風尚”③。回顧各個歷史時期黨領導榮譽表彰工作的實踐與榮譽表彰制度的發展歷程，總結黨領導榮譽表彰工作的歷史經驗，對于更好推進黨和國家榮譽表彰工作具有重要意義。

黨的十八大以來，黨和國家高度重視榮譽表彰工作，推進建立起黨和國家功勛榮譽表彰制度，并結合重要時間節點與事件開展了榮譽表彰活動，榮譽表彰工作由此受到學界較多關注。當前，學界圍繞榮譽表彰制度的理論邏輯、制度建構、歷史進程、功能作用及優化路徑等內容進行了較為豐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圍繞民主革命時期尤其是延安時期黨的榮譽表彰工作開展研究，梳理了延安時期黨開展榮譽表彰工作的歷史背景、理論基礎、歷史脈絡、主要內容、工作特點以及歷史經驗，著重研究探討了延安時期成效顯著的勞模表彰工作①。此外，亦有部分研究對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黨的榮譽表彰工作進行了考察梳理②。二是對新時代以來黨的榮譽表彰工作的深人研究。研究者或是探討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榮譽表彰工作相關重要論述的主要內容和價值意義③，或是研究新時代黨的榮譽表彰工作的重要價值和現實功用④。在已有研究中，研究者也對中國共產黨榮譽表彰工作的發展歷程、演進邏輯及主要經驗等進行了考察分析③，但總體上來看，黨的百余年榮譽表彰工作的研究與梳理仍有待進一步深化。本文以中國共產黨榮譽表彰工作的歷史進程為主線，系統考察各歷史時期中國共產黨榮譽表彰工作的政策與實踐進展及其榮譽表彰工作規范化制度化成效，探討百余年來中國共產黨開展榮譽表彰的經驗啟示，以期為新時代持續推進榮譽表彰工作提供有益借鑒。

民主革命時期黨的榮譽表彰工作的初步實踐

進行榮譽表彰實際也是挖掘典型、推選先進、樹立榜樣的過程。列寧十分重視榜樣的作用，他曾說：“現在用言語既不能說服工人，也不能說服農民，只有用榜樣才能說服他們。”列寧認為，榜樣能夠產生帶動作用和廣泛影響，“榜樣的力量第一次有可能表現自己的廣大影響。模范公社應該成為而且一定會成為落后公社的輔導者、教師和促進者”③。在實踐中，蘇聯曾設立并頒發“列寧勛章\"作為最高榮譽，將其授予在社會主義建設和國防事業中作出重要貢獻的個人與集體。民主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在領導人民開展革命的斗爭中，注重通過樹立模范典型、進行榮譽表彰等方式實現精神激勵和政治動員，以激勵黨和軍隊，動員人民群眾，推動完成革命條件下黨的目標任務。

（一）黨和軍隊中開展的榮譽表彰激勵了革命隊伍的戰斗精神

民主革命時期，黨率先在軍隊中開展榮譽表彰工作，以鼓舞部隊士氣、提升作戰能力，推進革命戰爭的發展。1931年11月20日，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第一次舉行授旗授章典禮，分別給建立蘇區功勞卓著的部隊頒發獎旗，并向領導蘇維埃運動的毛澤東、朱德、彭德懷、方志敏、徐向前等8人頒發獎章①。1933年，中革軍委設立“紅星獎章”，在八一建軍紀念日按功績大小為紅軍官兵頒發一、二、三級紅星獎章②。這是中國共產黨成立后第一次成規模、有組織地頒授獎章。1941年6月，時值中國共產黨成立二十周年及全面抗戰爆發四周年，為表彰戰斗英雄、宣傳模范事跡，中共中央提出，“要表揚八路軍新四軍四年抗戰的成績，與各抗日根據地建設的成績”③。時值抗戰相持階段，中共中央希望通過公開表揚的方式激勵革命隊伍的士氣，鼓舞軍隊不懼困難、勇往直前，爭取最后的勝利。1945年，回顧人民軍隊的抗戰歷程，毛澤東評價道：“中國解放區的軍隊——八路軍、新四軍和其他人民軍隊，不但在對日戰爭的作戰上，起了英勇的模范的作用，在執行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各項民主政策上，也是起了模范作用的。”④解放戰爭時期，為弘揚革命英雄主義精神，軍隊中普遍開展立功運動并頒發立功獎章，采用功勞簿、功勞狀、功勞證三種方式記功，提出“在戰場上比比看，為人民立功勞\"等口號。為獎勵普察冀部隊在正太線取得的勝利，毛澤東1947年4月15日致電聶榮臻等：“第一期作戰勝利殲敵萬余，攻克數城甚慰，全軍將士應予傳令獎勵。”③這一時期中國共產黨通過授勛、直接表揚等榮譽表彰方式，激發了革命軍隊的英雄主義精神，塑造了人民軍隊的精神面貌，也提振了革命軍隊的士氣和作戰意志。

（二）人民群眾中開展的生產勞動表彰發揮了有效的激勵和動員作用

為適應革命任務的要求，這一時期黨在人民群眾中開展的表彰主要著重于對群眾生產勞動的激勵和動員。早在土地革命時期，黨內已經逐漸形成了對生產勞動進行表彰的思想。當時黨領導創建的蘇區大多地形地勢復雜，物質資料生產的自然條件相對惡劣，外加敵人長期的經濟封鎖，因此，開展大規模的生產勞動以滿足蘇區軍民的需要、改善人民生活，成為必然選擇。開展生產勞動首要的就是要把人民群眾組織起來、動員起來，其中，進行勞動競賽、獎勵先進便是進一步調動蘇區群眾積極性、鞏固工農聯盟的重要方式。1928年，毛澤東領導制定的《井岡山土地法》就規定，對沒收的土地可以“由蘇維埃政府組織模范農場耕種”？。1932 年3月23日，中共中央組織局發出《關于革命競賽與模范隊的問題》的通知，提到“我們不只一次地號召全黨，盡量發動群眾積極性，lt;用gt;組織模范隊和革命競賽的新方式是轉變全部工作中所必須的。 ⑦1933 年4月22日，張聞天在《論蘇維埃經濟發展的前途》中指出：“蘇維埃政權應該成為千百萬農民群眾經濟生活的組織者。種子、肥料、耕牛、耕具的解決，荒田荒地的開辟，生產隊的組織，生產特別有成績的農民的獎勵，都是提高農村生產中不可分離的組成部分。”③為保證生產運動的開展、推動勞動競賽的進行，1933年，中華全國總工會執行局在擁護中央政府關于春耕訓令的決議中指出：“在城市，這區域中的每個工會委員會，應該在革命競賽方法之下，動員各個支部的會員，利用工作時間以外和星期日休息時間到農村中去幫助一個村的農民耕種。”③在中央蘇區，為緩解物資和財政短缺的局面，黨領導開展了勞動競賽，運用勞動創造生產資料和物質財富。劉少奇提出：“把那些真正的突擊隊員——勞動的英雄們，列到紅板上去！極大地在群眾中獎勵他們。因為他們是革命戰爭中生產戰線上的先鋒與模范。”@

延安時期，為更好地開展生產勞動表彰，擴大模范人物的示范效應，黨舉辦英模大會等正式的儀式活動以開展榮譽表彰工作，這也標志著英模表彰工作逐漸走向規范化。1940年1月，毛澤東在第二屆農工展覽會開幕典禮上發表演講：“我們要獎勵這些勞動英雄們，因為他們不但熱心，而且求進步。” ① 面對經濟財政緊張、生產資料匱乏的局面，黨號召并鼓勵邊區群眾開展生產自救運動，為發展經濟、保障供給、支援抗戰作出貢獻。在此期間涌現了眾多英模人物和先進事跡，趙占魁便是其中的杰出代表。毛澤東深刻地指出：“獎勵趙占魁這件事做的很好，這不是獎勵一個人的問題，而是全邊區和其它根據地提高生產，改進工作的新生事物。”②1943年11月26日，邊區第一屆勞動英雄及模范生產工作者代表大會召開，毛澤東評價道，“各位勞動英雄和模范生產工作者，你們是人民的領袖，你們的工作是很有成績的”③。通過舉辦勞動英雄與模范工作者代表大會，受表彰者獲得巨大肯定，也極大地激發了根據地軍民的生產熱情和積極性。勞模表彰大會作為黨聯系基層群眾的重要媒介，既塑造和樹立了中國共產黨依靠群眾、團結群眾的形象，凝聚了人心，鞏固了局部執政時期黨的群眾基礎，又傳遞了尊重勞動、崇尚勞動的價值觀念，改善了根據地的社會風尚，扭轉了當時所面臨的困境。

（三）初步建立一系列表彰規范，為榮譽表彰制度化奠定了基礎

民主革命時期黨在推進榮譽表彰工作的同時，也對榮譽表彰制度化運行作了有益探索。延安時期，為規范榮譽表彰種類、明確英模評選條件，黨領導制定了相應文件和條例，如在勞動表彰方面制定了《陜甘寧邊區人民生產獎勵條例》，《機關、部隊、學校人員生產運動獎勵條例》以及評選英模大會代表的選舉辦法等規章，對獎勵標準、獎勵類型進行了明確劃分，并明確了獎勵流程。中共七大修訂的黨章增加了“獎勵與處分”一章，規定：“凡在工作中，表現自己是完全忠于黨與人民的事業，是遵守黨和革命政府紀律的模范，在實現黨的綱領、黨的政策和中央及上級組織的決議中富于創造性，出色地完成黨的任務，取得人民群眾真誠擁護的黨員與黨的組織，得給予獎勵。”④黨章作為全體黨員遵守的行為準則，是全黨的最高行為規范，在黨章中對黨內表彰（獎勵）的對象、標準及條件等進行明確規定，凸顯了黨內表彰的嚴肅性和政治性。

民主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領導開展的榮譽表彰，是黨的榮譽表彰工作的初步實踐，產生了積極的示范作用和動員效果。在黨和軍隊開展的榮譽表彰工作，激發了黨員和指戰員勇于斗爭、敢于犧牲的革命精神和作戰士氣，在人民群眾中開展的榮譽表彰激發了人們的奮斗精神和生產勞動熱情，對實現黨在民主革命時期的主要任務發揮了重要作用，其中的一些寶貴經驗和制度設計也為黨在全國執政后的榮譽表彰工作提供了有益借鑒。

二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黨的榮譽表彰工作的推進與曲折發展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面對國家建設的繁重任務和黨內出現的新情況，毛澤東更加注重發揮典型模范的引領作用，他指出，“應將各地典型的好人好事加以調查分析和表揚，使全黨都向這些好的典型看齊，發揚正氣，壓倒邪氣”③。典型模范教育和榮譽表彰既提升了廣大勞動者的勞動積極性，也弘揚了黨在革命時期的優良傳統。

（一）榮譽表彰的制度建設進一步推進

這一時期，黨逐步領導建立起新的政府組織架構，并在法律中明確國家機關具有開展榮譽表彰工作的職權。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組織法》賦予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制定并頒發國家的勛章、獎章，制定并授予國家的榮譽稱號”的職權，這是第一次以法律形式確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機關具備開展國家榮譽表彰的權力。1954年9月20日，一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規定，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具有“規定和決定授予國家的勛章和榮譽稱號\"的職權，國家主席可以“授予國家的勛章和榮譽稱號”①。從憲法層面作出的榮譽表彰相關規定，為授予勛章、獎章和榮譽稱號等表彰工作奠定了基礎。在此基礎上，1955年2月，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通過了《關于規定勛章獎章授予中國人民解放軍在中國人民革命戰爭時期有功人員的決議》，并頒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授予中國人民解放軍在中國革命戰爭時期有功人員的勛章獎章條例》。這是黨和國家制定通過的關于榮譽表彰的兩項重要文件。經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通過，決定分別授予在中國工農紅軍時期（自1927 年8月1日到1937年7月6日）時期、抗日戰爭時期、解放戰爭時期的戰斗英雄和有功人員八一勛章、獨立自由勛章和解放勛章。軍隊中也頒發了相應的立功與獎勵條例，對功勞等級、評選標準等進行了詳細劃分。1955年9月，國務院舉行了盛大的集中授勛儀式。這是我國依照憲法相關規定，在黨的領導下、以國家的名義運用正式的儀式向英雄授予勛章和獎章等國家榮譽的開端。

（二）榮譽表彰工作常態化并在多領域展開

為激勵人民群眾投身國家建設事業，更好地發揮凝聚人心的作用，黨將榮譽表彰、樹立典型模范同生產建設相結合，使勞動者充分體驗到勞動帶來的物質價值和精神力量，體驗到國家和社會的主人翁地位。1950年，全國工農兵勞動模范代表會議召開，這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召開的第一次全國性表彰工作會議。毛澤東在向大會發出的祝詞中，評價勞動模范“是全中華民族的模范人物，是推動各方面人民事業勝利前進的骨干，是人民政府的可靠支柱和人民政府聯系廣大群眾的橋梁”②。這次模范代表會議之后，形式各樣的表彰大會相繼召開，表彰對象范圍拓展到工業、交通運輸、財貿、教育、文化、衛生、體育、新聞等各領域，各行各業的英模代表、先進典型得到表彰，充分發揮了榮譽表彰對生產發展的激勵作用。1960年，在“三八\"國際勞動婦女節五十周年之際，全國婦聯召開紀念表彰活動，首次頒發三八紅旗手、三八紅旗集體的獎狀和獎旗，這是我國對婦女群體的第一次大規模表彰，也是我國婦女地位不斷提高、婦女權益得到充分保障的重要體現。另外，面向這一時期援華的蘇聯專家，中國政府專門向他們頒發了“中蘇友誼章”，表彰他們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建設作出的貢獻。通過召開表彰大會進行榮譽表彰的做法逐步走向常態化、規范化，并延續至今，模范們的優秀品格和先進事跡通過大會得到更好的宣傳和擴大，榮譽表彰的社會功能得到更好彰顯。

（三）榮譽表彰更加注重精神激勵

在全國執政條件下，毛澤東反復強調要發揚艱苦奮斗的作風，指出“全國一切革命工作人員永遠保持過去十余年間在延安和陜甘寧邊區的工作人員中所具有的艱苦奮斗的作風”③。黨對榮譽和獎勵的形式有了新的認識，更加注重精神獎勵，黨的八大修訂的《中國共產黨章程》中取消了獎勵的相關內容。鄧小平在《關于修改黨的章程的報告》中解釋道：“我們共產黨員不是為獎勵而工作的。我們是為人民群眾的利益而工作。當我們的工作是正確的努力的，因而我們得到了人民群眾的信任的時候，這對于共產黨員來說，就是最高的獎勵。”④這表明黨希望引導全黨同志發揚艱苦奮斗和淡泊名利的優良作風，為人民全心全意地服務、為黨無私奉獻地工作。1958年，中共中央安排一部分老干部擔任各種榮譽職務，以繼續發揮他們在聯系和團結群眾方面的重要作用。1966年，《中共中央批發王任重同志關于政治掛帥問題的意見》指出，“我們調動廣大人民群眾的積極性不是靠工資、工分以外的物質獎勵，而是靠毛澤東思想，靠政治掛帥…總之是靠人們的政治覺悟的不斷的提高”③。此后很長一段時間，榮譽表彰主要是在強調精神激勵、強調思想引領、淡化物質獎勵和表彰儀式的導向下開展的。

此外，為適應鼓舞人民投身社會主義建設熱情的需要，以領導人題詞、以榜樣人物命名等方式選樹典型也成為這一時期榮譽表彰的獨特形式。早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毛澤東便給多位榜樣人物進行題詞，如為白求恩題寫挽詞“學習白求恩同志的國際主義精神，學習他的犧牲精神、責任心與工作熱忱”，為張思德題寫挽詞“向為人民利益而犧牲的張思德同志致敬”，為劉胡蘭題詞“生的偉大，死的光榮”。這種題詞本身就是一種重要的精神表彰，形成了巨大的示范和學習效應。在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題詞表彰也是一種常見的表彰形式，典型的如1963年3月，毛澤東題詞“向雷鋒同志學習”，鼓舞全國人民學習他的優秀品質，全國上下掀起學雷鋒的熱潮并經久不衰，雷鋒的先進事跡在全國人民中廣為流傳。領導人親自題詞作為一種特殊的表彰形式，是對被表彰對象的一種無形的肯定和激勵，既從權威性上肯定和樹立了榜樣人物的先進性，起到了廣泛的宣傳、引導和動員作用，又從題詞內容上鮮明凝練了榜樣人物的優秀品格，以大眾化的語言為社會大眾所認知和學習。同時，在生產建設中以模范人物命名生產團隊或某種生產方法，也客觀上成為重要的表彰形式，如這一時期極具影響的機械行業的“倪志福鉆頭”，紡織行業的“郝建秀工作法”“趙夢桃小組”，基建行業的\"張百發鋼筋工青年突擊隊”，石油勘探中的“鐵人鉆井隊\"等，既是對模范典型人物的重大激勵，也對全社會產生了重要的積極影響。

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的榮譽表彰工作既體現了對歷史的尊重，對為實現人民解放、民族獨立作出貢獻的英雄模范給予表彰獎勵，又服從和服務于社會主義建設的需要，對一大批勤勞勇敢、甘于奉獻的英模代表進行表彰，激發全國人民的愛國熱情和拼搏精神，推動了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的發展與進步，也為開展榮譽表彰工作積累了寶貴經驗。但“文化大革命\"開始后，受到“左\"傾錯誤思想的影響，1975年憲法取消了國家勛章榮譽制度，榮譽表彰工作機制被破壞，榮譽表彰工作也被迫停滯。

三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時期黨的榮譽表彰工作的恢復和規范化運行

鄧小平在改革開放之前就注重發揮模范人物在現代化建設中的作用，指出“要特別注意那些老工人、技術骨干、老勞模，要把這一部分人的積極性調動起來\"①。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黨和國家工作重心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為調動全黨和全國人民參與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積極性，榮譽表彰工作得到恢復和發展。鄧小平指出：在確定先進的標準時，要“提倡和表彰‘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個人服從組織’，‘大公無私’，‘毫不利己、專門利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②。為更好推動榮譽表彰工作的發展，1982年新修訂的憲法中規定，“國家提倡社會主義勞動競賽，獎勵勞動模范和先進工作者”，全國人大常委會有權“規定和決定授予國家的勛章和榮譽稱號”國家主席有權“授予國家的勛章和榮譽稱號”③。在黨的積極倡導和憲法的規定下，改革開放后的榮譽表彰工作得到良好發展。

（一）黨內表彰工作不斷發展

中國共產黨是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鋒隊，同時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先鋒隊，黨員是工人階級和人民群眾中的優秀分子，在一定意義上，人黨本身就是對個體的一種重要激勵，但人黨后形成的新的黨員群體，依然需要榮譽表彰等新的激勵方式，這在黨的歷史上也均有體現。改革開放以后，面對不斷發展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和不斷變化的社會結構和利益結構，要始終保持黨員隊伍的先進性和奮發有為的精神狀態，需要黨采取更大力度和更有效的激勵方式。這一時期，黨注重發揮黨內表彰在激發黨員積極性和創造性、保障黨員權利、增強黨組織凝聚力方面的重要作用，以切實“發揮全體黨員在一切工作和社會生活中的先鋒模范作用”④。

這一時期開展的黨內表彰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對基層黨組織和黨支部的專門表彰。1986 年11月，中組部第一次召開全國先進黨支部優秀黨員事跡經驗交流會，通過總結先進支部的經驗、宣傳優秀黨員的事跡激勵全黨同志。1989年9月，全國先進基層黨組織和優秀黨務工作者表彰大會召開，這是改革開放之后召開的第一次全黨范圍的表彰大會，對加強黨的建設、建設好黨務工作隊伍、發揮黨員的積極性起到了推動作用。1998年6月，中組部對在農村基層組織建設中做出優異成績的先進集體和優秀個人予以表彰，為推動農村改革、加強農村基層組織建設樹立了榜樣。二是對黨員干部的專門表彰。在黨和國家的組織結構與政權結構中，縣一級組織處在承上啟下的重要環節。1995年6月，中組部第一次表彰了100名優秀縣委書記，這一專門表彰也是選拔先進、展示新時期干部風貌的重要舉措。2012年，中組部對創先爭優活動中的先進基層黨組織、優秀共產黨員以及先進縣（市、區、旗）黨委進行表彰并授予榮譽稱號，以加強和保持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建設。同時，黨也對在各行各業中兢兢業業、品德高尚、具有典型意義的黨員進行表彰，先后授予（追授）王啟民、沈浩、郭明義、楊善洲等同志“全國優秀共產黨員\"稱號，并號召全黨學習他們的模范事跡。三是形成并確立了“七一表彰\"這一重要黨內表彰形式。1996 年建黨75周年之際，中組部印發通知開展專門表彰，授予12名黨員“優秀共產黨員\"稱號，并對先進基層黨組織和優秀黨務工作者進行表彰。此后每隔五年黨中央便在建黨紀念日舉行表彰活動，表彰優秀共產黨員、先進基層黨組織和優秀黨務工作者。在建黨紀念日進行黨內表彰，既能總結黨的光輝歷史、傳遞黨的思想主張、展現黨的形象，又能夠激發受表彰者和全體黨員的黨性意識、身份意識、模范意識、先鋒意識，進而努力為黨和人民的事業而奮斗。“七一表彰”現已成為黨內表彰的重要組成部分。

通過黨內表彰不僅有助于選拔先進典型，而且塑造了整個黨員隊伍和黨的基層組織在人民群眾心中的形象，通過黨風帶動社會風氣的改善，激發了全國人民學習模范、爭做模范的熱情，對于引導全黨和全社會發揚英模精神發揮了良好作用。

（二）社會各領域專項表彰不斷推進

改革開放后，黨和國家的表彰傳統得到恢復和發揚。1979年12月和1989年9月，國務院召開了兩次全國性的英模代表表彰大會，黨和國家領導人出席會議并向先進單位和勞動模范頒獎，既體現了黨和國家對勞動的尊重，也凸顯了勞動者在國家建設中的重要地位。此后，黨和國家每隔五年便在五一勞動節前夕召開全國勞動模范和先進工作者表彰大會，表彰各行各業的先進和模范，授予他們勞動模范獎章、先進工作者獎章。全國婦聯也于1979年再次召開大會，表彰婦女先進人物和先進集體，肯定婦女群體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的獨特作用。與此同時，黨和國家在科技、文藝、體育、教育、醫學、對外交流等領域逐漸設置相關的榮譽稱號或獎項，并定期開展表彰工作，產生較大影響的如新長征突擊手獎章、中國青年五四獎章、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等。1999年，為慶祝我國“兩彈一星\"事業所取得的成就，黨中央表彰了23位科技專家并授予他們“兩彈一星功勛獎章”。進入新世紀后，黨開展專項表彰的活動逐漸增多。2003年11月，為慶祝我國首次載人航天飛行取得成功，展現航天事業的成就，授予楊利偉\"航天英雄\"榮譽稱號并頒發“航天功勛獎章”。北京奧運會、殘奧會、上海世博會、廣州亞運會等重大國家活動成功舉辦，彰顯了我國的制度優勢和中華民族的精神風貌，為慶祝活動成功舉辦、總結經驗、表彰先進，中共中央、國務院均舉行表彰活動，對先進集體（組織）和個人進行了表彰。社會各領域表彰的推進，以及黨和國家開展的專項表彰，不僅完善了黨和國家榮譽表彰工作的載體形式，也樹立了各種符合主流觀念的模范形象和精神標識。

（三）更加重視榮譽表彰的制度化建設

改革開放后，榮譽表彰的制度建設得到更有效的推進。1994年印發的《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學校德育工作的若干意見》指出，“要建立表彰制度，增強德育隊伍的事業心和使命感”①。這表明黨開始從特定領域探索建立相應的榮譽表彰制度。為更好發揮人才在國家發展和社會進步中的作用，黨和國家提出“要建立一整套有利于人才培養和使用的激勵機制”②，“完善專業技術人才獎勵表彰制度”③，“完善獎勵制度。建立人才的國家級功勛獎勵制度”④，“建立國家功勛獎勵制度，對為國家和社會發展作出杰出貢獻的各類人才給予崇高榮譽并實行重獎”①。黨的十七大報告明確提出：“設立國家榮譽制度，表彰有杰出貢獻的文化工作者。”②為更好加強新形勢下黨的建設，黨的十七屆四中全會提出“健全黨內表彰制度”③。黨的十七屆六中全會再次提出：“落實國家榮譽制度，抓緊設立國家級文化榮譽稱號，表彰獎勵成就卓著的文化工作者。”④從工作慣例到制度化探索與落實、從單一領域到全面鋪開，為穩定、規范進行榮譽表彰工作提供了制度設計、制度指導和制度約束，榮譽表彰的制度功能得到了更好發揮。

這一時期，黨和國家事業平穩發展，為開展榮譽表彰工作提供了良好環境和契機。經過改革開放以來的積累和探索，榮譽表彰工作更加規范合理，關于表彰事由、表彰對象、表彰條件、表彰所授榮譽獎項、表彰程序等有了更加明確的規定，進行榮譽表彰逐漸成為黨治理國家的重要方式，為更好推進榮譽表彰工作奠定了良好基礎。

四黨的十八大以來榮譽表彰工作的制度化與創新發展

進入新時代，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榮譽表彰工作，他指出，“要充分發揮黨和國家功勛榮譽表彰的精神引領、典型示范作用，推動全社會形成見賢思齊、崇尚英雄、爭做先鋒的良好氛圍”③。黨的十八大以來，為更好發揮英雄模范的精神引領作用、榜樣帶動作用，更好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構筑中國精神，激發全黨的積極性主動性，黨中央推動建立起功勛榮譽表彰制度。

（一）建立起黨和國家功勛榮譽表彰制度

黨的十八大以來，黨高度重視制度建設在黨和國家治理中的重要作用，對榮譽表彰工作制度化重要性的認識也在不斷深化。2012年，黨的十八大報告明確提出，要“建立國家榮譽制度”⑥。2013年11月，中共中央在《中央黨內法規制定工作五年規劃綱要》中提出，“健全黨內表彰制度”，“健全黨內激勵關懷幫扶機制” ⑦ ，明確把黨內表彰從黨內的一項工作上升到規范的制度規定的要求，也為常態化開展黨內表彰奠定了制度基礎。2014年10月，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進一步提出，“制定國家勛章和國家榮譽稱號法，表彰有突出貢獻的杰出人士”③，將榮譽表彰的相關內容上升到法律層面，并將制定榮譽表彰領域的法律作為立法的重點，推動了榮譽表彰工作的法治化運行。2016年5月，習近平在對黨和國家功勛榮譽表彰工作作出的重要指示中強調，“建立健全黨和國家功勛榮譽表彰制度，是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必然要求”③，進一步明確了榮譽表彰制度對于新時代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意義。

在實踐發展和制度建設層面，為推進新時代榮譽表彰工作，黨中央專門成立黨和國家功勛榮譽表彰工作委員會，出臺《關于建立健全黨和國家功勛榮譽表彰制度的意見》，在黨的領導下于2015年制定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勛章和國家榮譽稱號法》，這是我國第一部專門用于規范榮譽表彰制度的法律，對國家勛章和國家榮譽稱號設立的目的與性質、頒授時間與方式、提名與評選程序等進行了明確規定。為進一步推動功勛榮譽表彰工作細化和規范化，黨和國家于2017年先后制定了《中國共產黨黨內功勛榮譽表彰條例》、《國家功勛榮譽表彰條例》、《軍隊功勛榮譽表彰條例》，這是我國首次在黨和國家層面以專門條例的形式規范黨內表彰、社會表彰和軍人群體的表彰，三部條例層次分明、相互補充，對表彰對象、獎項種類、表彰程序、待遇管理等方面進行了規范，為開展榮譽表彰工作提供了基本的遵循。同時，又頒布了《“共和國勛章\"和國家榮譽稱號授予辦法》、《“七一勛章\"授予辦法》、《“八一勛章\"授予辦法》、《“友誼勛章\"授予辦法》，并建立黨、國家、軍隊功勛榮譽簿，標志著我國正式確立起以“五章一簿\"為主干的統一、規范、權威的功勛榮譽表彰制度體系。

其中，黨內表彰制度化建設成效顯著，尤其是“七一表彰\"更加制度化、規范化，在黨內表彰中發揮示范引領作用。在建黨95周年和100周年之際，先后表彰全國優秀共產黨員、全國優秀黨務工作者和全國先進基層黨組織，以激勵全黨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為實現黨的奮斗目標而努力奮斗。同時，設立“七一勛章\"作為黨內最高榮譽。2021年，黨中央首次向貢獻突出、品德高尚的29 位共產黨員授予“七一勛章”，發揮了引領性和標志性作用。這期間，面向縣委書記群體的表彰工作也有序推進。由于縣一級在黨的組織結構和國家政權結構中的關鍵性作用，縣委書記群體在推動改革發展、促進長治久安中承擔著重要責任，2015年和2021年，黨中央兩次表彰全國優秀縣委書記，以“形成學趕先進、見賢思齊的社會氛圍，讓更多黨員領導干部學有榜樣、趕有目標，更好為人民服務，更好干事創業”①。

（二）不斷彰顯功勛榮譽表彰的儀式感

榮譽表彰能有效發揮重要激勵作用，榮譽表彰的儀式對于榮譽表彰的傳播、強化社會對榮譽表彰的重視、增加社會對受表彰者的尊崇和學習氛圍具有重要作用。習近平指出：“要建立和規范一些禮儀制度，組織開展形式多樣的紀念慶典活動，傳播主流價值，增強人們的認同感和歸屬感。”②黨中央在強化榮譽表彰制度建設的同時，也更加重視榮譽表彰的儀式感，以重要紀念日、重要時間節點為契機，舉辦慶典活動、表彰大會或紀念大會開展表彰工作。其中，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之際，舉行國家勛章和國家榮譽稱號頒授儀式，習近平為“共和國勛章”、“友誼勛章\"和國家榮譽稱號獲得者頒獎。在建軍90周年之際，中央軍委舉行頒授“八一勛章\"和授予榮譽稱號儀式，首次頒授“八一勛章”。此外，還在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前夕，舉行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紀念章頒發儀式，習近平向參加抗戰的老戰士老同志和相關國際友人代表授予紀念章。在改革開放40周年之際，召開慶祝改革開放40 周年大會，表彰在改革開放進程中作出突出貢獻、勇于拼搏創新的代表人物，授予100位同志“改革先鋒稱號”、頒授“改革先鋒獎章”，并向外國友人頒授了“中國改革友誼獎章”。

在每一次頒授儀式或表彰大會上，會場設置和儀式過程莊嚴隆重，黨和國家領導人親自向受表彰代表頒發獎牌（章）、證書，強化了表彰儀式的禮儀性、莊重性、嚴肅性和權威性，儀式的政治功能得到發揮，既能讓受表彰者感受到巨大的榮譽獲得感和成就感，更加努力地創造新業績，也能讓人民群眾廣泛參與進來，實現政治儀式的價值引導作用。特別是在黨和國家發展進程中具有深遠意義的時間節點和紀念日召開慶典、大會和舉行儀式，既有利于回顧歷史事件、感召歷史記憶、增強歷史自信，更有利于傳播主流價值觀念，增強人民群眾的愛國主義精神和家國情懷。

（三）充分發揮重大事件表彰的動員作用

進人新世紀以后，中國共產黨更加重視重大事件表彰的動員作用和效果。汶川地震、玉樹地震等事件發生后，為弘揚抗震救災精神，展現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戰勝災害的堅定信念，黨中央對在抗震救災中表現突出的集體和個人授予“全國抗震救災英雄集體（模范）\"榮譽稱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人新時代，內外形勢發生更加深刻的變化，世界面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我國也正處于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關鍵時期。越接近民族復興的夢想成真，越充滿風險挑戰，在各種重大挑戰、重大風險面前，更加需要模范榜樣的力量，激勵全黨和全國人民不懈奮斗。因此，圍繞黨和國家發展進程中的重大事件，黨中央適時進行動員式、激勵式、號召式表彰。面對新冠疫情的突然暴發，黨緊緊依靠人民取得抗擊新冠疫情的偉大勝利，并在抗擊疫情中涌現出一大批英雄模范人物，孕育了偉大的抗疫精神。黨中央隆重召開表彰大會，表彰在抗擊疫情中表現突出的先進個人和先進集體、優秀共產黨員和先進基層黨組織。同時，經過持續奮斗，我國脫貧攻堅取得全面勝利，現行標準下貧困人口全部脫貧、貧困縣全部摘帽，解決了困擾中華民族幾千年的絕對貧困問題，書寫了人類減貧史上的奇跡。黨中央專門召開全國脫貧攻堅總結表彰大會，對在脫貧攻堅中政治堅定、表現突出、貢獻重大、精神感人的杰出典型進行表彰，授予他們“全國脫貧攻堅先進個人”“全國脫貧攻堅先進集體”、“全國脫貧攻堅楷模\"榮譽稱號。運用重大事件開展表彰，可以更好地通過表彰先進，弘揚團結協作的民族精神，激勵全國人民勇于攻堅克難，在關鍵時刻凝聚磅礴力量，戰勝各種風險挑戰。

（四）積極發揮社會各領域榮譽表彰的帶動作用

榮譽表彰是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途徑，通過開展榮譽表彰，將其所承載的價值理念以潤物無聲的方式傳播到社會大眾心中，進而轉化為群眾的自覺行動。進人新時代以來，社會各領域專項表彰不斷展開，發揮了榮譽表彰的重要帶動作用。繼承黨和國家表彰勞動模范的重要傳統，2015年、2020年和2025年，黨中央、國務院先后召開三次全國勞動模范和先進工作者表彰大會，弘揚勞模精神，表彰廣大工人階級和勞動群眾中的杰出典范，動員全體勞動者投身于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實踐中。習近平強調，“勞動模范和先進工作者是人民的楷模、國家的棟梁。長期以來，一代又一代勞動模范和先進工作者在促進事業發展、推動時代進步中發揮了示范引領作用。要進一步講好他們的故事，引導全社會學習他們的事跡、弘揚他們的精神\"①。為弘揚中華民族傳統美德，弘揚良好社會風氣和家風，進入新時代，黨和國家先后召開三屆全國文明家庭表彰大會，表彰他們“弘揚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溫暖了人心，詮釋了文明，傳播了正能量，為全社會樹立了榜樣”②。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多次召開全國精神文明建設表彰大會，對全國文明城市、文明村鎮、文明單位、文明家庭、文明校園以及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設工作先進代表進行表彰，將精神文明建設融人每一個組織和單元。榮譽表彰延伸到社會發展的不同領域，不僅推動了榮譽表彰制度的實踐，也激發了全社會的榮譽感和使命感，產生了良好的價值引導作用。

黨的十八大以來，黨的榮譽表彰工作得到快速發展。榮譽表彰工作制度化不斷推進，構建起較為完備的功勛榮譽表彰制度體系，榮譽表彰的儀式感不斷增強，承載和傳遞黨的價值理想的功能日益凸顯。廣泛開展的各種形式的榮譽表彰在傳播黨和國家主流價值觀念、引導黨員干部踐行初心使命、增強社會公眾的團結奮進意識等方面，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五中國共產黨領導榮譽表彰工作的基本經驗

榮譽表彰工作在黨的各個歷史時期都發揮了重要作用。通過開展榮譽表彰，樹立大批模范典型，對于弘揚先進、凝聚人心、匯聚力量，進而完成每個歷史時期的主要任務發揮了重要促進作用。回顧黨的榮譽表彰工作的發展歷程并總結歷史經驗，有利于更好推進黨和國家的榮譽表彰工作。

（一）注重發揮榮譽表彰的榜樣示范作用

在中國共產黨發展史上，開展榮譽表彰、進行模范典型教育是黨開展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手段和形式。“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黨通過榮譽表彰，樹立榜樣典型，在不同時期都發揮了重要的激勵和示范作用。在艱苦卓絕的革命戰爭年代，在追求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的斗爭中，涌現出大量的戰斗英雄和勞動模范，他們在革命戰爭和生產勞動中成為廣大軍民學習的典型。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各行各業涌現出的模范人物，以實際行動詮釋了榜樣的力量、典型的力量，通過宣傳他們的典型事跡，對其進行榮譽表彰，極大地激發了人民群眾建設國家的高昂熱情，為社會主義革命、建設和改革注人了強大的榜樣力量。習近平評價道：“勞動模范和先進工作者是堅持中國道路、弘揚中國精神、凝聚中國力量的楷模…為全國各族人民樹立了學習的榜樣。”③同時，運用嚴肅、莊嚴的政治儀式來表彰先進，不僅能夠擴大榜樣典型的正面效應，也能夠將榜樣典型的品格、事跡等通過政治儀式傳遞給社會大眾，進而得到全社會的認可，帶動全社會形成崇尚典范、學習典范、爭做典范的良好氛圍，產生了廣泛的示范效應。

（二）注重發揮榮譽表彰的精神引領作用

“一個民族的復興需要強大的物質力量，也需要強大的精神力量\"①。中國共產黨始終重視用精神的力量感染人、塑造人、凝聚人，模范典型就是一個特定時期的精神標桿和精神旗幟。黨在不同時期表彰的對象，不論是生產運動中的勞動英雄、軍事戰爭中的戰斗英雄，還是搏擊長空的航天英雄、為民服務的人民英雄，他們都具有奉獻精神、拼搏精神、進取精神、奮斗精神等優秀品質，這些精神品質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集中體現，具備極強的感召力和引領力，是引領社會大眾向上向善的精神力量。正如習近平所指出的：“勞模精神、勞動精神、工匠精神是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創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的生動體現，是鼓舞全黨全國各族人民風雨無阻、勇敢前進的強大精神動力。”②這種偉大精神是英雄模范們在實踐創造中所形成的共有精神品質的集中反映，在表彰榜樣典型的同時也是對他們所具備的精神品質的肯定，并以此成為引領社會發展進步的強大精神動力。

（三）注重在榮譽表彰中傳遞黨的價值理念

榮譽表彰作為黨的一種工作方式，其重要功能不僅在于形成示范引領效應，也在于傳遞黨的主張和價值理念。通過榮譽表彰樹立起的模范典型是對黨的主張、黨的價值理念的明確表達，成為傳遞中國共產黨價值理念的有效方式。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完成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的任務是黨的奮斗目標，勇于革命、善于革命、敢于斗爭的英雄主義精神是這一時期表彰的重點;社會主義革命、建設和改革征程中，在黨和人民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和人民幸福的奮斗中體現出的艱苦奮斗、奮發圖強的精神，改革創新、銳意進取的精神，自信自強、守正創新的精神，都成為黨和國家榮譽表彰的重點。通過表彰而樹立起來的榜樣模范都蘊含著與黨的價值、理想、主流觀念相契合的道德品質、價值標準和文化精神，他們就是一面旗幟、一個符號，向社會大眾進行理念宣傳和價值引導，引導民眾從內心深處認可榮譽表彰背后的意識形態和價值觀念，并主動去踐行。中國共產黨也通過開展榮譽表彰，將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堅守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的崇高理想追求，踐行拼搏、奉獻、奮斗的價值理念，傳遞給人民群眾，既起到社會整合作用，又為密切黨群關系凝聚起強大力量。

（四）注重加強榮譽表彰的制度化建設

形成完備的制度是實現榮譽表彰工作持續運行和發展的必要保障。榮譽表彰工作在中國共產黨成立初期便已經開展，并從最初的一種激勵工具和行為逐漸成為一種完備的制度。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成立相應的黨內機構負責黨員的獎勵與懲戒，并在根據地制定了相關條例和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在黨的領導下從法律層面規定了國家開展榮譽表彰的職權，在黨的相關文件報告中也提出了榮譽制度的概念，并且在實踐中形成和堅持了相應的表彰慣例，這些實踐慣例為榮譽表彰制度的建立積攢了寶貴經驗。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在總結歷史經驗的基礎上，制定了相應的法律和制度規范，形成了完善的功勛榮譽表彰制度體系，榮譽表彰的頒授主體更加清晰明確，獎項設立、評選流程不斷規范化科學化，社會影響力和感染力日益增強。正是在黨的領導下持續探索榮譽表彰工作制度化建設，才使得榮譽表彰工作取得了積極成效，榮譽表彰也發揮出更加廣泛、有效的影響。

[責任編輯：何 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