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體視域下中外動畫電影跨文化交流的內在動力與未來走向

文明互鑒是促進人類文明發展的重要動力，也是保持文化活力的關鍵途徑。動畫電影作為一種高度“假定性”的藝術媒介，其“寓言性能夠有效地抵消文化壁壘，降低海外傳播中的文化折扣，實現本土文化的世界通約”。共同體不僅是外顯的、具有共同歸屬感的組織群體，也是心理認同和身份確認的群體。在全球化傳播語境下，中外動畫電影通過構建“國際對話”機制，采用共同體美學話語，將東方美學與西方動畫藝術創作經驗相融合，不僅解決了“文化折扣”的問題，也通過闡釋集體危機，書寫了人類對美好生活的共同向往。

本文通過以共同體理論為基礎，對中外動畫電影參與跨文化交流的現實可能、內在動力進行解讀，從文化共同體、想象共同體、情感共同體和利益共同體等不同角度，具體探索中外動畫電影跨文化交流的未來走向。

一、共同體視域下中外動畫電影跨文化交流的現實可能

在“命運共同體”指引下，共同體理論與電影藝術實踐之間的互動交流日益深化。共同體“包含了民族自覺、文化認同、區域共享、審美共通等多層次內容”[2]，通過將共同體應用于中外動畫電影的敘事、美學呈現和主題表達等領域，不僅助力不同文化場域觀眾有效“解碼”電影敘事內容，也實現了從共同體理論應用到共同體敘事話語、共同體電影美學的全面升級。

（一）藝術傳承：中外動畫電影文化交流歷史悠久

從藝術史角度看，中外動畫電影的跨文化交流歷史與我國動畫電影的發展歷史緊密相關。1920年，我國萬氏兄弟通過不斷嘗試，以自主、原創的動畫技術，創作了我國第一部時長約1分鐘的黑白動畫廣告片《舒振東華文打字機》，正式開始了我國動畫藝術的百年歷史。1940年，美國迪士尼出品的動畫電影《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在上海公映，對萬氏兄弟產生了深刻影響，使其決定創作一部以公主為主角，具有民族特色的動畫電影。[3]1941年，我國首部動畫長片《鐵扇公主》（萬籟鳴/萬古蟾/萬超塵/萬滌寰，1941）正式問世，作為我國動畫電影歷史上的“經典作品”，該片以“孫悟空三借芭蕉扇”為主要創作內容，不僅生動展現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多元美學和豐富內涵，也為中外動畫電影交流提供鮮活素材。日本動漫“奠基人”手冢治蟲正是受該片影響，決定轉行從事動畫創作。1961年，萬鳴、唐澄聯合執導的彩色動畫長片《大鬧天宮》正式上映，該片由法國LesFilmsdeMaVie公司在海外市場發行，并在44個國家連續放映。[4中外動畫電影從誕生之初，就彰顯了抵消文化壁壘、實現世界通約的傳播優勢，也為當前構建動畫電影共同體美學，參與跨文化交流提供了歷史依據。

（二）敘事共通：共同體敘事的審美共情

1887年，德國斐迪南·騰尼斯（FerdinandTonnies）首次提出了“共同體”概念，認為：“共同體本身應當被理解為一種有生命的有機體。”[5推動中外動畫電影不斷融合、有序交流，不僅賦予動畫電影新的生命力，也為電影敘事提供了更多內容。但是，想要創作出被中外受眾認可的電影作品，需要以共同體敘事為基礎，適應文化傳播語境，充分考慮不同受眾的理解能力。以美國迪士尼“公主”系列動畫電影為例，通過立足全球視野，以敘事的共情度為核心，對異民族文化進行合理改造，積極表達多元文化，不僅創造了良好的票房成績，也形成了世界性的文化影響力。美國動畫電影《功夫熊貓》（馬克·奧斯本/約翰·斯蒂文森，2008）雖然以我國功夫為核心，以熊貓為主角，但是該片僅簡單、淺層次呈現中國文化，未能實現中國文化的深層挖掘。為充分適應跨文化交流趨勢，我國動畫電影《新神榜：哪吒重生》（趙霽，2021）以共同體敘事為基礎，通過立足文化“主體性”，構建“國際對話”的敘事機制，以雜糅拼貼的方式，將西方賽博朋克與東方文化美學相融合，不僅形成了共同審美場域，也成功突破了文化壁壘和認知差異。

（三）視聽共美：“共同體景觀”的生動塑造

“共同體美學追求包容性、平衡性、多樣化、多風格的電影共同體，深入電影語言的現代化更新，并倡導邁向共同體敘事，建立起共同體美學。”動畫電影通過利用數字技術，將聲音景觀與情感想象相結合，以獨特的視覺呈現方式，營造了跨越真實世界與虛擬世界的“共同體景觀”，不僅為觀眾提供了全球性的空間想象，也使觀眾獲得了良好的審美體驗。電影《西游記之大圣歸來》（田曉鵬，2015）通過將傳統繪畫技法、西方美學與現代動畫設計等相融合，利用3D特效技術，借助音樂、畫風等視聽元素，以精良的動畫場景和美學意境，塑造了描述神話世界的藝術想象，生成了新的共同體文化符碼。我國動畫電影通過立足開放、創新的敘事視角，將CG動畫技術與動畫藝術創作相融合，在豐富動畫電影創作靈感的同時，以新的“逼真影像”，詮釋“國潮風”“中國風”等美學風格，不斷增強影片的感染力，實現了動畫電影視聽形式的共美表達。電影《新神榜：哪吒重生》從現代審美出發，將現代流行元素、西方朋克融入影片，塑造了受眾普遍認同的、可接受的“共同體景觀”。

（四）情感共融：共同體情感的有機互動

中外動畫電影所具有的審美共通感，不僅是促進相關電影作品深度交流的內在邏輯，也為大眾提供了積極的、正向的情感支持，契合了跨文化交流實踐中的“情感共融”目標。“共同體具有浪漫夢幻的精神特質”，在推動中外動畫電影跨文化交流進程中，通過革新動畫電影制作技術，創新動畫電影敘事范式，書寫全球公認的故事內容，以多維度的情感動員實踐，有效消弭了文化差異，喚醒了大眾對共同價值的認識。2019年，由美國人吉爾·卡爾頓和托德·維爾德曼聯合執導的動畫電影《雪人奇緣》正式上映，該片講述了都市小女孩小藝意外發現傳說中的雪人大毛，與小伙伴一起橫跨祖國3000公里護送大毛回到家鄉珠穆朗瑪峰的故事。該片是東方夢工廠創作的首部原創動畫電影，通過以共同體敘事為基礎，以中國獨有的“家文化”為內核，通過立足國際視野，講述人類共通的價值情感，將敘事內容與中外受眾的現實生活、情感議題等進行雜糅，反思人類面臨的生態危機，使中外觀眾通過持續觸及敘事內容、敘事主題，從而書寫了引發全球受眾情感共鳴的動畫故事。影片在全球40多個國家和地區上映①，充分彰顯了共同體美學的情感號召力。

二、共同體視域下中外動畫電影跨文化交流的內在動力

“動畫不僅僅是一種娛樂媒介形式，它還承載著豐富的文化內涵和價值觀。”8在跨文化交流語境下，全球異質文化之間的交融、碰撞不僅豐富了動畫電影的敘事內容，也有力促進動畫電影進入文化多元的敘事語境，從而減少受眾認知偏差，實現了動畫電影國際傳播的最大效能。

（一）文化動力：突破壁壘，建立共同體敘事的文化認同基礎

動畫電影作為文化傳播的鮮活媒介，積極參與跨文化交流，不僅是彰顯文化影響力的基礎，也是表達文化自信的關鍵要素。在共同體視域下，“電影與電視作品既是綜合藝術的體現，又是文化傳播的載體，突破文化壁壘、觸達多樣性的受眾并實現文本的解讀與文化認同是影視作品對外傳播的最大訴求”[9]。在推動中外動畫電影跨文化交流過程中，為減少“文化折扣”，需要正視中外文化、語言及受眾審美等差異，以“共同體理論”為指引，以“共同體美學”為方法，通過簡化翻譯字幕，找尋與國際受眾對話的方式，減少文化認知誤區，講述引發中外觀眾情感共鳴、價值共識的動畫故事，積極弘揚“命運共同體”理念，在減少語言障礙的同時，增強受眾的文化認同感。動畫電影《白蛇2：青蛇劫起》（黃家康，2021）在海外傳播過程中，由于傳播平臺網飛將片名翻譯為“GreenSnake”，淡化了其與“白蛇”系列之間的連接，使部分觀眾并不了解“白蛇”系列的故事架構，影響了傳播效果。電影《新神榜：哪吒重生》在對外傳播過程中，英文以“中國神話故事”作為前綴進行描述，致使影片內容及主題相對模糊。而日文以“封神演義”作為前綴進行傳播，不僅精準關聯了影片的核心IP，也有效減少了跨文化傳播過程中的“文化折扣”。

（二）美學動力：拓展想象，建立共同體敘事的美學基礎

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指引下，中外動畫電影積極探尋“共同體美學”，通過“兼容吸收更多時空要素，以足夠的細節飽滿度喚起受眾認同，引導文本的接收者建立起持續的、互文的文化想象”[10]，不僅促進觀眾產生沉浸式觀賞體驗，也推動動畫電影向視聽奇觀美學、共情故事文本、情感體驗與價值啟迪等多層次升級。共同體美學是促進中外動畫電影有效交流的核心力量，通過采取開放、包容的交流態度，將在有效減少文化誤讀的同時，夯實動畫電影共同體敘事的文化基礎，構建敘事共通、視聽共美和價值共享的動畫電影傳播生態，生成具有鮮明標簽的動畫電影“共同體美學”。電影工業美學為中外動畫電影交流提供了技術動力。動畫電影《大魚海棠》（梁旋/張春，2016）通過利用3D動畫技術，構建了奇觀化的“想象力消費”語境。該片在制作過程中，中國同日本、韓國等技術團隊共同完成動畫電影制作，展現了共同體美學的制作優勢。動畫電影《長安三萬里》（謝君偉/鄒靖，2023）通過將數字技術應用到優化UV貼圖、紋理著色和燈光渲染等各個流程，不僅營造了宏大且充滿想象力的敘事圖景，也生動彰顯了電影工業美學的實踐優勢。彰顯文化自信，詮釋民族美學風格，是促進中外動畫電影交流的核心動力。動畫電影《羅小黑戰記》（MTJJ，2019）講述了貓妖羅小黑因為家園遭到破壞開啟流浪，在流浪過程中，偶然遇到了執行者無限，最終在其引領下，逐漸成長的故事。該片以文化雜糅為敘事指引，對不同文化元素進行提煉、簡化，不僅使用了大量具有辨識度的文化元素，也在新的跨文化交流進程中，生成了新的文化身份。

（三）精神動力：真情詮釋，建立共同體敘事的共情基礎

動畫電影不僅需要更好地表現敘事本身，還要深度挖掘故事背后蘊含的人文意義。通過尋找與觀眾接受相結合的敘事方式，從而與觀眾建立共情，形成多方公認的共同體。“動畫傳播著人類思考和文明探求，承載著深沉內容和時代精神。動畫媒介已經演進成為傳播時代精神的文本。”為了不斷增強動畫電影的國際影響力和認同度，動畫電影創作需要尊重文化共性，通過采用共同體敘事策略，傳遞人類共通的真實情感，在超越文化差異、語言差異的同時，不斷擴展動畫電影的傳播空間，從而引發觀眾的情感共鳴。由我國導演李劍平和西班牙導演薩爾瓦多·西莫聯合執導的動畫電影《守龍者》（2024）通過以澳大利亞作家的同名小說為改編基礎，以我國漢代歷史為敘事背景，講述了中國小女孩萍意外發現自己的“守龍者”身份，從而與伙伴維護“人與龍”的冒險成長故事。為了適應中外不同受眾的審美偏好和文化認知，該片的中文版與海外版采取了完全不同的劇情推進模式，中文版以中國文化價值觀為指引，講述了積極、主動的成長故事，在最終“歸來”階段，通過設計充滿希望的生活場景，啟迪觀眾感受勇氣和成長的力量。

三、共同體視域下中外動畫電影跨文化交流的未來走向

電影共同體美學是“開放、包容和發展的，是面向實踐、觀眾、世界、未來和現代化的美學”[12]，也是指引和驅動中外動畫電影跨越文化差異，實現深度交流的重要力量。在共同體視域下，為促進中外動畫電影實現跨文化交流，需要以“情感共同體”為核心，以“共同利益觀”為指引，通過集聚文化認同、藝術審美和精神信仰等各種要素，構建面向國際受眾的“想象共同體”，在促進作者與受眾有效交流的同時，打破傳統文化與現代美學的融合界限，突破中西方文化交流壁壘，不斷完善中外動畫電影產業鏈，以此來引領中外動畫電影產業攜手聯動發展。

（一）打造文化共同體，促進中外動畫電影跨文化交流

隨著全球文化交流融合不斷深入，應充分認識到中外動畫電影作為“多樣性、差異性、分殊性事物存在不平衡和矛盾，必然通過‘沖突與融合’走向新的統一并產生新事物，促成創新、創造和創生”13]。為此，中外動畫電影在創作過程中，需要擺脫“他者文化”視角，通過以“我者思維”，用世界動畫語言講述其他文化環境下的故事，充分考慮文化隔閡，結合具體傳播情景，通過將文化符號、敘事意義與用戶觀賞體驗進行雜糅，傳遞正確價值觀，搭建凝聚共同認識、喚醒共情的意義框架，從而盡可能減少“文化折扣”。在2024年戛納電影節上，我國動畫電影《熊孩子·探險熊兵》（莊瀟，2024）和《我是霸王龍2：無敵霸王龍》（莊瀟，2024）成功與哥倫比亞、玻利維亞等國家簽訂海外院線發行協議，不僅推動我國原創動畫電影IP實現國際化傳播，也為中外動畫電影跨文化交流提供有力支持。中外動畫電影通過構建文化共同體，使觀眾在有效感知共同體敘事話語的同時，將獲得的意義與自身情感體驗相結合，從而實現了共同體文化的具象呈現與不斷延展。動畫電影《白蛇：緣起》（黃家康/趙霧，2019）通過借鑒古希臘半人馬造型，設計了半人半妖臉，以文化共同體的方式，不斷探索中外文化共性，促進海外觀眾建立情感共鳴。2021年12月，動畫電影《白蛇2：青蛇劫起》登錄奈飛平臺后，通過翻譯10種語言，不僅有效助力影片參與跨文化交流，也有效提升了影片的國際影響力。電影《落凡塵》（鐘鼎，2024）以“中國故事，國際表達”為指引，通過采用世界性的電影語言，以“英雄之旅”的故事結構來重述“牛郎織女”的傳統文化故事，不僅將敘事主題升華到敬老、報恩和家國情懷等維度，也實現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現代表達，為中國故事的國際傳播、交流提供有力支持。

（二）構建想象共同體，促進中外動畫電影形成全球想象

美國學者本尼迪克特·安德森（BenedictRichard0'GormanAnderson）提出了“想象的共同體”概念，認為想象的共同體是“在現代國家中，人們通過共有的想象和想象象征來認同自己屬于一個共同體。這種認同是基于國家意識形態、共同的歷史記憶、共享的價值觀和象征符號等因素構建起來的”[14]。動畫電影作為文化傳播載體，通過設計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受眾認同的文化場景，使其能夠找尋到公認的價值觀，從而建立想象的聯系。電影《新神榜：哪吒重生》以我國哪吒神話故事為創作基礎，通過將西方朋克文化融入其中，以文化雜糅、場景拼貼的方式，將傳統上海灘與西方曼哈頓相融合，構建了符合中外受眾想象的動畫敘事場景“東海市”。同時，該片所詮釋的反抗精神和自我身份，以及塑造的“冒險之旅”，具有超越地域、時空等特征，能夠讓中外受眾產生共同敘事體驗。電影《落凡塵》以現實中的重慶為敘事場景，通過吸收、借鑒國際先進的制作技術，結合宋代建筑、《宋代生活志》和宋詞，將傳統文化內核與現代審美相融合，不僅超越了語言及文化界限，也在傳統文化“數字化”再現進程中，形成了具有辨識度的動畫美學。電影《許愿神龍》（克里斯·艾伯翰斯，2021）通過以現實主義為敘事基調，對“中國龍”的形象進行大膽創新，將現實生活與神話幻想進行融合，塑造了跨越文化場景的“許愿精靈”形象。該片以我國上海、北京等城市為敘事場景，采用文化對話交流的方式，對阿拉伯民間文化中的《阿拉丁和神燈》故事進行改編，虛構了新的想象場景“阿格拉巴”，構建了跨國界的想象空間。

（三）書寫情感共同體：促進動畫電影與中外觀眾建立共情共振

“電影是全世界人類共通的語言，將更多動人的中國故事帶到世界去，也是國內電影創作者的責任。”[15]中外動畫電影創作需要以共同情感結構為基礎，通過挖掘大眾普遍關注的現實議題，講述更有吸引力和感染力的故事內容，塑造面向共同體成員的敘事場景，從而使影片的敘事主題和價值意義能夠被轉化為具象的、可被有效感知的情感，也讓觀眾在“沉浸式”觀影過程中，產生情感共鳴。電影《守龍者》通過采用“中外合拍”策略，以“雙導演”的敘事方式，不僅賦予中國團隊更加自由的創作空間，也有效消除了中西方文化差異，形成了國際性的敘事框架，從而使中國文化、東方美學充分融入敘事內容，生動書寫了中國少女英雄的意志覺醒。目前該片已經在美國、法國、墨西哥等數十個國家上映，生動詮釋了中外動畫電影情感共通的創作特征。我國動畫電影以民族文化為內核，通過堅守文化主體性，將“他者思維”和“我者思維”相結合，以更加開放的共同體敘事策略，雜糅東西方文化，促進動畫電影表達恒定的敘事主題，從而傳遞了人類共通的價值情感。電影《雪人奇緣》以人類與妖怪的共存關系為基礎，以共同體理論觀照中外動畫電影創作實踐，隱喻人類與自然如何正確相處，通過書寫具有共享價值的故事內容，闡釋中西方社會普遍存在的現實問題，在跨文化交流中減少“文化對沖”。

（四）打造利益共同體，促進中外動畫電影產業協同共贏

從中外動畫電影產業發展現狀看，我國動畫電影在技術應用及創作經驗等領域仍存在一定短板，需要融入世界動畫文化語境，以書寫“共同體美學”為支撐，通過借鑒國際主流商業動畫電影的創作經驗，采用“全產業鏈”思維，積極探尋中外動畫電影合作、交流模式。2012年，我國與美國聯合投資成立了東方夢工廠，作為“利益共同體”，出品的第一部動畫電影《功夫熊貓3》（呂寅榮/亞歷山德羅·卡羅尼，2016）以“美式中國風”為基礎，講述阿寶回到故鄉“熊貓村”，真正成長為神龍大俠的故事。該片通過將中國文化與好萊塢創作經驗相融合，盡可能還原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最終在中美韓等多個國家和地區都獲得了不俗的票房成績，生動見證了中外動畫電影產業協同共贏的優勢。在“重建中國動畫學派”進程中，我國動畫電影通過選擇時尚創意來詮釋傳統文化，將民族藝術風格與現代美學質感有機融合，在有效滿足大眾想象力消費需求的同時，更好地適應中外觀眾的思維方式和審美體驗。我國追光動畫創作的“新神榜”系列電影、“白蛇”系列電影通過網飛平臺進入國際市場，不僅推動國產動畫電影加速“出海”進程，也更好地促進動畫電影參與跨文化交流。

結語

共同體包含文化認同和審美共通等內容，不僅有助于動畫電影實現全球審美共享，也為動畫電影詮釋共同體美學提供了理論支持。面對大眾想象力消費、多元文化消費等訴求，中外動畫電影應以跨文化交流為背景，在彰顯自身美學特色、保留文化主體性的基礎上，通過采用“共同體敘事”策略，積極書寫共同體美學，推動動畫電影被更多觀眾所認同和接受。

參考文獻：

[1]陳旭光，孫茜蕊.媒介、文化、技術美學與想象力消費——論近年中國動畫電影的工業與美學[J].未來傳播，2024（01）：85-92，125-126.

[2]劉琰.電影何以共享審美？——對于共同體美學的反思[J].福建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4（04）：127-135.

[3]孫立軍.中國動畫學派的現實意義[N].中國藝術報，2022-09-07（003）.

[4]胡惠林，陳昕.中國文化產業評論[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325.

[5][德]費迪南·滕尼斯.共同體與社會：純粹社會學的基本概念[M].張巍卓，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9：71.

[6]周星，吳曉鐘.中國電影的創作共同體問題及其提升路徑[J].江蘇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3（02）：78-88.

[7]劉曉希.何謂共同體？——中國電影共同體美學的理論支撐和問題意識[J].上海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1（02）：29-38.

[8]孫立軍，孫怡然.技術賦能與文化傳承：數字時代下中國動畫的傳統藝術語言再現與當代價值[J].電影評介，2024（03）：1-6.

[9]李苒，李佳儀.符號學視角下的中國影視作品跨文化傳播[J].電影評介，2021（16）：1-5.

[10]彭佳，何超彥.跨媒介敘事中故事世界的述真與通達：中國當代民族動畫電影的共同體認同凝聚[J].民族學刊，2022（09）：44-54，157.

[11]李濤.動畫符號學建構的阿基米德點探析：基于精神符號學的研究[J].符號與傳媒，2021（02）：25-38.

[12]饒曙光.觀察與闡釋：“共同體美學”的理念、路徑與價值[J].藝術評論，2021（03）：24-33.

[13]陳秉公.論中華傳統文化“和合”理念[J].社會科學研究，2019（01）：1-7.

[14][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M].吳叡人，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6

[15]李佳蕾.深入觀眾觀照時代肩負責任[N].中國電影報，2024-04-24（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