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圖分類號]F59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3784(2025)06-0070-17
0 引言
城鄉關系是最基本的經濟社會關系,對中國式現代化建設進程具有重要影響。當下,城鄉關系存在張力結構,一方面是城鄉發展均衡、居民權益訴求均等與要素配置合理的趨勢顯現,另一方面是城鄉發展失衡、差距拉大且要素雙向流動受阻的困境并存[1]。在此背景下,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明確指出“城鄉融合發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必然要求”,突出了城鄉融合發展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進程中的獨特價值與重要地位。城鄉融合發展著重強調要協同推進新型工業化、新型城鎮化以及鄉村全面振興,以此實現城鄉要素的自由流通、資源的高效配置以及功能的協同互補,構建起工農互促、城鄉互補、全面融合、共同繁榮的新型城鄉關系格局。城鄉融合發展的重心在農村,推動力在城市[2]。鄉村旅游蓬勃發展,帶動城鄉資源要素雙向流動,這是從農村方向加快推動城鄉融合發展的重要路徑。鄉村旅游具備綜合性產業特質,已成為鄉村發展的關鍵業態形式,在推動鄉村振興的進程中承擔著極為重要的產業引領與帶動使命,能有效地激活鄉村經濟發展的多元動力,推動鄉村全方位振興。因此,亟須從實現鄉村振興戰略、優化城鄉關系格局的現實需求人手,深入探究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的耦合協調關系及其內在互動機制,這對于推動中國式現代化建設進程具有不可忽視的現實意義。
鄉村旅游發展動力主要受城鄉二元結構下互補性需求的驅動,而在其發展過程中,又反哺城鄉融合,成為推動城鄉融合發展的重要驅動力[3]28。在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的理論研究范疇內,學者們主要聚焦于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的發展路徑及對鄉村產業振興推動效能的差異化構建,深入探究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在共同富裕目標實現進程中的影響機理。首先,著眼于鄉村旅游視域,國內外學者普遍將基于鄉村振興和可持續發展等目標導向下的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戰略視為重要的研究議題[4-6]。另外,伴隨著鄉村旅游產業的迅速發展,其作為外向型融合的代表性產業,有力重塑了農村地區產業結構,極大拓展了農民的就業空間,有力激活了農村經濟發展的內在活力,為推進農業現代化進程、提升農民收入水平與縮減城鄉差距帶來了積極效應[7-12]。鄉村旅游產業發展通過資本空間化過程改變了原有的鄉村空間結構,導致原有地域景觀消解與地方性社會關系重組,同時也通過旅游與交通、土地等要素的耦合推動城市群的擴張,形成旅游城市化與區域空間重構的互動范式[13-14]。其次,聚焦城鄉融合理論研究領域,研究城鄉融合的動力機制與路徑抉擇,深入探究驅動城鄉融合發展的內在動力源泉、外在推動因素及其相互作用機理,剖析不同發展情境下的有效路徑模式;著重分析城鄉融合對鄉村旅游地演進歷程、鄉村振興戰略實施進程等方面所產生的多維度、深層次影響效應[15-16],[17]1593,[18] 。
在現實層面,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在破除城鄉二元結構壁壘、促進城鄉協調均衡發展的目標取向上展現了高度的契合性與一致性。然而,當前學術界尚缺乏對二者之間關系的深入探究。現有研究開始突破僅聚焦于鄉村旅游對鄉村單向影響的局限,轉而從城鄉關系的宏觀視野出發,深人探尋鄉村旅游在城鄉之間所發揮的雙向互動特性以及多元化作用[3]27。鄉村旅游塑造了城市游客與鄉村居民之間以主客互動為核心、以交換關系為基礎架構的城鄉互動模式,并逐步衍生出“融合式交換”這一全新形態,進一步豐富了城鄉互動的內涵與形式[19]。在實證研究部分,學者們基于共生理論和耦合協調理論,構建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影響機制框架及綜合評價指標體系,運用空間自相關、影響效應基準模型等計量方法,實證檢驗二者的關系。研究發現:鄉村旅游能夠持續強化城鄉共生紐帶,城鄉要素差異化融合為實現共同富裕開辟了路徑,且在大城市的輻射帶動下更有利于鄉村旅游產業蓬勃發展,二者關系正沿著耦合協調的良性軌道穩健邁進,不斷為城鄉一體化協同發展注入強勁動力與嶄新活力[17]1594,[20]。
綜上所述,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是探究城鄉關系、推動鄉村振興、實現共同富裕視域下的重要研究議題,已在學術界獲得一定的關注。然而,當前已有的相關研究往往局囿于單一視角,未能全方位地將二者有機整合到統一的理論框架體系內展開深人研究,致使對其內在復雜關聯與協同作用機制的探究尚顯不足,亟待在后續研究中加以完善與深化。基于此,本文通過剖析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耦合協調機理,基于全國30個省份(不包括西藏和港澳臺地區) 2000-2019 年的面板數據,采用耦合協調度模型與面板向量自回歸(panel vector autoregression,PVAR)實證檢驗我國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的協調程度與交互響應關系,并運用Tobit模型探究影響因素,以期為推進城鄉協調發展與實現共同富裕提供理論參考。
1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的耦合協調機理
耦合是指兩個或多個系統內部或系統之間相互作用、影響與關聯的現象,并在各子系統之間的互動作用下,產生相互依賴、協調與促進的動態聯系[21]。耦合協調并非要求各系統發展水平的絕對等同,而是聚焦于系統在發展演進歷程中彼此之間的相互適配與互補,通過這種協同交互作用,促使整體效益得以最優化呈現。基于此,鄉村旅游-城鄉融合耦合系統是在城鄉關系的視角下,兩個子系統相互影響、協調發展的過程。具體來說,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分別基于鄉村與城市兩個立足點,個人和組織等多元主體推動物質與非物質要素流動,構建城鄉雙向循環系統,實現區域經濟的高質量發展。
鄉村旅游作為依托鄉村地域空間載體,整合自然生態資源農耕文化遺產和鄉土聚落景觀等復合型要素,通過科學規劃與創新性設計,為城市居民提供兼具觀光體驗、文化感知和休閑康養等多元功能的旅游活動形式,其核心特征體現為地域性、鄉土性和綜合性[22]。鄉村旅游依托于傳統鄉村環境,自然資源的稟賦狀況以及生態環境的優劣程度是開展鄉村旅游的重要前提條件,對其發展起著基礎性支撐作用。與此同時,旅游供給與需求相互對應、彼此影響,共同構成了鄉村旅游系統不可或缺的關鍵組成部分。因此,鄉村旅游可劃分為鄉村旅游環境、鄉村旅游需求以及鄉村旅游供給3個維度。鄉村旅游是城鄉經濟社會一體化的重要載體,是推動城鄉經濟社會一體化的助推器[23]。第一,由于旅游具有典型的空間流動性,旅游經濟活動并非在城鎮和農村之間絕對靜止發生[24]。鄉村旅游搭建起了城鄉溝通的渠道,加快了客流、物流與信息流等要素在城鄉之間的流通頻率。第二,城鄉差異化要素的循環流動推進了城鄉資源優勢互補,從而為化解城市和鄉村一體化發展難題開辟了有效途徑。第三,鄉村旅游是實現鄉村振興重要的產業引爆點和脫貧轉換器[25],鄉村產業興旺能產生可觀的經濟效益,縮小城鄉經濟差異。第四,隨著鄉村旅游市場規模的擴大以及游客高品質需求的增加,鄉村基礎設施建設投入力度不斷加大,推動了城鄉基礎設施均等化。
城鄉融合是城鄉關系的高階形態,以社會生產力充分發展為基石,其核心特征集中體現為:城鄉居民基本權益獲取平等、城鄉公共服務供給均衡同質、城鄉居民收入水平相對平衡、城鄉要素資源調配科學合理以及城鄉產業發展交融整合,根本目標在于有效縮減城鄉差距,實現城鄉共同繁榮[26]。新時代城鄉融合發展的本質要求是實現工農城鄉間的協同共享以及高質量發展,實現城鄉在經濟、社會和生態等多領域的深度融合與協同共進[27]。城鄉融合主要包含城鄉空間融合、經濟融合、社會融合和生態融合等4個維度。具體而言,空間融合是城鄉融合的基礎框架,經濟融合是關鍵動力,社會融合是發展目標的重要體現,生態融合為城鄉融合提供長久支撐。據此,本研究基于空間、經濟、社會和生態四大維度深入剖析城鄉融合促進鄉村旅游發展的內在機制。第一,從空間融合維度來看,城市與鄉村共同構成一個有機整體。
在這種格局下,借助產業鏈的優化整合,精細規劃城鎮與鄉村的專業化分工布局,重塑區域范圍內城、鎮、村的職能架構體系,彰顯都市圈的輻射帶動效能以及村鎮體系對鄉村發展的有力支撐與導向引領價值,顯著提升鄉村旅游資源利用效率實現城鄉旅游空間的協同發展與價值最大化[28]。第二,城鄉經濟融合主要表現為城鄉市場高度統一和城鄉產業融合。其一,城鄉商品交易突破了地域的藩籬,不僅優化了鄉村的消費場景,還能挖掘出鄉村潛藏的消費能力;其二,城鄉全產業鏈加速向線上平臺整合邁進,實現了一二三產業的協同共進,在此過程中,鄉村旅游目的地得以催生出新的旅游業態,從而為鄉村旅游的繁榮發展開拓出更為廣闊的空間[29]31。第三,社會融合推動城鄉公共服務的均等化,顯著提升鄉村教育資源的豐富度以及醫療衛生服務的質量與水平,由此為鄉村旅游業的穩健發展營造出安定和諧的社會環境。第四,城鄉生態融合通過秉持綠色發展理念,構建生態優良、健康舒適的旅游環境,促進生態資源與旅游產業深度結合,從而有力推動鄉村旅游產業的可持續發展。
2 研究設計
2.1 數據來源
基于數據的可獲得性與連續性,本文的研究對象為全國30個省份(不包括西藏和港澳臺地區)。2020一2022年我國受新冠疫情強烈沖擊,旅游行業遭受重創,鄉村旅游發展受限,游客數量銳減、旅游活動停滯,城鄉人口流動和經濟互動異常。這種特殊時期的波動并非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發展的常態,不利于探究長期穩定規律,因此選取 2000- 2019年為研究區間。森林覆蓋率、環境污染治理投資額等相關數據來源于《中國環境統計年鑒》①;濕地面積數據來源于《中國林業統計年鑒》②;化肥施用量、鄉村性指數基礎數據等來源于《中國農村統計年鑒》③;旅游產業相關數據來源于《中國旅游統計年鑒》及其副本;研發經費內部支出、移動電話普及率等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以及各省份發布的統計年鑒和統計公報,部分年份缺失的數據采用線性插值法和趨勢外推法獲得。
2.2 評價指標體系
鄉村旅游的發展離不開環境和經濟支撐。本文參考肖黎明等的研究成果[30]構建鄉村旅游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基于數據的可獲得性原則,同時充分考量指標的代表性與有效性,使用旅游人次、旅游產業規模等能夠直觀地反映鄉村旅游市場熱度與潛力的指標來表征鄉村旅游市場需求,引入創新水平、互聯網上網數等可以從不同維度體現鄉村旅游產品與服務創新性、信息化程度的指標來衡量鄉村旅游供給水平。其中,鄉村性指數常被用來衡量鄉村發展程度及其差異狀況,作為復合型指標,可采用因子分析法從農業人口變化率和人均糧食產量等7項指標計算得出[31]
城鄉融合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借鑒已有的研究成果[32],從城鄉空間融合、城鄉經濟融合、城鄉社會融合和城鄉生態環境融合4個層面選取17個指標。城鄉空間融合反映城鄉人口的空間集聚程度、往來通達度、信息化水平以及市場化程度的差異;城鄉經濟融合主要反映城鄉要素資源的流動和分配狀況,衡量城鄉居民就業、收人和消費等水平的差異;城鄉社會融合側重于城鄉兩地區在教育、醫療和社會保障等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水平的不同;城鄉生態融合則反映城鄉在污染防治、環境保護、節能減排等方面的狀態。
本研究評價指標體系構成如表1所示,采用熵值法確定指標權重,而后采用線性加權法計算得出各省份不同年份的綜合評分。

2.3 研究方法
2.3.1 熵值法
(1)指標數據標準化處理,計算公式為:正向指標標準化:ui(maxX-minXi);負向指標標準化:ui(maxXi-minX):
其中: Xij 表示第 i(i=1,2,3,…,n) 個樣本第 j(j=1,2,3,…,m) 個指標的數值,maxXij ! minXij 分別表示 Xij 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uij 表示第 i 個樣本第 j 項指標標準化后的數據。
(2)運用熵值法確定指標權重。
計算第 j 項指標下第 i 個樣本占該指標的比重:

計算指標熵值:

計算指標權重:

(3)計算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的綜合發 展指數:
(5)
其中, Ui 表示第 i 個系統的綜合評價得分。
2.3.2 耦合協調度
耦合度作為靜態指標,衡量在特定時期系統或要素間的關聯程度。耦合協調度衡量系統間的動態配合狀況,能反映兩個系統在不同發展水平下的協調程度[33]。構建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耦合協調度模型,公式為:


T=αU1+βU2.
其中, U1 和 U2 分別代表鄉村旅游和城鄉融合發展指數, C 為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的耦合度, T 為綜合協調指數, D 為耦合協調度。 α,β 為待定系數,鑒于鄉村旅游是推進城鄉融合的途徑之一,而城鄉融合的內涵更加豐富,本文通過咨詢3位專家,并參考已有研究成果[34], α,β 分別取值為0.4和0.6。借鑒廖重斌[35]的研究成果,將耦合協調度劃分為10個等級,具體劃分如表2所示。

2.3.3 面板向量自回歸模型
PVAR模型對變量間關系不存在任何事前約束條件,且可以估計聯合內生變量的動態影響,能較好地反映變量間相互關系[36]。基于此,本文采用PVAR 模型來探究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的交互關系,具體表達式如下:

其中, i 表示區域, t 表示時間, j 為滯后期, ρ?0 為截距列向量, ρj 表示滯后 j 階的參數矩陣, p 表示內生變量的滯后階數, Yit 為 i 區域 Ψt 年的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的二維列向量,Yi,t-j 為 Yit 的 j 階滯后項, γi 為個體固定效應, θt 為時間固定效應, ?εit 為隨機擾動項。
2.3.4 面板Tobit模型
本文選取耦合協調度作為因變量,鑒于其取值范圍處于[0,1」區間內,需采用受限因變量模型處理其分布特性。結合已有研究成果,為有效降低因變量截斷所引發的解釋誤差,提升模型估計的準確性與可靠性,采用面板 Tobit 模型進行回歸 [37-38] 。基于現有研究 [39-41] ,在系統梳理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發展的內在關聯及相關理論的基礎上,選取經濟發展水平 (Led) 、產業結構 (Si) 、社會消費水平 (Lsc )、政府能力 (Cg )、對外開放(Lo) 、技術創新 (LΔti) 為影響因素,分別用人均國內生產總值、第三產業產值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社會消費品零售額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地方公共財政支出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進出口總額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和專利授權數來衡量。經濟發展水平是城鄉融合進程的重要基石,較高的經濟實力能夠為鄉村旅游發展提供有力支撐;產業結構的優化調整有助于促進城鄉產業間的協同互補,豐富鄉村旅游的產業業態;社會消費水平的提升意味著城鄉居民在旅游休閑方面的消費能力增強,直接影響鄉村旅游的市場需求;政府能力體現在政策制定和資源調配等方面,對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的引導和推動作用不可忽視;對外開放程度影響著外部資金、技術和理念等要素的流人,為鄉村旅游的國際化發展以及城鄉融合的多元發展創造機遇;技術創新則能夠在旅游服務和管理模式等方面帶來新的變革,提升鄉村旅游的品質與競爭力,從而在多個維度上作用于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的耦合協調發展態勢。本文運用隨機效應面板Tobit模型進行回歸,具體模型如下:

其中, Led 表示經濟發展水平, Si 表示產業結構, Lsc 表示社會消費水平, Cg 表示政府能力, Lo 表示對外開放, Lti 表示技術創新, σ0 為常數項, σ1、σ2、σ3、σ4、σ5、σ6 為解釋變量系數, εit 為隨機擾動項。
3 結果與分析
3.1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發展指數分析
2000-2019 年鄉村旅游指數與城鄉融合指數總體呈現增長態勢,指數變化幅度較大(圖1)。 2000-2004 年分別以年均 7.05% 、12.25% 的速度平穩增長,鄉村旅游指數大于城鄉融合發展指數。 2005-2017 年指數發生逆轉,城鄉融合指數快速增長,從2005年的0.225增長至2017年的0.789,增長幅度為250.7% ,這與我國城鎮化戰略實施相符合;鄉村旅游指數在新農村建設等政策支持下保持增長。 2018-2019 年二者再次發生逆轉,城鄉融合指數變化較平穩,鄉村旅游指數在2019年實現較大幅度增長。同時,鄉村旅游變異系數與城鄉融合變異系數整體表現為下降趨勢,分別表現出 86.04%.86.05% 的下降幅度,省域離散程度逐漸縮小。由圖1可知,鄉村旅游指數與城鄉融合發展指數具有相似的演變特征,二者具有一定程度的協同發展趨勢。

3.2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耦合協調度分析
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耦合協調度各年份均值及類型占比結果如圖2所示。耦合協調度在2000至2019年間呈現逐年增長的趨勢,以年均 5.37% 的增長率由0.247增長至0.663,總體從“中度失調”向“初級協調\"轉變。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耦合協調水平具有區域差異小的特點,各年份耦合協調等級大致分為兩類,極端值占比小。依據總體均值劃分, 2000-2012 年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處于失調階段,城鎮化快速推進促使農村生產要素大量流入城市,城鄉發展差異顯著,而鄉村旅游處于初步發展階段,產業規模小,發展模式混亂,二者的互動關系尚不明顯。2013年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邁入協調發展階段,耦合協調關系穩步發展。隨著構建新型城鄉關系成為我國現代化建設的一項重要部署,政府持續加大對“三農”發展的關注和扶持力度,出臺了一系列推動城鄉要素自由流動、資源共享的政策方針,為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發展提供了制度保障。同時,我國經濟結構轉型升級,城市資本開始向鄉村旅游領域加速滲透,鄉村地區的經濟活力被激發,促進了城鄉經濟的協同共進。交通基礎設施建設以及網絡信息技術的完善,打破了城鄉的地域空間壁壘,城鄉人口流動速度加快,鄉村旅游實現快速發展,進而推動了城鄉公共服務、基礎設施等均等化發展,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耦合協調關系穩步發展。

綜上所述,中國省域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耦合協調水平穩步增長,個體間差異較小,總體在2013年后邁入協調發展的新階段,但后續未能達到中級協調水平。這一研究結果與王凱等學者的湘西地區旅游發展與城鄉融合協同度時序特征分析具有相似之處[42]。2013年是特定時間節點,此前均實現增長,但由于研究區域以及指標構建差異,后續時間變化趨勢存在差異,但均表明二者耦合協調關系有待進一步完善。
參考現有研究對區域劃分的標準,本研究將全國30個省份(不包括西藏和港澳臺地區)劃分為東中西三大區域[43],各時段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耦合協調度區域排名及均值結果如表3、表4所示。2000—2019年,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耦合協調度空間分布表現為西部地區不斷趕超東部和中部地區的變化特征。以5年為標準進行劃分,具體表現為:2000—2004年,東部和中部耦合協調度差異較小,以較明顯的優勢領先西部地區;2005——2009年,各區域耦合協調度水平實現較快提升,西部地區仍落后于0.380的總體平均水平;2010—2014年,西部地區耦合協調度均值增長至0.516,增長幅度為 40.2% ,追趕趨勢明顯,地區差異不斷縮小;2015—2019年,東部和中部地區增長幅度放緩,西部地區得益于后發優勢,耦合協調度水平超過東部和中部地區。


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耦合協調度各時段空間分布特征有所不同。具體而言,2000—2004年,高水平省份零散分布,北京和上海作為我國代表性城市,城鄉建設起步較早,良好的經濟基礎代表著旅游需求旺盛,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完成初步互動;低水平區域大體分布于江浙地區、安徽、河南和部分西南省份。2005—2009年,高水平區域初步表現出集聚趨勢,涵蓋山東、遼寧等省份的環渤海地區得益于良好的工業基礎與地理區位優勢,整體水平較高;寧夏緊抓西部大開發戰略機遇期,構建“一核三極”大中城市與小城鎮協調發展的城市化體系,城鎮化建設成果顯著。2010—2014年,東部地區的江蘇通過構建“暢游江蘇”體系,培育鄉村旅游特色品牌,充分調動鄉村旅游產業經濟效益,實現了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的良好協調互動;貴州、江西以及福建省耦合協調水平較低。2015—2019年,湖北、安徽和江蘇等長江流域沿線省份耦合協調水平較高,分布集中;重慶和四川等西部省份因地制宜開發新興消費業態,積極助力鄉村振興,引領西部地區發展;山西及吉林等省份后續發展動力不足,整體耦合協調水平較低。
3.3 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的交互關系
為了進一步驗證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的動態關系,構建PVAR模型分析二者的交互關系。單位根檢驗結果表明, U1 和 U2 并非平穩數列。為使序列滿足平穩性要求,對U1、U2 進行一階差分處理,得到 DU1 、 DU2 。再次進行單位根檢驗,結果表明, DU1 和DU2 通過檢驗,具有平穩特性。其次進行格蘭杰因果檢驗,結果表明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存在雙向的格蘭杰因果關系。
本文通過蒙特卡洛200次模擬得到脈沖響應圖(圖3)。其中,1)當鄉村旅游出現一個標準差的正向沖擊時,自身即期會產生較強的正向響應,而后快速下降。滯后4期存在微弱的上升趨勢,而后趨于平緩。當鄉村旅游給予城鄉融合一個沖擊時,即期為負值,而后快速增長為正值。前5期呈現為“上升—下降—上升\"的類似“N\"形變化,而后逐漸收斂于0。這說明鄉村旅游對城鄉融合產生短期的促進作用,長期具有抑制作用,且這一影響會逐漸減弱。其原因可能是鄉村旅游整體空間開放性以及旅游資源公共性等特性導致前期開發投入較大,未能及時轉化為經濟效益;伴隨著旅游管理經驗的積累,旅游效益明朗,鄉村居民參與開發經營的意愿強烈,帶動產業興旺[44]。但鄉村旅游后續發展存在同質化開發、生態環境破壞等難題,這些問題的存在致使鄉村旅游對城鄉融合所應產生的正向促進效應難以充分發揮,甚至出現減弱態勢,阻礙了城鄉融合向更高水平、更深層次的推進。2)城鄉融合受到自身沖擊呈現“下降一平穩一下降”的變化趨勢,滯后1期大幅度下降,而后變化較為平緩,影響程度不斷減弱。城鄉融合給予鄉村旅游一個正向沖擊,即期無影響后迅速下降,第1期達到最低值,隨后上升逐漸收斂于0。城鄉融合在理論上具備推動鄉村旅游發展的潛力,然而在實踐過程中,這種推動作用未能有效發揮,且其影響存在一定的滯后性。城鄉融合具備的滯后性特點,與孟貴等學者在相關研究中所得出的結論相符[45]。造成該現象的原因,其一可能是我國城鎮化進程中產生的虹吸效應已較為顯著。此效應致使鄉村諸多關鍵要素持續向城市單向匯聚,進而導致鄉村發展活力被削弱,嚴重制約了城鄉協同發展的進程[46]。其二可能是城鄉融合的重點在于激發鄉村地區生存機制與活力,城鄉融合推動鄉村地區要素結構、空間功能和社會文化等加速轉變。這是一個逐步深化的過程,鄉村旅游產業需要適應經營環境的變化[47」。隨著城鄉融合進程的穩步推進,資源配置不斷優化,基礎設施持續改善,這些積極因素逐步積累并釋放效能,使得鄉村旅游發展獲得正向反饋,漸趨穩定狀態。

方差分解分析能夠評估模型擾動項對內生變量沖擊的影響程度及各個變量變化過程中不同結構沖擊的貢獻力度[48]。本研究預測了20期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相互影響的貢獻值(表5)。鄉村旅游方差分解結果中第1期只存在自身影響,預測期內自身貢獻度維持在0.866以上,表明鄉村旅游具有較強的自身慣性;城鄉融合貢獻值從第2期開始顯現,并在第3期實現快速增長,而后逐期遞增,第10期增加至0.132后增勢趨緩。城鄉融合方差分解結果中自身貢獻度始終大于0.847,城鄉融合發展具備較強的自我強化與路徑依賴屬性;鄉村旅游貢獻度第2期緩慢增長至0.070,第3期快速躍升至0.130,第4期至第20期逐期穩步增長,但貢獻度較小。這一結果驗證了上述的分析結論,城鄉融合對鄉村旅游的影響具有滯后性,鄉村旅游對城鄉融合短期會產生較大的影響,而后其影響效應逐步減弱乃至最終消失。

3.4耦合協調度影響因素分析
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耦合協調度受多重因素影響,本文采用隨機效應面板Tobit模型,以耦合協調度為被解釋變量,以經濟發展水平、產業結構和社會消費水平等為解釋變量進行回歸分析,結果如表6所示。除社會消費水平和對外開放外,經濟發展水平、產業結構、政府能力和技術創新系數均為正。其中,社會消費水平、政府能力系數值較大,二者對耦合協調度的影響程度更大,并且對于同一因素而言,其在不同區域所產生的影響也并非完全一致。

具體而言,經濟發展水平均在 1% 的水平下顯著為正,表明經濟發展水平對二者耦合協調發展具有穩健的促進作用。當某一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達到較高程度時,其區域內的經濟活動將更為頻繁活躍,由此產生的龐大旅游消費需求,能夠有力地拉動鄉村旅游經濟的增長,成為鄉村旅游發展的重要驅動力。與此同時,城市溢出效應也會隨著經濟發展而逐漸增強,這將加速城鄉之間各類要素的流動與融合,進而推動城鄉融合程度持續加深。
產業結構系數顯著為正,且在全國省域數值大于經濟發展水平系數,表明產業結構的影響程度更大。一方面是因為第三產業內部蘊含著多樣的細分行業,這些行業之間相互交織、協同發展,形成了一個有機的整體,具有較強的產業關聯性和協同效應,第三產業的發展也可帶動鄉村旅游產業的發展。另一方面,第三產業多為勞動密集型產業,具備強大的就業吸納能力,第三產業的繁榮可為鄉村勞動力提供更多的就業選擇,避免了鄉村人口過度向城市單向流動,有利于保障鄉村地區的內生發展活力。
社會消費水平對全國、東部及西部地區耦合協調發展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中部地區系數為負。實現城鄉經濟循環的暢通無阻是化解我國城鄉發展過程中面臨的不充分與不平衡難題的核心要點所在,而城鄉消費是推動城鄉經濟循環發展的動力源泉,發揮著不可或缺的牽引作用,城鄉消費不足難以有效激發出更高層次、更為高效的城鄉經濟動態循環體系[49]。社會消費水平又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鄉村旅游的市場活力。較為特殊的是,中部地區是承接東部地區產業轉移的重要區域,對傳統產業依賴度高、發展速度相對滯后和人口流失嚴重等問題制約著消費能力的增長,難以對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的耦合協調發展產生積極的推動作用。
政府能力系數均在 1% 的水平下顯著為正。政府引導機制對城鄉融合發揮著極為關鍵的引領與推動效能,例如新型城鎮化和鄉村全面振興等戰略能夠極為有效地促使城市在資金、技術、人才以及管理經驗等諸多方面對農村地區產生強有力的輻射帶動效能;地方財政支出與經費投入所呈現的傾向性,會對特定領域的發展態勢產生決定性的影響[50]。政府財政投入是解決鄉村地區基礎設施建設薄弱、補齊鄉村公共服務短板、推動鄉村振興的主要資金來源,隨著政府財政支出規模增長,長期以來制約發展的城鄉二元結構正在加速消解。
對外開放對區域發展的影響呈現差異化特征。在全國、東部和中部地區,其潛在的正向效應未能充分釋放。東部地區處于我國對外貿易的核心位置,外向型經濟有力拉動了整體經濟增長,但在特定發展階段和區域背景下,城鄉內部發展差異也伴隨著經濟總量快速發展逐漸顯現。中部地區在承接東部產業轉移進程中,亟須創新制度保障體系,驅動鄉村旅游與特色產業協調發展,催化城鄉要素雙向融合。西部地區擴大對外開放水平,對促進經濟總量增長和結構優化具有積極作用。然而,在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這一復雜系統中,對外開放的積極效應傳導機制仍需深化探索,未來需著力挖掘其對區域協調發展的內在潛力。
技術創新系數顯著為正。技術革新推動鄉村旅游服務升級,助力鄉村旅游服務質量和效率的優化提升,是達成差異化競爭戰略目標、切實提升自身綜合競爭力的關鍵所在[51]。同時,技術創新可通過提高農業科技創新水平、提供高質量基礎公共服務供給、構建城鄉一體化治理體系以及減少對傳統能源的依賴以推動城鄉融合發展[29]32。基于此,合理利用技術創新能有效地推動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協調發展。就區域差異而言,西部地區技術創新能力較弱,對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耦合協調發展貢獻度低,西部地區需通過完善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吸引高素質人才、加強與東部的聯系來塑造技術創新優勢。
4 結論與討論
4.1 研究結論
本研究基于2000—2019年全國30個省份(不包括西藏和港澳臺地區)面板數據,運用熵值法計算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并采用耦合協調度模型、PVAR模型以及面板Tobit模型分析二者的協調度、交互關系及其影響因素,結論如下:
(1)2000—2019年,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整體呈現逐年增長的變化趨勢,盡管各階段增長速率有所不同,但省域離散程度逐漸縮小,二者在發展軌跡上呈現趨同性。此外,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耦合協調水平逐年增長,總體由“中度失調”逐步演進至“初級協調”,這表明二者的協同發展效能逐步提升,且區域差異較小。從區域分布特征來看,西部地區增長速度較快,趕超東部和中部地區趨勢明顯。聚焦于分布格局,耦合協調高水平省份分布由分散向集聚轉變,中等水平省份占比增加,低水平省份占比減少,這種變化反映出不同區域在發展進程中的動態調整與協同演進。
(2)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存在雙向的交互關系。鄉村旅游對城鄉融合具有短期的促進影響,但長期來看,由于資源配置局限等內生因素,可能會出現負向影響。城鄉融合理論上具備正向推動鄉村旅游產業發展的潛力,但在實踐發展過程中,這一正向效應未能得到充分釋放,且其影響在時間維度上具有滯后性。總體來說,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在要素流通、協同發展等層面尚未構建起有效的互動機制。
(3)經濟發展水平、產業結構、政府能力和技術創新對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耦合協調水平有著不容忽視的正向影響。其中,社會消費水平與政府能力憑借其在資源配置、政策引導等方面的關鍵影響力,成為核心驅動因素。然而,因地區發展的差異化,各區域面臨著不同制約因素。西部地區技術創新系數偏低、技術創新活力不足可能限制了其在旅游產業升級與城鄉融合發展中的效能。中部地區社會消費水平與耦合協調發展之間存在一定的張力,反映出消費領域與產業發展的適配性問題。從宏觀層面看,對外開放在全國以及各區域的影響效應呈現差異化特征,其預期效應未能充分釋放。這一現象提示我們,在推動更高水平對外開放的過程中,需進一步關注區域資源配置、產業結構對接以及區域政策制定,以更有效地釋放對外開放對城鄉協調發展的促進作用。
4.2 理論貢獻
實現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協調發展是改善我國城鄉關系張力結構、實現城鄉均衡發展的重要突破口。過往研究著重探討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耦合協調發展的可行性和初步成效。與之不同的是,本研究在已有研究基礎上深入分析了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的內在聯系與協同演化機制。前期實踐積累促使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達成初級協調,然而當前發展漸趨平緩,深入剖析二者互動關系,是突破現有發展瓶頸的關鍵所在。研究結果表明,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的雙向互動效應存在差異,二者尚未形成科學高效的互動機制。客觀認識并科學分析這一規律能夠為我國進一步制定鄉村旅游及城鄉融合協調發展戰略提供理論支撐。此外,探究二者耦合協調發展的外在影響因素及其對各地區影響的異質性,是本研究的重要內容。過往研究大多著眼于宏觀層面,對影響因素的區域差異缺乏細致入微的剖析。本研究通過細化分析,精準洞察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協調發展的影響因素與區域特質,有助于制定因地制宜的發展策略,從而推動中國式現代化的穩步邁進。
4.3 管理建議
基于上述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耦合協調及交互響應特征,本研究提出如下建議:
(1)加大對鄉村旅游產業發展的扶持力度,最大程度地發揮其經濟社會價值。鄉村旅游是依托鄉村旅游資源發展起來的新興產業,是鄉村振興的重要突破口,但受限于地理環境和基礎設施等,部分地區鄉村旅游產業發展速度緩慢。因此,各地政府需進一步制定、完善并貫徹落實相應的產業發展政策,鼓勵鄉村居民參與旅游產業發展,深度挖掘地方旅游特色資源,培育區域鄉村旅游品牌,構建適應市場趨勢的旅游服務體系,激活鄉村經濟活力。
(2)持續推進城鄉融合發展,提升區域協同發展水平。城鄉融合發展旨在實現城鄉生產要素雙向自由流動,構建新型城鄉關系。各地區應當推進要素市場體系建設,破除城鄉要素自由流動的體制機制障礙,采用數字技術搭建高效的信息交互平臺,實現城鄉要素的良性循環。同時要加強鄉村地區交通、通信等基礎設施建設,縮小城鄉空間距離帶來的負向影響,提高跨區域交流頻率,為鄉村旅游提供更為廣闊的發展空間,推進新型城鎮化和鄉村全面振興有機結合。
(3)充分發揮財政職能,優化產業結構布局,完善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的互動機制,激發二者良性互動效應。首先,地方政府應建立鄉村旅游發展緩沖機制,在鄉村旅游項目開發初期,設立專項基金用于補貼因旅游開發導致的短期資源分配不均問題,并加強對鄉村旅游開發的規劃管控,避免過度開發導致鄉村生態破壞和公共資源緊張,降低短期負面效應。其次,推動城鄉產業協調布局,建立城鄉旅游產業聯動發展模式,鼓勵城鄉人才常態化交流,充分發揮城鄉融合對鄉村旅游產業的賦能效應。最后,針對城鄉發展差距較大、鄉村旅游發展落后的地區,應當合理統籌財政資金的使用,改善中部、西部地區及農村地區旅游產業發展環境,激發較落后地區的內生發展潛力。
4.4 研究不足與展望
本研究仍存在以下不足之處。首先,由于旅游目的地的特殊性,鄉村旅游有別于其他旅游類型,需依托鄉村旅游資源和社會環境的支持。然而,受限于樣本數量和數據獲取難度,對于鄉村居民生活滿意度等考核人文環境的指標,由于當前缺乏行之有效的測算手段與評估體系,還難以對其進行科學量化與客觀評定,故而未能被納人鄉村旅游發展水平的評價指標體系之中。此外,文化層面的評價指標屬于非營利性范疇,也未被納入考量范圍。未來研究可以借助社會學和地理學等前沿學科構建人文指標的定量化測算標準,獲取更為完備的數據信息,以提升鄉村旅游發展水平研究的精準性與全面性。其次,我國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協調關系逐漸加深,但鄉村旅游對城鄉融合的正向影響存在暫時性,城鄉融合對鄉村旅游的正向促進效應實際難以發揮。在此研究框架下,亟待識別影響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協調發展的關鍵制約因素,并系統解析內在作用機制,以深化對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動態關聯規律的理論認知。最后,在時空演變中,鄉村旅游與城鄉融合耦合協調度呈現顯著的區域特征,西部地區展現出超越東部和中部地區的態勢,但本研究尚未深人探討二者交互關系的區域差異,未來可著重針對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的這一差異開展系統性研究。
注釋
① 資料來源:https://data.cnki.net/yearBook/single? id
N2024050561amp;pinyinCode L= YHJSD. ② 資料來源:https://data.cnki.net/yearBook/single? id
N2025041044amp;pinyinCode
YCSRT. ③ 資料來源:https://data.cnki.net/yearBook/single? id
N2025020018amp;pinyinCode L= YMCTJ. ④ 資料來源:https://data.cnki.net/yearBook/single?id
N2020030028amp;pinyinCode
YBGTE. ⑤ 資料來源:https://data.cnki.net/yearBook/single? id
N2024110295amp;pinyinCode L= YINF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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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ese modernization,rural tourism has become the critical lever for addressing the challenges of urban-rural integrated development. Exploring the coordinated relationship between rural tourism and urban-rural integration is essential for advancing the balanced development of urban and rural areas. Based on panel data from 3O provinces(not including Xizang,Hong Kong,Macao, and Taiwan Region) in China from 20o0 to 20l9,this study employs the entropy method to calculate the comprehensive index levels. It utilizes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model and panel vector autoregression (PVAR)model to empirically analyze the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rural tourism and urban-rural integration,and applies the panel Tobit model to explore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The research results indicate that both rural tourism and urban-rural integrated development exhibit continuous growth,with varying development speeds across diferent time spans. Meanwhile,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between rural tourism and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monstrates steady improvement,transitioning from moderate imbalance to primary coordination,with western provinces demonstrating notable late-mover advantages. A bidirectional interaction exists between rural tourism and urban-rural integration. While rural tourism initially promotes urban-rural integration in the short term,this positive effect gradually diminishes and may eventually inhibit integrated development in the long run. However,the impact of urban-rural integration onrural tourism hasa significant lag,and the positive promotion effect has yet to be fully realized.The level of economic development,industrial structure,government capacity,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ll exert positive impact on the coordination level between rural tourism and urban-rural integration. The impact of each factor on diferent regions varies. The research contributes to a deeper theoretical understanding of the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rural tourism and urban-rural integration,ofering certain practical insights for promoting coordinated urban-rural development and common prosperity across urban and rural areas.
Keywords:rural tourism;urban-rural integration; coupling coordination; PVAR model;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責任編輯:吳宇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