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本文通過對寧波數商基礎優勢分析,發現其在數字產業化發展新動能、產業數字化發展新支撐及后備力量等方面表現突出。然而,寧波數商高質量發展仍面臨區域協同能級不足、數字人才結構失衡、政策支持力度不足等問題。基于價值共創理論,文章提出“價值共創因素—價值共創過程—價值共創結果”的發展路徑,建議強化區域協同、實施產教融合專項行動、強化政策集成創新等以構建“核心引領—多點輻射”發展格局,通過識別關鍵主體、建立互動關系、整合資源,最終實現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協同發展。
關鍵詞:浙江數商;寧波數商;高質量發展;產業數字化;數字產業化
一、研究背景及意義
數商作為數據要素市場化配置的核心載體,承擔著產業數字化的關鍵參與者和數字產業化生態構建者的雙重使命。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要“加快發展數字經濟,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數字產業集群”。2022年2月,寧波市第十四次黨代會報告提出“打造全球智造創新之都”的奮斗目標,協同推進“產業數字化”與“數字產業化”,為工業互聯網平臺企業、數字化服務商等多類型數商群體創造了爆發式的增長機遇。2023年4月,寧波市首席數字官聯盟正式成立[1]。2023年8月,寧波市入選全國第一批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試點城市;《寧波市加快打造“361”萬千億級產業集群行動方案(2023—2027年)》將數字產業作為萬億級產業集群。2025年3月,浙江數商聯盟正式成立。產業數字化作為數字經濟發展的主戰場,寧波堅實的制造業基礎正是產業數字化和數字產業化協同發展的制勝關鍵,是推動寧波數商形成區域特色、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所在。本文先是根據公開資料對寧波數商基礎優勢進行分析。然后,通過實地走訪入選浙江數商的寧波數商企業,通過實地訪談方式,梳理了寧波數商高質量發展的主要問題并提出對策建議。
二、寧波數商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基礎優勢
(一)數字產業化發展新動能:寧波數商引領效應較為顯著
2024年5月,浙江省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數字經濟發展)領導小組辦公室印發了《關于推進浙江數商高質量發展的實施意見》(簡稱“實施意見”),明確提出浙江數商的定義,即在浙江省內注冊登記,以數據作為業務活動的主要對象或主要生產原料,促進數據要素價值實現的經濟主體,并提出重點支持五類重點業務(數據技術服務、數據產品開發、數據流通服務、數據安全保障、數據平臺運營服務)。2024年9月,浙江省經濟和信息化廳公布首批浙江數商名單,領軍型浙江數商10家,成長型浙江數商59家。其中,寧波有一家企業入選領軍型浙江數商,九家企業入選成長型浙江數商,僅次于杭州,引領效應較為明顯[2]。
(二)產業數字化發展新支撐:寧波數商地方特色明顯
因為杭甬兩地的浙江數商數量占比高達80%,下面主要對杭甬數商所在行業進行分析。其中,杭州入選浙江數商的企業主要集中在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60.87%)、互聯網和相關服務(8.70%)、科技推廣和應用服務業(8.70%)、商業服務業和專業技術服務業(均占6.52%),行業分布較為廣泛。寧波入選浙江數商的企業主要集中在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40%)及研究和試驗發展(20%),行業分布相對集中。這與杭甬利用基礎優勢打造合作共贏的開放發展格局相一致,即杭州打造“全國數字經濟第一城”,寧波則依托制造業基礎優勢全力打造工業互聯網領軍城市[3]。調研發現,寧波部分數商企業已探索出較成熟的商業化路徑。比如,浙江云聚智銥數字科技有限公司依托浙江省服裝產業大腦建設工作,從政府側、企業側獲取了基礎數據和服裝全鏈條數據,聯合中國聯通、騰訊、淘寶、京東、浙商銀行等多個生態合作伙伴,整合C端+B端、線上+線下、公域+私域的海量數據,形成了十大服裝行業數據產品并獲得了數據資產登記憑證。
(三)產業數字化與數字產業化新發展:寧波數商后備力量充足
對寧波入選浙江數商的企業進行分析可知,6家數商被認定為省級數字化服務商,凸顯了寧波聚焦“產業數字化”與“數字產業化”雙輪驅動,有力推進傳統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并培育出獨具特色的數商發展模式,也與“實施意見”中的“優化區域發展布局,鼓勵寧波等地培育具有地方特色的細分領域數商群體”的政策相一致。數字化服務商是為企業數字化轉型提供專業工程技術服務的主要力量,截至2025年,浙江省共公布了三批省級數字化服務商名單(2022、2023和2024年度),寧波共有47家入選省級數字化服務商。通過對省級數字化服務商的數量分析可知,杭州(161家,占比50.31%)和寧波(47家,14.69%)處于領先優勢。雖然寧波三批省級數字化服務商數量上整體呈現下降趨勢(22→16→9),但與浙江省總體(121→112→87)總體下降幅度相比,寧波下降趨勢較為平緩,側面印證了寧波在產業數字化轉型領域形成的生態韌性。
三、寧波數商實現高質量發展面臨的主要問題
(一)區域協同能級不足,尚未形成“核心引領——多點輻射”的集聚生態
一是區域發展梯度失衡。從寧波入選浙江數商的企業所在區域分布來看,鄞州區(4家)、高新區(3家)以及海曙區、江北區和余姚市各一家,鎮海區、杭州灣新區和慈溪市、象山縣暫無。由此可見,寧波數商已形成了一定的區域集聚效應,但缺乏核心引領。二是主體成長勢能偏弱。寧波入選浙江數商的企業主要是中小企業和小微企業,其中只有三家獲得了專精特新“小巨人”稱號,只有一家承擔了產業大腦建設工作。三是企業規模相對較小。寧波數商全部為中小企業,6家企業為100—499人,50—99人、小于50人的企業各有兩家,暫無上市公司[4]。
(二)數字人才結構失衡,產業需求與院校供給存在“雙向錯配”矛盾
一是行業高端診斷人才不足。作為連接技術與產業的關鍵主體,同時精通行業經驗、企業管理和具備數字化解決方案設計能力的高端診斷人才稀缺的問題尤為突出。調研發現,區域競合壓力加劇了行業高端診斷人才引進問題,這主要是頭部城市(如上海)人才虹吸效應明顯。二是數字化管理類人才缺乏。寧波中小企業數字化改造仍然面臨數字化管理人才短缺的發展困境。調研發現,幾乎所有的數商和中小企業都表示數字化管理人才短缺,這也制約了數商的業務拓展和數字化改造項目的順利實施。雖然寧波有三所(寧波財經學院、浙大寧波理工學院、浙江萬里學院)開設了數字經濟專業(四年本科全日制),但數字產業對數字化管理人才的燃眉之急仍然存在。三是畢業生適配度有待提升。根據寧波四所高校發布的《2023屆畢業生就業質量年度報告》(報告的可獲得性和數據完整性)可知,行業去向中制造業平均占比為19.36%,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平均占比為11.95%,與寧波制造業的基礎優勢較一致,但人才培養與數字產業發展的適配度還有待進一步提升。
(三)政策支持力度不足,存在“碎片化供給—系統性需求”適配落差
一是政策激勵力度不足,難以形成有效引導。一方面,寧波現有政策缺乏針對數商企業的梯度培育政策,特別是對數商企業初創期、創業過程、成長期的差異化和長期性支持不足。二是政策協同性不足,仍存在多頭管理現象。寧波市雖然已成立大數據局和數字經濟發展處等相關機構,但調研發現,過半企業仍表示“政策申請流程比較繁瑣,重復提交材料至不同部門,對企業是一種甜蜜的負擔”。三是政策精準度不足,與企業實際需求有一定脫節。一方面,政策制定過程中數商企業參與度不高,未能充分反映行業實際痛點[5]。
四、寧波數商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對策建議
本文基于價值共創理論,結合本文的主要研究問題即“如何促進寧波數商高質量發展”,提出了“價值共創因素(基礎優勢和主要問題)—價值共創過程(主體識別、互動關系和資源整合)—價值共創結果(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協同發展)”的發展路徑及相應的對策建議。
(一)價值共創因素(基礎優勢和主要問題)
政府相關部門要從頂層設計開始,強化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協同發展的長期目標。首先,強化區域協同,構建“核心引領—多點輻射”發展格局。比如進一步強化政策扶持與資源傾斜,加快形成高新區、鄞州區、鎮海區等數商集聚區為核心,加大力度培育具有全國影響力的工業互聯網平臺企業或行業級數據服務商,形成龍頭引領的示范效應,并助力其向慈溪、象山等薄弱區域輸出技術、數據服務,促進全域的協同發展。其次,實施產教融合專項行動,靶向培育產業數字化人才。比如實施“數字人才飛地”計劃,共享長三角高端診斷人才資源,建立數字人才認定標準,將產業數字化咨詢師等新職業納入重點人才目錄,提升畢業生留甬就業適配度。最后,強化政策集成創新,構建需求導向的數字經濟政策生態圈。比如可成立市級數字經濟發展委員會,由分管副市長擔任主任,統籌經信、科技、發改等各部門的政策制定與實施,并設立數字經濟政策“一窗通辦”服務平臺提供政策匯集和解讀。
(二)價值共創過程(主體識別、互動關系和資源整合)
價值共創過程是實現寧波數商高質量發展的關鍵環節。首先,識別關鍵主體是進行互動關系的基礎。寧波數商高質量發展以寧波數商為核心,關鍵主體主要有中小企業、政府部門、行業協會及數商聯盟。其次,通過互動關系建立多方共贏的生態圈。作為產業數字化核心主體的中小企業,主要為寧波數商開發其數字化產品提供了多元化、可落地的應用場景,這也是數字產業化的關鍵促進因素。政府部門則主要發揮統籌發展、政策制定和資源分配的關鍵引領角色。行業協會則通過制定行業數字化標準體系、搭建技術供需精準對接橋梁,在產業數字化和數字產業化中發揮生態鏈接作用。數商聯盟則可以通過構建數字服務價值共享機制、打造產業生態級數字化解決方案,在數字產業化技術供給與產業數字化場景需求間構建價值傳導網絡。最后,在資源整合階段,寧波數商可借助各大關鍵主體的優勢資源,開發與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具體應用場景相匹配的數字化產品,充分利用相關政策資源,積極發揮行業協會和數商聯盟的平臺優勢,最終打造多方共贏的高質量發展生態圈。
(三)價值共創結果(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協同發展)
寧波數商通過價值共創因素和價值共創過程,最終實現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的協同發展。特別是政府部門可通過構建針對數商發展的政策全生命周期管理及評估體系(實施良好——繼續執行、效果一般——優化調整、明顯脫節——立即廢止),建立政策動態調整的快速通道,從而更好促進寧波數商的高質量發展。
五、結語
寧波數商在推動區域數字經濟發展中扮演著關鍵角色,其高質量發展不僅關乎自身競爭力提升,更對區域經濟轉型升級具有深遠影響。盡管當前寧波數商在區域協同、人才結構及政策支持等方面面臨挑戰,但通過價值共創理論的指引,明確關鍵主體、強化互動關系與資源整合,寧波數商完全有能力突破發展瓶頸。未來,寧波應持續優化政策環境,深化產教融合,加強區域協同,以創新驅動為核心,推動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深度融合,構建多方共贏的高質量發展生態,為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數字產業集群貢獻力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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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蘇濤永,王柯.數字化環境下服務生態系統價值共創機制——基于上海“五五購物節”的案例研究[J].研究與發展管理,2021,33(06):142-157.
〔基金項目:寧波市哲學社會科學研究基地項目(NO:JD6-316);浙江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NO:25NDJC028YBM)〕
(作者簡介:吳麗果,寧波財經學院講師;阮崇友、伍嬋提,寧波財經學院)